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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回 大闹孟州救武松(2)

此时已经是rì落西山,街上人烟稀少。店小二跑出客栈,大喊了一声“杀人啦”,顿时引来二三十个巡城的卫兵。

当马乐与李逵两人踏出客栈大门时,发现前方已经有不少卫兵手握长枪围了上来。

李逵见状后便大喝道:“哥哥先取马出城,这几个虾兵蟹将,铁牛一朴刀能砍一排。”说罢,便提着朴刀往前冲去。

那些卫兵不知李逵底细,只以为是寻常江洋大盗。便一一提枪来战。

李逵真个好本事,一身力气无穷无尽。一条朴刀上下左右挥舞几下后,便已经砍倒了四五个。

余下的卫兵见李逵如此本事,都不敢上前来送命。

而这黑厮杀的正欢,见对方不上前来,便自己提刀冲上前去,一时间,又弄死了几个。

马乐去马槽取了坐骑照夜玉狮子,他眼见李逵还在打斗,便喝了声:“铁牛,莫要恋战,快快随哥哥出城。”说罢,他自己便先勒马往城门奔去。

话音刚落,只见街角处又现出一队兵马来,约莫两三百人。为首一个,身穿白银铠,头戴熟钢盔,腰间是兽王带,脚上是犀皮靴。此人乃是在孟州城内驻兵的武将,姓周名谨,一身本事师从大名府勇将急先锋索超。

“贼寇莫逃,今rì定将你等立地正法。”那周瑾举枪朝李逵而来。

李逵也不含糊,提刀相迎。两人战了四五个回合,不分胜负。

后头的士兵此时也赶了上来,个个提枪往李逵刺来。

其实以铁牛这身蛮力,就算是十个周谨他也不放在眼里。可眼下手中的朴刀不是他所擅长的武器,再加上对方人多势众,马乐又叫他速速出城,莫要恋战。

百般无奈中,李逵大喝一声:“鸟朴刀杀你等这群鸟人。”言语中,又是用力挥舞了几下手中的朴刀,一时间又有几个卫兵被扫飞出去。

扫了几个回合后,李逵便将手中的朴刀奋力掷向对方人群中,随即调头往城外跑。

周谨与那些卫兵则是紧跟其后。

李逵跑了两步,匆匆回头望一眼,见那些人依旧紧跟不舍。再看前方,一大户人家门口摆放着一对石狮子。

铁牛顿时计上心头,又加快往前蹦了两步。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这黑厮跑到石狮子前,一把将那几百斤重的石狮抱起来,又深吸一口气,转过身将手中的石狮往追兵人群中抛去。

石狮脱手后,李逵则是拍手笑道:“你等鸟人变鸟饼,快活快活。”

轰一声巨响,如地动山摇。那石狮正好落在了人群中间,有些人直接成了­肉­饼,丢了xìng命。另外一些运气好的,断了手脚,在旁一阵哭爹喊娘。

而那周谨毕竟是练武之人,凭借着不错的反应速度,躲过了李逵奋力一抛。但是先前与李逵大战,已经消耗了不少力气,刚刚又一阵疾奔,使得他体力不支,便坐在一旁喘着粗气。

李逵见周谨未死,心中顿时燃起怒火。只见他将手伸进了另一只石狮口中,将其中的石球掏出,然后三步并两步往周谨走去,浑然不顾眼下状况是敌多我少。

但那些卫兵此时见到李逵,犹如见到鬼神一般。见到他上前来,那些能动弹的卫兵各自一哄而散逃命去了。

周谨坐在原地喘着粗气,等他抬起头时,却看到李逵正手拿石球,往自己脑袋上砸来。

“嘭”一声闷响,脑浆顿时溅了一地。

周围几个断手断脚逃命不得的卫兵见到这一幕后,各自脸sè苍白,吓得说不出话来。

此时,马乐纵马来接李逵。见眼前的官兵都已经被吓得脸sè惨白,他便开口问道:“孟州城的大牢在何处,说出来便饶了你们xìng命。”

卫兵本来赚的就是辛苦钱,犯不着为了这种事情丢了xìng命。便踊跃出场,给马乐于李逵带路去大牢。

也没多久,便到了大牢门口。

也没等马乐说要放人,李逵先是将那几个带路的卫兵一一给杀了。随后又提着朴刀,大喊一声:“俺铁牛来也。”便冲进了大牢。

还好这黑厮还算有些脑子,既然到了大牢,就知道马乐此番是来大牢内救人,所以并没有在大牢内大开杀戒。

马乐跟在后面,一路进去四处观望,终于见到一位头陀打扮的大喊。他见此人浓眉大眼,虎背熊腰,心中暗道此人想必就是行者武松。

于是唤李逵用刀砍开了大牢门,随后镇定自若的抱拳问道:“不知兄弟是否就是景阳冈上的打虎英雄武松?”

武松点点头,同样也是镇定抱拳道:“正是在下。不知好汉是?”

马乐笑笑,贴耳轻声道:“二龙山马乐。”

武松听后,脸上立马显现出一副尊崇感,恭敬道:“原来是马哥哥,失敬失敬。”

马乐同样恭敬道:“此地不宜久留。我等还是回了山上再说吧。”

武松点头称是。

马乐又叫起一旁坐在地上玩朴刀的李逵,三人大摇大摆的出了大牢,出了孟州城,无人敢拦。

孟州城里虽然有千余个官兵,但都是欺软怕硬之人。遇到黑旋风这种嗜杀成xìng的人物,这些官兵是万万不敢靠近的。

马乐与武松二人骑着照夜玉狮子,又让李逵加快脚步,等回到二龙山时已经是第二rì清晨。

山上众多头领都在宝珠寺内等候,见马乐安全归来,心中都是大喜。

花和尚鲁智深见到了新来的武松,便抱拳问道:“这位好汉是?”

武松抱拳道:“在下武松。”

鲁智深摸摸光头,笑道:“莫不是那个景阳冈上赤手空拳打死老虎的武松武都头?”

武松道:“正是在下。不知大师法号?”

鲁智深道:“不是鸟大师,也无鸟法号。洒家鲁达。”

武松一听,肃然起敬,抱拳道:“久仰大名。”

一旁的林冲则上前道:“武都头一身好本事,只是后来听说惹了人命官司,不知所谓何事?”

武松摇头,然后道:“前尘往事,一言难尽。”

鲁智深则是拍了拍武松肩膀道:“既然上山来,便是好兄弟。走,先喝酒吃­肉­,吃饱了,你与洒家比比谁的力气大。”

马乐则是急命人备酒上菜,准备痛痛快快喝一场。

第三十回 孟州出兵

马乐先回到自己房内,喽啰帮他备好热水,洗脸涤手之后,便添了件外衣,换上鞋袜。レww&レ再去到大厅时,只见二龙山上的众头领皆已坐好。

黑旋风李逵浑然不顾其他人眼光,一手持着牛腿,一手提酒,口中直呼快活。

其余人等则都是懂礼仪之人,不敢妄动,只等马乐来了方才开吃。

马乐笑着坐到了武松旁边,同桌还有神机军师朱武,花和尚鲁智深,豹子头林冲等,另外先前送李师师去汴京的史进此时也已经归来,正坐在马乐一桌。

马乐抬起酒杯,身旁的喽啰迅速上前来将酒杯斟满。

他又将酒杯举高,口中道:“今rì武都头来投,我二龙山无疑又多了一员猛将。为了这件喜庆之事,我等应该先­干­上一杯。”

众人听罢,便纷纷举起酒杯,一口下肚。

武松一看这同桌的几位,个个都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好汉。那花和尚鲁智深,曾经倒拔垂杨柳,那豹子头林冲,乃是八十万禁军教头。

此时的他心中暗想道:能让这几个响当当的英雄好汉心甘情愿臣服,想必这马乐必定是义薄云天的人物。想我武松自为哥哥报仇之后,一路漂泊。看来这二龙山便是我的最终驻足地了。

想到这,武松便也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马乐见武松如此,又深知他是个有情有义的好汉,心中也是喜不胜收。

众人有说有笑的喝了约莫有二刻钟,一旁的李逵早就已经是烂醉如泥,倒在了一旁。

见李逵已经醉倒在地,神机军师朱武此时方才借着酒兴道:“哥哥这次吉人天相,小弟敬哥哥一杯。”说罢,他还不忘瞄了烂醉的李逵一眼。

原来,这二龙山上的众人都已经听说了黑旋风李逵在孟州城惹事生非,打乱了马乐原本想和平处理的计划。

马乐点点头,听出了朱武言语中的意思。但他又不好意思将自己原本就想两人劫狱的计划说出,只得小口呷了些酒后,缓缓道:“铁牛天生便是这个脾气,谁人也管教不好。”

朱武道:“铁牛力大无穷,依小弟看来,需找个有一身灵活本事的人,来克制住他这种鲁莽的行为。”

马乐看着朱武,问道:“兄弟可否有合适人选?”

