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天，柳子打电话给我，问我最近都忙什么，回常州玩不。

想想也没什么事，于是我就回去了。

我小叔接了我，然后请我们吃了顿饭，开车送我们到新飞跃楼下就走了。

刚上楼就接到风的电话，问我在哪玩呢。

我说挺无聊的，回常州了。

那我带个朋友过来玩哦，他说。

哦，好的，老地方。我也没想就答应了。

玩到半夜，我和柳子已经喝完两瓶解百纳了。

风打电话过来说已经到楼下了。

我说你就讲找柳子的就行，别管那卖票的。

一会儿，风带了个mm上来了。

我一看，居然是薇薇。

于是笑着说，你小子动作倒是挺快哈。迟到了先­干­了三杯再说。

又开了瓶红酒，风端起杯子连­干­了三个。

爽快。

这时候，灯光迷离，薇薇有些害羞的样子。

凌晨，柳子搭了个模特先走了。

我带风和薇薇去兰与白随便吃了点东西。

吃完了我问他们，今晚打算怎么住？

开两个房间吧？风说。

我看他意思是要和薇薇睡一起了。

于是我问薇薇说，这样的话我先给你们开一个，我还要去飘吧玩会儿。

我心想要是薇薇不想和他开房的话肯定不会同意，就看她怎么想了。

嗯，好的，玩得开心。她说。

看来她是这个意思了。于是我打电话给个在如家工作的朋友，给他们开了个商务双人标间。

两张床的，我心想算是给薇薇留最后一点退路吧。

然后我一个人去飘吧玩到4点，随便搭了个mm到如家开了个房间在风他们边上。

箭在弦上的时候，mm接了个电话。

我一听口音，居然是我老家的，心想算了吧，兔子不吃窝边草。

于是我对mm说，今天大家都累了，酒也多了，一人一张床好好睡吧。

mm很纯洁滴看着我，似乎我这话很多余似的。

我很快睡着了，第二天醒得很晚。

醒来的时候，mm已经走了。

我看见我的皮夹子在桌上，拿起来一看，里面百元面值的几张都没了。

还好皮夹子没拿走，还给我留了点零的，吃顿午饭买个票回苏州还是够的。

于是打电话去风他们房间，薇薇接的电话，说他们已经起来了。

我起来去他们房间。

只有一张床是乱的，另外一张没动过。

我笑着说，昨晚怎么这么安静，莫非这墙隔音太好？

他们都笑了。

风说别扯了，吃饭去吧。

想想也是，没什么好扯的，于是就去吃饭。

完了买票回苏州。

他俩一路亲亲热热，我一个人看窗外。

火车在平原上疾驰而过，窗外的田野快速地后退着。

一如我们的青春。

到了苏州，已经是将近中秋。

风忙着应付薇薇和叶子还有其它，焦头烂额。

我也忙着我的，焦头烂额。

加上叶子和薇薇在风的生活圈里面只认识我一个，我就很无辜地经常被夹在他们中间。

风关照我不要透露他的行踪，叶子老是问我他在哪。

他们常常吵架，我郁闷无比。

或许这就是生活的无奈。

就像兰曾经对我说，其实挺喜欢我的。

喜欢有什么用？还只能这样而已。

她和她的男人走到今天不容易，她说。

所以我能够理解她不愿意破坏坎坷中亲手建立起来的幸福。

懂得珍惜的女人是聪明的女人。

2004年中秋，大家都不懂得珍惜。

2004年中秋前的周末，正午十二点，我正在睡觉。被我妈的电话吵醒了。

我妈告诉我，昨晚小叔死了。据说因为吸毒过量，开车的时候在北环和一辆重卡正碰了，当场死亡。

按照我们那里的习俗，三天后，也就是周二出殡。

最后听见我妈在电话里喂喂的声音，我没有说话，挂断，关机。

感觉像在做梦，于是我决定继续睡，估计等睡醒了，这恶梦也就醒了。

可是睡来睡去，辗转反侧就是睡不着。

我点了只烟，猛抽了一口，然后被呛着了。

一看，原来点着的是烟嘴。

把它扔了，继续睡。

人家说特别伤心的时候人大脑里面一片空白，可是我的大脑里面就像在放电影。

各种画面，各种声音在交替。

上次回去，还是小叔接的我，说没了就没了。

没了。

我再醒来的时候还是白天，我开机一看，已经是周一中午了。

收到了很多短信呼的短信，有我妈妈，姐姐和其他人。

