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染靠在池子的边缘,这是一个奴隶专用,周围的男男女女都下水来洗去一天的疲惫,只有在主人都安寝了,他们才有像人的时刻,真正地放声大笑。请使用访问本站。夜染安静地靠着,盯着波动的水纹,那是远处一对交欢的男女荡起的阵阵涟漪,他用手指划开,柔和的光线下,他能看到还未退却的红潮攀在他的脸侧,那双蓝色的眼,倒影着水中的影子,看着另一个自己。
拨开水纹,他思绪万千。
想起了白天那个蓝眸的奴隶,夜染握紧了双手,陷入了沉思,微微低头他脖上的枷锁卡得他生疼,伸手摸着,双目微冷,想来,那人一定会没事的。
嘭!
一个酒瓶砸到了池子边,突兀的巨响让所有人都纷纷停下,而后一个男奴重重拍了拍他身下汝奴的臀部,响亮又暧昧,那人一只脚架在边上,狠很地用力抽了几下,才从汝奴的身上退出,走出池子,捡起了酒瓶,笑道:“天河,你连这东西都砸了?可见你真生气了?”那人晃晃酒瓶,仰头将最后一滴酒灌入腹中,引得众人发笑。
“那可是主人赏给天河的,你小子居然也能舔到。”一个身材矮小的男奴走了过来,夺过他手中的酒,也是试了试,可惜,一滴也没有,又是引来阵阵嘲笑。
阿奴曾说过,天河是主人的男宠,方才砸了酒,寻常奴隶一日不过也有口水喝,他居然能毫不犹豫地砸了,可见他在主人心中的地位。夜染从池子里起来,不想再听到男宠二字,天河的出现似乎就能让他不断地想起那天的一幕,他和她的抵死缠绵。
走了几步,夜染退下来,顺着地上的脚看清楚了他面前之人,一点点抬头,见蜜色肌肤之上残留的水缓缓地顺着结实的肌理下滑,直至隐没在白色的布条面,引人遐想。天河傲慢地瞥过夜染,仔细打量着这个少年,轻蔑地哼声:“主人竟会让你伺候?凭你也想动我的地位?”
夜染不语,从他身边走过,天河抓住他的手,怒视着,是半分也不退让。
“放手。”
“放开?”天河冷哼,拉过他的项圈,紧盯着他,两人贴近,紧张的气氛一触即发,他咬牙说完,随后厌恶似的推开夜染,“谁也别想动我的地位。”
方才喝酒的奴隶笑了:“你们都是......”指指他的腿间,“都是靠下边儿伺候人的,还分什么彼此啊?”
“别我和这种人相提并论!”
天河甩下一句话,径自离去了。
“哎,兄弟,别理他,天河他总是自以为高人一等。”喝酒的奴隶上前拍拍夜染的肩膀,讪笑道,“我叫徐落,哎哎.........”哪料被他躲开了,得了个无趣,干脆转身大吼一声,吓退了不少人,徐落在男奴中是出了名的大力,为人爽快,平生只有两大爱好,美酒和美人。徐落嘀咕了几下,“不就是男宠,骄傲的和什么一样。”
“什么时候你徐某人也爬爬主人的床啊。”
“去去去,给老子滚开,老子只管有酒喝,有美人抱,哪管什么男宠不男宠的。”
“也是,来来来!”
走出门外,侍卫领着夜染来到了他的石屋,粗粗看去,有十余间,在这些石头砌成的屋子便是将军府奴隶的住所了,除了守夜的几个被吊在廊下,百来号人都挤在一起。侍卫指指最里边的一间,打开了铁门,把人推进去。卡擦,清脆的锁门声,夜染回头,惊讶地看着坐在石床上的人,走到了她面前,阿奴温柔地笑了,起身给夜染倒了杯水:“来。”
“你怎么来了?”
夜染没有接过杯子,阿奴尴尬地扯了记笑,放在了原味,双手撑在桌角,尖锐的刺痛感从手心蔓延开来,传至全身,她犹豫再三,这才下定了决心:“我.....我是和守卫说情来到这里的,原本这个屋子里不止我们,因为你和小姐......夜染,你那时说的话是否是真的?这些天我苦苦寻着机会,可你都在小姐身边,你.....真的想杀了她?”
阿奴凝视着,她的手心都是冷汗,一瞬不瞬地盯着,怕错过了他任何一个细小的表情。
“为何,只有你唤她小姐?”
同样的,他的眼也直直望着她的。
已是深夜时分,石屋里没有丝毫光线,唯有那月色透过铁栏渗透,一片糜烂的黑色接受了这份纯白,两人的脸隐没在漆黑中,只差几步,也只差一个答案。
“我不过是从小卖到这里。”
阿奴的心,跳得很快,每一个字,都将她暴露在危险的境地。
“是她一厢情愿以为和我主仆情深。”
阿奴的声音压得很低,轻轻说出,她别过了脸♀时月光略过了夜染,阿奴不期然撞见了他浅浅的笑,她的心也跟着沉淀了,原来他们都心照不宣。阿奴上前握住了他的手,仰头看着夜染,黑色的眼眸带着期许,声音是止不住得紧张:“所以,那天你.....也是和她逢场作戏,是也不是?你根本就是不愿意的,对不对?”
