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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四大名捕破神枪 > 6、留下只有思念,楼上呢?

6、留下只有思念,楼上呢?

轶手霍然转身,用极少有的眼神凌厉犀利的盯住了他,道:

“你的意思是说:无论摇红记下了什么,因为她神智有问题,所以都作不得准,是

不?”

袭邪道:“是。”

铁手反问:“若她在手记里全是对你赞美,歌功颂德呢?”

袭邪面不改容:“也一样,作不得准。”然后他平平实实的道:“世上有两种人:一种

平凡,一种不凡——”

铁手不等他说下去,已截道:“你决不是平凡之辈。”

袭邪不卑不亢地道,“不凡的人也有两种,一是立功立德,流芳百世;一种是百无禁

忌,遗臭万年。”

铁手眼角也有了笑意,“你是?”

袭邪道:“后者。”

铁手道;“以你才能,大可以当前者。”

袭邪道:“当好人太辛苦,我不­干­。”

铁手道:“所以我认为摇红决不会说你的好话?”

袭邪道:“我有自知之明。”

铁手道:“你的话听起来很老实。”

袭邪道:“对聪明人最好说才老实话。·

铁手道:“但骗聪明人最好就是说假老实话。”

袭邪反倒奇了:“难道摇红会说我的好话?”

铁手哈哈大笑:“当然不是——只不过,别人不说你好话,是因为你确实­干­了不少坏

事,而不是神智失常。”

他以一种压抑的怒愤豪笑道:“我办案时常遇上一些犯人含冤莫自,要求申诉平反时,

人多加之于疯癫失常的名义,让他翻不了案,也翻不了身——这神智有问题的名堂一上了

身,纵他提示再有力的铁征也无补于事,犯人多屈打成招,重刑认罪一途。”

袭邪听了这番话,居然没有动怒,反问:“如果遇上了这种事,你会怎么办?”

铁手道:“我会替他们翻案,还他们一个公道。”

袭邪沉吟道,“这样做的话,你会得罪许多人的。”

铁手道:“怕得罪人就下要当公人、捕快。”

袭邪更进一步:“可是,得罪的人,有很多是达官、贵人、说不定还有你的上司。”

铁手道:“要当官就不要当捕快,要当愉快就不要当官——我想当一个好捕头,为人们

百姓做点事,替好人良善还他们一个公道。这就决定了我当不了官。”

袭邪冷哼道:“好个公道——值得付出那大的代价吗?”

铁手道:“如果这个公道是你自己要求的,那就多大的代价也在所不惜。”

垄邪依然沉静得来很沉很静,沉着得来很沉很着:“只不过,人的力量是有限的。例如

说:摇红姑娘一口尚未出嫁;她还是黄花闺女,她的一切,得从其父。山君也认为她失去常

­性­,有次发了疯,还杀了她母亲,所以,才把他禁锢起来。你若一意孤行,只听摇红姑限一

面之辞,不怕风俗札教所不容么!”

铁手笑了起来。

他的方脸、大耳、大眼、浓眉、挺鼻、人中、嘴角、虎额、燕颔,一齐随着他的笑发光

发亮,“你知道我在办案时对待犯人一向都有一个什么样的态度?”

袭邪看宕他,沉着得来很平静,平静得来很沉着。只等他说下去。

“那就是:待他是一个人。”

袭邪一时下解。

在场的人也听不明白。

“他是一卜人。无论他做了什么事,名誉如何,武功高下,人格怎样,我都不管:他只

是一个人。”铁手道:“作为一个人,有一个人的尊严,有他的权利,还他个公道——不管

大家怎么说、大官怎么说、他亲人父母怎么看、江湖同道怎么看,我都只作参考。只要他没

犯案,就无罪。如果他作好犯科、伤天害理、杀人掠劫,管你是天王老了,享誉武林,我都

一样不放过。”

“我对摇红姑娘,也是这样。”

他表明了立场。

摆明了态度。

话已说明。

且也说得很硬。

大伙儿都怔住了。

却不料,只听一阵稀落的掌声传来。

拍掌的人竟是袭邪。

“铁捕头的为人令人起敬,铁爷的话应该鼓掌。”袭邪一面拍掌一面道:“其实,摇红

姑娘遭人掳劫,对我而言、留下的也是无限追回和思念。我也希望他早日平安,脱离魔

掌。”

“她走了,留下你的思念——”铁手忽然说了这么一句:“那么,楼上呢?”

“楼上?”

