慕容锦又道,“对了,回府帮我写几封休书吧,进宫那天分给各个侧室!”
清清自然明白他的用意,若是此次输了,便是灭九族的死罪。
慕容锦心存善念,自是不会让那些侧室一起遭受连累!
清清脸上带着几丝轻松的微笑道,“好啊!这下你终于完完全全是我一个人的了!”
慕容锦望着她脸上纯净无暇如梨花一般清澈的笑容。
忍不住轻轻的伸手捏着她的脸颊宠溺的道,“这么开心啊!其实我早就是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了!”
清清踮起脚尖来在他的脸颊上大大的给了一个吻道,“我爱死你啦!老公!”
慕容锦微微蹙眉道,“那我也爱死你了,老婆……”是应该这么回答你吧?
虽然清清对他的称呼有些奇怪,但是看到她亲昵的样子,想来这个称呼是比较亲昵的,于是他依葫芦画瓢便叫她老婆!
清清顿时哑然失笑,怎么自己将这来自现代的称呼搬到古代来了,而且这慕容锦真是够聪明的居然衔接无误!
她忙夸奖道,“亲爱的,你真是冰雪聪明啊!”
慕容锦喜欢这种清澈无忧的清清,他喜欢看她脸上这种无负担明朗的微笑,不似那些侧妃和青楼里的女子只为讨好的献媚之笑和强颜欢笑。
慕容锦低下头去用自己额头碰了碰清清的额头,清清只觉得他呼出的热气打在她的脸上,靠着他那样近,心里满满膨胀的都是甜蜜而幸福的感觉。
清清双手挽上他的脖子,轻声道,“我真希望时间就这样停止。”这种感觉美好的让人盼望着时光就此停止。
慕容锦宠溺的道,“时光不需要停止,我会给你一辈子的幸福的!”
清清点点头,拉着他的手道,“这句话我记得了,若是哪天你反悔了,我一定拿这句话来讨债。”
她真的感觉很幸福很幸福,虽然她如今的幸福像是悬崖上的舞蹈,很婀娜却随时有坠崖粉身碎骨的危险。
软语温存①
慕容锦极其郑重的道,“大丈夫一言驷马,决不食言!”
于是他们欢快的手牵手像王府走去,回到王府如常的用完晚饭,清清便随慕容锦回到书房,慕容锦专注的看着一副手掌大小的牛皮卷地图,而清清则素手执笔开始起草休书。
温软的火光萦绕在他们身旁的每一个角落,一个烛花啪的一声爆开。
清清拿了剪刀要去剪掉那烛花,慕容锦突然从后面附上自己的手,合着她的手一起去剪掉那蕊花。
耳畔是他的温言细语,“何当共剪西窗烛。”
清清回头时鼻子正好曾在他的脸上,清清调皮的一笑道,“我的大诗人,其实你也很浪漫!”
慕容锦一吻轻落在清清精巧的鼻尖上。
然后故作绷着脸道,“难道一直以来你都觉得我很呆板吗?”
清清依旧调皮的一笑,“呵呵,刚发现原来你这么较真!”
慕容锦坏笑道,“我可是很认真的。”
那灵巧的舌已经长驱直入去吸取清清舌尖那馥郁的香甜。
他们辗转着亲吻,在这一室旖旎中那样婉转而美妙。
清清只觉得浑身上下燥热的细胞都被一下子激活了,体内说不清的一股暖流好像快速的滑过身体,将那情yu一下子无限膨胀起来。
清清的喉咙里不自觉的发出轻轻的呢喃,她的手紧紧的搂住慕容锦的后背,即使隔着衣物似乎也能感觉的到他下身的坚挺。
清清的心里突然有无限的期待。
慕容锦却是轻吻了她的唇,安抚了一下她的情绪道,“孩子还太小,我怕他有事”。
清清只将头埋在慕容锦的胸膛里,她的脸一片片红云浮上,她有些羞涩于刚才自己的索爱未果。
同时心中又感念,慕容锦是个如此负责的男人。
慕容锦磁性的声音道,“也不早了,回房早些休息吧。”
清清几分撒娇和理直气壮的道,“你跟我一起回去!”她有些自嘲刚才自己的满脸绯红,本来就是夫妻有什么好害羞的?
软语温存②
慕容锦看了看手中的牛皮卷地图本是想拒绝,可是看到清清眼中的殷切,终是微笑的点点头道,“嗯,我同你一起回去!”
说着他邪魅的一笑,打横将清清抱起来道,“我抱你回去!”
清清却是挣扎的道,“被人看到多不好!”她不怕在大街上跟他拥吻,在这王府里却觉得拘谨。
慕容锦笑着道,“看到就看到……本王喜欢!”
清清调皮一笑道,“那我要你背我!”
慕容锦将清清放下,然后弯下身去,清清跳到他的背上,胳膊紧紧的拥住他的肩膀。
慕容锦笑着道,“你扶好了,现在我们要出发了!”
清风徐徐,月光如银盘一般细细的洒下照在他们的周身。
慕容锦温暖的背那样真实的被清清抱着,鼻翼里时有时无他身上好闻的龙涎香的味道夹杂着馥郁的花香。
望着月色中影绰的王府,清清真的想大喊出来,“我卓清清现在真的是找到了幸福了!”
远远的欣妃站在树木的阴暗处望着慕容锦和清清。
曾经她觉得这个王妃根本不构成威胁,本来她也离府了,而且莹妃也被禁足关了起来,而如今真是世事难料。
她眉心微皱,计上心头。
她从未放弃要做正妃的梦想,她不甘心只做一个小小的侧室。
曾经这王妃没来王府的时候,她还可以跟莹妃平分秋色,而现如今她算是彻底被打进冷宫了!
她不甘心,不甘心。
回到房中,慕容锦放下清清道,“哇,你现在好重,累死我了!”
然后故意很夸张的大口喘着粗气,清清笑拍一下他的胸膛道,“你真够讨厌的!以后不让你背了!”
慕容锦坚实的胳膊突然紧紧从后面搂住清清道,“那以后就让我这么搂着好了!”
薄唇轻吻着清清的耳垂,清清觉得有些痒,微微挣扎了一下。
突然听到内屋传来了小孩的啼哭声,清清挣扎开慕容锦与他一起去屋中看,见丑娘正抱着绾月哄着。
看绾月哭的很凶,整个小脸都涨得通红。
软语温存③
清清问道,“绾月怎么了?奶娘呢?”
丑娘显然也有些手忙脚乱道,“奶娘发烧了,在屋中歇着。本来绾月是在睡着的,不知怎的刚才啼哭不止,怎么哄都不好!”
清清接过绾月,见她那小脸涨的通红,嗓子已经哭哑了,但是她依旧还在哭泣。
清清道,“她是不是饿了呀!赶紧再找个奶娘来!”
慕容锦派人赶紧再寻个奶娘来,本来郡主配几个奶娘是很寻常的事情,但是碍于绾月的身份只说是王妃抱养的,孩子根本没有入碟谱。
而且因为最近繁事众多也没有像朝廷有所禀告,太妃听闻这孩子的生母是西楚国的公主自然对这孩子也没有太多的好感。
慕容锦这阵子为慕容旭的鸿门宴高度紧张着神经,自然也无暇顾及这小家伙。
唯有清清一直照料着。
不一会,一个白白净净的妇人便被找了来,侍卫回禀道,这妇人刚刚生完孩子愿意做小姐的奶娘。
因为没有进碟谱,顾及她的安全又未被承认是王爷亲生,所以都能暂且称绾月为小姐而非郡主。
那妇人见绾月哭的凶,赶忙从清清怀里接过她,解衣喂奶。
不一会绾月的哭声渐渐小了,然后很安静有滋有味的大口吸允起来。
清清如释重负的一笑,刚才真是被她吓死了,哭的那么竭斯底里。
清清看这奶娘哄孩子的手法熟练便对慕容锦道,“王爷,留下她来照顾绾月吧!”
慕容锦轻点头道,“你做主吧!”
