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什么时候鸳鸯进来将那琉璃绘彩的宫灯点了,屋中一下豁亮起来。
鸳鸯柔声道,“娘娘,该去用晚饭了!”
清清淡淡的道,“去回了,说我今天晚上没什么胃口,就不去大厅用饭了!”
屋中又剩下她一人,她站在镜子前,使劲挤出个微笑来,自言自语的道,“他结婚我应该高兴啊!他娶了公主做了驸马,多么荣耀的一件事!”她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是还是感觉惶惶的失落感填满了整个心口。
喜欢不一定非要拥有,但是被别人拥有了,那便只剩下失落了。
她就那么傻傻的坐着,屋中只有那香炉中的袅袅轻雾飞散,安静的让人想窒息,而清清就像那么樽雕塑一般坐在那里。
她多么想勇敢一次,对他说,你不要结婚,我真的真的好想跟你在一起。
正在这个时候,门吱呀一声开了,进来的人一身紫色的家常袍子,清清却是连抬头看都没看。
慕容锦见她也不搭理人,却也没有恼怒,她总是这么一副心不在焉的梦游的样子。
慕容锦拿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清清恍然打了一个激灵,这才反应过来,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了慕容锦。
她轻轻埋怨道,“吓我一跳!”
慕容锦邪魅的一笑道,“本王都进来好半天了!见你傻乎乎的坐在这里,你不仅不迎接,反而还说本王吓到你,好像不太应该吧?”其实她走神的表情,也是那样的有趣,只是她眸子中带着那一丝黯然的神情,他不太喜欢。
星空①
清清本来心情就不好,被他这么一说,于是起身恶狠狠的说道,“王爷来了啊!”
慕容锦饶有兴致的望着她道,“谁招惹你啦啊!这么大的火气!”
清清真想脱口而出,你!就是你!把方少麒也结婚的消息告诉我!
但是与他好像也没有什么关系,即使他不说,方少麒还是会做驸马,总之现在的清清思维一派混乱。
慕容锦见她一时紧紧抿着嘴唇不语,像是谁给了她莫大的委屈一般,声音缓和了几分道,“到底怎么了跟本王说说。”
清清嘟着嘴道,“没事!”
慕容锦望着她这副分明有事的样子道,“喂!这个样子很难看的!笑笑好吗?”
清清仰着头望着他道,“没什么好笑的,为什么要笑?”就这么直直的将慕容锦的话顶了回去!
今天的慕容锦可以算是耐心十足,放到往常这种态度给他讲话简直是找事,当然他的侧妃们是万万不敢如此的!
慕容锦问,“想家了?”
清清答,“没。”
慕容锦问,“舍不得我去战场?”他几分玩味的表情看着她。
她抬头晶亮的眼睛对上他深邃含笑的眼睛,清楚的吐出两个字道,“臭美!”
本来清清对待慕容锦的态度是客气而疏远,而今晚也许因为她的心情糟糕到了极点,也由于慕容锦一直在逗着她,所以他们之间的对话突然变得那样随意!
慕容锦却并没有恼怒,一手挑起她的下巴,让她低下的头从新与她对视,她眼中那份倔强的清澈是别的女人身上所没有的。
他声音温和笑容却是带着邪魅的对清清道,“本王让王妃这么厌恶吗?”这个小女人的心真的比海底还深,让人难以捉摸。
那张脸在这柔和的灯光下那俊美的轮廓却是可以让人忘记呼吸,可是清清此刻满脑子却是要娶公主的方少麒!
星空②
慕容锦突然紧紧拉起清清的胳膊道,“走本王带你去个地方!”
清清挣扎着,却是逃不了他的钳制,只能跟着他一起向外走,出了院子,慕容锦一吹口哨,一匹骏马听话的一溜烟跑到他们面前。
慕容锦不容分说的将清清抱上了马,然后自己也上了马,清清问道,“你要带我去哪啊?”
慕容锦酷酷的道,“在屋里看你心烦,那就不如出去转转。”
手中的鞭子在马ρi股上一扬,那骏马一声长嘶,便飞快的跑起来。
清清摸了摸那温热的马脖子,骑在这马上其实她是有些紧张的看,生怕从马背上摔下来。
而慕容锦觉得这马上风大,便伸手从马鞍一侧的袋子里抽出一件长披风将清清裹了个严严实实,清清感觉到他下巴抵着她的头,她一动都不动!
从昭王府的后门出了王府,街道上的行人并不是很多,倒是客栈和饭馆里都是灯火通明。
慕容锦像想起什么了,在饭馆前突然停下,下了马,将清清抱了下来。
清清望着那三层楼的饭馆,那巨大的牌匾上写着醉仙楼。
她疑惑的望着慕容锦道,“你带我来吃饭啊!”
慕容锦问她道,“你今晚上是不是没吃晚饭!?”
她光在房间里抑郁了。晚饭没去吃,她自然也没在房里吃任何东西。
慕容锦这么一问,她微微一愣。
慕容锦见她愣在那对她道,“你不吃东西怎么行!”
说着便要拉着她进去,清清只是道,“我不饿!不想吃”她的心里被那抑郁堵得满满当当,自然是什么胃口都没有。
慕容锦半带威胁半哄着的道,“不行,饿坏了我儿子怎么办?”
清清又一次误解了他的意思,以为他对自己的好,不过是在意她肚中的孩子。
星空③
究竟在意什么恐怕现在连慕容锦自己都不清楚,他一再逃避着自己的感情,他不愿承认他已经对这个有些倔强的丫头动了心思,所以,他把一切都只推在是为了孩子的上面。
清清嚷道,“你儿子好好的在我肚子里!”她其实也是借此来宣泄自己满怀的压抑!
慕容锦拢着她的肩膀道,“那我儿子好好的在你肚子里,那我儿子他妈别饿坏了!”已经拥着她进了那酒楼。
小二一见他便殷切的招待,要了三楼的一个雅间,慕容锦点了一桌子好菜,清清的眼睛却是直直的望着窗外。
慕容锦扭过她的头道,“外面有什么好看的啊!”
慕容锦将那上好的醉虾剥了皮,放到清清面前的盘子里道,“快吃吧!”
清清不耐的说道,“我不想吃啊!”许久,她都不曾这样孩子气过!
慕容锦却是将那虾拿起来塞进了清清的嘴中。
清清的泪突然落下来,是心里那压抑的释放,慕容锦一时有些无措,本来只是以为她觉得府里闷,却没想到她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般落下来。
慕容锦声音温和的道,“就是让你吃个虾嘛,你哭什么呀!”
从来这个看起来坚韧的小女人,没有在他面前落过泪!
慕容锦将她紧紧的拥在在自己的怀中,好在只是在包间不然别人一定以为是他欺负了她呢。
清清就那样呜呜的哭着,慕容锦又问她一次,“究竟是怎么了?谁给你委屈了?”
那个缘由却是被清清放在心底死死的不肯说出来,她只道,“我就是心里难受,想哭!”
慕容锦就是那样抱着她,任由她在自己的怀中哭泣。
看着她的肩头一抖一抖的,慕容锦心底最柔软的一块地方仿佛也被触碰到,这个小女人看起来坚韧的很,却也有这么软弱的时候,只是这种软弱是让人疼惜的!
星空④
看着她的肩头一抖一抖的,慕容锦心底最柔软的一块地方仿佛也被触碰到,这个小女人看起来坚韧的很,却也有这么软弱的时候,只是这种软弱是让人疼惜的!
他的胸膛隔着那锦缎的袍子微微透着肌肉的硬感,他身上的味道,曾经在那个无助的夜给了她无比的温暖。
慕容锦似乎也没有她最初认识的那么冷漠而又霸道了。
她哭到累了才停下,慕容锦胸前的衣襟已经被她的眼泪打湿。
见清清安静下来,慕容锦用那略带着薄茧的手掌轻轻为她擦着眼泪。他的手可以画画写字,同样也可以手握兵器将敌人杀的片甲不留。
哭完了,似乎也把内心那满满的抑郁都发泄了出来,虽然她的心情还是不好但是比刚才好多了。
慕容锦温言对她道,“既然不想吃东西,那把这盅一品鱼翅羹喝了吧!这可是这家酒楼的特色。”
清清端过那精致的盅,拿起汤匙吃起来,那细滑的味道,好像一入嘴便融掉了。
清清点头道,“真的很好吃!”
看着她吃的挺香,想着她刚才哭的梨花带雨稀里哗啦的样子,慕容锦的心里突然松了一口气。
他是在意她的感觉的,他不愿意看到她眼中的那种落寞的神情。
她突然抬起头问慕容锦,“你怎么对我这么好!?”是啊,刚才他让自己爬在他的怀里哭,还那样温言的哄着她。
清清接着又道,“宝宝满月我就会离开的。”
本来,清清中毒的时候,慕容锦就打消了让她离开的念头,可如今这女人却又这样提出来,但慕容锦旋即一想,随即道,“你吃完了,我带你去个地方。”
清清没有多问,继续低着头吃着那好吃的鱼翅羹,而慕容锦心里却是想到了许多事情,有些事情他也许的确需要安排一下了。
他本来骑马带她出来,就想带她到那里去,只是刚才怕她肚子饿,才中途在这饭馆前停下了。
星空⑤
清清只吃了那一碗羹,望着桌上的美食有些抱歉的对慕容锦道,“不好意思,我实在没有我胃口,要不我们打包打回去吧?”
慕容锦匪夷所思的望着她道,“打包?”这么奇怪的词,他还是第一次听到。
清清恍然,这是在古代,他自然不知道这个词,于是道,“就是带回家去吃!”
慕容锦朝着外面一唤,那小二便进来伺候,慕容锦吩咐道,“照这个样子再做一份,两个时辰之后送到昭王府去。”然后给了那小二一个金元宝。
清清望着这一桌子都没有动的饭菜,心里想,皇亲贵胄就是浪费,要带回家吃还要再从新让人给做一份。
那小二自然是笑嘻嘻的应着。
离开这酒楼的时候,慕容锦是握着清清的手的,那暖意从他温热的掌心传来。
慕容锦半威胁的道,“一会我们回府,我要看着你把饭菜都吃完!”
清清的心情经过刚才的宣泄也好了许多,她仰头望着他道,“我又不是猪,怎么能吃完这么多!”
慕容锦揶揄一笑道,“我可就是把你当猪养的哦!你最好给我长的白白胖胖,再多生几个孩子!”是的,他食言了,违背了当初他们的约定。
清清想着王府里那些莺莺燕燕,还有她跟慕容锦,虽然现在的关系比最早融洽许多,可是她心里现在装着的却是方少麒,也许,方少麒的心里并没有自己,可是,爱情本不是等量的,对方付出多少自己就付出多少算的那样清楚。
爱情本就不是一件收放自如的事情。
她望着慕容锦兀自发怔,气氛一下变得尴尬起来。
慕容锦道,“走上马!”说着便将她抱上了马。
风忽忽的划过脸畔,清清身上的淡淡香气若有若无的吸进慕容锦的鼻翼里。
星空⑥
这个女人,她的脑子里究竟在想什么?
为什么刚才会用那种眼神盯着自己呢?
似乎,除了那个真正的尚沐雪,所有的女人都是想尽一切办法都往他身上贴。
而眼前这个女子,先是最初绝决的离开王府,并未求他留下,如今他暗示的已经够明白的了。她却这样愣愣的望着他。
渐渐远离了市区,马儿也更加撒欢的跑起来,慢慢走上那崎岖的山路,四下无人那样的安静,月光透过树林的阴翳打在地上几片清冽的光芒。
清清有些怕,不自觉的一只手紧紧握着慕容锦驾着缰绳的胳膊。
那黑夜下的树影仿若一个个长着巨口的怪兽,好像随时会将人吞噬。
清清是有些怕的,但是慕容锦胸前的温热虽然隔着厚厚的遗物但是还是传到了清清的后背上,那种暖让人感到安心。
上马后他们没有说过一句话,清清终是忍不住问慕容锦道,“王爷,我们要去哪?”
慕容锦望着这黑漆的树林,曾今,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旋儿也这么问过,只是当时他们都还那么年少。
他的声音柔和着对清清道,“叫我锦,好吗?”那尾音似乎带着一丝往昔的怀念,
或是旧事的重温。
曾经,他只叫清清为“喂”清清也只是疏远的叫他一声“王爷”。
这称呼在清清看来,似乎太暧昧了!
清清沉默。
夜风甚大,呼呼的划过耳畔。
清清便也不再问,一只手仍然紧紧的抓着他的胳膊,这样似乎才能找到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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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空⑦
渐渐的到了山顶,有一个露台,慕容锦在那里将马停下,将清清抱了下来,仰头望去漫天星光璀璨。
黑夜的幕布上,无数调皮的小星星幽蓝的眨着眼睛。
风忽忽的划过脸颊,那星星似乎离人那样近,慕容锦富有磁性的开口道,“把不开心的事情都跟星星说说,心里便也没有那么多不快了!”
曾经这是旋儿对他说的话,那年慕容锦十二岁,她九岁。
他们是在尚缘节的夜来的这里,他记得当时还有许多孔明灯升起,那是那些少艾男女们对未来爱情的期许。
往事纷至沓来,只是一切又好似早已走远,想紧紧抓住却发现空空的手心里,唯有黯然的伤感。
清清轻合双眼,然后双手做着祷告的姿势。
慕容锦不知她的心在对天空说着什么,但是此刻的宁静却是那样的美好!
他们就这样看着那隐隐可以见到银河的天空,良久,慕容锦道,“回去吧!给你订的宵夜恐怕再不回去吃就要冷了!”
慕容锦将她抱上马,她极轻的道了一声,“谢谢你今晚带我到这里来!”也许不是今天出来,她会因为那些抑郁将自己逼得疯魔。
慕容锦淡笑,“本王不喜欢你说谢谢这两个字。”他晶亮的眼眸仿佛这黑夜里眨着眼睛的星星。
他确实十分的不喜欢她说谢谢,总是感觉那样的生疏与遥远。
回去的路上倒不是来时的沉默,清清问他。“你经常来这里看星星?”
慕容锦的声音伴着那风声呼啸传来,“以前心烦的时候会来,但是这些年已经许久不来了。”
清清问,“你是王爷也会有心烦的时候?”
慕容锦笑,“为什么王爷就不会有心烦的时候了?”
清清也觉得自己的问题有点可笑,只是平时看慕容锦沉着与冷淡的面孔,好像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却忘了他不过也是个血肉铸成的人。
星空⑧
到了王府,这次却没有走后门,慕容锦下马叩响了那朱红色大门上的环圈,管家赶忙跑出来开门,将他们迎进去便牵着马去了马厩。
这个时候他们身后来了一个酒楼的伙计道,“我是来送您订的饭菜的!”
慕容锦吩咐侍从将他引进清清的房间。
再回到屋子里的时候,外面的圆桌上已经摆满了那与酒楼一样的饭菜,还冒着热乎气。
慕容锦笑着道,“来的真是时候。”
清清坐下,有些不忍再拒绝他的好意,于是对他道,“王爷,留下来吃完这夜宵再走吧!”
慕容锦欣然落座,眼前这个女人,在这柔和的灯光下浑身上下似乎透着一股温软而又特别的光芒,仿佛那空谷的幽蓝,让人远观却不太敢亵玩焉。
这似乎是第一次他们俩单独落座吃饭。
清清喝着盏中的粥,吃着那些饭菜,样样都很精致,口味也特别的讲究。
其实,她也饿了,心中的抑郁得到了宣泄,肚中似乎也空出了空间来吃这些美食。
只是,今夜,她的心暂缓释然了那些不快。
可明天要怎么度过,那个既定的现实那样折磨着她。
慕容锦却是吃的津津有味,这远比要在饭厅对着那些侧妃们板着脸吃饭有趣的多。
清清吃饱,道,“吃饱了!谢谢你!”
慕容锦略显得不悦道,“我说过,不要对我说谢谢!”享受着安静的心情,又被她这一声谢谢给打乱了。
清清淡淡一笑道,“但是我还是想谢谢你,今晚陪我去看星星。”蓦然她的脑子里又划过了在方少麒别院里,他捉了萤火虫给她看的情景,那荧荧亮光充溢满整个房间的情景似乎还在眼前。
慕容锦道,“那我是不是也应该谢谢你,跟我一起去看星星。”是的,去回味了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窝火①
清清看了一眼沙漏道,“时候不早了,王爷也该回去休息了。”她下了逐客令。
慕容锦见她又恢复了那疏远的感觉,突然几分不甘,用手捏起她的下巴,被迫她直视自己道,“别的女人可都千方百计的想留本王过夜的!”那笑容几分吃味。
清清白了他一眼,以为自己是金子吗?如此推销。
清清道,“那些娘娘们娇美如花,王爷有空应该去陪陪她们的!还有,我在王府只到宝宝满月。”她又一次提到这个问题。
慕容锦有些恼怒,这女人怎么这么冥顽不灵呢!
难道是自己对她略有温存她便这般恃宠而骄?
清清又一次触到了慕容锦那高傲的自尊。
他一步步紧逼着这个曾经跟他有过洞房花烛夜的女人。
清清不自觉的向后退着,不知不觉已经被他逼到了桌边,他的脸越来越贴近,清清不自觉的向后弯着身子,一直到她腰部承受的极点,她猛的推开身前的慕容锦道没,“别闹了!”
她是觉得他对她是在闹着玩么?
清清躲着慕容锦远远的,听的出慕容锦声音有些不悦的道,“你早点休息吧!”说着转身离去。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清清松了一口气,但是又有些不安,这样算不算将他惹恼了,可是自己跟他没有什么感情,真的无法就这样与他有那样贴近的接触,那一夜不过是个意外,而如今自己是清醒的。
她的心那样挣扎,本来刚刚好了一点的心情,如今又被糟糕笼罩。
慕容锦出了院子,那拳头狠狠打在了一旁的松树上,那树枝顿时产生了巨大的震动。
这女人真的是很令人恼火!
自己这是怎么了?如此去取悦于她!
他随意走进一个院子,里面的灯还亮着,他推门进去,里面的女子衣衫整齐头发也高高的盘着纹丝不乱的坐在灯前安静的做着女红。
窝火②
那女子只有十七八岁的年纪皮肤白白的,长长的睫毛打在眼睛下方一片淡淡的影子。
慕容锦轻轻嗯了一声,那女子猛的一抬头,那水蒙蒙的眼中满是激动与惊喜,只听她“哎呦”轻轻叫了一声。
刚才没留神那绣花针不知道什么时候扎到了手里,慕容锦见那青葱般的手指上点点血红便问了一声,“你没事吧?”
那女子却几乎是是喜极而泣道,“没事,没事,王爷您来了,您快坐,奴婢给您沏茶!”她只是将那受伤的手指慌忙往嘴里一放,吸允了一下,便急忙去给慕容锦沏茶。
进来的时候看院落,便知道这只是侍妾住的屋子,他是王爷自然身边少不了环绕的女人,而慕容旭似乎为了让他更加的玩乐也不时的赏赐给他一些女人,对于这些女人他也是照单全收的,为了让慕容旭打消对他的介怀,他也会时常弄进府一些歌姬舞姬,只是这些女人进了府很多时候慕容锦除了那几个相对比较得宠的侧妃,不一定会记得他们的样子和姓名。
那女子麻利的将茶沏好,然后含着笑意端给慕容锦。
慕容锦望着她道,“你知道本王要来么?都没有卸妆。”看她衣服还头发都一丝不乱的样子,好像是在迎接着什么人一样。
那女子轻轻摇着头道,“奴婢不知道王爷会来,奴婢每天都是这个样子,心里盼着说不定王爷哪天就会来,女子的四德里面也有教导妇德谓贞顺,妇言谓辞令妇容谓婉娩妇功谓丝炱,奴婢时刻铭记于心不敢怠慢。”她答的谨慎而紧张。
似乎这才是慕容锦碰到的寻常的女子的样子,只是这种女子,却恰恰激不起自己想去了解的欲望,那样的谨小慎微。
慕容锦用手挑起她的下巴,让她直视着他的眼睛,他望见她眼中的胆怯与紧张。
他低头吻上她淡粉的唇瓣,她的身体微微有些僵硬但随即却是极力的迎合着。
慕容锦将她抱起,放到那绣床上,幔帐打下,没有太多温存的猛的进入她的身体。
柳妃①
他低头吻上她淡粉的唇瓣,她的身体微微有些僵硬但随即却是极力的迎合着。
慕容锦将她抱起,放到那绣床上,幔帐打下,没有太多温存的猛的进入她的身体。
似乎有撕裂的感觉,那女子突然轻声叫了一声,慕容锦的动作略微缓慢了一些。
女子小声含羞的道,“奴婢这是第一次,侍候不好王爷,还请王爷见谅。”却是忍着痛去迎合。
慕容锦本在清清那里生了一肚子气的心被触动了一些,他温柔了一些轻轻抚摸着她试图让她不要这么紧张。
慕容锦这一夜极力的索取,那女子也是极度的迎合。
第二日,晨曦微熹,慕容锦醒来见这陌生的房间,这个时候一身青色挂裙的女子站在他的面前柔声道,“王爷,您醒了。”
慕容锦这才想起来是昨夜与他巫山云雨的那个女子。
慕容锦起身,问了一声,“你叫什么名字?”
女子恭敬的回道,“奴婢叫柳嫣。”她面上带着淡淡的红润。
慕容锦轻轻哦了一声,便离开了她的院子。
早饭前便有人来通知将她晋升为侧妃,柳妃。
按照规矩,侧妃应去向正妃行礼的,所以那天清清刚起床就听见鸳鸯进来向她禀告道,“娘娘,王爷今天早晨册封的柳妃娘娘来向您请安了。”
清清哦了一声,便让鸳鸯服侍她起身。
想到昨晚上慕容锦生气离开的样子,清清想,他身边女人果然就是多。
到厅堂的时候,柳嫣已经规规矩矩端立在那里,见清清出来盈盈礼拜道,“王妃吉祥!”却是跪地行的大礼。
清清赶忙让鸳鸯扶她起来,这种场面清清感觉很是别扭,放在往常那些侧妃见了她也只是微微福福身子便是。
可那柳嫣却是坚持要行完大礼才肯起来。
她起来之后,清清让鸳鸯去取了一对翡翠镯子送给他当贺礼。
柳妃②
那柳妃彬彬有礼的谢过,看她脸上淡淡的妆容倒是有几分清水出芙蓉天然去修饰的感觉,清清不觉倒是对她有几分好感。
这王府的任何消息,都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传遍。
自从王爷大婚以来,除了呆在新房和书房那里还没有招幸过任何侧妃,而那个被人几乎遗忘了的小侍妾,却会在一夜之间摇身一变成为了侧妃。
让人不禁唏嘘,莹妃一大早听到这个消息自然心里也是十分的不爽,一个尚沐雪尚且让她已经许久没有得过王爷的笑脸,现在又出来一个柳妃。
她气鼓鼓的让丫鬟给她画着妆,却是不满的道,“你给本王妃化的是什么妆啊!?本王妃都让你给画丑了!”她将所有的怨气撒在丫鬟身上。
那丫鬟吓得战战兢兢的道,“奴婢马上为王妃从新画,王妃息怒啊!”
到大厅用饭的时候,柳妃是第一个到的,昔日她的身份是侍妾,自然是不能同桌用饭,今日剩了位份,怕别人说自己骄傲,所以早早的来了,却没想到这样也招惹来了莹妃的不满。
她调挑高了几分语调道,“呦!我当这是谁呀!是柳妃,呵,不愧是王爷的新宠,这么早就来耀武扬威了!”
柳嫣的脸微微涨红,语气却是谦卑道,“妹妹不敢,妹妹年轻很多为人处事的道理还要多向姐姐讨教。”
欣妃在一旁看着,却也并不Сhā言,其他侧妃本来王爷这么久没有临幸心中就有怨言,但碍于清清是正妃,又深得太妃庇佑,她们自然是不敢言。
这头一次招幸就找了那么个名不见经传的侍妾,如今被莹妃这么一挑拨,自然也是对她怒眼相向。
柳嫣谦恭的站在一侧听着莹妃的训斥,只是她越是谦恭,莹妃却是越来劲了,只当她是故作楚楚可怜。
清清来的时候,听到了那颇有讽刺的训斥,微微皱着眉头,一脸严肃的走进去。
只是莹妃并没有发现她进来,其他侧妃都已经噤声。
柳妃③
清清本来觉得自己在王府呆的日子不会太久,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尽量不Сhā手王府里的事,但见那柳嫣楚楚可怜的听着莹妃那趾高气昂的讥讽。
她心底那份侠义之心顿时熊熊燃起,这档子闲事她决定要管。
清清走到她们跟前,只见柳嫣福身道,“王妃吉祥。”
莹妃这才发觉清清来了,于是忙道,“王妃,今天您来的好早!”
