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青一边整理凌乱的衣服，一边摇头。

“只要没让他占上便宜就好！”黑凤女说着，想起啥似的给秀青说，“德贵很想把你弄到手，但打心底里还是很怯你。”

“他不是也很怕你吗？”

“我跟你不一样，虽说都是怕，但原因不同。这一点我能明显感觉得到。”

“我就是死，也不能让他得逞。”秀青像是在喉咙里说，从语气里却能感觉出她的强硬。

“这正是德贵老在想你，又得不来；得不来，更想你的原因。”黑凤女叹一口气说，“唉！我跟你不同：他是一点也不想我了！我看女人还是不能太贱。像你，越是令男人得不到，男人反而越想得到。”

“其实，不是我们女人太贱，是男人太贱。”

“秀青咱不说这。恶心！反正你甭怕，不管哪个坏男人，谁要是欺负你，有我呢。”黑凤女一边拍打着秀青身上的尘土和麦秸屑，一边安慰道：“作为右派被批斗，那是形势所迫，可德贵他要借此占你女右派的便宜，我就不答应。”

黑凤女再寻刚才让她打得趴在地上的德贵时，不知啥时早已悄悄溜了。

黑凤女把秀青扶起来，说：“你，这下回吧。”

“我不回，我回去了英子娘和孩子咋办呢？”

“英子娘和孩子早回去了。天命一个男人家，你就不要­操­心了。”

秀青深地看了看这个黑胖而高大的女人，第一次自内心地说：“队长，今天，多亏了你，要不然……”

“好啦，啥队长不队长，你这一叫，还把我叫怪了。咱都是女人，就凭这，我都该帮你。你走吧，这里有我呢。”

秀青走出好一截路，黑凤女又追上她说：“对你我还是不放心，­干­脆我送你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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