清清对这奶娘道,“以后你就留下来照顾小姐吧,工钱每月去账房结。”
那奶娘千恩万谢道,“民妇多谢王爷,多谢娘娘不弃。”
清清道,“要好好照顾小姐。”
奶娘忙道,“奴婢定当是尽职尽责照顾好小姐。”
清清吩咐丑娘道,“给她准备一间房间,先给她十吊钱让她回家收拾一下。”
丑娘敛容大道,“是。”
软语温存④
清清吩咐丑娘道,“给她准备一间房间,先给她十吊钱让她回家收拾一下。”
丑娘敛容大道,“是。”
丑娘带着奶娘出去,清清抱着怀中已经熟睡了的绾月,低下头去极轻的一吻在她像苹果一样红扑扑的小脸蛋上。
然后小心翼翼的将她放在房中的小摇篮中。
慕容锦道,“清清谢谢你一直都这么照顾她。”
清清淡淡一笑道,“既然是夫妻怎么还这么客套啊。再说绾月也是柳嫣托付给我的!”
清清并不在意战争的敌对方,她看的出柳嫣那深邃如秋水一般寂寥的眼眸中每次看到慕容锦都会闪烁出不同的光芒,清清知道那便是爱一个人,才会有的感觉。
清清轻叹道,“可怜这孩子了,出生没几天生母就不在身旁了,想必柳嫣也应该十分的想念孩子!还有,她放了我们,也不知道回国去,她哥哥会不会难为她”。
清清更多的是对柳嫣的担心。
慕容锦一时语默,柳嫣怎么来到王府的他都已经没什么印象,他一直没说出来那晚临幸她,不过是被清清拒绝了,他便一时赌气去找了这么个侍妾。
如今这种关系,她算是他的女人,却是一直对昌国领土虎视眈眈的敌国公主。
清清见慕容锦沉默对他继续道,“锦,其实柳嫣没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
慕容锦微微蹙眉道,“曾经我国的军情泄露,我怀疑是她。她潜入昌国就是为了获取军情而来,此罪自是当诛,现在她已经回国,这件事情就到此画上一个句号吧,不要再提了。若是想保全绾月的性命,如今她只是你我收养的孩子。”
慕容锦的声音低沉不容反驳,这种样子的慕容锦冷静非凡,清清只是点头道,“嗯,我知道了!”
清清突然伸手轻轻捏了捏慕容锦的脸颊道,“相公啊,你拉长脸的样子一点都不帅了。”其实慕容锦不笑的时候那种冷峻的魅力也是十分折服人的,只是清清还是喜欢他脸上含着笑容的样子。
软语温存⑤
慕容锦反抓住她的手道,“小丫头,要求还不少!”
清清挑眉微微得意的道,“那是当然了,我是个有要求的女人。”
慕容锦邪魅的一笑道,“本王就是喜欢有要求的小女人!”
清清双手揽住他的脖子道,“这不我们还是天作地设的一对!”
慕容锦将她抱起来放到绣床上,然后低头欺身上去亲吻起来。
那吻纠缠着带着热烈的气息,让清清沉醉。
那一室的旖旎,驱散了对眼前形势的不安。
清清觉得,无论再多的艰难险阻,只要慕容锦在她的身旁,那么,这里就是她感到最安心的港湾。
清晨的时候是被外面绾月的啼哭声吵醒的,清清猛的坐起身来,将衣服披上穿上鞋就跑出去看。
那白净的妇人奶娘赶忙匆匆赶紧来,从丑娘的怀里接过绾月。
看她熟练的照看着绾月,清清这才放心,从新回到屋中。
慕容锦还在熟熟的睡着,他长长的睫毛打在眼下一片淡淡的阴翳,笔挺的鼻,立体的轮廓,只是这些日子太过劳累,这一眠睡得那么深。
清清轻轻的靠在他的身旁,透过帐子光线很模糊,清清合眼想再睡一会。
她突然觉得胳膊有些痒,又有些痛,挠了几下便消失了,清清也不以为然便继续睡去。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清清伸手摸了摸身旁慕容锦已经不在。
清清起身使劲的伸了个懒腰,这一觉睡得那样好,整个人都觉得神清气爽。
吩咐丫鬟进来服侍她穿衣,今日一身淡粉色的长裙,上面点缀着一些圆润的珍珠还有金线勾勒的花纹。
头发高高挽成百花头,上面点缀着同色的珠花,一只芙蓉玉雕的牡丹步摇Сhā在发髻正中,长长的流苏冰凉的搭在额头上。
淡扫蛾眉,用了胭脂水粉之后,眉眼间似有珠光流转,整个人看起来那样清新典雅的唯美。
毒发前兆
叫了膳食到房里来吃,不一会丫鬟便端着热气腾腾的五仁粥和各式精巧可爱的小点心进来。
清清觉得肚中有些饿便津津有味的吃起来,一转头不经意的发现一旁雕花小机上放着的那只小瓷瓶,想起是方少麒配给丑娘的解药。
于是吩咐丫鬟道,“去把丑娘找来!”
丫鬟应声,敛容退出房间。
清清又觉得手臂上一阵痒痛,她撩起袖子一看,见雪白的皮肤上有一些小的红点,她微微蹙眉想,这是被什么东西咬了?
轻挠了几下便也不痒了,于是她并没有当回事继续吃着碟中的点心。
丑娘从外面进来,清清宛然一笑,拿过那小瓷瓶道,“昨天驸马给的解你脸上毒的药,你回去试试吧!”
丑娘从清清手中接过药瓶,低声道,“谢谢,王妃还记得。”
清清婉然一笑道,“大家一起经历了那么多波折,别那么客气了。”
清清的胳膊又有些痒,她本能的又伸手去抓,夸大的袖子中微露的皮肤显现出一点猩红的红点。
丑娘眼尖,看到的时候脸色不禁微微一遍,阻止道,“王妃,您别抓啊!”
清清抬头望她道,“没事,也不知道是怎么弄的,有点痒。你去帮我拿点薄荷叶来。”
丑娘抓住清清的胳膊问道,“王妃这样子几日了?”
她清楚的认得,这是毒发的前兆,而且越抓这毒的面积会不断扩展,而且痛痒难忍。
最后抓破皮肉,血肉模糊依旧是痛痒难忍,十分折磨人。
更可怕的是如果拿不到暂解的解药,会毒发至五脏六腑,人会被活活折磨死!
清清却是并没留意到丑娘的情绪变化,她只以为是她太紧张自己了。
只道,“今天早晨才这样的,没什么的。”
丑娘道,“那王妃您先别抓它,我去为您取些薄荷冰片等止痒的药膏来。”
说着匆匆退下去拿药膏。
揪心①
丑娘道,“那王妃您先别抓它,我去为您取些薄荷冰片等止痒的药膏来。”
说着匆匆退下去拿药膏。
清清继续低头吃着糕点,丑娘心里一时慌乱如麻,怎么办,本来她以为靠着那半颗药丸,可以研究出解药的配方。
可那药材根本就找不全,那东海的红珊瑚是多么的珍贵和稀有。
手中握着清清给她的解脸上毒用的药瓶,这个王妃真的是太善良了,丑娘不忍心她就这样毒发而折磨死。
她去管家那里取来了用冰片薄荷制成的止痒膏药,这些东西对于目前而言还是十分有用的,只是再过一个月,丑娘心事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取了药膏,清清涂上之后很快便止痒了,她看着心事重重望着自己的丑娘,婉然一笑道。“丑娘,你怎么心事重重的!”
丑娘赶忙收回那有些失神的眼神道,“奴婢去看看绾月郡主,新来的奶娘奴婢不放心。”
清清点点头道,“绾月还有劳你照顾了!”