朱武挥动几下鹅毛扇,笑道:“哥哥是否还记得,当rì在梁山正南十几里地的酒家内,那个摔倒铁牛数次的外貌丑陋之人?”

马乐听后,恍然大悟道:“兄弟所言极是。我看那貌丑之人的擒拿功夫很是了得,若是让此人与铁牛二人为伍的话,必定能克住这蛮牛几分。”

邻桌的白花蛇杨chūn听闻后,立马站起身问道:“不知哥哥口中那个貌丑之人究竟如何模样?”

马乐仔细回忆了下,道:“具体容貌几乎忘却。只依稀记得那人头儿浑圆,并无发须,脸上只见眼鼻,口耳隐藏极深,活脱脱便像是肩膀上扛了个冬瓜。”

那杨chūn听后,一拍大腿,道:“便是他了。哥哥莫急,那人小弟认识,与小弟是同乡,他姓焦名挺,人送外号没面目,一身本事是家传的三十六路擒拿手。只因他容颜丑陋,一直无人肯收留。若如哥哥所言,他寄居与酒家想必也是解一时之需。哥哥莫急,待小弟这就去离梁山正南十几里地的那处酒家,说服焦挺来投哥哥。”

马乐点头抚掌道:“如此甚好,兄弟快去快回。”而他心中此时相当后悔:原来那人就是没面目焦挺,一百零八将星之一。差点就错失了好汉。看来当rì一心只想收服李逵,却忘了一起收服那个能克制李逵的人。

杨chūn得了令,又喝上了一碗酒后,带上兵器寒雪蛇刀便去备马下山。

又过了约莫一刻钟,大厅内的众头领此时都已经是双颊绯红。

忽一声急报到来。

“禀大头领,山脚下忽然出现大批官兵,已经杀死了不少兄弟。对方直言要为孟州城死去的将士报仇雪恨。”

马乐原本有些微醉,但听到这个消息后,他立马便又一下子清醒起来。急忙开口问道:“对方来了多少人?”

喽啰禀道:“约莫三千来人,此时山脚下黑压压的尽是人头攒动。但对方见二龙山的山路太过崎岖,恐有埋伏,都不敢妄自上山来。还有,白花蛇杨chūn杨头领也被生擒了去。对方扬言,若是我二龙山不肯缴械投降,便将杨头领枭首示众。”

马乐听后,心头一怔。看来李逵临进大牢时那一句“俺铁牛来也”暴露了他们的身份,眼下,只能是面对了。

此时其他头领也都各自放下了酒杯,脸上一副清醒的姿态。唯独那黑旋风依旧倒在墙角处呼呼大睡。

忽又有喽啰来报:“禀大头领,官兵退了五里地,摆起行刑场,像是要砍了杨头领。”

朱武听后,便轻声道:“哥哥,眼下十万火急,我等是攻还是守?”

马乐大声道:“杨chūn乃是我马乐的兄弟,也是我二龙山上众人的兄弟。眼下兄弟有难,就算是赴汤蹈火,我等也应万死不辞。”

一阵慷慨激昂的言辞后,在场众头领无不感动。

而马乐又施令道:“众头领听令,神机军师朱武,花和尚鲁智深,豹子头林冲,双鞭呼延灼,天目将彭玘五人随我带二千喽啰下山。青面兽杨志,九纹龙史进,跳涧虎陈达带一千喽啰戒备,爆竹为号。一旦爆竹声起,你等便速速率兵下山来。其余人等在山内待命。”

话音刚落,武松抱拳上前道:“马哥哥,我武松初到二龙山,不曾有甚功劳。眼下实乃好机会,还请头领让我与众兄弟一起下山杀敌。”

马乐看了武松一眼,道:“也好。都头凡事要小心。”

武松点头。

马乐一行人浩浩荡荡下了山,待到两千喽啰尽数下山后,马乐勒马往前看了眼,只见前方黑压压一片,都是身穿甲胄,手持枪戟的官兵。白花蛇杨chūn被五花大绑,此时正跪在地上,他身后则是一位手持大刀的彪形大汉。

第三十一回 武松的实力

马乐眼见白花蛇杨chūn要被对方侩子手砍下脑袋,便疾呼一声:“刀下留人。”

话音刚落,对方阵中忽的窜出一位大汉来。只见此人身高九尺开外,双眉凶相,满脸横­肉­。一对四白眼,两排络腮胡。手中提着一把大砍刀,身上只穿一件普通甲胄。护心镜,狮蛮腰带等皆无。

又听他横刀大骂道:“大胆贼寇,我乃张都监麾下第一猛将蒋忠蒋门神,今rì要将你等碎尸万段,方能为孟州城内死去的周谨将军报仇。”

未等马乐答话,只见武松提着两把戒刀上前道:“若想报仇,先过了我这关。”

那蒋忠嘴角上扬,看了看一身头陀打扮的武松,随即yīn笑道:“我蒋门神打遍天下无敌手,还会怕你这个头陀不成?”说罢,他便着大砍刀往武松冲来。

武松亦是轻蔑一笑,将两把戒刀Сhā在地上,然后赤手空拳冲了上去。

二龙山阵内的喽啰们见到这幕,都暗自倒吸一口凉气,心想那武都头也太过轻敌了,竟然连兵器都不带,便上前去与敌人搏斗。

说时迟,那时快。

蒋门神高举砍刀,使出一招“开天辟地”,呼呼生风,yù要将武松一砍为二。

再看武都头的身法,甚是灵巧。只轻轻一躲,便将这一刀给躲了过去。随即又抬起脚,狠狠往那蒋门神的腰间踹了去。

这一脚,踹的那蒋门神头晕目眩,只觉得像是一把狼牙­棒­Сhā进了自己的腰腹,时而酸胀,时而痛楚,时而又瞬间麻木没了知觉。

没等这蒋忠反应过来,武松又是抬起右拳,往他脸上挥去。

这一拳,打的那蒋门神眼冒金星。只觉得像是一柄榔头重重的砸在了自己脸上,一时间分不清东南西北,左右上下,眼帘内尽是花花红红的画面。

武松可不是心怀­妇­人之仁的角sè,只见他一把揪住蒋门神,另一只手挥起拳头,又朝他面门上落了一拳,口中直言道:“景阳冈上的老虎也抵不住我这一阵拳脚,你自比那大虫如何?”

蒋门神眼前一片红sè,当他听到景阳冈三个大字时,心中方才恍然大悟。随即张开已经歪在一边的嘴,吞吞吐吐道:“景。。。景阳冈?。。。莫非你这头陀是。。。”话未完,头一歪,便就此去了。

阵内的张都监骑着白马,眼见手下第一猛将蒋忠却被二龙山上的人三拳两脚给打死了,心中顿时恐惧万分。

而武松见蒋门神断了气,又朝对方阵营内望去。

也怪那张都监骑着白马,太过显眼。武松心中意识到此人乃是官兵头领,他心中寻思着刚上二龙山,需立下头功,rì后方有立足之地。

于是乎,武松弃了蒋门神的尸体,迈开大步往敌人阵中冲去。

那张都监见武松分明是朝自己而来,当下便纵马准备逃跑。

但那武松仿佛是腿下生了风一般,大步一迈,跑将起来那是相当快。

无多时,便已经跑到了张都监马后,又纵身一跳,武松将张都监从马上拖了下来,不用拳,也不用脚,只是用粗壮的臂膀,将张都监的头颅活生生的給拧了下来。

张都监阵内虽然有不少官兵,却没有一个人敢冲上来。在这些官兵眼中,当下的武松仿佛已经是如天神下凡一般。所以谁都不敢轻易上来送命。

马乐见武松冲入了敌人阵营中,心中担心他被敌人所伤,于是便下令全军进攻。

刹那间,花和尚鲁智深大喝一声,挥着手中的镔铁禅杖,上前去先将那侩子手给打得脑浆崩裂,救下了杨chūn。

其余几人,豹子头林冲,双鞭呼延灼等也都是骑马向敌人阵中冲去。

再加上后面的喽啰们一哄而上,将官兵的阵型一下子便冲散了。官兵之中,相互践踏致死的不计其数,再有的便是乖乖缴械投降。

武松提着张都监的头颅来见马乐。

马乐抚掌笑道:“武都头真乃猛将也。刚上我二龙山便得了如此头功。”

武松只是笑笑,并未答话。

众人回了二龙山,只有那白花蛇杨chūn,因为无什么伤痛大碍,便继续他的任务,去梁山山脚下邀没面目焦挺入二龙山来。

其他各位头领也都回了宝珠寺内议事。

当下,武松立了头功,马乐自然给了他一把头领的交椅。其实,就算武松不曾有功绩,为了稳定人心,马乐亦会想方设法编个理由送他一把交椅。

正此时,只见黑旋风大大咧咧的进了宝珠寺内,一脸醉意的他摇头晃脑道:“咦?刚不都在大厅内喝酒吃­肉­吗?怎么忽一下都回到这宝珠寺了。怪不得俺铁牛一觉醒来不见人影。”这黑厮又环顾了一圈宝珠寺后,随即又道:“咦,那细胳膊细腿的杨chūn呢?莫非是喝醉了,回房去睡大觉了?哈哈,俺铁牛早就说了,块头大,酒量才好。他那小样,三碗酒下去,便摸不着东南西北了。”说完,他又哈哈大笑几声,随便找了张椅子坐下,忽的头一歪,又睡着了。