我感觉好像应该吃饭了，想起来迷迷糊糊的时候，风好像喊过我几次去吃饭。

桌上有个盒饭，我想应该是他带回来给我吃的。

起身拿过来，却又一点没胃口。

各种画面还在交替，小叔仰头­干­杯，专致开车，开怀地笑…………

你在­干­嘛呢，那是昨天晚上给你带的晚饭，要吃起床咱吃去，风忽然站在我床前问我。

没­干­什么。

喊你好几声你都没听见，你怎么了。

没怎么。累，想睡觉。

于是把盒饭放下，继续睡。

再醒过来的时候，还是白天，宿舍一个人都没有，我开机，发现是周二下午一点多了。

收到很多短信呼，还有很多中秋祝福短信，时间过得真快，我想。

起床，用冷水冲了一下头，感觉很多液体流过我的脸，微微地咸。

想起某次在某个包厢门口看见小叔在里面闭目养神。

想起小叔每次送过我们就走了。

想起小叔总说活着没劲。

想起小叔总打哈欠。

想起小叔……

世事无常。

我给我妈回了个电话，说学校有事，不能回去了。

风推门进来问我今天晚上有什么活动不。

我说没有，然后点了根烟出去了。

找了家陆长兴要了两碗鳝糊面，一口气吃完。

接到薇薇电话，问我风在哪。

我想这生活他妈怎么还是一点变化没有！

于是直接关机回宿舍了。

回到宿舍，风还是在。

风说，你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我说没事，我有病。

然后他就无语了。

闷了半天，他说，今晚带叶子回来，咱通宵喝酒。

我说，薇薇刚刚打过电话给我。

然后他又无语了。

又过了n久，他说，那你晚上去哪。

我想了想，说可能去盛世待会儿。

到了晚上，我一个人去了盛世。

要了瓶红酒一个人喝。

很郁闷，居然碰见了薇薇和几个女孩子。

薇薇坐过来和我打了个招呼，然后开口就是问，你知不知道风在哪？

我说去你妈的，不知道。

她很惊讶地看着我。

我说怎么了，小样是第一天认识我还是怎么地？

然后她就无语了，我想他妈人怎么都这j8德行，老无语。

沉默地待到十点多，接到风的电话，说回来的时候带点菜。

薇薇看了我一眼，我说，再说吧。

然后我就出来了。

走了十多米，发现薇薇在后面跟着。

我说你这是怎么了，我回宿舍你难道还跟着？

她说是的。

我说是不是因为他在？

她说是的。

我说那我就他妈不回去了。

走到东吴饭店门口，感觉很头晕，扶着路边墙大吐了一场。

心想可能这两天没怎么吃东西，晚上还没吃晚饭，又想可能老了，不中用了。

然后发现一张餐巾纸递了过来，我一看，还是薇薇。

你他妈怎么像鬼一样跟着，你今天怎么就不不不去火葬场呢？我朝她吼了两句。

她什么都没说，我看见她眼角的泪光。

然后我抬头看看月亮，发现月亮果然很圆，果然是中秋。

我扯过餐巾纸说，你这是何必呢？

她还没说话，风电话就来了。

你怎么还没回来，宿舍都要关门了。风说。

我想起上次叶子在我宿舍，我一夜没有睡，我说可能不回来了。

那你和谁在一起？

和薇薇。

然后我就关机了。我猜想他会打电话给薇薇。

不出我料，一会儿薇薇就接到他电话，然后什么都没说就把电话递给我了。

你爱怎么就怎么吧，风说。

呵呵，我笑着说，是吗？

然后我就把薇薇的电话关掉了。

薇薇在一边哭，说风什么都没有对她说，就让我接电话，也没有问她在哪？

我无语。

薇薇断断续续地哭，说为什么这样对她，她觉得她是无罪的等等。

我继续沉默。

两人在路边走走停停，走走停停。

从十全街走到莫邪路，从莫邪路走到­干­将路，从­干­将路走到人民路。

我感觉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我对她说，我实在走不动了，找个地方睡觉了，你爱跟着就跟着，不爱跟着就在路边慢慢哭。

我这么说的时候，心里很难过，不知道为什么。

这世界真让我觉得无聊。难怪小叔会觉得没劲，我想。

动如夏花止若秋叶 (7)

