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子,今年艺术祭的演唱会就交给你了!”
“又来了!”毫不犹豫地,问晴立刻把企画书扔回去。“年年都找我,这已经是第三年了耶,也该换别人去伤脑筋了吧!”
“别这样,反正你有老公帮你啊!”
“我老公不是公家用的!”问晴忿忿道。
“偶尔公家用一下有什么关系,哪,就这样啰!”
“喂喂喂,你……”问晴啼笑皆非地低头瞪住又被丢回来的企画书。“这根本是强迫中奖嘛!”
“这不重要。”美芝赶紧拿开企画书,继续追问。“快,快说,暑假你陪你老公去作巡回演唱,去了什么地方?”
“有拍照吗?有录像吗?”里见追加问题。
“还不是跟去年一样的地方,美国和欧洲。”问晴一边说一边走向校园出口,沿途不断和人点头打招呼,有教授,有学长学姐学弟学妹,还有学校职员。“至于照片录像,是有,不过要跟我回家去看,那是家庭记录,不能随便拿出来借人。”
“好,我们跟你回去。”
才说完,她们又被人拦住了。
“拜托,晴子,帮个忙!”
“冈田先生,你怎么又来了,”问晴呻吟。“凯说过那是最后一次了!”
“我知道,可是……”
整整半个钟头后,问晴才得以脱身,还背上一位新人的出道大任。
“他们……”眼见问晴那副莫可奈何的模样,里见忍不住吃吃笑。“都知道找你老公没用,但只要拿出耐心和你磨,万事OK!”
“谁教你不够狠!”美芝咕哝。
然后,在临出校园之际,她们又碰上一位大大出乎意料之外的人。
“父……呃,三乡伯父,您怎么会在这里?”问晴讶异得差点说不出话来。“要找谁吗?需不需要我帮忙?”
三乡凉和有点尴尬。“呃,不是,我……我是来找你的。”
“找……找我?”问晴吃惊得话都结巴起来了。“伯父找我有事?”
“我……呃……”三乡凉和实在拉不下脸,却又不得不硬拉下脸来作请求。“想请任先生给早夜子写支曲子。”
“啊……”问晴了解了,她同情地凝住三乡凉和。
“可以是可以,不过凯他……唔,他不太喜欢早夜子,所以要给我一段时间去说服他。”
“可以、可以,早夜子可以等。”
望着三乡凉和离去的背影,美芝哼了哼。“不等也不行啊!现在连倒贴也没有人愿意让早夜子上节目,她已经跌落到谷底啦!”
“真不懂你为什么要帮那个臭屁的女人!”里见不满的嘀嘀咕咕。
“因为……”问晴笑得很开朗,很清澈。“每个跌落到谷底的人都应该拥有一次再爬起来的机会。”
她是,任育凯是,所有的人都是。
甫一打开大门进入前院,问晴与美芝和里见便听见屋里传出任育凯的咆哮和其它人的狂笑声,再一进屋里,头一眼瞧见的就是任育凯一边怒吼,一边伸长两臂不知道在找什么,其它人则围在四周笑不可抑。
“凯,请问你在做什么?”
“他们把我儿子藏起来了!”一听到老婆的声音,任育凯立刻向老婆告状,没想到老婆也噗哧给他听。“晴晴!”
“对不起、对不起,”问晴连忙自紧跟在任育凯后面的任育伦手中抱回儿子,“大哥就在你后面嘛!哪,给你!”再转放至任育凯怀里。
“就在我后面?”任育凯低喃,忽地往后踹去一脚,如愿地听到一声呻吟,他才微笑着摸索到沙发坐下来,宠爱地亲亲儿子,再让儿子坐在大腿上。
“饼干呢?”儿子已经会走路了,不给他饼干他是坐不住三分钟的。
“我说任公子,”美芝蹲在他前面,左看右也看。“你儿子楠楠好像不是很像你耶!”