夜染侧身,她的眼神太过明亮,似乎能照到他的内心。
那天之事,起初确是被迫,可后来呢,究竟是什么?他也能曾问过自己,那般滋味,他难道就没有一丝沉溺?还是说,因为是那人,他的感情才会如此强烈,这样的答案,他不敢去深究,权当是春梦一场。
“怎么了?”
“没事,你来了,她不会怀疑吗?”
阿奴脸色红了,这话的意思,是不是说他在担心她?羞涩一笑:“不会的,她今晚被夫人叫去了,怕是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了。对了,我也是听说的,夫人想把她嫁给安国君之子,可惜她好像不怎么愿意,我们这些做奴隶,自然是盼着她快点出去,不过,除了一人,你猜,是谁?”
夜染抿嘴不语。
阿奴见他的神色,想来是猜到了:“是天河。也难怪了,当男奴的出路唯有两条,不是出卖体力,就是当女主人的身下人,天河得宠于她多年了,在奴隶中的地位自然是不同的,寻常奴隶他都不妨在眼里。”
“可奴隶,终究是奴隶。”
阿奴摇头:“虽说如此,可我们这样连人都不算......”
“阿奴.....你似乎不是君临之人........”
“是啊,我是冬城人.......”
极北之境,冬城,虽被君临人耻笑为茹毛饮血之地,可在阿奴眼里那里真的很美,连绵的大雪,成群的牛羊,原本这荒无人烟之处被君临王宫里的主人踏成平地。她的族人只知狩猎畜牧,哪见过真正的军队?阿奴从小就失去了家人,被转手卖了几处,最后来到将军府,和一群汝奴纷纷跪在地上,在等候她们未来的主人。阿奴很是瘦弱,稍稍重的东西她都搬不动,唯一她能留下来的原因,是因她是个处子,那些年纪长她几岁的汝奴早已被奴隶主染指多回了。
“是个处子,很值钱呢。”
司空说这些的时候,阿奴浑身都在颤抖,来到君临已有些日子了,也算是知晓些这里的习惯,君临人会用身为处子的汝奴来招待最为尊贵的客人。
前些年阿奴整日整夜都在担惊受怕,可如今,见到了夜染,她觉着这些年的害怕都是值得的,因为眼前的人,是......是她喜欢的。
夜染坐在了石床边,低头,阿奴就在他几步之遥。
“阿奴。”
“嗯?”阿奴蹲下了身子,仰头看着。
“阿奴,若是哪天我.......你会和我一起吗?”
夜染拧着眉头,又加了一句:“即使是....杀......”
阿奴赶忙按住夜染的唇,那灼热的感觉让阿奴的手都有些微恙,缓缓靠近,轻而有力地说,像是一句美好的承诺:“只要是你决定的,我都会跟随。”
7暴乱
夜染揽住司空,朝着方向走去。请记住本站的网址:〗人躲到了一处,他快速地垃下了铺子上头的帐篷,结结实实地盖住了两人,此刻,他们以相互拥抱的姿势倒在地上。四目相对,身体紧贴,这个狭小的帐篷下,只能看到对方的眼,那浅浅的呼吸在静静流转,紧张之中两人是两根紧绷的弦,稍稍一扯,身子也不由自主地燥/热起来。
如此刺激,如此,暧昧。
司空转过了微热的脸,她并不是不经人事的少女了,可为何这一次..........瞥了一眼,夜染也没比她好了多少,他的手圈住了她的腰,可腰间传来的湿/意让司空明白,他也在紧张,显得局促不安。
四处拥挤着逃窜的人,纷纷踏着尸体跑开,集市虽说是四通八达,可巷子毕竟太过狭窄了,容不下如此之疯狂的人,一下子就把巷子挤得满满的,前无出路,后有奴隶,那些人变得更加狂躁,干脆掐住别人的脖子准备多死几人,这样,就可以让出更多空间。
奴隶们从笼子跳下,随手拿过猪肉铺子的长刀,一路走来,是一刀一个,拿起头,重重一扔,有好些妇人和孩子都尖叫起来:“南人,这些不得好死的南人!”蓝眸奴隶轻蔑地一瞥,望了望方才夜染消失的地方,提郊备追上前去,吩咐了旁边的人:“你们赶紧逃出去,我一个人去追就可以了。”
“可是........”
司空带来的士兵都汪在集市之外,得知此事,必定会来,眼见两派拿着盾牌和长矛的士兵井然有序,长矛敲在盾牌上的响声让众人安心了不少,蓝眸奴隶点头,看着他的族人逃开了,这才准备去找夜染。躲到了一个地方,破布遮掩的小铺子已经没人了,他劈开脖子上的枷锁,也顾不得鲜血直流,冲到了人群中,放下袖子,如今没了枷锁,只要不露出手上的烙印别人是不会知道他奴隶的身份。士兵一到,人们让出了一条道。
这时,一个娇蛮的声音从某个巷子里传来。
是鞭子的声音。
一个盛装女子正对跪着的汝奴抽打着,那女子端庄的发髻有些凌乱,脸上还带着些尘土,有士兵上前想要劝阻,见那人是君墨依后,纷纷跪下行礼:“见过小姐。”
“是司家的?”