清清脸上一抹似有似无的微笑道,“妹妹的意思是我每天都来的很晚了?要不是来的早还听不到妹妹这慷慨激昂的演说!”慷慨激昂四个字清清咬的极重。
大家都听出其中的讽刺,莹妃却是不甘心想借机挑拨道,“王妃你才刚刚大婚,这贱婢就来夺宠。”她想是女人都有嫉妒心,她就是想挑拨她们。
清清宛然一笑道,“若是本王妃没有记错的话,莹妃曾经也让我多劝劝王爷要均分雨露的,现如今她不是什么贱婢,而是柳妃,听说莹妃出身门庭高贵。知书贤德,应该不必本王妃多说的。”
清清嘴角那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和那淡定的眼神,无不具有很强的威慑力,让人心生唏嘘。
莹妃怒了怒嘴却是不敢说什么,倒是柳嫣忙对清清道,“王妃莫怪莹妃姐姐,她也是看臣妾年纪小,所以教导一些臣妾的为人处事的方法。”她却好像完全不顾及刚才莹妃给她的难堪,一个劲的在说着好话。
清清恩威并施的道,“全府上下和睦,自然也是我的心愿,只愿大家和睦相处。”
这一切无不收在了站在院中的慕容锦的眼中,他本觉得清清是有意的恃宠而骄,越是容易得到,她却越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今天他册封了那个小侍妾为妃,也是想看看清清的反应。
没想到先点燃的那个人居然是莹妃,没有看到清清失落的表情,反而是这样一幅大度的样子,他的心里倒是隐隐的有些失落。
柳妃④
慕容锦故作无事的进到大厅,众人纷纷施礼问安。
慕容锦没有多看清清一眼,清清坐在他身边却是吧,觉得很别扭,他的袖子会不经意的碰到她的胳膊,他的味道离她那样近,想到昨晚她去带她看星星,最后走之前又对她那样。
清清的心里就觉得砰然跳的厉害,只是这吃饭的规矩是众人都不语,清清倒是觉得这样还好,不说话,便不会那么尴尬。
显然,第一次与大家同桌吃饭,柳嫣满是紧张。
慕容锦望了一眼坐在一旁低头喝着粥的清清,想到昨天她爬在自己的怀里哭的像个委屈的孩子,而现在又恢复了这幅冷冷淡淡的样子,他就感觉自己一次又一次的将拳头打在了棉花上的绵软无力。
慕容锦夹了一块松仁糕放到柳嫣面前的盘子中道,“昨晚你也受累了多吃些。”
柳嫣自然是受宠若惊,旁的侧妃则是纷纷侧目,看来这柳妃是宠爱优渥。
清清却不以为然,继续低着头吃着自己的饭。
总算挨到结束,每日的早饭是清清感觉最压抑和拘谨的事情,她与慕容锦本是很缓和的关系,此刻变得从新僵持起来。
回院子的路上,鸳鸯小声对她道,“娘娘,王爷看起来很喜欢那个柳妃,奴婢进府这么久,还第一次看到王爷为人布菜。”她的话语似在为清清担忧。
清清道,“王爷喜欢谁我们管不了的。”喜欢谁,本来就是他的自由。
回了房间,清清才想起来这个月的账簿,太妃让她看完了给送过去,看起来太妃是将她作为王府的女主人来培养的。
只是,自己究竟能呆多久,还是个未知数,但是面子上她还是一副要将这女主人的事业奋斗终身的样子。
她在现代的时候在办公室也兼职做过会计,如今的公司为了节约成本常常一人兼着数职,自然看账这种事也难不到她。
她看看觉得没什么问题,便准备送到太妃的房里去。
密会①
外面起风了,清清又加了一件水蓝色貂皮毛的的披风。
风骤起,将那些泛黄了的树叶吹得漫天乱飞,一路走到太妃的院子,刚到门口便看到方少麒的随从小齐站在那。
他见到清清忙行礼道,“昭王妃吉祥!”
清清心里泛起了一丝激动道,“你们家公子这么样了?”
小齐回道,“公子他能下地来走动了,这不正在里面见太妃。”
他也来了,清清强压制住内心的喜悦,轻轻应了一声。
她向院子里走去,远远的便看到方少麒立在厅里在与太妃说着什么,他挺拔的身影仿佛浑身上下都散发着金子一般温软的光。
清清眼中不觉蒙了一层雾气。
她进到屋中,方少麒见了她作揖道,“昭王妃。”
清清微笑的点头,然后对太妃道,“母妃,我将这账本都看完了。”
太妃道,“好,放这就行。”
虽然清清很想留下来,但是看样子太妃还有话要对方少麒说,转身的时候深深望了方少麒一眼便离开了。
清清出了院子,往自己的院子走去,心里却是很复杂的感觉,虽然心里心心念念的全是他,但见到了却什么都不能改变。
穿过那片竹林的时候,风骤起,竹叶纷飞作响。
突然,听到身后那温润的声音道,“王妃。”
竟是方少麒,见他匆匆赶来,清清担心的问道,“你的伤?”
方少麒淡笑道,“不碍事,现在只是不能再运功,没什么大碍,你别往心里去。”
清清点了点头道,“那就好!”
方少麒道,“那几日你病着,我见王爷衣不解带的照顾你,也就放心了!”他只以为她与慕容锦已经冰释前嫌,从此恩爱,这也是最初他将她送回来所希望的。
密会②
清清只是轻轻点头,未说什么,此刻千言万语凝结在嘴边,却最终还是全部咽了下去。
方少麒道,“你常常去我的茶庄?”
清清极轻的声音道,“嗯,可是每次去你都不在。”
她每次去不过是想见到他而已。
方少麒道,“我今天会在茶庄。”他似乎已经察觉到了清清心中的那些涟漪。
清清猛的打了一个喷嚏,方少麒道,“这里风大,王妃还是快回到屋中吧”。
别了方少麒,清清的心里满满的被失落堵塞。
回到屋中她惶惶而不安,她心里有一个强烈的念头,想要将她积压在心中的话说出来。
她不想让她的人生留下遗憾。
虽然,他也许不可能跟自己在一起,但是她真的很想勇敢一次,只是单纯的想让他知道她内心的想法。
但是,同时她心底又是怯然的,她怕这之后他们连朋友都没得做。
这种想勇敢和胆怯交织在一起,让清清的心烦乱的紧。
但是,那种强烈的欲望又让她十分想去茶庄一趟,那怕就是那样静静的跟他喝杯茶。
就如同在他的别院时那样,其实只要与他呆在一起,做什么都不重要。
用完午饭,清清便吩咐道,“上次在茶庄喝的雨前龙井不错,我想再去买一些,你不用随我去了,我想自己去走走!”
鸳鸯有些不放心的道,“你大病初愈没多久,还是让奴婢陪着您吧!”
清清却是执意不肯道,“不用了,我就想自己一个人出去走走!”
说着便让鸳鸯服侍她穿上了一身藕色的长袄,脚上穿上了暖和的小绵羊皮短靴。
头发挽成了寒梅吐蕊髻,一只芙蓉玉的步摇,那晶莹的穗子轻轻贴在额边。
密会③
出了门,午后的阳光懒洋洋的打在身上,仿佛一丝丝金线一般,清清向那茶庄的方向走去。
步行了越半柱香的时候,终于到了那条巷子口。
远远的便看到,方少麒坐在里面优雅的弹着七弦琴。
耳边回旋的是那悠扬的旋律,清润的仿佛来自天边。
清清进去,他蓦然一抬头,两人四目相对,他嘴角微含笑意,仿佛镀了一层那温暖的媚阳。
方少麒道,“你来了!”似早就料到她会来一般
清清点头,在他对面坐下,这才仔细端详他,他脸色虽然还有些苍白,当时气色明显已经好了许多。
方少麒收了琴,便命侍从取茶具来,茶盘中的细黄藤纱纸内包着头茬的雨前龙井,茶盏腻白恍玉瓷,其身纯白似玉,隐隐透出一抹淡绿的浅色。窗外,阳光灿金,暖暖的斜溢进窗子。
方少麒挽起袖子优雅的,煎水,执杯,洗盏,碾茶,点碗,又以一枚纯银茶筅疾疾搅动,茶汤煮沸的滚滚水声点缀着屋中的寂静,盏中轻沫洁白如堆雪,清香盈屋。
方少麒将茶盏递到清清面前,温雅的对她道,“《茶经》有云,煎茶有备器、选水、取火、候汤、习茶五环,其中候汤最为要紧。煎好的茶汤重浊凝其下,精华浮其上,所以宜趁热饮,茶一旦冷了,则精英随气而竭,沦为凡品了。”
清清端起那略有些热的茶盏,茶汤明澈如静谧的湖面,茶芽上银毫细细,如初绽的小小荷花,美得晶莹。清清轻轻吹着茶沫,小小的押下一口,清香溢满唇齿间。
清清微笑道,“这茶真好喝!”
方少麒也优雅的喝了一盏,放下茶盏后道,“王妃大驾光临,自然要拿上品招待。”
那声王妃似乎一下子拉开了他们的距离,清清低声道,“能不能别唤我王妃,你也知道的我不是尚沐雪。”
日日思君不见君①
清清抬眸望着他又道,“我只希望大家私底下还可以像在别院里一样。”
方少麒望着她良久才道,“可是,你现在是昭王妃了。”
清清却是想极力摆脱这个名号一般道,“不,昭王妃是尚沐雪。”她觉得自己不过是一个替身,慕容锦有那么多女人,他可以随时换一个人来做这个王妃。
方少麒听的出她话语里的孩子气,但是,如今这种环境下谁都不能回头了。
正在这个时候,侍从来报道,“公子,饭菜都准备好了,您要现在用吗?”原来方少麒的午饭还没有用。
方少麒问道,“我这里的牛肉锦珍饭可是很好吃的,要不要上楼上尝尝。”
清清中午用饭的时候因为心不在焉,也没有吃太多。
于是点头道,“好!”
于是随方少麒上了二楼,那里平时不接待一般的宾客,整个建筑风格依然以竹为主,淡绿色的青纱环绕,地台上舒适柔软的坐垫,檀香木的方桌上,已经摆好了方形的木质饭盒,米饭纯白晶莹,那上面的肉片也都透着诱人的光泽。
方少麒微笑道,“这是我在扶桑的时候学做的那里的饭,后来回来教给他们,已经学了八九成的手艺,你来尝尝看。”
清清与他对坐,拿起那银勺尝了一下那牛肉饭,吃起来倒是很有她在现代吃的盖饭的感觉。只是制作的方法更加的考究。
这个时候侍从又端了清酒来,那如玉透明的小杯被方少麒倒满递给她道,“能喝酒吗?”清清其实不胜酒力,但是今天却是想喝一些。
于是接过一饮而尽,那酒味道不是很烈,她便又饮了三杯,方少麒阻止道,“这酒后劲大,你少喝些。”
其实,此刻清清已经感觉飘飘然了。
日日思君不见君②
她望着眼前的方少麒,内心那种呼之欲出的声音越大,她顿了一顿继续道,“方少麒,我…我…喜欢你!这些时候我心里牵挂着你!”她的脸不知是在酒力的作用下还是羞涩下已经红的像一个红苹果。
方少麒望着她,眼中似乎有那晶莹的液体,屋中很静只有那错金雕花香炉中的合欢香袅袅飞散,方少麒没想到她会这么说。
看着她已经朦胧的双眼,方少麒在心里也曾一遍遍的问过自己,若是再给自己一次机会,是否还将她送回王府?
方少麒温润的问她道,“昭王爷待你不好么?”
清清摇头,声音微微颤,她脑袋如今有些混沌,“我不知道他怎么样,只是我期盼着见到你!”
若是在往常,清清绝对不会这么说,恐怕听到方少麒这句问话她便会把话圆过去只字再不提喜欢他的事。
可是,如今在这酒精的作用下,她那样坦诚的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清清觉得晕的厉害便趴在了桌子上。
方少麒一向活的随意,只是这一次他的心里却满是纠结。
若是,曾经,他知道自己对清清的这番感觉,他不会送她回去。
而现如今,他看的明白,皇上要将婉悠公主下嫁给他,那是为了收拢丞相府,他虽然不在朝为官可是朝堂上的局势他看的明明白白。
他们已经回不到过去了,如果他不娶慕容婉悠恐怕皇帝会认定他们已经是一伙的。
那样将给清清带来更大的伤害,毕竟她是王爷的女人,如今他才是她的庇护。
他的心好像被什么东西轻轻的戳了一下,他轻轻扶起她的头,让她正视着他,一字一句的对她道,“对不起,昭王妃,我喜欢的人是慕容婉悠,辜负王妃的一片好意了。”
清清虽然此刻大脑混沌,但是这几个字清清楚楚的落入她的耳畔……
对不起,我不能爱你
终于有了一个答案,清清的心里似乎也重重的有了一个起落。
在酒精的作用下她迷迷糊糊的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这个时候婢女上来禀告道,“公子,昭王爷来寻昭王妃。”
方少麒望了一眼熟睡了的清清,让婢女去请昭王爷上来。
慕容锦上到楼上,方少麒含了一丝微笑道,“王爷大驾光临小店不胜荣幸。”
慕容锦望着趴在桌子上熟睡了的清清问道,“王妃这是怎么了?”
方少麒看的出慕容锦紧张清清,这是他所希望的,今天去昭王府也听说慕容锦又封了一个侧妃。
方少麒便道,“娘娘心里恐怕是有心事,过来喝茶方某便请她品尝这扶桑的的牛肉饭,谁知道她将酒当水喝,喝醉了,方某招呼不周,望王爷见谅。”
慕容锦望着她嘴唇微翘的样子,心想,她恐怕是介意今天早晨他册封了侧妃的事情,突然觉得自己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这么孩子了气,要与她赌气呢!
慕容锦道,“上次方兄寻的解药之事锦还没有上门道谢,这次又打扰你了,我这就带王妃离开。”
方少麒道哦“那点小事何足挂齿呢!”
慕容锦笑着道,“方兄马上要迎娶我小皇妹,马上我们就要成为一家人了!”
说着走过去,将睡着了的清清打横抱起来。
告辞下楼去了。
方少麒站在窗前望着将清清抱上马车的慕容锦的背影,默默在心里道,“清清,对不起,我不能爱你!我身上也背负了太多东西。”
一阵风吹的窗棂作响,那黯然浮上他的心头,他要为他的家族和父亲考虑。
也为了清清可以过安稳的生活,却是不能由着自己的心性来。
见他们的马车渐渐走远,逐渐变成了一个小点,方少麒关上了窗,将那瓶清酒仰头一口气喝下。
黯然①
马车上,慕容锦抱着还在熟睡的清清,她的睫毛上似乎还带着晶莹的泪珠,他轻轻的爬上去轻吻,那泪是咸涩的。
他望着她微微猩红的脸颊。
声音柔和了几分道,“你心里究竟在想什么?面上拒人千里,又何苦因为一个柳妃而借酒消愁呢!”
他望着她俊秀的五官,哑然失笑,当时记得,她跟他说,她莫名其妙的就在他的洞房中了,而如今他想,也许这就是天意的安排。
本来以为自己也是满不在乎她的,可是为什么每次看到她不开心,自己的心情也会蓦然的失落起来。
清清悠然睁开了眼睛,望着面前的慕容锦,那么近的靠着她,而她的脸正贴在她的胸膛上,她头很痛,但还是强忍着坐正了身子道,“你怎么来了?”
慕容锦道,“看你不在府里就出来找你了。”
接着他嗔怪道,“你一个女人在外面喝多了多危险!”
清清低声哦了一声,她虽然得到了答案,但是她的心里一点都不快乐,她望着慕容锦道,“方公子没跟你说什么吧?”
慕容锦微微挑眉,道,“嗯,他跟我说了。”见她喝醉的时候他会心疼,可是见她睡醒了他又觉得气恼,她一个人跑去跟方少麒喝酒。
清清有些担心,她倒不是怕自己喜欢方少麒被慕容锦知道,只是这种被人拒绝的事情还是不要被人知道的好!
她几分怯怯的问道,“你都知道了?”
慕容锦道,“本来还以为你真的跟表面上那么大度,却不想你偷着跑出来喝闷酒,只是我是一个男人,妻妾成群,不可能单属于哪一个女人。”
不得不说,此刻他又开始不自觉的想刺激她,他多么希望看到她脸上表现出来紧张。
可清清却是淡然的说了一句,“嗯,在这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好像眼前这个男人完全与她无关一样。
黯然②
慕容锦又被她这一句漠不关心的话噎的够呛,这女人真的是不值得同情。
看着慕容锦的脸由晴转阴,脸绷着盯着窗外。
毕竟他也是因为担心自己才跑来接她的,而她对方少麒的感情是她一厢情愿,这又怪得了谁呢?
如今她的酒差不多全醒了。
她轻声道,“谢谢你来接我!”
马车里的气氛有些尴尬,慕容锦望着她道,“我去房里见你不在,丫鬟说你一个人出来了,我是不放心你!”虽然现在皇帝要利用他,但是无时无刻不在防备着他。
他又怎么能不小心呢?
清清淡淡一笑道,“我这么大人了,不会有事的。”
慕容锦自然不能将他对皇帝相对他们的不利说出来,于是半严肃的道,“以后不准一个人出来喝酒!”
清清问慕容锦道,“带着人就可以出来喝了吧?”
慕容锦有些气恼道,“不准,不准,不准!”
然后又温言了几分道,“我快要去前线了,别让我担心你。”
清清的心里突然酸涩了一下,是刚才被方少麒拒绝的委屈,还是慕容锦不经意表现出来的担心,让她的感动,此刻她的心很烦乱,她已经分不清眼前这是怎么样一种状况。
到了王府外,小厮出来拉马车,慕容锦先跳下马车,然后扶着清清下来,耳边传来他轻声的叮咛,“你怀了身孕小心些。”
清清的手被他握在掌心,暖意传来。
管家见他们回来忙道,“王爷,娘娘,婉悠公主来了,正在太妃房里呢!”
慕容锦嘴角带着一丝宠溺的微笑对清清道,“婉悠来了,我们快看看。”
看得出,慕容锦很是宠爱这个小皇妹,可是清清听到她的名字,却并没有半点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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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悠公主①
来到太妃的院子里,远远的便听到女孩笑声嫣然,那女孩从里面跑了出来,身上的黄裙子似兜着阳光一般,她肤白赛雪。一对水蒙蒙的大眼睛,她清亮的嗓音唤道,“锦哥哥,你回来了!”
慕容锦宠溺的望着她道,“这些日子没见,可是长高了不少,也更加漂亮了。”
她脸上含羞道,“锦哥哥又嘲笑人家了!”
她望着清清,长长的睫毛微微一眨道,“这就是王妃嫂子吧!”
清清望着她,那样的年轻美丽,带着那种少女未脱进的稚气,水灵灵的像一朵含苞待放的粉色百合。
她的脑中不断重复着在自己彻底失去意识前方少麒的话,他喜欢的人是婉悠公主。
是啊,她是那样的青春美丽惹人怜爱。
慕容锦轻轻晃了晃清清,她才还过神来,慕容锦道,“想什么呢?婉悠在跟你打招呼呢!”
清清牵强的一笑道,“公主好漂亮!”
婉悠含着清澈的笑道,“嫂嫂也好漂亮。”
一起进到房中去,婉悠娇滴滴的缠上慕容锦道,“锦哥哥,你前年教了我那套拳法我已经练的很熟练了,你什么时候再教我一套啊!?”她水水晶亮的眼睛望着慕容锦。
太妃道,“女孩子家动刀动枪的多不好。”
慕容锦却是揶揄一笑道,“呵呵,这苦差事以后轮不到我做了,你那未来驸马可是能文能武。你倒是可以好好向他讨教讨教,不过拧人耳朵这种事可千万别做了,让人误会我们慕容皇族的公主都是悍妇。”
慕容婉悠顿时脸上泛着淡淡的红晕道,“锦哥哥,你真坏,又嘲笑人家!”说着便要上去拧他的耳朵。
慕容锦面含得色的躲过她道,“我的刁蛮公主,你这样子谁敢娶你!”
婉悠公主②
太妃道,“锦儿你就别捉弄婉悠,她个大姑娘提到婆家害臊!”
慕容婉悠忿忿的对太妃道,“母妃,你可要好好管管锦哥哥。”
她这才安坐到座位上,太妃道,“你大婚还需要什么准备的吗?”
屋中其乐融融,若她不是方少麒即将过门的妻子,清清也是很喜欢这个漂亮而又有点刁钻的小公主,只是,一想到她即将于方少麒结婚,清清的心里就觉得有一股酸涩堵在胸腔。
慕容婉悠微翘着她那娇嫩的粉唇道,“我去万福寺祈福,回来的时候才听到皇兄为我召了驸马,真是的都不跟人家商量一声。”
虽然,慕容旭跟慕容婉悠是同母所出,但由于皇后过世的时候婉悠年纪尚小所以就暂时交由慕容锦的母妃当时的沁贵妃暂为抚养,所以,婉悠与他们的关系是相对比较亲厚的。
慕容锦笑着道,“皇上这次给你招的夫婿可是良人啊!你应该高兴才是。”他一心只想着这个小妹妹将来的幸福,却一直没想到慕容旭其中的政治阴谋。
慕容婉悠突然嫣然一笑道,“不过嫁出来也好,我就自由了,不用每天都被关在皇宫里了,这样想出来玩就出来玩。”
太妃嗔怪道,“虽然你是招驸马,但是总归也是为人妇了,怎么能说出去玩就出去玩,岂不是失了天家的颜面。”
慕容婉悠轻轻点头道,“嗯,母妃教训的是,儿臣知道了。”
晚上,婉悠公主留在府里吃饭,这下饭桌上可是热闹了,竟是听她眉飞色舞的将着她这次去拜佛楼上看到的见闻,从来在饭桌上很严肃的慕容锦脸上也含了笑意。
这还是清清来到昭王府第一次这么热闹的吃饭。
慕容锦揶揄一笑道,“你究竟是去上香啊?还是出去到处凑热闹啊?”
婉悠眯眼一笑道,“上香路上顺便凑热闹!呵呵呵……”
那顿晚饭在欢笑中度过。
非昔①
吃完饭,送慕容婉悠上了回宫的马车,看着那马车渐行渐远,慕容锦的手不自觉的搭在了清清的肩膀上,肩头似有暖意传来,清清并没有躲避,就让他这样搭着。
车走远了,慕容锦微笑道,“回去吧!外面凉。”便拢了清清的腰往里走去。
月光打在他们面前,风忽忽的吹过脸颊,慕容锦身上的味道若有若无的吸进鼻翼里。
回了房间,灯火通明,慕容锦让众人都退下没,屋中一时安静下来,清清半推着道,“王爷已经将我送回来了,该忙什么忙什么去吧!”
她的心烦乱的很,与慕容锦独处又让她心里感觉不安,于是她便有些冲动的想让慕容锦赶快离开。
只是这种态度足以惹怒高高在上的慕容锦,向来都是女子对他百般讨好,怎耐她这般不理不睬。
他声音里带着薄斥道,“卓清清!”他深邃的眼眸中微微含着怒意。
清清道,“我有点累,你走吧!”
慕容锦望着她,“你……”却是没有说出什么。
清清望着他道,“对不起,我心情很差,你去找你的侧妃们吧,她们一定都在等着你呢!”
慕容锦突然觉得她可能还在为了今早晨册立了侧妃一事而感到不快。
慕容锦想到她喝醉了之后睫毛上还粘着泪,心底不禁一软,猛的一把将她拉入怀中,清清使劲的挣扎可是他就是不肯放手。
他心中一个清晰的声音在说着,这个女人他不想失去。
清清渐渐的在他的怀中安静下来,他身上那特别的味道吸进清清的鼻翼,她的情绪没有那么急躁了。
慕容锦轻轻摸着清清柔软的秀发道,“是我不好,立侧妃也没有跟你商量一声。”他的声音那样柔和,略带着歉意。
他已经不是那个对她吹胡子瞪眼睛的冷酷王爷了。
非昔②
清清心里骤然一酸,她是为了方少麒要娶他的妹妹而不快,而他竟为了他立了一个侧妃而表达歉意,原来,她昏迷中他落在她脸颊上的那刻泪是真的,并不是她的幻觉。
她轻轻的道,“就让我这样靠一会吧。”她的声音很轻。
他的胸膛很暖,是个很好的避风港。
于是谁都不语,慕容锦就这样让她静静靠着。
良久才道,“也许,你真是上天带给我的!”
清清极小的声音道,“也许,也可以看成是一个误会!”
慕容锦将她拥的更紧了,仿佛要将她碾碎融进身体里,“我不会再让你不开心了!”他觉得几丝愧疚,想来立了侧妃她心情一定不好。
清清抬眸望着他道,“其实,真的不关你的事。”她想解释,但是心底的秘密似乎对谁也不能说了,说出来于谁也不好。
若是昔日,她真的有冲动想求慕容锦成全她跟方少麒,可是那个冷冰冰的答案让她彻底清醒,一切都是她自己在自作多情。
慕容锦含着一丝微笑将她的手紧紧的握在手中道,“谁说不关我的事,以后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清清还带着犹疑的问他道,“王爷,你确定你喜欢我吗?”