望着丑娘的背影,清清觉得她有很重的心事,但是,如今局势令她忐忑,也无心顾虑那么多了。
清清听说慕容锦让太妃去江南的大佛寺去礼佛,太妃本就是江南人士,如今,思乡心切,又一心向佛,去清修几日,自然无可厚非。
而欣妃自保奋勇的要去陪伴,清清心里顿时了然,这次去江南,慕容锦是先想让太妃避开这个是非之地,怕一旦发生大的政变,慕容旭拿太妃做要挟。
清清回房打开雕花小桌上的那只象牙镂空盒子,里面满满的一盒子火漆信封,里面装的都是慕容锦给各个侧妃的休书。
有道是,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慕容锦没爱过她们,这种时候便也像给她们一条生路,而靠床附近的那只紫檀箱子里装的便是已经分装好的银两。
足够她们到一个新的地方从新开始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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揪心②
似乎一切便剩下等待,表面上如今一切风平浪静,慕容锦与慕容旭像两个随时都准备出招的侠客,随时准备出招。
看似平静的一切,却是弥漫着紧张的气息。
这剑拔弩张的背后,透着丝丝寒气,让人坐立不安。
清清突然觉得胳膊又痒的很,于是拿起那止痒的药膏去涂。
刚撩起袖子却发觉,本来只是红点的胳膊变成了一个又一个的水泡,那痛痒感似乎加重了,清清将那药膏厚厚的涂在胳膊上。
暂时止住了那奇痒。
清清只以为自己是对花粉过敏,现在局势紧张,她也来不及多想。
侧屋的铜镜前,丑娘摘下那每天陪伴她的白色面纱,一张红肿的脸出现在铜镜中,上面有些类似于水泡的东西已经溃烂微微透着黄绿色的液体。
她已经许久没有对镜看这张脸了。
本来娇俏的容颜,如今恐怖的犹如鬼魅。
任她已经觉得自己的内心坚韧如冰,眼角还是不禁有滚烫的液体滚落。
她打开那小瓷瓶的红色塞子,将那褐色的粉末倒了出来,然后轻轻的涂在脸上。
她心里还是期待这药粉会有奇效的,很轻微的冰凉触感,脸上的皮肤似乎没有什么变化。
她几分自嘲的一笑,难道自己还以为这是灵丹妙药,一试便有奇效?
她又将那面纱从新罩上,只露出那双晶亮却隐含着无限深邃的眼神,如今除了见到林名扬,她的眼中再也不会出现那种雀跃的目光了。
那日下午的时候,慕容锦回府便直接回到了房间道,“皇上订了下月初五宴请昭王府上下……”
他说的极是平静,彼时清清正坐在窗下细看着手中的诗经,眼睛落在“关关雎鸠”几个字的时候,眉心微微一皱。
抬头望向慕容锦道,“还有五天。”
似乎一切终于要有了了解,今日是月末,刚刚五天的时间。
那将是极特别的一日。
慕容锦的态度异常的平静,那种荣辱不惊的大气,突然让清清倍感信心,却又被忐忑充斥,那是极复杂的一种心境。
揪心③
前四天,日子都像往常一样平静的度过着,可临近初五越来越近,但心底却是堵塞满了沉重的气息,让人没呼吸一口都是那样的沉重。
初四的晚上,用完晚饭,清清将侧妃以及侍妾们都唤到房中去。
乌压压的一大堆人。
大家不知道王妃突然召唤是什么事,虽然满满一大屋子人,但是却是鸦雀无声。
清清故作随意的道,“快到端午节了,王爷让我给大家分些银两添置些衣服首饰。”
毕竟,一切还没有成定局,清清也怕她们胡乱猜疑在泄露出去什么,引起慕容旭的高度戒备。
众人脸上顿时露出了欢喜的表情,平日里只有仲秋节和过年才会多发月俸,而如今端午节便有银子发自然是开心的不得了。
清清将那一袋袋银子都分发给她们。
并且每个人都发给她们一个用火漆密封的的信封。
并叮嘱道,“王爷给每个人的这个信封要等到端午节那日才能打开!”
众人一听到是慕容锦的吩咐自然是诺诺称是。
等众人都散去,慕容锦携着一身的月光踏进房中道,“都办妥了?”
清清点头。
慕容锦略一思忖道,“明日你还是不要随我进宫了,太危险了,我不容你们呣子有什么闪失。”
清清却是坚定的对他道,“不,锦,我一定要陪你去!若是我不去,自然是一进宫便会引起他们的怀疑。”
慕容锦却是道,“我可以说你动了胎气,需要在府中调养。”
清清心里其实更多的是对他的不放心,她心意已决,即使死也要在一起。
两个人似乎又陷入了僵持,慕容锦不希望她随着自己去犯险,而她却知道这次之行的危险性。怕是这一别再无相见之时,虽然她告诉自己不能这么悲观,但是如今慕容锦损兵折将,而慕容旭又是准备赶尽杀绝。
一切一切充满了太多的无知因素。
清清坚决的道,“请帖上写的是邀请昭王爷和昭王妃!我若不去岂不是违抗圣旨!”
慕容锦低声道,“我不管什么圣旨不圣旨的,我只要你还有我们的孩子平安无事!”
他说的那样真挚,清清只觉得眼中一阵酸涩。
揪心④
慕容锦低声道,“我不管什么圣旨不圣旨的,我只要你还有我们的孩子平安无事!”
他说的那样真挚,清清只觉得眼中一阵酸涩。
清清突然紧紧抱住慕容锦的腰,脸贴在他的胸膛上道,“这么好的锦。我怎么舍得让他一个人去!”
慕容锦将她的头用手挑起来,让她正视着自己的眼睛道,“以前我没有保护你,让你受了不少委屈,不能一错再错让你犯险了!”
清清摇头道,“这不叫犯险,而是人生对我们的考验。”
突然间觉得好像与慕容锦相识相许仿佛已经几千年,那种熟悉感像每一口呼吸般,那样的自然。
慕容锦正色道,“清清,这不是儿戏,我这些日子思忖了很久,不能让你跟我一起去。”
清清紧紧抱住他,眼泪哗哗的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滚落下来。
哽咽的道,“我不让你自己去,既然结发为夫妻,又喝了那合卺酒,我们就应该生死相依。”
清清声音绝决的道,“若是你出了什么意外,我也绝对不苟活,若是这次大业得成,我要见证这一刻!”
慕容锦终是妥协道,“好吧,但是答应我,进了宫凡事都要小心。”
清清点点头,慕容锦低头吻去她脸上的泪痕道,“不想看你落泪。”
外人面前冷酷如冰的慕容锦也有如此温情的一面,但是这一面只有你清清知道。
那晚上,清清紧紧拥在慕容锦的怀中香甜睡去,即将面对的时候,倒是比等待的日子坦然的多。
第二日一大早,天空刚泛起鱼肚白,清清便端坐在雕花场景前,由丫鬟将她那一头浓密乌黑的秀发高高的挽成繁复的样式。
然后上面点缀着精致的珍珠发钗,正中的一支黄金雕雀鸟的步摇,细细的穗子打在额头上微微有些冰凉。
一袭低胸的藕色长裙,裙摆拽地,上面金线绣成的精致的百福图案,在光线下闪着烁烁金光。
清清那微微凸起的小腹若隐若现,手臂上挽上同色系的挽纱,整个人看起来神采奕奕,高贵而优雅。
揪心⑤
晨曦此时如金子一般洒进窗口,带着几丝迷离的光芒。
铜镜中一袭白色的身影沐浴在那晨曦中,恍如仙人。
清清回头望去,慕容锦身上着了一件奶白色的宽松袍子,腰间的玉带发出圆润的光晕。
手中的长剑已经入鞘,剑鞘上盘综复杂的雕金纹饰,三颗蓝宝石发出幽蓝的光芒。
他脸上的表情那般的随意道,“我刚才去练剑了。”
嘴角划过淡淡的一笑,走过来,从侍女手中接过那只芙蓉玉的短钗。
轻轻的别到清清的脑后。
清清含水的眼眸微笑的望着他,似乎今日只是去参加一场盛大的庆典。
清清起身,去衣橱里拿出那紫色锦缎的长袍,亲手为慕容锦更衣,那是正式场合穿着的礼服,质地滑软如一弯静谧的湖水,波光粼粼。
那精致的盘扣,还有那龙纹的图案,将整个人衬托的英气逼人。
慕容锦握着手中的宝剑道,“这还是父皇在世的时候赐的!”
