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大家才明白,叶公龙进行了和平夺权,非常成功。聪明的人研究了叶公龙的权过程才恍然大悟,原来,叶公龙对全县经济计划培训班培训的全都是县里的人大代表们,叶公龙分期分批地实施这处计划,事先没有任何人看得出蛛丝马迹。
从此,叶公龙平步青去。
现在,叶公龙接到了富油市委组织部的考察通知,说的是市人大马上要进行副市长的选举了,叶公龙作为合法的候选人,市委组织部即将对其进行考察。
起初,叶公龙着实高兴了好一阵子,一来为了海南的走私汽车问题已经得到了妥善解决,二来已经有了升迁的机会。在叶公龙看来,这次的副市长选举非他莫属。但是这一刻,他突然清醒了过来,他觉得他正在走着一条危险的路。按照这种方式,他叶公龙是不可能顺利地到达副市长的宝座的。他必须寻找一条真正好的路子。
叶公龙又偷偷研究起法律来了。
这一次,选举法没有帮上他的忙,选举法里面没有他要找的内容。他研究起了组织法。
不研究则已,一研究,呀,真个不得了!原来共产党的政策真的值得为官者去钻研!在这个组织法里面,非常明确地说到了一点,这是很容易被忽略的一点。组织法说得很明白,如果所有参加选举的候选人不能同时过半数全部属无效选举,不能通过。最要命的是,如果不能被选上,则一年内不得被任命。如果所有参加选举的人都不能过关,则根据程序,只能选择任命,此外别无他途。
叶公龙觉得阳光再一次普照着他。富油市这个地区,地方不大,但是人们非常不团结,特别是官们,拉帮结派的现象十分普遍,比如说,高城市的人不可能推你海滨县的人上来当官,橘州市的人也不可能堆你高城市的人当官,谁都知道,自己人当了官对自己有多么大的好处。这叫勾心斗角。叶公龙想到中国人的脾气时猛然想起了一句话:“蚌鹤相争,渔翁得利。”叶公龙要想在这场战争中取得胜利,最好的方法是按兵不动。
所以,当富油市委组织部来考察叶公龙时,叶公龙授意部下对自己采取了低调处理。这叫隐晦蹈光之术。
组织部把整个富油市四市一县两区的第一把手全部作了考察,并把考察结果向上作了汇报。组织部对叶公龙的印象最好。
每一位被考察的人都错误地认为,只要自己努力,就一定会上得去。他们把自己的人为因素看得太重了,总以为自己可以左右本地政坛。这是相当糟糕的一种想法。
到正式选举时,各地的代表均已就位。为了表示自己对主子的一片忠心,所有的人大代表都决定投票选举自己所属地域的头当副市长。叶公龙不同,他在此间郑重声明,他不参与本届副市长的选举。叶公龙同时与自己所属的高城市人大代表反复交代清楚,谁谁谁投哪个市的票,谁谁谁投哪个县的票,又由谁谁谁弃权。叶公龙的意思就是如何才能够让高城市的人大代表们全部都能平均用力,千万不要投错了票。
果然不出料,参加选举的人纷纷落败。这一败就断定了他们在一年之内已经没有任何机会了。所以官场这东西,你不研究还是不行。不过,这也算是合理,因为落败者刚刚在台上疯过了,都火了一把嘛,总该让出舞台给别人表演了。
富油市的副市长必须从下面各市县区选拨上来。现在,没有参加选举的惟一还可以有资格的人选就是叶公龙了。两个月内,叶公龙被任命为富油市副市长。
可见,有时候后台操纵比前台出面还要厉害得多。
叶公龙的升迁贺宴设在新世界酒店。这是狗子为叶公龙安排的。狗子说,新世界好。新世界这名称首先就很有好意头,预示着叶副市长从此步入了新世界,平步青云。二来呢,新世界是富油市称得上够档次的酒店,完全可以与广州市的一些大酒店相比,只有这样才能衬得起叶副市长。叶公龙平时做惯了拍马屁的功夫,本来对这一套应该很有体会,很深恶痛绝才对,但是,叶公龙不是以前的愣头青了,他明知这是虚情假意,也还是觉得很受用,听着听着也就耳顺了,不听还觉得不习惯了。他这会儿就十分欣赏狗子的安排。
狗子的安排也真够绝。他做了叶公龙的工作,把赖光光、蔡副市长、达分歧、宾淇林、蒋大愚、刘野和游万金都请来了。游万金是宣传部的头,狗子有时候说不准也能用上他,但不常用。狗子与游万金的关系还不是很好,狗子想发展同他的关系,就想借这个机会来显示一下自己在富油市并不孤单。其实狗子有一点总是弄不明白,他不能正确地给自己定位。依照狗子今时今日的地位,别说是一个游万金,再多十个八个游万金也是枉死鬼,谁还能抵挡得住狗子的吸引力呀?狗子请游万金办事,是给他抬举,只有狗子瞧得起的人,狗子才会请他办事呀,这个道理谁都懂,就狗子不懂。外国有个百万英镑的故事,狗子一定没有看过,要不然他不会把自己看得那么低。
是的,尽管狗子现在已经是亿万富翁了,但他还是觉得自己毕竟是没有什么来路的,也即是出身比较卑微。他常为这一点感到自卑。等到他后来已经在全国乃至全世界都享有盛誉时,他恨不得杀死所有知道他出身的人。他知道,知道他底细的人不一定都佩服他,而他是需要别人对他膜拜的,他是神。
八位先生,各自带了一位可人儿,十六个人坐在新世界最大的包间里,还显得桌面绰绰有余。
来喝酒的人都兴高采烈,没有一丝丝忧愁。
只是,各有各的心事,藏在心底,谁会知晓?
叶公龙终于就任分管财政的副市长。
一年后,叶公龙当上了常务副市长。
狗子是由衷的高兴。
叶公龙自从见过了叶子后,就多了一份心事。他觉得从来没有哪一位女人可以像叶子一样能够令他心动,他居然很想很想得到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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