“废话,不是像我就是像晴晴嘛!”任育凯理所当然地道。
“不对,”里见也蹲在一旁,越看越狐疑。“也不像晴子。”
“我也这么认为,可是说了他又不信。”任琉璃也凑过来了。
“老实说……”吟倩看看自己老公,再看看楠楠。“我觉得楠楠是任家最漂亮的孩子,不但比我老公漂亮,而且比我老公更像洋人。”
任沐霈点头同意老婆的看法。“的确。”
“漂亮得不像小凯的孩子。”任育伦一本正经地说。
“任育伦!”
“干嘛,小凯?”
“请过来让我凑你一拳。”
“你当我白痴啊!”
笑声中,问晴自卧室里出来,怀里捧着两本相簿,一本交给美芝和里见。
“我想,楠楠有一半像我亲生爸爸吧!”说着,她把叶家寄来给她的相簿放在吟倩手上。
“咦?是吗?”吟倩连忙打开相簿,只一眼便惊天动地的大呼小叫起来。“这是你爸爸?Gee,霈,你看这个男人跟你一样漂亮耶!”
闻言,除了任育凯之外,其它人全都聚拢过去,同样一看就惊讶得不得了。
“真的耶!”
“好漂亮!”
“奇怪,他好像也是混血儿呢!小晴,你爸爸也是混血儿吗?”
“不是,”问晴笑着在任育凯身边坐下。“但叶家在荷兰占据台湾时代曾经娶过荷兰女人,所以每隔几代就会出现类似混血儿的子孙。”
“难怪,”吟倩又望向楠楠。“父母双方都有混血儿基因,又都是那么漂亮的男人,双重血统,难怪楠楠会比我老公漂亮,而且除了黑发黑眼之外,他根本就是个洋人。”
“妈咪,洋人也有黑发黑眼的。”任琉璃提醒她。
“啊,对喔!那他彻头彻尾就是个洋人嘛!”
“喂喂喂,你们客气一点好不好?”任育凯大声抗议,“请别在我面前批评我儿子,他是我儿子,OK?说他……哦,天!”他突然呻吟着把儿子挪到一旁。“你老爸我还想再多生几个,别这样就阉了我好不好?”
众人失笑,问晴连忙把儿子请到地上让他自己去流浪天涯,想帮老公减缓痛苦又不好意思当着大家的面动手,连笑也不敢光明正大的笑出声来,只好躲远一点去颤抖。
“总之,”任育凯吸着气说。“说我儿子像洋人,这不能怪他,也不能怪我,要怪就怪老爸,还有晴晴她老爸,罪魁祸首是他们两个,请大家尽管去批斗他们,我儿子一定会帮你们摇旗吶喊。至于我呢……”
他龇牙咧嘴地起身。“要回房去让我老婆看看我的武器还管不管用!”
又一次轰然大笑,问晴面红耳赤地扶他回房,一边没好气地低骂。
“哪有人那样讲的!”
“不然要怎样讲?我家小弟弟被它大哥掐昏了,我要进去救醒它?”
“……”
又是一年过去,问晴大四了,艺术祭委员会照样把演唱会丢给她负责,不过这时候的她已经有能力单独作出企画,安排所有的细节。
“好,这样应该可以了。”
关闭计算机,问晴伸了一下懒腰,然后离开卧室到儿子房间采视,三岁和刚满两个月的儿子都睡得很熟,分别亲了亲他们后,她又悄悄离开转到书房,任育伦和任育凯兄弟俩正在讨论翌年要录几张CD的问题。
“我要睡了,你呢?”
“你先睡吧!”任育凯挥挥手。“哈利在催了,我们必须赶紧讨论出结果来给他。”
“哦,好。”
回卧室洗好澡后,她正准备上床,考虑了一下,又离开卧室,打算到厨房去泡茶准备和果子糕点给他们一边讨论一边吃。
不料才走到餐厅,便听到厨房里传来兄弟俩的声音,原来他们已经自己来找吃喝的了。她耸耸肩,转身,往回走。
“你打算什么时候才要告诉她那个秘密?”
脚步停住。
“等她不再担心我会不会变心的那一天。”
“哇,谁知道那会是哪一天,说不定是一辈子,你会累死!”
