嵩山几乎所有的人手都在封禅台上,群雄聚集,高手众多,谁也没想到有人会大胆的在这个节骨眼上纵火,但也正因为没有防备,才让纵火之人轻易得手。 借助东风火势蔓延的非常快,等发现再扑救时已经来不及了。
黑烟一股股漫上山顶,群豪刚开始时还显慌乱,不过毕竟多数都是有见识之辈,见山顶并无危险,也就安静下来了。左冷禅眼盲,费林代为指挥嵩山弟子,加上方证大师等协助,快速的组织人群下山救火。
岳不群挟持林平之跳崖,生死未知,嵩山派一边安排人救火,一边让人下到崖底去寻,虽说希望渺茫,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至于五岳派谁做掌门,众人此时都没有心情再提此事,今日一连串的事情,着实给了五越剑派沉重的打击。声名远播的君子剑竟然是个无耻宵小之徒,左冷禅盲了双眼,莫大先生、刘正风嫌疑未清,剩下一个天门道长脾气火爆,定闲师太自认女流之辈,无意于五岳派掌门之位,一场浩浩荡荡的五岳并派大会竟然以此等结果草草收尾,更可以说是不了了之。
等大伙扑灭,嵩山派的殿宇已经烧成废墟,只剩下漆黑的石块兀自矗立在地上,到处是飘荡的烟灰,附近的青草枯萎,树上抽芽的绿叶都已变黄,派内所有真迹古藏、武功秘籍皆以化为灰烬,境况惨不忍睹。
不过好在人马并无损失,要做的工作也只需在废墟上重建,但在山上建屋是一件很费力费时的事情,没有三五载不能成型,嵩山派的人要么在山腰上搭帐篷,要么在山下另辟庭院武馆,三五年之内是别想再嵩山上兴盛了。
纵火之人早已逃之夭夭,就算有线索也被烧的干干净净,山上上千人都是武林各派豪杰,不可能一一盘查,只有先登记造册,日后再细细追究。
费林在后面虚扶着左冷禅,不见左冷禅脸上什么表情,只听他用空茫的声音道:“今日就不留各位朋友用饭了,天色不早了,各位早些下山。”
唐明睿本一心安抚东方,只留了一丝精神注意四周,此时听到左冷禅的话,心中竟然觉得一突,左冷禅有今日之祸实乃是他自作虐,万念俱灰从此遁世也好,痛苦麻木苟且偷活也好,或者不甘心疯狂报复也好,都和他不想干,但不知怎的,却有些惋惜和无奈,大概是下意识的想到重生前得东方,但不论如何,左冷禅的结局却比重生前得东方要好得多。
群豪也不客气,纷纷拱手,一丝不留恋的下山了。
烟雾散了差不多了,加上爱人温热的大手一直替他缓缓的揉着胃,东方觉得好多了。 想要随着人流下山,不知怎么的,唐明睿就是不同意他自己走,一定要背着他。
虽说已经修了山阶,但山势颇陡峭,山阶也窄,背着个人不但累还危险,东方挠挠唐明睿手心,脸颊有些泛红,在他耳边小声道:“老夫老妻了,搞这些做什么。”心说自己体力好的很,就是背唐明睿下山也不成问题,眼看天色已晚,两个人走路不是更快吗?说完向上瞟了一眼,握着爱人的手更紧了些。
唐明睿有些哭笑不得,不过说起来,除了两个人结识之初小东生病他背过之外,后来还真没背过了,捏捏小东的耳朵,唐明睿也不争辩,只身子往下一蹲,双手背后,做一个背人的姿势,小东不上来他就不动了。
周围还没有下山的人都奇怪的看着两人,东方耳根一热,咬了咬唇,每次若是唐明睿要跟他挣,自己总是会让步,这次也不例外。唐明睿觉得背上一沉,小东已经趴上来了。
双手勾住爱人的腿弯,让他手抱紧自己的脖子,感觉他的脸颊烫烫的埋在自己颈边,唐明睿嘴角的笑容不断扩大,轻快的直起身,稳稳的朝山下走去。
顶上山道不宽,仅能容两个人同时通过,唐明睿背着小东走在里侧,身边不停的有人快速经过,知道了爱人肚子里有了宝宝,便怎么都快不了,怕走快了颠到背上的人。用脸颊蹭蹭小东,小声说道:“还难受吗?冷不冷?”
天色渐晚,若不是崖壁上挂着火把灯笼,山道也要看不清了,东方靠在唐明睿身上,却一点不担心,他知道这个人宁愿自己受伤也不会伤了自己,搂着他的脖子,整个身子都贴在他身上,虽然有山风不停的吹,却觉得十分暖和,亲亲爱人的侧脸,温暖幸福的感觉溢满全身,声音里也带着满足:“不冷也不难受,你累不累?”
唐明睿转过头,在小东脸上亲了一口,笑道:“东儿抱紧就好,你家相公一点也不累,可以背着娘子再上个两三回。”
东方嗔怪的睨了他一眼,手臂却抱的更紧了些。
人渐渐稀少,越往下山道越宽,山阶也比上边更平缓,唐明睿稍稍加快了步伐,到平缓处将小东转过来抱在胸前,运起轻功,不肖一刻钟便下到山底。
客栈在嵩山山脚下十里外,因来时骑马,马匹寄放在山脚茶铺处,此时茶铺离打烊还早,里面坐了些人,在谈论五岳并派和嵩山失火的事情,店小儿们也都听的津津有味,到凶险出脸上也跟着一唬一唬的。唐明睿要了壶热茶,寻了个清静些的座位,让小东先喝茶暖暖胃。两人白天出来的晚,日头很暖,到了晚上就有些凉了,唐明睿将小东一只手包在掌心里,不凉反而热热的。 东方一手拿着茶杯,不时的喝一口,感觉热热的茶水顺着嗓心流进肠胃里,烘的整个身子都十分暖和,不过即使茶水再热,也不比身边这个人,能将自己的心都熨烫的妥妥帖帖,不见一丝烦忧。
到骑马的时候,东方原本是分开腿坐在前面,这次唐明睿却要他并着双腿横坐在前方,用披风将他整个人包在怀里,若不是仔细看,竟然以为是一个人。
这样坐两个人更显亲密,已经知道在这方面拗不过唐明睿,东方这次也不反驳的直接上了马,双手紧紧抱住爱人的有力的腰肢,头靠着他的肩上,马儿在疾驰中带起的风吹乱了爱人的头发,衣袍也在风声中飒飒作响,远处明灭的灯火越来越近,心头盈满着不可言说的情愫,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来的浓烈,像是一条澎湃的大江,激越、澎湃、浩瀚深远,又像是一条缓缓流动的小河,平静安详,长流不息。
小的时候,家里穷,母亲虽没有读过书,却跟他说过平淡是福。他一直不懂,可是他想要母亲说的那种生活,于是用尽自己所有的力量去争取。圣人说女子无才便是德,讲三重四德,以夫为纲,他将自己困在一个小花园里,除了练功便是日日缝衣刺绣,挽衣做羹汤,他想如此就是平淡的生活了,像一个真正的妻子一样,为丈夫缝衣做饭,丈夫累了便为他拿肩捏腿,丈夫困了便为他洗脚盖被,丈夫烦了便小心翼翼,生怕他烦躁的不理自己,那个时候,认定那样就是幸福了……
他觉得自己所求真的不多,他可以付出自己的所有,只期望那个人能接受他、理解他、疼爱他,不要嫌弃他的身子,可以陪他一直到老到死,可是真的死的时候才发现,即便是自己要死了,却想要爱的那个人继续活着,活着总是更好。
他记得自己说:“任教主,我就要死了,我求你一件事,请……你瞧在我这些年来善待你大小姐的份上……请你饶了杨莲亭一命,将他逐下黑木崖去便是。”