也许,不能找一个自己爱的人,可以找一个爱自己的人,也好。
慕容锦含笑道,“嗯,确定!”
倒是清清不知该说些什么了,如今她刚刚失了方少麒,虽然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但是她的心烦乱的很。
慕容锦见她柳眉微蹙,忙道,“以前,我不应该将你赶走,以后我会给你幸福的生活的。”说到这他突然顿了一顿,未来,其实他也有太多的未知。
这时候鸳鸯进来道,“时候不早了,王爷娘娘要歇息吗?”
清清心里一阵乱跳,他是要留在这里吗?虽然他们早就有过夫妻之亲,可是那夜她是混沌不清的。
慕容锦吩咐道,“嗯,去准备吧!”
丫鬟忙着去铺床整被,清清的脸却是微微泛着红晕,这一切尽收在慕容锦的眼中。
公主婚礼①
待侍女们都退下,慕容锦温言道,“这夜黑风高的,主人可否留宿一宿?”他眼中含着笑意。
清清一时语默,慕容锦猛的将她打横抱起来,然后抱到那绣床上,幔帐轻落,他紧紧的将她拥在怀里清清不安的挣扎着,他却是紧紧的抱着她,轻轻的在她额头上一吻道,“今天你也累了,早些睡吧!”
清清也的确困倦的很,在他怀里倒是有一丝安全感萦绕,渐渐的进入梦乡。
第二天醒来,清清见身旁空空的,有些恍惚,难道昨夜是她的幻觉么?
她轻轻打开纱帐,鸳鸯忙来伺候道,“娘娘您醒了?”
清清点点头道,“王爷呢?”她试探着询问道。
鸳鸯脆快的回道,“王爷娶兵部了,今天早晨他见您还在熟睡就没有吵您!”
清清点了点头便由鸳鸯服侍着起身了。
五日后,举国欢庆,京城里也是一片欢乐的海洋,今天先帝幼女慕容婉悠要下降。
慕容旭为了表示与民同乐。每户下发十旦白米,所以百姓们也是格外的高兴。
那天京城里好是热闹,家家户户都张灯结彩好像过新年一样庆祝公主大婚。
那日,清清也在丫鬟的服饰下换上了华服,高高挽起的云鬓,Сhā上那玲珑而典雅的珠钗,整个人华美而高雅。
今日太妃也是一身喜气洋洋的朱红色翠珠大氅衣,衣襟上用金线绣满了花团锦簇的牡丹花,整个人看起来那样雍容华贵。
准备妥当,马车便安排在了太妃的院子外,清清与太妃一起上了马车,众人都知道太妃疼爱婉悠公主,因为太妃膝下无女便也将她当亲女儿一般看待。
这种场合如果能逃避,清清真的不愿参加,可是,很多是不如人愿。
满街都是喜庆的色彩,婉悠由皇宫出嫁,在宰相府行礼然后与方少麒一起搬到皇帝特别赏赐给他们的公主府。
清清望着满街喜庆的色彩,内心却是有淡淡的酸涩在涌动。
公主婚礼②
只是碍于与太妃同车不方便表露自己的情绪,太妃的脸上一直洋溢着从内而外由衷而发的笑意。
慕容锦跟在马车的前面,他骑着他的那批枣红色的骏马,清清听他唤过那匹马叫“神冲”那马的皮毛油亮在阳光下闪着烁烁光芒,今日的慕容锦一身墨绿色的斜纹织锦礼服腰间的和田玉带发着莹润的光芒,整个人威风凛凛。
到了宰相府的时候,这里外面的大红地毯足有几百米长,一直延伸到巷尾,门前的石狮子上也绑上了红色的大绸缎花。
门外宾客临门,侍从们忙里忙外的招呼着宾客,侍从们见到昭王府的滑盖马车来了纷纷殷勤的上来迎接。
这个时候一身黑色长袍身带红花的方少麒也从里面出来迎接太妃到来,清清下了马车不经意的与他四目相对,今日的他看起来穿戴喜庆,只是脸上却带着倦色,大家似乎都有些尴尬的避开了彼此的眼神。
这是第二次,她看到自己爱的人跟别人结婚,一次是背信弃义,而这一次是无疾而终。
但是结果都是一样,让她的心十分的不平静。
方少麒笑盈盈的道,“太妃,王爷,王妃快里面请,大驾光临真是蓬荜生辉。”
便将几个人应进了丞相府,清清嘴角牵扯一起一丝微笑,也许自己喜欢的人找到了幸福,她应该开心才是。
慕容锦的手突然紧紧握着她的手,慕容锦感觉到她手上的汗腻,却并不介意,依旧紧紧的握住她的手,生怕她会走丢了似的。
丞相府里今日处处都是那喜庆的红色,侍从将他们引进喜堂里,请到上座,已经是高朋满座很是热闹。
清清紧靠着慕容锦坐下,不一会只听外面鞭炮响起,听到有人在外面喊着公主驾到啦!
那喜庆的唢呐声已经让人听不清别的声音。
含酸①
远远地便看到方少麒与慕容婉悠手中共拉着一条红色的绸带,那上面还有大朵用绸挽成的红花,慕容婉悠穿着华丽而夺目的大红色喜服,头上盖着龙凤呈祥的盖头,整个人光彩熠熠,裙摆上那贵重的珠宝更是闪着夺目的光芒。
唢呐声欢喜的侧耳,已有礼官开始准备婚礼的仪式,他高亢的声音喊道,“一拜天地。”
婉悠在喜娘的搀扶下跪倒那大红色蒲团上。
他们缓缓下拜,没有人注意到太妃的眼里其实含着隐隐的泪光,只是被这喧嚣掩盖住了。
清清看着他成亲,心里满不是滋味。
大家各怀心事的看着他们夫妻对拜送入洞房。
方少麒留下来招待宾客,婉悠被喜娘搀扶进了洞房。
这个时候制作精良的饭菜都已经端了上来,眼前的酒壶里满满的装满了女儿红。
清清便开始自斟自饮起来,那酒虽然带着浓厚的酒香,清清却像喝白水般一杯一杯的喝下去,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压的住她内心的悲戚。
方少麒上来敬酒,清清含笑道,“祝你们白头到老,永结同心。”一饮而下,心中却并不畅快。
丞相府还安排了歌舞表演一时热闹非凡。
清清继续一杯一杯的喝着酒,远远地望着在席间穿梭敬酒的方少麒,她的眼中渐渐的有些模糊。
她的杯子又见底了,她刚准备再满满斟上一杯酒的时候,慕容锦的手突然挡在了她的杯子上。
清清不愿的抬起那清澈而倔强的眸子道,“你干嘛呀!”
慕容锦薄斥道,“你都已经喝了很多了,再喝会醉的!”
其实清清此刻已经有点飘飘然的感觉了,那酒的后劲让她的大脑有些不受控制。
她孩子气的道,“我高兴,今天大喜的日子,我没有自己的喜酒喝,喝别人的总行了吧!”
方伟豪的婚礼新娘不是她,方少麒的婚礼新娘也不是她,慕容锦的婚礼新娘不是她,却是她误落了洞房。
含酸②
她眼中含着朦朦的水意,她不是个有多大抱负的女人,不过是想有一个他爱她,她也爱他的的人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而已。
慕容锦心头却是微微的一紧,吩咐一旁的侍从去上了一些桂花香露上来,对清清道,“喝这个吧,香甜可口。”
看着眼前的她,这个与自己洞房又有了自己的孩子的女人,虽然这个孩子和那一夜都是一个意外,可是如今他却是不能让她堂堂正正的用自己的名字呆昭王府里。
她想要一场自己的婚礼,而这个要求自己似乎也不能满足她。
曾经,他不会理会她的这些需求,只是如今他开始在意起她,他希望她可以快乐。
清清却是摆手道,“我要喝酒。”
她只想喝的伶仃大醉,不去想眼前这些事情。
慕容锦几分哄着她道,“清清,你醉了,听话喝点桂花香露又解酒又好喝!”若是往常他的那些女人还哪他这般的哄,只是眼前这个倔强的小女人好像从来不吃他的强势。
清清喝了一口那香甜可口的桂花香露,她望着慕容锦的脸却是几分模糊分不清是方少麒还是慕容锦,似乎他们俩都重合到了一起。
酒席终于散去,慕容锦温言对含着朦朦醉意的清清道,“我们回府啦!”
清清却是孩子气的道,“不,不我要去闹洞房!”她是真的醉了。
慕容锦望着她脸上的猩红,手臂一用劲拖着她的腰站了起来。
清清的整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慕容锦的那一只手臂上。
出了大厅,凉爽的风打在脸上,清清倒是觉得清醒了一些,慕容锦本是想将她抱到马车上。
但是清清在酒力的作用下却是对他道,“我想骑马!”
慕容锦含了一丝笑意道,“好!”
这种小小的要求他还是可以满足她的。
尚缘夜①
慕容锦将清清抱上了马,他随即也上了马,一路随着太妃的马车缓缓而行。
这马背上却是比坐在马车里畅快的多。
清清见路上有许多少男少女手里都拿着彩灯,还有人拿着没有点燃的孔明灯。
于是侧头问慕容锦道,“他们这是去干什么?”
慕容锦道,“你忘了今天是尚缘节。”
清清这才想起来听鸳鸯说过,这节日年轻少艾的男女们会在湖边许愿结下良缘。
慕容锦见清清良久不语只是盯着那些手里拿着花灯的人们,于是道,“要不我们也去城南的金水桥去看看。”
清清点头,她的脑袋因为酒精的作用格外的兴奋,但是又因为是参加了方少麒的婚礼而格外的压抑,这两种感觉交织在一起让她的心乱七八糟的。
慕容锦将马驾到太妃马车窗前禀告了一声便带着清清骑马奔向城南。
风拂过脸颊有些冷,清清却是高兴的大喊道,“再快点!”
慕容锦见她那么兴奋于是道,“你坐稳了。”猛的一拍马ρi股。
马儿便撒欢的跑起来。
那种刺激很像在飙车,清清沉浸在这种晕乎乎的刺激当中。
她兴奋的大笑着。
慕容锦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清清,那笑没有丝毫的隐藏那样爽朗。
远远的便看到金水桥上灯火通明,那一盏盏孔明灯缓缓升起,那桥面已经被花灯装饰,无数年轻少艾的男男女女在上面游湖许愿。
慕容锦将清清抱下了马背,拉着她向河边走去,清清眼前有些模糊,仿佛在做梦一般。
此时月华初上,明月映在水中,碧波荡漾,搅碎一池清光,点点莹白如冰镜乍破,又如颗颗碎钻闪烁。岸边停有一艘画舫,灯火通明,画舫状如若一条金色巨龙,富丽堂皇。层层幔帐被风轻轻撩起,仿若飞腾。远处亭台树木隐藏暗中,被月光轻轻镀上一层银白的光,亦真亦幻。
只听有人在喊着,“座龙船游湖了,座位有限啊!”
尚缘夜②
慕容锦望着清清道,“要不要去坐船?”
此时的清清整个人还处在兴奋之中,几分孩子气的点头道,“好!”
喝醉了的清清与往常很是不同,卸下了平日里的沉着与冷静。
倒是这样的清清更加的俏皮可爱了。
慕容锦于是拉着她上船,然后从怀中掏出一个金子对那船家道,“今晚上这龙船我包了。”
这价钱自然是十分的客观,那人自然是毕恭毕敬的将他们迎上了船。
上了那画舫,在那精致的座位上坐定,侍者便端上了新鲜的水果和糕点,
此时,舫上的乐伎亦欢快奏起“彩云追月”,渐渐画舫行至湖心。
清清探出头去看那远远在岸上攒动的人群笼罩在蒙蒙水华之中,她的心也依旧飘飘荡荡的。
她拉起慕容锦道,“我们跳舞!”
慕容锦一愣,但是见她这副兴高采烈的样子便也依随着她。
站起来道,“要怎么跳?”
今天慕容锦也喝了些酒,所以不知不觉也卸下了平日的冷酷。
清清将他的手放到自己的肩上,摆出了跳国标的姿势。
他虽没有跳过,但在清清的指引下,在几次险些踩到清清的脚之后。他似找到了感觉,很轻松的配合起来,伴着那悠扬的曲子旋转,他轻轻在清清的耳畔低语,“你从哪里学的这特别的舞?”
清清柔和的笑着,“在我没来这之前学的。”是的,曾经的一切仿佛已经是前世的事情了。
慕容锦英眉微微挑着道,“你们那小山村还真有不少特别的东西啊!”他记得清清告诉他,她是从一个连地名都没有的小山村来。
这些日子的接触敏锐如他早已经觉察到了他的与众不同,而她又像是一个谜,他想去解开,却是亦真亦幻的让他无从下手。
尚缘夜③
清清笑,只是那笑容中隐藏着淡淡的忧伤,她拼命的旋转,直到眼中无数的星星在闪。
慕容锦猛的将她抱入怀中道,“别转了。”
他的胸膛那样温暖吗,在这乍寒的天气里似乎能阻隔掉一切寒冷的侵袭。
清清那喃喃道,“你若是方少麒多好!”
她声音极轻却是落入慕容锦的耳畔,他有些不确定的问清清道,“清清,你说什么?你说驸马?”
清清心里猛的打了一个激灵,圆话道,“嗯,像他一样也有一场婚礼多好!”
她那被酒精麻痹了的大脑也不知道自己这么说慕容锦会不会相信,不过说真的,她是多么盼望有一场属于自己的婚礼,也许,这就叫做酒后吐真言吧!
似乎这已经是今晚第二次清清对这婚礼表现出的羡慕,一个昭王爷怎么可以娶两次昭王妃呢?
虽然他们是不同的两个人,可,这婚礼却是万万不能办两次的。
慕容锦抱着她的手更紧了,清清发间有一丝很清淡的香气徐徐吸入慕容锦的鼻中,不似其他女子那种浓重的香气,这样淡淡的,让人很舒服。
他的怀抱很让人沉醉,今天的清清落寞极了,也累极了。
只是那大脑却是异样的兴奋,她拉着慕容锦的手道,“我们去放河灯好不好!”
拉着他上了船头,远远地一只只孔明灯缓缓的升入了天空。
那做成荷花及各种花式的河灯也都飘荡在河中,点点光亮飘飘浮浮煞是好看。
慕容锦与清清各自将一只点了灯的荷花灯轻轻放入河中,那灯边随着水流渐渐飘远,清清合了眼虔诚的许愿。
慕容锦望着她认真的样子嘴角不禁哑然一笑,虽然刚才她提到方少麒的时候,他的心里也是有些不快,可,也许,是自己多想了吧,毕竟他现在已经是驸马了。
我要喝酒
这个时候船上的侍者已经端上了新鲜的肥羊牛肉,还有那铜制的小火锅冒着袅袅的热气,慕容锦抓着清清微微有些凉的手指道,“刚才在婚宴上你一个劲的喝酒,现在也该饿了吧!倒是这涮肥羊肉最解寒!”
他将清清安坐在座位上,那肥羊肉很是鲜美,清清大口饕餮起来,吃的欢快的像个孩子,她的确饿极了,刚才看着方少麒拜堂,她心里满满的被酸涩堵塞着,哪还有心思吃东西。
慕容锦看她吃的欢快,嘴角轻轻扬起一丝淡淡的微笑,那笑容十分的和煦,眼前的这个女子,冷的时候像是那冬日里的傲雪寒梅,可有时候又是这般的孩子气。
从心而言,他更喜欢这般无拘无束的她,没有任何的掩饰的。
想来,自己下个月就要带兵去战场了,他想有些事情是需要好好的安排一下了,这一去恐怕许多事情都会有变数。
慕容锦举起酒杯,将盏中的葡萄美酒一口喝光,他没有让人给清清斟酒,她今晚上喝了太多了对她和孩子都不好!
清清却是突然皱着眉头道,“我怎么光吃肉没有酒喝呢?”
慕容锦带着薄斥道,“不许你喝了。”
她望了望黑漆天空中的那如银盘的月亮道,“李白都说,花间一壶酒,独酌不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你明明不是自己一个人干吗要独酌呢!?”
清清觉得喝酒的感觉是那样的好,可以让人暂时放下所有的烦恼!
慕容锦笑望着打诨的清清道,“你不用说了,说什么也不会给你喝的!”
清清却是不由分说去抢慕容锦手中的酒杯,慕容锦忙将手中的酒杯举高不让她够到,清清突然趴在了慕容锦的怀中,慕容锦低头一看发现她已经在自己的怀中睡着了,慕容锦嘴角划起一丝淡笑道,“你也折腾累了吧!”
你是我的女人①
这画舫还有供人休息的雅间,慕容锦又拿出一个金子来对侍者说,“这个船我包到明天早晨。”
抱着清清便去了一旁的雅间,那里有绣床周围用淡紫色的提花纱帐围着。
慕容锦轻轻将她抱到床上,然后轻轻拥着她入眠去,慕容锦突然感觉拥着她的感觉是那样的让人安心。
第二天早晨,清清揉着有些痛的头轻轻的睁开眼睛,日光金线般的打在她的脸上,这是哪呀为什么这床还在动,她已经记不太清昨晚上的事情了,她只知道自己昨天去参加方少麒的婚礼之后好像发生了许多事情,但是一切仿佛如那梦境让她全都记不真切了,她一扭头才发现身旁紧紧拥着他睡着了的慕容锦。
阳光像金子一般打在他熟睡的英俊的脸庞上,其实,他真的是一个很好看的男人,狭长的眼睛,笔挺的鼻,那极有形的立体轮廓。
他那微厚的嘴唇轻轻合着,仿佛还带着几丝孩子气,这是第一次清清这么近距离的看着熟睡了的慕容锦,他和善的时候真的很好看,清清心里想,难怪那么多女人都喜欢他,只是他与生俱来的那股贵气又让人不敢接近。
这个时候慕容锦突然睁开了眼睛,见在旁边直直盯着自己的清清,清清见他突然醒来,慌忙避开刚才一直盯着他的眼睛。
慕容锦笑道,“都偷看了这么久了,现在怎么突然避开了?”
清清有些羞恼的道,“谁说我偷看你了……我明明是……正大光明的看!”后面的话明显的底气不足。
慕容锦见她脸上满是羞红,却是将她的身子扳过来让她正视自己道,“你是我的王妃,看自己的夫君有何不可?”
清清见他话是十分认真的,可她却是犹疑的对他试探性问道,“我不是你的王妃,你的王妃是尚沐雪,我们不是说好,宝宝满月我就离开的吗?”
你是我的女人②
慕容锦听到她说要离开心中满是不悦,为什么到了这种时候这女人还是这样,她是真不明白,还是故意的?
他言语里带着薄怒道,“我不会让你离开的,你是我的女人!”他带着不容置否的霸气。
其实现在肚中的孩子渐渐会动了,清清也舍不得这肚中的骨肉,如今方少麒的心迹她已经明白,似乎所有对爱的期许都已经烟消云散。
她试探性又问道,“这么说我生完宝宝,就不用离开王府了?”
慕容锦嘴角划起一丝无奈的笑意道,“平时见你挺聪明的,还要本王再说多少遍你才明白?你是我孩子的娘,也是我的女人所以要留在我的身边!”
清清低声嘟哝道,“这种事情当然要问清楚了,不然还以为我赖在王府不肯走!”
慕容锦哈哈大笑道,“还是这么有骨气,是不是本王要是不要你留下,你立马就走?”
这个女人为什么就不像其他女子一样,主动热情的贴粘在他的身旁呢?
也许那份矜持与傲骨就是她与众不同的地方吧。
清清点点头,“难道还赖着不走吗?”她的声音带着绵软的尾音。
在这阳光明媚的早晨却是极具有诱惑的。
慕容锦猛的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唇已经霸道的覆到她的唇上。
那舌头霸道的撬开了她的贝齿,清清的大脑中一片空白,这慕容锦真的是爱上自己了?
她不情愿的在他的怀中扭动,只是却丝毫逃不开他的钳制。
他的吻长驱直入,那吻纠缠在一起,清清只觉得满脑子中竟是空白,她爱慕容锦吗?她一遍遍问自己。
如果不爱,那这吻又算什么?
慕容锦的吻渐渐隐退下来,然后就那样注视着她道,“怎么?做本王的女人你很委屈?”
清清搪塞道,“没有,大家不都把能得到王爷的爱当做荣宠。”她想着王妃里那些莺莺燕燕献媚的神情。
你是我的女人③
清清搪塞道,“没有,大家不都把能得到王爷的爱当做荣宠。”她想着王妃里那些莺莺燕燕献媚的神情。
慕容锦将掰过她歪向一侧的头,让她正视着他道,“我只想知道你的想法?!”
她脑子里究竟在想什么呀?
平心而论,清清想要的爱情定是不与人分享的,只是在这古代,男人三妻四妾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她有些自嘲自己,对方少麒的感情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而她现在又确实不想离开这尚未出世的宝宝,那么,想要留在王府,她不是应该像哈巴狗一样博取他人的好感么?
但是她做不到,她恐怕这辈子都学不会像王府里的那些女人一般取悦慕容锦的样子。
但是,她心里同样明白,如今慕容锦是对自己有好感,即使自己不会像哈巴狗一样去取悦他,那么至少也不能让他有所反感。
清清是个成年人,她明白若是要生存下去,不能只靠着尊严。
这古代,女人要想生存下去,似乎比现代要困难的多。
她于是道,“王爷那么多女人,哪还用在乎我的想法?”略带着几丝醋意,清清想这种回答恐怕是慕容锦最受用的吧!
她想到曾经在他书房看到的那幅画,那上面那个叫旋儿的女子,还有他本来的王妃尚沐雪,他的心底太深了,清清对于他,总是很迷茫,她看不穿,他究竟是个怎样的男人。
其实,她细想来也发觉了他对自己态度的逐渐转变,只是曾经她的心里满满都充斥着方少麒,并无心去理会着一些。
慕容锦轻轻在她的额头上一吻道,“过去也许不在意,但现在开始在意了。”
清清嫣然一笑。
慕容锦却是半严肃的道,“从今以后,不准再提要离开王府的事情了,还有从今往后心里只准想着我本王一个人。”
说完后半句,他心里突然觉得莫名其妙,原来他竟是那么在意昨晚她不经意说的那句,你若是方少麒多好?
你是我的女人④
虽然清清说,她只是希望像婉悠一样有一场属于自己的婚礼,可是想到方少麒不顾一起的去为她寻解药,事情似乎远没有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图那么简单。
世人都会有嫉妒,更何况在这男女之事上,她既是他的王妃,如今他所喜欢的男人,他便是想完完全全的拥有她,这个时候的爱情本就不平等,他可以妻妾成群,可是他希望她的心里只有他。
清清听到他说最后一句,心里莫名的一紧,昨晚上的事情她已经记不得了,难道是自己喝醉了之后说了什么?
她堆着笑问慕容锦道,“王爷,我们怎么会在这?”曾经那个去山顶看星星的夜里,他要她唤他为锦,可是她还是比较习惯这个比较客套的称谓。
慕容锦也是觉得自己刚才太过小心眼了,他心中不禁也感叹,自己原来是这么在乎她心里的想法的。
他于是扬扬眉道,“还说呢,昨晚上你喝多了,非要我带着你骑马,后来看到很多举着花灯的男女来河边参加尚缘节的灯会,于是你也来看,后来还拉着我陪你跳那奇怪的舞蹈。”
清清心中唏嘘,自己昨晚上一定很糗!
但是她最担心的还是自己乱说了什么,于是问道,“我没说什么吧?”问了又觉得有些后悔,简直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慕容锦见她脸红的更厉害了,倒是有些怀念昨晚上她不羁的样子,带着那么几分调皮的可爱,却是揶揄一笑道,“嗯,你说了很多……对本王的爱慕!”他故意停顿了一下。
清清心中算是平了一口气,这话的口气显然是在捉弄她。
她心中轻轻一哼,我三十岁的女人可不是三岁的小孩子那么好哄的。
只是如今他们两个人的姿势太过暧昧,让清清一时适应不太了,于是道,“王爷,咱们回去吧,我肚子好饿哦!”
宁静的美好
慕容锦听她喊饿却是道,“你昨晚夜宵才吃的刷羊肉,这么大清早的就又饿了?!”
清清翻身挣脱开他的束缚,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然后很郑重其事的指指自己的肚子道,“是啊!主要是你的孩子比较能吃!”
慕容锦说着也起身道,“那好吧!两只馋虫!”
