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二人脱出烟雾的重围,公孙太早已不知去向。望着公孙太逃走的方向,严宽恨恨地道:“这老狐狸,在这种情况下竟然还能施展诡计逃走,咱们这人今天可真是丢大了。”
云帆心里虽然也是极为失望,但嘴上却不肯表现出来,只是宽慰严宽道:“多行不义必自毙,这老贼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咱们就让他多活两天吧。”说到这里,话题一转,道:“严兄,现在夜已深了,不知严兄下一步要去哪里?”
严宽道:“我在这塔里已经住了三天了,为的就是要生擒这负案累累的九命狸猫。此人狡猾得紧,上过一次当后,短期之内他是决不会再回来了。既然这样,我再在这里呆下去也没什么意义了,只好先到柳镇找个地方住下,然后再慢慢地寻找机会,抓捕公孙太。云兄,你和我一起去吗?”
云帆摇头道:“我还要在这里等一个朋友,就不陪严兄了。”
严宽道:“既然这样,那咱们只好就此分手了。云兄,多保重。”说罢双手一拱,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了。
望着严宽远去的背影,云帆忽然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他静静地站在那里冥思苦想,可就是想不出,不对劲儿的地方到底在哪里。他就这样一直站着、想着,直到冷秋山那一片平和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云兄弟,想什么呢?”
这句话将云帆一下子从沉思中惊醒,他回身望向冷秋山,不好意思地道:“冷大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我一点儿动静都没听见呢?”
冷秋山微微一笑道:“我已经回来一会儿了,见你在那儿专心致志地想事情,就没有打扰你。好了,忙活了大半天,我这肚子可是呱呱叫了,咱们还是先进塔美餐一顿,然后再论其它吧。”
冷秋山这么一说,云帆也顿时觉得有些饿了,他伸手摸了摸揣在怀中的那些食物,道:“要不是冷大侠提起,我还差点儿将这事儿忘了。不过还好,东西还是热的,咱们这就进去大快朵颐吧。”说罢,两人相视哈哈一笑,然后便一前一后,走进了柳神塔。
这柳神塔从外面看上去又矮又胖,其貌不扬,但里面却装饰得甚为精美,地方也足够开阔,对于无处栖身的云帆和冷秋山来讲,这可实在算得上是福地洞天了。
冷秋山从怀里摸出一根蜡烛,晃动火折将其点燃,借着微弱的烛光,二人顺着虽然年久,但却依然坚固的木梯一路向上,不一会儿的功夫,便来到了顶楼。就在云帆的双脚刚刚踏上顶楼的那一瞬间,他却陡然间发出了一声惊呼。因为就在这顶楼的地板之上,竟赫然躺着刚刚才从自己手中逃走的那个九命狸猫。
在冷秋山手中忽明忽暗的烛光照耀下,只见头戴面罩的公孙太静卧地上,除了那双不时闪动的双眼之外,全身上下一动也不动,似乎是先被人点中了|茓道,然后才被放在这里的。
云帆惊喜交集地扭头望向冷秋山,只见这位名震江湖的大侠的脸上,此刻竟然浮现出一种只有顽童才有的狡黠的微笑,这一下,云帆什么都明白了。他满怀佩服地开口道:“真是想不到,我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没有抓到的人,冷大侠竟然不动声色地便给轻易擒下了,真是了不起啊。”
冷秋山微微一笑道:“要不是你们先把他打伤,我要擒下他,只怕也要大费周折呢。”说到这里,他看了一眼躺在脚下的公孙太,接着道:“其实,你们完全有机会在我之前抓住他,只不过因为没有经验,而中了他的烟雾弹的计策罢了。”
云帆恍然道:“原来那粉红色的烟雾没毒啊,我们还以为那是江湖中传说的毒雾呢。”说到这里,他忽然醒悟道:“哦,原来当时你就在现场啊,怎么我们都没发现呢?”
冷秋山笑道:“其实我根本就没有走远,就在你跃上那棵大柳树的时候,我便已经回来了。不过,我见你的那位朋友有些可疑,所以才没有马上现身,而是等到这家伙跑出你们视线以后,这才在半路上出手的。”
云帆听冷秋山说严宽可疑,不禁愕然道:“那严捕头是个好人,他为了抓住这公孙太,竟然甘愿在这塔里埋伏了三天,要是换了其他的官差,才不会受这个罪呢。怎么,这么好的一个人,冷大侠竟然也要怀疑?”
冷秋山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而是伸脚在公孙太的昏睡|茓上一踢,待其沉沉睡去之后,这才脸容一整,道:“关于这个严捕头的事,我曾听顾大小姐对任神枪说过,虽然只是寥寥几句,但留给我的印象却颇为深刻。正如当日戏隐所分析的那样,此人武功如此之高,只怕已不在你和任神枪之下,那他为什么要屈身于一个小小的古城县,作一个不入流的小小的捕头呢?不过,这还不是我对他产生怀疑的最重要的理由,真正令我感到此人不简单的,却还是你们刚才那几句简短的对话,因为就在那几句话中,他露出了两个大大的破绽。”
云帆一头雾水地道:“破绽?我怎么没听出来?”
冷秋山道:“第一,他怎么知道古城的那位孙老爷就是九命狸猫公孙太?第二,他怎么知道这公孙太要来柳镇,要来柳神塔?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有关这九命狸猫和那幅画的事,都是你们在孙府的阁楼上弄清楚的,而当时这严捕头却并不在场,那他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云帆低头略一思索,忽然一拍大腿,道:“是了,那晚在外面偷听,并最后拿走那幅画的,就是这个捕头严宽!唉,刚才我怎么就没想到呢?”直到此时他才想清楚,刚才为什么他觉得有什么事不对劲儿了。
看到云帆满脸痛悔的样子,冷秋山不禁微微摇了摇头,道:“关于那幅画的事,他的确是在孙府的阁楼上偷听去的,但要说到这公孙太的真实身份的话,恐怕这个严捕头早就知道了。如果我的猜测没有错的话,严宽之所以甘心作古城县的捕头,他的目的就是盯住这公孙太,从而从他的身上,找到九连环的线索。只有这样,我们才能解释,他为什么要在临上京城之前去夜探孙府了。”
云帆恍然道:“不错,听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是这么回事。不过,如果严宽真的在三年前就知道公孙太和九连环的事的话,那他的神通可也真够广大的,他究竟是什么人呢?”
冷秋山若有所思地道:“这严宽究竟是什么人,现在我也想不出,不过,他身上的可疑之处还远不止这些,如果你再仔细推敲一下他的话,只怕还会有更加惊人的发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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