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成不假思索地说道:“官军要攻打大盘山,不外乎两条道路,一路是官道,走大盘镇、后塘一线,从东北方向攻来;一路是小路,走龙头岩、花溪一线,从西北方向攻来。依我看,现在的官兵根本就不能吃苦,他们肯定不愿意走小路,所以我认为官兵会走官道,从大盘镇、后塘一线攻过来。”
“夏侯兄弟,我的观点倒和你正好相反,我认为这次官兵会走小路攻过来。”方腊微微一笑道。
“大当家,你凭什么这么判断?”夏侯成很是疑惑。
“天机不可泄露。”方腊故作神秘道。看出夏侯成心中的困惑,方腊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夏侯兄弟,这个天机以后你就会明白了。我这次招呼你过来,还有一事想请你帮忙,就是想让你带我去附近看看,好让我对大盘山的地势有个了解。”
“没有问题,大当家,我现在就可以带你过去。”夏侯成满口答应道。
“好。”方腊道。
紧接着方腊下达了几项指令:“小虫,你跟我一起去熟悉地形;三弟,你加派人手打探官兵的动向;石头,你率领飞鹰堂成员,帮山上的兄弟做好防御准备;厉天闰、司行方两位兄弟,麻烦你们带些人,去镇子上多买些大水缸回来,我自有用途。”
厉天闰、司行方听到方腊派他们去买水缸,都感到万分的奇怪,不过两人都没有多说什么,跟着方貌、程胜祖出了议事厅,纷纷忙碌起来。
再说夏侯成带着方腊、金节两人,在山中奔波了一天一夜,几乎走遍了大盘山的各个角落。等回到山寨的时候,已是第二天的初更时分了,夏侯成和金节两人都累坏了,一ρi股坐在地上,说什么都不愿意起来了,方腊让两人赶紧回房休息,自己则来到议事厅中,看着墙上的那幅地图,久久没有离开。
方貌悄悄走了进来,来到方腊的身后,轻声问道:“大哥,你劳累了一天一夜了,先休息一下吧。”
方腊回过头来,看着方貌,语气沉重地说道:“三弟,现在我们肩上担负的是数百名兄弟的性命,我不敢大意啊。”
“大哥……”方貌一时有点哽咽,许久都没有说出话来。
“三弟,我不碍事,自从修炼了小无相般若心法后,我每天休息两个时辰就足够了。三弟,我们兄弟俩很久没有聊天了,今天月色不错,我们出去聊聊。”方腊揽过方貌,兄弟两人肩并肩地来到议事厅外,并排坐在台阶上。
看着天空那轮明月,方腊悠悠地叹了口气,问道:“三弟,你有没有埋怨过我,埋怨我带着你和四弟走上了这条充满血腥和杀戮的不归之路?”
“大哥,你还记得我们小时候的事情吗?那时,父亲早早离我们而去,母亲一个人抚养着我们三个孩子,为了生计,我们进山砍过柴,下河摸过鱼,做过小偷,还要过饭。当时村子里,几乎没有一户人家看得起我们,和我们同龄的孩子也不愿意搭理我们,还整天欺负我们。有一天,村子里的小霸王龚宁因为一件琐事把我痛打了一顿,你气愤不过,带着我和四弟一起去找龚宁算帐,一言不和,你和龚宁当场就打了起来。我清楚地记得当时的情景,那时的你很瘦小,比龚宁矮了一个头都不止,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一开始就被龚宁揍得鼻青脸肿,眼角、口鼻之中都是鲜血,头上也开了口子,但你却如疯子一般,似乎根本不知道身上的疼痛,手脚并用,连脑袋、牙齿都用上了,最后,凭着这股疯狂的劲头,你居然将龚宁打倒在地,连声求饶,这一幕令我和四弟瞠目结舌≡此以后,村里的孩子再也不敢欺负我们兄弟三人了,有些孩子也愿意和我们来往了,我们就是在那时认识了黑牛、虾米、小虫等好兄弟,组成了后来的清水十三太保。”方貌陷入了对往事的追忆之中。
方腊静静地听着方貌的述说,心里涌上一阵阵的酸楚,想不到童年时的方腊,其悲惨的经历和前世的自己竟是这么的相似,都因为家庭的变故,而尝尽了人世间的冷暖变化和世态炎凉,不同的是,童年的方腊还有两位好弟弟相陪伴,而童年的自己,则只能独自一个人品尝着无尽的痛楚。
方貌继续说道:“大哥,正是因为这件事,童年的我牢牢记住了两句话。第一句话,在这个世上,谁的拳头硬,谁才不会受人欺负;第二句话,这一辈子永远跟着大哥,大哥到那里,我就跟到那里。”
“三弟,你真是我的好兄弟啊!”方腊感概万分,一时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大哥,你什么都不用说了,这一辈子,我永远都是你的三弟,你永远都是我的大哥,我唯一的大哥。”方貌斩钉截铁地说道。
在冬夜寒冷的月色中,兄弟俩久久没有说话,两人的身影在地面上组成了一个大大的“山”字,一个代表着中华好男儿雄心壮志的“山”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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