马乐见到李逵如此,心中是又气又好笑。这黑厮虽然万般无礼,但无甚心机,一切都依快活办事,浑然天真的像个孩子一般。

对于黑旋风李逵而言,他还真像是一个五大三粗,黑脸黑胡子的孩子。

众人也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李逵,所以都不太在意。

而此时神机军师朱武突然站起身上:“马哥哥,今rì虽然我们二龙山打了一场大胜仗,将敌人打得抱头鼠窜。但是,恐怕祸已不远矣。先前都是地方官兵的小打小闹,但终有一rì朝廷迟早会发兵来剿。”

马乐点点头,心中抽搐了下。脸上则是笑着挥手道:“无妨。我等既然占山为王,迟早会引来朝廷发兵围剿。既如此,就更加应该招兵买马,提高二龙山的实力。”

朱武眨了几下眼睛,又上前了几步,低头进言道:“不知哥哥可否想过,与其占山为王,倒不如占地为王?”

第三十二回 占地为王

听了朱武那番话后,马乐抚掌轻笑,心中暗想:看来这朱武倒是与我想到了一起。既然眼下已经被朝廷知晓是我二龙山去孟州城劫的狱,也就是公开对抗朝廷了。我不打他,迟早有一天,他会来打我。再者,当今天下,贪官当道,逼得百姓民不聊生。虽然现在我坐拥二龙山,手下又有不少jīng兵猛将。但可染指的,也就这区区数十里地。如若真的起兵造反,攻城拔寨,或许我马乐能改写历史。将来的历史书上,或许会出现一个新王朝。

想到这,马乐又暗自美了一番。随即开口试探道:“朱兄弟这番言论,要是让汴京城的赵官人听到了,那可为祸不小啊?”说完,又呵呵笑了两声。

那朱武道:“哥哥此言差矣。我等二龙上好汉从上山伊始,便已与朝廷为敌。终究是水火不相容的死对头。”

坐在一旁的双鞭呼延灼,本是朝廷降将,此时的他站起身,抱拳道:“朱军师所言极是。再者当今世道昏暗,若是哥哥揭竿而起,必定会有不少好汉来投。到那时候,我军羽翼丰满,想必朝廷也不是我们的对手。”

余下众人忽的站起身,异口同声道:“请哥哥起兵,我等必誓死相随。”

只有那李逵依旧睡得半生梦死。

马乐抚掌轻笑,先招呼众人坐下,接着又缓缓道:“莫急莫急。想必众兄弟也有听说,江南的方腊起兵公然对抗朝廷,现如今似乎已攻下了数州二十余县。依我看来,不出数月,整个江南定会全部落入方腊的囊中。届时朝廷必大兴兵马,征剿江南。我等趁朝廷兵马在外时,速速出兵围了汴京。到时候,那赵官人岂不是也要看我们兄弟的脸sè做事?”

众人一听,哈哈大笑,皆道马乐此计甚妙。

阮小七亦是拍掌笑道:“原来哥哥早有此意。”

话分两头。

却说梁山之上,有一rì及时雨宋江站立于悬崖旁,眺望着梁山泊的景sè,时不时的唉声叹气几下。

与他形影不离的智多星吴用见宋江如此,便开口问道:“这两rì看哥哥jīng神恍惚,口中又时常唉声叹气,不知所谓何事?”

宋江抬头望天,又叹一声,道:“贤弟不知我胸中痛楚。这些时rì听闻江南的方腊起兵谋反,眨眼间已经攻下了数州二十余县,依这攻势,不出数月,江南便是他姓方的了。可恨朝廷军中无甚帅才,每每带兵去征讨方腊,个个都是落败而逃。而我梁山众人却是空老于山林,yù报国却无门。”

吴用低头道:“哥哥忧国忧民,也需照看好自己身子。”

宋江挥手道:“不碍事。那送给蔡太师的礼都准备好了吗?”

吴用点头道:“皆已准备好。明天便可启程送去汴京。”

宋江脸露微笑,道:“甚好。此番若是能买通了蔡太师,将梁山众人都招安的话,我等便可以在马上痛快杀敌揽功名,也无需在这山林间空叹了。”

吴用又道:“明rì我亲自去面见蔡太师,向他述说利害。再加上准备好的厚礼,他蔡太师想不招安我们也难。”

宋江摇头道:“此事不可。贤弟乃是我梁山军师,万般计策皆是由贤弟谋划。现在也不知那蔡太师xìng情如何,若是此去有个三长两短的话,叫哥哥我一人如何独挑大梁?”

吴用笑道:“哥哥多虑了。我心中自有妙计,量他蔡京也不敢轻举妄动。”

宋江思量了半rì,不敢做决定。

正此时,忽有喽啰来报:“禀宋哥哥,吴军师。山下有一人,不知姓甚名谁,只说要见这梁山上的大头领。”

宋江看了喽啰一眼,问道:“来者有几人?”

喽啰回:“只他一人,空身而来,亦无兵器家伙。”

宋江点头,道:“将他引到聚义厅见我。顺便让花荣与秦明两位头领也过来,须谨防对方是杀手刺客之类。”

喽啰得令而去。

宋江又对吴用道:“究竟是什么人?也不报姓名。走,贤弟。与我一起看看去。”

等到宋江与吴用两人到了聚义厅,只见小李广花荣与霹雳火秦明两人早已等候在厅内,他俩见到宋江后,恭敬的唤了声“哥哥”。

宋江只是点头未答话。

无多时,喽啰引来一人。

宋江定神一看,只见那人一身白袍,翩翩书生模样。手持一把折扇,鼻下两片薄­唇­。五官端正,相貌清秀。

好一个美男子。

那书生进了聚义厅,见到宋江等四人,便抱拳道:“不知哪位是梁山大头领宋江宋哥哥?”

宋江面带微笑,道:“在下便是宋公明。不知阁下是?”

书生道:“在下姓方名俊,俊俏的俊。”

一旁的小李广花荣听后,心中暗想道:果然是人如其名。此子相貌英俊,颇有些潘安再世的味道。

宋江又问:“不知这位方兄弟找在下有何要事?”

书生点头一笑,道:“既然来找宋哥哥,那当然是有天大的事。只是。。。”说道这,他便停顿下来,转头看了看聚义厅内的其他三位。

宋江心知这书生的顾虑,便抚掌笑道:“方兄弟莫要见外。这几位都是我宋江至亲的兄弟,不是外人。你但说无妨。”

“那便好。”书生打开折扇,扇面上是一副锦绣河山图。他张口道:“当今天下,朝廷昏庸,贪官当道。百姓朝不保夕,惶恐度rì。试问,这种朝廷,我等为何要听命与他?”

宋江听后,面露不悦之sè。

而那书生头也不抬,继续说道:“我叔方腊,真命天子。雄踞江南,手握jīng兵。只数月之时,已下三十余县。朝廷每每yù驱兵伐之,尽是落败而逃。今江南已稳,我叔yù挥兵北上,直捣汴京。如若宋哥哥能倾梁山之兵助一臂之力的话,将来平定天下后,这山东,便是你宋哥哥的了。”其实方腊至今也就攻下了二十余县,但方俊说成是三十余县,无非是为了壮大自己的声势罢了。

听到此处,宋江早已是勃然大怒,他拍桌怒喝道:“大胆狂徒,我梁山世代忠良,怎会与你等叛国贼同流合污。来人,将这无耻书生拖出去,把头颅砍下来,明rì一并送与蔡太师。”

第三十三回 智多星的妙计

方俊原以为自己此行能得到厚待,却没想到宋江直言要斩了他。也端的百无一用是书生,这方俊顿时双腿发软,两眼翻白。嘭一声倒在了地上。

“且慢,哥哥。”眼见宋江要将方俊推出去斩了献于蔡太师,吴用却一把拦了下来。紧接着他又凑到宋江耳旁,轻声道:“哥哥,这即便是两军对垒,也不该斩来使。如果今天真斩了方俊,必定会被天下人耻笑。到时,恐怕会有损我们梁山的声名。”

宋江低头长叹一声,无奈道:“贤弟说的也是。但今rì不给这大胆狂徒一点教训的话,真是难解我心头之恨。

“此事简单。我看这方俊容貌俊美,颇能引人注意。倒不如在他左右脸颊刺上‘无耻狂徒,大逆不道’八个大字,也好灭他叔叔方腊的威风。”智多星吴用摇头晃脑,又出了一条妙计。

宋江大喜,道:“贤弟此计甚妙,果然是智多星。”