如果是现在,便生同衾死同|茓,没有了唐明睿,他一定不能独活,那么没有了自己,唐明睿也活不下去。这样便好,这样便好。
东方眨眨眼睛,好久好久没有想以前的事情了,以往是心灰意冷没有勇气再回首,可是现在靠着自己的爱人,是这个人让自己重新聚起了爱的勇气,在自己一片死灰样的心田里播下了希望的种子,不断的洒水浇灌,直到小小的种子长出绿叶,可以繁茂的也为爱人遮出一块绿荫。
原来爱不是卑微的小心翼翼,不是祈求不是怜悯,不是求你爱我,不是一个人的小花园,母亲所说的平淡,原来并不是一间小屋,不是为他洗手作羹汤,不是做衣刺绣,不是一切的表象,而是从心里引出的甘甜,这样的甘甜是无论身着锦衣居高屋大厦还是穿布衣睡陋室都不会减少,是两个人合出的一颗心,缺了任何一个都会枯竭而死。
‘就这样,可以把我带到任何地方,只要那里有你。’东方合上眼睛,稳稳的被紧箍在爱人怀里,全身没有一处不放松,将整个自己交付出去。
唐明睿一手揽着小东的腰,一手牵着缰绳,路上不时的低头看看怀里的人,看到的便是一张静逸安然的睡脸,便也抿唇一笑,悄悄放慢了马速,反正只有十里路而已,不差一时半刻。
东方是被抱着进到客栈的,他竟然真的睡着了,不过睡的很浅,唐明睿一将他放在床上便醒了,水波样的眸子,静静的含着笑意,手里抓这一只大手,直到爱人弯身低头吻在自己唇上。
手撑在东方身体两侧,唐明睿细细的含住爱人的唇,辗转亲吻,十分的珍惜十分的呵护,亲了一会,头抵着头,喘息着平复想要的**。
“东儿,饿不饿,要不要先用饭?”努力的把升上来的火灭下去,唐明睿嘴里问着,手上帮小东将披风外衣脱掉。
大半天没吃东西确实饿了,东方点点头,两个人要了三菜一汤在屋里慢慢吃。他以前就爱吃鱼,这次要了鱼汤,大概确实饿了,竟然吃了一大碗饭又喝了大碗的鱼汤,唐明睿只是笑,吃完了缓缓给他揉肚子。
不知怎么了,唐明睿从下山开始便老是笑,以前他也笑,但是不会像现在似得能把嘴都笑歪了,而且今天的行为也比较怪异,东方一直憋着,等唐明睿招认,没想到最后还是自己没忍住。
事后每次回忆起来,东方便会生气的不准唐明睿进房,看什么时候心情好,且自家夫君又百般讨好,才恢复同房同床的日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原来东方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看爱人一直笑的合不拢嘴,便忍不住问道:“明睿,今天得了什么好东西了吗?”他实在是想不出到底有什么值得这么高兴的。
唐明睿笑的更欢,在他脸上亲一口,笑说:“咱们家要添一口人了。”
东方一愣,脸黑了,不过还是忍着问:“为什么?添什么人?”两个人不是好好的吗?干什么添一个人来捣乱,他还是喜欢二人世界。
“那个人一定要来啊,为夫也挡不住啊。”唐明睿继续笑。
东方猛的从床上坐起来,吓的唐明睿赶忙搂住他,嘴里还不忘说小心点。“你挡不住我来挡啊,什么人有那么大本事连我也挡不住?”东方松了口气,不是他自夸,当今武林还没有他对付不了的人。
“娘子也挡不住啊,而且娘子也一定舍不得挡。”唐明睿卖关子,想要逗逗自家娘子。
“什么?!我都挡不住?那是谁?哼,还没有我东方不败怕的人!”东方在唐明睿怀里不老实的磨牙。
“是,哪里会有东儿怕的人,要怕我也只怕到时候娘子你更爱他不爱夫君我了。”唐明睿哀叹一声,脸上却绷不住的笑。
“你!你胡说!我怎么,怎么可能爱上别人!”东方一下子被气的满脸通红,从唐明睿怀里挣脱出来,怒瞪着爱人,生气他对自己的不信任。
“那要是我们的孩子呢?”唐明睿的眼神好温柔,东方的火气一下子没了,可是这是什么意思?什么我们的孩子?东方疑惑的皱眉,他不懂。
“我们的孩子,东儿,你有了我们的孩子。”整个人愣住,连被重新抱进怀里都不知道。
‘孩子,他说我们有了孩子,我怎么会有孩子呢?我竟然有了孩子?他,他说我们有了孩子,一个孩子。’东方蒙掉了,傻傻的被抱住,黑亮的眼睛死死的瞪着一块什么也没有的白色墙壁,脑子里好像空的什么都没有,什么都装不下,只有那句话,“你有了我们的孩子。”
“东儿不担心,你很好,孩子也很好,他还小小的,在你的肚子里,你摸摸看,他就在这里,在阿娘的肚子里,很乖呢。”手被握住放在肚子上,可是那里平平的,什么都感觉不到啊,那里有个孩子吗?是真的吗?
有些疑惑有些茫然又有些不可置信的惊喜,声音有点抖,“真的吗?明睿,我们,我们有了孩子,他,他在我肚子里?”
“嗯,真的,我是大夫,东儿要相信我呢,我会好好照顾你还有我们的孩子。”唐明睿亲亲小东的脸颊,想要将人揉进骨血里一般紧紧的抱着,“东儿要做娘亲了。”
东方眨眨眼,再眨眨眼,突然浑身都抖起来,激动的脸都红了,可是墨一样黑亮的眼睛里却大滴大滴的流眼泪,他没有任何知觉,他不知道自己开心的竟然流泪了。手勒住爱人的脖子,大笑着说:“明睿,我,我有孩子了,我有我们的宝宝了,我,我好高兴。”可是又觉得不对,唐明睿只是看着他笑,脸憋的都紫红了,东方松开手,又使劲搂住他的肩膀,不一会又松开,掐住他的手臂,然后从他的身上跳下来,满屋子的转悠,嘴里不停的说:“我有孩子了,我有孩子了,明睿,明睿,我有宝宝了。”他高兴坏了,唐明睿看着他笑,看着他又跳回自己身上,像个孩子一样,高兴的大哭,直到哭累了,又像个孩子一样撒娇说要洗澡。
69、第六十八章 ...
五岳并派大会虽说没有成功,但其间发生的事情却在江湖上掀起了轩然大波,五岳剑派的名声降到了前所未有的低谷,信义遭受质疑,岳不群更成为武林公敌,然而自从那日跳崖之后,崖底尸骨未存,各江湖门派遍寻不得,此人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连同不见的还是有福威镖局的林平之。
又有不计其数的人怀着别样心思到华山讨要辟邪剑谱,林家不知背后有何人撑腰,加上占着武林公义,公然向华山挑衅,华山派被闹的鸡犬不宁。若不是想着华山派的基业,宁中则便要自刎谢罪,好在她心中固然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和悲怆却不忘自身担当,女儿尚未成家,门下弟子又损落的七七八八,若此时断然撒手不管,华山派百年基业便毁于一旦了!万幸旁边还有前辈风清扬肯重新出山,助她一臂之力,在她在得知丈夫所作所为之后,崩塌般得心情得以暂时支撑下去,不过夜深人静时又有几人知她默默流泪?
