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面对如此困境,唯有奋起反抗,方能杀出一条血路。尽管众人都有点筋疲力尽了,但心头燃烧的愤火、强烈的求生欲望激发了所有人的斗志,上至张光斗,下到普通的地鼠门子弟,个个都没有退缩,咬着牙,瞪着血红的双眼,亮出手中的兵刃,不由分说便冲了上来,全然没有顾及人数上的绝对劣势。
经过一番血腥的厮杀,张光斗等人终于杀出了重围,但损失十分惨重,几名地鼠门子弟全部血溅当场,无一生还,铁面鼠汤开淼则身负重伤,背部、腹部被数柄长枪刺中,鲜血一直流个不停。
明知道长途奔走颠簸对汤开淼的伤势不利,但此时此刻众人哪敢在此处逗留,林正威背起重伤的六师弟,在方腊的建议之下,一行人急急忙忙向深山老林中行去。
荒无人烟的森林之中,数天前飘落下来的雪花还没有融化,堆积在地上,形成一寸多深的积雪。抬眼望去,天地之间皆是一片白色,白色的树叶、白色的树枝,白色的树干,白色的地面。在这洁白的世界里,动物们都躲在自己的巢茓之中,舒舒服服地睡着大觉,根本不愿意出来活动,平素热闹非凡的原始森林出现了难得一见的寂静。
在森林的一角,隐隐可见一抹绿色,走近一看,原来是一处简陋的营地,两排约八九座青布帐篷,赫然在目。离营地七八丈远的地方,两名腰挎钢刀的大汉正警惕地注视着四周的动静,看装束,应该是地鼠门中人。原来这里驻扎的正是“冷面飞豹”田伯山率领的一彪地鼠门子弟,都是他担任青州部首时的旧部,人数虽然不多,但个个都忠心耿耿。
按照方腊和时迁原先的部署,田伯山这路人马驻扎在此地,距离地鼠门总舵大约三十多里地,主要是做为一支奇兵。如果两人能顺利说服张北斗,那这支奇兵就没有多大作用了;但若张北斗届时仍死不悔改,那只能动用这支奇兵,突袭地鼠门总舵,擒下张北斗和他的一干亲信,将时迁推上地鼠门掌门人的宝座。不过现在看来,这两步棋都不用走了。
中间一座营帐之中,湿冷的地上铺着厚厚的稻草,营帐正当中一堆干柴正在熊熊地燃烧着,虽然外面冷风阵阵,但帐内的温度却并不低,不过这份温暖并没有融化掉众人心头的寒意。看着躺在草堆之中,脸色苍白,昏迷不醒多时的汤开淼,方腊摇了摇头,缓缓站起身来,看了一眼身旁的张光斗、时迁、林正威、田伯山等人,心情沉重地说道:“开淼受的伤实在是太重了,流血根本无法止住,我无能为力。”
此言一出,和汤开淼关系一向不错的林正威再也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双眼顿时变得通红,上前一把揪住方腊的衣服,厉声问道:“方爷,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方才不是说给我六弟用的生肌散是江湖上最好的伤药之一,不管多严重的伤口,只要敷上,便能立马止血,现在怎么没有一丁点效果?”
面对责难自己的林正威,方腊并没有生气,轻轻推开他的双手,解释道:“我方才仔细检查过了,开淼身上最重的伤口都在五脏六腑之处,一处在肺,一处在肝。生肌散虽是上等的伤药,但只对皮肉之伤有奇效,对此等内伤却是收效甚微。正威,对不住了!”
“对不住了?对不住了?我不要听这些狗屁的废话,我只要六弟能生龙活虎地活下来。方爷,你见多识广,武功超凡,你一定有办法治好我六弟的伤势,你再想想,我求你了!”此时此刻的林正威,哪里还有对敌之时的那份挥洒自如和从容不迫,倒更像一个孤苦无助的孩子。
“正威,你冷静些,方爷已经尽力了,不要再为难他了。”时迁开口劝慰道。
“正威,这一切都是为师的过错啊,我实在不该轻信祝朝奉这个老贼,想不到一步走错,竟然铸成如此大错!开淼,是为师害了你啊!”说到这里,张光斗已是老泪纵横,此时此刻这位老人家心中充满了无尽的痛楚和悔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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