这次连袭邪也摸不着脑袋。

“那一次,你就在楼上­奸­污她……是在浅水涉地窖的上层吧?还是在六顶楼里吧?总

之,都是发生要楼上的兽行——”锭手毫不留情的道:“那时候,该不是你也神智不清

吧?”

袭邪居然面不改容,“可惜。”

铁手奇道:“可惜什么?”

袭邪道,“可惜你那时不在现场。”

铁手道:“我在现场还会让你发生那种事?”

袭邪道,“当时,是摇红姑娘先勾引我的。”

铁手道:“你不如说她弓虽暴了你。”

袭邪道:“就算是我弓虽暴了她,她本就是我未过门的妻子,我已得到山君的首肯,把她

许配给我——我俩夫妻行周公之礼,关你啥事?”

铁手道:”我刚才已说过了。”

袭邪道:“什么?”

“我说过,每一个人都是人,人有人的权利。如果她自己不同意这样做,谁答应也没

用。”铁手朗声道,”山君是她父亲,不是她,她若不喜欢你,你­奸­污了她,便是犯法。,

袭邪表情木然:“刚才你是说过了,我也听到了,不过我只觉得奇怪。”

铁手道:”看来,这地方在我未到之前,已闹得无法无天,怪事自然是多,一没怪事才

奇怪。”

袭邪平静且文静的道,“我只奇怪你,你本来千里迢迢而来,是要帮‘一言堂’的忙,

而今却听了一个疯女子留下来的片言只字,反过来针对我们——这样做,是不是太不智了。

铁手道:“我远道而来,不是要站在谁的一边。谁有理我就帮谁,难受害我便救谁。这

件事,当然要找到摇红再说。我不是神枪会的弟子,也不是孙家的人。山君和摇红,对我而

言,都同样是人,你也一样,若犯了法,就得伏罪。”

袭邪依然冷静得异常安静的道:“可是,如果不是昨晚我出面帮你证明:你不是杀小红

的凶手,只怕,你武功再高,也双拳难敌千百手,早让正法堂的人处决了。”

铁手道,“谢谢你的出面作证,只不过,孙忠三不是迷糊的人,他能明辨是非。”

袭邪道:“只是,现在就算他在,也救不了你——你杀了孙拔牙,还敢来管我的闲

事!?”

铁手道:“你们在一盐院外面布了这么多高手,可有看见我出来过?”

袭邪道:“你的武功大高,来去自如,他们怎能盯得住你?我们昨在晚上也派人盯梢。

可是,午夜神捕不也一样溜出去闹事?窥探我们的机密!你也照样潜入绯红轩,­奸­杀了小

红……”

铁手立即打断了他的话,“你们一言堂里,机密也未免太多了。公孙扬眉是怎么死的?

公孙小娘是怎会失踪的?还有,人形荡克是怎么一回事?!”

袭邪反问:“你是来帮我们的;还是来查我们的?”

铁手昂然道:“我是捕快,谁涉及罪案,我就调查谁。”

袭邪冷然道:“一言堂的事。用不着你来查。”

铁手笑了:“谁说的?”

“你上司。”

只听一个语音和和气气的道:“我说的。”

铁手转首一看,整个人都怔住了。

真正的震住了。

..。

惨绿 第五章未完之结

t:小``说".