历史家国尚有兴替,何况一介门派,纵使华山派一夕之间消弭,又或者五岳剑派具已消亡,留给后人的也不过是茶余饭后的一声唏嘘,史官、野史里几段或平白或激荡的文字。
人生在世,聪明人所求的不过是平平淡淡的小日子,夫妻恩爱、子孙满堂,和相爱的人能够相知、相守,在百年岁月中,哪怕你在半百之年方才懂,也还有余下的几十年来让自己和身边的人幸福。
唐明睿和东方都算再世为人,东方更是经过诸多波折,现在追求的也不过是和唐明睿两个人能够像平常夫妻一样,恩爱白头,相扶到老。
江南小镇五月底的天气已经有些热了,安平镇的南边有好几座小山,附近花草繁茂,树木葱茏,中午的时候知了在树梢上不停的叫。邻居老张听说隔壁新搬来的住户家里有个怀了身孕的小媳妇,唐先生又是个大夫,赶巧他家里儿媳妇也有身孕,都五个月多了还吃什么都吐了厉害,白天还最听不得树上的蝉叫。老张拿着自己家做的扑蝉网兜,又掂了一小坛子腌好的酸梅,乐呵呵的拜访了新邻居。
此后,每天中午的时候,东方在屋子里睡觉,唐明睿便和老张加上老张儿子,三个人就在两家院子里粘知了。粘下来的知了一部分给了老张家,用盐腌制好了,油炸泡酒都好,唐明睿留了一些晒干磨粉,用来入药。
到了酉时,知了叫累了,院子里放上一张宽大的竹椅,下面铺了一层夹棉花的薄垫,此时日头西斜,后院的池塘里面种满了荷花,叶子上洒了一层金辉,小池塘里养了七八种金鱼,有一两百条,撒一把鱼食,就能看到五彩斑斓的鱼群争相抢食,煞是好看。
东方坐在竹椅上,脸上红扑扑的,一头黑发简单的用玉带束在耳后,手里的大红衣袍棉细柔软,从侧面看,可以看到一个极美的侧影,微风掀起一片衣角,发丝也顺着轻轻扬起,他正专注的在红袍上刺绣。
一共有两件袍子,按照原来的手艺,也就是半个月的功夫,不过唐明睿说了,如果他想半个月就绣完,那就一件也不给他绣,两件衣服,一定要花两个月的功夫才行,什么时候想绣了再绣,而且每次不能超过两个时辰,刺绣太费眼睛,又要花心思,耗费精力,唐明睿舍不得。其实按照他原来的想法,就算是喜服,也可以让专门的绣房做,但是东方怎么会同意,于是才有了这么个折中的办法。
东方绣了一会,便用眼睛盯一会游鱼,这办法是唐明睿教他的,说是可以清目明神,他试了几天,果然是有效果,眼睛累的时候,盯着游动的鱼儿看一会,就觉得舒服多了。
两件喜袍,唐明睿那件已经绣好了,现在绣得是自己的,宽袖束腰,前襟本该绣凤的,仔细看,却是双龙环绕,二龙戏珠的模样。
关于他有孕在身的事情,并没有刻意隐瞒,于是家里的厨娘,还有邻居老张家倒是都知道了,不过他们一直以为东方是位女子,并没有多想,毕竟如此稀奇之事,天下少有,很多人是连想也想不到的。关于婚礼,两人商量之后,决定简办,东方早已无父无母,唐明睿的父母又不在此,日月神教的人自然是不请的,彦青如今不知飘在哪个地方,或许有缘再见的话,补一杯喜酒也就是了。
届时请周围的几个街坊邻居,摆几座喜酒,多添些喜气,顺便做个见证,如此足矣。
日子一晃,来到安平镇已经差不多一个半月了,此地民风淳朴,气候环境事宜,加上物产丰富,交通便利,于是两人便决定在此安营扎寨,做一个固定的落脚点。找了地保,购置了两进的小院,开了一家小小的医馆,又经老张介绍,请了一个老实本分的打扫做饭的厨娘,厨娘姓王有个十来岁的女儿,孤寡母女,见主人家和气大方,便一心伺候了。
王厨娘第一次见到主人家时,着实吃惊不小,唐明睿长的挺拔俊朗,十里八乡也难找,女主人虽然不描眉抹妆,却比镇上最漂亮的姑娘还要美上十分,厨娘不识字,说不出什么赞美之词,只知道夫人实在是长的好,便私下里劝诫那个只让人喊唐先生的男主子说:“夫人长的这般美,可不能轻易到街上去,免得被路上的登徒子非礼了去。”唐明睿谢了王厨娘,安抚她说,夫人若是出门,会以纱帽遮面,又有夫君陪着,不碍事。
日子简简单单,却是东方上辈子就渴望的生活,闲来无事会陪唐明睿到医馆里去,他什么也不做,只是安静的坐在旁边看,偶尔兴趣来了,也帮人扎两针,他武功造诣之高,已经独步武林,认|茓扎针的功夫经过唐明睿简单的调教,便比得上别人苦修十来年。于是不过一个多月的功夫,小镇上的人不仅知道‘东堂医馆’里的唐大夫医术好、有仁心,就是他的夫人也不让须眉,特别是几根银针使的简直是如有神助。施针的时候,瞪大眼睛还没看清针就扎下去了,不过可惜,唐夫人不经常出诊,而且就算来了,也习惯带着纱帽。于是,小镇上又有了一个新的传说,东堂医馆的唐夫人,美若天仙,头一个见过的张老爹说:连传说中苏州城里最最有名的春逸楼里的花魁娘子也只配给唐夫人提鞋!
安平镇本就不大,这么一传,已经是家喻户晓,而对于唐大夫和他家娘子补办婚礼的事情,却是这样说的:唐大夫以前家里穷,但两人从小订了亲,虽然有很多人觊觎唐夫人的美貌,但唐夫人只喜欢唐大夫一个,情比金坚,两家父母又早逝,便只在族中长老面前拜了天地,如今家里宽裕了,就想着要再办一场婚礼,不委屈自家娘子。
此事在安平镇,甚至再更远的地方产生了意想不到的影响,那就是找相公一个要找像唐大夫这样的,只要人能干,对自己又好,日子早晚会好过起来,只要耐得住苦忍一忍也就过去了。传奇性的一件事就是,三年间,有个落魄的书生,在他一文不名穷困潦倒的时候,富家小姐不离不弃,困厄时送汤,天寒时送衣,等又一个三年过去书生终于金榜题名,两人有情人终成眷属,书生有感于小姐对他的一番情意,终身只娶小姐一人。
这都是后话了,原本是为了过上平静的日子,说上一个合适的理由,没想到竟然成就了很多佳话。
等到六月初十,提前六天开始准备,老张家带上自己老伴还有儿子茂春,加上邻居老李夫妇两人,唐明睿又提前跟镇上好来酒楼的掌柜打了招呼,请了酒楼里的厨师帮忙到府上掌勺。六月十六头一天六月十五晚上,就开始做席面,本来就请附近几户邻居,结果凡是在东堂医馆看过病的老老少少,都多多少少送了贺礼,于是便干脆一起请了。
二十来人的席面改成了百十多人,红木桌子摆了快二十张,前院里差点都摆不下了。
十五傍晚,东方和唐明睿最后一次在屋里试衣裳,到了这里,唐明睿又长高了两三公分,个子将近一米八五了,囍服一上身,大小宽窄实打实的合适,简直可以说是不差分毫,两条金色的双龙,脚踏祥云,昂首挺姿,俊傲逼人。东方不知从何处拿出一颗玉质通透鹅卵大小的白色珠子,一看就不是凡品,仔细的帮唐明睿镶在发冠上。唐明睿一把握住小东双手,带进自己怀里紧紧抱住,心中温情如水,他想说一句我爱你,都觉得浅薄,唯有这么抱着,永远不离不弃。
等东方穿好衣服,便是已经看惯他容貌的唐明睿也眼前一亮,大红的衣衫更衬的东方肤如凝脂、眼如点墨,仔细看,仿佛耳朵都红了,小巧的耳垂泛着透明的红润光泽,腰腹处被宽大的下摆遮着,只显露出纤细的腰部曲线,小肚子一点看不出来。只有脱了衣服才知道,快四个月的肚子已经明显隆起了。
晚上唐明睿喜欢细细的摸着隆起的部位,慢慢的抚摸,东方只在他怀里笑,有时候会问他喜欢男孩还是女孩,未来的孩子想要叫什么名字,要给他做几身衣服,宝宝会喜欢什么么颜色。有一次两人讨论到宝宝未来如何称呼两位父亲大人的时候,东方坐起身,很认真的问道:“宝宝虽然是我生,但是我也想让宝宝喊我爹爹,明睿,怎么办?”他皱着眉头,很苦恼的样子。
唐明睿心里乐坏了,脸上却装作苦哈哈的表情,想了一会才假装灵感突然的样子:“不然让宝宝决定好了,如果宝宝先学会喊爹爹,那东儿就做爹爹,如果宝宝先学会喊娘亲,那就是天意,东儿就做娘亲好了。”
东方一听,这个主意不错,等宝宝出生了,让他先学会喊爹爹还不是小菜一碟吗?