他也起身,出门吩咐船家将这船靠岸。
清清也随他出了船舱,望着这灿烂朝阳下波光粼粼的湖面,原来,她竟是与他在船上度过了一晚。
昨晚的事她努力回忆却是怎么也记不起来。
只是她没想到,这大昌国最浪漫的尚缘夜,慕容锦竟是陪她在船上度过了一夜。
她心中不禁也有些感动。
她静静的站在船舷上,看着被那船桨激起的层层涟漪,她卓清清不是个蔫茄子,方少麒已经娶妻了,她也要开始新的生活。
慕容锦望着站在船舷上静静望着远方的清清,她沐浴在金色的阳光中,周身似乎都散发着温软的气息。
而她宁静淡泊的眼神仿佛又像是一个神女。
她本来就不同,如同她莫名其妙的就来到了自己的洞房。
有些东西也许真的是天意,他现在隐隐的有些相信了。
他不忍打扰眼前的这种平静,就这么静静的望着她。
跟她在一起,心好像就能静下来,有一种淡淡的温暖的感觉萦绕在身旁。
清清突然自己一笑,回头却是发现慕容锦正盯着自己看,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慕容锦饶有兴趣的道,“你笑什么?”
清清心里想,我是笑,我要乐观的开始新的生活了。
她嘴上却是道,“想到昨晚上在河心度过一晚,挺特别的。”
慕容锦没想到她这么容易满足,那种快乐的感觉似乎非常的简单,于是道,“你要是喜欢,我们可以常常游湖!”
清清却是道,“常来就没有新鲜感了。”
最后一句却是极小声的说道,“昨晚上谢谢你陪我!”
第一个最黯淡的夜莫过于她去相亲一个星期,却还是忘不了方伟豪,那一晚她莫名其妙的掉到了慕容锦的洞房。
而昨夜,她亲眼看着她心中的那个男子与他人进了洞房,而这夜又是慕容锦陪着她。
我警告你!
而昨夜,她亲眼看着她心中的那个男子与他人进了洞房,而这夜又是慕容锦陪着她。
慕容锦却是极是郑重的口气道,“我警告你卓清清,以后不准再喝这么多酒。”这已经是这些日子他第二次见她喝醉,风尘中女子饮酒作乐他见的多,但是她是他的王妃喝的烂醉怎么说都不像个样子,虽然他有些喜欢她那副纯真的样子。
清清并不喜欢他这种发号施令的说话方式,而慕容锦早已经习惯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
她微微撅着嘴道,“嗯,是,王爷。”可这态度明显的带着不甘。
慕容锦显然已经有些薄怒了,虽然他现在想要宠爱她,可是不是让她一次次的挑衅自己的尊严。
清清也察觉到他脸上的微妙变化。
清清心中不禁小小的提醒着自己,他的本质还是那高高在上的王爷,自己不应该薄了他的面子,虽然他态度差点,但是不让自己喝酒也没什么恶意。
想想这酒还真是万恶之源,要不是自己那夜喝醉了也不会莫名其妙的就掉到了他的洞房里去。
这河的后面有一个水塔,今日天气晴朗,波光塔影,景色宜人。
清清嫣然一笑率先打破了僵局,“这塔好漂亮,我们一会去爬山好不好?”她几分孩子气的问着慕容锦。
慕容锦无奈一笑,“你这脾气呀!真让人摸不准,一会大方得体,一会又这般孩子一样的兴致勃勃。”
清清微笑道,“我精神分裂可以吧?”说出来她又有些后悔了,这古代哪有什么精神分裂这个词啊!
但一天到晚谨小慎微清清实在厌倦了,虽然那样滴水不漏,不会出差池,但是实在太辛苦。见他心情好索性放纵一下。她本来性子就是比较喜欢随意无拘束,只是这些年的职场生涯又加上初来驾到这古代的陌生感,将她的本性深深的掩埋起来。
莫名其妙的脸红
他一手抓住清清的肩膀把清清拉入怀中,他力气甚大,清清挣扎了几下,还是被他不费吹灰之力的拥入怀中。
满是探究的眼神望着清清,“这么奇怪的词,你这脑袋里究竟都装了些什么?难道你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孙猴子吗?”对她的来历慕容锦一直很怀疑,只是清清一直没有什么正面的回答。
清清顽皮的笑着,“我瞎说的。”
他突然正色起来,“就算你是孙猴子,也不会让你逃出我的掌心”。他深邃的眼眸让清清有些无措。
清清旋即宛然一笑,柔声道,“呵呵,王爷要做佛祖,我可不做孙猴子。”
慕容锦嘴角旋即付出了一丝疏淡的微笑,这个小女人真是让人又气又恼,却像是有着深深的吸引力想让人去了解和探究。
极目远眺远方的秀丽景色,仿佛一幅柔美秀丽的画卷,清清的心里轻轻的松了一口气。
船渐渐靠岸,清清抬脚便向岸边迈去,却不想脚下被船绳扳了一下,猛的一个踉跄,却是一只有力的手稳稳扶住了她。
回头见慕容锦这么近的靠着他,想到今天早晨他深吻的事,清清不禁脸颊飘红。
上了岸慌忙挣脱开他的手,她只觉得脸颊火热热的,很是不自在,慕容锦倒是也没与她计较。
只道,“这么大人了,以后小心点。”
清清含羞点头应道,“嗯”。
为什么每次与慕容锦有些比较亲密的接触,她就觉得脸颊发烫,浑身不自在呢!
慕容锦见她突然脸颊绯红,音如蚊声,于是故事揶揄她道,“饿的不行了?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清清投给他一个很白很白的白眼道,“才没有呢!”她用狡辩掩饰内心的躁动。
慕容锦道,“瞪这么大眼睛干什么?这天风大,小心进沙子!”他嘴角挂着一丝邪魅的微笑,本以为这个小女人沉静如水,却没想到她骨子里是这么孩子气,昨天晚上到今天他似乎对她又有了一个新的认识。
一直盯着我看干嘛?
他们一路走到街道上,慕容锦望望天色道,“估计府里已经开饭了,我们在外面吃吧!”
于是拉着她进了醉仙楼,清清记得这里,上次他们一起去山上看星星,半路慕容锦就是停在这里去吃饭的,后来还叫了一份回去当夜宵吃。
他们一进去,小二便很殷勤的招待。
清清望着小二那能挤出糖水的脸,这世道有钱的就是大爷。
他们坐定,不一会那喷香的早点便装在那精致的盘子中端了上来。
那喷香的味道萦绕在身旁清清微笑道,“好香哦!”那些点心简直像是一件件的艺术品。
慕容锦将一个翡翠水晶龙珠饺夹到清清面前的小盘里笑着对她道,“这可是这店里的特色你尝尝看!”
翡翠水晶龙珠饺,因其蒸熟后薄如纸的面皮,透出里面的陷,犹如翡翠一般,故得名。
清清轻轻地咬上一口,皮一点便破,齿颊留香。
她赞叹道,“好好吃哦!”
窗外的晨光斜照在清清的脸上,看着她的脸上先是由试探然后到惊喜的神情,他心里莫名其妙的觉得很舒服。
这种宁静的感觉,是他的心久违了的。
清清见他一直盯着自己,便也有些不自在的低着头继续饕餮起桌上的美食来。
昨晚上那么胡闹一番,她的心里似乎也将那满满的压抑发泄了出来。
她用余光瞟见慕容锦还在望着她,于是抬头望着慕容锦道,“王爷,你怎么不吃?”
慕容锦嘴角划起淡笑,也低着头优雅的吃起桌上的美食。
如此和煦的一个早晨,是在昭王府的餐桌上见不到的。
平日里与那些侧妃们一起吃饭,慕容锦像是一尊不容亵渎的大神。
威严而高高在上,如那冬日里冰山雪水寒冷遥远的让人不敢靠近。
吃饱了,喝了杯茶慕容锦便携起清清的手道,“本王送你回去吧!一会本王还要去一趟兵部!”
他触到她的手的片刻,她的心惶然跳了几下。
她心中又一次告诉自己,要适应。
于是便由他牵着出了饭庄。
卜卦
街上渐渐热闹起来,商户们忙着开门迎客,慕容锦紧紧握着清清的手好像怕她会走丢了一般。
却听到有人在身后唤道,“夫人请留步。”
慕容锦与清清同时回头看,见是个满头白发的老年男人,衣着破旧,手里举了个牌子上写了个“卦”字,那人见他们回头便对清清道,“鄙人见夫人面向乃是人中之龙凤,愿给夫人算上一卦。”
算命的?清清一愣,想到慕容锦一会还要去兵部,而且对这些清清也不是很相信。
于是摇头道,“不用了谢谢!”
对慕容锦道,“我们还是快点回去吧!你一会不是要去兵部吗?”
慕容锦见清清并无想卜上一卦的想法,便也依随着清清,正准备离去。
那老者却道,“这一卦,分文不取。耽误不了二位多少时间”。
清清看他衣衫褴褛的估计这也是个吃饭的饭碗恻隐之心起了便道,“那你算吧,我不会少你的卦钱的”。
清清伸出手去让这老者给她卜卦。
那老者凝神了半饷,又望了望清清的面相,顿了一顿方道,“夫人是凤临天下之相,不出三年必定会是母仪天下的皇后。”说的言之灼灼。
说完却是一转眼的功夫隐迹进了人群不见了踪影。
清清还没回过神来。
却是慕容锦脸上一凛,若清清有凤临天下之相。
而如今她是自己的王妃,那自己岂不是有帝王之相。
可……既然父皇的意愿是册立慕容旭为帝,自己也并无谋反之心,但是这话若是被他人听去,恐怕会招来祸端。
慕容锦脸色凝重的道,“清清,今日这相面的话不能跟任何人讲。”
清清见他一脸的严肃却是轻轻一笑道,“这种江湖术士的话谁会相信,以前小时候算命的还说我将来婚姻幸福呢!我男朋友还不是跟别人结婚了。”说出来她不禁又轻轻乍舌,怎么又提到这事上了。
莹妃和欣妃①
慕容锦听她说男朋友,想到大婚第二日她眼中含着隐隐泪光说自己的男朋友跟别人成亲了,虽然男朋友这个词在慕容锦听起来很是陌生,但想到清清有那么些怪异的词汇。
稍一联想便也明白一定是她的未婚夫,而且这个男人还是另娶了他人,虽然提到另一个男人慕容锦心里多少有点不快。
但是想到清清被人弃婚,一个女人来说,这是多么大的羞辱。
于是他和颜悦色了几分道,“他要是不跟别人成亲,你怎么能遇到本王呢?”
听来,好像清清捡了个大便宜一样。
清清望着慕容锦,他嘴角噙着一丝淡淡的笑意,在那晨光中很是温暖,只是,太自恋了吧,好像清清拣到了大便宜一般。
清清倒是觉得,若是没有碰到他先碰到方少麒该是多好,但是心中猛的又是一阵酸涩,他不是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吗?他爱的是婉悠公主。
清清有些自嘲,为什么对方少麒是这样的一厢情愿呢?即使人家拒绝了她,即使人家已经娶了别人,还会有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
慕容锦见她盯着自己发愣,将她拥入怀中道,“想什么呢?跟梦游一样。”
清清敷衍的笑笑道,“没什么,谢谢你对我好!”
两个人携手回了王府。
昨夜参加完公主的婚礼,王爷跟王妃就没有回府。
而且今天早晨的早饭王爷和王妃双双缺席,这对于昭王府的那些女人来说,是一个多么大的一个刺激性的消息。
此时,欣妃正在莹妃屋子里饮茶,莹妃站在屋中忿忿的道,“也不知道王爷是怎么了?刚刚宠幸了那贱婢,这回又跟王妃彻夜不归,我们这些侧室今后的日子可是不好过了,你看看那天我只是想教训教训那贱婢,王妃就对我摆脸子。”
莹妃和欣妃②
欣妃悠然的掀开那茶盏盖轻轻一吹缓缓的引了一口茶下去,淡笑道,“姐姐又忘了,那贱婢可不是贱婢了,她如今可跟咱们一样是柳妃。”她故意将那柳妃两个字咬的很重。
这两个字像闪电一样刺激着欣妃,想她一个名门闺秀,却与这些小家小户的女子一样都是侧室。
本来这尚沐雪没进门就罢了,即使是侧室她也是很得宠,而现在呢,王爷除了对她吹胡子瞪眼睛的,连正眼都不瞧她。
莹妃忿忿道,“你……还能笑得出来啊!王爷自从大婚也没踏进过你的房间里了吧!”
欣妃旋即一笑,美目弯成了月牙形道,“我出身卑微哪能与姐姐相比,只求安生过日便是,哪还跟奢求王爷的宠爱!”她是有意这么说的,一直以来莹妃都自持着自己的出身。
越是提及她的出身,她那不平便会像洪水一般翻涌而来。
坐收渔翁之利,才是上上策。
见莹妃还是气鼓鼓的,欣妃的声音却似那三月温润柔软的江水道,“姐姐不受王爷待见,其实全是因为王妃还有那勾引王爷的小蹄子。”她声音虽然绵软,却句句都带着火上浇油的动机。
莹妃道,“知道又如何?还不是拿她们没办法!”其实,表妹交给她的办法,她已经去做了,只是一时半会还看不出成效,却是眼见这王妃的肚子越来越大。
欣妃道,“姐姐那日说那小蹄子,王妃便不顾一切的损了姐姐的面子,可见她们背地里一定是串通一气的,王妃见自己怀了身孕不能侍候王爷,又怕我们这些姐妹们分了宠,所以就安排这么个心腹去勾引王爷。”
莹妃和欣妃③
莹妃眼中一冷道,“亏我们当初还去求她,让王爷多分雨露,没想到她为了霸宠这么的恶毒。”
煽风点火已经十分成功,欣妃淡淡一笑宽慰莹妃道,“姐姐莫生气了,这人心隔肚皮,不是人人都能看得透的。”
莹妃倒是也有想煽动欣妃的意思,可无奈她自己的脾气是这一点就着。
莹妃忙问道,“那该怎么办啊?就这样坐以待毙下去?”虽然,曾经她是与欣妃争宠的,可这些年来欣妃好像也没做什么伤害她的事情。
欣妃心中冷冷的一笑,这个傻女人是想拉自己一起下水,自己可是准备借力打力的。
欣妃于是道,“我们当然不能坐以待毙了。”
说着便将头附在莹妃的耳边密语一番,莹妃顿时茅塞顿开道,“妹妹好计谋啊!”
欣妃脸上恢复一如既往的安静祥和的笑意道,“姐姐过奖了,只是妹妹这些年来与姐姐情深,自然是统一战线的。”
她这一句统一战线,表明了二人的立场,两个人相视一笑。
只是,慕容锦与清清真正的关系,并非这些外人所能看明白的。
慕容锦将清清送回房间,便离去要去兵部,望着他挺拔的背影渐渐凝结成一个小点,直到再也看不清了。
她的心突然安定了一下,也许,这才是她来到古代的生活轨迹,虽然,慕容锦有时候总是给人一种高高在上,不敢让人亲近的感觉。
但是,既然他有心要对自己好,也总比出去远离自己的亲骨肉独自生活的好。
清清在权衡生活的选择。
如今让她说自己是因为喜欢慕容锦而留下太牵强了。
不适①
鸳鸯见王妃与王爷这么一副恩爱的样子,自然也是欢喜的了不得,毕竟自己的主子得宠对他们这些做奴才的也是件好事。
清清头还是有些疼于是吩咐鸳鸯去准备热汤。
她站在窗前,外面的树叶基本已经枯黄,看起来了无生趣,而自己就要在这王府里渡过下半生了吗?
她甚至有些踌躇,不知道该怎么样来面对今后的人生。
正在这个时候鸳鸯在她身后温言的禀告道,“王妃,热汤已经准备好了!”
清清点点头,随她到梳妆台前卸了头上的饰物,如水般莹润的秀发逶迤滑落。
绣蝶的屏风后,楠木木桶中氤氲水气带着清幽的百合花香,袅袅飞散。肌肤浸在这温润的水中,清清微阖双目,心情渐渐沉静下来,脑海中浮现出慕容锦的影子,一会又是方少麒的,交互重叠,清清有一丝恍然。
她突然觉得,自己心里也不是一点都没有慕容锦的,至少曾今自己昏迷不醒的时候,他留在她脸上的那滴热泪,那样的真切。
沐浴完了之后,她穿了一件真丝的月白色绣蝶睡袍便进了幔帐,她想要再睡一会,昨晚上的烈酒让她现在头还疼的厉害!
她睡得时间并不久,起来的时候便到了午饭的时间,按照惯例还是要去大厅用膳的,毕竟今天早晨自己缺席,对于这规矩极为严格的古代,自己太特殊终归不是什么好事。
清清刚一起身,只觉得小腹中一阵绞痛,丝丝凉意袭来。
她赶忙坐下,额头上已经密密的清除一丝冷汗来。
鸳鸯见状忙道,“王妃怎么了,不舒服吗?”
只是那绞痛来的快去的也快,清清摇头道,“没什么,赶紧帮我更衣梳妆吧。”她有些后悔昨晚自己的贪嘴,喝了那么多的酒。
不适②
清清刚一起身,只觉得小腹中一阵绞痛,丝丝凉意袭来。
她赶忙坐下,额头上已经密密的清除一丝冷汗来。
鸳鸯见状忙道,“王妃怎么了,不舒服吗?”
只是那绞痛来的快去的也快,清清摇头道,“没什么,赶紧帮我更衣梳妆吧。”她有些后悔昨晚自己的贪嘴,喝了那么多的酒。
锦缎立领的鹅黄|色大氅,领子上装饰了一颗圆润的东珠,那衣摆上也用金线绣满了百福和百子图案。
高高挽起的望仙发髻上面虽然只Сhā了一只翡翠步摇,可整个人看起来秀丽而清爽。
一切打理妥当便由鸳鸯扶着清清到了饭厅,她们到的时候侧妃们已经大多都到了。
出奇的今天莹妃来的也特别的早。
大家安坐好,文鸳来禀告说太妃今天不过来吃了。
于是大家便开始吃饭,清清甚是不喜欢这桌上的压抑的。
倒是莹妃率先打破了沉默道,“王妃这些日子消瘦了不少,应是带着这小王爷太辛苦了。”
清清便也是应道,“这孩子很乖,可能是我自己害喜有点不适应吧!”
于是大家便有话没话的都说了些,总算把这顿午饭给应付下了。
下午的时候,清清本是拿了一本古书在解闷,难得找到这种写故事的书,虽然这故事情节并无什么新意,但也比没有的好,这日子在清清看来是这么的难熬。
煞星①
突然间听到花园里好是热闹的声音,鸳鸯跑出去看,回来禀告清清道,“王妃,是莹妃娘娘她请了大师在做法驱邪。”
清清弩了弩嘴,清清想到今天早晨那老者说自己是风临天下之相,把慕容锦好一个紧张,他这侧妃如今又请大师做法,这些古代人还真的很相信这些东西。
反正闲的无聊,清清就当出去活动活动筋骨,便携了鸳鸯的手一起去花园里看热闹。
花园里好是热闹,已经有许多丫鬟妾氏围在了那里,看那大师身穿一身黑色的袍子,嘴里嗡嗡叽叽的不知道在念些什么,手中的铜铃摇的格外清脆响亮。
突然那大师将一道符凌空一划然后放到火上烧掉,只剩下一道青烟。
他双手合十,对莹妃道,“这邪气来自王府的西方而且与柳有关,若是不加以提防必有血光之灾。”
清清远远的只听见有血光之灾几个字,心中唏嘘,骗钱的一般都是这么说吧,把事情说得很严重然后再以挡煞的名义都收银两。
只是这个时候站在一旁观看的柳妃,手猛的一颤那帕子顿时落地,她脸色顿时很苍白。
清清见她一直都是个文文静静的女子,脸上表情永远都是谦恭而疏淡的,这是怎么了?让她的脸色如此大变?
只听这个时候,莹妃故作不知的问那大师道,“这西边何指,还请大师明示。”
那大师上了一炷香方缓缓道,“便是住在这王府西向的人。”
这次清清可是仔细听清楚了,这王府贯穿南北的有一个人工湖叫做皓月湖,而这柳妃恰恰就是抓在西边,往日这里都是些不受宠的侍妾们住的地方,而如今虽然柳妃得慕容锦的宠幸却是没有搬出那边的院子。
清清顿时明白,为何突然间这柳妃的脸色如此的难看。
煞星②
只听那莹妃又问道,“那这柳呢?府中的皓月湖旁可是杨柳依依。是不是要将那些柳树都砍掉!”她媚眼如丝带着一丝锐利。
那道士却是道,“也不单单是指树,府中可有名中带柳字之人”。
矛头直指柳妃。
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柳妃,全府中只有她的名字带柳,柳妃有些慌乱的争辩道,“我并没有……”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莹妃却是当仁不让道,“妹妹刚刚得宠,却不想命中带克啊!”
看着柳妃脸色惨白,清清想到那日早饭时莹妃的跋扈,自然明白此刻她是在有意刁难!
清清平日里最也看不惯这种倚强凌弱的人。
于是出声道,“莹妃真会说笑,单靠这江湖术士几句话,就断定柳妃命中带克,未免也太可笑了吧!”
清清嘴上含了一丝笑意,但是眉目间分明带着那不容轻视的威严。
莹妃却是有十足把握一般,“王妃,这种事情兹事体大,还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好,免得要是真出什么事情我们后悔可就是晚了。”
她又望向欣妃道,“是吧,欣妃,王妃年纪轻不懂这些。”她开始拿年龄和阅历压“尚沐雪”可清清心里明白,这煞星之说不过是个幌子,说白了,这些女人看不惯任何一个比自己得宠的人。
欣妃倒是谨言慎行的道,“这个臣妾也不好说。”她一副保持着中立的样子。
莹妃有些恼火,点子明明是她想出来的,怎么这个时候她却怯怯诺诺起来,真是个不中用的东西。
这个时候,只听太妃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你们在这里吵嚷什么?”
众人这才发觉已经惊扰了太妃。
避煞①
太妃本是在佛堂里念经的,刚回来却发现这院子里这么吵嚷,于是便过来看看。
只听那莹妃一副急切的样子道,“母妃,昨夜媳妇噩梦缠身,梦见那观世音菩萨说咱们府里有煞星,恐怕会危害到府中安危,于是今天媳妇就请大师来做法,大师有通天之术,刚才大师算出来在王府的西方与柳有关的是煞星啊,因她府里恐怕有血光之灾。”
太妃向来礼佛,信奉观音,被莹妃这么一渲染不禁也是柳眉微锁,本来慕容锦决定带兵出征她就是极力反对的。
只是拧不过慕容锦的脾气。
如今听到“血光之灾”这几个字,她心中难免一颤。
她望着那大师道,“可有破解之法?”
那大师深沉的道,“只要此人搬离王府,其煞力便可尽褪!”
此时,柳妃眼中已经含了隐隐的泪光,她不过只得了慕容锦那一夜宠爱,这些日子来便遭受了无数白眼。
如今自己又背上了这煞星的罪名。
太妃略一沉思,倒是干脆利落的对柳妃道,“你搬去青云观住几天,马上回去收拾东西。”
柳妃嘴角微微抽泣,含满了泪的大眼睛无助的望着太妃,那眼泪终于夺眶而出。
吧嗒吧嗒滑落在那莹润的小脸上。
清清上前一步道,“母妃,这样未免太武断了!”
太妃的声音低沉带着让人不敢违背的严厉道,“难道你想让王府有事,王爷有事吗?”
这一串话让清清哑口无言。
她不知道在这么一个封建社会与这些迂腐而迷信的人怎样讲道理。
避煞②
只是如今,语言是那样的苍白。
只因一个梦,一个道士的几句话,一个年轻的女子就要搬到道观里去住。
太妃轻叹了一口气道,“又不是让她不回来了,我刚才不是说了,是去暂住些日子。”
清清刚想开口再说些什么。
却见柳妃开口道,“柳嫣愿意去青云观为王府祈福,这就去收拾东西。”
她面上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平静,却是在离开的时候深望了一眼清清,似是在感激她刚才帮忙说情。
是的,她是那样的逆来顺受,即使满腹委屈,面上依旧要那样谦恭甚至还要强颜出那么一丝极淡的微笑。
不公,屈辱,委曲求全。
清清的脑海里蓦然闪出了这么三个词汇。
紧接着便是,嫉妒。
一切祸起,不过源于嫉妒二字。
看着柳妃那轻薄的身影渐渐远去,众人也便散了,只有那莹妃的嘴角似有似无的牵起一丝得色来。
清清回到房间,却觉得胸口堵得厉害。
明知道是不公,自己却不能说什么和做什么。
鸳鸯看出了清清心里的不快,温言开解道,“娘娘,其实对柳妃而言离开这王府些日子不见得是件坏事。”
清清抬头望她。
鸳鸯继续道,“柳妃娘娘文文静静的,她家世不济,如今却是得宠,自不是那些娘娘们的对手,去青云观住上些日子,她不是也能清静些,没有这么多困扰了,等避开这风头再回来,也不见得是件坏事,您说呢!”
清清一直以来她都是把鸳鸯当小妹妹看的。
却没想到今天她竟是这么沉稳的跟她这么说。
是呀,也许离开,对于柳妃那种性格的人来说是一件好事。
避煞③
是呀,也许离开,对于柳妃那种性格的人来说是一件好事。
可唇亡齿寒,这些女人们的厉害,她今天算是领教了。
她于是问鸳鸯道,“那我是她们的对手吗?”