“我不在乎。”
“其实三年前如果她够细心的话,她应该早就可以发现到了说。”
“那可难讲,如果不是我告诉你们,你们会注意到吗?”
“……大概不会吧!当时我们只担心你的脑袋会不会又撞出什么问题来,谁会去想到你的眼睛竟然会因为这一撞又突然看得见。不过幸好你有告诉我,告诉你,那一撞虽然把那块压住视神经的血块撞到可以安全动手术的地方,但若不及早动手术取出来,早晚你还是会有危险的。”
“我没想到那么多,我只担心日子久了终究会被她发现我的视力恢复了,最好是再让我变成真正的瞎子,这样才能保证绝对不会被她发现,所以我才会告诉你,目的是想要你帮我弄一副可以遮住视力的隐形眼镜。”
“真辛苦,之前你恨死了自己是瞎子,现在却宁愿作瞎子。”
“我爱她。”
“我明白。”
“就算我清清楚楚地看着她,告诉她我就是爱她那个样子,她还是会担心总有一天我会厌倦她的平凡,所以我必须等,等到她完完全全的相信我无论如何绝不会变心,那时候我才能让她知道我早已恢复视力,她的模样我也早就看得一清二楚了。”
“我懂。”
“既然你懂,那就拜托你别老是欺负我这个瞎子嘛!”
“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大家都欺负,我不欺负,多不合群啊!”
“该死!”
“哈哈哈,既然要作瞎子,就忍耐一点吧!”
泪流满面,问晴踉跄奔回卧室,埋在枕头里痛哭,哭到声音哑了,哭到眼睛肿了,哭到她的心完完全全被洗涤干净,她才徐徐起身,抽噎着到浴室洗脸。
凝视着镜子中的自己,哭得好丑,但是……
她微笑,擦干脸,回到床边,静静坐着等候。
十数分钟后,房门悄悄打开,任育凯蹑手蹑足地摸进来,他没有开灯,因为他是瞎子,不需要倚赖灯光,也不知道灯光是亮着的,更不知道她还清醒地注视着他。
她爱他。
望着那个明明已经可以看得见,却宁愿活在黑暗中的男人轻手轻脚地摸到衣橱拿换洗衣物,她又想哭了。
他也爱她。
视线继续跟随着那个早已看清楚她的五官长相,这三年来依然一年比一年加倍宠爱她的男人绕过床消失在浴室门后,她再也没有一丝疑虑。
是的,她相信他绝不会变心。
十五分钟后,瞎眼的男人围着浴巾走出浴室,想摸上床却踢到老婆的脚。
“咦?”他摸了一下。“老婆,你怎么还没睡?被我吵醒了吗?”
“我想请你做一件事。”
他半蹲下来,摸到她的手拿起来亲了一下。“可以啊,什么事说吧!”
手贴住他脸颊,“请你拿下遮住视力的隐形眼镜,好好看看我。”她轻轻道。
好半天,他一动不动,半声不吭,好像没听见她的话,又好像就这么半蹲着睡着了。
突然,他动了,低下脸,他分别取下两眼的隐形眼镜随手扔开,再抬起头,炯然有神的眸子深深凝住她,旋即注意到她红肿的眼,心疼立刻显现在他的表情上,双手怜惜地捧住她的脸。
“你哭了?”
不理会他的问题,她认真地问:“看清楚我了?”
视线与她相对片刻后,终于开始移动,徐缓地在她脸上绕了一圈,再慢慢往下,又从下面爬回来,然后,他撩起一抹慵懒的笑。
“看清楚了,我就爱你这模样,圆圆的脸,温暖的眼神,比樱桃更纤小的嘴,最爱你白里透红的双颊,还有点缀在上面的那些雀斑,就像洋娃娃一样,可爱极了!至于你的身体……”笑容倏转暧昧,“没错,你比丰满还多了一点肉,但那恰合我的意……”蓦而抓来她的柔荑包住他亢奋的男性。“瞧,这就是证明!”
她羞赧的垂下双眸。“我相信你。”
他抬起她的下颔,使她不得不对上他的眼。“相信我永远不会变心?”