不过,东方到底是当了爹爹还是娘亲,这个可就不好说了。
两人衣服试好了,就等着第二天拜堂成亲了。
两进的院子,前院后院,大门小门,还有十几个窗户上,走廊的柱子上全部贴上了大红的囍字,大门前挂了两串红灯笼,每个灯笼上都用金色的粉描了大大的囍,王厨娘还有她的女儿各得了一身水红色的衣衫,小姑娘跟着乐翻了。池塘里开了大片大片的荷花,每一朵都漂亮至极,连池塘里的金鱼也仿佛感受到了喜气,不停的从水面上跃上来,激起一朵朵的水花。
第二天一大早,东方醒了,手一摸,旁边是空的,看看天色,已经有点透亮了,想着今天就要跟明睿拜堂成亲,自认已经是老夫老妻了,此时竟然觉得有些心慌慌,既然睡不着干脆起身。晚上唐明睿等东方睡着了,便去外面指挥帮忙了,二十桌的席面,是个不小的工程,老张老李家两口子也是通宵没睡的过来帮忙,一伙人忙了一晚上,该洗洗了,该切切了,唐明睿这个新郎官,老张只让他在旁边指挥,不让他动手,免得弄脏了衣服,沾了不好的东西可就不好了。
看天差不多亮了,跟老张他们打了招呼,唐明睿进屋看小东去了。因为天气热了,东方只穿了一层宽松的长衫,光着脚套了个浅口棉缎鞋,手里拧着毛巾,正在洗脸。
等简单收拾妥了,厨房里炖的早饭也好了。以前为了让小东多长点肉,唐明睿就没少在饭菜上花功夫,现在有了宝宝,更是制定出一系列的营养食谱,保证爱人既有个好胃口,又能有好营养。
像现在,早上是苹果蜂蜜粥,把苹果细细的切成丁,用上好的粳米直到把苹果丁熬成糊状,拌上两勺蜂蜜,喝一口,酸酸甜甜,配上爽口的小菜,东方能满满的喝两碗。
一般说头一胎基本都很闹腾,东方却很好,只有两个月多的时候,有孕吐的情况,不过有唐明睿这个大夫在旁边,东方倒不甚辛苦,后来到了第三个月,大概是一直调理的好,宝宝就不闹腾了,东方吃好睡好,生活平静安逸,顺利的长了几斤肉。
吃过饭,让小东歇一会,便开始穿喜服,一共有五层,唐明睿只让他穿了两层,等时辰快到了,再把外面的衣服穿上,免得热。他自己却要把衣服全部穿好,因为要在外面迎客了。
作者有话要说:刚出生一个月的唐宝宝
五个月的宝宝
天哪,这些都是他的兄弟?(纯搞笑的,O(∩_∩)O~)
后面会陆续上来令狐冲家的宝宝,左冷禅家的,还有岳不群家的,O(∩_∩)O哈哈~
70、第六十九章 ...
喜乐已经吹响,或悠扬或激扬或低缓,每一个节奏都饱含着喜悦和满满的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憧憬、祝福。满眼望去,整个院子都装成了喜艳艳的红色,在后院里就可以清楚的听到前院热闹的恭贺声,靡靡人声,第一次听起来如此动听悦耳。
后院荷塘里大片的荷花争相开放,嫣红粉嫩的颜色,在阳光下一照,花瓣仿若透明,嫩黄的莲心结成一束,周围散落几许细细丝条,宛若众星捧月。
隐隐的这份期待,已经很久很久。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和唐明睿在一起的每一天,他都觉自己拥有这甘甜一样的幸福,不是那种惊心动魄,亦没有生死相许,甚至连海誓山盟也没有,可是如此便心满意足,再不能有第二个人让他这样。心里那口枯井,被一滴一滴的聚满,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深情如许,可以在清清凉凉或温温热热的水里畅游了。
所以淡忘了那份成亲的许诺,即便不成亲又能如何呢?日子还不是一样幸福的过下去吗?可是真成亲了,他竟然被巨大的幸福弄的不知所措,吃早饭的时候还好好的,现在却只能任凭厨娘帮自己穿衣束发。老夫老妻了,肚子里宝宝都有了,可是他竟然觉得紧张。
东方被厨娘领着坐在梳妆镜前,火红的嫁衣让原本就红润的脸颊更加红润,连眼睛都迷迷蒙蒙的透着喜色。
王厨娘捂着嘴巴笑笑,一边给府上夫人——今日的新娘子穿衣梳头,一边乐呵呵的说道:“夫人今日美得不得了了,这往人前一站啊,咱们安平镇所有的男人都得羡慕死先生,先生真是好福气,娶了夫人这样又美又贤惠的人,看着嫁衣做的,咱们十里八村得姑娘没一个比得上。”
东方眼皮一敛,小咳了一声,道:“厨娘真是这般觉得吗?”
“夫人,哪里能假?您不知道,现今咱们安平镇里面,谁不知道夫人您美的就跟天仙下凡似得,又说您医术高明的很,跟先生都不相上下呢。”王厨娘替东方展了展衣服,她实在是喜欢府上的先生和夫人,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就是天生的神仙要换也是不成的。
不等东方开口,厨娘又道:“夫人的头钗是不是太简单了?”头钗是木制的,形状就是简简单单的一根,和唐明睿早前用过的那根几乎一模一样,不过东方这根却是唐明睿亲手雕刻的,意义自然非同一般。关于这点是东方的主意,原本唐明睿特意到安平镇上最好的金店订购了样式十分漂亮的发饰,东方却执意只带自家相公亲手制的,所谓发钗发钗,能够绾系发丝的,系住人心的,唯有爱人的情意而已。
东方从厨娘手里拿过再普通不过的发钗,用手在发钗圆圆的头部摩挲了一下,那里刻了一个小小的唐字,同样在唐明睿头上那根刻了东字。抿唇微笑,此时心情再好不过,便跟厨娘说:“金山银山重不过情山,金子再重不过是金子,今日我能戴,明日别人亦能戴,这根木头虽轻,却只有我能戴。”他说着,抬手仔细的将木钗Сhā在绾好的头发上。
厨娘似懂非懂,这金子在夫人眼里怎么就比不上一根木头呢?虽然不甚明白,却认为夫人说的定然没错,而夫人头上的木钗对夫人来说定是非常重要,比金子银子还重要,不,看夫人刚刚那样的神情,或许是比任何东西都重要吧。
厨娘翻开夫人的妆盒,想给夫人上点胭脂水粉,可是打开一看,竟然半点装扮用的东西也无,她一愣,心里竟有些责怪先生准备不周,怎么大喜的日子连个胭脂都没有,虽说夫人这般的美貌,简直是美得难以形容,说国色天香吧,又似乎不足,在女子的国色天香里夫人又有男子的英气,不过这英气可不同一般男子,夫人的英气是精致的,不在脸型,只在眉眼之间,所以让厨娘说,恐怕这人世间,再没有同夫人这般女子的人了。
“先生也是的,怎么就没给夫人准备点胭脂水粉呢?”
东方听厨娘这么一说,也是一愣,这问题他想也没有想过,自己一个好好的男儿,又怎么会涂脂抹粉呢?不过厨娘这般说,也是理所当然的,毕竟在外人眼里,他就是女人。关于这点,东方早已想开了,只要是做唐明睿的妻子,男人也罢,女人也罢,别人怎么看,他半点不会在乎,只要在明睿心里,自己是与他共度一生的爱人,到老到死也就够了。
更何况,肚子里已经为他孕育了一个孩子,是男是女又有什么重要?想起明睿那日在汤泉时说过‘这是上天对我们的恩赐,它很美很美。’自己这副连自己都觉得丑陋的身子,在明睿眼里,却是上天给他们最好的礼物。
是啊,不如此,他们何以为会有自己的孩子,也或许,这真的是上天的一种恩赐吧,东方头一次因为这具身子抿唇而笑,那笑容灿若春花,或许是连唐明睿也不曾瞧见过的,把厨娘看呆了,忘记刚刚问过的话。
厨娘看出了神,脸上竟然泛起红晕,仿佛少女怀春一般,心口怦怦乱跳,夫人这个样子,哪里还需要什么水粉?!
两人一个浅笑,一个发呆,正在此时,门口响起扣扣的拍门声,一边伴随着厨娘家里小丫头明亮的声音:“夫人,娘,先生说时辰到啦!娘要搀新娘子出来拜堂啦!”