却不想,今日恐怕需要用此剑来了却这么些年的纷争。
清清柔声道,“王爷英勇过人,自然是宝剑配英雄。”
慕容锦低头吻上她的眉心道,“看到你,心里总是莫名的有一种动力在支持,想要给你一个安定的未来。”
清清抬眸望他。
四目相对,他的眼眸中亮闪闪的全是她的影子。
她声音微微带着几丝颤抖的道,“锦……”却是哽咽的无法再继续说下去。
慕容锦伸手将她揽入怀中,轻吻着她的发丝道,“有我在,不要怕!”
那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仿若屹立在天地间,千年不倒的巨峰那般坚韧。
清清点头道,“我不怕!”
她并不是怕,而是四目相对的那片刻,她脑海中不知道怎么浮现出林名扬的影子,那一颤,让她满心竟是恐慌。
揪心⑥
慕容锦的头发用上好的和田玉冠束起来。
整个人顿时显得更加的风流倜傥。
出了门灿烂的眼光下,他们携手那样完美的如一对璧人。
慕容锦的手宽大而温暖,将清清的小手紧紧的握在手中。
他们上了那华盖的轿撵轿帘打下的一刹那,清清望着那湛蓝而清透的天空,也许,进入那深深的宫闱之中,他们便没有再出来的机会,但是此刻她突然内心无比的安宁,没有丝毫的畏惧。
整个路上他们两个都是一言不发,风声咕咕的打着轿撵四周的铜铃,叮铃铃那清脆的响声格外的悦耳。
清清随意的将头靠在慕容锦的胸前,那种宁静的美好好像时间就这么停止了一般。
慕容锦低头吻上她莹润如樱桃一般的俏唇,那吻似是带着梨花的芬芳一般,那样旖旎令人沉醉。
清清有些愣愣的想,若他不是昭王爷,是不是今日就不必去面对这场血雨腥风的考验?
可若他不是他,她还可以遇到他么?
曾经,她觉得感情不过是凉薄之物,薄如纸,经历不起考验,可她与慕容锦经历了在战场上生死与共的考验。
一路携手走来是多么的艰辛与不易。
轿撵停下,随后那沉重的宫门缓缓的打开,他们乘撵进去,那门又缓缓而沉重的关闭,清清掀起轿帘的一角,红色的宫墙割裂了湛蓝的天空,远远的望着那金灿灿的琉璃瓦,在这阳光炫目下放若流波一般。
这雕栏玉砌的皇宫,看起来是那样的富丽堂皇,却是让人的心满满的被不安侵蚀着。
轿子顺着长长的永巷一直直行,慕容锦似乎也感觉出了清清的拘谨。
透过那微微掀起的轿帘,慕容锦道,“你看那,本王小时候就是住在那个宫殿的!”
清清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去看,远远的看到一个宫殿,旁边种满了桃树,想必是太久没有人打理了,那些桃树旁逸斜出的枝蔓,有些随意。
皇宫①
清清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去看,远远的看到一个宫殿,旁边种满了桃树,想必是太久没有人打理了,那些桃树旁逸斜出的枝蔓,有些随意。
那上面的桃花,花团锦簇,如天上的浮云一般粉闰轻盈。
轿子停在天安殿前,这里通常是举办盛大聚会的地方,慕容锦先下了轿子,然后伸手将清清扶下轿子。
湛蓝无比的天空下,天安殿宫殿气势而宏大,洁白的白石栏杆环绕在青石基台之上,风格清丽典雅。
屋顶为重檐歇山顶,上覆黄|色琉璃瓦,在明灿的阳光下,宛如流波,上下檐角均安放凤、狮、天马、海马、狻猊、押鱼、獬豸、斗牛、行什,九个小兽。上檐为单翘重昂七踩斗栱,下檐为重昂五踩斗栱。
内外檐均为金龙和玺彩画,天花为沥粉贴金正面龙。六架天花梁彩画极其别致,与偏重丹红色的装修和陈设搭配协调,显得华贵富丽,气势磅礴。
侍立在一旁的宫女太监们,都穿着墨绿色的宫装,安静敛容的立在两侧。
大殿中香雾袅袅,却见一身红色拽地长裙的香妃从大殿中缓缓走出来,裙摆上的金线纹饰簇着阳光发出烁烁的光芒。
她优雅的对慕容锦和清清道,“皇上正在书房与大臣议事,皇上让王爷来了随我一起过去!”
她婉然一笑接着对清清道,“还请王妃去大殿等候!与其他夫人王妃先聊聊。”她的笑意如三月的春水那样细腻甜美。
清清望着慕容锦。
慕容锦只轻轻点头,握住她的手的瞬间极轻的耳语道,“你自己小心,我去去就来。”
清清从容的点头,然后由侍从引进了大殿,那环绕殿中的合欢香气让人有些恍如仙境的的感觉。
其中坐着的贵妇各个都是华服在身,脸上的妆容细致而精致。
清清微笑而典雅的跟她们点头示意,然后由引路的太监带到位置上,坐定后,丝竹的轻音悠扬的回荡在耳畔。
清清的眼神却是出神的望着大殿外面,在这陌生的环境里,慕容锦的离开让她感到不安。
皇宫②
慕容锦跟随着香妃一路穿过御花园,彼时御花园中的西府海棠开的正盛,将那雕梁画柱的皇宫妆点的更加绚丽而妖娆。
只听远处黄鹂清脆的鸣叫婉转的传入耳中,风轻轻的划过耳畔带着一丝香甜的气息。
香妃悠然回转过头来,刚才慕容锦是有些分神的,一时没留意她突然转身差点与之相撞。
慕容锦微微敛容道,“香妃娘娘有什么吩咐吗?”
香妃宛然一笑,媚眼如丝道,“本宫素闻王爷英勇善战,英雄气胆,一直佩服有加,难得与王爷独处,一时心情澎湃!”
香妃的话中满满的竟是崇拜之情,此时,宫女太监们都远远的跟在后面,小池塘里的莲叶随着清风徐徐的滑动。
慕容锦敛容道,“娘娘过奖了,皇上才是英雄气胆,您如此形容皇弟,未免太抬举皇弟了。”
这个香妃慕容锦一直觉得是个不容小觑的女人,如今这番话只怕是另有深意。
香妃呵呵轻笑,仿若漫天飘散的桃花粉瓣妖娆而动人道,“王爷何必这么自谦呢!世人皆知先皇在世的时候一直都是有心要立王爷为储君的!”
慕容锦敛容作揖道,“如今天下是皇上的,娘娘切莫再如此揣测先皇的圣意。”
慕容锦不知道香妃是不是在试探他,但是,如今既然没有行动,那么表面上他便会伪装出百分之百的沉浮。
香妃敛住笑容,面上几分凄凄的道,“昔日表姐非王爷不嫁,本宫如今才明白,这种顶天立地的男子才是值得托付一生的良人。”
她口中的指的是表姐指的是莹妃。
慕容锦道,“皇上乃九五至尊,娘娘如今统管后宫大小事务,如此荣宠,是世间女子可望而不可及的!”
香妃突然潸然泪下道,“可他给不了一生一世的爱情。”
她哭的泪雨纷飞,似是受了莫大的委屈。
慕容锦只是沉声道,“娘娘切莫如此伤感。”
迷魂计
香妃从袖中拿出了一块月白色上绣合欢花的手帕轻轻拭泪,梨花带雨的妖娆美人,此刻在这树叶阴翳的光影下格外的楚楚动人。
慕容锦却是不为所动,向来他与香妃并无什么联系,如今这般煽情,慕容锦机警的觉得其中难免有诈!
慕容锦不动声色的退后一步,与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一阵清风徐过,香妃手中的帕子突然滑落,正好落在了慕容锦的脸上,那阵阵幽香沁人心脾,却带着一股无邪的诱惑魅力。
慕容锦拿着帕子望着面前的香妃,一个恍惚她却是变成了旋儿的样子。
他不自觉的伸手去触摸她的脸,伤感的道,“这是多少年了……都未曾再见过你了,多少次我的梦境中都是你,可……醒来却发觉只是空空只有我一人。”
慕容锦突然紧紧将她揽入怀中,那勾人心魂的幽香阵阵的吸进鼻翼,他将她拥的骨都痛,仿佛要将她融进自己的身体里。
他声音伤感的喃喃的唤着,“旋儿…旋儿……你不知道这些年我有多想你,我们却是阴阳两隔。”
他低头吻着她的发丝,感觉着她身体的温热,这一切都是那样真实。
有那滚烫的泪从他的眼角滑落出来,对她的感情即使深埋了十几年却是依旧这般火热,怀中的她轻轻的挣扎着,他却是越抱越紧,他怕她在离去,她岂止这一次的相见,他等了十几年。
突然一记响亮的巴掌打在慕容锦的脸颊上,后面是慕容旭的低喝道,“慕容锦你好大的胆子!”
