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秀青压抑着悲愤说：“都不是，总有一天金叔会昭雪的。***德贵会得到报应的。这一切，只是没到时候。”

“好了，你们都止住哭，暂时不要想那么远，赶天亮前得先把老倔头安葬了才是。”由二果断地说。

“叔，那你说咋办？”天命问由二。

“我看咱不如先把老倔头放在他当年革命时躲藏的那孔破窑洞里，借机会咱再重新安葬，你们看这样行不行？”

他俩想了想，彼此点点头说：“这样也好，德贵想把金叔扔在那口枯井里，咱们偏要把他安葬在他革命时曾经住过的屋子里！”

天命背着老倔头走在前边，由二在后边扶着。秀青给虎子简单地包扎了一下，它竟能挣扎着一拐一瘸，尾随在后面慢慢地走了。

窑洞在离井口不算远的半坡上。路很窄，夜间很不好走。

天命艰难地将老倔头背到窑洞后，秀青拿出事先准备的衣物简单铺了，然后，三人将老倔头安放在了那张土炕上。临走，天命脱下那大衣盖在了老倔头身上。

离开窑洞时，天命问：“虎子咋办？”秀青说：“牵着回吧，它恐怕一天没吃东西了，况且，腿还是那样子。”

天命牵虎子时，它死活不跟着走，身子老往洞里拽。由二这才醒悟说：“狗通人­性­，它离不开主人，死也不会跟咱们走的。”

天命不再拉它，俯身对虎子说：“你是忠臣，你不愿走，咱们就不难为你了。那你就辛苦点，在这儿守灵吧。明天一早我们就给你送吃的来。”

虎子“旺旺”了两声，眼泪又下来了。这时，天命才现虎子嘴里噙着自己刚从井里Сhā在自己腰上，上来后忙忘了的那个东西。它竟是老倔头常噙在嘴里的烟袋锅。天命推测老倔头挨整时，烟袋锅就已丢失，是忠实的虎子捡到了。可怜的虎子在跳下井救老倔头时，就一直将烟袋锅噙在嘴里。天命是无意将烟袋锅从井里揣上来的。他丢失后是虎子有意捡起，并始终噙在了它嘴里的。

秀青感叹地说：“狗都比人通。”说罢，眼里禁不住就涌出泪来。

“狗日的德贵连狗都不如。”天命咬着牙骂道。

“德贵喔货，有狗的一点人­性­就好了。他娘咋就生下这号狼种。”骂完了，由二提醒大家，“咱们也该回了，省得德贵再找咱们的茬。”

“我巴不得呢。”天命一拳打在了一棵枯柿树上，吓得隐藏在暗处的一只野兔“噌”地窜出来，迅速逃遁了。

三人摸黑走在回村的路上，像­干­了一件大事，心里一下子释然了。于是，心振奋地大踏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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