外面热闹的很,小丫头早高兴坏了,特地讨了这么一个差事,从前院奔着过来,一口气还没歇过来,已经欢快的叫了起来。
厨娘愣过来神,猛一拍脑门,福了福身子,笑呵呵的说:“夫人,吉时到啦!快把红盖头盖上,去跟先生拜堂喽!奴婢先祝夫人和先生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东方笑了笑,低头让厨娘把一块红红的绣着鸳鸯的喜帕盖在头上,手里拿着长长的红绸,等着被新郎牵着,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前厅被布置成了喜堂,从大门口一直到屋内,铺了长长长长的红毯,红色丝绸结成的红花从高高的屋顶成串的垂下来,屋内已经站了好些人,站不下的,都笑呵呵的站在外面,小声说着,新娘子定是美艳不凡,唐先生和他家夫人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民风淳朴的小镇,来参加婚礼的乡亲,人人都洋溢着笑脸,每个人都自发的从家里拿出预示着吉祥如意的米果、金麻等物,看到新郎官便先撒上一撒。
东方从后门出来,门外已经有喜婆侯在轿子门口。轿子是四方大轿,长长的流苏从轿顶顺垂下来,抬头往上,一只金色凤凰稳稳的落在轿顶,四条威风凛凛的云龙守护在轿顶四周,保护着唯一的珍贵的凤凰,轿子上镂刻了精致的花纹。喜婆欢快的讨了一声恭喜,一打轿帘,等新娘子坐稳了,喊一声起轿,八个年轻小伙子便用他们有力的肩膀轻松的抬起喜轿,后面跟着一众乐手,吹吹打打的往前门而去。
“新娘子来喽!新娘子来喽!新娘子来喽!”周围街坊邻居的小孩子跟着小丫头从后门一路跑过来,手里拿着苹果、桂圆、金麻叶,新娘一路走,他们在前面一路的撒,寓意新郎新娘结合之后,将会福禄绵长,一生平安。
唐明睿身着新郎官的大红喜服,头上和东方一样Сhā了一根木钗,头发用红巾包了起来,整个人浑身上下都满溢着喜气,眼睛里是止也止不住的笑意。
“新娘子到门口啦!”
“新郎官牵新娘喽!”
金色的阳光从东边天空大片的铺撒下来,新郎官的面上仿佛照了一层暖洋洋明晃晃的金色光线,新娘子的影子倒影在新郎官身上,渐渐重合成一个。
手牵红绸,从此便是一生一世,不离不弃。
新郎牵着新娘,两人只有两三步的距离,一前一后,慢慢走到礼桌前,左边摆放着东方父母的排位,右边摆放着唐明睿父母的画像,他们的亲人都不在眼前,但是一定会在远方为他们祝福。
邻居老张做司仪,此时高声喊道:“吉时到!新人行礼喽!”
东方用力捏了捏手里的红绸,悄悄的透过喜盖看看旁边的新郎,不过只能看见新郎的脚。
司仪咳嗽了一声,突然走了两步站在新郎和新娘两人面前,屋子里和屋外的客人纷纷诧异,这司仪是怎么了,规矩可不是这样的。东方也是奇怪,不过唐明睿悄悄紧了紧手中的红绸,两人早已有着十分深厚的默契,唐明睿一动,东方便知道他想说什么。
老张咳嗽了一声之后,老脸百年难见的竟然有点红,稍微停顿了一下,道:“新郎唐明睿,你愿意娶方东为妻吗?一生爱他、安慰他、尊重他、保护他,像你爱自己一样。不论他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贫穷,始终忠於他,直到离开世界。”
众人终于停止了喧哗,静静的听着,感动于老张说出的别具一格的话,更期待着新郎的回答。
“是,我愿意。愿意一生爱他,只爱我的东儿,安慰他、尊重他、保护他、照顾他,不论顺境或是逆境、富裕或贫穷、健康或疾病、快乐或忧愁,我将永远爱着他、珍惜他,对他忠实,直到我生命的结束。”
四周静静的,只有新郎官的誓言久久的回荡着。
东方盖着喜帕,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笑颜成花。
“新娘方东,你愿意嫁给唐明睿为妻吗?一生爱他、安慰他、尊重他、保护他,像你爱自己一样。不论他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贫穷,始终忠於他,直到离开世界。”
东方突然丢开手里的红绸,任红绸一端飘飘然落在地上,众人哗然。
与此同时,只见新娘上前握住新郎的手,将那只手放在自己心口的位置,郑重起誓:“是,我愿意嫁给唐明睿为妻,因为与他相遇,便是这一辈子最幸福的事情,我愿意一生爱他、跟随他、保护他、照顾他,我愿意将自己的生命交给他,把我所有的未来交给他,把我一切的信赖和爱交给他,我愿意一生与他风雨同舟,同甘共苦,不论顺境或是逆境、富裕或贫穷、健康或疾病、快乐或忧愁,我将一生都是他的妻子,直到我的灵魂湮灭在人世间。”
寂静,寂静,有谁哭了,有谁笑了,笑了哭了之后,不知是谁先拍了手,于是接着两个三个,十个二十个,一百个,拍手的声音响了很久很久。
唐先生和他的娘子方东,在很久之后,成了一个传说,世上很多的年轻男女在成婚的时候会有这样一段誓言,以证明自己对对方的忠诚不渝。
“好,现在请新郎吻新娘。”
“哇!”“唐先生,亲吧!”“这个,这个不成体统。”“不成体统你刚才使那么大劲拍手?”“快点亲!唐先生加油!”“前面的让开,挡着人看不见啦!”“别挤别挤,成何体统,哎,怎么还不亲呢?”
当所有人都万分期待一睹新娘子风采的时候,只见新郎揽住新娘,让新娘的背面对大家,掀开喜帕一角,自己的头钻进去,捧住新娘的脸颊,狠狠的亲了一下,于是大家只听到啵的一声
响,至于看?除了新郎,大家连新娘的下巴颏都没看到!
“礼成!送入洞房!”
老张摸摸头上的汗,刚才太紧张了,后背都汗湿了。唐先生昨晚交个他的东西,让他一定要按照上面写的东西来,不然以后他儿媳妇孕吐,他就不给开药了,鉴于对未来宝贝孙子的负责和爱护,老张勉强接受了胁迫。不过如今一看,效果还是不错嘛?他老张有做司仪的前途!
“这就成啦?”“你看到新娘子了吗?”“没看到啊,你看到了吗?”“嘿,你没看到,我可看到了,长的真是漂亮,太漂亮了。哎,我啥时候也能娶这么漂亮一个媳妇。”“就你?兄弟,下辈子吧!”
新郎一弯腰,勾住新娘的腿弯,将新娘腾空抱起,大踏步朝后院新房去了,也不管后面的客人炸了锅。
东方静静的窝在唐明睿怀里,直到进了屋,被放在铺了厚厚一层喜被的床上。
唐明睿站在窗前不动,默默的看着自己的新娘,心里有一汪水波,将自己整个埋了进去,真想把东方领到父母面前,让他们看看自己的儿媳妇,让所有人都知道自己娶了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一个人,这个人就是东方,独属于他的方东,他的东儿。
东方咬了咬唇,见唐明睿一直不动,伸手拉了拉他的手,羞声道:“明睿。”
唐明睿不吭声,东方又叫了一声,唐明睿还是不说话。
东方皱皱眉,眨眨眼,突然福至心灵,小声的喊了一句:“相公。”
唐明睿大大的笑了,抬起手,喜帕被慢慢的掀开,露出一张耳尖都透红的小脸,睫毛颤悠悠的扑闪,接着腰被搂住,甜蜜的唇也被堵住。
交换了一个浓密的亲吻,东方有点气喘,自从他怀了宝宝,两个人就再没有过房事,每次有欲望,明睿也只是用手或者用嘴帮他解决,如今这么一吻,就有点勾出火来了。
“东儿,晚上相公会好好疼你,娘子要做好准备。”唐明睿呵呵笑了一声,在东方脸颊上又亲了一口。
东方也不恼,只是乖乖的点头。晚上可是洞房花烛呢,心里实在是很期待,太期待了!
唐明睿走到桌前,倒了两杯酒,一杯端给东方,将他搂坐在腿上,叹息了一声道:“东儿,谢谢你肯嫁给我,谢谢你肯让我来爱你、照顾你,喝了交杯酒,便是交命交心,从此你我纵使再大的力量也不能将我们分开了。”
东方仍是点点头,手臂套在明睿手臂上,交臂交杯,一饮而尽。
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洞房花烛夜以及我们宝宝的出世,还有一些其他事情的交代全部放在番外里面。
好了,下一章就有童鞋们期待的那个啥啥了,吼吼!