一个恍惚,慕容锦这才看清,眼前并没有旋儿,而是怒气冲冲的香妃含着泪望着自己,然后像受伤的小鹿一般,扑进了慕容旭的怀中,哭泣不止。
“皇上,昭王爷轻薄臣妾,您要为臣妾做主啊!臣妾不要活了!”
慕容锦这才发觉刚才自己中了圈套,刚才那香气里有迷魂的成分。
“皇上……刚才……”一时间他百口莫辩。
箭雨①
这一切都是圈套,只是刚才慕容锦已经被那香气迷幻了心智,慕容旭冷声道,“皇弟啊,皇弟,朕的爱妃你也敢调戏,你可真是无法无天了!”
慕容锦没想到他居然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出招,如今自己只要抽出袖中的信号弹发出去,便有援军来助,可清清还在天安殿。
若是趁乱他们伤害了清清可怎么是好?
他略一冷静,想到这调戏皇妃虽然是重罪,可是自己一直以来都扮演着一副执绔子弟的样子,于是道,“皇兄,不过是刚才臣弟看到娘娘泪眼婆娑的就帮她捡了帕子还给她,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他脸上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慕容旭道,“大胆慕容锦,你不分尊卑礼法,做出如此越举的行为,按律当诛!朕念在多年手足的份上革去你的昭王名号,所有家眷发配边疆,永不得回京。”
慕容旭言之灼灼的宣布着他“网开一面”的判决,毕竟如今军心不稳,若贸然杀了慕容锦他也怕招来非议。
将他流配边疆一来可以彰显自己的仁德,二来可以铲除这个隐患。
清清一直不放心慕容锦,此刻也匆匆赶到了御花园。
慕容锦眼尖看到了不远处紧跟着的那个太监,看他的步伐像是练过功的,而且他的一只手一直紧紧握住,里面定是握着什么暗器。
若是此刻稍微有点行动,恐怕他便会抓住清清做要挟。
慕容锦本是想抱起清清用轻功逃脱了,然后发出信号弹,自己的兵马杀进皇宫也未必没有胜算,可是此刻,恐怕稍有不慎便会危及到清清的生命安全。
他犹豫了……
于是脸上依旧是那玩世不恭的微笑道,“我那些家眷啊,我都厌烦了,已经都把她们休掉了,就剩下了这个大肚子的,甩也不是,我还是带走吧!皇兄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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箭雨②
慕容锦随意的靠向清清,猛的把她揽入怀中,身体巧妙的挡在了清清的身侧,挡住了她身后的那个太监,他心里却在揽住清清的一刹那长出了一口气。
清清感觉的到慕容锦抓着她的胳膊的用力,有一种心领神会。
只听慕容锦极轻的一声,“我们走!”
脚底顿轻抱着清清已经飞上了假山,慕容旭见状忙下令道,“别让他们跑了!”
慕容锦电闪雷鸣之计拔出了袖中的信号弹。
轻轻一拉上面的引线,知啦一声响,一个信号飞了出去。
御林军顿时像蝗虫一样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了御花园,他们前排手里都拿着盾牌,而后排的各个手中握有弓箭。
而他们身后的箭筒里满满的塞满了弓箭。
已近听到御花园外的厮杀,兵器交错的声音,还有那冲天的喊声,慕容锦知道自己的兵马已经冲了进来,而慕容旭显然也做好了周密的计划。
慕容旭一声令下,那齐刷刷的弓箭便像是箭雨一般簌簌的射了上来,慕容锦用了轻功一手紧紧的抱住清清,另一只手从腰间一抽,竟是抽出一把软剑来。
但是这剑却是削铁如泥,过来的弓箭齐刷刷的被砍断。
那箭雨越来越密集,有的就是擦着清清的脸皮而过,她的心扑腾扑腾跳的厉害,脑中已经被这形势吓的一片空白,只是随着慕容锦在这箭雨中上下纷飞。
清清随着慕容锦腾空,却是觉得整条腿都已经软了,还好慕容锦那结实的胳膊紧紧箍住她。
远处顿时火光冲天,不一会御花园里也是烟雾弥漫。
慕容锦低声对清清道,“不好,我们的人坚持不住了,我们快走!”这是他提前便跟属下设计好的暗号,若是支持不住了便放火,然后借机撤退。
就在御林军微一分神的时候,慕容锦脚下生烟,带着清清飞出了这片重重包围。
逃命①
清清只觉得一切都是发生在电闪雷鸣之间,自己与慕容锦已经逃脱开了那浓密的箭雨。
刚一着地,只见外面火光冲天,慕容锦的军队与慕容旭的部署打的难解难分。
外面横尸遍地,惨不忍睹。
清清只觉得腹腔中一阵恶心,她却是紧紧抓着衣服的一角不让自己表现出来异样,她不想让慕容锦分心。
这个时候,她胳膊上的巨痒似乎又在加深了,那种钻心的疼痒让清清恨恨的在自己的胳膊上咬了一口。
可却是无法缓解那种钻心的痒。
慕容锦虽然在混乱之中但也发现了清清的异常,忙问道,“清清,怎么啦?”
清清紧紧咬了咬牙道,“我没事,我们现在怎么办!”
慕容锦大喊一声,“撤退!”
便再众人的簇拥与保护下撤出了皇宫,在外守候的官兵趁慕容旭的禁军还没有追出来在城门口放了一把火。
而今日的风向又恰恰是天助他们也,顿时火龙便将城门口封死了,里面的禁军匆忙救火。
慕容锦见形势危急,自己本来就所剩不多的士兵,此刻又是损失惨重,遂下令道,“我们撤!”
朝着江南的方向撤退,一来太妃在江南,二来先帝因与太妃是在江南相识的,所以慕容锦年满十二岁时可以封地的时候,先帝便将江南封给了慕容锦。
如今,南下是最好的选择。
马车早已经准备好,上车的时候才发现丑娘已经早早的便在车上等待了。
清清不禁感叹,慕容锦计划的周全,虽然这次与慕容旭之战并没有得到便宜,但是至少现在还可以全身而退,已经是万幸了。
丑娘祼露在外的皮肤已经没有那么红肿,想来是方少麒给配的药膏起的效果。
马车已经急速狂奔起来,因为速度较快,所以颠簸的很。
清清手臂上的痛痒极具加深,她拼了命的去抓,丑娘却是紧紧抓住她的手道,“王妃你不能抓啊!”
逃命②
她赶忙掏出那止痒的药膏为她涂上,可这药膏此刻已经起不到丝毫的作用,那痛痒却是像钻心一样,让人都想将那片皮肤剥离。
而且那片红肿的皮肤还有扩散的趋势,渐渐的到了肩头,直至整个后背。
清清只觉得浑身上下像是有万只蚂蚁在爬。
而此刻,只有丑娘心里清楚这是为什么,她不禁手触碰到袖中的那个小药瓶,里面装着半颗解药。
而她因为只吃了半颗解毒丸,她的毒应该也会在近期就发作。
若是给了她,自己该怎么办?