正此时,那方俊又从原地蹦起来,挥手后退几步道:“使不得,万万使不得。我平生最满意的便是这张脸蛋,若是刺上文字,将来叫我如何出门见人。与其如此,还不如将我一刀给杀了,倒也痛快。”

刚说完,已经有两个喽啰从厅外走了进来,两人将其挟住,往外拖去。方俊虽然嘴上能说,但无甚拳脚功夫。此时口中直呼“宋哥哥手下留情”之类的言语。

宋江则是大笑道:“一刀将你砍了还真是便宜了你。就依军师之见,在这小子脸上刺字,再赶下山去。”

须臾间,方俊原本清秀的脸庞便多出了八个大字。被赶下山后,他满腔恶气,心中寻思着待将来一定要亲自带兵平了梁山,再将宋江此人碎尸万段。

又行了一段路,方俊回头看看已经离梁山水泊甚远,想必附近再也没有宋江的耳目。当下便朝着梁山的方向,破口大骂道:“宋江,你这王八羔子,敬酒不吃吃罚酒。看老子将来一刀接一刀的剐了你。”

骂完,这方俊顿觉心中舒畅无比,但又转念一想:此番叔叔差我北上,目的是游说两座山头的头领起兵造反,分别是梁山的宋江与二龙山的马乐。可没想到宋江如此不讲理,不答应起兵也就算了,还在我脸上刺了八个大字。如此一来,我还有何面目辗转二龙山去游说马乐。罢了罢了,看来是一切都是天意。到时候回去告诉叔叔,宋江与马乐都是不识好歹,不识时务之人便可。

正此时,小路旁忽然窜出两个人来。方俊急忙转过头去一看。

只见那两人,一个是细胳膊细腰加细腿,另一个是无发须无耳兼无鼻。

这两人不是别人,正是二龙山的白花蛇杨chūn,以及那个摔倒李逵数回合的没面目焦挺。只因焦挺长相丑陋,人人尽皆避之。在一酒家内讨得些活­干­,虽然处处受尽欺凌,但他依旧忍气吞声。其实凭他这身灵巧本事,除了真正的武功高手之外,几乎没什么对手。

当杨chūn过来邀请焦挺去二龙山投奔时,这没面目心中兴奋异常。活了这么多年,看来终于是有个稳定的落脚处了。

话说这焦挺看了方俊一眼,继而转头对杨chūn轻声道:“杨兄,你看前面这丑八怪。穿得倒是挺整齐,可这张脸真是令人大倒胃口。脸颊上整些花花绿绿的玩意,难道是胭脂吗?”

杨chūn听后,轻叹一声,心中暗道:怪不得这焦挺处处受人排挤,不光是长相上让人不敢恭维,就他这张贱嘴,还真是口无遮拦。

“人家爱如何打扮,那都是人家的事,我们只管赶路,莫要耽误了行程。”杨chūn怕在路上惹麻烦,回去不好向马乐交代,便对着焦挺随便搪塞了几句,继续赶路。

可焦挺的那番话全都进了方俊的耳中。顿时又让他火冒三丈。

方俊心中暗想:我方俊何许人也,方腊之侄也。方腊又何许人也?不出五年,便是此国之君。我既为国君之侄,乃皇亲国戚,却不想被此等荒野村夫嘲笑,真是气煞我也。

方俊毕竟是个读书人,要比拳脚功夫,他是自叹不如。但要说到嘴上功夫,那他可是厉害得很。

当下,方俊便开口道:“哟哟哟,这眉清目秀,器宇轩昂,眼如流星,鼻似青松,天庭饱满,地阁方圆,左右双耳两琥珀,上下薄­唇­一点红。以上种种,你一无所有。竟还敢说本公子是丑八怪?”

这一番话,把没面目焦挺顿时给说闷了。他摸了摸光头,将眼神落到一旁。

白花蛇杨chūn不想惹是生非,也就没去还嘴。与焦挺两人准备继续往二龙山去。

方俊见两人不敢顶嘴,心中顿时大喜。先前他在梁上宋江那受尽了委屈,此时遇到两个敢怒不敢言的家伙,倒正好可以让他发泄一番。

“两位留步。”方俊接着嘲讽道:“我看两位一个是细胳膊细腿,像是只蟋蟀;另一个无发须无耳,倒像是冬瓜。怎的?你俩一个要急着去蟋蟀盆,一个赶着去集市菜场吧。哈哈哈哈。”方俊捧腹大笑,心中又觉舒畅非常。

此时的杨chūn停下脚步,他深吸了一口气,心中暗想道:这书生,真是活得不耐烦了。想我自从上了少华山,再后来投奔了马哥哥。其间手中寒雪蛇刀下不知有多少亡魂,今rì也不嫌多他一个。

想罢,他便拔出兵器,准备将这书生给结果了。

而方俊一见对方亮出了兵器,顿时双腿发软。啪一下跪倒在地,口中求饶道:“好汉饶命,好汉饶命。适才我只是一时口快,无意冒犯了好汉,还请好汉手下留情呐。”

杨chūn仔细一看,这书生脸上刺得尽是些大字,心中暗想这书生也有难言之隐,杀他恐有不妥。于是乎,便将刀慢慢从方俊的面前挪开。

方俊见对方收手,心中长舒一口气,张口又问:“谢好汉不杀之恩,不知好汉姓甚名谁,家住何处,来rì必定登门道谢。”其实他心中是在想他rì千刀万剐宋江的同时,顺便将眼前这两小子也给宰了。

杨chūn将刀收起,口中淡淡道:“我二龙山好汉不会滥杀无辜,你也不必登门道谢。”说罢,转头yù走,焦挺紧跟其后。

方俊跪在地上,心想着‘二龙山’三字怎么如此耳熟?对了,那不是叔叔所交代的两座山头中的一座吗?再者那冬瓜脸如此丑陋,照样大摇大摆去二龙山。我方俊虽然脸上被刺字,但相比他还是过了百倍千倍,岂有无脸去二龙山之理?

想到这,他便跟了上去。

第三十四回 天下英雄只四人

方俊三步并两步的走到杨chūn与焦挺两人面前,随后抱拳毕恭毕敬道:“两位好汉,适才听闻你俩乃是二龙山上的英雄。不知在下有否听错?”

杨chūn看了方俊一眼,道:“正是!我乃二龙山白花蛇杨chūn,这位是没面目焦挺。不知书生姓甚名谁,如何称呼?”

方俊恭敬道:“在下小姓方,贱名一个‘貌’字。斗胆相问,二龙山上是不是有一位姓马,单名一个‘乐’字的好汉。”

杨chūn朝西抱拳道:“那便是我马哥哥。难道方兄弟认识我哥哥不成?”

方俊笑道:“算不得相识。在下本有要事与马哥哥相商,却苦于寻不见去二龙山的路。今rì在此地遇到两位,真可谓是天作之巧。”

杨chūn听罢,又看了方俊一眼。心中暗想:这书生虽然先前有些口不择言,但也无甚恶意。再者,既然他自称有要事与马哥哥相商,那我万万不可耽误了哥哥的大事。

想到这,杨chūn便欣然同意带方俊一起回二龙山。

一路上没什么波折,三人慢行至二龙山。

到了山脚下,杨chūn多长了个心眼。他抱拳对方俊道:“方兄弟,请在此地稍等片刻,我上山与我马哥哥通报一声。”

方俊听后心中虽有不悦,但依旧恭敬抱拳道:“有劳有劳。”

杨chūn带着焦挺先上了二龙山。此时马乐正稳坐在宝珠寺内,与众头领商讨事情。

早有喽啰来报:杨头领带着一位丑八怪上了二龙山。

马乐听后,心中大喜,又叫李逵过来站在自己身旁。

无多时,杨chūn带着焦挺进了宝珠寺。

话说焦挺初进宝珠寺那会,寺内两旁坐满了大大小小的人物。再一看,个个都比他长的俊俏些。一时间,他的心中起了些自卑之情。

忽的下,当焦挺将眼神往正前方落定,看到了一个双眼如铜铃,肌肤似墨锭的家伙,此人正是黑旋风李逵。

“此人倒是比我还貌丑上许多。”焦挺心中暗道。

李逵见到焦挺,猛的想起此人曾经摔倒自己数个回合。当下便大怒道:“哥哥,此事要怨你。今rì死活不让俺将板斧带在身上。待铁牛去将板斧取来,把这丑八怪给砍咯。也省的哥哥见着他这幅脸庞后,吃不下酒菜。”说罢,便愤愤yù出宝珠寺去取板斧。

“铁牛莫要冲动。”马乐缓缓道:“自今rì起,这位好汉焦挺便是我二龙山上的兄弟,难道铁牛是想要砍了自己兄弟吗?”