一、财神果

院子里,有很多树和花。

树影婆娑,花团锦簇。

——昨夜,刘猛禽和铁手都是利用这些树,作为掩饰,分别潜入了六顶楼和绯红轩。

同样,昨晚发生许多令人骇怖的血案、冲突之后,“一言堂”里的人,也利用这些树木

为掩护,在“一盐院”外监视午夜刑捕和铁手柳捕。

也不知这些花树是不是摇红亲手种的:花开得很凄美,叶长得很惨绿,树上结了很多果

实,其中一株,风一吹时,树上累累的果实会发出敲击的声响,垮啦啦的,登格格的响,很

好听,就像铜钱落到瓷罄内。

铁手知道有这种树,听说,这树就叫“摇钱树”,所长的果实,如果在赌钱、求财、谈

生意的时候,握在手里,或放在襟内、袖中、袋里,很容易便会有所收获。

——所以,这种果子,也就称之为“财神果”。

有人希望这种果子能发挥更大的招财力量,所以就将中种财神菩萨的面貌雕于其果坚硬

的果核上,有的呈在圆满自在福德正宝相,有的是土地菩萨相貌,有的则刻上密宗财神:黄

财神、红财神、绿财神、白财神、黑财神、财宝天王、象头王财神、大黑天、惠比寿菩萨法

相不等。——这种果子,其实是名符其实的财神果子。

财神果上的财神,永远审富富贵贵、福福泰泰的样子。

而今来的人,就是这个样子。

来人富富泰泰,和和气气的样子。

——说话也如此。

他身边有两个人!一左一右,都很年轻,且都十分秀气,眉媚目艳的,好好一个年轻男

子。睨人的时候,居然还带着眼波,似娇乍嗔的样子,两人还眉来眼去、勾肩搭前的贴在一

起。

不过,在江湖上,尤其近年来,几乎没有人敢轻视这两人带点烟视媚行的年轻男子。

在六扇门中,提起这而人,莫不­色­变,就是变­色­。

因为他们就是近日崛起于刑部,要比当年的任劳、任怨还要心狠、还要手辣、还要高深

莫测、防不胜防的新一代刑捕,而且也是刑总朱月明一手提拔、栽培的两大爱将:

一个叫戚哭。

一个叫戚泣。

——如果你们听过他们办案的手法,对付敌人的手法,以及排除异己的手段,无论他们

再做出什么古怪、崎异的举措。你都下去笑,也不敢笑。

因为如果他们一旦给惹怒了、懊恼了,只皱一皱眉,用百分之一的心神来对付你,或用

上百分之一的刑拷来跟你玩玩,那你就只有哭不成、泣不出、也死不去、活不得、只有后悔

为何要生来人间这一趟了!

他们就是这种人。

而这种人,却无人敢予制裁,只有他们可以制裁别人。

因为他们有个靠山。

“靠山”就是“老总”:

朱月明。

——朱月明来了。

——这个笑脸刑总,居然山长永远、不辞劳苦的来到这地方,还堆着笑脸、像一颗财柳

果般们在此时此地此际此刻,出现在铁手面前。

铁手心里一沉:

——他来­干­啥?!

他自然设想到朱月明会亲自来到这里:他不是派了自己,又调动了刘猛禽过来接手此案

了吗?——这案件若也把刑总大人都惊动了,看来,要比所想像中和所看到的更严重和复杂

多了。

铁手马上见礼——毕竟,朱月明在门面上,官位要比他来得高,说他是铁手的“上

司”,这句话也一点没错。

铁手施的是拜见之礼,朱月明也不怠慢,立即回了个同事叙面之札:尽管在管衔上铁手

不及他高,可是,在江湖上的威名,铁手的名头恐怕还要在他之上。

——他们两人,就好比一个是掌权的人,一个是名人一样,安禄山见着李太自,有时也

只得屈身为他捧靴磨墨、逢场作戏。

何况,铁手还有御赐“大公正义铁手名捕”之衔,以及“平乱阙”。

见礼罢,朱月明祥和地道:“现在还不是叙礼的时候,铁捕头不必客气了。”

在一旁的孙觅欢揶揄地道:“我们也不是来看你们叙义的。烟十六叔的儿子尸骨未寒,

你们当捕快的到底是来破案的,还是犯案的?”

朱月明一团和气的道:“你觉得我们在拖时间?”

孙觅欢笑起来居然跟朱月明很有点像:只不过,一个圆脸,一个长脸而已,两人的笑

容,都像刻在脸上似的,只不过,一个圆滑些,一个则尖酸了一点。

“也不致于。但官场上的官官相护,哦耳熟能详——尤其是六扇门中,护己徇私,早以

习以为常。

朱月明一团和气、两团诚意他说:“既然你已认定是铁手杀了人,这里又是一言堂,你

的武功高些,何不直接出手,逮他偿命。”

孙觅欢有点笑不出来了:“你以为我不敢,我只不过是尊重你朱刑总,才哑忍不发,如

今,你这样说法,就是任由你的手下放肆了,那就只好迫我替你教教奴才了……”

朱月明更是一团和气、两团正气地道,“请请请……他是不是奴才,请你教训得了他再

说吧。”

说着,居然还欠身让开,好让这个“神枪会”的名宿直接面对铁手。

这一次,孙觅欢再也笑不出来了。

他的脸突然长了。

窄了。

他双目吐出­精­光,颧颊腮须忽然一齐发红,大叱了一声:“好!就让我不瘦枪见识一下

名捕铁手到底有多呛!?