鸳鸯却是极认真的道,“您是高高在上的昭王妃,又有王爷的宠爱,她们怎么敢造次。”
清清苦笑一下,说到底自己还是仗着慕容锦的宠爱作为庇护的。
鸳鸯哄着她道,“奴婢中午的时候便熬上了那鹧鸪汤,现在喝刚刚好,奴婢这就去给娘娘盛去。”
看着鸳鸯麻利的身影。
清清自嘲的一笑,连这个小丫头都看的出,自己要依仗慕容锦的宠爱。
自己这么大的人了却一直在这里自欺欺人。
看来这以后人生漫漫要是都呆在这王府里,会很熬人了。
争宠,恐怕是她永远都学不会的。
说白了是不屑,她还是骨子里放不下那傲气与尊严。
毕竟她来自一夫一妻制的现代。
虽不是什么女强人,但是也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
却不想来了这古代,自己的一腔学识却还是要沦落到依仗一个男人才能过下去的田地。
这个时候鸳鸯已经将那热腾腾的鹧鸪汤端了上来。
喷香入鼻,清清喝了一口细腻滑润很是好喝。
于是将那一碗全部喝光,鸳鸯见清清都喝光了,也便知道她心情又好了起来。
临近黄昏的时候,柳妃收拾好了东西,准备去青云观了。
清清执意要去送送她。
风起,寒凉的打在脸上。
夕阳残血,打下柳妃一个微弱的影子。
薄幸①
临近黄昏的时候,柳妃收拾好了东西,准备去青云观了。
清清执意要去送送她。
风起,寒凉的打在脸上。
夕阳残血,打下柳妃一个微弱的影子。
清清递上一个包袱给她,里面是一件狐皮大衣温言对她道,“山里冷,你带着这个可以御寒!”
清清有些无奈,虽然知道离开对她也许是件好事。
但是这毕竟是被人逼着离开的,而清清却什么都帮不了她。
柳嫣郑重的谢过了清清,她的眼里又一次被水雾弥漫。
却是没有说什么直接上了马车。
马车渐渐隐迹在了夕阳最后一丝酒红色的余晖中。
清清轻叹了一口气,兀自发怔。
刚准备转身回到府中去,却见一身青色长袍的慕容锦骑着马回来了。
他骑到清清面前停下,跳下马,将马绳递给管家牵起喂草料。
几丝疑惑的道,“你站在这干嘛?”
他揶揄一笑道,“只不过半日不见,你就想我想到要在门口迎接?”
只是他见清清脸上并无笑意于是问道,“怎么了?”
清清开口竟是带着一丝淡淡的委屈道,“莹妃今天找人来驱煞,那道人说柳妃是煞星,母妃就让柳妃去青云观住些日子。”
慕容锦被她这么猛的一提,才想起,那柳妃便是那日在清清房中吃了闷气,后来宠幸的一个小侍妾。
封侧妃倒也是有几分意气用事想气气清清。
那柳妃似乎很安静,他甚至有些模糊的记不起她具体的样子。
他轻轻哦了一声道,“既然是母妃的意思,就让她去住些日子吧!”
清清没想到对于一个与自己有着肌肤之亲的女人,慕容锦的反应居然是这么的平淡。
薄幸!
这是这一瞬间,清清对他的评价。
薄幸②
薄幸!
这是这一瞬间,清清对他的评价。
她有心底泛起一丝不安,若是有一天他也这么对自己……
她脑中又出现了大婚第二日早晨那个生气而冷酷的慕容锦,一阵寒风吹过,清清不禁一凛。
慕容锦见状忙将自己的披风脱下给她披上,薄斥道,“这天冷了,你又是大病初愈没多少日子,小心着凉啊!”
她抬头望他,此时,府中已经掌了红色的宫灯。
那有些朦胧的光线打在慕容锦十分有立体感的五官上,他是个什么样的男人?
清清又一次的茫然了。
慕容锦见清清又似梦游一般那么直直的盯着自己,平日里别的女人见了自己都是小心翼翼的,而她却是一次次这么愣愣的望着自己。
慕容锦的手轻轻的在清清面前晃了晃道,“干嘛一直盯着本王看。”
清清慌忙逃开一直盯着他的眼睛打岔道,“谁看你了,我是看今晚天气晴朗月亮一定格外的皎洁。”她自是不会讲自己心里的想法说出来的。
慕容锦嘴角突然划过一丝淡笑,“哪有昨夜的皎洁。”其实,许久,慕容锦也不曾那样疯狂过了。
这个女人似乎将他体内那蠢蠢欲动的激|情激发了出来,他想跟她有些特别的经历。
只是想到即将要奔赴的战场,他不禁轻轻摸了摸胸口那在下午就准备好的东西。
他温言对清清道,“今天我陪你回房吃饭吧!”
经过下午那么一处,清清也不愿意再去看那些侧妃们,于是应道,“好啊!”现在相对而言跟慕容锦在一起要轻松的多。
至少这个男人不高兴了就是冷冰着张脸,哪像那些侧妃,让人防不胜防。
锦囊①
回了房间,慕容锦让侍从去回了,今天不去大厅用饭了。
红木镶玉的饭桌上不一会便摆满了清清院落小厨房做的各式佳肴。
月亮明亮的挂在天边。
他们那样和谐的吃了一顿晚饭。
不时慕容锦给她布菜,叮嘱她道,“你怀了身孕还这么瘦会很辛苦,要吃些东西。”
旖旎幻彩的琉璃宫灯打在慕容锦的脸上一片柔和的光芒。
清清望着他,似乎早已经褪去了初识时候的冷却,他的关心似是那三月的春水缓缓的流入心田。
清清嘴角牵动一起一丝极淡的微笑,那笑意那样的温柔。
慕容锦盯着她,这种安心的感觉,让他整个为军事紧绷着的身体与思维稍稍放松了一下。
清清的心很疲倦,在现代的时候看着自己的男友跟别人结婚,到了古代莫名其妙的一夜之后又被慕容锦赶出了王府,那段日子虽然平易但是后来因为有了身孕差点被那帮村民给烧死。
发现自己爱上了方少麒,而他心里和娶的又都是别人。
这一切让清清的心疲惫极了。
如此安安静静的吃饭。
她的心里也舒服许多。
也许,慕容锦可以算的上是她的避风港吧。
吃完饭,慕容锦突然让所有人都退下,他负身站在那雕花长窗旁,月华在他身边打下一片柔和的光影。
清清柔和道,“要喝茶吗?”这还是上次她去方少麒的茶庄买的茶,刚才用完饭的时候鸳鸯便沏好了茶端了上来。
慕容锦回身望她,嘴角牵起一丝极淡的微笑,那微笑暖暖的很温柔,如此的慕容锦是甚少见的。
慕容锦坐到那红木包铜角机旁端起那茶盏轻轻喝了一口,那清香顿时溢满了整个口腔。
他想,若是旋儿在,若是他们能成亲,是不是也是这般举案齐眉,宁静安逸?
锦囊②
想到旋儿,他的眉心不禁轻轻的皱了一下,是啊,当他第一眼看到尚沐雪的时候,那熟悉的眉眼似乎又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虽然那时候尚沐雪还很小,可是,他愿意等,那像是一个失而复得的梦。
他想,也许,他再也不会像那样子眷恋着一个人了。
可是,如今,这个女人呢?
他的心里猛的一个纠结,不,他只是比较喜欢这种宁静的感觉,他不会再像爱旋儿一样爱一个人了。
清清见他轻轻蹙着眉头,凝神在思索什么的样子。
问道,“这茶不好喝吗?”
将慕容锦拉入了现实,他淡淡一笑道,“没什么,挺好喝的!”
清清莞尔一笑道,“那就好!”
慕容锦突然正了正神色,从怀中掏出一个水蓝色的锦囊,那缎面如那春日的碧波散发着盈盈的潋滟。
只是那锦囊的口已经被针线缝住,那粗大的针脚一看就是男人不熟练的针线活。
慕容锦将这个锦囊交给清清道:“这个月末我就要出征了,你把这个拿着收好,要是有十分危急的情况就打开它!”
清清接过那已经缝口了的锦囊摸了摸里面好像有纸张,她几分犹疑的望着慕容锦。“这里面是什么?”
慕容锦却是很轻松的道,“收好吧。”他并未说出来,只是他为了以防万一,怕清清有用的上的一天。
清清点头,将它放到床边红木雕花小柜的最下面一层的带锁的小木盒里。
慕容锦却是道,“你还是随身带着吧!”
看来这东西挺重要的,慕容锦一向话少,他要是说重要这东西定是非同一般,清清不敢怠慢于是放到了袖中。
慕容锦望着她道,“我还要回书房去看点东西,你早点睡吧!”
锦囊③
清清点头,看着他离去,那修长的背影渐渐消失在了月色当中,也许,安心的跟慕容锦过日子才是清清以后的生活。
只是,今天慕容锦的神情似乎有些不对头,清清想,都说古代战场残酷,她想慕容锦也是为这个担心吧!
她心里竟是有一丝担心起慕容锦的安危来。
她恍然觉得自己对慕容锦并非也是一点感情都没有的。
那晚上,清清居然做了一个噩梦,梦见无数的弓箭如雨水一般向慕容锦射了过来。
她猛的睁开眼,见天已经大亮,额头上已经密密的沁出了一层汗,身上的真丝睡衣此刻也粘腻的粘在身上。
她喃喃自语道,“还好只是一场梦!”
只是刚才梦中的情景让她的心那样的痛,清清豁然自问,原来自己的心里不知什么时候也有了慕容锦的影子,也许只是那些日子一直念想着方少麒,所以将这些都忽略了。
可是,那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是他衣不解带守着中毒的自己?
还是,那夜他带她去山顶看星星。
似乎他们之间也有很多记忆。
相比而言她与方少麒似乎就苍白的多。
女人似乎就是这样的喜欢比较吧!
只听到帐外鸳鸯极轻的声音询问道,“王妃,您醒了吗?”
清清应道,“嗯,我醒了!”
打开那樱红的帐子,朝阳灿金一般照射在屋中。
清清摸着自己还微微有些汗渍的衣服道,“准备热汤,我想要洗个澡。”
鸳鸯赶忙应声去准备。
浴室相对①
不一会,鸳鸯便来禀告,已经准备好了。
此时,已经是深秋,屋中的紫铜暖炉中银丝炭旺旺的烧着,仿若阳春三月一般温暖。
转过那屏风,楠木木桶里温热的水里飘着各色轻盈的花瓣,氤氲的雾气让眼前一片朦胧。
清清进到那木桶中,被那温暖的水包裹着让人的心情顿时安定下来。
想到昨夜的梦,清清问鸳鸯道,“王爷以前经常带兵打仗么?”
鸳鸯回道,“王爷骁勇善战二十岁的时候便率兵击退了蛮夷塔信族,收复了我大昌的失地,是我大昌的勇士啊!”听的出鸳鸯的话里带着对英雄的崇拜的激昂。
清清道,“他这么厉害啊!”二十岁就带兵出征,想来也是年少有为。
鸳鸯道,“是啊,听说先帝都准备立王爷为储君的!”
清清眉头微微一皱道,“那为什么后来变成现在这个皇帝了?”
鸳鸯道,“这国家大事奴婢怎懂呢,都说君心似海,又怎么是奴婢这种小人物能说清楚的呢!”
慕容锦沉稳而果敢,虽然清清接触他时间还不算太久,但是看的出他是个能成大事的人。
只是,有时候他又深邃的像一迷,让人又有一种沉浸其中便会迷失的感觉。
紫铜暖炉中上好的银丝碳熊熊的燃烧,不过一会木桶里的热水也渐渐冷却,鸳鸯轻轻道,“王妃,水凉了我再去取些热水来。”说着她便去小厨房取热水。
屋中一下安静下来,清清的心里还一直想,她与慕容锦之间的这些事情。
但是想到那些争宠的女人们,她不禁脊背发凉。
这一生,她就要与这些人分享一个丈夫么?
脚步声渐近,温热的水注入桶中,清清笑道,“鸳鸯,还挺快的嘛”
身后没有应答,却是复给清清撮起背来,只是手道却大了不少。
浴室相对②
脚步声渐近,温热的水注入桶中,清清笑道,“鸳鸯,还挺快的嘛”
身后没有应答,却是复给清清撮起背来,只是手道却大了不少。
清清转过身正欲说:“怎么了……”还没说出口。
却见一身玄色斜纹袍的慕容锦正站在她身后,她一惊,豁然从水里站起来,整个胴体就一览无余的暴露在他面前。
清清顿时大窘,复又将身子隐于水中,窘迫道,“王爷……怎么来了?怎么…我在…沐浴,你出去等我…好不好?”她的脸涨得通红。
慕容锦轻轻笑起来,那冷峻的脸上居然有几分捉弄的坏笑道,“爱妃,脸红了。”
他突然觉得清清这红润润仿佛红苹果一般的脸蛋那样的诱人。
他想,如今他们是真正的夫妻了,他无意让她离开,从此便是要在一起的,这么疏远怎么是好?
清清看着他一直打量着她,只觉得脸上充血,于是顺口道,“我在洗澡啊!出去等我吧,好不好?”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如此尴尬的境地只希望他快些离开。
他用手挑起清清的额头让我仰视他,他满脸的窘迫无处遁形,漫不经心几分邪魅的一笑道,“你全身上下本王哪没有看过?”
她窘迫大喊道,“王爷,你……”她的话让清清的窘迫上升到了极点,可是张开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虽然那晚的胸膛那样的温暖,可是清清确定她不是─夜情的料,那样莫名其妙的跟一个男子共渡良宵,现在想起来她还不觉得羞涩的有些难以面对。
差一点OX①
但是,昨晚的梦,她的担心却是那样显而易见,见到他,她的心底莫名的多了一分安心。
慕容锦见清清脸上的红润,嘴角依旧依旧带着隐隐的笑,薄唇虽紧紧抿着却掩盖不住几分捉弄的神情。
清清越加感到窘迫只觉得一直到脖子根都火辣辣的,于是一不做二不休,猛的用手击起水花,顿时涟漪四起,扑腾了他一身。
他一时没防备,哎哟叫了一声,闪到一边。
她得意的望着他,他忿忿的几分坏笑的道,“敢袭击本王,看本王怎么收拾你。”
她做个鬼脸,击起更大的水花,木桶外的波丝地毯湿辘辘了一大片。
他却硬是迎着她击起的满天涟漪走过来,她虽手上还没停,嘴上却有几分胆怯道,“你别过来啊!”
他一个剑步上前还没等清清做出反应,双手如鹰爪般瞬时间架起清清的胳膊将清清从木桶里提出来。
她仿佛如一只小兔子般,还没来得及扑腾已经被他提到半空,慕容锦顺势将清清打横抱到怀中,
清清一丝不挂的身体,贴着他已经被水浸透还沾着花瓣的袍子上,他顺手拿过挂在屏风上的月白色浴袍,把清清像粽子一样裹了起来。
然后转身抱着清清出了屏风,向绣床走去,清清感到分外紧张,几分讨好求饶道,“我们不闹了……王爷放开我好不好?”
他边走,边邪魅的一笑道,“晚了,本王现在要体罚……让你刚才这么调皮!”
“不……”清清想喊不要还未喊出口,他已是很小心将清清放在床上。
清清慌忙抓起一侧的锦被,将自己藏头盖脸的隐于其中。
差一点OX②
慕容锦轻轻笑起来,“你怎么跟只乌龟一样,刚才不还神采奕奕的现在就躲起来了?好心把你的洗澡水给提进来,却遭这般待遇,悲哉!所以不惩罚你,不解心头之恨!”
清清掀开被的一个小角露出一只眼睛道,“谁让你偷看我洗澡的!”
慕容锦猛的将清清身上的锦被一拽,那锦被顿时飞到了床尾上,清清有些慌乱的紧紧的抓着身上的浴袍。
慕容锦道,“本王跟你是夫妻,你可别忘了!”
那话语半严肃,清清知道是夫妻,可是与他这般浴室相见,确实是让她十分的羞涩不堪。
浴袍松软的贴在清清的身上,只是由于挣扎已是香肩半露,她努力的一扯领口尽力将自己裹起来,嘴上却是忿忿的道,“谁说夫妻就可以偷看人家洗澡了!”
慕容锦眉毛微微一挑望着清清那微微翘着的嘴唇,此刻的她脸上散发着红润而诱人的光泽。
慕容锦邪魅的一笑,不再与她争执。
已欺身将她压在身下,用细腻的吻封了清清的唇,一路细细向下吻着她白玉一般的脖颈,伴着他热热的呼气清清感觉酥酥痒痒的,一时慌乱在他身下不安的扭动起来。
他望着清清微微一笑,复又吻上她的唇,轻轻道,“我吻你的时候把眼睛闭上。”
她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似的慌忙闭上了双眼。
唇齿间轻轻的嘶咬纠缠,极尽温柔,一股暖意急剧升温,她身上的锦袍早已脱落,身体紧贴在他半干的袍子上,他宽厚温暖的手掌温柔的游走在清清的身体上。
差一点OX③
他望着清清微微一笑,复又吻上她的唇,轻轻道,“我吻你的时候把眼睛闭上。”
她想躲闪挣扎,却化做嘴边轻轻的呢喃,尖细而轻悠,可以感觉的到他身体里不断膨胀出的情yu,肢体的纠缠愈演愈烈,他那即将爆发的情yu要刺进她最柔软的深处时,突然门外传来他的侍从的声音,“王爷,您在吗?”
慕容锦豁然停下,眼中几分不悦低沉的声音道,“什么事!?”似熊熊燃烧的火焰被一盆冷水浇灭。
那侍从赶忙在门外禀告道,“八百里急奏的军情,皇上让王爷马上进宫!”
慕容锦脸上表情一僵,忙起身柔声对清清道,“本王要去处理一下,不能陪你了!”
还没等清清应声,他已经急匆匆的离开了!
清清摸着自己的脸还是十分的火辣。
想到刚才的一幕,她的心不禁砰砰乱跳了好几下。
这个时候鸳鸯进来服侍清清更衣。
清清有些羞恼的道,“刚才王爷要进来怎么也不通传一声。”
鸳鸯听的出王妃话中的含羞于是道,“王爷不让奴婢说的,想给娘娘一个惊喜!”她脸上却是带着笑。
清清故意横她一眼道,“小丫头,居然嘲笑我!”
鸳鸯赶忙道,“奴婢哪敢,奴婢哪敢!”一副虔诚的样子。
清清道,“那下次王爷来你要告诉我!”
鸳鸯忙信誓旦旦的道,“嗯!就算王爷要奴婢的命,奴婢也一定不负王妃的使命!”
说完主仆二人却是笑做一团。
这个早晨,见到了慕容锦清清分外安心了,她也恍然觉得,好像她与慕容锦之间没有了那么大的距离。
也似平常人夫妻一般玩闹着。
妻和妾的区别①
清清望着镜子的自己,鸳鸯正在麻利的给她梳着望仙髻,Сhā了一只蝶恋花的簪子,似乎脸上的红晕还没有完全的散去。
她的脑中又发现出刚才慕容锦的神情。
他笑起来其实挺好看的,英挺的鼻,深邃的眼睛,有刚毅线条的脸型,只是他板起脸的时候让人望而生畏。
收拾妥当了便去大厅用饭,太妃照旧还是将膳食传到房间里去用。
大厅里的氛围依旧沉静,清清端庄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安静的喝着碗里的粥。
她每日最厌烦的便是跟这些人一起吃饭。
似乎人越多她倒反而更寂寞了。
终于挨到吃完了饭,却是莹妃又一次笑面贴上道,“王妃怎么就吃这么点啊?”
清清十分厌烦她。
面上没有什么表情的应道,“嗯,没什么胃口吃饱了。”她虽然心里讨厌她,但是面上却是不愿过分显露,毕竟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尤其对这种心术不正的小人。
莹妃声贝提高了几分道,“呵呵,自然与我们姐妹一起吃饭,没有与王爷独处那般鲜香。”
清清心里感叹,这女人又想挑事了,让所有人的嫉妒都指向清清,只是这种锋芒毕露未免也太过分了。
若是不予以回击,恐怕她只会蹬鼻子上脸以为自己好欺负。
只是她的声音依旧平静如水道,“那是我与王爷之间的事情,夫妻之间,恐怕也轮不到莹妃来干涉吧?”她虽是平静如水的语调,却是将夫妻之间这几个字咬的格外之重。
说到底,莹妃不过是个妾,而她才是真正的正妻。
清清也想让她明白自己的身份,别总好像这府里的事她都能一手遮天。
妻和妾的区别②
一时莹妃的话被憋了回去,气氛顿时有些尴尬。
倒是欣妃声音宛如三月春水一般柔和道,“咱们昭王府上上下一心,王爷与王妃恩爱夫妻和睦自然是大家所盼望的。”她脸上的笑容那样恬淡,没有丝毫妒色的温良。
清清望着这个欣妃,她显然与那莹妃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
清清也不愿发生什么大的争执,于是携着鸳鸯的手便离开了。
出了大厅鸳鸯柔声道,“好像莹妃娘娘对王爷留在王妃那里用晚饭很是有意见。”
清清没好气的道,“只要是分了宠的她哪个没有意见,柳妃不就是个例子。”
鸳鸯轻轻叹了一口气道,“昔日,莹妃娘娘可算是王府里半个女主人,那时候就她和欣妃娘娘比较得宠。”
清清语气不善道,“真宠也要有个限度,要是再不让她知道厉害只怕以后凡是得宠的她就要送出府去了!”
鸳鸯道,“莹妃娘娘的娘家比较显赫,她的表妹又是当今圣上龙宠正盛的香妃娘娘!”
想到那里莹妃与香妃亲密的样子,左不过是朝中有人便这般桀骜了!
鸳鸯见清清的脸还是紧紧着,温言规劝道,“娘娘莫于莹妃娘娘斗气,气坏了身子多么不好。”
鸳鸯的规劝很婉转,其实她前面已经做了铺垫,莹妃有显赫的家世和有宠妃香妃的撑腰,与她生气总归不好一来气坏了身子,二来也防止她作梗报复。
清清自然也听得出她话中的深意,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
清清道,“有的时候这种人依仗着自己的外戚狐假虎威狗仗人势,给她点厉害也是必要的。”
鸳鸯敛容道,“王妃蕙质兰心。”
两个人便一同回到了房中,清清提了毛笔潜心练起字来,只是一个恍惚脑中却不自觉的出现了今早他与慕容锦相拥的情景,她一愣,那浓重的墨汁已经将一片纸打黑。
是不是在想我呀①
她使劲耸了耸肩膀,自己这是怎么了?
眼前似乎有一个人影进来只是逆着光,望这身量应该是慕容锦,还真是想曹操,曹操就到啊!
慕容锦走进见清清几分梦游的望着自己。
他轻轻的伸出两指在她光洁的脑壳上轻轻一敲道,“喂!干嘛出这么傻乎乎的样子!”
清清顿窘,却是一副忿忿的口气道,“你这个人会不会说话呀!”
慕容锦却是几分邪魅的一笑,望着她笔下的纸张,道,“你练字的时候很不专心哦!”
清清想到刚才自己在想那种情景,不觉的脸上一片红晕浮上。
脸上却是故作平静的道,“王爷真是火眼金睛呀!这都能看得出来!”
慕容锦喜欢看她脸红却逞强的样子,慕容锦悠然的道,“你脸这么红,难道是在想本王?”
想到今天早晨要不是急急来的军情破坏了好事,其实大婚那夜的感觉也一直萦绕在他的心头,那是他跟别人不曾有过的,虽然那晚的清清还很青涩,可是那种完美的融合的感觉却是那样的美妙。
清清忙争辩道,“谁说的!”心里却是在想,这个慕容锦真是神了,简直都赶上自己肚中的虫子了!
慕容锦却是并不理会她的嘴硬上前去猛的将她抱紧,底下头便要亲吻那似带着香泽的樱唇。
清清挣扎道,“不要啊!要是进来人多尴尬!”
她因为挣扎,整个脸更红了,她不自觉的摸了摸已经热得仿佛被火烤着一般热辣辣的脸。
慕容锦邪魅一笑,却是没有放开紧紧箍着她芊腰的手。
他嘴角噙起一丝笑意,将脸颊一侧扬起,指了指脸颊,道,“喏,不让本王在这里吻你,看你的表现了!”
清清自然是会意,但是带着几分羞涩的犹疑。
是不是在想我呀②
他嘴角噙起一丝笑意,将脸颊一侧扬起,指了指脸颊,道,“喏,不让本王在这里吻你,看你的表现了!”
清清自然是会意,但是带着几分羞涩的犹疑。
慕容锦坏笑道,“再不赶快的,本王可是要改变主意了。”
清清将脸凑过去,重重的在他的脸颊上“啵”了一口,他轻轻笑道,“这还差不多!”
清清猛的伸手去掐他十分得意的脸,道,“你坏死了!”
