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朱重光醒来时,他躺在一张靠窗的病床上,左手边站着个小护士正在帮他换吊瓶见病人醒了,小护士便面带笑容的问道:“早上好啊”
刚想张口回应,朱重光却发现自己嗓音嘶哑,口不能言
收好空吊瓶,在标签栏签上字之后,身穿粉红sè护士服的小姑娘便问道:“想说什么?”
朱重光费尽力气的重复,反复说了几遍之后,小护士方才听明白他想要表达的意思
“水?你想喝水?不应该艾挂了一晚上吊瓶,你不可能缺水啊把嘴张开我看看,呦!舌苔都干了,这应该是呼吸机的原因来,我给你倒点,但最好含在嘴里,别咽下去”
口中含着一瓶盖矿泉水,干渴之情得以缓解,朱重光躺在床上享受着片刻的幸福目前尚且能动的部分就只有脑袋和左手而已头上缠着绷带,费劲的抬起左手,朱重光上下摸了摸,除了眼睛鼻孔嘴巴和头顶以外,整个脑袋都被白纱布裹了起来
不知道那里出了什么状况
胸腔正慢慢从麻木的感觉中苏醒过来,轻微的刺痛伴随着瘙痒的感觉令朱重光很不舒服努力蹭了蹭,背上的情况好了些,但整体的糟糕状况并未缓解
右手臂和双腿暂时还感觉不到,对此,朱重光不免有些好奇,这白被单覆盖之下的身体,究竟还剩多少?
从护士的反应来看,自己不像是个被大卸八块的倒霉蛋,所以身体的恢复,可能还需要一个过程
我回来了,我还活着!
面对这样的结果,朱重光显然也不应该要求更多
把应急按钮放在朱重光的左手边之后,小护士告诉他:“昨天晚上有个男孩给你留下了一张纸条,消你醒来以后看一看,现在需要拿给你么?”
对此,朱重光用尽全力点点头算是回应
从床头柜空荡荡的抽屉里拿出纸条,将折好的纸张放在朱重光面前展开时,小护士甚至闭上了自己的眼睛她随口解释道:“昨天晚上一个害羞的大男孩悄悄写了这个东西,交给护士站的时候他还特别强调我们不许看他要是不说这种话也许还没人好奇,但哦,那孩子没说自己是谁,不过秦医生说他是你未婚妻的同学,我想你应该认识吧?”
仅从纸面上歪歪斜斜的字迹,朱重光觉得这应该是许立坤的留言,但等“未婚妻”这种诡异的字眼从小护士口中蹦出来之后,朱重光便不那么确定了陡然降临的幸福感是如此的陌生和超现实,这不免让他怀疑,之前在夺回自己身体的过程中,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出错了!
【未婚妻的同学!我竟然有个未婚妻!这半年来究竟发生什么了?】
“她们都说你的未婚妻很漂亮哦!只可惜我昨天没上晚班现在很少有人会留字条啦,要么打电话,要么发短信如果再留这样的东西还不消别人看的话,至少也应该装在封死的信封里啊毕竟护士站的情况你也知道,一大堆女人嘛不过无论她们是否看过,我可完全没看过哦!”扭捏了一阵之后,小护士一脸好奇地问道:“请问我能看看么?”
得到允许后,小护士便低头望向手中的纸条,上面写着:
我和路熙都回来了,情况良好,作为我们的数学家教,消你恢复顺利
眼见床边小护士的表情从满心期待迅速变成一脸的遗憾,朱重光不免有些好奇,几口咽下矿泉水后,他用沙哑的嗓音笑着问道:“你以为这是什么?”
“我本以为是什么浪漫的事情,你看,你有个漂亮的未婚妻,未婚妻来探望你的时候还带着自己的男朋友,她的同学悄悄留下纸条,所以哦,抱歉,我们的生活太乏味了”
“我的脑袋都被包成木乃伊了,你们竟然还期待有浪漫的事情会发生?”此情此景令朱重光哭笑不得
“但是你的恢复速度相当惊人啊至于脸的事情,一会医生会来向你解释的”
慌忙逃走前,小护士出于职业习惯问了句:“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么?”
“能帮忙跑个腿么?数学习题,初三和高三的,各要一本”
“哈?这里是医院,你是病人,没这个必要吧?”
“那是最好的催眠剂,不是么?”
“可你是数学老师啊”
“也一样,麻烦您了”
等小护士找来护工帮自己跑腿,两卷数学习题终于放在床边的时候,朱重光已经能慢慢的撑起身子,背靠着枕头坐在床头了
以师生的名义来解释三人之间的关系,真亏那两个孩子想得出来不过这说明他俩也回来了,情况远比预想的要好的多
在这个世界中,朱重光还从未见过许立坤和路熙,但他又很难和旁人解释他们曾经的经历,所以师生之名的确是个不错的借口
在满是粉尘的世界中竭力逃生,在黑暗的秘道中四处穿行,前辈们逐个在面前倒毙,踏着前行者的尸含他们终于能逃回现实世界,重新夺回自己的身体,聊作喘息
如果那个世界的黑暗之源步履依旧,自己死亡的期限仅仅就只是放缓了而已对此,朱重光心里很清楚,最多不过十五天算上自己昏迷的时间之后,就只式周了
必须在两周之内找到对策,否则就该写遗书了至少在最坏的情况下,朱重光觉得这种可能xìng没办法排除
昏迷的原因,无论医生怎么看,对朱重光路熙和许立坤三人来说,那不过只是灵魂进出身体的过程罢了
再一次失去灵魂很有可能意味着死亡,朱重光当然不能坐视此事的发生,但该怎么解决这一麻烦?对此,朱重光毫无头绪
等身体状况恢复到他能轻松从病床上坐起之后,朱重光便开始解下缠在头上的绷带
裹满纱布的原因并非是为了保护伤口,朱重光的头上没有伤口,而医生将他的脑袋装饰的像个木乃伊一般,仅仅只是为了避免病患在做好心理准备之前就看见自己的异状
慢慢解开绷带,朱重光想等自己可以下地活动之后便能第一时间冲进厕所看看这个新面具,不过在此之前,他更想摸摸脸上的异样之处
绷带一点点的褪去,还未等朱重光的手指触及脸庞,病房内就传出一声尖叫不小心看见这一幕的病友亲属跌坐在病房zhōng yāng,紧闭双眼发出痛苦的哀嚎
“哦,抱歉”朱重光赶紧把脸扭向一边,解释道:“这其实是大面积毛细血管破裂的结果”
病床边窗户的钵上映出淡淡人影,镜面中的朱重光面sè暗红,整张脸覆满血斑,形象骇人
二十一rì晚饭时分,A市高新区的商业街内,一家茶楼的角落里坐着一个用口罩墨镜遮面的年轻男士
半年不见面,刚进门就把店内不多的客人吓得够呛,朱重光送来的如此惊喜自然令茶楼老板大为不满
“呦,关老爷,怎么从神坛上下来了?”
头一对应约前来的人是路熙和她的男友杨毅,女孩毫不介意朱重光的新面具,拍了拍他的肩膀出言调侃之后,路熙便在朱重光的对面落座
接过朱重光递来的习题集,翻到已做好标记的部分,路熙二话不说便开始动笔至于杨毅,朱重光则耸了耸肩,说了声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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