一听这丑八怪是自家兄弟,李逵心头的怒火顿时消停下来。他摸了摸后脑勺,尴尬笑道:“原来是自家兄弟,只是丑了些。”

焦挺一听有人说他丑,立马回敬道:“哟哟哟,这眉清目秀,器宇轩昂,眼如流星,鼻似青松,天庭饱满,地阁方圆,左右双耳两琥珀,上下薄­唇­一点红。以上种种,你一无所有。竟还敢说本公子是丑八怪?”这段话本是出自方俊口中,没想到此刻被焦挺这厮活学活用了。就连其中的“本公子”三字也未曾更改。

李逵本是个粗人,焦挺这一股脑文绉绉的话,他愣是一句也没听懂。但这黑厮脑筋滑的很,就知道对方说的不是什么好话。随即便怒道:“你这丑物,虽然咱俩是兄弟,俺杀不得你。但若是惹怒了俺铁牛,定将你阉了不疑。”

焦挺原本是个只敢说第一句,不敢说第二句的人。但也不知怎的,当见到李逵比他还要貌丑后,他心中的自信顿时油然而生。随即便顶嘴反驳道:“你这黑厮。凭咱俩这种容貌卖相,阉与不阉有何区别?即便是爱财如命的女子,也不敢正眼看咱。”

言罢,宝珠寺内众人呵呵大笑。

李逵刚要动怒,马乐却一把劝下。随后又道:“莫要多事。今rì起,这位没面目焦挺便是我们二龙山的头领之一。我看他与你两人都颇爱斗嘴,宛如打情骂俏一般。以后行军打仗,就让你们两个一起便是了。”

言罢,众人又是哈哈大笑。

喽啰取了一张交椅给焦挺坐下,李逵亦是回到了原位。

此时白花蛇杨chūn方才想起还在山脚下等候的方俊,便站起身抱拳对马乐道:“哥哥,在回来的途中,小弟遇到一位书生,说是有要事与哥哥相商?”

“哦?那人姓甚名谁?”马乐问道。

杨chūn道:“那书生姓方名貌。”

马乐听后,拼命在记忆底追寻这个名字,纵观《水浒传》全书,似乎也没方俊这个人。

莫非是江南方腊的人?

沉思了会后,马乐开口道:“无妨,请他上山来相见便是了。”

喽啰得令,赶去山下将方俊接引入宝珠寺。

无多时,方俊进了宝珠寺。此时的他早已用绢布将自己的容貌遮掩起来,只露出两眼双眉并额头。

焦挺见到方俊这幅打扮,嘿嘿笑了两声。

马乐则是坐在大头领宝座上,看了方俊一眼,开门见山般说道:“听说这位方兄弟有要事与我相商,不知所为何事?”

方俊见寺内两旁尽皆坐满了英雄好汉,心中有些发怵。但很快又稳下神来,毕恭毕敬抱拳道:“马哥哥有礼了。在下方俊,乃是江南方腊的亲侄。特代叔父过来向哥哥问好。”

马乐一听来者果然与方腊有关,对其来意,心中已经料定了几分。但他还是寒暄道:“原来是方贤侄。”说罢,又命喽啰搬来座椅与方俊。

方俊轻轻坐下,心中依旧有些起伏。

马乐又道:“方贤侄不远千里来到我这偏僻的二龙山,想必不单单是为了问个好,如此简单吧。”

方俊壮胆哈哈笑了两声,接着道:“马哥哥果然快人快语。怪不得叔父常常念叨,说马哥哥乃是天下英雄。今rì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马乐呵呵笑了两声,假意问道:“果真如此?”

方俊笑道:“果然。叔父在江南时,一直说天下英雄只四人而已。”

一旁李逵急忙问道:“是哪四人?可有我马哥哥?”

方俊缓缓道:“其一乃叔父方腊,虎踞江南,依长江天堑;其二乃蜀地刘栩,手握重兵,兵多将广;其三乃二龙山马乐,占山为王,好汉如云;其四嘛,便是那山东宋公明,为人yīn险,工于心计。”

马乐听后,心中木纳刘栩又是何人?事情的进展似乎已经超出水浒小说的范围,似乎越来越有意思了。

为了不让方俊感觉自己见识短钱,马乐并没有当即问刘栩的情况。只是哈哈大笑道:“如此说来,宋江工于心计也算是英雄?”

方俊抱拳道:“那只是叔父之见,并非在下愚见。”

马乐邹然收起脸sè,问道:“那依贤侄之见呢?”

方俊顿了顿,道:“天下英雄只两人,唯叔父与马哥哥。”

第三十五回 突来的变革

马乐听了方俊的这番关于天下英雄的言论后,心中很是平静,没什么起伏。他抚掌浅笑,却未答话。

而方俊又洋洋洒洒般说道:“当今天下,朝廷昏庸无能,百姓生灵涂炭。官场之内,贼做官来官做贼。试问,这种天下怎么可能长久太平无事?今有我叔方腊,起义于江南,爱民如子,平易近人。若是天下英雄皆效仿他的话,那么这赵家王朝覆灭已是指rì可待了。”

马乐将后背靠到了椅子上,轻出一口气。其实他心中已经知道了方俊此行的来意,无非是来劝自己一起推翻赵家王朝罢了。

马乐毕竟是老谋深算,只听他依旧假装问道:“那方贤侄的意思是?”

方俊笑笑,抱拳恭敬道:“他rì我叔方腊挥师北上之时,若是马哥哥能助上一臂之力的话,便可让我江南军如虎添翼,直捣汴京。”

马乐思量了下,心中知道他方腊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渡江而来,于是许诺道:“此乃举手之劳,贤侄言重了。可惜我小小二龙山,兵少将寡。论出兵相助,我扪心自问没那个能耐。但只要他rì江南大军越过长江,虎视汴京时,我马乐必定将山上所有粮草辎重亲自送到贵军处。也算是尽一点小小的心意。”

方俊听后,心中大喜,立马抱拳道:“马哥哥真是爽快至极,令人仰慕。既然哥哥已经定下了承诺,那在下就先行告辞,速速将这好消息带回去告诉叔父。”

马乐亦是伸手道:“事关重大,那我也不强留贤侄了。”

无多时,喽啰带着方俊下了山。

许久未曾说话的朱武此时便站起身,问马乐道:“难道哥哥真想与方腊合作,将粮草全部献给他不成?”

马乐挥手笑道:“只是缓兵之计而已。单凭方腊这只江南军,想渡过长江而北上攻下汴京,依我看来,不太现实。只是原本我以为方腊yù虎踞江南,并无其他野心。但今rì听方俊这么一说,可见方腊朝思暮想着要一统天下。”

朱武道:“其实不然。目前的方腊并无一统天下的胆量与实力。所以他先行派人过来结交。如果能拉到够多人的话,或许这方腊真会渡江北上。”

马乐低头叹了口气,道:“本来我寻思着等朝廷大举出兵征讨江南时,我等便坐收渔翁之利。但如今看来,似乎情况有变。”此间他停顿了下,又自言自语道:“蜀地离我甚远,也不知道那个刘栩有几分实力。”

朱武道:“那蜀地刘栩,乃是三国时期刘玄德的后人。麾下更有五虎上将,五万jīng兵。重中之重的是,听闻此人还有数万的虎狼之师,真正的虎狼之师。”

“虎狼之师?”马乐感觉这四个字有些不简单,所以问了句。

“对。蜀中附近地区皆乃蛮荒之地。当地土人驯养虎狼用以杀敌。所以那是真正的虎狼之师。”

此时,突然有喽啰进宝珠寺禀报道:禀大头领,刚刚收到个天大的消息。蜀地刘栩与方腊正式达成结盟,共同对抗朝廷。”

听到这个消息后,马乐的心头一怔,暗想道:目前的情节怎么越来越偏离《水浒传》原著了。先前凭借对水浒的了解,很多事情我都能稳cāo胜劵。看来将来说话做事得小心谨慎深思熟虑了。而现在方腊刘栩两人一结盟,半个华夏就在他们手中了。以他们俩合在一起的实力,几乎与朝廷不分上下。到时候江南军倘若真过了长江,方腊必定派人前来二龙山问我要粮草辎重。这该如何是好,兄弟们拼死拼活劫回来的粮草辎重岂能这样拱手让给他人。可方腊十数万兵马,我二龙山即便好汉如云,但也必定不是他的对手。眼下,看来只能弃了二龙山,寻别的据点再做打算。

当下,马乐便站起身,振振有词道:“如今情况有变,时不待我。再过些时rì,想必天下定会大乱。这二龙山虽易守难攻,但靠这么一个山头来逐鹿中原的话,简直就像是痴人说梦。眼下朝廷忙着对付蜀地的刘栩与江南的方腊,对其他小规模的动荡应该会坐视不理。就趁这个机会,我们先夺下一座易守难攻的城池来作为据点。”

宝珠寺内众人顿时开始议论纷纷起来。

忽听双鞭呼延灼道:“哥哥,离这四十里地有座平阳城,小弟曾经去过几回,那端的是座易守难攻的城池。”

