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细碎的声响传来。
这是在船上的第三天,再不晕船的人都难免因这漫长的旅程而感到困倦。这种时机,玉渺渺讪讪一笑,这种时机,真是无比的适合劫持、突袭、以及等等的威胁行动。看着摇晃的船体,玉渺渺轻轻的吐出一口气,然后起身。床边的莫莫正蜷缩起来睡着,神sè纠结,玉渺渺不禁莞尔。这丫头一直不让人省心,自上船来,总是缠着宇文释问他的身世。宇文释也只是笑着一一道来,例如宇文家第三代是如何得罪了朝廷呀,如何杀了多少死士被大军压府呀,如何借由仙人府逃过一劫呀,如何是这次事件的第一顺位怀疑人啊,都是毫不掩饰的讲给了莫莫听,颇有着谦谦君子的风范。
而听了三天故事的莫莫,也总结出了三大定理:一、原来宇文公子跟着自家小姐也不是因为什么号召力,完全是因为宇文家和玉家有交情。二、自家小姐妥妥的木头人,这三天不论宇文公子怎么谦谦君子怎么嘘寒问暖怎么把他的桃花眼眯的多情又美好,小姐是真的没变过表情啊。三、世界上绝对不能惹的人,除了小姐,还有宇文释!!小姐的虐待是身体上的,宇文释的虐待完全是jing神高攻啊。
详情可见某次对于得罪朝廷事件发表了智商不高四字评判的莫莫隔天喝到了咸的茶水,煮茶的某人却笑的云淡风轻的说他们这些智商不高的人煮茶实在是没记xing。又可见某次追着船家放养的鹅跑的莫莫莫名地被衣带绊倒,衣带的主人却一脸无辜的说他只是觉得这鹅跟他实在是有眼缘,说不定上一世还是兄弟什么的。再可见某次笑嘻嘻的调侃宇文公子对小姐真好的莫莫半夜被人摇醒,摇醒她的人却捧着碗神sè自然的缓缓说觉得她家小姐晚饭进的有些少,还是让莫莫再送些吃食去吧。
于是莫莫半夜爬起托着碗就来到了玉渺渺的房间,呜咽着哭诉了半天她的不幸遭遇就再也不肯踏出玉渺渺的房门。宇文公子再怎么腹黑莫测也是不会在小姐房子动刀子的,莫莫边如此自我安慰边陷入了沉睡。
此时,jing神上受了折磨的莫莫睡得也不安稳,总觉得自己是要抓一个呆头鹅,结果那鹅一个召唤天降神兵宇文释,一鹅一人追得她满船的跑死活找不到自家小姐的房间。梦里莫莫的不安稳丝毫没有影响到她亲爱的护身符小姐,玉渺渺凝视了莫莫会儿便绕过她悄悄的出了房间。
正是夜浓时,漫天的星子闪耀映的甲板一片光明,在簇簇光辉中间斜斜的靠了个青sè的人影。玉渺渺并不避讳,走去坐在了人影旁边。其时宇文释正仰头望着天空,微微转头便看见了**的一双脚,不禁的眉头一挑。“玉家实在是很有江湖风范的,果真是江湖儿女,不拘小节。”宇文释的吐字慎重,玉渺渺却全不当一回事的无视之,被无视惯了的宇文释也就不再计较,仍抬起头望着星空,一时两人一人看着无边际的天,一人看着无边际的水,长久无话。ww
终是宇文释先忍不住开了口,“我听说玉家你们这辈你还有个哥哥,身手很是了得,在江湖里是很被瞧得上的,怎得你父亲却舍得让你一个女孩子出来乱晃?”玉渺渺只是抿着唇没有说话,良久却开口问了宇文释一个问题,“为什么叫释?”宇文释没得到答复却被一问,反应了半晌后略歪了歪头;“也许,是想让我放掉一些东西,而更快乐些?”
然后是更长久的静默,宇文释却再没看星空,只是注目着眼前的人,玉渺渺的长发是束着的,长长的白绸笼住长长的黑发,在夜里的微风中徐徐飘动,她眼里的雾气也徐徐飘动。这个女子,眼中的雾是从未散去过的,永远那么朦胧,永远那么,遥远。
“那又为什么不放下。”宇文释强拉回自己的思绪,便意识到玉渺渺这是在质疑刚才自己对名字的解释,不及他开口,玉渺渺又开了口,“世上从没有什么天纵的英才,我哥哥只是在你们不知的地方努力着,在你们知的地方闪耀着了。偶尔,我也希望他能不那么累,偶尔,我也希望能帮上他。”玉渺渺的话题转的极快,宇文释又呆了一会儿才意识到这是上个问题的答案。只见玉渺渺停了观望远方的视线,低了头。“宇文释,他们说人都是会累的,你会累么?”
这次换做宇文释无话了,怎会不累,这世界,这生活,这不能不争的权力和盛名,这时时不知明ri如何的虚妄。可眼前的玉渺渺,入世的这一遭,走进江湖的这一趟,原来是为着心疼她哥哥的劳累么,既然如此,他又怎能借着自己的口说出她哥哥的累?
宇文释抬手摸了摸玉渺渺的头,没有想象中亵渎仙人的感觉,只是毛茸茸的,玉渺渺受惊抬起的眼也是毛茸茸的。“不累,为了一些东西,不累的,这是我们的,选择。”玉渺渺蹙起了眉,这么冠冕堂皇的答案,这么动听的答案,没过了她方才的讶异,转而凝成了满满的困惑。宇文释随心的调戏到了往ri高高在上的仙人,心里很是痛快,趁着某人还未醒悟,打着长长的哈欠闪进了船舱。玉渺渺却仍呆愣着,抬手抚了抚方才被揉弄的额发,转过身去目光又飘向了遥远的水面。
天亮时莫莫终于从一夜的噩梦中挣扎了出来,抖落身上盖着的衣服,环视房中却并不见玉渺渺的影子,莫莫皱了皱眉踏出房间。原来船不知何时已靠了岸,船家正捉了一只鹅炖了吃,整个船上都弥漫着鹅的香气,闻得莫莫几乎变身饿狼,谁知走到甲板却是完全不在预料内的景象。船上不知何时多了个粗莽的大汉,头剃的极光,上面纹了不知名的树状图腾,正招呼着一对铜锤向玉渺渺击去。莫莫不自觉的脚下一滞,这一停之下船上二人已过了数招,玉渺渺白纱出袖与一对铜锤较力,船上隐隐的升起了一股气压,莫莫醒神正yu上前,却已有一个身影极快的闪向前去,正是宇文释拿着东西一拂,推得莽汉退了三步。宇文释丢开手中之物,掸了掸青衫便对莽汉拱了拱手,“在下竟不知是娑罗门护法来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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