2003年中秋的时候，月亮很圆，我走在东吴桥上，接到了初恋女友的电话。

她说她在大连的海边，让我听听那海涛声音，是送给我的中秋礼物，中秋快乐。

我当时急着去朋友那里汇合，匆忙应付了几句，就挂断了。

现在回想起来，真是不懂得珍惜。

2004年中秋，月亮依然很圆，我依然不懂得珍惜，我们都是。

那个晚上，我走得实在走不动的时候，决定找个地方睡觉。

我打了个电话问xx宾馆的朋友，问还有房间么。

朋友说已经满了，如果我要去的话把标间预留房给我个。

我问薇薇，你是在路边慢慢哭还是跟我走。

薇薇没说话。

我拦了辆出租车，打开门进去，薇薇犹豫了一下，跟进来了。

车到xx宾馆，我掏出烟给朋友递了支。

一摸口袋，发现钱包没了。

真是无漏偏逢连夜雨。

薇薇也没带身份证，最后实在没办法，借朋友身份证登记。

然后更加郁闷的是，我身上就几十块钱零的了。

薇薇毫不犹豫地掏出几张一百的付了押金。

我说回去还你。

薇薇说不用。

我说那得了，下次咱开房我请。

说完这话觉得有点不对劲，他们都笑了。

拿了房卡，我们俩进了房间。

我问薇薇说，你要洗澡么。

薇薇摇头。

我觉得累得一笔，心想还是洗个澡吧。

于是我就去洗了澡。

洗完澡出来，我躺到床上，薇薇在另外一张床上。

明明特别累，可就是睡不着。

我也听见薇薇辗转反侧。

薇薇问我睡着没有。

我说，我睡着了。

然后她笑了。

于是两个人聊了一会儿。

觉得自己有点太清醒了，于是我想得去买点酒上来。

我跟薇薇说了，薇薇说她也想喝。

我下楼去楼下可的买了几罐青岛，又买了点其他零食。

结账的时候，我看见杜蕾丝的专卖柜，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买。

上了楼，两个人开始喝酒。

喝到一半，薇薇忽然问我，今晚是不是有女人在我们宿舍。

我怔了一下，说我不知道。

说这话的时候，我心里有点微微地疼。

不知道是因为叶子还是因为什么。

喝着喝着，薇薇开始大笑。

我觉得有些液体从我的眼眶掉下来。

可能是被烟熏了，我想。

那个晚上，我们聊着聊着就聊到一张床上去了。

再后来，我们边聊天边Zuo爱。

那好像是我唯一一次一边聊天一边Zuo爱，两人非常地不专心。

似乎为了Zuo爱而Zuo爱，俩人都没啥状态。

依稀记得，我进入她的时候，我想起小叔说的话，活着真没劲。

的确没劲。

那一夜，就做了一次，做完之后两人好像都不是很开心，没说话就睡了。

我觉得似乎她在报复什么，我也在报复什么。

真没啥意思。

第二天，阳光洒进房间的时候我才醒。

按照道理来说，我昨晚这样做应该有内疚才对。

可是我却一点这种感觉都没有，仿佛好像做了什么大好事似的。

想想也是，这样薇薇绝不会问风昨晚他­干­嘛去了。

我用这样的借口安慰了一下自己。

男人真的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到目前为止，我还看不出我有从这种欲望中解脱的迹象。

和兰的那晚，不过是乌鸦试图漂白。

但是乌鸦的本质，还是乌鸦。

此事让我郁闷不已。

那天我醒过来的时候，薇薇已经穿好衣服在看电视了。

我俩都没提昨晚的事情。

结账出门的时候，我对她说，应该去买盒毓婷吃，不然很难说。

薇薇表示同意。

我就近找了个药店，买了一盒，然后给了薇薇。

接着我们就打车回学校了。

回到宿舍的时候，叶子和风还没有起床。

我躺下继续睡觉。

起床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我感觉我的生活终于正常了。

我和风一起在陆长兴吃了碗面。

吃面的时候，风问我昨晚过得好吗。

我说，很好。

然后我一五一十地把事情都和风讲了。

风笑笑说，随她去。

看样子风是打算和叶子好好在一起，我想这的确是件好事情。

大家看上去都没有把昨晚的事情放在心上。

可是接下来的日子，我发现生活还是他妈没有任何改变。

风还是继续和她俩在一起，同时还有别人，我自己的私生活本来就已经够混乱够我烦的了。

她俩还来添乱，这日子真没法过了。

就这样郁闷了一阵子之后，矛盾终于最终激化爆发了。

记得有次叶子跟我说,其实我和她是一类人.

都是变态.疯狂地追求伤害与被伤害.

我认为事实不是这样.

至少我觉得我从来不想伤害任何人,也不想被任何人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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