他们之间的距离真的越来越小。
慕容锦却是将她打横抱起道,“那我要更坏一些!让你知道知道我的厉害!”
清清大惊,等着那水汪汪的大眼睛道,“你想干嘛呀?”
慕容锦故作深沉的道,“我要做今天早晨被耽搁的事情。”
清清听他这么说,自然是会意,腿不觉的发软,挣扎道,“不要!不要!不要!救命啊!
慕容锦邪魅的一笑道,“喊吧!看谁能救你!”一副得意的样子。
清清仰着他,他笑起来真的是一个好看的男人,硬挺的鼻,深邃的眼眸……
却正在这个时候身后一个清凉凉的声音响起来道,“锦哥哥!”
慕容锦一愣,却是没有放下清清,回头见是气喘嘘嘘跑来的婉悠公主。
她身上的鹅黄|色挂裙似是兜着阳光一般,浑身上下散发着青春的热情朝气。
她刚到昭王府,听说慕容锦在房间便跑了来,却不想看到慕容锦抱着清清,她已经是成亲了的人,自然不觉的有些尴尬,脸上微微泛着一丝浅浅的红晕。
有些尴尬的道,“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此刻更窘的是清清,她慌忙挣扎着从慕容锦的怀里跳下来打着圆场道,“没有……你皇兄非说我这些日子胖了,他要抱抱看是不是重了。”
慕容锦却也不解释,只是看着慌乱含羞的清清。
这个女人曾经在他看来是那样的冷艳,淡薄,却独独在这些事情上那样含羞矫情。
是不是在想我呀③
婉悠毕竟孩子心性,问清清道,“皇嫂的宝宝什么时候出生啊?”
清清柔和的道,“太医来给诊过脉,要等到春天的时候。”
婉悠轻轻上前摸了摸清清微微凸显的小腹道,“皇嫂可以感觉到他在动么?”
清清点头,脸上带着一丝和煦的笑意道,“嗯,有的时候他会踢我呢!”
婉悠羡慕道道,“真好!”
慕容锦微微挑挑眉道,“羡慕什么呀!自己赶紧跟驸马生一个不就是的了。”
他含了一丝温柔的笑望着清清微微凸起的小腹。
婉悠的眼中一丝光芒一闪,似是淡淡的失落,旋即她却是掩盖住了那失落的神情灿如莲花般一笑,错开刚才的话道,“等到春天我这小侄子就要出生了,我这皇姑送他点什么好呢!我要好好想想。”
慕容锦淡笑道,“还有些日子你慢慢想!”
婉悠就是这般活泼而纯真的心性,即使成亲了依旧像是个孩子。
慕容锦问她道,“你自己来的还是跟驸马一起来的?”
婉悠粉润的小嘴微微一翘道,“我自己来的!驸马他去江南办货去了!”
慕容锦笑道,“这个驸马呀!如今已经贵为驸马了,还念念不忘他的生意。”在慕容锦看来方少麒也算是一个怪人,他的父亲位高权重,朝廷几次想要重用他,他却是一再推脱自己只喜欢为商。
不过他倒是乐得清闲自在。
那种生活在知道父皇遗诏立慕容旭为帝的时候,他也曾有过。
那一刻,他的心中虽然有不甘,但是也有几分释然,毕竟这江山社稷的担子很是沉重。
于是他变成了一个闲散王爷,经常流连于烟花,虽然那只是他做给外人看的。
但是有些人生来便是做大事的,例如慕容锦。
他紧握着手中的兵权不曾放松过一刻,他知道,这是全家老小俺家立命的根本。
没有了手上的权,也等于没有了命!
他即使放弃兵权卸甲归田,慕容旭也不见得会高枕无忧,放他一条生路!
释怀①
提到方少麒清清完全放下自然是不可能,想到他心里总归还是有那么一分牵挂的。
只是看到眼前这娇俏可爱的婉悠公主,整个人似乎都带着阳光一般的明媚。
蓦然,清清在心底里祝福他们。
也许,爱一个人,不能与之长相厮守,也是希望他幸福的。
毕竟他与方伟豪不同,他从未表示过喜欢自己,而且也很坦白他喜欢的人是婉悠公主。
慕容锦将思维拉到现实道,“既然驸马爷不在府上,你就在这里多住几天,正好陪陪你皇嫂。”
曾几次,他看到清清自己坐在窗前,那种孤单又有些落寞的神情让他十分的不忍。
找个人陪陪她,是他现在十分想做的事情。
而快乐无邪的婉悠是最佳的选择。
婉悠呵呵一笑道,“我可是怀念昭王府陈大厨做的水晶小笼包了!”
慕容锦宠溺的手指轻轻戳了一下她的额头道,“你这馋嘴的小妮子!感情驸马那么卖命的做生意就是要养你这能吃的娘子!”他一向与婉悠玩闹的随意,说话也随便些。
婉悠却是一副可怜的样子望着清清道,“皇嫂,你看看锦哥哥又欺负我了!”
清清见婉悠那可怜兮兮又楚楚动人的样子。也是我见犹怜道,“嗯!等着回头我收拾他,给你出气!”
婉悠得意一笑,望着慕容锦道,“呵……我高傲的锦哥哥也有人能治的了啦!以后你要是再欺负我,我就找皇嫂!”那粉润的小嘴微翘着甚是可人。
慕容锦无奈的摇摇头道,“都说唯女子小人难养也,看来是真的,我可是再也不敢招惹你们这两个女人。”
清清微微挑了挑那秀眉道,“我是女人,肚子里的是小人,别惹我哦!”
三个人顿时笑起来,婉悠直率的说,“我第一次见皇嫂的时候,她文文静静的也不多言,没想到她这么有趣!”
释怀②
慕容锦含了一丝揶揄的笑意道,“你皇嫂有意思的地方还多的很,你有机会可以多了解了解!”
是的,这些日子来,慕容锦对清清的了解逐渐深入,也有了与最初不同的感觉,起初只觉得她冷冷的带着一股常人女子没有的刚毅与执着。
如今觉得她心里不过也是个女人,需要人疼爱与呵护。
清清几分羞涩的望着慕容锦道,“让你把我说的就跟个耍宝的猴儿一样。”
慕容锦逗她道,“猴儿哪有你这般美艳动人的!”
婉悠笑着故作夸张的捂着耳朵道,“你们打情骂俏的,肉麻死了!”
清清嗔怪慕容锦道,“都怪你!”
婉悠突然道,“锦哥哥月底要带兵出征?”
慕容锦点头道,“是啊!”
婉悠有些担心的道,“听说那些蛮夷嚣张的厉害,派去的震源大将军都已经阵亡了,锦哥哥你才新婚,真的要去吗?”她那精致的小脸上满满的都是担忧的神色。
慕容锦却是自若的安慰她道,“放心吧!锦哥哥不会有事的!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他的话似乎也是在说给清清听的。
婉悠莞尔一笑道,“嗯!我锦哥哥是大英雄,一定会将那些蛮夷打的落花流水的!”
慕容锦嘴角牵起一丝极淡的微笑道,“有我们大昌国最美丽的小公主这句话,当然能遇难成祥的!”
清清隐约感觉事情并没有慕容锦说的这么简单,想到今天早晨他匆匆离去。
只是这个男人的内心太深邃,不是那么容易打进去。
婉悠像想起什么似的,道,“我刚才一进府就到你们这来了,我还没给母妃请安呢!我这去啦啊!”已经转身化作了一团明黄|色的背影。
慕容锦含笑道,“这调皮公主啊!成亲了也没改掉她这风风火火的性格。”
清清望着婉悠已经消失的背影,“公主热情大方,美丽可爱,自是人人喜爱!”
释怀③
慕容锦摇头道,“先皇后去世的早,当时她还年幼,所有人都怕她受委屈,所以处处娇惯着她,所以啊!所有的公主皇子中,数她性子最泼辣。”
慕容锦虽然嘴上这么说,但眼神中流露出的却是对妹妹的疼爱之情,清清望着他,这样的慕容锦那样的温柔,竟有一丝像方少麒。
只是她霍然一凛,那个影子看来在自己脑海里是挥之不去的印迹了。
但是,她已经释怀。
那晚上的饭桌上又是异常的热闹,婉悠公主真的可以称得上开心果,很简单的事情都可以被她讲的生动有趣。
引得所有人哈哈大笑,有了婉悠在那饭桌上似乎一下子变得活跃起来不再是那样的呆板。
本来沉寂的像一潭死水的昭王府,顿时鲜活了起来。
吃完了饭,丫鬟们匆匆收拾好饭桌。
婉悠便要给太妃表演她新练的舞蹈,丝竹之声悠悠响起,婉悠便跳起了那婀娜多姿,动作款摆的舞蹈,她柔韧的身段将那舞姿展示的淋漓尽致!
清清在现代是学过舞的,而且她学的是民族舞,所以看到这优美的舞蹈不禁也是十分的入迷。
一曲毕,婉悠额头上已经是香汗涔涔。
众人自然是热情的鼓掌,慕容锦突然想到尚缘夜那晚,清清在船上拉自己跟她一起跳舞。
于是道,“你皇嫂哦也善舞蹈,找时间你们倒是可以切磋切磋。”
婉悠水汪汪的大眼睛顿时放光,“皇嫂也会跳舞啊!你可会那霓裳舞?我偶得那么一幅舞谱却是一直都找不到人跟我一起演习!”
清清自然是没有听过这古代舞蹈于是道,“我只是以前学过些皮毛。”
婉悠却是性质不减道,“我这就要遣人回府将那舞谱取来,咱们晚上研究一下好吗?”
清清不忍拒绝她那纯真的眼神,于是便应下了。
女人心①
晚上,婉悠便跑到了清清的房间,将慕容锦赶到了书房。
兴致盎然的与清清研究起了舞谱上的舞姿,清清的柔韧性很好,虽然怀了身孕,上面很多绝美的动作,还是能照葫芦画瓢的学出来。
这下婉悠可是更崇拜她起来。两个人相谈甚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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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甚大,呼呼的划过脸颊让人有些生疼。
离开了慕容锦的书房,莹妃退却了脸上娇柔而美唤的笑容,她的脸上泛着气恼的猩红色。
她步伐甚快,跟在她身后陪嫁的丫鬟小茜要一路小跑才能跟的上她的步伐。
一直走到花园的竹林里,莹妃才气鼓鼓的停下,小茜忙上前安抚道,“娘娘您别气了,王爷也是军务繁忙才对您冷落的!”
莹妃气鼓鼓的咬牙切齿道,“什么繁忙?以前对我虽然没有多少温言细语,但也算相敬如宾,现在倒好自从那个小贱人入门,对我就全是冷言冷语!陪那小贱人怎么也没见得他没有空!今天这个婉悠公主来了,要跟那个贱人住一起,我好言劝他去我那边歇歇,你看到他刚才那个样子没有!!”
她的眼中满是怨怼。
小茜赶忙四周望望道,“小姐啊!您别喊这么大声这隔墙有耳的,万一有小人打小报告怎么是好?”小茜是她的贴身丫鬟又是从娘家带来的所以贴心。
四处静谧无人,只有风声鼓鼓。
她们却不知在她们身后不远的树后,欣妃正冷冷的看着在这里发飙的莹妃。
她越是沉不住气越好,欣妃已经感觉的到昭王妃对莹妃也是十分的有成见,所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她冷冷的一笑,还记得今天晚上婉悠公主缠着王妃去她房间,莹妃就忿忿的对她抱怨,她只是柔声安抚她一顿。
虽然欣妃也很想让慕容锦招幸她,毕竟这在府里就是一种地位的象征。
可是,她知道莹妃会去争取这个机会,所以她忍住,算是投石问路,却是悄悄的跟着她。
果不出她所料,莹妃吃了闭门羹!
女人心②
虽然欣妃也很想让慕容锦招幸她,毕竟这在府里就是一种地位的象征。
可是,她知道莹妃会去争取这个机会,所以她忍住,算是投石问路,却是悄悄的跟着她。
果不出她所料,莹妃吃了闭门羹!
正在这时候,风中传来了莹妃狠毒的声音道,“那药都已经放在她身旁这么久了,她肚子里的孩子怎么还没有事?还好好的在那呢?你发现没有她的肚子还是越来越大!”
小茜虽然一心一意向着莹妃希望她家小姐得宠,但是这毕竟是阴毒的招数,尤其在这漆黑的夜里提起来,四周的树木沉浸在这黑夜里像是张牙舞爪的怪物随时会将人吞噬一般。
小茜不禁有点毛骨悚然道,“小姐,已经放了这么久了!咱还是有机会把东西取走吧!免得夜长梦多,一旦要是被人发现了!小姐您也逃脱不开关系……而且那王妃还是医药世家的出身……”
小茜怯生生的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莹妃眼波微微一凛道,“这是香妃从宫里弄成的秘药,一般人哪能那么容易察觉,再放些日子吧!”她眼中的凌厉让人不寒而栗!
一阵风吹过,莹妃打了一个颤栗道,“我们回去吧!”
主仆二人渐渐走远,那树的阴影后,欣妃走出来,眼波中带着与这天气一样冷的寒气。
这个傻女人居然给王妃下了药,她在心里很想笑!
向来都是母以子贵。
如今这尚沐雪是正妃,还这么得宠,又怀了孩子,这可是慕容锦的第一个孩子,要是这孩子平平安安的降生,对谁都是一种威胁。
如今这个笨女人愿意代劳自然是好的很!
只是她要弄清楚这药究竟藏在哪里,毕竟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她嘴角划起一丝华美的笑意,便悄然离开了花园……
初雪①
慕容婉悠便在王府里安心的住下了,有她每天像百灵鸟一般叽叽喳喳的拉着清清跳舞弹琴的这日子也过的自在。
五日后,太妃说要去京郊的佛寺上香祈福,婉悠虽然与清清聊舞聊的甚欢,但在府里呆的这几天也让她有些闷,跟着太妃一起去就当是活动活动筋骨了。
她一大早欢欢喜喜的便跟着太妃去了。
这几天慕容锦军务繁忙常常不在府里。
一下子变得安静,清清倒是觉得几分不适应,不过这些日子与婉悠一起研习舞蹈倒是也让清清有些疲累。
她温柔的抚着小腹,怀孕了身子倒是越来越笨重起来。
吃完早饭的时候,天空突然簌簌的飘起了雪花,这还是进了腊月门第一场雪。
雪花簌簌而下在风中翩翩起舞,清清站在雕花的长窗前伸出手接雪花,打在手上凉凉的很快便化做了一滴雪水。
此时鸳鸯正坐在金丝掐花的碳炉旁给宝宝做着小衣服,大红色苏绣缎面像春天的风一样轻柔在鸳鸯的巧手下一针针细细缝着,清清开始幻想粉嘟嘟的宝宝穿上这衣服会是什么样子。
小家伙似乎也感觉到清清在想他,踢了清清一下清清不禁欣喜,看着鸳鸯轻的将线用牙咬断动作那样连贯自然,突然想起在现代的妈妈:“慈母手中线,有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盼儿速速归,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鸳鸯并不知道清清在想什么,听清清说起这诗打趣道:“娘娘才是小王爷的娘鸳鸯只是代劳而已。”她认准了清清这一胎是个男胎总是小王爷长小王爷短的叫着。
初雪②
清清只是轻笑道:“他娘笨不能给他做衣服,只能假鸳鸯之手。等他长大了要好好报答鸳鸯的缝衣之恩。呵呵”
鸳鸯红了脸道:“奴婢哪敢让小王爷报答。”
既而又有些好奇的问道:“娘娘您曾经没有学过女红吗?”
清清摇摇头:“没学过哦”
鸳鸯有些奇怪,女子学这女红可是生来的必修之课,这王妃也算出自大户,虽然是经商的但怎么会连这女红都不会呢?
此刻清清望着窗外,却见一袭桃红金绣孔雀立领棉装的欣妃向这边走来,她外罩一件银底暗绣牡丹的水貂毛领的披风,望仙发髻上配上白玉牡丹发钗,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外面已经初盖白茫茫的一片似乎顿时被她点上了鲜亮的的颜色。
清清突然觉得,欣妃很美,只是她比较内敛,不像莹妃那般喜欢出风头,只是她突然来是作何?
于是召唤鸳鸯扶着去了大厅。
远远便听见欣妃那犹如铜铃般的声音:“王妃慢些走,小心些。”
她已进屋,随身的丫鬟赶忙帮她脱下身上的披风,清清含笑道,“不碍事,欣妃怎么冒着这么大的雪来呢。”
欣妃脸上含着温柔的笑意道,“这不都说瑞雪兆丰年今年的雪来的这么早,妹妹这在屋里也坐不住了,听说王妃善音律便来叨扰一下,一起赏雪,没耽误王妃吧。”
清清含笑道,“当然没有,不过是雕虫小技而已,让欣妃见笑了。”
于是命人赶紧上茶,这个欣妃虽然与莹妃走的近,但是整个人内敛而温柔,清清倒是并不讨厌她。
想来日后长路漫漫,有几个做伴的人终归是好,于是清清便也不会拒人于千里之外。
初雪③
不一会丫鬟便端上了新沏的碧螺春,还端上酥口的金子丝糕,奶黄酥,双粮团一些好吃的小点心。
欣妃从侍从手里接过一个小包袱打开里面都是一些小衣服笑着对清清说:“妹妹也不知道送些什么给王妃好,这些衣物鞋帽是我为小王爷做的王妃可别嫌我手笨。”
虽然她的年纪要比真正的尚沐雪年长,但是碍于妻妾有别她也只能自称妹妹。
清清一看那些衣物很是精巧可爱,便轻轻言谢:“欣妃女红精湛果不虚传,我腹中的孩儿谢过了”
清清看到那精巧的小衣服旁还放着一对精美的小绣球,拿到手中仔细把玩,很是精致,每个上面还绣了一只栩栩如生的小鹿,闻起来还有淡淡的清新悠远的香气让人很舒服。
欣妃既而笑道:“做这小衣裳剩了些布料就做了这对小绣球”
清清赞叹道:“你真是手巧,这鹿绣的就跟会动似的。”她说的是真心的,是她可绣不出来。
欣妃又让她随身的小丫鬟拿上一个锦盒:“这是一颗长白山千年的人参拿来给王妃补养一下身体吧,还有着两副中药是我家传的由紫苏、砂仁,桑寄生,菟丝子海风藤、大蓟等配成对安胎很有好处。”
鸳鸯接过清清轻轻点头:“有劳欣妃如此关爱”。
她以极优雅的的动作抿了一口茶道:“王妃怀的是皇室血脉嗣,王爷膝下单薄我们姐妹都感激王妃为王爷开枝散叶!”
她说的极是中肯。
至少在表面上看起来,她真的是一个一点嫉妒之意都没有完全为夫君找想的女子。
清清心里却是一丝同情她,算起来她们也算是情敌,她居然这般态度,不禁又对她产生了几丝好感。
初雪④
跟欣妃聊了一会诗词音律,听她朱唇轻启,做了个关于雪的五言绝句:“纷纷洒洒六合纯,万里平铺一纸新。有待豪杰擎巨笔,画出锦绣一片春。”
清清想她文雅大方又知书达理,也难怪是慕容锦的宠妃。
因为琴放在房间,于是清清便邀请欣妃进房间听她弹琴。
清清净手弹琴,琴音袅袅,通明致远,似袅袅飞散到那透明的天际,让人不禁神往这悠然的清澈。
欣妃赞叹道,“王妃的琴技好高超,妹妹自愧不如。”
清清谦然道,“不是是雕虫小技尽心而已。”
清清心底蓦然的黯然了一下,曾经妈妈逼着自己学跳舞和学琴,说女孩子学了这些有气质,曾经方伟豪拉着自己的芊芊玉手引以为豪,可最终那人的婚戒是戴在了别人的手上。她的心微微一痛,但是那种痛意似乎早已减淡,成为往昔岁月的一种叹息。
至少如今她也成为了别人名义上的妻子,不,现在也许是实质上的了。
清清几丝愣神,欣妃已经在屋中缓缓踱步道,“王妃的这尊送子观音好是通透。”
清清莞尔一笑道,“莹妃送的,说是能一准生男,我倒是不在乎他是男是女,健康平安就好。”
清清答的随意,又信手弹起了一曲《梅花三弄》琴声几丝幽怨。
欣妃这才豁然想起来那日太妃召见莹妃来晚了,说是去给王妃求这送子观音,当时她还觉得她拍马屁拍的太急。
莫不是,她说的毒与这送子观音有关?
欣妃打量着这送子观音,整块白玉通透无瑕,带着雨过天晴的浅色。
初雪⑤
正好此时清清的一曲毕,欣妃淡淡一笑道,“莹妃娘娘心思细腻,不是我等这般愚钝,定是送了娘娘许多贴心之物。”只是普通唠家常的口气。
清清心想,这莹妃就送了自己这么一樽送子观音,倒是不想让人误会莹妃与自己太亲近,免得她那种人狐假虎威。
于是随意的道,“只有这尊观音。”
清清喝了一口桌旁的碧螺春润了润喉。
外面的雪花在急转而下之后,突然停了。
太阳灿烂的光芒打在雪上,晶莹而剔透。
欣妃莞尔一笑道,“叨扰了王妃这么久,我也该回去了。”
清清笑道,“哪有,有空常来玩吧。”
看着她婀娜的背影消失在茫茫苍白中。遥望如这白雪中的一朵冷艳的梅花
清清看着门外白茫茫的世界。
冬天来了,春天不会远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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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清起床的时候,突然觉得小腹一阵坠痛,似乎有那凉滑之意袭来。
清清顿时又躺了下来,一定是昨日下雪自己站在窗前太久着凉了。
她低声唤鸳鸯道,“我不是太舒服,你去请大夫来吧。”
那种痛意突然席卷了全身,她的额头不禁也冒出了丝丝冷汗。
鸳鸯一听大惊失色,赶忙去请大夫又吩咐另一个丫鬟去兵部寻王爷回来。
不一会大夫与慕容锦同时赶了回来。
只是清清下腹的坠胀感却在不断加重,她只觉得自己冷汗涔涔,那种痛意却是愈演愈烈。
小产①
慕容锦紧紧的握住清清的手道,“你怎么样?”
清清已被那痛意席卷的几乎精疲力竭虚弱的道,“我肚子好痛……”
慕容锦见她脸色惨白也紧张的要命,忙让大夫前来诊治。
须臾那京城的名医遗憾的道,“娘娘府中的胎儿已是流产的征兆。”
慕容锦掀开盖在清清身上的锦被,见她身下已经是一片刺目的红色,清清摸着肚子恳求道,“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这个即将来到世界上的孩子她不想就这么失去。
这个时候其他闻讯而来的侧妃们已经来了,慕容锦却是不耐的道,“都给我出去。”
十分恳切的对大夫道,“拜托您,救救这孩子。”
他心里似乎隐约感觉的到这个孩子是维系他跟清清的纽带,看着清清苍白无力的脸颊他更是心疼。
这个时候清清因为太累了已经轻轻合了眼。
大夫忙去熬那安胎的汤药,一勺勺给清清喂下去慕容锦在等一个奇迹。
只是下午的时候,大夫还是无奈的宣布,孩子没保住还是留了。
闻讯赶回来的太妃和婉悠公主也是十分的伤心不已。
慕容锦无奈的望着窗外又簌簌而落的雪花,也许,是我们夫妻缘浅,竟留不住这个孩子。
太妃忙令人将本来给孩子准备的东西东西都收拾起来,免得清清醒来看到伤心。
莹妃和欣妃这个时候也进来站在太妃的身旁安慰着她。
正在这个时候,去外地办货的方少麒也突然来了,他刚从江南回来听说婉悠公主去了王府。
而他去药铺询问这段时间生意如何的时候,却听到伙计说,昭王府派人来抓过安胎药。
他心中一个恍惚,莫不是清清出事了!
于是他便也急匆匆的往王府赶去。
小产②
这时候,莹妃听到太妃让丫鬟将孩子用的东西收拾起来,便对太妃道,“本来送王妃这尊送子观音是想让她平安生产,却没想到发生这种事情。快也将这观音收起来吧。”
太妃因为刚失去了孙儿心里难受的很,也便由着她。
于是莹妃刚忙让给小茜将那送子观音收起来。
太妃满脸叹息的望着清清道,“可惜了,成型了的男胎就这么没了。”
正在这个时候方少麒从外面进来,小茜正捧着那观音像往外出。
一股麝香的味道似有似无的吸进他的鼻翼里去,虽然那股味道被其他味道所掩盖,但是开药房的方少麒鼻子格外灵敏。
这麝香一向都是孕妇的禁用,这昭王妃的房间里怎么会出现这种味道呢?