番外第一章
客散云归,嬉闹的声音渐渐平息,月辉斜斜的从天际洒下来,荷塘里的荷香味透过微开的窗棂漫渡进屋,绕着烫金的红色喜烛,悠悠的飘进鼻端,连带着桌子上糕点的香味,引着大半天都未进过食的胃也咕咕的叫了两声。
已经是夏天了,为了怕他热,唐明睿早就把喜帕摘了,身上的大红喜服也脱了下来,东方穿着一层单衣,斜斜的偎在床头,等着新郎把酒言归。
前后两辈子,活了也近五十年了,却是头一次拜堂成亲,即便他是掌管上万教众、武功天下第一的东方不败,此时属于新人的激动、羞涩、甜蜜却一点不曾少。唐明睿,真的八抬大轿的娶了他,他们真的成亲了。
东方嘴角一直噙着笑,手掌慢慢的轻抚已经鼓起的腹部,像所有的母亲一样,温柔慈祥,盈满爱意。曾经也想过某一天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可是如何也想不到,这个孩子竟然是他自己来孕育。手心轻轻的贴着肚皮滑动,从一开始知道自己竟然有了孩子的激动,到情绪的平复,他第一次无比感激上苍,能够赐予他新的轮回,并让他遇到生命中真诚不欺的爱,可以为爱的人孕育生命。
这一生,再没有什么能让他如此满足。他有了一个完整的家,不识字的母亲曾说过的,平淡是福的家。
门吱嘎一声,带来一阵更浓的香味,还有一股湿润的水汽。东方手撑在床上直起身,看着新郎官湿漉漉的头发,看来是洗过澡才过来的,怕一身酒气熏到他。
眼睛弯起来,径直从洗漱架上拿过毛巾,像每一个体贴的妻子一样,仔细的帮他的把头发上的水汽擦干。
唐明睿亲了亲东方的鼻尖,坐在桌子旁边的椅子上,然后拉着东方的手让他坐在自己身上,摸了摸他的肚子,低头又在他唇上亲了一口,有点甜味,于是托着他的后脑,将唇贴上去。舌尖辗转的勾住,东方揽住新郎的脖子,仰起头闭着眼睛迎合着,亲吻中不时发出濡湿的水声,感觉新郎腿间的东西渐渐硬了,直直的抵上自己的臀。
亲了一会,两人都有些激动,东方头放在唐明睿肩上,轻轻的喘息,脸颊被红烛照着,红晕更胜。
“厨房里新做了银耳莲子粥,等下厨娘端过来,半天没吃东西了,先垫垫。”新郎搂着新娘的腰,一只手伸到新娘的头发上,将发钗轻轻抽出来,一头乌发顷刻间散落下来,新娘子瞧着越发的唇红齿白、肌肤如雪。
“嗯,是有点饿了。”东方应了一声,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靠着,感觉新郎的东西仍然硬硬的抵着自己,坏心的伸出舌尖添了一下新郎的脖子,底下的身子一颤,搂着自己的手更紧了些,于是趴在新郎身上,使劲的咬着唇偷笑,明明这么想要,还要诸多顾忌,今天一定要看他失控的样子。
“乖,别闹。”唐明睿深吸口气,压住现在就想抱住怀里人压在床上好好疼爱的欲-望,怎么得也要让大半天没吃饭的爱人先吃点粥再说,孕妇是饿不得的。
热热的莲子粥很快端过来了,王厨娘笑笑的又恭喜了一遍,仔细的替新婚夫妇掩好了门,把院子里里外外检查了一番,大门也锁好了,这才领着女儿进房洗漱休息,明天一大早还有很多活要干,想着是不是让先生再请个人过来,毕竟府上快添小少爷或者小小姐了。
在新郎怀里吃了一大碗粥,又舒舒服服的被抱上大红的喜床,被子上绣着鸳鸯戏水图,连枕头上也是。东方搂着唐明睿的脖子,两个人一起倒在床上,唐明睿用手撑着,防止不小心压到他的肚子。
亲亲新娘的嘴唇,有着淡淡的粥香,甜甜软软,味道美好之极。
黑发、红枕,白玉一样的肌肤透着粉红,漆黑的眼睛像落在水里的黑珍珠,发着柔和的光,直直的看进唐明睿的心坎里。抬手扯开帘帐,床内只剩下朦朦胧胧的烛光,气氛一下子氤氲起来。
两人互相动手,衣服很快便脱光了,进入眼帘的只有光祼的肌肤,东方腿一勾,环住新郎的腰,同时手也揽上新郎的脖子,抬起头便吻了上去。
自从知道有了身孕,房事就中断了,两个多月,他渴盼着自己深爱的这个人进入自己,好好疼爱他。
爱人如此主动,唐明睿也早已欲-火焚身,东方的腿才一环住他的腰,他就浑身一个激灵,差点当场便泄出来,好容易才稳住心神,接住爱人的唇,浓密的亲吻起来。
或许是有了身孕的关系,加上长时间的积累,东方的身子敏感之极,一贴上唐明睿火烫的肌肤,便全身泛起红晕,美得让人炫目。
今晚是他们的洞房花烛,他不需要忍耐,于是毫不掩饰的发出激动的声音,舌头一面激烈的交缠,身子不停的在唐明睿身上蹭,嘴里发出舒服的哼音。
“东儿,东儿……”唐明睿也受不了,不过他再受不了也要保存着几分理智,东方现在不比以往,不能有一点机会伤到孩子。
一手仍然撑在床上,一手伸到紧贴的肌肤之间,因为怀孕,东方的|乳-头部分比以往增大了些,不过在男性中也算是正常的,只是更加敏感。大拇指按在一边的|乳-头上,微微使力挤压,果然听到东方倒吸气一样的惊喘,接着便是更深的激吻。
“还要,这边也要,明睿,明睿。”东方喘息着,胸口激烈的起伏,唐明睿亲亲他的下巴,低下头用嘴巴含住已经挺立的|乳-尖,用牙齿轻轻咬合,另一边依然用手指轻轻转动揉捏,东方闭着眼睛嗓子里发出舒服的声音,双手Сhā进爱人的黑发里,“嗯,明睿,那边也要亲。”
唐明睿笑笑,换了只手撑在床铺上,舌头卷住另一边,舔-弄啃咬,直到爱人发出哭泣一般的呻吟。
“还有哪里想要?”胸口被亲得一片水光,东方眼睛湿湿的,撒娇一般的说:“哪里都要。”
唐明睿低头亲亲他雾蒙蒙的眼睛,扯开薄毯盖在两人身上,自己滑进被子里,东方觉得身上一空,正要开口阻止,突然‘啊’的长叹一声,那处已经落入了温热湿润的口腔里,不仅仅是这样,同时早已湿热的地方被侵入一根手指,仿佛是怕他痛,小心的扩展着。
铃-口被舌尖顶开,一下下的刺探,侵入的手指也随着节奏顶弄,最敏感的地方被袭击着,东方浑身上下都泛着红,嗓子里忍不住发出哭音,双手用力的抓住身下的被褥,有晶莹的水珠从眼角滑下来。
“唔……明睿,不要了,不要了。”明明说着不要,身体却不受控制的随着爱人的唇舌一上一下的起伏,然后在毫无防备的猛力一吸之下,顷刻间便坠入无边的云雾,那里也紧紧的吸住爱人的手指,却不知何时手指已经增加到三根。
喘息还没有平复,意识还在天际云游,双腿被抬高环在爱人腰上,然后被彻底进入。
甜蜜的饱胀感,让东方又忍不住呜咽一声,身上的爱人也随着发出满足的叹息,再不进去,他就要崩溃了。
将东方搂抱起来,让他的双腿盘坐在腰上,四个月的肚子还不能影响他们的贴近,只要不挤压到,动作不要那么激烈,倒不会有什么事。
唇舌不知何时又贴在一起,东方射出来的东西味道并不如一般男性的浓厚,就那样吞下去也没有什么难受,通过绵密的亲吻,淡淡的味道一并传给了东方。唐明睿动作不快,可以快感却极强烈,东儿那里紧致热滑,只要爱人发出舒服的哼声,里面便会随之蠕动的绞紧他的欲-望,所以即便是比以往慢的多的速度,依然觉的整个灵魂要坠入无边的深海。
怀里的人不是别人,是他此生的最爱,无论眉眼变成什么样子,哪怕头发白了,牙齿掉光了,脸上都是皱纹,再没有别人眼中的风华绝代,可是在他眼里,这个原本叫东方不败,如今只为他一人叫方东的男子,永远都是他的绝代倾城。
身体颠簸着,进入到身体深处的火热,依然有力的撞击着,长长的黑发跟着起伏,不时的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第二次高-潮的时候,长长的呻吟被爱人吃进嘴里,眼角滑落的水珠也被爱恋的吻去,身上泌出细细的汗,那处仍然在里面没有出来,靠在爱人肩上,有些满足的哼了一声,接着被放进床铺里,浓密的亲吻轻柔的落下来。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亲吻的间隙,唐明睿小声的问。
“嗯,没有,宝宝很好,很乖。”东方微笑着,抓住爱人的手,在腹部缓缓的摸了摸,“他怎么都不动?不是说四个月就会踢我了吗?”
