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黄元昭等人撤走的同时,鼓上蚤时迁的小脑袋从数里之外的一口枯井中冒了出来。此处已是在大信镇外,附近是一片乱坟岗,槐树密布,阴风阵阵,野鸟乱飞,一向都是人迹罕至。时迁从枯井中腾身而出,并没有急着离开,而是俯下身子,右耳贴地,屏气凝神倾听着什么。过了好一会,时迁方才站起来身来,自言自语道:“算这帮小鬼识相,没有下地道追来,不然的话,你时爷爷的独门迷魂药够你们折腾的。”
时迁确定没有追兵之后,长出了一口气,辨明方向,便准备飞身遁去。突然之间,他头顶上响起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师叔,你这是要去哪里,怎么走得如此匆忙?”
听到这个声音,时迁心中猛然一抖,一个他极不愿意见到的人影浮现在脑海之中,他知道今天的一场恶战是不可避免了。“林正威,想不到你也来了,既然来了,怎么也不下来,向师叔问个好?”时迁摆出一副师叔的架势,装腔作势地说道。
一道人影轻悠悠地从一棵四五丈高的槐树上飘然而下,犹如一片羽毛般,落地之后居然没有发出丝毫的声响。如此高超的轻功,让原本还颇为镇静的时迁倒吸了一口凉气,口中不由自主地问道:“林正威,半年不见,你竟然练成了九霄纵云术?”
看着时迁满面的惊讶之色,林正威颇为骄傲地说道:“多亏了师傅的悉心指点,三个月之前终于有所突破,得以一窥九霄纵云术之堂奥。”
“我师兄终究还是收了你这样一个好徒弟,光凭这一点,我确实是不如他。”时迁似乎想到了过去的一些往事,若有感慨道。
“师叔,你知不知道,你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实在是伤透了师傅他老人家的心。”林正威恨恨地说道。
对于自己师侄这种很不客气的说话语调,时迁显得有点不高兴,微怒道:“林正威,我的所作所为,你还没有资格来评价。再说了,身为本门的掌门首徒,你难道真得忍心看着本门在你师傅手中成为别人的走狗吗?”
“师叔,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林正威脸色一沉道。
“林正威,你不要揣着明白和我装糊涂。朝奉是什么人,你难道不知道?祝家庄是什么来历,你难道不知道?这些年来,祝朝奉靠着背后的官府势力,在郓州、齐州、兖州、青州等地为非作歹,大肆扩张,先后吞并了齐烟帮、东山门、李家庄、扈家庄大大小小十数个帮会,他麾下的祝家庄已经跃然成为京东东路的第一大绿林势力。此时此刻,他和本门结盟,打的是什么如意算盘,林正威,你应该比我清楚。”
林正威双眉陡立,毫不客气地说道:“师叔,你不要忘记本门的掌门人是谁?我师傅既然答应和祝朝奉结成同盟,自然有他的考虑和打算,还轮不到你在这里说三道四。有什么话,师叔你跟我回去,当面和我师傅讲清楚去!”
时迁脸色铁青,张嘴还想说些什么,不过转念一想,硬生生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长叹一声道:“好吧,林正威,看在往日你我叔侄的情分之上,我跟你回去,自己去找师兄辨个是非曲直,也省得为难你们这些小辈!”说着,时迁缓缓走向林正威,瘦小的身材在地上拖出一道长长的影子。
眼看着时迁就要走到林正威身旁了,鼓上蚤突地飞起右腿,一簇寒光从他足上的皮靴中激射而出,直射向林正威的小腹。与此同时,时迁身形陡转,左足尖猛力点地,整个人犹如一枝离弦的利箭,向远处的槐树林弹去,眨眼的功夫,已经飞奔出去数十丈远,眼看就要逃得无影无踪了。
不过他快人家更快,时迁的右腿刚刚抬起,林正威的人影已经鬼魅般原地消失不见了,那一簇暴雨梅花针悉数钉在不远处的一棵老槐树上。等林正威再次展露身形的时候,他不偏不倚正好堵住了时迁的去路,“师叔,你这一手可是玩得够阴的,幸亏我早有所防备,不然今天倒霉的肯定是我。不过,现在可不一定了!”说话之间,林正威双手一翻,两柄短剑呛然出鞘,化作两条虬龙,罩向了时迁。
才刚一交上手,时迁心中便叫苦不迭,论轻功身法,林正威比他更快更诡异;论剑法,林正威比他更猛更精妙。十几招下来,时迁已是处处受制,衣服上多了好几道剑痕,衣袖也没有了,下襟也不见了,连里面的短褂都成了碎布条,搞得时迁很是狼狈。好在林正威还是剑下留了情,不然的话,恐怕此时的时迁早已经是遍体鳞伤,躺在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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