方少麒微微皱了皱眉头,这个时候脸上还带着泪的婉悠公主上前扑倒方少麒的怀里,满含伤心的道,“驸马,皇嫂嫂的孩子没了。”
方少麒看着怀里哭的梨花带雨的婉悠,轻轻的伸出手来抚着她的背安抚。
他声音柔和几分安慰婉悠道,“乖,别哭了,昭王妃此时也需要好好休息。”
他进去向慕容锦和太妃行了一个礼,望着清清躺在那里苍白的脸,他的心骤然的疼了一下。
不过看着昭王爷如今这样寸步不离的守着她,他的心里也安心了。
只是,突然间流产,而且胎儿已经成型似乎是有这么几分蹊跷。
虽然大夫怀疑曾经清清中毒用过药,所以导致胎气不稳,但是刚才的味道那样麝香的味道还似乎带着隐隐的红花的味道,这些味道都是孕妇的大忌。
正在此时,他发现梳妆台上放着一对绣球,方少麒拿到鼻边很随意的闻了闻,那绣球的味道很清新,里面多是通气的本草,闻了可以让人更加通气呼吸顺畅,似乎没有什么异样,只是为什么进到屋中刚才那似有似无的麝香与红花的味道却没了呢?
小产③
太妃面带悲伤的对方少麒道,“驸马爷,你先带公主回府吧!昭王府出了这种事大家都很悲伤。”
方少麒作揖道,“是,只是少麒敢问王爷一句,昭王妃娘娘房里可用过麝香红花等活血的药材。”
慕容锦不通药理,但隐约也知道些那是些会让女人堕胎的东西,他不解方少麒为什么会这么问,于是回到,“王妃怀了身孕,自是不会用到这些东西!”
这个时候,莹妃手中的帕子突然落地,她心里打了一个寒颤,这方少麒果然不是一般人,那被隐蔽的极好的味道,居然这么巧妙的就被方少麒发觉了。
方少麒仔细留意着每一个人的反应。
莹妃也是怕方少麒发现自己刚才反常的表现。
于是故作很伤心的样子道,“娘娘怀了身孕全府上下欢喜的要紧,这孩子丢了,我也觉得心里悲痛的紧。”
那样子真的很像悲伤的要命,方少麒脸上表情淡淡的微微拱了拱手道,“莹妃娘娘节哀!”
然后又道,“少麒,这就先带着公主回府了。”
离去的时候,他是牵着婉悠的手的,也许,最大的错误莫过于就是自己当初将清清送回来,她才会有今天。
他没有确凿的证据来证明这件事是不是人为的,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的是,这深宅大院真的不适合清清。
他心里隐隐的一丝痛蔓延开来。
天空突然飘起了鹅毛般的雪花,婉悠望着出门后就一言不发的方少麒道,“驸马,你怎么不说话了。”今天因为清清丢了宝宝,婉悠整个人也变得士气低落,不似往常的神采熠熠。
她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方少麒将身上的披风解下来裹在婉悠的身上,那带着他身上独特淡香的温暖紧紧的包裹着婉悠。
方少麒只是轻轻的道,“婉悠,天太冷了,我们回府吧!”
这是大婚以来他第一次叫她婉悠,而不是那样疏远的称她为公主,他已经错过一次了,婉悠是个好女孩,他不想负她,虽然,他明白皇帝用心,可婉悠是无辜的。
小产④
婉悠喜欢这样被方少麒紧紧拽着的感觉,这样的感觉让她那样的安心。
虽然天冷的很,但是婉悠心里却是暖的很,她不喜欢看方少麒对他疏远的样子。
婉悠犹如天籁的声音道,“少麒,你对我真好!”她嘴角那一丝笑意是那样的满足。
方少麒心里突然一紧,她一个堂堂一国公主居然这么容易就满足了,自己对她也许真的不够好!
他紧紧拥住婉悠道,“从今以后我都要对你好!”
那温热的呼吸打在婉悠的脸上,她满足的笑着。
雪花纷纷的打在他们的身上,此刻那种从心底洋溢出的温暖让婉悠觉得一点都不冷了。
——我不是传说,我是寂寞的分割线——
这个夜,对于昭王府任何一个人来说都是难熬的。
慕容锦寸步不离守在清清身旁,而清清一直紧闭着双眼,脸上依然带着不健康的潮红色。
慕容锦来回踱步,焦虑不堪。
此时,侍卫来报,“前方急报,皇上宣王爷马上进宫议事。”
慕容锦眉头深锁,此时清清昏迷不醒,大夫说,其实还是因心有郁结所以才迟迟不醒来。
而这深更半夜的皇帝连夜召见,定是前方出了大事。
是去,还是守在清清身旁,两方的天平势不两立。
那侍卫有些着急的道,“王爷,皇上旨意,你要是不在一炷香的时间里赶到,以抗旨论处。”
他不在意是否论处他抗旨,心里却是挂念着这大昌国子民的安危。
犹豫,抉择,不安。
最终他拳头猛的紧了紧,吩咐道,“备车吧。你们都出去,我有几句话想要对王妃说。”
众人离去,只有那犀牛角灯发出明灭的光芒,慕容锦温柔的轻轻握着清清的手抚在嘴边,“清清,我们还年轻,以后还会有许多孩子,一定会子孙满堂的,等你醒了,给我个机会让我从新来好好爱你好么?我们一起从新来过,把这些伤心都抹掉。”
别了①
慕容锦转身离开,消失在了清清的视线里,而他并不知道清清其实已经醒了。
她摸着自己平复下去的小腹,这些日子她过的其实并不快乐。
如今孩子没了,她的心也是空荡荡的。
她累了,真的感觉好累。
一滴泪无声的滑过脸庞。
正在这时候鸳鸯从外面进来喜出望外的道,“娘娘您醒了!”
清清收起满眼的怆然,平息了一丝气息道,“鸳鸯,我没什么事,时候不早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鸳鸯起初不肯,无奈清清一再坚持让她去休息,最后她帮清清掖好了被子才离开。
见外面已经没有了声响,清清坐起身来,望着这既熟悉又陌生的房间。
小腹已经扁平下去,虽然还有着丝丝痛意,却不及心中那种被剥离的痛。
清清打开橱子收拾了几件随身穿的衣服,她知道王府西北角的后门,虽然那里平日阴森森的少有人去。
但是,她想这样离开吧。
慕容锦马上就要去出征了,本来因为肚子中的这个宝宝,她还强忍着整日面对那些莺莺燕燕,若是此生就要她如此跟别人分享一个丈夫,她想她的心里一直都不会痛快。
爱情是自私的,她发觉自己开始在意慕容锦了,于是便是更加的不愿与他人分享,但是如今支撑她的另一个力量宝宝已经没了,那强大的压力,她实在不愿意面对,一切对于她而言太辛苦了。
她收拾好了东西,只是些简单的行装和几块碎银子。
手中握着慕容锦曾经给她的那个锦囊,那只神秘的锦囊。清清想,留作个纪念也好吧。
于是放进了包袱里。
夜风甚大,忽忽刮过打的人脸生疼,呼呼的嚎叫又似鬼嚎一般。
清清穿着那小羊羔皮的短靴,悄声出了门,夜深人静只有那风声作响。
没有惊动任何人,清清回望了一眼这屋子,别了。
锦哥哥,她嘴角咧起一丝轻笑,曾经慕容锦让她这样唤他,这次在心底满足一下他吧。
别了②
她毅然的向那侧门走去,与往常一样,那荒凉的地方并没有人,月光清冽的照在清清身上,旁边有些破旧的院子,听说是一些犯了错的女眷幽禁的地方。
只是慕容锦尚且还没幽禁过谁,所以这里还是一片荒凉。
由于久无人打理,荒草漫漫,如今到了冬天虽然那些草早已枯萎,但是踩在脚底下还是厚厚的一坨。
清清想,即使得到一世的宠爱又如何。
他终归不会完全属于她。
那样的人生,她情愿放弃。
不是古代的卓文君都说,“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
虽然含着不舍,但是她还是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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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花园旁的人工湖畔,小茜正捧着那送子观音下的佛垫,主子交代她找个没人又远离她们院子的地方毁掉这证据。
可是一走出来,那风就像鬼哭狼嚎一般。
她心里本就是不踏实,此刻却是更加的战战兢兢。
好不容易走到了这人工湖湖畔,这里风这么大火折子自然是点不着了。
她想索性将这东西扔进湖里吧。
只是她刚抬手准备扔,便听到有似小孩的哭声伴着那鬼哭狼嚎的风声传来,小茜失声叫了一声,她想一定是昭王妃的孩子来找她索命了。
她赶忙跪在地上猛磕着头道,“小王爷,你可不能怪…奴婢啊!奴婢只是个奴才,都是主子指示的,不关奴婢的事情,不关奴婢的事情啊!……”
此时,树的后面突然亮起了火把,一群家丁冲了上来制住了小茜。
而里面走出来的欣妃怀中抱了一只波斯猫。
刚才那似婴儿的啼哭声,不过是猫叫。
欣妃放走怀中的猫,快步走到小茜面前厉声道,“是你们主仆害死的王妃的小王爷!”
败露①
小茜这才发觉自己中了埋伏,只是嘴上却是强硬的道,“娘娘怎么在这,刚才奴婢不过是夜里睡不着心念那小王爷未出世就夭折了,所以才在这祭奠一下,您误会了……”
欣妃冷笑道,“你这丫头可是比你家主子巧舌如簧多了!是不是你们主仆害的随我去见太妃请她老人家明断。”
说着便让人押着小茜向太妃院子的方向走去。
太妃本来已经安歇,但是听说是跟夭折的小王爷有关便匆匆起身。
见欣妃押着莹妃的贴身丫鬟已经在大厅里守候了,太妃微微挑眉问道,“怎么一回事?”
欣妃正色的回禀道,“启禀母妃,臣妾无意间见这小茜在王府里鬼鬼祟祟以为她偷了东西,所以就找家丁跟着她!却不想她们主仆用药陷害王妃娘娘让她的孩儿流产!”
那小茜脸色惨白,战战兢兢的整个人如筛糠一般道,“没……没……”却是已经因为惊慌过度说不成一句完整的话。
欣妃恭恭敬敬的将那福垫呈给太妃道,“刚才她鬼鬼祟祟的拿的就是这个,臣妾怀疑当初莹妃就是假送佛之名实则是送毒,王妃一向与人为善若真是这样子,却不想遇到这种事情!”她言语里说的十分惋惜。
太妃眼睛一凛,嘴角挂起一丝冷笑,这深宫里女人的伎俩,居然在这王府里也上演了。
却要葬送上她未出世孙儿的性命。
太妃吩咐道,“把莹妃传来,顺便请孙大夫来。”
丫鬟领命赶忙匆匆去办。
败露②
屋里顿时安静下来,只听到那更漏的声音,屋中的肃穆让任何人都不敢大声喘息,好像时间凝结了一般。
少时,莹妃已经被请了来,孙大夫也来了,他的父亲是太医而他不愿进宫为官于是自己开起了诊室。
因为有杏林妙手所以太妃偶有个小病不愿惊动宫里面也会找他来给瞧瞧。
莹妃见小茜跪在里面而且太妃手上拿的正是那个佛垫。
她知道一定是出了什么纰漏,面上却是强镇定下来行礼道,“母妃晚安。”
表情温和柔顺,看不出一点不的胆战心惊。
太妃望着她然后将这枕头递给一旁的孙大夫。脸却是对着莹妃道,“你送给王妃娘娘的佛垫里面都有什么?”
刚才进来的时候看这形势,莹妃就知道一定是被察觉了。
她低头看了一眼跪在那里的小茜,小茜的眼里满是恐慌。
莹妃婉然一笑道,“这佛垫自然都是些佛经还有舍利子檀香之类的佛教用品。”
她好像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一旁的欣妃只是谦恭的站着并不做声。
以她的心智已经计算出,莹妃的家世背景撑着绝对不会被处死,但是从此也别想再翻身得宠了,这对于欣妃想要的已经足够了,她需要的是没有威胁。
以前没有王妃的时候,她因为出身卑微总是被莹妃压着,这一次她要一石二鸟不费一兵一卒的铲除她的隐患。
她之所以表面上做的谦恭,是更好的掩饰掉她内心的想法。
太妃愣神吩咐孙大夫道,“劳烦孙大夫闻闻这佛垫里都有什么?”
孙大夫闻了一下回到,“却是檀香和舍利子……但,好像有些许的别的味道,恕孙某愚钝如此不敢肯定。”说到后半句的时候孙大夫很是谨慎,毕竟现在是隔物闻,此事他也知道一定不是小事,所以谨慎的不敢乱说一句,免得给自己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败露③
太妃吩咐道,“去那把剪子来,将这佛垫剪开,让孙大夫仔细瞧瞧这里面的东西。”
莹妃却是失声喊出了,“啊……不要!”
她的声音几分失态,但是旋即她却是打着圆场道,“听刚才母后的意思是说我送王妃娘娘的佛垫有问题,可这佛垫都是一样的,臣妾只是觉得这事发突然是不是有人想陷害儿臣。”
她的目光向厅里每个人扫去,当然她看到了安静站在一旁的欣妃。
太妃吩咐文鸳道,“去把王妃房里的鸳鸯找来,不要惊动娘娘,她身子弱此时需要好好休息。”
鸳鸯赶忙去了。
太妃对莹妃道,“那老身就让你觉得公平,让王妃房里的人来认这个。”
莹妃的内心七上八下的,但是面上还尽量保持着平静,自己的表妹香妃还真是机智塞诸葛啊!当时就让她去找这佛垫,一来不容易让人怀疑,二来,就算东窗事发因为不是独一无二的也可以推脱是别人栽赃陷害。
不一会鸳鸯匆匆赶来,路上她已经听说了这件事情,突然她为自己的主子那样的委屈。
进了大厅,她恭敬的行礼。
太妃拿起那佛垫吩咐道,“你可认得这个?”
鸳鸯点头道,“是的,回太妃这是莹妃娘娘送给王妃娘娘送子观音菩萨的佛垫。”
莹妃厉声道,“你可要看清楚了!”
鸳鸯不卑不亢的道,“是的,这佛垫还是奴婢亲手摆上的!”
鸳鸯顿了顿又指着佛垫上已经干了很久的墨迹道,“而且,那上面还有王妃娘娘不小心粘上的墨迹,娘娘当时吩咐不用拆了洗了,就将这有墨迹的一端放到了里面。”
莹妃却是万万没有想到,这佛垫已经被尚沐雪给弄脏了。
败露④
太妃道,“既然确定是莹妃送的,那么请孙大夫验一下这里面究竟都有什么东西吧!”
“撕拉”一声那佛垫被剪开了,里面的经文还有些颗粒顿时一起飞了出来。
孙大夫捡起一些小黑颗粒放到鼻边自己的嗅了嗅,回道,“启禀太妃,此物是麝香子,药效要比普通麝香厉害一百倍。”
太妃问道,“那么孕妇接触到了会怎么样?”
孙大夫回道,“若是长期小剂量的接触,时间长了会慢性中毒胎儿不保!”
太妃带着恨意的眼神望着莹妃道,“你这个妒妇还有什么要说的!”
正在此时,小茜狠狠的朝着莹妃磕了一个头道,“娘娘是奴婢该死,奴婢见那王妃娘娘怀了孩子!夺了您的宠爱,所以……所以奴婢一时冲昏了头脑,就在您个给王妃送的送子观音的垫子里做了手脚…呜呜”
此刻,小茜已经将所有的事一并扛了下来,莹妃也顺势狠狠的一巴掌抽在小茜的脸上道,“你怎么可以做这种事情!”
太妃却是睿智的道,“这麝香子可是比较稀有的药材,你一个小小的奴婢怎么会有!”
问题直指小茜话中的漏洞。
小茜拳头猛的紧了紧似是做好了某种决定一般,在地上猛的磕了一个响头道,“这些年莹妃娘娘待奴婢不薄,奴婢便用这么多年的积蓄拖一个做药材的朋友换了一些这麝香子……奴婢知道错了……愿意以死谢罪!”
电闪雷鸣之际,只听到大殿的红柱子上一声闷响,小茜的额头上血流如注已经倒下。
莹妃的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如此,死无对证……
自己的这一劫算是过了吧!
太妃冷语道,“既然这贱婢已经认罪,莹妃你作为主子也罪不可赦,老身罚你去王府西北角的冷思院闭门思过!”
向来西北角的冷思院都是用来容纳被贬的妃子,莹妃哭道,“母妃啊,儿臣冤枉……冤枉啊!”
那声音在这深夜格外的刺耳,太妃挥挥手道,“送莹妃娘娘去吧!我也累了,你们都散了吧!”说着转身回到了房间。
留命①
留命②
西征①
慕容锦大惊,忙赶往清清的房间,见里面空空的,不再似往常清清常坐在窗前。
桌上一直毛笔掰成了两段,一段的笔杆上粘着墨迹写道,“宝宝已经没有了,我还是离开吧,珍重!”
清清走的时候因为匆忙所以没有提毛笔一字一划写毛笔字,而是将那笔杆做笔粘墨写了这封留书。
慕容锦紧紧的握着手中的字条,仿佛有千斤重,昨晚得知昌国已经连失数十城池,百姓流离失所。
而今天一早回府又听到莹妃主仆谋害清清府中的孩儿一事,如今清清又不见了。
本来已经接了军状明天就要率军东征,此次回来也是为好好作别。
而现在……
慕容锦低沉一声道,“这个笨女人,留她在府里又不是为了孩子,怎么说走就走了呢!”
他的心烦乱的如热锅上的蚂蚁。
他吩咐道,“马上去把王妃寻回来”。
此时,太妃也赶来,望着慕容锦手中的字条,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她一个妇人,又刚刚小产,出去多危险,这孩子一向文静,怎么这时候却泛起这种糊涂!”
慕容锦恳求道,“母妃,孩儿有一事相求,孩儿明日便要率领大军西征,君命如山不能违抗,更何况这关系到我们慕容家几百年的江山社稷,所以,如果找到清清一定要留住她,好好照顾她,儿子很多地方已经对不住她了,希望以后还有机会弥补。”
太妃略显不舍道,“这么快就要出征,你放心去,这里交给为娘的!”
慕容锦匆匆回了趟军营,将最后要准备的事情都安排了一番,他便独自一个人骑着马去了曾经她跟清清一起去过的山顶。
他多么希望,山顶上那清丽的身影就在那里,他想紧紧拥住她告诉她,他是多么的爱她,跟孩子无关。
西征②
慕容锦独自站在山顶,这天是越来越冷,呼呼的打在脸上生疼。
他对着山谷大喊道,“清清,你在哪?快回来吧!……”他的声音回荡在耳畔。
找了一天依然没有清清的下落。
第二日,天空刚泛起鱼肚白,大风凛冽慕容锦身着黑色的戎装,站在三千将士前面,他紧绷着的脸带着一股不容侵犯的威风凛凛。
太阳渐渐升起,打在他的盔甲甲片上,发出一道道刺眼的光芒,仿若仙人。
摇旗呐喊,大碗喝了上路酒,慕容锦将那酒碗往地下狠狠一摔,示意此次一去一定要大胜而归。
号角吹起来,大军出发,卷起层层沙土模糊了眼前的视线。
慕容锦回望了一眼芙蓉城的城门,这里有他的牵挂,只是,此次,他是非去不可。
他在心里默默道,“清清,你一定要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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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清漫无目的的走了一夜,她这才发现原来自己在这个昌国是那样的孤单。
夜,那样冷,她的身体还带着那虚弱的疼痛,漫无目的夜让她有些彷徨。
是啊,她这才发觉离开昭王府,自己竟然没有可以去的地方。
也罢,走一步算一步,这大好河山清清还未曾好好去浏览,终好过每天在那偌大的院子里对着那些莺莺燕燕强的多。
这是清清第二次离开昭王府,上一次可以说是含着气愤,而这一次倒更有一种想离开那个环境好好试着换个活法的想法。
西征③
清晨的时候,她走的也累了,在城郊的一个小饭庄里随便吃了些早点,这里没有昭王府的锦衣玉食,倒是让人感到自在安逸。
她突然有点想念慕容锦了,这些日子,他的影子不知不觉已近潜移默化进了她的思维里,清清端起那粗瓷的茶盏喝了一口茶,这茶渣甚大,自然没有昭王府里的鲜香。
隐隐的听到远处有号角的声音,清清问店家道,“那是什么声音?”
店家回道,“今日昭王爷带兵西征,那正是出征的号角啊!昭王爷英勇善战这下次去一定打消那些嚣张贼子的气焰。”
店家是个中年男子,说到慕容锦的时候眼中也不禁流露出钦佩的神色来。
清清手中的茶盏猛的一抖,几滴茶叶落在她银白色的裙摆上,这么快她就出征了。
也许,此生都没有再相见的机会了吧?
她突然想到这里心骤然的痛了一下。
原来有些感情已经深埋于心中了,不是想忘却就可以忘却。
感情是拿起来容易,放下难啊!
她的心顿时乱的很,她那样希望再见他一眼。
可是见了又能如何呢?他可能为了他放下那一府的莺莺燕燕么?
那是她的期许,但是,她知道在这个年代,他的身份背景下,那是他所不能给她的。
罢了,让她任性一次吧,她嘴角挂起轻笑,三十岁的人了,还要再任性这一次。
既然不能完完全全的只有彼此,那么她情愿不要。
留宿①
雪花像羽毛一样纷纷落下来,远处的山间便是一座尼姑庵,清清想,今晚就在这寄宿一晚吧。
听饭庄的老板讲那里叫青云观,这名字清清听着有些耳熟,却一时想不起在哪里听过。
她迎着雪走向半山间,叩响了那青云观的门,一个道姑过来开门,有礼道,“施主前来可是上佛。”
清清点头道,“我想来拜访,顺便想在这里住一夜。”
那道姑双手合十道,“西厢还有一间禅房。”
清清有礼的谢过。
进了那大殿,清清虔诚的跪在那蒲团之上为她早夭的孩儿和慕容锦祈福。
本来,因为这个孩子自己与慕容锦连在了一起。
而今,她虽心有不舍,但是还是决定去自己看看外面的世界,她虽无大志,但也不想跟个小金丝雀一样整日闷在那昭王府中。
正在这个时候门外一阵喧嚣,清清远远听到一个女子的声音,大师求求您了,您要是让我走了我无处可去啊!
那声音怎么这么耳熟,听到应是那大师的声音道,“施主,佛门乃清修之地,您怀了身孕会影响我们清修的!”
清清因为刚失了自己的孩子,听到外面这番对话不禁同情起那女子,若不是无家可归又怎么会这天寒地冻的怀了身孕寄居在这尼姑庵里呢!
只听那女子满是恳求的声音又道,“大师,求求您了,王府我是回不去了,我的家乡在靠近西域的边境上,你让我们呣子该怎么办呀!”
听到王府两字清清顿时确定了,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柳妃。
留宿②
当时只记得她被打发到了尼姑庵里,却不想原来这青云观就是那尼姑庵啊!
她顿时冲出去,柳嫣还是一副文弱的样子,只是这些日子来她看起来消瘦了许多,可以看到那微微隆起的肚子。
清清心中一阵酸涩泛起,她也是慕容锦的女人,可如今却是到了这种田地。
她还记得柳嫣走的时候她曾跟慕容锦提起过,而慕容锦似乎根本就没有上心。
真是可怜,想来也是慕容锦又那么多女人少一个两个又有什么呢?
想到今日他已经出征了,本来她心底那蠢蠢欲动像去见他一面的想法顿时打消了。
清清一想自己是偷跑出王府的,被柳嫣看到也不好,于是转身想回到大殿里去。
却不巧正被柳嫣看到她,柳嫣刚想叫她,她慌忙朝柳嫣使了一个眼色。
那柳嫣甚是聪慧慌忙改了口道,“这位姐姐我看你面善,可否收留我们呣子。”
清清上前去对师太道,“天上雪这么大,这位姑娘又怀了身孕可否留她一夜明日再做打算。”
大师也不是那种铁石心肠的人,只是柳嫣怀了身孕确实会影响她们的清修,但是既然只是再留一夜,她也怜悯她被昭王府不管不顾于是答应了。
柳嫣随清清去了客房。
安静下,那禅房里青烟袅袅,一派安静祥和。
坐定清清问她道,“你既然怀了身孕为什么不禀告太妃让你回府去?”
留宿③
柳嫣风轻云淡似的一笑道,“奴婢不想回去,也不想让府里的人知道我有了身孕。”
清清微微蹙眉道,“你的孩子不是王爷的?”按理说这古代女人将名分看的那样重,怎么会有了孩子不想回去呢!
柳嫣有些慌乱的跪下道,“奴婢这辈子只有王爷一个男人,怎么会是别人的呢!”