唐明睿亲亲他的肚子,把耳朵放在肚皮上,静静的听了一会,对着肚子里的宝宝说:“宝贝,娘亲担心你了,你要快点长大,现在好好睡觉,等睡醒了,告诉娘亲一声,用你的小手小脚摸摸你娘亲,记住,不准用力知道吗?”
东方含着笑,看唐明睿嘀嘀咕咕的趴在他肚子上说话,屋里的喜烛还在燃着,烛花偶尔跳一下,到处都是温暖的光。
“宝宝真的会动吗?”东方笑着问。
“等他醒了就会动了,放心。”唐明睿抬起头,笑着安抚自己的爱人。
“啊!”东方突然叫了一声,眼睛睁的大大的。
唐明睿紧张的搂住他,问他怎么了。
“宝宝,宝宝刚才动了,他动了!他踢我了!”东方抓住唐明睿的胳膊,激动的有些语无伦次。
唐明睿也很激动,虽然作为医生知道这个很正常,但毕竟是自己的孩子,没有不激动的道理。
“太好了!我就知道我们宝宝最乖了,娘亲一担心,他就知道动了,哈哈,宝宝你真乖,爹爹爱死你了!”说着啵的亲了东方一口,然后抱着娘子的宝贝肚子亲个不停。
东方的肚子十分敏感,刚刚才消散下去的欲-望被这么一亲,竟然又起来了。
那里都挺-立起来了,唐明睿抬头看看爱人,看东方脸竟然红了,咬着嘴唇不吭声,毕竟当着宝宝的面,虽然宝宝还在娘肚子里,啥也看不见,但是宝宝刚才动了啊!说明宝宝有知觉了,而他的娘亲竟然……他羞死了。
“我们换个方法好吗?”唐明睿只丢了一次,身体远远没有满足,但考虑到东方的身体原本不打算接着来,但是看看现在的样子,突然灵机一动,用诱惑的声音蛊惑他的新娘子。
“什么,什么方法?”东方头一次见唐明睿这个样子,声音低低的,吹在耳朵上的热气,让他忍不住浑身发热,舌头含着他的耳垂,手伸到他的背后,摩挲着他的腰线。
“娘子还想要吗?”唐明睿用膝盖轻轻蹭了蹭东方挺立的地方,引的身下的人一阵轻颤。
“要。”东方咕咚咽了一口水,却飞快的肯定的回答,身子又开发泛红,深处被撞击的感觉还没有消退。
“我怕会伤到宝宝。”唐明睿亲亲东方耳朵,手滑到爱人紧俏的臀上,细细的抚弄。
东方脸上一热,却配合的抬了抬腰,让唐明睿的手更向下摸了摸,这已经是无声的答允了。
无论怎么样都是唐明睿,用什么样的方式他都不介意,不过是房中之乐,他们相爱,不存在任何亵渎,所以便只剩下如何快乐,用什么方法又有什么关系呢。
“要不要东儿来?”两人都调整好位置,唐明睿亲亲他,突然问道。
东方一愣,然后像看傻瓜一样看着爱人,又看看自己的肚子,翻了个白眼给唐明睿。
唐明睿一笑,便什么都不说了。
腿被抬起来轻折在半空,腰下垫了两个棉枕,东方有些不明所以,疑惑的看了一会,突然见唐明睿弯腰低头,东方脸霎时红透了,比桌子上的红烛还要红,还冒着热气。
唐明睿他竟然在亲后面那个地方,东方扭着腰要躲开,可是唐明睿卡着他的胯,舌头已经舔在那个地方,麻麻酥酥的,|茓-口忍不住轻轻扇阖,温热的舌尖来回的扫荡,试探着顶进。东方已经动不了了,不知道该怎么办,身体仿佛不是自己的,感觉却异常的敏锐,雏菊根本不听他的话,兀自颤动不已,任凭灵敏的舌尖窜进去,搅弄肠壁。
从来没有,即便是在他曾经以为那个人爱他的时候,他也不曾想过,原来还可以有这样极致的欢乐。他知道,这不是亵渎,不是轻视,不含一丁点的畏亵,亲吻舔弄自己的人,只是因为爱,他比任何人都要爱惜自己,比他自己更爱他,不忍他受一点点的伤害。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竟然泪流满面。透明的灵魂在虚空中看着印满吻痕的身体,看着这具身体不由自主的被牵引着颤抖、哼喘、哭泣、高-潮。灵魂不觉得羞耻,身体便只剩下愉悦,灵魂停在半空,微笑着看他们在激|情里翻涌。看着他的唇被重新吻住,看着他被进入,看着他们晃动的身体,他竟然觉得嫉妒。
灵魂嫉妒那个躺着被疼爱的男人,或者说不男不女的怪物,他怎么如此好命,能够遇到这样一个男人,疼他,爱他,包容他,呵护他,给他想要的一切,说他是上天给予的恩赐,愿意用整个生命去爱他。
灵魂一直看着,看着身下的男人被疼爱到哭泣着喷发,爱他的男人温柔的吻他、抱他,仿佛他是这世上最宝贵的珍宝。灵魂真的好羡慕,羡慕那个被疼爱的男人,他想,如果他是那个男人,他愿意为他去做一切事情。
灵魂笑笑,然后重新回到身体里,什么时候他竟然幸福到开始嫉妒自己了。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预计更新:宝宝出生和生活小事
番外第二章
番外第二章
糖豆豆在娘肚子里五个月的时候,基本上每天都要挥舞着自己的小手小脚,东一下西一下的在娘亲肚子里练跆拳道,而且时间上非常不固定,有时候是早上,有时候是傍晚,有的时候甚至是三更半夜,精神头是非常的足,搞的东方睡眠质量明显的下降,不过也由此断定,肚子里绝对是个小子,小姑娘哪里会这么不安分?
鉴于糖豆豆在娘肚子就如此喜欢武拳弄棒,东方便决定培养出新一代的武林高手,未来糖豆豆要是敢称第一,就没人敢做第二!糖豆豆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明明自个想经商来着,怎么‘亲亲’大人,一定要逼迫自己学武呢?要求之严格,让糖豆豆简直怀疑,自个不是‘亲亲’大人亲生的。糖豆豆现在是不可能知道啦,因为他还在娘肚子里,不过要是知道了他未来的命运如此的‘艰辛’,会不会选择一直在娘肚子里不出来呢?