“是。”
“为什么?”
“因为你是个笨男人,笨得不会变心。”
笨?
任育凯立刻耸高了双眉,不过片刻后又放下,耸耸肩。“笨就笨,那么……”目光又转可怜兮兮。“可以了吧?三个月了,我整整憋了三个月了,我家小弟弟快抓狂了!”
她没有回答他,只是主动脱掉睡衣和内衣裤,再溜进床单里闭上眼。
“我要睡了!”
他兴奋地握了握拳头,旋即扯掉浴巾,像饿了三年三个月零三天的公狮一样扑上床。
“我要吃了!”
他终于可以看清楚自己正在“吃”什么了!
二月初提出毕业作品之后,毕业生就不用再到学校去了,只等着参加三月底的毕业典礼,所以当任沐霈一家人要到美国参加葛莱美奖颁奖典礼时,问晴恰好也能跟着去,而JR兄妹也顺便上了几个电视节目,接受杂志访问。
到了三月初,他们回到东京,任育凯才想好好休息几天,没想到又被老婆拉去参加日本盲人协会的义演餐会。
五十桌来宾,不必怀疑,每位来宾不是大社长就是名流大佬,口袋里从不放现金,他们只刷卡签支票,而义卖者也全都是娱乐界最有名气的艺人,是媒体穷追不舍的对象。
任育凯也要上台义卖一首歌,虽然他不是日本娱乐界的艺人,一般日本人也不知道任育凯是何许人也,但毫无疑问的,他是日本娱乐界最有名气的人物,只要他拿出一首曲子来,再烂的新人也可以一炮而红,再跌落谷底的过气歌手也能在一夜之间又爬回巅峰。
他们若知道任育凯就是连续三年得到葛莱美年度最佳歌曲奖和最佳流行乐男艺人奖的凯依,不开出天价来才怪。
“出门前你还看不够儿子吗?”问晴嘀咕着阻止任育凯一再看表。“下个月我们就要搬回台湾去了,这是我们最后一次帮日本盲人协会筹款,他们想再建一所盲人学校,拜托你认真一点好不好?”
“好嘛、好嘛,我今天一定会卖到最高价,行了吧?不过……”任育凯讨好地叉起一块法式熏鱼放入她口中。“今年你也要陪我作巡回演唱。”
“可是澄澄那时候刚好满周岁……”
“一起带去,我们在欧洲替他庆祝。”
问晴想了一下。“好吧!反正妈咪也这么说。可是等我们回台湾之后,我也会加入台湾的盲人协会作义工,到时候我要是请你帮忙,你可不能给我叽叽歪歪的说一大堆理由拒绝喔!”
“没问题、没问题!”任育凯眉开眼笑地啄了她一下。
“讨厌,有那么多人在看你还这样!”她赧红着脸推开他。“喂,主持人在叫你了,可能有事要交代,你还不快去!”
又偷亲了她一下,他才起身。“是,老婆大人!”
问晴笑看着他离去,她知道有许多女性宾客对她投以异样的眼光,但她一点也不在意,只要他不在意,她有什么好在意的?
“晴子?”
“唔?”问晴愕然回眸,愣住。“水野?”
一位挺帅的年轻人惊愕地上下打量她。“真的是你!”
“呃,好久不见了,你好吗?”自从眼睛复明见过她一次之后,他就再也不曾来找过她,实在没想到还能有再见面的一天,而且还是他主动先打招呼的。
“我很好,你……”年轻人——水野打量其它五个空位,再希冀地看回她。“咳咳,我们能坐下吗?”
问晴瞄一下他身后的两个女孩,总算从惊讶中回过神来。“可以啊!”
她记得那个日本娃娃似的少女,老爱作天真状说一些杀人于无形的话,至于另一位二十岁上下的女孩子,也是时下一般日本女孩的模样,长得不错,但好打扮爱虚荣,和水野站在一起倒是满搭配的。
水野松了口气,“得救了!”随即拉着两个女孩落坐,再介绍她们。“这是我妹妹好子,你还记得吧?还有我的女朋友茉莉乃,她们一直吵着说要来,我本来想靠记者证夹带她们进来,再看看有没有公关座,没想到根本没有半个公关座,而且待会儿义卖一开始,所有的记者都会被赶出去……”他苦着脸瞥一下两个女孩。
“看着好了,我们一被赶出去,我就会被她们两个活活打死!”
