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啥。”看守甲俩腿晃荡。
“没……没啥……你抖啥?”
“我没……没抖……”
“我不信。”
“不……不信你摸。”
俩人的手抖抖嗦嗦地搀在一块,哆嗦加哆嗦,达到了触电的效果。
门外的臧封第不解其意,“冬苑里的人也太不热情了吧?”抬头一看,恍然大悟,“原来是茅厕啊,而且还是男生用的,人家肯定把我当色狼了。”
于是她虔诚地站在那里,一心要等里面的人出来,温柔地道个歉再问路。
里边的俩看守口水吞了几大坨下去,看守甲试探着问:“怎……怎么还不进来?走……走了吧?”
“应……应该走了吧。”
“你去瞧瞧。”
“我不去。”
“一……一块瞧。”
“好。”
两人慢慢拉开门,臧封第正在整理衣服,把松掉的带子拉紧,裤子往上提一下,使自己看起来不那么邋遢,“啊,你们两个——”
啪,门关上了。
“呜呜呜……老婆。”看守甲哭了起来。今天真的遇到吃人不吐骨头杀人不眨眼的超级色魔了,迟迟不闯进来,原来是在脱衣服啊。
“我不是色狼!”臧封第放开喉咙喊道。
“呜呜呜,完了。”看守乙泪眼过颍这不欲盖弥彰吗?不是色狼干吗特意为自己分辩?
“喂,谈一下好吗?”臧封第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充满善良。
看守乙刚要说不要,看守甲急忙稳住他,暗示不要刺激色魔,“你……你想怎么谈?”
“怎么谈都行。”臧封第友好地拍拍手。俩看守脑海中浮现出色魔摩拳擦掌的景象。
“什……什么时候谈?”
“你们什么时候方便,我们就什么时候谈。”臧封第非常温柔虔诚地说。
“方便”的时候谈,不嫌臭啊?看守甲和看守乙面面相觑欲哭无泪,更加确信这是色魔的先礼后兵的政策。
“现在只有一个办法。”看守乙对看守甲说。
“什么办法?”
“把自己弄得奇丑无比,搞得色魔胃口全无。”
看守甲摇摇头,“那可是蜀中绝世淫魔,据说不管什么样的货色人家都能应付自如。”
“不试怎么知道?”看守乙决定背水一战,“或者你有更好的办法脱离魔掌?”
看守甲沉思了三秒钟,表情慢慢地显得无比悲痛。
俩人不约而同看向茅厕里的……某物……
“不行,我……我呕……”看守甲发疯地拒绝道。
“兄弟啊!到了这份上,命最重要呀!脸又算得了什么!”看守乙苦口婆心,泪流满面,“身为男人,我不是不理解你的心情,可是大丈夫,能屈能伸,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看守甲终于壮士断腕,看守乙终于破釜沉舟。
臧封第等得快要睡着了,这两个人怎么那么小家子气啊,连道歉的机会都不给她。正想着,门“啪”地打开了,当当当当!两“人”跳了出来。
“想玩吗,那就来吧!”看守们气壮山河地吼道。
臧封第目瞪口呆地看着两个赤祼上身,满脸秽物的家伙,片刻后飞起两脚。
“神——经——病——啊——”
“冬苑这个地方怎么连看守都是疯子?受不了了!”臧封第两脚疾走,满心愤懑,“为人师表的一定都是衣冠禽兽,为人弟子的一定都是人面兽心,变态死了,无耻死了!”
空气中传来一声冷冷的呵斥,好像一支利箭穿透晨雾:“慢着,什么人!”
臧封第回身一拳,“你姑奶奶!”
对方迅捷地接住她的攻击,冷哼一声,“想当我姑奶奶,你还早几年。”
臧封第吓了一跳,这拳可是生平第一次被挡下来,想她满身怪力,小时候排队买王二那家的黄桥烧饼,一拳头就把前面一溜队伍像推骨牌似的打散了。
“有两下子,看咬!”
对方一把捏住她的拳头,把她往前一拉,沉着声道:“你到底是什么人?凶犯吗?”
臧封第瞪眼一瞧,晨雾初散,注视着她的那双眼睛炯炯有神,深邃的如黑暗中的珍珠。眉梢微挑,浓若墨剑。啊,好一个美男子……
不过臧封第是绝对不可能想出这样的形容词来的,她能想到的只有:哦呀,这眉毛真是“贼”浓啊,这眼睛真是“贼”亮啊,这嘴唇真是“贼”薄啊,这鼻子真是“贼”挺啊,这皮肤真是“贼”白啊,这个人长得真是“贼”像“人”啊。
她脱口而出:“我要为你写一首诗。”
“啊?”仲狩没料到她愣了半天竟然冒出这么一句话,凌厉的眼神不由得滞了一滞。
臧封第不顾他的迟滞,兀自朗诵道:
“你长得好像人啊,
真的,好像好像人;
非常像,特别像,如此如此像;
那么的像。
极其像,贼像,简直像死了!啊——”
她慎重地拖长声音,然后轻柔地坚定地接下去说:“……完。”
仲狩脸上的肌肉开始抽搐,“宋佚……”
“嗯?”臧封第听到了关键性词语,“宋佚,莫非你就是?”
仲狩开始拉扯臧封第的脸皮,“宋佚,一定是你化装成这样来耍我对不对?普天之下只有你做得出这样的诗,还正儿八经地对着我念!”
“啊!”臧封第惊恐地看着那只逼近的手,大叫道,张嘴就是一口。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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