今天糖豆豆很安分,从早上开始就没在东方的肚子里练功,加上凉风徐徐,难得天气不怎么炎热,唐明睿也只在他午休的两个时辰里面出诊,现在大部分时间都在家里陪他。东方肚子快六个月了,穿衣服已经盖不住了,因为这个他已经极少出门,今天心情着实不错,便想运动运动。
东方的运动分为三种,一是饭后散步,这个习惯是和唐明睿一起培养的。吃过晚饭,天气不那么热了,在林荫小道上手牵着手,东一句西一句的聊聊天,实在是一件惬意的事情。不过在古时候,怀了孕的妻子是不能抛头露面的,为了减少不必要的流言蜚语,两个人每每吃过晚饭,就像做贼一样,从自家后门偷偷出去,沿着胡同小径,到不远处的树林边、小湖边、荷塘边拉着手,消消食,日子过的美得不行。
运动的第二种是练功,这项运动因为唐明睿的明令禁止,而且王厨娘和小丫头都有监督的义务,于是东方已经绝少做了,只有偶尔在院子里拿个绣花针对着树叶子扎几针过过瘾,有一次不小心被王厨娘看到了,直感叹自家夫人的刺绣功夫已经天下无敌,连那么高的树叶上都能绣花。
运动的第三种——床上运动!这个目前是最消耗体力的活,不过惯常来说东方只要躺着享受就好,费劲动的是上面那位。东方看看天色,上午才过了一半,加上午休的时间,做个两三回那是绝对不成问题的。
于是,一场蜜里调油的主攻运动开始了,而且某一天这种运动直接导致了糖豆豆的不满,想要从娘胎里提前出来。
两个人的性生活很是和谐,宝宝在娘肚子里稳定下来后,两人隔三差五的也运动一回,有时候走前门,有时候走后门,怎么舒服怎么方便怎么来吧。
不过相对来说,东方还是更喜欢走前门的,走后门的过程也是非常快乐的,但是清理起来麻烦,唐明睿虽然乐意效劳,事后清理工作完全不需要东方费神,不过做完之后总会有几个时辰不是很舒服,所以两个人绝大多数的时候还是走前门。
就姿势上来说,没怀宝宝的时候,东方十分乐于尝试,唐明睿当然开心,两个人也没少折腾。但是怀了宝宝之后,就是那个两三种姿势了。
今天东方想要尝试一种新姿势,这种姿势呢,要说也不算新了,就是有了肚子里的宝宝之后就没做过了,想想竟然十分怀念!
东方心里既然想了,就不打算让自个不舒服受委屈,于是披了件外衫,寻到小库房里。
说是小库房,现在就是专门放婴儿用品的地方,唐明睿在这里做木匠活。活计是跟老张学的,自己动手做了婴儿车,婴儿的摇篮、小床,还有一些简单的小玩具。
唐明睿手里正雕着一个根巴掌大的木头,半成品,不过看模样像是一只老鹰,翅膀已经雕出来了,正在琢眼睛。
东方开了门,斜倚在门框上,嘴角噙着笑,看着眼前专心致志的人。见东方过来了,唐明睿抬头笑笑,接着刻手里的快成型的老鹰,等刻好了染上油彩,挂在宝宝的房间里,还有小风车,小铃铛,这些都是爹爹做的,娘亲会做很多小衣服,小帽子,小鞋子,从怀了宝宝三个月的时候就开始做,断断续续已经做了不少了。
画面静逸安宁,一个普通的男人,正做着一件普普通通的事情,东方却觉得有夫如此夫复何求。
等眼睛刻好了,唐明睿才从桌子旁边站起来,拍拍手上的木屑,走到东方面前,亲亲他的唇角,笑着问:“豆豆又闹你了吗?小家伙真不老实。”
东方揽上唐明睿的腰,含笑道:“豆豆今天很乖,是我想你了。”
唐明睿捏捏他鼻子,心里高兴的很,“娘子今天也这么乖,要奖励。”说着搂住东方对着他的嘴唇狠狠的亲下去。
关于糖豆豆这个名字,是有由来的。话说他们成亲那天,厨娘在他们床上撒了花生、红豆、小米,寓意都是好的,睡觉之前东西也都清理出来了,谁知道竟然还有颗红豆躲在角落里没有被发现,等运动也做完了,两人准备睡觉的时候,这颗红豆从枕头底下跑了出来。这一红豆具有纪念意义,于是被打了孔,穿上线,目前挂在东方脖子里。又于是,顺其自然的有了糖豆豆这个名字,小名。
把自个娘子的嘴巴亲得红红的,脸上还泛着红晕,眼睛里面蒙着水,唐明睿心里就一荡,真是要命了。
“折磨人的小东西……”唐明睿吸口气,现在才是上午,就算想动动啥的,时间也还早。
东方低笑一声,趴在唐明睿怀里,手隔着薄薄的衣衫摩挲他腰上的肉:“那就不要忍啊,我可没想要折磨你。”
作为相亲相爱又年纪轻轻火力正旺的夫夫,却不能尽情的享受运动的乐趣,这难道不是一种折磨吗?唐明睿二十多岁,就是天天运动也不过是堪堪灭火罢了,现在压抑的火力被掀了井盖,哪里还有不喷发的道理。唐明睿的呼吸一下子便重了:“娘子,乖东儿,等下可不要求饶。”
“今天我要在上面。”唐明睿打横将东方抱起来,东方揽住他的脖子,在他耳朵里轻轻的吹口气,唐明睿耳朵一颤,心里像被挠痒痒一样,麻酥的厉害。
几乎是用飞的,片刻功夫两人就躺在了卧室的大床上,衣服脱光光之后,东方开始实施他的在上面计划。
唐明睿含着笑,任凭自个娘子‘胡作非为’,甚至主动挂好帘帐,退下衣裤,一副任君采颉的模样。
一炷香的功夫之后,帐内开始传出激烈的喘息声,肉与肉之间的摩擦声,还有棒槌捣药的声音,不过仔细听的话,又好像是药捣棒槌!
又过了一会,从帐内露出一只十指纤细骨节分明的手掌,这只手用力的抓住帘子,影影约约的可以看到手的主人身体不断的上下起伏,嘴里还不停的发出让人听了会酥掉的声音。
再后来,下面那个人问了一句:“娘子,累不累?这样舒服吗?”
上面那个人答:“这样进的好深啊,很舒服,我服侍的相公感觉如何?啊!”
下面声音里带着颤的答:“嗯……乖东儿怎么动都舒服,吸的太美了,嗯……东儿再快些。”
上面那个得意的一笑,眼角斜斜飞过去看了下面那个一眼,简直把人魂魄都勾了去。
于是这般那般,东方总归是在上面的,掌握主动权的上面,偶尔做做还是很有成就感的。况且唐明睿不也说美死了吗?开心就好开心就好。
如此又过了两个月,糖豆豆在娘肚子里已经近八个月了,从炎热的夏天进入了丰收的秋季,秋高气爽,天高云淡,东方的夜生活运动因为糖豆豆的关系不得不剧烈减少,有碍瞻观啊。
与此同时,邻居老张儿媳妇产下了一个男孩,取名张小天,东方去看了,皱巴巴的一小团,皮肤红红的,一点不漂亮,眼睛也睁不开的样子,像个小老头。不过老张说,小孩子生下来都是这样的,等过几天就长开了,那时候就白白嫩嫩,漂亮的不行,说着还搂着自个孙子高兴的嘴都快咧到眼睛上了。
东方有点郁闷,不知道糖豆豆生下来会不会也是那个样子,皱巴巴红兮兮,头上连毛都没有,难看的很,不过这个不是重点,他最担心的是,糖豆豆万一跟他一样怎么办?
这是个很严肃的问题,东方早年因为自宫心理上已经受尽了折磨,双性这种体质比自宫更要糟糕,若不是遇到唐明睿,他都不敢想象他现在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子,即便是重新做了教主,也定是日日煎熬,水深火热,怎么可能像现在一样过着恬淡美好、舒心畅快、幸福安稳的生活?
但并不是每一个不幸的人都能够遭遇幸运,不是每一个东方都能遇到唐明睿。
万一糖豆豆不是一个完美的孩子?万一糖豆豆不是一个健康的孩子?从老张家出来,东方就开始心神不宁,他将是一个父亲更是一个母亲,关于这点,他没办法完全看开,他想给糖豆豆最好的东西,但却无法保证上天能给他一副健康的身体。
夫夫两人早夕相处,同食同床,同进同出,东方的哪怕是一点细微的变化也很难逃脱唐明睿的眼睛,或者是感觉,太在乎一个人的时候,他的一点一滴你都会想要去了解去分享分担。
关于糖豆豆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孩子,唐明睿很早之前就想过,无非是身体心智健全与否,当他选择跟东方在一起的时候,已经决定承担未来可能要面对的一切,不管好与坏,不管糖豆豆是不是一个大众眼中正常的孩子,他和东方都会毫无保留的爱他。他盼望自己的孩子是健康的,这样便不需要去面对未来可能出现的风雨,但就算少了一根翅膀,或者羽毛是黑色的,他依然是他们的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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