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凌正为这细微的变化担忧的同时,顺天府尹已再度清了清嗓子、喝道:“岑氏你说有大夫可以替你作证,可是跪在堂下的二人?”
岑夫人连忙应道:“正是他们,随同民妇一同前来的几人当中,四个婆子在新婚之夜负责寸步不离的守在新房外,她们可以证明这新房除了九姨娘主仆二人外、没有其他人出入。”
“余下二位则是城中有名的大夫,事发之日民妇立刻就请了他们二位前来替我家老爷诊断,这二位大夫的医术堪称一流、绝不会胡乱下诊断。”
顺天府尹当下就转而询问跪在堂下的二位大夫:“堂下所跪二人速速报上名来!”
“小民姓陶名一山,是城西‘一笑堂’的大夫。”
“小民柳明远,是城南‘妙手回春阁’的大夫。”
待二人自报完家门,顺天府尹才厉声问道:“陶一山、柳明远本官且问你们,这岑老爷断气后岑夫人可否请了你们前去查验?”
陶一山先恭敬的答道:“回官老爷话,小的先赶到替岑老爷查看了死因,柳大夫随后才到。”
柳明远见陶一山提到自己忙接上了话:“陶大夫说的没错,小的比陶大夫晚到了一步。”
“那好,陶一山你先说说那岑老爷是因何而死,到底是突然猝死还是被蓄意谋害?”
“是,小的赶到岑老爷断气那屋里时,一进屋就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再一查看岑老爷的尸体发现其后脑勺上有未完全凝固的血迹……”
“小民接着就仔细检查了岑老爷身上的其他地方,发现岑老爷是因脑子流血过多、呼吸变得急促最终窒息而亡,死因是脑后的伤口而非无缘无故的猝死。”
顺天府尹听完陶一山的证词后依旧面无表情,但却有意无意的扫了宋子凌一眼,随即冲着柳明清问道:“那柳明清你觉得岑老爷是因何而死?这陶一民说的可都句句属实?”
“回官老爷,小民同陶大夫的看法一致,且小民进岑老爷断气那屋里时还眼尖的发现地上有未擦干的血迹,显然是害死岑老爷之人企图掩盖杀人的痕迹而将血迹擦去……”
这时岑夫人适时的扯开嗓子哭喊道:“就是她!就是她这个小贱人害死了我家老爷,她怕我发现所以才会将血迹擦去意图掩盖真相,事后还编出一堆谎言来替自己洗脱罪名!”
“请官老爷明察治她的死罪,让她依着我岑家的家规给我家老爷殉葬!”
顺天府尹皱着眉头挥手制止了岑夫人的哭闹,最后冲着那几位守门的婆子问道:“本官问你们,岑老爷断气那一夜是不是真的没有第四个人进出新房?”
顺天府尹说着重重的拍了拍惊堂木,喝道:“你们几个可得老老实实的回话,若是胆敢在公堂上说假话,那就休怪本官大刑伺候!”
那几个婆子当下就被吓得整个人瑟瑟发抖,支吾了半天才把话给回清楚了:“回、回官老爷,当日除了老爷、九姨娘以及她的贴身丫鬟杜鹃外,确实没有第四个人进出新房,小妇说得都句句属实啊!”
“对对,就是这样!民妇绝不敢欺瞒青天大老爷……”
“小人确定没有其他人进出,小人可以以性命担保!”
顺天府尹听完几位婆子的证言转头冷冷的看向宋子凌,沉声质问道:“九姨娘,刚刚本官差点被你那伶牙俐齿给糊弄过去了!如今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宋子凌此时已感觉到了顺天府尹的态度明显偏向了岑夫人,虽然她不知道为何刚刚还秉公执法的顺天府尹突然就转了性,但她还是硬着骨头冷冷回道:“证据确凿?!”
“何为证据?何为证言?!要我说这些都是他们几个串通一气编造出来的伪证!我不服!”
宋子凌说完这番话扬起头直视顺天府尹,一字一句的反问道:“大人眼下是认定他们几人说的都是真话,认定是民妇蓄意谋害了岑老爷了?”
“有如此多位证人的证言为证,本官即使对你的遭遇深感同情却也绝不能因此而偏袒你!九姨娘事到如今你还是把事情都一一招了吧!”
宋子凌闻言不以为然的冷笑了声:“且问大人一句,这我从未做过的事如何一一招来?!”
“大人您不是答应民妇会请仵作前去岑家开棺验尸吗?难道才短短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大人您就出尔反尔了?”
顺天府尹听了宋子凌的这番质问神情微微一滞,随即恼羞成怒的狡辩道:“眼下既有两位名医为证,本官又何需多此一举的派仵作前去开棺验尸呢?毕竟死者已去,我们若非逼不得已也不该亵du死者的遗体。”
“哼!唯有验尸才能证明民妇的清白,难道一句‘不该亵du死者的遗体’就可以夺取我的清白、判我前去殉葬吗?!”
宋子凌这话让顺天府尹有些无地自容,但他却一脸阴鸷的怒骂道:“放肆!哪一个敢说本官是因不想亵du死者的遗体而判你有罪的?”
“本官是根据两位大夫以及守门婆子的证词来定你罪的,你既犯下这般死罪也不要再心存侥幸糊弄本官之心,本官判你有罪那是你这刁妇罪有应得!”
顺天府尹说这番话时虽还没扔红绿签子、但也等于是间接说出了他的判决,围观的百姓一听马上又开始纷纷议论起来。而好巧不巧的是刚刚上一堂的被告张少爷几人也挤在人群里看热闹,且他们站的位置还离宋子凌最近,让宋子凌正好能听到张少爷和家丁的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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