“那你们就坐着吧!”问晴大方地说。“反正本来信誓旦旦说一定要来的人结果不来了,所以这桌只剩下两个人,其它四个位置都是空的。”
“那就谢谢了。”水野欣喜地道谢。“不过其它桌都是十人一桌,为什么只有这桌是六人一桌呢?”
“我老公要求的,他不喜欢应酬。”
“你结婚了?”水野惊呼。“他也是瞎子吗?”
这种话实在很失礼,不过问晴没放在心上。
“他本来是,但我们结婚的时候他的眼睛已经好了。”
“眼睛好了他还想跟你结婚?”水野再一次脱口而出。
这个人好像一点长进也没有耶!
问晴脸上仍保持着笑容,“他不是那种注重外表的男人。”然后转向表演台。“啊,快开始了呢!”话落即装作专心的注意台上,不再多看他一眼。
跟这种人说话真是累,不说总可以吧?
还是不行,不到几秒,她就听见他们三人的“耳语”。
“她就是当初你差点和她交往的女孩?老天爷,幸好没有,不然你一定会被人家笑死的!”
“我有跟哥哥说喔!可是他都不信,后来他眼睛好了自己亲眼看到才相信。”
“我说她老公一定跟她一样平凡得可怜,不然就是老头子。”
“老头子有什么关系,你看她能坐这么靠近舞台的桌位,还有她身上穿的名牌,手上戴的钻戒,她老公一定超有钱。”
“够了没有,你们两个!”
“干嘛,我们哪里说错了?”
“是没说错,但起码人家给我们位子坐,这种话等离开这里再说不行吗?不然待会儿她要赶我们怎么办?”
问晴想翻白眼,但忍住。
不久,义卖开始了,原来任育凯被抓去帮主持人的忙,因为他那张嘴够灵活也够刁,不想掏钱的一定会被他硬抠出钱来,想出少点钱的也会被他挖出大钱来。
“哇,他好帅好漂亮喔!”
好子口水涎一边,眼珠子像白痴一样定在任育凯脸上,茉莉乃也一样,只不过口水涎的是另一边,而水野也好像早就习惯她们这种一见到俊男帅哥就变身为花痴的习性,不在意地为她们作简介。
“他不是艺人,一般人也对他一无所知,但在日本娱乐圈里,任育凯这三个字可是响叮当的大名,不管多大牌的歌手见了他也要低头,唱片公司老板拚命巴结他,电视公司的人追着他跑……”
“为什么?”
“他不是艺人,但过去四年来,每年艺大艺术祭他都会上台演唱,而且唱的都是他自己作的曲子。去年我去听过一回,老实说……”
水野赞叹地摇摇头,好像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才好。
“呃,该怎么说呢……啊,对了,你们听说过吧!古希腊传说中,住在海中小岛的女妖会用歌声蛊惑航海者让他们触礁毁灭,他的歌就是如此,听了他的歌,你一定会情不自禁地被他的歌声牵引,他要你哭你就会哭,他要你笑你就会笑,他要你生气你就会生气,然后演唱会结束时,你会觉得很生气,因为你想再继续听下去,想继续被他的歌声牵引……”
水野耸耸肩。“我跟所有人一样,演唱会结束后还在那边足足等了将近两个钟头,确定他不会再出现之后才不情不愿的离开。”
“惊人!”好子惊叹。
“真有那么厉害?”茉莉乃有点怀疑。
水野笑笑。“今天他会义卖一首曲子,到时候你听了就知道。”
这时,前面舞台第一位歌手上台开始演唱,冷不防地,一条人影蓦然窜到问晴旁边的座位上。
“冈田先生?”
冈田大友瞄一下表演台那边,低着嗓门问:“你们真的要回台湾了?”
问晴好笑地看他一副贼头贼脑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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