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东翔显得很平静,说道:“花老六,你先不要着急,将事情的经过说来听听。”
中年人花老六看了看一旁的方腊、苏若彤,再看看花东翔,眼神中的意思很明显:“庄主,就在这里说?当着两个外人的面?”
花东翔摆摆手道:“花老六,你不必顾虑,这两位都是我的好朋友,你直管说吧。”
花老六见庄主都这么说了,便也不再多想,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一股脑地倒了出来。原来这花老六是花东翔的远方堂哥,在溧阳县衙门中做个小吏。这几天,他发现县衙门中来了不少的陌生面孔,都是一身劲装打扮,神情严肃,进进出出,显得十分忙碌。他心中纳闷,难道溧阳境内发生了什么大事?但也没有听说啊?为了一探事情的真相,昨天晚上,他找上一名平素和自己关系不错的县尉,想打听打听消息。
那县尉口风甚紧,什么也不肯说,但架不住几碗老酒下肚,终于透漏出一些消息,说是那些陌生人都是上面派来的,听说要对飞翎山庄动手,现在全县的捕快和弓箭手都已经整装待命,就等着一声令下了。一听到这消息,花老六顿时急坏了,虽说花东翔和自己只是远房兄弟关系,但平日里,这个堂弟对自己颇有周济,若真出了什么事,自己的日子也不会好过。因此今天一大早,他就找了一个借口,没有去衙门当班,而是赶了数十里路,一路飞奔而来,给自己的这位堂弟通风报信。
花东翔听完这一切后,面不改色,只是追问了一句:“花老六,知道官府为什么要对飞翎山庄动手吗?”
“不知道,我也曾问过那个县尉,但他好像也不清楚。”花老六回答得很爽快。一旁的方腊和苏若彤对视了一眼,两人心中都很明白,官府之所以要对付飞翎山庄,十有八九是冲自己来的。想到这里,方腊再也坐不住了,站起身来,面带愧疚之色,对花东翔说道:“花庄主,这事是由我引起的,我们不便再在这里久呆,这就告辞而去。日后若有相聚之时,定当感谢庄主的这份恩情。”
花东翔忙拦住方腊,说道:“方帮主,自从六年前那事发生之后,飞翎山庄早已经成为了官府眼中的一根肉刺,一直想连根除掉我们,只不过没有找到合适的借口而已。今日即使没有你们这一事,官府迟早也会对我们下手的。”
此时雷炯上前一步,沉声说道:“大哥,我已经通知下去了,所有在外面的兄弟都已经在往回赶了,估计明天早上就可以抵达山庄。接下来该怎么办,就等大哥你下令了。”
花东翔并没有说话,皱着眉头思索了片刻,方才开口问道:“老三,老二回来了没有?”
“大哥,二哥上午带领兄弟们到太湖上操练去了,现在应该快回来了。”雷炯这话音还未落,一道人影急冲冲地奔了进来,正是飞翎山庄的二当家计稷。
“大哥,我听说花老六从县城慌慌张张赶了过来,莫非发生了什么大事?”计稷来不及抹去额头上的汗水,张嘴就问道。
“老二,你来得正好,事情原委是这样的。”花东翔抬手示意计稷先坐下,然后将事情经过原原本本重述了一遍。说完之后,花东翔环视了水榭中的众人一眼,然后平静地说道:“我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六年,已经六年了,该来得总算来了。老二、你带领方帮主、苏姑娘还有温将军,按我们事先制定的路线,速速撤离山庄;老三,你带领庄中的父老乡亲,走另外一条水路,也马上撤离山庄;花老六,谢谢你今天送来的这则消息,不过估计你的行踪早已经被人发现了,溧阳城你是回不去了,你跟着老三一起走吧。”
方腊张嘴想说什么,被花东翔抬手拦住了,他冲着水榭外继续吩咐道:“小飞、小翎,去把庄中的兄弟们都召集过来,我有话对他们说。”
一百多名精神抖搂的小伙子,分成几列纵队,雄赳赳气昂昂地站在花东翔面前,眼中满是崇拜的目光,仰视着自己心目中的这位箭神。
花东翔坐在轮椅之上,竭力挺直身板,高声说道:“飞翎山庄的各位兄弟们,你们当中有的人已经跟了我十几年,最少的也跟了我三四年,飞翎山庄之所以还能在武林之中博得一席之地,全是你们的功劳,在此,我谢谢大家!”
“飞翎如电,箭击长空!”百余名小伙子齐刷刷地高吼道。这句“飞翎如电,箭击长空”正是飞翎山庄的口号,在江湖之上,可以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花东翔接着说道:“不过现在飞翎山庄即将迎来一场灾难,腐朽不堪的朝廷想要对我们下手了,先辈六十年前留下的家业很有可能就要付之一炬。各位都是我的好兄弟,我不想连累大家,若有想走的兄弟,现在可以去二当家那里领取五十两白银做为盘缠,我不会埋怨一句,日后若有机会再见,我们依然还是好兄弟。”说到这里,花东翔显得有些激动,声音之中明显带着一丝丝的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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