她承认若是一下了解她的生命可以,但是她受不了这种折磨。
曾经高傲如她,机敏如她,却是活生生的屈服在了这毒的折磨之下。
丑娘紧紧抓着清清的手不让她再抓,并且拿着那清凉的药膏一遍遍的涂抹。
然后拿扇子使劲给清清扇风,一阵清凉过后倒是舒服了许多,清清由于刚才的高度紧张此刻已经疲软不堪。
于是靠着马车上的丝绒引枕渐渐睡了过去。
丑娘望着她熟睡的面容,即使睡着了眉头还是微微皱着像是有很重的心事。
丑娘不禁极轻的叹了一口气,命运真的是个纠缠不清的东西。
慕容锦在队伍的最前面骑着高头骏马,虽然经历了刚才的激战,他脸上也带着些许的疲倦,但是唯恐出现意外,他的精神还是高度紧张的观察着四周的动静。
太妃其实并没有去江南的寺庙去祈福,而是在江南一处隐蔽的处所居住了起来,这火烧城门的计谋还是她给慕容锦出的。
下午的阳光明恍而刺眼的打下来,慕容锦有一瞬间的失神,那迷魂香滑过他鼻翼的时候,他看到的只有旋儿。
他不禁回头看了看就在身后不远的马车,那里面有与他生死与共的妻,可那个影子他却是到现在也放不下的。
——
题外讨论:爱一个人,若是分开了,多久才能放下?
奇痒难忍①
正在这个时候,丑娘从马车里探出了头,风肆意的将她脸上的面纱扬起,有那一瞬间,慕容锦看到那张脸,那样的像旋儿。
他一个恍惚猛然的摇了摇头。
丑娘此刻已经将头缩回了马车之中,慕容锦想,一定是那药力还没有完全消退,才让他有今日这般错觉。
他仰望了一眼那湛蓝如洗的天空。
旋儿,你还好么?
他在心里默默的道。
到晚上的时候,大军终于到达了一处山谷,四处幽静的很,是个很好的藏匿去处。
于是大军在此安营扎寨,慕容锦紧紧握着清清的手,没想到才不过一个月的时间他们又开始了这种漂泊的生活。
清清突然手臂上又是一阵阵钻心的痛痒,她一撩起袖子才发觉本来那些透亮的水泡,此刻通红一片。
而且还躺着深绿色的汁水,看起来触目惊心。
慕容锦拿过她的胳膊道,“这是怎么弄的?”
清清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啊!前几天就觉得有些痒,谁知道这么多天了没有消退,反而更加厉害起来!”
清清的脸因为这痛痒折磨的有些变形。
慕容锦仔细端详着她手臂上的肿泡道,“你好像是中毒了!”
慕容锦虽然不懂毒术,但是这些年行军打仗的经验,让他觉得这不是简单的虫咬,而是中毒了。
慕容锦忙唤人去寻军医来,军医看了看清清手臂上的水泡也认定是中毒了,但是从未见过这是什么样的毒。
军医只得开了一些解毒的药剂给清清,虽然在撤退之前便已经准备了充足的粮草和草药,但是有几味药却是没有储备的。
军医环顾了一下四周的形势,这山谷背阴而潮湿,应该适合药材的生长,但应是生长在悬崖峭壁之上,便命人去寻。
慕容锦见清清疼痒难忍,额头大颗的汗珠在月光的映衬下闪闪发凉,便决定亲自带人去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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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痒难忍②
那简易的帐篷里,清清的手臂被丑娘一层层涂着止痒的药膏。
但是那药膏可以发挥的实效极短,不一会便又是那灼热的痛痒,仿佛那种感觉是从骨髓里渗透出来的。
清清此刻真的觉得好像体内有万只蚂蚁在爬,那痒痛感无限制的扩大开,而且愈演愈烈。
肚中的小宝宝似乎也感觉到了此刻清清那浑身的痛痒,踢了清清一脚。
清清被这种感觉折磨的有些绝望,身下垫的垫子已经被她撕扯的一条一条。
丑娘清楚的知道,这是发毒的征兆,这种状态至少要停留五天。
之后不会再痛痒,但是五脏六腑会渐渐毒发衰竭而亡。
如今毒只是停留在表体。
丑娘心中也在做着抉择,当时是林名扬故意将她安Сhā在清清身旁的。
若是自己将药丸给了清清,便是彻底将自己陷入了困境,一来等于背叛了林名扬,二来也让林名扬知道自己私藏了半颗解药,若是以后没了解药,就等于将自己推上了死地。
她徘徊而犹豫的。
她是爱林名扬的,说不清具体是喜欢他什么,而应该是全部吧,不是某一方面,好的,坏的,全部的。
虽然这种爱有些卑微,有些惟命是从。
可她放下了尊严,放下了一切,却惟独放不下心中的他。
相见便已许平生,她想,自己见他第一面起,整颗心,恐怕此生都不会再动摇了。
可是眼前的这个被毒折磨的女人,对她从始至终都没有丝毫的恶意,想到自己被蛇咬的时候,她不顾一切的为自己吸毒。
她的心被良心和选择纠缠的混乱不堪。
要怎么办?
究竟该怎么办?
她像是陷入了一个僵局之中,不知道该向那边走。
清清狠狠的一抓自己的皮肤,已经是血肉模糊,但是即使是这样仍然感觉不到丝毫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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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痒难忍③
正在这个时候慕容锦回来了,他的脸上带着泥土,衣服也被树枝等东西刮破了好几处,但是好在找齐了那几味药,心里还是有些许安慰的。
慕容锦见清清如此痛苦的样子一把将她揽入怀中,在慕容锦的怀里,清清安静了几分。
她真的是被这种感觉折磨的死去活来。
不一会一个侍从便将熬好的药剂急忙忙的送了进来。
那药味极大,顿时充斥满了这极小的帐篷中,那极微弱的豆灯映着清清脸上一颗颗的汗珠。
一口气将那汤药喝下,这些药材都是极具安神和清毒功效的。
可丑娘明白,此药只能暂缓几个时辰,但绝对不能根治,否则杜恶教也不会靠此药控制了数十万的教徒。
因为药有安神功效,清清渐渐的爬在慕容锦的怀中睡去。
丑娘望着他们,曾经的风流王爷此刻却是那么专注的抱着怀中的女人,也许他真的没有外界传闻的那般因为得不到帝位而放纵自己,风流成性。
也许,人永远不要相信耳朵听到的。
但是丑娘不后悔当初自己的选择,虽然爱着林名扬是痛并快乐的。
可她依然感激上苍,让她可以遇到林名扬。
慕容锦极轻的将清清放在那简易的床上,然后解下身上的披风轻轻的盖到清清的身上,然后又拿出一块月白色的帕子小心的将她额头上的汗都擦干净。
他望向丑娘,声音低沉不带任何温度的道,“你跟我出来,我有话问你。”
丑娘心里一颤,对视慕容锦眼神的片刻便觉得其中似带了无限的寒意。
慕容锦转身出了帐子,丑娘随之跟着出去。
月色皎洁投向这片深谷银盘一般的光亮。
风声呼呼的划过耳畔,将裙角高高的扬起,仿佛一只展翅欲飞的蝴蝶。
走了甚远,远远的可以看到士兵休息的地方隐隐的篝火。
赠药①
这个清清早已经介绍过,丑娘不知道为什么他会明知故问。
只是点了点头。
慕容锦道,“王妃的毒是不是在杜恶教中的?”
丑娘一愣,没想到慕容锦是这般的明察秋毫。
她点点头,道,“看症状像是杜恶教的毒。”
她声音极轻,仿佛能被风吹散了一般。
慕容锦逼问道,“可有解毒之法?”
丑娘摇摇头道,“我只有暂缓的药方,但是其中的东海红珊瑚十分稀有。”
说着丑娘从袖中抽出一张淡蓝色叠的十分方正的纸笺递给慕容锦道,“这是药方。”
其实上面何止是红珊瑚粉,其他的药材也是十分的稀缺,红珊瑚粉虽然用料极少但是缺一不可。
而其中的一味叫奇子的药,借着月光慕容锦微微蹙眉道,“这奇子是什么?”