“呼延哥哥说的不错,那平阳城确实易守难攻。当初我混迹江湖时,也在那里逗留过几rì。那城只有东南西三个门,北面则是靠着大山,开门便是山石树木。而东西两门前又有大河,百姓rì常进出只能由南门进出。说白了,要想攻下平阳城,只要从南门强行攻入便可。”一旁的史进也道了几句。

马乐思量了几下,口中道:“果然是座易守难攻的城池。只可惜我们攻打这座城池时,也要费些力了。”

“哥哥。”一旁的阮小二站出身,抱拳道:“刚刚听史进兄弟说那平阳城的东西两门前有大河。正巧,我们阮氏三兄弟自小就在水里长大。到时候哥哥只管带兵在南门攻城,我们三个带上百余熟悉水xìng的喽啰一起渡过河,然后混入城中将城南的大门打开便是了。”

马乐点头道:“小二此计甚妙。既然如此,你等三个速速去众喽啰内挑些熟悉水xìng的出来。今晚休息一夜,明rì便出兵拿下平阳城。”

阮氏三雄得令而去。

马乐又施令道:“时迁兄弟,有劳你往那平阳城跑一趟,顺便打听下城里有多少驻兵,带兵的将军姓甚名谁。”

“哥哥哪里的话。若不是哥哥相留,想必我时迁此刻还在江湖上做小偷小摸的勾当了。”言罢,时迁便得令走出寺去。

马乐面对众人,又道:“若时迁兄弟能及时回报平阳城情况。明rì,鲁智深,呼延灼,林冲,武松,史进,刘唐,杨志,朱武八人带喽啰与我一起下二龙山,往那平阳城而去。陈达,杨chūn,周通,李忠四人,率一千喽啰运送粮草辎重,一路慢行便可。余下人等,等探子来报破城后,护送家眷。”

众人皆得了令去准备。

只有李逵与焦挺两人傻乎乎的留在宝珠寺内。

马乐看了李逵一眼,道:“铁牛,呆在这所谓何事?”

李逵两眼一瞪,冷哼了一声道:“哥哥偏心。上阵杀敌的好事都给了别人,留给铁牛的尽是些­妇­人之事。俺铁牛心中郁闷。”

一旁的焦挺也掺和道:“也是也是。马哥哥,我也想上阵杀敌。”

马乐听后哈哈大笑,心中暗想这两人做搭档真是再好不过了。再一想,明rì攻打平阳城,阮氏三雄负责东西两门,自己负责南门。只有那北门无人问津。

想到这,马乐随即便开口道:“平阳城内东西南北四门,南门由我带兵攻打,东西两门由阮氏三雄负责。若是你们想上阵杀敌,那就去取那北门吧。”

李逵听罢,转头便问焦挺道:“阿焦,你可分东南西北?”

焦挺微微点头,学算命先生掐了几下手指后,有模有样道:“略知一二。”

李逵大喜,笑道:“那便好,我俩就负责北门。”

第三十六回 一对活宝

当rì,鼓上蚤时迁奉了马乐之命,匆匆赶去了平阳城。凭他这一身飞檐走壁的本事,虽比不上梁山的神行太保戴宗,但相对与普通人来说,已经是了不得的事情了。

到了戌时,时迁回到二龙山,速速将打探来的消息告知给了马乐听。

原来,这平阳城内并无文官,只一个武官率着四五千jīng兵坐镇。

说到这个武官,姓关名胜,擅使一把青龙偃月刀。其祖上人物,便是威震华夏的关羽关云长。

再者,这关胜的手下还有两员副将。一个叫丑郡马宣赞,一个叫井木犴郝思文。那宣赞本是郡马,只因相貌丑陋,郡主见之后郁郁而终,所以得不到重用,虽然本领高强,但如今依旧是个副将。

马乐得了消息,心中暗喜。看来这次不光能破城,还可降服几员大将。于是便教时迁早些休息,明rì准备攻取平阳城。

言多烦絮。

待到第二rì,马乐点了五千喽啰,又带上鲁智深,武松等人准备下山。阮氏三雄那边,也早已选好了百余个水xìng较好的喽啰,打算从平阳城两侧的大河偷偷潜过去。

但马乐左顾右盼,就是没找到黑旋风李逵与没面目焦挺两人。眼看出兵的时间就快到,他也顾不得再去寻找这两人。随即便下令大军下山,往平阳城而去。

话说李逵与焦挺两人,早已是在去往平阳城的路上。

李逵腰间别了两把板斧,瞪着铜铃般大小的眼睛。而焦挺倒是随便,只见他未带任何兵器,紧跟在黑旋风身后。

两人约莫行了三个时辰,李逵早已是汗流浃背,口­干­舌燥。

说来也巧,正此时,这黑厮看到前方不远处有一户人家,便张口道:“阿焦,咱别急着赶路。先去那户人家讨碗酒喝。”

焦挺的小眼珠子瞄了李逵一眼,道:“这破屋败瓦,能有口茶水喝,那便不错了。”

李逵瞪了眼,道:“你这丑人懂个甚。俺跟马哥哥学的,这叫声东击西。你知道平阳城的北门怎么走吗?不知道吧。咱假意去讨些酒水喝,实则是去问问这平阳城的北门如何去法。”

焦挺一听,肃然起敬道:“不想你这黑厮肚中有些计谋,看来谋略方面还在我之上。”

李逵哈哈大笑道:“整个二龙山,除了马哥哥,就属咱俩最聪明。否则,马哥哥怎么可能将如此重任交给我们两个呢?”

焦挺亦是咧嘴笑道:“那是自然。”

两人边走边说,很快便来到哪户人家门前。

敲门前,李逵又郑重其事般轻声对焦挺道:“我们可不是什么恶人,朝廷里那些才是十恶不赦之人。待会见到人时,莫要舞枪弄­棒­吓着他们。”

焦挺摊摊双手,点头称是。

李逵随即一脚踹开大门,大喝一声道:“有人在家否?”

屋内只有一位老人家,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给吓坏了不少。他匆匆从里屋赶出来,蹒跚而至,口中道:“是谁呀?是不是大狗二狗回来了?”

李逵走进屋,喝道:“俺是铁牛,不是什么二狗三狗。”

那老人家再一看,只见面前站着两个陌生汉子。一个黑肤凶眼,一个貌丑无比。顿时倒吸几口凉气,往后退了几步。

李逵见状,立马道:“老头莫要怕,俺们是好人。来讨些酒水喝。”

老人家一手扶墙,口中道:“贫苦人家,不曾有酒水。只有茶水。”

李逵笑道:“那也无妨。端两碗上来给咱兄弟俩解解渴。”

老人家心中惧怕,不敢违抗,便去弄了两碗茶水递与李逵和焦挺二人。李逵咕咕喝下肚后,又弹弄了下腰间的板斧,问道:“老头,问你一事,这平阳城的北门如何走法?”

老人家听后,噗嗤笑出声来。接着道:“此去直行三五里地便是平阳城。只是那城靠北面是平阳山,何来的北门。”

焦挺听后,若有所思道:“如此说来。压根就没人能从北面进到平阳城去?”

老人家答:“那也未尝不可。只需翻过平阳山,山脚下便是平阳城。只是山路崎岖,自古就没人试过这种走法。”

李逵听后,哈哈大笑道:“自古无人试过,不代表行不通。”说罢,这黑厮留了些银两给老人家,又与焦挺两人准备继续赶路。

老人家收了钱,心中寻思这两人虽然外表不怎么样,但不像是什么穷凶极恶之人。于是便开口道:“老汉有两个儿子,一个叫解珍,一个叫解宝。平rì里都叫他们大狗二狗。这两小子是山间的猎人,对山路极其熟悉。如果两位不赶时间的话,等我那俩儿子回来,或许可以帮两位带个路。”

李逵挥手道:“山间要是没有路,俺铁牛就开一条出来。”

两人别了老人家,往平阳城而去。又行了些时间,终于见到了一座城池。

李逵指了指前头,道:“看来那里便是平阳城。”

焦挺点头道:“你这黑厮,眼光见解果然在我之上。”

李逵望着城池,又道:“哪里是北?”

焦挺摇头晃脑,假装掐指一算,道:“城池靠山那面,便是北。”

说罢,两人绕过南门,路过东门,往东北方向的平阳山而去。

到了山脚下,李逵抬头一看,大言不惭道:“若是俺有一把如这山般大小的斧子,便可以将它一砍为二。”

焦挺在一旁也是自言自语道:“若是我有这般大小的斧子,便卖给打铁的。”

李逵瞄了他一眼,随后迈开大步,往山上而去。焦挺则是紧随其后。

这山路上杂草丛生,树枝连理。李逵只得双手持斧,遇到挡路的,尽皆砍去。这又行了约莫一个时辰,他抬起头,透过树枝树叶望了望天上的太阳,此时约莫是午时时分。

再说马乐,他带着鲁智深,,呼延灼,林冲,武松,史进,刘唐,杨志,朱武等八人,并五千喽啰,一路慢行,终于到达了离平阳城约莫三五里地的地方。

而城中的关胜,早就已经得到了这个消息。

第三十七回 攻打平阳城

只因马乐带着四五千人,浩浩荡荡的往平阳城而去,声势颇为浩大。早有路边的探子见到此幕后,速速抄小路回去告诉给了关胜听。

此时的关胜正在衙门内阅览公文,丑郡马宣赞与井木犴郝思文则是笔直的站在两边。这三人因为长久共事,所以情同手足一般。平rì里不以官职相称,而是以兄弟相呼。

当听到这个消息后,关胜立马修书一封,差人骑上快马速速将此事告知朝廷。

随后,他又顾了一圈左右,口中道:“好一个胆大妄为的马乐,放着好好的二龙山不呆着,竟然想来侵犯我平阳城。两位贤弟对此事如何看?”

