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僵持下来,鬼子若要冲,一是要爬河堤,二是要挨手榴弹;王达礼的保安团也不敢冲,鬼子毕竟火力强。就这样僵着的时候。第一辆被炸毁的鬼子汽车一下着起火来,火越烧越大,车上的弹药开始爆炸,被王达礼打死的那个鬼子被炸成了两截,上半身子就挂在车厢上。鬼子们开始乱了起来,几个胆大的保安团的弟兄,趁乱跑过去捡了几枝三八大盖和几个甜瓜手榴弹,有一个没捞着枪就捡了个钢盔。
“见好就收吧……”王达礼跟丁老三一商量,一声哨响,保安团趁乱撤离了战场。
毕竟是第一次作战,撤退时没有来得及撤下自己的伤员,这样,除了三个被打死的保安团士兵外,还有四个伤员被日军抓去了。另一个被抓的士兵却是给吓晕的,他一枪未放也没伤一点皮,但却硬是昏了过去。事后,也数他死得最惨,让日本兵一刀一刀给刺死了。
这次战斗共打死日军4名,打伤9名。第二天下午,日军在沂蒙教堂前的空地上举行隆重的火化仪式,4名被打死的小鬼子的骨灰装进了精美的骨灰盒里,然后运到济南,再统一运回国内(但以后随着鬼子伤亡剧增,就顾不得这么讲究了)。
第二天一大早,麻田便气急败坏地带领50多个鬼子,开赴二十里沟,但走到一看,傻眼了,这儿不靠村庄,只好气急败坏地又赶了回来。说到这儿我必须介绍一个历史的真实:当时的日军规定,哪个村庄发生了“武装抵抗和袭挠日军的行为,大日本皇军就要对哪儿发动报复”。可这次袭击的地点附近并没有村庄。所以,麻田少佐只好气哼哼地回去了。
但被俘的保安团伤员和那个被吓昏的士兵却倒了血霉。日军将他们五人绑在教堂前的大树下,扒下上衣,硬硬冻了一整天。这期间,不时地有日本兵过来对他们进行暴打。麻田少佐还专门集合起中国的老百姓,围在教堂前观看。
其间,詹姆斯神父曾以“詹会长”的身份跟麻田进行过交涉,说:“根据日内瓦公约,贵国应善待对方的伤员,不应虐待俘虏,这太不人道了。”
麻田居然也有理由:“你别往(忘)了,詹姆斯先生,中日两国并没有宣战,从卢沟桥事变到后来的淞沪事变(即淞沪会战),我们两国都没有宣战。没有宣战就不是战争状态,不是战争状态就没有必要遵守日拿(内)瓦公约。”
“那……那我不干这维持会了,我辞职,我抗议。”詹姆斯吼道。
麻田口气很硬:“你不干也不行。你干得听(挺)好,我们很满意……”
麻田对詹姆斯的组织能力的确很欣赏。前些天,让他组织征集20头小毛驴运送粮食,他竟在半天内就办好了。当然,也许是日军条件优厚的缘故:征用三天,管吃管喝,完成任务后,一人一块现大洋。是由那位40多岁的老鬼子发的(后来,人们知道了这个老鬼子名叫秋仁正男,这老家伙居然在沂蒙县待到了1953年!想知道怎么回事吗?请慢慢看)。
被折磨得半死的4名中国伤员一律被枪决。日本兵射击的时候,枪就抵在脑门上,三八枪冲力大,4个人的头盖骨全被掀开了。被强迫观看的中国老百姓哭得昏天黑地。最惨的就是那个被吓昏的士兵,他是被十几个鬼子一人一刺刀给活活刺死的。每刺一刀,那个可怜的士兵便喊一声:“俺的娘呀……”刺一刀,喊一声,十几刀后就没了动静了。
王达礼的保安团打的这一仗,极大地鼓舞了沂蒙人民的抗日热情。王达礼把队伍拉进老山里进行休整的时候,山里的老百姓自动组织起来“劳军”,这家下面条,那家包饺子,村里还杀了一口猪,别的村还有杀羊的。王达礼被传成了神枪手,被说成是一枪就穿了那个小鬼子,脖子上的血洞有鸡蛋那么粗。保安团的士兵还把缴获的日本三八大盖、手榴弹,还有那顶钢盔,都拿出来展览。围观的人们里三层外三层。对于牺牲的士兵,王达礼也从县财政里拨了一笔钱对其家的人进行抚恤。一家平均发了100块现大洋,牺牲者的家人无不感激涕零。那个被刺死的士兵的弟弟还英勇报名参加了保安团。借此机会,王达礼的保安团又招了一部分新兵。
此后,王达礼、丁老三部以牛头崮为根据地,队伍迅速扩大。当时,他们提出的口号是:“战志坚韧,军风整饬;毁家纾难,戮力以赴。”王达礼的保安团还有着严格的群众纪律。他亲自为部队立下了“三清四自”的条款:三清是,庭院扫清,锅碗洗清,借物还清;四自是:衣服脏了自洗,吃面自磨,炊事自理,枪炮自扛(不拉夫),这些纪律很受老百姓欢迎。1987年新编的《沂蒙县志》就这次伏击有过公正的记载:“……国民党保安团在国民政府沂蒙县长王达礼的率领下,于城南二十里沟处伏击日军车队,打响了本县对日作战的第一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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