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子老是觉得叶子似曾相识。是叶子有汉梅的影子吗?说不上。叶子就是叶子,浑身上下没有一处跟汉梅沾得上边,无论外表和气质。
叶子是个美丽的女孩,狗子说,她的美丽来自于她的忧郁。叶子笑的时候不沾一点尘埃,纯洁得像漫山遍野的樱花。可是叶子难得一笑,一种与生俱来的忧郁缠绵着她,仿佛一朵开得正艳的樱花忽然被雨水打烂了一片花瓣,显出楚楚可怜的那么一种忧郁。狗子对叶子一见钟情,他对叶子说,她的忧郁属于她的美丽。
叶子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被男孩子打动过,对于赞美,叶子已是耳熟能详了,总觉着男人们真俗气。听到狗子的话,叶子马上就有女为悦己者容的冲动。她明白自己的命运从此注定了。但是现在,她陷入迷茫之中了。她恨舒立,刚才在火车上接了她的电话,让狗子真真切切地听到了他的声音,攻破了她的谎言,使她陷入了万劫不复的境地。
本来,叶子是想先在少林寺好好玩的,但很怕狗子会找来,又转到西安。恨死舒立了!叫我叶子往哪退?轰隆隆的声音像要炸裂了叶子的脑壳。
只有舒立清楚,他将不虚此行。一丝阴笑慢慢地从他嘴角浮起。
叶子原来为狗子准备的所有甜言蜜语都被这个电话撕得粉碎。如果,如果……能游戏于两个男人中间该有多好!他妈的破罐子破摔,才不管他妈的那么多呢,反正狗子也不可能再要自己了,就玩它个天翻地覆又如何?
但叶子没想到自己何以会玩得如此伤痛!这一忽儿,她才明白了,狗子在她生命里原来已是不可分割之一体。当她意识到可能会出现的后果时,那感觉就像把皮肤脆生生地从她身上剥落,露出血淋淋的肌肉,痛彻心脾。
认识舒立,纯属偶然。
叶子自从跟了狗子,就不再上班了,赋闲在家,由狗子养着。狗子觉得自己大把的钱,让叶子上班实在没有必要,说不准别人还会笑话。叶子追问狗子,到底给不给她名份,她是把名份看得很重要的。她说,父母不可能让她一路玩下去,他们不知道她的过去,也不知道他狗子的事,如果知道她在富油市当过三陪小姐,或者知道狗子结了婚,她仅仅做着他的情妇,可能他们会把她浸了猪笼。她还说,如果给哥哥知道了更麻烦,哥哥是玩黑社会长大的,脾气十分暴躁,他对别人喜欢打打杀杀,但对她要求很严格,绝不允许她有什么出格的事发生,他不认她在外面败坏门风,若然知道她这样,不把她剁碎了喂狗才怪呢。狗子听叶子说着,觉得有些毛骨悚然,但仍然逞强地说了一句:“就是要你喂狗嘛,喂我。不过,我喂不饱。”
说归说,叶子最终还是说服了狗子娶她。当狗子终于同意后,她又担心起秀秀来了:“那秀秀怎么办?”
狗子也不知道秀秀该怎么办。秀秀是他的结发妻子,十分贤惠,对狗子着实是体贴入微,也为狗子家立下了汗马功劳。狗子爱秀秀,爱得发自肺腑。男人有时真的很贪心,有了一位贤良淑德的太太还嫌不够,在外头见到好的还想要。唉,人啊人,人啊人啊人!男人的贪得无厌最终导致了女人的无尽痛苦,乃至战争。狗子对叶子说,我心很乱,你给我时间吧。叶子说,好吧,我给你时间。
叶子一心一意地等狗子娶她。她知道狗子的难处,她不想逼他。她想,唉,何必呢,大家都是女人,何必把秀秀逼上梁山,秀秀其实是多么好的一个女人呀。唉,得过且过吧。叶子很矛盾,她有时甚至不知道该同情秀秀还是同情自己。她就一直这么拖着。狗子也是得过且过,一直这么拖着。
叶子的母亲首先发难了。她给叶子写信,让叶子回家。叶子舍不得狗子,不听母亲的话。母亲一怒之下,用红笔写了一封绝交信,说,如果叶子再不回来,则不再认她这个不孝女儿。叶子急了,赶紧回家,说好了在家等狗子,叫狗子不要急,她一定不会嫁给别人,就算狗子有难处不能娶她,她也是他狗子家的人,这辈子她是注定要跟狗子过的了。一番话说得狗子眼睛湿湿的。
叶子于是在家等狗子。
这一等就等了整整一年。
叶子实在无聊,就去了茶室打麻将。
就在麻将桌上认识舒立。舒立那时是个军官,副营职上尉。舒立长得很帅,简直帅呆了,简直帅毙了,简直帅得没得弹了。舒立打牌也很型,一副绅士风范。叶子时不时地望着舒立,脑壳壳里老在想,如果我家狗子也长得这么帅,那该多好。这样想着的时候,牌就经常出错。舒立看着,放在心里头了。等到麻将一打完,舒立就邀请叶子一起晚餐。叶子当时不怎么想就同意了。吃完晚餐,舒立邀请叶子看录像。叶子本来想回家的,想一想,好像很长时间没有出去癫过了,去去又不会出什么事,就跟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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