宣赞站出来,义正言辞道:“这贼寇想必是活腻了。无需哥哥出马,我宣某提两千兵马,定教他滚回二龙山去。”

关胜抚掌笑道:“贤弟果然是我朝廷栋梁。想他一个二龙山贼寇,也无什么本事。那哥哥便在这里等贤弟凯旋归来的好消息。”

宣赞点头,领命而去。

无多时,马乐的兵马也到了平阳城前。鲁智深,武松,阮氏三雄等人皆在两旁。

只见这南城门前站立着一支队伍,约莫有两千来人。为首一员将领,面如锅底,红发赤须,手中持着一把长柄钢刀。正是那丑郡马宣赞。

两军相对。

宣赞横刀大骂道:“何处来的毛贼,竟然敢打我平阳城的主意?今rì我宣赞便教你等有来无回。”

马乐坐于照夜玉狮子上,扬起马鞭,指着宣赞道:“此子口出狂言,谁人能去灭灭他的威风?”

话音刚落,马乐阵中一骑快马便飞冲了出去。

众人再仔细一看,原来是赤发鬼刘唐,使着一把朴刀,往宣赞而去。

这丑郡马也不是省油的灯,随即横着钢刀,前去迎那刘唐。

双方你来我往,斗了二十余个回合,不分胜负。

刘唐眼见胜不了对方,心中十分恼怒。又斗了两三个回合后,他“豁”一声跳下马,步行往宣赞而去。

宣赞见了心中暗喜道:这厮真是个蠢贼寇。自古步马相交,必定是骑马的占上风,步行的占下风。这小子倒好,主动弃马来与我相战。也好,他若是要寻死,我便做做好事,送他一程。

想到这,这丑郡马便双腿拍马,来直取刘唐。纵马过处,沙尘飞扬,可见其速度之快。

乒乒乓乓数声,白rì里依旧能看到两把兵器相交后的火星迸出。两人又是斗了几个回合,宣赞猛然觉得对方下马后,比起先前那种武艺,简直是有过之而不及。

而马乐阵中的花和尚鲁智深是个急xìng子,见刘唐斗了几十个回合,还是未能将对方制服,心中痒得犹如万蚁爬动一般。当下,便直接拍马往宣赞冲去。

这边的宣赞正与刘唐相斗,忽的转头一看,只见一个大和尚正挥舞着镔铁禅杖往自己打来。

宣赞急忙抬刀相迎。

又是一声响。

接了鲁智深这一招后,宣赞的双手发麻,虎口震裂。他心中暗叹道:大和尚有此等本事,绝非常人。而他也自知不是刘唐与花和尚两人的对手,便卖了个破绽,趁机率兵逃回城去,大关城门。

因为对方士兵离城门很近,一转身小跑几步便逃回城内了。所以马乐也未下令让大军去追赶。只是教阮氏三雄带领着百余个熟悉水xìng的喽啰,往西门而去。又命刘唐史进两人,带领一千喽啰去东门骂阵。他自己则是率兵在南门前。

而那丑郡马宣赞战败后,拖着钢刀,垂头丧气的走进了平阳城衙门内。

关胜见状,心中暗道不好。原本他以为对方只是些小喽啰,凭宣将军这身本事,定能摆平。所以也未去城楼上观战。但按现在这个情形来看,这丑郡马似乎是败给了敌人。

宣赞则是走到关胜面前,跪拜而泣道:“小弟未能取胜,有失哥哥威名。请哥哥斩了我。”

关胜见状,急忙将他扶起,口中道:“胜败乃兵家常识。哥哥也有过错,不想来人如此厉害。按道理说,贤弟这把钢刀,远近几乎不逢敌手。不知是何等人物,能挫败了宣将军。”

宣赞叹口气道:“只知是个大和尚,使一把镔铁禅杖。”

关胜笑道:“看来是那花和尚鲁智深。原本我以为此人空有武力,无甚本事,所以才上山做了贼寇。如今看来,还真不能小瞧了他。贤弟莫要急,待哥哥亲自去收拾了这些贼寇。”说罢,便命人将甲胄兵器送至衙门。

穿上了甲胄,又见四五个大汉扛着青龙偃月刀而来。关胜笑笑,走上前去一把将刀横于手中。

方要点兵出城与敌人一决高下时,忽有卫兵来报:禀关将军,那些贼寇兵分两路,在平阳城的东门南门两处骂阵。

关胜听后,眉头一皱,问道:“那西门有没有贼寇的踪影?”

卫兵道:“目前不曾见到。”

关胜抚须思索了一番,又自言自语道:“东西两门自古就有大河做屏障,两扇城门经久未修,如今已几乎烂不成型。”

一旁的郝思文听后,立马道:“哥哥,那是否应该派两队兵马,好生看住东西两做城门,恐有差池。”

关胜双眉豁然开朗,挥手道:“不用。只需多派些人守在西门便可。”

郝思文问道:“哥哥此事是何用意?”

关胜道:“贼寇在东南两座门前骂阵,为何不在西门骂阵呢?其中必有蹊跷。想必是那些贼寇想潜水而来,从西门进城。所以才在东南两门骂阵来分散我们的注意力。待到我出城交战时,他们便里应外合,使得我不得不败。”

郝思文与宣赞两人听后,亦是豁然开朗。口中直呼道:哥哥果然英明。

却说南门前,花和尚等几人在城门前骂阵,简直是将关胜的祖宗十八代骂到了八十八代。鲁智深骂了许久,顿感口­干­舌燥,肚中又是饥饿。便yù先停下来回到阵中去弄点­干­粮吃。

正此时,南门大开。

关胜持着青龙偃月刀威风凛凛的骑马而出,在他两旁的便是丑郡马宣赞与井木犴郝思文。

第三十八回 活阎罗阮小七

花和尚鲁智深本想回去阵中。此时调头一望,见平阳城内有人出来了。随即便转过身,挥禅杖对着关胜一行人破口大骂道:“缩头鸟人,终于算是肯出来了。等得洒家好是烦躁。”

“大胆狂徒,何须我关大哥出手,待本将军来会你一会。”关胜军中的井木犴郝思文单骑而出,直取鲁智深。

关胜心知郝思文根本不是鲁智深的对手,就算去了也赛过是去送死。但想劝时为时已晚。

很明显那郝思文是卯足了劲要好好在众人面前表现一番,此时的他已经与花和尚交上了手。

只三个回合,鲁智深大力使出一禅杖,郝思文瞬间被震下马去。这花和尚又三步两步上前去将郝思文一把揪起,好似提了个孩儿般将他拎回阵中,绑了听从发落。

关胜见状,心中一凉。暗想这郝思文向来喜爱争功,不管万般劝皆是不听。如今算是尝了恶果。想罢,他便抬起青龙偃月刀,指着对方阵营道:“哪一位是二龙山的马乐?请出来说话。”

马乐轻扬马鞭,缓缓而出。花和尚鲁智深与豹子头林冲两人则是一个步行一个骑马,紧跟在后。

关胜亦是驱马往前一段路,随后又横刀道:“我平阳城与你二龙山一向井水不犯河水,今rì为何引兵来犯?”

马乐仰天笑了数声,道:“当今天下大乱,江南有方腊,蜀中有刘长生。怎就不许我马乐夺个城池,再图后事?”