君临城除了君墨言,也只有司家能调动军队了。
“是。”
“知道了本小姐是谁,还敢拦着?”
“此地恐有作乱之人,还请小姐先离开这里。”
君墨依握着鞭子,冷笑一声:“笑话,本小姐正在教训我的奴隶,何况,有你们在,何愁那些作乱的人敢我的主意?”
“这.......”士兵你看我我看你的,不知该如何是好,领头的见不远处的小姐来了,这才松了口气。
“墨依小姐再这么打下去,这个汝奴可就要死了。”
“是你?”君墨依轻蔑地扯着嘴角,理理她凌乱的发丝,抬起骄傲的下巴,微微斜眼,在她眼里司家不过是靠着军功爬到了将军之位,就是摆脱不了平民的那股子气息。她拉过汝奴的枷锁,拖着汝奴走到了司空的面前,笑道,“我在教训我的奴隶,你也要参与吗?这个贱人,亏我平日里待他不薄,今日发生□居然想弃我而去,你说说,她是不是很该死?”
“主人.......我只是害怕........”
汝奴蜷缩着身子,匍匐在君墨依的脚边,拼命地磕头。
司空心中一动,眯起了眼眸,她的心思也跟着飘忽了起来。
君墨依绕过司空,拿起鞭子勾起夜染的下巴,唇角甜甜一笑,她还不知一个男子,不,或者该称作少年更为合适,还未见过如此漂亮如瓷器的少年,纤尘不染,如一块通透的琉璃,很是清澈,幽深的蓝眸像极了她爱不释手的珠子,浅浅地抬眼,不带任何的情愫却早已诱人′起她笑意越深的嘴角,有这样的少年,她还需要那些粗壮的男奴做什么?
“司小姐。”
司空蹙眉,君墨依何时正眼瞧她了,还唤她司小姐?
“我的那个汝奴背叛了,我正愁着找个可心的奴隶,你就把你的奴隶给我吧。”单刀直入的语气,司空有些反感,君墨依的名号是和恶女二字联系在一起的,司空垃过夜染,浑身软软地靠在他身上,也回了个笑,“可惜,我舍不得。”
“你!”
“墨依小姐,还请你快些离去才好,免得说我司家人保护不当,那样的罪名,我们小小司家自是担当不起的。”
“你!”
君墨依只得看着司空带着士兵走了,她含恨地盯着司空的背景,一字一句顿来:“司空,我记住你了!上次敢当我的面杀了汝奴,这次竟然还不识相,这个梁子我是和你结定了!”一脚踢开趴在地上的汝奴,赏了几下鞭子,把人活活给抽死过去,未了,她厌恶地飘过被汝奴的脏手碰了的鞋,顿觉今日出门真是倒霉透了!
回到了将军府,司空命人不许将今日之事透露一字,梳洗了下,去了那些尘土,阿奴亲自帮她包扎了手臂,司空拿着一卷竹简随意地看着。阿奴跪着收拾东西,察觉到了司空今日的不安,轻轻转头看到了门外站着的那抹身影,看不成发生了什么?司空拍拍她的头,笑了:“怎么了?”
“小姐,你.....心情可是......”
“让夜染进来,阿奴,你去门外守着,没有我的吩咐不得进来。”把竹简丢在一旁,整个人懒懒地躺在榻上,侧着身子,顺着那一道光线探去,尽头是一个白衣的少年,神色清冷,就如他清冷的声音,“主人。”
“和你说过有趣的事情。”手指点点放在一旁的竹简,司空为自己倒了杯酒,淡淡的酒香缠绕在舌尖,她缓缓靠近夜染,捧起了他的脸,用指腹去描绘他的剑眉,他的凤眸,他的挺鼻,继而到了唇边,薄薄的唇,简简单单的线条,手指来回地摩挲,刺激着夜染敏感的神经。司空笑了笑,暂且先放过他了,“那些都是枯燥的东西,但是家里没有男丁,也就自然而然落到了我的头上。其实很多年前,我也是有个弟弟的,那是全家人的消,可是,我却恨不得他死,他死了就不会夺走我的爹和我的娘,所以,在他发烧死的那天,我很开心,真的很开心。”
夜染不解地看着司空,像是在笑,可有不橡,嘴角的那抹弧度不过是牵扯出来,毫无温度。
两人咫尺相对,一个神色悠然,带笑,一个隐忍淡漠,不语,一个侧躺,一个半跪,一个欺身,一个后退,而一个是主人,另一个是奴隶。司空垃过他的枷锁,只要她一张口说话,她的唇便会划过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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