丑娘道,“奇子是一种水生植物,但是多生于沼泽之中,花朵纯白,叶呈唇状。”
虽然也是比较稀缺的药材,但是好在要比红珊瑚好寻的多。
慕容锦道,“你很通药理嘛。”
丑娘眉心微微一跳,但是隐藏在这月色之中并未被慕容锦发觉,她声音淡淡的道,“我也中了这毒,所以偷留了半颗解药找了位老神医给看了一下其中的成份。”
慕容锦仔细端详起来眼前的这个女子,娇小玲珑的身体隐藏在肥大的月白色长裙之中,脸上的面纱随着风轻轻摇摆。
其实,他也曾怀疑过她的身份,可清清坚持要带着她,这些日子见她照顾清清也算尽心便渐渐的打消了疑虑。
一时沉默。
只有耳边呼呼的风声。
倒是丑娘率先打破了沉默道,“王妃对我有救命之恩,我不会让她陷入险境的,至于这药方请王爷收着,王爷神通广大,必是能从皇宫得到那稀有的红珊瑚的。”
她话中有话,颇有深意。
赠药②
这红珊瑚的稀有慕容锦倒是也曾听说过,现在只有皇宫慕容旭那里有一只。
慕容锦还在陷入沉思,丑娘却是福了福身子道,“奴婢先回去照顾王妃了。”
她的背影那样娇小,月光下却显得几分孤寂和绝决。
不知怎的。
慕容锦突然觉得几丝熟悉,但绝非是这些日子来熟悉的。
但是一时却是想不起来。
今天他太累了,而官兵伤势严重,他还要去看望他们。
并作下一步的军事部署。
毕竟如今形势严峻,走错一步恐怕就会万劫不复。
那狭小的帐篷中,清清已经沉沉的睡着,丑娘望着她,掏出了那半颗解药,然后寻了一块木炭在那月白色的帕子上写了几行小字,然后将药放到了一旁的小机上。
她突然觉得自己发胳膊上也有极轻微的痛痒感。
她撩起袖子,那极淡的红点,她嘴角划过一丝冷笑,本来还以为可以多坚持几天,却不想这还未到半年之气,这毒性已经开始表现了。
但是她没有要拿回那半颗解毒药丸的意思,她嘴角轻轻呢喃道,“这半颗药丸算是我报了你当日的救命之恩了!今后怎么样,要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她转身离去,在夜幕中渐行渐远,直到完全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听说这些日子一直没有林名扬的消息,她不知道上次偷袭一战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她要去看看林名扬,当然运气好的话,她希望可以找到解药。
慕容锦慰问伤员以及部署战略路线一直到天方泛起了鱼肚白。
清清睁开朦胧的睡眼,虽然这小帐篷里面有些闷热,但是因为疲惫和药力的作用她竟也是一夜无梦,这清晨还是被手臂以及肩膀上的痛痒所惊醒的。
清清唤了两声,“丑娘……丑娘……”无人应答。
清清看到小桌上有一个手帕还有一只小药瓶,她伸手取过来看。
赠药③
见那手帕上有木炭写的字,清清拿过来接着晨曦的光芒仔细的看着,丑娘说这药瓶里的半颗药可以缓解痛痒,她要回故里一趟,所以不辞而别。
清清想,她应是自己熟睡的时候离开的吧,为什么走的这么匆忙也不打个招呼。
丑娘并没有告诉清清她是中了毒,恐怕也是怕她心里担忧,只要慕容锦知道就可以了。
慕容锦紧紧在帐中抱着清清的场景,深深的刺激到了丑娘,她幻想的不过也是跟林名扬如此,相偎相守,白头到老。
清清将那药丸吞下,痛痒的感觉渐渐消减,而且手臂上的那些水泡也渐渐的消失了,只是破损的地方还留着伤痕。
只是清清行不通为何突然丑娘就不辞而别了呢?
清清自己穿衣起身,出帐篷的时候晨曦灿金山谷中鸟鸣悠悠,因为植被茂密空气中带着泥土的清新湿气。
正好与慕容锦不期而遇,慕容锦呵呵一笑道,“刚想来看你,今天感觉好点没?”他的笑容里夹杂着疲惫。
清清上前拥住他道,“丑娘留书说要回故里,她给我留了半颗药丸吃了就不痛不痒了,别担心我!”
她看着慕容锦那疲倦的面容便觉得心酸。
正在这个时候一个侍卫急匆匆的来禀告道,“启禀昭王,五十里外发现皇上先骑军的身影。”
慕容锦此刻脸色也是微凛。
如今自己是逃宫而出,自然是慕容旭口中的乱臣贼子,他找了更好的理由将他赶尽杀绝。
若不是昨日清清在御花园出现,他是有想过服从发配的旨意,但慕容旭一直以来都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恐怕发配边疆是假,谋害是真。
如此这般这刀真抢倒也来的痛快,算的是真男子汉的性情。
慕容锦昨晚已经做好了部署,一声令下撤退,整个部队便整装待发。
只是,清清如今挺着大肚子,身边又没了人照顾,他心里感到不安。
清清似乎看出了他的疑虑,莞尔一笑道,“王爷,我们快上路吧,我现在不痛不痒了好的很,别看不起孕妇哦!”
昏迷
慕容锦将清清安置到马车的引枕上,一切就绪,大军以最快的速度出发。
清清躺在引枕上,马车帘被风轻轻掀起来看到外面的景色,逃亡的日子刚刚开始,清清不知道要多久才能结束。
但是只要跟慕容锦在一起,她便不会怕。
腹中的胎动越来越厉害起来,清清看到自己微微波动的肚皮,可以感觉的到其中有一个生机勃勃的小家伙在伸展着身体。
清清用手轻轻抚摸着小腹,孩子一天天的长大,等到瓜熟落地那天,她想,一切便也有了一个答案。
当然,她希望这个答案是她想要的。
就这样不听不休的跑了两天两夜,终于再有两个时辰就要到江南了。
进入封地,一切便会安全的多。
清清只觉得头昏昏沉沉的,浑身都似置身于火炉之中,她觉得自己滚烫的像一个火球。
她想奋力的呼喊让马车停下来,可是到了嗓子眼里却发觉自己那嘶哑的喉咙已经失声。
她渐渐陷入了昏迷之中。
迷迷糊糊中好像是听到了慕容锦的声音,亲切而急切的唤着,“清清……清清……你醒醒!”
她想睁开眼来,双眼却像是有千斤重,怎么也睁不开。
感觉有那极苦的药液灌入嘴中,浑身依旧像躺在沙漠里那样的滚烫。
只觉得浑身陷入一片清凉之中,那种感觉很舒服,终于清清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只见她与慕容锦置身一片幽蓝的深潭之中。
水色清澈却是映澈出五彩斑斓的色彩。
慕容锦兴奋的望向清清道,“清清你感觉好点没有?你高烧昏迷了三天三夜!”
说着慕容锦托着清清的身体到了岸上,那洁白而光滑的大石头上,清清有些无力的躺在那里,慕容锦赶忙拿来干的衣服为她换上。
清清只觉得自己这些日子一直是昏昏沉沉的,却是不想已经睡了三天三夜,她费力的问道,“我们到江南了么?”
慕容锦点点头,“我们抄小道去齐城,那里至少可以先落落脚。”
兵戎相见①
慕容锦嘴上安慰着清清,心里却是不敢有丝毫松懈,如今慕容旭派了重兵来围剿他们,而这场战役的总指挥竟是——方少麒!
慕容锦不知道此次慕容旭的用意,但是所有精良的兵马一并派出,自然是要将他置于死地而后快!
韬光隐晦了这么些年,终于要面对这一直呼啸飘摇的暴风雨来临了。
只是慕容锦一时也想不明白,这些年朝廷屡屡有丰厚的爵位邀请方少麒来为朝廷效力,他都一二再而三的推辞了,说自己只想一心在商业上。
这次却要兵戎相见,是慕容锦十分不想见到的,可如今望着清清,还有未出世的孩子,他便坚定了信心,无论是谁,他都不能让对方有喘息的机会。
因为这是生命的决战,自古以来都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清清已经跟自己受了太多的坎坷,下辈子他作为一个男人要给她的是锦衣玉食,安定的生活。
清清虽然疲惫,但脸上依旧带着幸福的微笑道,“这一觉睡得好久,却是什么梦都没有,不过能再见到你真的很好!”