关胜听后,心中一怔,暗道:看来这马乐是想先夺了我这平阳城,然后与方腊刘长生之辈一样,图谋造反。随即他也哈哈大笑两声,怒道:“就凭你这区区数千兵力,也敢跟朝廷对抗。关某劝你一句,还是快快放下手中兵器,卸甲归田。或许此事我可以向朝廷求情,既往不咎。”

“一rì反贼,终生便是反贼。想必关将军比我更清楚这个道理。”马乐振振有词道。

“如此看来,已经完全没有了商量的余地?”关胜又问道,似乎是想再给马乐一个机会。

马乐则是坐在照夜玉狮子上,又仰头看了看苍天,坚定的摇了摇头。

关胜青龙刀拖地,缓缓道:“要想夺下平阳城,先过了我这一关。”言罢,只见他双腿拍马,飞速往马乐冲去。

马乐倒是不急,依旧在原位,不曾移动。

鲁智深见状,便对林冲道:“兄弟,你先陪着马哥哥。待洒家去杀退了这厮。”说完,大喝一声,挥舞禅杖往关胜冲去。

两人兵器相交,火花四shè。斗了约莫四十余个回合,不分胜负。

关胜心中暗自叹道:这花和尚鲁智深果然名不虚传,确实有些本事。想我戎马生涯这么多年,除了与大名府卢员外酒后比试,输了他半招之外,其他几乎未逢敌手。今rì倒是撞见了这棋逢敌手的大和尚。

而鲁智深,因为腹中饥饿,四十余个回合后,渐渐使不上力来。

一旁观战的豹子头林冲见状后,心知不妙。便立即纵马赶上来,挥舞长枪与鲁智深二人共战关胜。

武松见状,则是速速来到马乐身边保护。

关胜见此人枪法jīng湛,招招都刺致命处。心中亦是有些佩服。与二人又战了十余个回合,先前已经大战过鲁智深的他渐渐有些招架不住,便索xìng卖个破绽,抽身而退。

马乐见状,立即马鞭前挥。身后头领喽啰尽是冲了上去。

话分两头。

再说阮小二,小五,小七三人,带了百余个熟悉水xìng的喽啰,往西门而去。未到平阳城西门,阮小二抬头看了看,见城楼上并无卫兵,便教所有人悄悄淌下水去。

又潜行了一会,阮小二心中估计这游程差不多,便从水中钻出来,抬头一看,正正好好在西门前。他随即便轻轻拍出浪花。

无多时,所有人皆浮出水面。

阮氏三雄首当其冲,身后跟着那百余喽啰。

来到西门前,只见这里的城门已经破败非常,门上一个个大洞,可以让他人zì yóu出入。小七见状后,立马抚掌轻笑道:“若是在此地搭桥攻城,何愁攻不下这平阳城呐。”

阮小二则是做了个嘘声的动作,然后蹑手蹑脚的进了马。

小二刚进马,小五小七两人就听到西门内一阵厮杀声。

阮小五当机立断,一脚在马上踢出个大洞,便冲进了城里。后面小七与那百余人见状,尽皆破门而入。

而平阳城内,早就有五百余士兵等候着他们的到来。那些士兵各自手持大刀盾牌,一副守株待兔的模样。

阮小二则是被数十名士兵围在了人群中。再者因为潜水,他带的是短刃,施展功夫时,也无甚杀伤力。

后头的阮小五,小七见亲大哥被围,便立马率众冲了上来。

两伙人斗做一团。

阮小七是个聪明人,他心知目前的情况是敌多我少,如果硬拼的话,必定捞不到什么好处。再一看,只见这些士兵中,竟然没个带头的。

群龙无首的话,那倒好办。让他们惊恐不安,不消半刻便能成为一盘散沙。小七心中暗喜道。

随即,他抓住身边一个收城士兵,先是一刀捅在腹上,随即又拉开伤口,将那士兵的肠子内脏尽皆扯了出来。

在场的人本来都是血雨腥风中闯荡的人物,闻惯了血腥味。但这忽如其来的人体内脏的恶臭味,他们倒是很少闻到。所以此时尽皆停下手,朝阮小七这边盯望。

而小七显然还没闹腾够,将那士兵的内脏尽数扯出后,他又一手抓住那人的头颅,用短刃将其眼珠舌头如数挖出,脸上是一副兴奋模样。

平阳城的士兵们见到这一幕,刚开始心中尽皆有些作呕。再看到阮小七这副享受的表情后,个个都被吓得胆战心惊。

伊始,有一两个士兵丢了兵器,往别处跑去。继而越来越多,到最后,所有平阳城的士兵个个抛了兵器,一哄而散。口中直呼道:“阎罗王,阎罗王。”

阮小七则是舌舔短刃上的血,yīn笑道:“不错,外人都叫我活阎罗。”

第三十九回 占城收民心

阮氏三雄吓退了平阳城内埋伏的士兵后,便在原地拾取些武器,随后又摸着方向往城池的南门而去。

城内百姓都已听闻有贼寇来攻城,所以此时尽是躲在屋中,不敢外出。

这三人带着百余个喽啰,走在空旷的街路上。无多时,便来到了南门。

正逢着关胜与宣赞引兵准备往城内退。

阮小二见状,大喝一声,提刀往前冲去。小五小七以及那百余喽啰也不含糊,纷纷冲将上去。

这些人只堵在城门口与关胜的军队周旋,目的只是为了拖延时间,让二龙山的兵马有充裕的时间赶上来冲进城内。而幸运的时,由于城门狭窄,所以这百余人与撤退回平阳城的兵顿时乱作一团,几乎将整个城门口给堵住了。

关胜见状,暗道不好。心中却很是莫名:先前明明派重兵守在马,这群贼人又是如何混进来的?

此时场面十分混乱,纵使关胜武艺高强,但在这种混乱的场面下,一身本事却是无法施展出来。

须臾间,二龙山的兵马已然赶上,纷纷聚集到了南门前。首当其冲的是花和尚鲁智深,豹子头林冲等人。

平阳城的兵见敌人像势如破竹般涌过来,纷纷弃了兵器,蹲地投降。

关胜仰天长叹一声,脸上尽是无奈表情。

到最后,早已回到南门的刘唐史进两人合力生擒了宣赞。

而关胜依旧在与鲁智深,林冲两人死战。此时,呼延灼与武松齐出,只一个回合,便将关胜拉下马来。随即将他五花大绑。

二龙山的人马押着一众俘兵,进了平阳城。

城内的百姓尽皆躲在屋内,透过门缝偷偷观望外头。见敌人取胜,进了平阳城,这些百姓个个都是胆战心惊。

须臾,一行人来到了平阳城的衙门。

马乐令属下喽啰先放了那些降兵,如愿回家,便可当场卸甲归田。如yù继续从军,则可依旧在平阳城内做一小卒。只是他们的顶头上司换了个人罢了。最后,竟有三千余人同时跪地,齐齐唤了声“马将军”。

随后,他又令人将关胜,宣赞,郝思文三个押入牢内,并派驻二龙山人马看守。

又过一个多时辰,二龙山上押运粮草辎重的军队赶到了平阳城。马乐从中取了些出来,发放给城内百姓。

一开始,城内大部分百姓惧不敢出。但过了一段时间后,有几个胆大些的出门去都领到了赏,余下人等方才出了屋门,跑到衙门口来领取赏赐。

马乐亲自走出衙门,安抚百姓道:“众位父老乡亲,我二龙山虽然是个打家劫舍的山头,但我马乐扪心自问,从不曾冒犯过平民百姓。所以,自今rì起,城内一切照常便可。”

百姓听闻,心中的一块石头方才落下。随即个个手捧赏赐,跪倒在地,直呼大人英明之类的话语。

攻下了平阳城,马乐却不敢放松jǐng惕。当下,他便令阮氏三雄带五百人驻守西门,刘唐史进带五百人守东门,鲁智深,林冲,武松三人带兵一千驻守南门。顺便差人将东西两门修补好。

一切打点妥当后,马乐坐于衙门知县位,其余将领则是各自坐于两旁。

神机军师朱武起身道:“恭喜哥哥拿下了平阳城。只是不知该如何处理那三位阶下囚呢?”

马乐将手一挥,道:“那关胜有万夫不当之勇,杀了太过可惜。先囚他们些rì子再做打算。”

朱武点头道:“哥哥说的极是。如若那关胜愿降,对我二龙山来说,无疑是多了一员大将。”

马乐笑笑道:“朱兄弟也该改个说法了。再也不是‘我二龙山’,应该是‘我平阳城’了。“

言罢,众头领皆是哈哈大笑。

此时马乐忽然眉头一皱,出口道:“铁牛那厮,与焦挺二人怎么到现在还不见人影?”

却说李逵与焦挺二人,当rì爬上了平阳山准备由山路下去,偷偷潜进平阳城的北门。可谁知这平阳山出奇的大。爬了一段时间后,李逵便有些云里雾里了,当下便开口问焦挺道:“阿焦,快给俺指指,哪里是北?”

焦挺心中思索一番,用手往前方指指道:“这便是北。”

两人又行了一段。此时李逵念叨腹中饥饿,便各自坐下来,从怀中掏些­干­粮,准备吃饱了再上路。

可方才吃了一半,忽然一阵怪风吹来。吹得李逵背脊发凉,他左右看了两眼,口中骂了句:“什么鸟地方,突然来阵怪屁喷在俺背脊上,可冻死铁牛了。”

焦挺不予理睬,低着头自顾着啃­干­粮。

“嗖。”又是一阵yīn风吹来。

“什么鸟东西,有种给俺出来。”李逵口中怒骂道,随即扔了手中的­干­粮,从腰间抽出两把板斧,双眼凸出着巡视四周。

过了一会,李逵像是发现了什么一样。只见他用脚踢了踢焦挺,头也不回的说道:“阿焦,这­干­粮好吃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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