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醉坐在床畔,她垂着头,眼波流转相当快速,手下动作更是飞扬翻转,仔细看看,原来她是在欣赏占了满满半张床的镇纸,各式各种,花样百出。
秦殇端着个白玉龙口杯立在窗边,双眼恶狠狠的瞪着只顾玩完全无视他的东方醉,那价值不菲的玉杯都快要被他的手劲给捏碎了。
东方醉轻不可见的微颌黛眉,偏头,缓缓道:“师父,那是九龙公道杯。”她的声音抑扬顿挫,带着一种收束,有一股袖口华章的锦绣味道。
闻言,秦殇条件反射的放松了手劲,可是见东方醉舒了口气又转过头去玩镇纸,秦殇怒气横生,报复似的抄起案几上另一个一模一样的杯子就往地上摔,速度之快一点都不像是开玩笑。
东方醉一惊,飞身掠去险些接住,微喘了口气,东方醉庆幸道:“还好我身手敏捷……”说到这一顿,抬起头,无奈的看向秦殇,“师父,你若再这么暴力下去,我看你倒不如直接嫁给我算了,哪里还有人敢娶你?”
秦殇挑眉望着东方醉,瞧见她小心翼翼甚是心疼的将那九龙公道杯之一擦拭半天才放回案上,忍不住哼了一声,“那又有何不可,反正我也没想过要嫁人,再者说我这般年岁的男人怕是都该做爷爷了,嫁人!?哼,你故意戏耍为师乎?”
东方醉背对着秦殇打理着那一套杯子,这是她唯一喜爱的风雅玩物。她素来独尊武道,对那些酸腐文人的所作所为从不屑一顾,只是自从她在藏宝阁见了这套九龙杯,就仿若情窦初开一样,那份迷恋甚至超过了对天子剑的痴爱。
若有所思的抿唇摇头,东方醉眼眯起,似乎,对于柳扶苏也是这么莫名其妙的心动呢。他有什么好的?还真是看不出来的,其实真的没什么好的。感情这东西无非就是那么回事,不一定是最好的,却是最顺眼的,他卑微他贫贱,她不必对着他做戏不必担心有人把权,所以那一眼,看见了,就是他了。
没道理,也解释不通,想也白想,不若不想。
“你究竟要不要喝药?”秦殇的怒吼惊得东方醉身子抖了一下,秦殇呆了一下,然后哈哈大笑起来,那架势,哪里有织锦公子该有的大家贵气和姿态?
东方醉苦笑着捂住胸口,一副不能承受的样子,“怎么跟我年轻时一样幼稚。”
秦殇凤眸瞬间眯起,一种叫做危险意识的东西渐渐在东方醉意识里散播开来,悻悻的左顾右盼,东方醉缓慢挪动脚步抱着本该三个却被秦殇夺走一个的九龙公道杯闪到一边去,寻求心理上的安慰。
“喝药!”秦殇似乎不想闹了,皱着眉将杯子递了过去。
东方醉一呆,垂眼看了一下,然后抬起来望着秦殇,眼神相当飘渺,“师父知不知道我在想什么?”
秦殇抿唇不语,似乎不愿回答,眉头深锁,仿佛在不满抗议。
东方醉倒是不甚在意,神色悠远的望向别处,自顾自道:“其实我在想就这么死了算了,何必再去浪费良药,拖累其他人。”
说完话,东方醉还自我赞赏的略一颌首,抱着九龙公道杯走到床畔坐下,继续玩镇纸,她从众多样式里挑出一块蓝釉琉璃彩月牙形的,拿起放大镜,颇有兴致的认真鉴赏起来。
秦殇安静的看了一会儿,忽然,毫无预兆的,一阵冷风袭来,东方醉浑身一动,艰难的躲过秦殇用了十成功力的袭击。
“我看你去一趟西蒙回来更暴力了,真是疯了……”东方醉白了脸,倒不是因为害怕和什么的,只是体力不支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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