清清疑惑道,“这尼姑庵也不收留你了,你却还坚持不回去,如今有了身孕太妃一定高兴的紧,你回去不也是最好的机会嘛。”
的确,这是一个十分好的机会。
柳嫣摇头道,“大户家的孩子难生养,娘娘可曾听说过。”
她说完了恐又觉得唐突了,但是,在这王府里她觉得昭王妃是个好人,至少那天所有人冷眼相对的时候,只有她替她求情,凄凄的离开也只有她相送。
深宅大院住久了没有那么容易相信别人,但是昭王妃,她却觉得是可以跟她多深言几句,只是藏在心底的东西对于她而言永远都是秘密。
清清嘴角划过一丝苦笑,不自觉的抚在已经扁平了的小腹上。
自己成型的孩儿就这样没了,她不信鬼神之说,只觉得应该是自己那些日子中毒所致,但是终是无缘,她心里难免遗憾。
柳嫣继续道,“所以,我不想回府,不想让自己未出世的孩子陷在危险之中,请娘娘成全!”说着便跪倒了地上。
清清赶忙扶起她道,“地下凉你快起来,以你的聪慧应该猜得到我不会送你回去。”刚才她不过是一个眼色,柳嫣便立即会意隐去了她的身份。
留宿④
柳嫣本来也有几分诧异这大雪天王妃怎么不好好在王府里呆着却跑到了山上来,而刚才她身上穿着披风整个人看起来很臃肿这些脱了披风,她才发觉她的小腹已经平了,按照常理推算她到了春天就要生了,肚子应该已经很大了。
清清注意到柳嫣盯着自己的肚子看,那疑惑俨然就在嘴边,但是她却没有问出来。
清清很轻的声音道,“孩子没了……”那声音那样冗长而又无力的尾音,回荡在这佛香袅袅的房间中。
柳嫣大惊,虽然她脸上的表情依旧还是淡淡的,她想,那些女人果然还是动手了,王爷也难保这个心爱的女人周全。
想到慕容锦,她的心紧了一下。
她赶忙安慰清清道,“王妃还年轻,以后一定许多机会可以生小王爷的。”
清清摇头道,“我想你也猜出来了我是一个人出来的,出来了我就不打算回去。”
柳嫣道,“那娘娘准备去哪?”
清清淡然一笑道,“在这里没有什么娘娘,你要是愿意的话就叫我清清吧……这是我的闺中叫的小名。”她顿了顿才加上这一句。
毕竟她不是尚沐雪这个秘密,还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柳嫣忙道,“娘娘折杀我了。”
清清依旧淡笑道,“出来了逍遥自在不是更好,何必管那些繁文缛节呢。对了,你要是不住在这准备去哪?”
柳嫣道,“我想回家乡一趟”。
刚才清清隐隐约约听她跟师太说,她的家乡在靠近西域的边界上。
留宿⑤
清清点头道,“你远离家乡这么久,是应该回去看看了!只是那里现在兵荒马乱的,前几日就听王爷说连失了好几个城池。”
柳嫣道,“正因为如此,我才十分想回去看看。”
清清想,这才是有牵挂的人,哪像自己无牵无挂的连个去处都没有。
清清道,“那你路上要小心啊!”
柳嫣道,“娘娘是要在这里住几天就回府吗?”
清清摇头道,“我说了,我不想回去了。”
柳嫣又问道,“那娘娘准备去哪?”
这倒是让清清最茫然的地方,虽然她想行遍古代,可现在连个目标都没有,摇头道,“就是想天大地大去流浪去!”
柳嫣微惊讶道,“娘娘千金之躯,怎能流落在外呢!”她真是柳嫣见过的最令人乍舌的王妃,世人见了那荣华富贵都稀罕的紧,她却要抛开那一切去流浪。还有那个男人,那真是世间最好的男人,她也舍得下。
清清淡笑摇头道,“你又忘了,这里没有王妃。”
她想了一想又道,“要不我哥跟您一起走吧,我也想好好这大好河山秀丽景色”。天下之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所以战争在所难免,担心留给统治者吧,她卓清清可不管。
柳嫣似有几分忧郁,随即点头道,“也好,一路西走气候也会温暖些,娘娘倒是可以看一些京城没有的景色。”
于是,这两个女人便定下了第二日启程。
送走了柳嫣,清清望着窗外纷纷扬扬的雪,他去西征了,而自己也准备向西走,也许这是冥冥之中的安排。
她太累了,但是脑袋却清醒的很,不一会雪停了,尼姑庵的院子里有一颗大松柏,此刻落满了雪,树下雪积了有三尺深,她突然想借着这月色到院子里去走走。
真的是眼花了?
月光如银盘一般洒在那雪地上,山里夜里甚静,风也停了便没有了丝毫的声响,清清仰头望着那漫天的星辰还有皎洁的月光。
记忆仿佛有回到了第一次慕容锦带他到山顶看那夜空的场景。
清清使劲耸了耸肩,既然决定离开了,为什么记忆里还总是他挥之不去的痕迹。
她走到那松柏树下,脚上的小羊羔短靴踩在绵软的雪上发出很轻的吱吱声。
她背靠着松树干站住,仰望这星空,突然一道黑影闪过,但好像电闪雷鸣之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那黑影经过的时候因为清清完全隐在松树的阴影里所以并未发现清清。
清清见他从柳嫣房间的方向出来,生怕她出什么闪失。
为求放心还是急匆匆的跑过去。
她叩响柳嫣房间的门,半响里面才传来慵懒的声音询问道,“谁啊!”
清清忙道,“柳嫣,我是清清。”
柳嫣着着那粉色的睡衣前来开门,发髻微微松懈像是在睡梦中被人惊醒。
引清清进屋,柳嫣温润的问道,“这么晚了姐姐来找妹妹何事啊!”
清清忙道,“我刚才看到一个黑衣人从你这方向过去,我怕你有事所以过来看看。”
柳嫣握着清清的手道,“多谢姐姐关心,妹妹很好,只是这山里多野猫恐是姐姐看花眼了吧。”
清清点头道,“嗯,没事就好。”
柳嫣便送清清出门,只是清清不经意发觉柳嫣的一只珍珠耳环挂在了头发里,似乎卸妆很匆忙她隐隐觉得哪里似乎不对,但并也没多想,此时房门已关,清清便回房睡觉了,只是也许是换了地方她觉得那晚睡得极不安稳。
西行
第二天早晨,似有那鸡鸣声起,清清起身,却发觉这禅房的床太硬,她已经睡得全身酸软。
坐起来便觉得一阵寒气袭体不禁打了一个冷战,她淡然一笑,这里是山上又不是昭王府有那烘的人暖洋洋的金丝紫铜炉。
不会再由鸳鸯服侍她起床,然后为她更衣准备好洗脸水再为她上妆打扮。
蓦然有些时候她是习惯了那种王妃的生活。
可如今她想摆脱那一切,便是要从新的自己来面对一切。
她自己换上了那已经冷冰冰的衣服,随意的梳起了一个如意发髻,头上只是Сhā了一支没有任何装饰的银发钗,一切随意的很仿若她在长乐村的那段时间。
她心中无尽惋惜,孩儿终是没有保住。
正在这时听到有敲门的声音,清清去开门见是已经收拾好了的柳嫣。
她淡淡冲清清一笑道,“姐姐睡得可好!”
清清摇头道,“刚来这不是太习惯,一直睡得不是太沉。”
柳嫣淡笑道,“姐姐玉体又怎能忍受这种寒凉之地。”
柳嫣云淡风轻的感觉总是让人很舒服。
清清却是摇头道,“既然决定离开昭王府,从今以后那些奢华的日子就与我无关了。”
清清突然想到一句话,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看来这种生活,她还是需要点时间适应的。
柳嫣微笑道,“我让小师傅给咱们去租了一辆马车,这回应该到了观门口了,姐姐可以启程了吗?”
清清点头,“有劳妹妹细心。”
柳嫣心思细腻,一切准备的妥妥当当,清清觉得有这么个拍档一路随行,倒也少了许多的麻烦。
上了马车,行到山下,随便买了些早点充饥,又打包带走一些路上吃。
马车离京城的方向越来越远,清清掀开窗帘的一角望着那远去的京城,她不知道这辈子她还会不会再回到这里,其实,这里本已没了什么值得她牵挂的了。
会是谁呢?
清清因前一晚睡得不好,浑身都酸酸软软的,于是那一天的行程她整个人都是昏昏沉沉的。
车子突然停下,清清疑惑的问柳嫣道,“我们这是要中途歇息了吗?”
柳嫣摇头道,“后面有辆马车好像一直在跟着我们,所以我让他们停下来看看。”
清清撩起车帘看向后面,确实有一辆青篷的马车跟在他们后面,她并未多想对柳嫣道,“也许是顺道的吧!”
柳嫣却是摇头道,“我怕姐姐身体吃不消,所以我们的行程较缓,但是后面的车若是赶路的怎么也会这么不急不慢呢!”
清清心里骤然一紧,柳嫣心细如尘,但若后面的马车里真的是歹人,她们两个弱女子可如何是好。
柳嫣温润的声音道,“姐姐莫担心,若是劫财,那些必竟是些身外之物,给他们便是。”
清清柳眉微调道,“那要是劫色呢?”
这乡间小路人烟稀少,人财两空也不是不可能的。
柳嫣眼珠微转,然后将唇覆到清清的耳边耳语一番。
清清点头道,“嗯,就这么办吧!”
柳嫣吩咐了车夫,将那马儿赶得飞快,不一会便拐进了一片密林之中,那密林中阳光细碎的的透过阴翳的树叶打下来,点点斑驳。
见那车还没过来下来,柳嫣与清清匆匆下了车,躲在那参天的松柏之后。
车夫继续赶着车前进,柳嫣与清清屏住呼吸躲在树后,果见那后面一直跟着他们的马车一路寻迹跟了过去。
清清不禁心中产生了疑问,这车上的人会是谁呢?
按说自己来到这古代无亲无故的除了昭王府还会是谁呢?
可若是王府的人,自然不会这么一路上秘密跟着她们。
淡然的女人①
只是那马车已经随着她们的马车远去,似有潺潺的溪水声咕咚作响,清清不禁轻轻舒了一口气,管他是谁呢?反正已经甩开了。
柳嫣吩咐了车夫,等甩开后面的马车之后再回到这里来借她们。
这树林中的参天老树层层包裹倒不觉的冷。
清清便朝那溪水边走去,溪水几分湍急打在河底的鹅卵石上溅起银白色的水花。
柳嫣含了一丝温润的淡笑道,“姐姐,饿不饿?恐那车夫甩开那些不明人还要有些时候,不如妹妹采些蘑菇,做些野味汤让姐姐喝了垫垫。”
虽然,已经离开了王府,但是柳嫣对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彬彬有礼,这不禁让清清感到感动,柳嫣的性子一直都是那样清清淡淡的,却不似王府里的那些女人,自己不受慕容锦待见的时候便拭目以待的等着看笑话,而自己一旦稍微得到些慕容锦的宠爱,她们便又会像蜜蜂围着花蜜一般簇拥而上。
而刚才甩开那些不明人的机制,这样一个清淡而又内心淡定的女子,清清不禁想,慕容锦的女人还真的是卧虎藏龙不可小觑。
但是,那个王府她恐怕是再也不会回去了。
而这样一个恬淡,内心又有主见的女子,清清却是愿意与她结伴的。
清清微笑道,“我们一起吧!你也怀了孩子,这长路漫漫,我们就做一对真的姐妹相互扶持如何?”
柳嫣笑道,“那好啊!”答应的爽快,不似在王府和在尼姑庵初见时那般谨小慎微。
阳光细碎的打在她白皙的脸庞上,两个人仿佛也似这欢快的潺潺流水没有了尊卑,不过是一对共同行路的姐妹。
淡然的女人②
清清讨厌在王府里一群女人抢一个男人的尔虞我诈,如今倒是格外怀念起自己在现代的时候那些姐妹,失恋的时候,心情不好的时候,即使做一些傻事的时候不是那个男人陪在身旁而是那些称得上是闺中密友的姐妹们。
清清起身去与柳嫣捡蘑菇,看她娴熟的将摘来的蘑菇放到一旁。
清清这才发现原来在树底下有很多,她刚要下手去摘,柳嫣却是制止道,“姐姐,别碰那蘑菇是有毒的。”
清清的手猛然一缩,想到上次在宴会上中毒的事她还是心有余悸的。
柳嫣对她道,“姐姐坐下歇息会,我来就好,很快的。”
清清有些歉意的道,“真是的。我连蘑菇有没有毒都分布清楚,也帮不上你。”
他坐在溪水边的圆滑的大石头上。
她随手抓起一把小石子打向水中,激起一片涟漪。
柳嫣取了几片大的叶子,在她那灵巧的手的编制下很快便成了一个草帽形状,柳嫣将这草帽倒扣过来外面抹上一层厚厚的泥,用大石子夹好,然后将蘑菇放到水里洗净掰碎了,放进那简易的锅里。
加了些许水,用两块石子对击没多久就点燃了火。
那些捡来的干树枝吱嘎吱嘎的照着一阵青烟缓缓升起。
清清看着柳嫣娴熟的手法,倒不像是一般的深闺中的女子所能有的能力。
柳嫣依旧风轻云淡的轻轻抹了一下额头上的汗珠,见清清望着她,倒是她自己先解开谜底道,“我从小泼辣惯了,让姐姐见笑了。”
她的话,显然她不是什么大家闺秀,可是她身上的那种气质,那种淡定却好像她又有着非同一般的出身。
不一会蘑菇的香气缓缓的吸进鼻翼。
柳嫣微笑道,“可以吃了。”
手中已经灵巧的又用树叶编织了两只精致的碗。
盛了一碗给清清,清清喝了一口那清香爽滑的蘑菇汤笑道,“这味道真好。”
正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阵极轻微的声音。
倒是柳嫣耳朵尖,赶忙拉起清清便躲到了树后,当然她还不忘一脚将刚才那简易的锅踢到了河里。
走出树林①
那一刻,清清只觉得心都快提到了嗓子眼里,却见一身月白色的身影闪过,不是别人,那人正是方少麒!
他怎么会到这里来呢?
只听方少麒唤道,“清清……清清,你在不在啊?听到了就应我声。”
柳嫣也是柳眉微挑小声道,“姐姐,是驸马爷啊!我们要不要出去?”她在征求清清的意见。
因为之前清清跟她提起过,清清是她在闺中的小名,所以并未引起柳嫣的怀疑。
清清摇摇头道,“不要。”见到方少麒的时候,她的心还是不自觉的有几分激动。
可是,她既然决定要放下过去,更何况方少麒从来就没有属于过她,她不想让那个已经破碎的梦继续下去了。
方少麒的身影渐渐走远,清清的身子陡然一软。
还好柳嫣扶住了她,温言细语道,“姐姐,他走远了。”
清清嘴角划起一丝淡笑,“可惜了你那一锅汤。”
柳嫣却是含羞了几丝笑意道,“粗野的做法,还多谢姐姐不弃。”
清清往她道,“瞧你,又客气了起来。”
柳嫣并没有问清清和方少麒之间的过往,这点也让清清更喜欢她,她不是个八卦的人,整个人看起来清清淡淡的。
恬静如水,那种感觉很好。
他们又在这里坐了好久,也没见那车夫再回来,柳嫣道,“看来是卷了我们的行李走了。”
清清安慰她道,“人心隔肚皮,本来就是世事难料。不过我银两都贴身带着,损失的也就是那么几件衣服和干粮。”
清清望着阴翳树林里隐约透下的阳光问柳嫣道,“可我们现在要怎么走出去呢?”
柳嫣道,“这片林子不算很大,我们天黑之前应该能走出去,再走一个时辰就会到天乐镇,那里有客栈可以投宿。”
她对地形和时间掌握的了如指掌。
清清不禁感叹而又疑惑道,“你对这里这么熟悉?”
走出树林②
柳嫣微笑道,“我来京城的时候便是走的这条路,妹妹从小粗野惯了所以对地形比较感兴趣。如今还依稀有些记忆罢了。”
她说话的口气永远都是风轻云淡又有几丝谦逊,所以,实际上很难把握到她真正的底细。
虽然清清已经感觉到了这一点,但是跟她在一起的感觉很舒服。
清清想,谁有没点秘密呢?
清清笑道,“有了妹妹这张活地图,我可是可以安枕无忧了。”
柳嫣亦是淡淡的笑道,“那可要感谢姐姐的信任了。”话语里带着几丝顽皮。
两个人便携手在这丛林里走着。
不时有大灰色的兔子跑过,偶尔还可以见到梅花鹿。
看到那梅花鹿见到人便胆怯的撒腿就跑,柳嫣道,“王爷每年狩猎的时候打的鹿都是最多的。”她说的那样不经意,可是一向风轻云淡的她,在谈到慕容锦的时候眼中闪烁着的是一种奇异的光芒。
清清突然觉得,自己了解慕容锦实在太少太少。
不知道他最喜欢吃什么,穿什么,喜欢干什么。
当然,唯一知道的便是他也喜欢去山顶看星星。
清清想,跟一个自己爱的人有一个孩子应该是很幸福事情吧,虽然她爱她跟慕容锦那个没有出世就没了的孩子,但是她相信柳嫣的那种感觉是激动,而她不过是想多一个与自己骨血相连的亲人。
清清仰头望了望那星星点点微露的天空,孩子,你应该投个更好的人家。
柳嫣见清清突然不语,忙道,“都是我一时口快,不该提王爷的。”她言语里几分歉意。
清清慌忙回过神来道,“呵,我都不知道王爷这么能打猎。”错开了刚才沉默的尴尬。
柳嫣道,“虽然外面都传王爷自从先帝驾崩就变得整日留恋于花街柳巷,酒馆茶室。但是我知道,那不是真实的他。”
清清并不知道外人眼中的慕容锦,但是依她的观察,他不过是为了韬光隐晦,沉得住气的人往往才更容易成功。
又见黑影①
那个树林真如柳嫣说的并不大,约莫着走了两柱香的时间便走了出去,望着那在翠山环抱中的小路,柳嫣道,“咱们顺着这里一直走,便能到那天乐镇。”
柳嫣望了望太阳道,“咱快些走,应该能在天黑的时候赶到的。”
清清点点头,这荒郊野外的到了晚上恐怕不安全,还是快些离开的好。
她们一路上急匆匆的赶路,终于在天擦黑的时候赶到了天乐镇。
天乐镇属于一个小型镇,夜幕降临的时候,街上已经见不到什么人。
但是一些店铺里面还透着光亮。
她们找了一家看起来比较大的客栈,要了两间上房。
回到房中,清清已经觉得整个人都快散架了。
本来刚刚小产身子就虚,刚才又这么匆匆的赶了这么些路,此刻她已经觉得腿都抬不起来了。
门被扣响,外面传来柳嫣的声音,清清起身去开门。
柳嫣拿了几套普通的女子衣饰递给清清道,“妹妹刚才去让小二帮忙买了几套衣服,这里小镇只能买这些粗衣,姐姐先将就着换洗几天吧。”
清清几分感谢的笑道,“还是妹妹想的周全,如今只要有的穿就好。”
柳嫣的房间与清清的紧挨着,如此倒好,倒是可以相互照应。
送走柳嫣,清清只是洗了把脸便囫囵个的倒在床上睡去,她太累了。
沉睡中,清清觉得冷,一个冷战猛的起身,这才发觉睡前忘将那窗关严了,此时已经被那夜风呼呼地吹开。
清清穿了鞋下床关窗,却并没有点灯。
她关窗的时候顺便往外张望了一眼,窗外正是这家客栈的后院。
好似有极轻微的响声,清清看到一道黑影好似从天而降然后一闪穿过牛棚就不见了。
清清望见旁边柳嫣的房间好像有很淡的灯光,想她也走了一天的路,居然还不睡?
清清心中生疑,但无奈浑身却累的紧,也许真的是自己多疑了,她便复又爬上床呼呼睡去。
又见黑影②
清清望见旁边柳嫣的房间好像有很淡的灯光,想她也走了一天的路,居然还不睡?
清清心中生疑,但无奈浑身却累的紧,也许真的是自己多疑了,她便复又爬上床呼呼睡去。
第二天,清清睡到日上三杆才起来,所有疲累都消失了。
清清伸了个懒腰,对镜相照,人有精神了许多。
清清对昨晚上那黑影还是心存顾忌,收拾好了便来到柳嫣的房间,发现门是虚掩的,清清轻轻推门进去。
见柳嫣正坐在床上很认真的在缝着小孩衣服,那神情那样的专注。
她的周身正好沐浴在窗外斜打进来的阳光之中。
清清笑道,“妹妹!”
柳嫣抬眸微笑,那笑容如三月垂柳一般轻盈,“姐姐醒了,昨日一天辛苦姐姐这回感觉好些了吗?”
清清微笑道,“睡了好久。这下总算翻过乏来了。”
望着柳嫣手中并为停下的针线活,清清道,“这么早就开始准备了啊!”
柳嫣宛然一笑道,“这小孩子皮肤细腻,自己做的衣服将那针脚都藏起来心里才放心,这不如今抽空就做,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的。”
清清望着她手中那已经做了一半的精致的小衣服,心中突感怅然,若是她腹中的宝宝在该多好。
柳嫣抬眸望她道,“姐姐,饿不饿,我们去吃些东西,然后去马车行买辆马车继续上路吧。”
清清点头道,“好!”
两个人下楼,找了一家饭庄要了两笼包子,几个素菜便吃起来。
因为已经临近中午,这小饭庄的人渐渐多了起来。
有一个光头下身穿灰色袍子的人和一个瘦瘦高高脸色发黄穿绛色衣服的人一起来到饭庄,他们要了两盘牛肉,喝一壶酒。
他们看起来面容不善,手里还拿着很奇怪造型的带环的兵器。
清清想,难道是打架的时候为了增加响声而造的吗?
柳嫣发现清清在注视他们,于是小声提醒道,“姐姐,别老盯着他们看免得惹来麻烦。”
他们是什么人?①
清清赶忙收回眼神,低头吃起眼前的小菜。
只听那个光头对那个瘦子说道,“教主这次让我们出来寻个女人,你说昌国这么大,女人这么多上哪找啊?”
那瘦子道,“她是个王妃,衣饰一定华贵,我们从这类人里面找不就行了,要在王府的人找到她之前,找到这个女人。”
王妃?虽然对面的人说话声音极力的压低,可是这几个字还是清清楚楚的飘进了清清的耳畔里。
这些人,要找的人不会是她吧?
柳嫣轻轻拽了一下清清的衣摆,使了一个眼色给清清。
两个人依旧平常吃着东西。
只听那个光头又道,“你说万一这女人乔装打扮了怎么办?”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类似手绢的东西,打开看来是一副画。
上面侧面的小字还写着昭王妃几个字。
只是画上的那女人好像只有眼睛有点像自己,其它的画的一点都不像,清清放下心来。
可是显然这些人是要找自己的,自己来这古代时日不多,与江湖人又素无什么瓜葛。
这些人为什么要寻自己?
光头叫来小二道,“你可见过这个女人。”
小二盯了半响道,“这位爷,小的没见过这位夫人。”
光头摆摆手道,“走吧,走吧!”
那瘦子横了一眼光头,“教主不是说了要秘密寻找,你这样逢人必问若是被教主知道了,还想不想要解药了。”
那光头道,“教主就给我们十天的时间,这么个女人还不是大海捞针啊!到时候找不到不是也要死嘛!”
那瘦子叹气道,“咱们身上这毒每一年就要发作一次,真是折磨人啊!”
清清微微挑眉,又是中毒,怎么这古代人这么善于玩毒啊!
他们是什么人?②
吃到差不多了,柳嫣柔声对店小二道,“伙计结账。”
结了帐她们便出了那饭庄,清清拉着柳嫣走了好远才停下道,“我看他们那个锦帕上写着昭王妃几个字,看来是找我的。”
柳嫣微微蹙眉道,“看他们的打扮像是杜恶教的人。”
说出"杜恶教"三个字的时候清清只觉得好熟悉但是一时想不起在哪里听过。
于是问柳嫣道,“他们为什么要找我?”
柳嫣道,“上次刺杀皇上正是杜恶教所谓。他们本是要得逞了,却被王爷拦住,恐是心生怨怼,姐姐出走的消息又走漏,所以他们到处寻姐姐,想要挟或者是报复王爷。”柳嫣语速几分急促的分析道。
清清了然,“原来是他们啊!难怪刚才那人说什么中毒呢!”
柳嫣道,“杜恶教总部在西域,善于用毒,他们的教主林天新传说已经近百岁却是鹤发童颜精神抖擞,数十年来已经没有江湖人士再见过他,听闻现在教中事务是由他儿子林楚天在打理,但是凡是加入杜恶教的人都会服一种‘忠心散’的药丸,那药丸每一年发作一次,若是得不到那暂缓一年的解药,人便会感觉像是万只蚂蚁在身上爬痛痒钻心,直到精疲力竭而死……这也是教主统治他们手下的一种手段。”
清清听她说的顿觉脊背发凉,如此阴毒的手段,自己要是被抓去那岂不是会很惨。
清清道,“我们还是尽快离开此地吧。”
柳嫣点头道,“一会我们去买两套男装,乔装一下比较安全。”
清清点头,柳嫣行事机敏果断,清清心里对她的不解又深了一层,这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女子?
清清被抓①
但是不管她是一个怎样的女子,一直以来对自己也并无恶意,清清便将那颗戒备心理放松了。
如今当务之急是赶紧离开这里,不要被那变态的教主给抓住。
王府里暗潮汹涌,看来这江湖也是个是非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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