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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最风流醉唐诗2 > 第9章 岁月卷风流(2)

第9章 岁月卷风流(2)

乱世的相逢更增加了历史的沉重,“十年”对应下文中的“沧海事”,弹指间世事已千般改变。难能可贵之处在于诗人强烈的画面构图感,“问姓惊初见,称名忆旧容”,好似看见一双兄弟从对面相逢不相识到好似曾相识到最后恍然相见的记录过程,由“惊”到“忆”这一缓慢的过程相信会有万般镜头一起涌入眼帘。而这组镜头的导演正是一向无情的时光,正所谓“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也正是无情的岁月,将“沧桑事”填满了人生的一个又一个的十年。

“门前迟行迹,一一生绿苔。”走过童年的巷口,依旧是早年的槐花香。树有年轮,人有生命线,当掌心生出纠缠错落的纹路,谁还记得每一条是为谁而生。再见时,微笑着说声,“你好吗?”离别时,挥手道声珍重,不相见此生便是陌生人。不是你我太无情,实在是相遇太早,敌不过流水,赛不过时间。

冷月空城伤秦淮:刘禹锡

有关秦淮的记忆,是一些诗句的散乱碎片。仿佛是昨夜刚刚读罢的一部书简,然后再次捧起温读却仍然恍若隔世。“江南有我许多的表妹,而我只能采其中的一朵”,诗人的话,真叫人怦然心动。

山围故国周遭在,潮打空城寂寞回。

淮水东边旧时月,夜深还过女墙来。

刘禹锡《石头城》

这是唐诗里秦淮河,是刘禹锡笔下的淮水。唐诗里的秦淮河繁华并且寂寞,岁月如歌,悠悠秦淮,伤感是岸。远山还是那群远山,时光和潮水一起冲刷着古老的城池。

是年,唐朝已开始走向没落,朝堂上党羽之争越发严重,宦官当权已成风气,藩镇割据势力回温,种种迹象让太多有着忧国忧民之心的文人叹足了气、­操­碎了心。刘禹锡也位列其中,这位桀骜不驯被人戏称为“倔驴”的诗人此时也一筹莫展。

他在墙垛下低着头反反复复踱着步,周围寂寞无人,只能听见淮水拍打城墙的声音,皎洁的月光旁若无人地照耀着每一块石砖,无私地点亮着城墙里头。刘禹锡不禁心中郁结:这潮水这月光也曾光顾过六朝的大门,看过它们的繁盛和落没,如今又要看我大唐的笑话了!想到这里,诗人心头一痛,摇摇头离去。

脉脉秦淮,铮铮金陵,鉴证了六朝更迭;车水马龙,纸醉金迷,鉴证了千古帝王的笑容和眼泪,也鉴证了大唐历尽风雨的起伏命运。而这诗,和淮水明月一样,都是历史的冷眼,静静地看着。

余秋雨先生读罢此诗说:“人称此诗得力于怀古,我说天下怀古诗文多矣,刘禹锡独擅其胜,在于营造了一个空静之境。惟此空静之境,才使怀古的情怀上天入地,没有边界。”

无论古人还是今人,不可否认的是,多数中国人都是喜欢回忆的,骨子里的念旧可以生发出一种情感:越是即将失去的,越发珍惜。

盛世的山山水水,却常常入不了诗人的眼,往往在易代换主之时,才有那么多的诗人从祖国的河山中看到自己的依恋。王尔德说得多好:如果不是担心会失去,大概我们还会放弃更多的东西。

放弃了也好,伤怀也罢,淮水还是那个淮水,一如既往地向远方奔去,把故事和历史都远地抛在了脑后,徒留下诗人在岸边惘然。

烟笼寒水月笼沙,夜泊秦淮近酒家。

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

杜牧《泊秦淮》

这是杜牧笔下的秦淮河,盛唐过后,只有在秦淮河,诗人才把兴国兴邦的担子放到了女子薄弱的肩膀之上。杜牧这天夜里乘船停靠在淮水畔,此时的大唐已每况愈下,虽距灭亡还有几十年,但敏感的诗人已经嗅到了亡国的伤感。正在惆怅的杜牧此时却听见两岸的酒家里传来歌女的歌声,唱的正是陈后主的《玉树后庭花》。

南朝最后一个皇帝陈叔宝沉湎声­色­,昏庸亡国,《玉树后庭花》是典型的宫体诗,他在后庭摆宴时,一定要叫上一些舞文弄墨的臣子,与贵妃及宫女调情。然后让文人作诗与曲,让宫人们一遍遍演唱。南朝最终被隋朝灭掉,因此,《玉树后庭花》理所当然地被称为“亡国之音”。

联想到唐朝的岌岌可危,烦乱的杜牧只得将罪责落在了不懂政治和历史的歌女身上。但可怜的歌女和可悲的诗人又有谁能懂他们的心情呢?只有身边沉默的淮水,载着历史的幽怨,趁着月夜东流,汩汩地好似一首呜咽的歌。

秦淮河每天都在这里,流淌着,守护着岸边的子民,无论是前代还是此朝,太多伤感的故事被记下,却没有留下名字。只有那些诗句中记录的发生在秦淮河上的事,让后人读起才唏嘘不已。

这一天,卖花的姑娘照例从画舫经过,用她一贯的温软细语喊到:卖花,卖花。新摘的花儿在阳光下格外娇艳,露珠点点在花瓣上闪烁,晨光下仿佛是珍珠般的泪。

“咯吱——”一声悠然的响声,画舫的窗子被推开,小姐的头探了出来。

“都有什么花?”

“除了水里的荷花呀,全都有!”卖花姑娘指着河里的荷花独自咯咯地笑起来。桥下的流水潺潺,民家的乌篷船在桥下静静泊着。卖花姑娘心情大好,立在桥边等生意,不由得哼起歌来:约郎约到时日出时,等郎等到时月偏西……

楼上的小姐在这时走下画舫,小姐是来卖花的,可听了这样的歌唱,竟是久久无语。

有时候,别人的一句话足可以让往事前尘回到眼前。

后来,庵堂就是秦淮河上的这个小姐的家了。往事如烟,一颗菩提的种子落到凡尘,结束了人间一段好姻缘,增加了一个虔诚的信徒。这是宿命,是秦淮河里的又一种伤感。

这是冯梦龙笔下的秦淮河,殊不知隔了两个朝代之前,这河上的明月也曾照过伤怀的刘禹锡,诗人也曾在同一片城垛下踱着步子,抬头望着明月,吟着有关秦淮河的一首诗,做着有关古今的一场梦。

“楼台一望凄迷。算到底、空争是非。”人世间的是是非非纷纷扰扰,参不透的永远是当事人。古今多少功过兴衰、情深缘浅,透过眼前的迷雾仍难看清。诗人或作家们在秦淮河中寻找灵感,直至世代更迭、人情散尽,古代的早已过去,当下的仍未过期。或者像刘禹锡一样对着冷月空城独自伤怀,或者像杜牧将所有的怨恨找一个不相­干­的发泄对象,又或者像冯梦龙笔下的小姐将宿命寄托在佛陀身上。所有的意义都不过是因了念旧,旧时王谢堂前的燕子不经意间又飞入了谁的窗子,惹了一地的留恋和惋惜。

孤篇寂寞压全唐:张若虚

从张若虚这里开始,诗步入了初唐,开始了一个不平凡的历程。

张若虚自己,却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神秘人物。关于他的生平,除了两首诗之外,几乎再没有留下半点痕迹,后人也只能从这曲神秘的“以孤篇压倒全唐”的《春江花月夜里》里去暗自揣测他的经历和一生。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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