很好,便将她见到慕容锦的一刻所有感受毫无遗漏的表达了出来。
即使前路再坎坷,她觉得这种相依相伴的日子也是无比幸福的。
他只是她的夫,一个人的,再也不需要在那华丽的王府里与那些女子分享的他。
这才是她想要的感觉。
慕容锦轻轻的将她揽入怀中,下巴顶在他额头上,温润一笑道,“好像没有刚才那么烫了!”
清清环顾四周,植被茂密,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青草的香味,鸟儿清脆的鸣叫不时给这片宁静的山谷带来清冽的声色。
慕容锦道,“这是围子山,过了这片山林就快到齐城了。”
这一路因为兵马所剩不多,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损失,一路穿行的都是茂密的山区。
这连绵起伏的山区,穿越过去恐怕还要几天的时间。
兵戎相见②
又稍事休息了片刻,大军又一次出发了,这次慕容锦是在马车上陪着清清的,他极小心的将她拥在怀中,清清微微合了眼,在他怀里的感觉那样让人安心。
不知是睡了多久,车子猛然停了下来。
清清从梦中惊醒,慕容锦掀开车帘去看。
虽然他面上一如既往的平静,心情却是顿时黯然沉了下去。
只见那雄赳赳,气昂昂的皇家军队挡住了眼前的去路。
而在最前面骑着白色宝马的一身月白色戎装的正是方少麒。
不得不说即使是一身戎装,他看起来还是那样洒脱自如。
清清顺着打开的车帘望过去,自然也认得那旗帜上的龙纹是皇权的象征。
只是马上坐着的方少麒令她感到意外。
那一身色的戎装,那随意束起来的长发,在这山林秀色间是那样的俊气逼人,一个恍惚清清仿佛回忆起他们初遇的情景。
有些影子还是会在心底徘徊的。
只是今非昔比,好在大家都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幸福。
正在清清想着方少麒的来意的时候,慕容锦温柔的将她的手握在掌中道,“你乖乖的在马车上等我,我一会就回来。”
慕容锦跳下马车,将车帘拉上,隔绝了清清与外界的视线。
方少麒也跳下马道,“昭王爷,我也是奉了皇命前来缉拿您和王妃回去,还请不要为难我。”
他们俩也许都未曾想过,有这么一天在这种敌对的状态下见面。
清清虽然隔着车帘,但是听得清楚。
她本就因发烧虚弱的脸颊一下变得煞白起来。
她虽然刚才有疑惑,却万万没有想到这次来缉拿他们的领军,居然会是方少麒。
外面风声簌簌的吹过树叶,只听慕容锦道,“曾经方兄有救助之恩,今日也请行个方便放我们过去,他日必当相报。”
兵戎相见③
一来方少麒是慕容锦宝贝妹妹慕容婉悠的驸马,虽然她是慕容旭的亲妹,当因是太妃从小抚养长大算起来跟他要亲近一些,二来,曾经方少麒一次的帮助他们,慕容锦万不得已实在不愿意与他兵戎相见。
方少麒脸上的表情紧绷着的严肃道,“我也不愿与王爷兵戎相见…只是,我也有我的难处!还请王爷随我回去!否则休怪方某得罪了!”
说着他手中的镶着宝石的剑鞘被紧紧的握着,随时都准备拔剑而出。
慕容锦道,“我不会随你回去,皇上是想将我们昭王府的人赶尽杀绝,我死无妨,我不能让我的妻子和未出世的孩子受伤。”
说着也从腰间将软剑拔了出来。
那明晃晃的寒光刺得人眼生疼。
清清听到慕容锦的话,只觉得眼中一阵酸涩涌出。
外面的环境一下紧张起来,刀光剑影只见慕容锦与方少麒已经开始过招。
他们灵巧的飘上飘下,几个回合下来却是难分伯仲。
其实他们出招都留有余地,都未曾想至对方于死地。
几个回合下来两个人依旧淡定如初,只是地上的落叶上下翻飞好像长了翅膀一般,被他们的剑锋舞起。
清清看的惊心动魄,想下去拦,无奈这几天的昏迷让她的身体一点力气都没有,又加上怀孕身子重,没有人帮忙她根本起不了身子。
清清让旁边的一个侍卫过来扶她起来。
她站在车下由于身体虚弱无力,不得不扶着车门。
他们的剑法越来越快,那寒光便越发闪的刺眼,那纷飞的树叶仿佛在龙卷风中一般纷飞不止。
清清只觉得整个心都快提到嗓子眼里了。
无论他们两个谁受伤,对她而言都是一种伤害。
当然,此刻她不得不承认,她更怕慕容锦出点意外。
她想停止这场战斗,于是卯足了劲冲了上去。
方少麒一个侧刺差点刺穿了她的喉咙,还好他收剑收的快才没有酿成这场惨剧。
兵戎相见④
方少麒眼神紧张的望着清清,慕容锦已经不顾一切的将她揽入怀中,刚才的惊险令所有人都唏嘘不已,那剑若是再刺进去半分,恐怕清清已经穿喉而亡了。
慕容锦带着责备道,“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刀剑无眼,若是有个闪失可怎么是好!?”更多的还是心疼和担忧。
清清努力的平复了一下气息道,“我不想看到你们这个样子。”
她只觉得自己满眼都是金星在闪,眩晕的很。
她微微一闭眼睛,慕容锦打横将她抱起来快步将她送回到马车上,小心翼翼放到丝绒的引枕上。
然后吩咐一旁的侍卫道,“王妃身体虚弱,别让她再下车了。”
那侍卫敛容称是。
慕容锦又回到了刚才与方少麒对战的地方,刚才清清被慕容锦抱走,方少麒的眼神便一直没有离开过马车。
齐城三面环山由于它的地理位置的天然屏障使它成为了进可攻退课守的优越军事要塞。
本来若不是清清的突然生病,他们是可以如期赶到齐城的。
经过战乱还有在皇宫外与慕容旭的兵马的殊死搏斗,慕容锦的兵马已经所剩不多,此刻硬拼他完全不占优势,只能智取。
方少麒心里也在做着艰难的抉择。
本来万万自己是不会出现在这里的。
无奈皇帝软禁了父亲,婉悠与孩子,若是无法带昭王回去,恐怕他们就性命堪忧。
他的信念突然变得异常坚定起来,对慕容锦道,“请随我回去吧,若是硬拼起来王爷的兵马一点也不占优势,何苦做无谓的斗争呢!”
眼看这场生死对决又要开展。
远处传来马车渐渐驶来的声音。
就在他们剑拔弩张准备从新开战的时候。
那马车突然停下来,灰色的车帘掀开出来的竟是太妃和欣妃。
太妃虽然只穿了件素色的长袍,头上一只素银钗子,但是那睿智的尊贵神态却丝毫不减。
尘封许久的秘密①
太妃立于他们面前道,“你们不要这样子……”
方少麒拱拱手道,“对不起太妃,少麒也是皇命难为,还请太妃不要阻拦少麒。”
眼看一场厮杀就要从新展开,慕容锦道,“你冲我一个人来就好,别伤害无辜。”
于是他们继续上下翻飞。
这次似乎都已经不留余地。
突然,慕容锦一个大鹏展翅虚晃一招,直冲他的心窝而去。
方少麒躲闪不及伸出手臂一挡,顿时已经是鲜血不止。
太妃见状立马挡在了他们中间,而马车中的清清本就因为高烧浑身虚弱,经过刚才的惊吓已经昏厥了过去。
太妃厉声道,“你们非要拼的你死我活的吗?你们随我来,我有话跟你们说……”
她深深的出了一口气。
这个秘密本来她以为会带进棺材里去,可如今见他们受慕容旭的挑拨相互残杀,她想是该说出来的时候了。
悬崖旁,鸟声清脆野花漫漫带着泥土的芬芳,“你们是同母异父的兄弟……”
在这晴好的天气里,这句话无疑像是一个晴天霹雳击中了方少麒与慕容锦。
两个人似是异口同声的道,“怎么会?”
太妃豆沙色的薄唇轻启讲述起这尘封已久的故事,“曾经,我是杭州城里最大的青楼的头牌清倌,想见我的男子甚多,最后,我的心终是迷醉在了那一身青衣男子弹奏的”凤求凰”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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