二、铁手破神枪

他们是已动了真怒。

——这些人里,笑容最好的要算是他,但出语最尖酸,最是咄咄逼人,行动最剧烈以及

最翻面无情的,也是这个人。

这岂非常情?一个人平时压抑愈大,反抗力便愈大;压力越巨,反弹必强。

他左手戟指铁手,右手一摊。

后面的人立即为他捧上了长枪。

这是一柄长型的铁枪,枪头双锋,打镌成水波状,不但可以扎刺,也可以用来割划,更

可以恃一身智力,打砸扑劈,凶猛非常。

——枪是“百器之王”,往来冲突,当者披靡,确是威猛难当,只不过,由于它太长,

也太重,平时携带,总不如刀剑方便。

是以,有身份的使枪高手,他背后也一定有人替他拿枪。

当然,身份越尊贵,枪身愈重的;在后面服侍的人也就越多。

孙觅欢后面有三个人替他托着枪,三人都是眉­精­眼企,­精­悍机灵的年青人。

这三个有一个共同的特点:脸上都有痣。

——一个长在颔上,一个长在颌下,一个长在眉心。

三人动作都很一致。

也很快。

只听孙觅欢招手喝道:“拿枪来!”三人马上递上了枪。

铁手向来听闻过孙觅欢“不瘦神枪”的大名:在“神枪会“负责决策的“一贯堂”内,

目前手握重权的“总堂主”自然是“枪神”孙三点、其余最有实力的“三大元老”,分别是

“魔消道长”孙寻爱、“半天眼”孙破家,以及“重­色­轻友蛮菩萨”孙怒娃三大高手,但不

论武功、名声、战斗力,这位“瘦神枪”孙觅欢实不在任何一位“元老”之下,不知因为

“神枪会”的制度,还是因为“一贯堂”的内斗,或者是为求公平起见不想让孙觅欢、孙寻

爱、孙三点三名同胞同系的兄弟包揽“一贯堂”大权,是以,孙觅欢一直不能打入堂内决策

“元老”的范畴中,只以“总护法”的名义作了个陪衬。越发是如此,孙觅欢更积极于处理

堂内堂外、武林江湖上的大事,逢仗必打,遇事必管,来树立声威,所以,这种实战派人物

的分量,决不可小觑。

铁手当然凝神以待。

枪就捧在三名有“痣”青年手里,眼看就要交到孙觅欢手上。

——“枪一在手,菩萨走、佛陀避、鬼神瘦。”

这是江沏上给孙觅欠唱的歌摇,这还只唱到:“枪一在手”,还没包括描叙“枪一出

手”的情境。

铁手盯住孙觅欢。

盯住他的枪。

盯着他的出手。

然而有人却对他出了手。

出手一枪!

出手的不是孙觅欢。

出手的是孙家变。

孙觅欢不过是个幌子!

“半边脸”孙家变用的当然也是枪。

——短枪!

铁手这时,正全心全意全面全力的防范着孙觅欢和他的“不瘦枪”。

按照道理,快手既没料到管家孙家变有这一击,就不可能避、挡、接得了这一招!

何况,孙家变的出手的确很快/辣/毒,他的短枪是“神枪会”中有名的“断神枪”:

据说由于他自知枪法上不能超越同门中最出类拨萃的高手,他横起心来,将自己的枪,折一

为二,两端都装上枪尖,招招进攻,式式搏命,着着尽是不要命但要人命的打法。

这是对的。

铁手真的避挡接不过这一枪!

所以他正好出枪!

那一枪正好刺在铁手背上。

“波”的一响。

铁手似震一震。

孙家变也似怔了一怔。

铁手震上一震大抵是因为他骤受奇袭,孙家变怔了一怔却是因为。

声音。

——枪尖刺入骨­肉­里,应该是“哧”、“嗤”或“噗”的一声,而不是“波”的一声

响。

“波”的一声是因为:

就在枪尖刺着铁手背后的刹那,铁手没有避、没有挡、也不及闪开,可是,他背后的衣

服,突然像吹了气一般,鼓了起来,涨成一个半月型的球,抵住了枪尖。

枪尖锋快的利。

枪法快利如风。

枪刺破了那个“球”,故而发出“波”的一响。

是的,孙家变这一枪只刺穿了衣服一卜洞,却刺不进铁手的体内。

他要杀的是铁手——刺穿扎破他的衣服,又有何用?

