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琴姨娘撕扯下来的碎布不大不小,但却可以从它的花纹和颜色看出那是宋子凌常穿的一件衣裙,也可以从颜色看出那是小妾才会穿的衣裙———这岑府里的规矩定的很死,平日里岑夫人和宋子娴这两位正室夫人,都必须按照规矩穿色彩鲜艳的衣裙,这些衣裙大多为红色,目的就是要凸显她们二人正室的身份。
而余下的妾室,不管是已过世的岑老爷的小妾,还是岑寂衍屋里的小妾,都一律只能穿浅颜色的衣服,所以琴姨娘拿出那快衣服碎片后,得意洋洋的说道:“这种颜色只有我们这些小妾才会穿,况且当日我也看到推我下去的人梳的是妾室的发誓,衣服样式也是妾室穿的样式……”
琴姨娘说到最后一脸鄙夷之态,嘲讽道:“难道你还想说是少夫人故意打扮成小妾模样,潜到池边把我给推下水的吗?幸好我落水后一直紧紧的攥住这块碎布,昏迷不醒时也不曾放手,眼下才能拿它出来指证你这个凶手!”
琴姨娘说这话只是想要嘲讽宋子凌,哪知说者无心听着有意,宋子凌听了琴姨娘嘲讽的话语后,意味深长的再看了宋子娴一眼,那一眼包含着许多深意与不解,但宋子娴却装作拭泪避开了宋子凌的凝视。
宋子凌心头倏然涌上了一丝苦涩,那丝苦涩让她不知该如何开口替自己辩解,但宋子凌还没来得及理清思绪,岑寂衍就冷冷的开了口:“香兰,你去九姨娘的屋子里仔细的搜一搜,看看有没有残缺不全的衣裙。”
香兰领命离去,宋子凌见状有些凄然的看向岑寂衍———又是搜院子,难道这个男人一点长进都没有吗?他是不是还要冤枉她第四次?
难道前三次的冤枉,还不能让这个男人对她产生一点信任吗?
不过岑寂衍还不是最让宋子凌感到心寒的人,最让宋子凌感到心寒的是那个看似弱不禁风的宋子娴,在香兰前去搜院子的那段时间,宋子凌一直凝望着宋子娴,以目光在表达她的不解,以目光向她质问为什么……
香兰很快就在宋子凌屋里搜出了一件残缺不全的衣裙,衣裙送到众人面前时,琴姨娘当着众人的面把那块碎布拼了上去,在场的众人见到那块碎布同衣裙完整的拼在一起,都捂着嘴发出了难以置信的惊呼声,唯独当事人宋子凌一脸冷静,目光平淡如水的看着那件衣裙,似乎早就料到了这样的结果般……
既是有心栽赃,那在人手本就不多的春喜院里多放件衣服又有何难?
但一旁的杜鹃却难以置信的惊呼道:“这不可能,奴婢前几日才刚刚替九姨娘把那件衣裙送去洗衣房,当时那件衣裙明明完好无缺,这衣裙洗衣房还未送回来,姨娘自是不可能穿着它去害人……”
“杜鹃别说了,你再怎么说人家也不会相信的,”宋子凌冷静的制作杜鹃再往下说下去,随即一脸嘲讽的说道:“想必,你送去洗衣房的那件衣裙,早就不知被谁给藏了起来,即使你现在去把洗衣房给翻个底朝天也找不到它了。”
宋子凌说完这番话,脸上依旧是一片平静,似乎打从被指认为凶杀起,宋子凌就没有惊慌过,在被人冤枉的整个过程里,她大多时候都是满眼不解的看向宋子娴,一直一直的看着她做无声的质问。
宋子娴似乎被宋子凌看得有些不自在,往后隐了隐身形,躲在岑寂衍背后发出了指控:“九姨娘,你我是血浓于水的亲姐妹,没想到你竟会如此狠心、不顾亲情的把裳儿给推下水,难道你一直都是这样冷血的一个人吗?为何在过去的十几年里,我没有发现你的真面目?若是早些发现,裳儿也就不会遭此毒手了!”
“血浓于水?真面目?”
宋子凌撇了撇嘴,扯出一个自嘲的笑容,无限凄凉的反问道:“是啊,人心隔肚皮,就是那一层皮让我没能看清你的真面目。”
宋子娴闻言下意识的别过脸去,而潋姨娘对宋子凌恨之入骨,适时的替宋子娴说出了她想说的话:“眼下人证物证俱在,你休想再拿什么话来做狡辩,一切一切都是你精心设计阴谋!”
“潋姨娘说的对,虽然我不愿相信这一切都是你做的,但眼下人证物证俱在,我也不能再维护你了……”
宋子娴说着看向了岑寂衍,道:“夫君,此事请你秉公处理,勿需顾及我与九姨娘之间的姐妹情。”
岑寂衍先深深的看了宋子娴一眼,紧接着有意无意的扫了宋子凌一眼,最后才冷冷说道:“九姨娘你先回春喜院呆在,没有我的允许不得擅自离开,待我把事情真相查清楚并禀明夫人,自会有所定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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