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
又是一阵沉默,向昕吐了一口气,方道:“这两日安排好,我会送你去上京,你好好的在那里安心养胎。”
美仁僵住了,抬眸看着向昕。去上京?那里全是契丹人的天下,他究竟要做什么?
“什么意思?”
“再过些日子,我契丹大军定会一举夺下中原天下。势必是一场硬仗,你的身子不适合再随军。”
“我不会去上京,我要去定州,那里才是我要去的地方!”美仁推开向昕,欲要下榻。
“我不准!”向昕拽过美仁,怒吼着,“你听着,只要我活着一天,你哪都别想去!这是你欠我的。你后悔,你亏欠我,那就用你的一生来还我!你也别妄想阴豫可以帮你,除非我死,你这一辈子都只能待在我的身边!”
“昕大哥,你别忘了天一族养育出的女儿都是自私自利的,我是觉得亏欠你,但是我绝不会拿我的一生来做偿还。只要你能看的住我,那就试试。”美仁怒应。
“好——”向昕的心房猛地一收缩,浑身又如针剌,他急忙起身,冲出了帐篷之外。
倚在帐外的木柱,向昕大吐了一口气,平复了心境,才稍稍减轻了疼痛。
“报——启禀大王,上京已来消息,可汗与太后即日便可抵达。”一名契丹士兵行了大礼,将一封信函交给了向昕,“这是郡主给您的信。”
萧非非的信?
向昕接过信封,抽出信笺展开,待看到上面的内容之后,他脸色大变,低吼了一声:“该死的萧非非!”
这封信是可敦萧菩萨哥的堂妹萧非非给他的,信上曰:修,忌动情,金蚕蛊王已复苏。
当初救她的正是萧非非,她跟他说,他伤势甚重,为了救他,她只能将她体内养了很久的金蚕蛊王转到他的身上,才救回了他一命。
这个萧非非,不爱琴棋,不爱书画,不爱女红,不爱武学,却喜欢琢磨苗疆的蛊术,为了学习蛊术,而千里迢迢从上京去了苗疆,拜了苗疆蛊母为师学习蛊术,习得了真传。
金蚕蛊乃是蛊中之王,炼蛊之人无不向往拥有一只。此物一般人服用可强身健体,若辅以法术,能令垂死之人起死回生。但萧非非炼的这金蚕蛊并非是寻常的金蚕蛊,她炼的这蛊虫还是一对情蛊,乃一公一母,一王一后,公的称为蛊王,母的称为蛊后。所谓情蛊,是苗疆炼蛊的女子为了将自己喜爱的男人绑在自己身边,而刻意修炼的,若是将公的金蚕蛊王种在自己喜欢男人的身上,那么,那名男人除了下蛊的女子之外,便不可以再爱上其她女子,更不可以与别的女子□,否则金蚕蛊王的幼卵会迅速长大,成为一只真正的金蚕蛊王,游走于主人的血液之中,当金蚕王游入主人的心脉,反噬主人,那么要不了多久,主人便会七孔流血而亡,而与其□的那名女子也必定会被蛊毒所噬,轻则拖延几个月,重则当场暴毙而亡。
离了蛊后的蛊王,便是一只催|情蛊虫,若是蛊王蛊后公母两虫得不到互相的慰籍,那么蛊王的主人必要每月找其余女子将自己的欲望宣泄出去,否则同样会促使蛊王幼卵生长。
当初萧非非为了救他,便将金蚕蛊王种在了他的身上,他的命保住了,却受着蛊毒的牵制。再遇到美仁之后,他可以明显的感受到身体的异样,虫卵开始变化,如今他能感觉到蛊虫在他体内四处游走反噬所带来的钻心疼痛。
这个该死的丫头,让她想法子把金蚕蛊给取出来,她竟然告诉他,她炼的金蚕蛊无解,若是指望她死了可以解蛊更是妄想,她若死了,他也得跟着一起死。
他已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可汗与太后不日将从瀛州率大军南下,与他们会合,到时一举攻下澶州,攻入京中,统一中原之后,他一定会让萧非非乖乖的把金蚕蛊王给取出来。
“大……王……这是您吩咐的衣裳。”一名契丹士兵见向昕满面怒气,低首弯腰,颤着声,将衣服高高举上。
向昕抬首,看了一眼那套衣服,接过,低声道:“下去吧,没我的吩咐,不许进帐。”
“遵命。”
捧着那套契丹王妃才有资格穿的衣裳,他掀开那帐帘,往床榻之处走去。在榻沿坐下,他伸手便向美仁胸前探去,想要为她换衣服。
美仁一把抓住他的手,急道:“你想做什么?”
反握住美仁的手,他细细地看着那双曾经十指纤纤细白柔嫩的柔荑,如今之上却是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痕,这都是他刻意报复而折磨她的结果。握住这双手,送到唇边,他亲亲地印上一吻。
这个动作让美仁直觉抽回手,别过了头。
他以手捏着她的下颌,强迫他看着她的眼睛,道:“在上京等我,我南院大王的王妃将会是你,跟着我,你会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你想怎样都可以。”
“昕大哥,你知道我并不是要过荣华富贵的生活,过去了便是过去了,永远都不可能再回到从前,你我之间不只是天时和地利的问题。我在你的心中永远都到不了第一位,曾经,你可以为了你名捕的身份,为了蓝家,而舍了我,往后,你依然可以为了契丹,为了你的八部,为了其他人而再次舍了我。”
“不会的!”向昕将美仁抱在怀中,紧紧地拥着她,承诺着,“今后无论怎样,我都不会再放开你,错过一次,我不会再错第二次。把孩子生下来,我会当成自己的骨肉看待,忘了他,明家的人只会给你我带来痛苦的回忆。到了上京,一切,我们重新开始。”
“对不起,昕大哥,我不能……”美仁轻道。
向昕的身体一僵,随即他又道:“没关系,我可以等,我会等到你再爱上我的那一天。他可以做到的,我一样可以做到,我只会比他做的更好。总之,无论怎样,我都不会再放开你。”
面对向昕的执着,美仁任由他紧抱着,她觉得自己再多说什么都是毫无意义。
若是在以前,她一定会喜极而泣,盼望着和昕大哥长相厮守,可是杭州的点点滴滴,她没法忘了,在那里,有着是她人生中活得最快乐的日子,那个宠溺她包容她的男人已经溶入了她的骨血里,他的眉,他的眼,他的呼吸,他的一切,都深深地烙进了她的心,她无法忘记自己以为要失去他的那种几近发狂的心情。在知道肚里有了他的骨肉,她是欣喜又忧愁,喜是他的血脉,忧是他的离开。
天一族的女儿不是无情的,她把肚里的孩子看的比自己的命都要重要,她爱他,爱他们俩的孩子,她一定会是个好妻子,好母亲……
景升,景升,景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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