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染醒来之时,浑身疼痛似是被撕裂一般,一看四周,都是漆黑一片,伸手一摸是湿漉漉的苔藓,他蹙眉一想,这黑牢唯一有水的地方,就是那口井了,难道他是在......井底?
司空,还是毫不犹豫地把他丢了下来?
一想到如此,夜染垂下了双臂,靠在井壁上休息了会儿。请使用访问本站。
这时有细碎的脚步声传来,夜染双手被缚了许久,早已没了任何抵抗的力气,待那人走进,才看清楚来人也是和他一样的奴隶。常年被关在井底,那人的目光如鹰犀利,紧锁着夜染的一举一动,上下打量了下,碎口道:“兄弟们,又有人来陪我们了。”
从影处走来三五个人,都是身形高大之人。
“你是谁?”其中瞎了一只的人奴隶问道。
“夜染。”
“看他细皮嫩肉的,估计被上头的人玩腻了吧?”说话的这人胸前留下了一条长长的疤痕,夜染默不做声地盯着他们,“放心,我们没那爱好,既然来了,那就一起吧。告诉你吧兄弟,进了这里,就别想出去了。”
忽然,头顶一片明亮,习惯了黑暗的眼顿时觉着刺目,纷纷用手掩住。井边站了几个狱卒,夜染的手握了起来,他怎么都不会忘记,就是那些人给了他一辈子无法抹去的耻辱!狱卒对视了一眼,咧嘴猥琐地笑起来,解开了裤头,露出了腿间长长的东西,井底的奴隶看了,大叫不好,都躲壁沿。狱卒们晃动着身体,让他们的尿溅到底下的每个奴隶身上,完事之后,又把重石头压在井口。
“他们.......”
整个井底弥漫着尿骚味,令人作呕。
“习惯了就好。”瞎子奴隶坐在地上,脱下了被尿湿的衣服,“说不定过些时日我们就能被压到矿场了,妈的,老子再也不想呆在这里了!等老子出去的那天.....一定让狱卒尝尝老子的尿,是什么滋味!”
“出去?别做梦了!”胸前留疤的奴隶拍了下他的脑袋,“做奴隶的,还想要自由,疯了吧你!”
“谁说不能的,我可是听说了各地的奴隶又开始造反了,你说奇不奇怪,南部那个地方司将军都给灭了,居然还有人敢造反,简直就是不可思议嘛!”
“我怎么没听到?”一个光头的奴隶凑了过来。
“我耳朵比你们可好多了,就比如我听到昨天那女人来过了,要补充奴隶到矿场。”
胸前留疤的奴隶点头:“听说在矿场有条密道,很多奴隶都可以逃走,所以司家每年要补充奴隶,只是那条密道知道的人少之又少,就怕矿场的那些工头知道了。”
“如果......你们命在旦夕,你们.....会造反吗?”
轻轻的一句,让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他们盯着夜染,仿佛他就是个怪物。奴隶造反不是没有先例,可他们的结局太可怕了,不但被施以酷刑,还连带着无辜的奴隶一起处死,君临城里任何反抗的奴隶死后都会被高挂在大街的木桩上,直至,变成一堆白骨。
奴隶原本不是奴隶,可在戴上枷锁之后,他们唯一的奢望便是在主人的怜悯下苟延残喘,做一条乖乖的狗,得到了主人是赏识,他们就可以成为有地位奴隶,欺压那些比他们地位更低的奴隶。
他们面面相觑,都和夜染保持着距离,生怕惹祸上身。倒是一直沉默的奴隶抬头,看着夜染:“怎么个造法?先不说兵器和人马,我们现在还被关在这里,出都出不去。”
井底出唯有一处漏进了一丝光线,射向了壁沿鲜绿色的苔藓和缠绕着的蔓藤,夜染就低头坐在影处,奴隶们一齐上前,待看清楚了他的蓝眸,纷纷诧异。
“你.......是南人?”
“蓝眼睛?”
那个沉默的奴隶凝视了许久,皱起眉头,缓缓说道:“传说南部的王族,就是蓝眸,不知你........”
夜染靠着壁沿,虚弱地扯出一记笑来,那抹笑,夹杂着嘲讽和无奈,他从未想过会在这样的境况下道明他的身份。
“你真的是........”
夜染点头:“现在,你们可愿听我一言?”在奴隶们眼中,夜染就是个漂亮倔强的少年罢了,可他的双眼懒懒一看,颇有几分气势,看的他们都心肝一颤,坐下来仔细地听着他说的每一个字。
正如奴隶们猜到的一样,大王的一纸诏书将司浩调离,前往各地再次平叛,这次大王不仅要让天下人都臣服于他的脚下,还要将所有叛乱的人都一一处死。司浩经历了南部的叛乱后,他的体力便大不如从前,虽嘴上说着无碍,可司空知道,他的身子是一日不如一日了。
“爹一定要去吗?”
司空伏在司浩的膝上,眼角带着些泪水,乖巧地问道,一旁就是余霜华了,司空的目光时不时地略过她,在他人看不到的地方抿起了笑容,对着端坐着的余霜华。若不是司浩今日出征,她怕是不会走出房门半步。
摸摸司空乌黑亮丽的发,笑道:“傻孩子,大王的命令怎可不去?”
“爹走了,让女儿可如何是好?”
“有你在,爹还不放心?这司家都是你在看管,爹走了以后也是如此,你有什么可担心的?”拍拍司空的背,他努力安慰着,哪里看得到她的乖女儿正在偷偷冷笑,挑衅似的看着面色难看的余霜华,司浩的轻轻一句,也决定了谁才是司家的女主人。
“那爹一定要多多保重啊,女儿会想你的。”
“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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