铁手霍然回身。

他还没来得及打话,“啸”的一响,孙家变又发出了一枪。

这一枪直刺他的心窝。

一别忘了,孙家变苦练的是“双****”。

他一击不成,又生一击。

这一枪也命中了。

也是”波”的一响。

——这次,刺破的铁手胸前遽然鼓起递向枪尖的胸衣。

孙家变真的变成了只有半边脸。

他喘气——这两击一招二式,无疑已用了他全力。

铁手的表情是同情多于愤怒,怜悯大于光火:“你又何必……”

话未说完,另一头的孙觅欢已在大喝声中出手。

他抄起了枪。

不扎、不挑、不刺、也不戳,甚至也不抖动攻击,而是一捞起枪就把整把大铁枪向他劈

头劈面罩头罩面没头没脸的扔了过来。

枪是铁枪。

力是巨力。

招只一招。

狠命的狠。

铁手叹了一口气,一手(他只用单手)已接住了虎虎作响啸啸连声的铁枪,道:“把话

说清楚再打……”

话是来不及说了。

因为他的话只说到这里,朱月明变了脸­色­,戚哭叫道:“小——”戚泣喊道,“——

心!”

因为可怕的不是大铁枪。

可怕是孙觅欢。

——铁枪也是一个幌子!

在孙觅欢掷出大沉铁枪的同时,他的左手突然一抖。“啸”的一声,一条细似发丝一般

的线,线头上一点银亮棱片儿,已直取铁手!

直攻他的咽喉。

咽喉敞开,没有衣饰。

那一块小而银亮的梭片,就是毒蛇的利齿,正在噬向这儿!

三、锄弱扶强,除良安暴

那块金属片很小,但速度很快,连着一丝细得几乎看不见的线儿.急取铁手喉咙。

铁手左手还持着柄大铁枪。

大铁枪戳来之巨力,令他向后一仰一挫,以致咽喉空门大露。

这是难得的破绽。

——对铁手的敌手而言,这是极难能可贵的刹那空隙。

孙觅欢千方百计,就是要制造这个空隙。

他就是要把握住这个“空子”。

他发出了他的独门兵器:

真正的“瘦神枪”!

真正的“瘦神枪”只以一丝“崂山神蛛观日丝”、系着到一片尖利的枪棱,把暗器与枪

法融为一体的秘技、杀手锏、绝门兵器!

这一“枪”来得很快、根绝、也很突兀。

铁手的手很大。

这一“招”攻其无备,铁手纵有再大的本领,也断没料到孙觅欢的“不瘦枪”其实是这

样的一条枪!

铁手的手不但有点大,看来还有点儿笨。

这一下谁都意料不到——既然连料也料不着,又如何招架?

铁手的手看去不但大大,又有点儿笨,更有点拙。

铁手的一只手还正接了把沉甸甸的枪,另一只手——

他的另一只手突然一抄。

这一手很快。

——不但不笨,也一点儿都不拙,更妙、灵、绝到了极处。

像画家的“神来之笔”。

又似诗境中的“物我两忘”。

——妙得无迹可寻,灵如得手应手,绝至登峰造极!

铁手一伸手,一捉,就捉住了那一“枪”!

捉个正着!

——好似,仿佛,他的手就一直横在那儿,正在等待孙觅欢这一片飞枪,已等了好久,

守候了好久好久,苦候了好多年华岁月了。

铁手一出手,就捉住了“瘦神枪”。

可是,他错了。

孙觅欢不是孙家变。

——毕竟,孙家变只是“神枪会”里分堂”一言堂”中的总管,而孙觅欢却是“神枪

会”直系总堂“一贯堂”中的总护法!

铁手是“捉住了”瘦神枪——的其中一“条”。

瘦神枪不管“瘦”或“不瘦”,都不只一“条”,而是有许多“条”:

而今,孙觅欢就厉啸一声。

他还有一只手,手一抖,整个袖子,就像鲨鱼遇敌时张开了鳍,而他全身的衣服,也一

起挣开,如同孔雀怒开的屏羽,一时间,到少有十六“条”细枪,齐标­射­向铁手。

铁手只一个人。

两只手。

——何况。他有一只手正忙得抄住第一“条”瘦神枪!

双拳难敌四手——况且,这一刹间,又如何为抗十六“条”枪!

抗不了;

只手不能遮天,一只手也截不下这漫天蛛丝乱吐般的十六枪!

可是铁手那只手,却抄住了柄大铁枪。

他及时把枪的抖,“虎”的一声,舞了个大枪花。

那是个令人叹为观止的大枪花。

——就连“神枪会”里一众高手也在心里默认,如果不在枪法上浸至二三十年,绝对舞

不出这么一记气派过人、先声夺人、威势慑人的大枪花来。

这枪花一舞,战局立刻僵了:

因为孙觅欢“发放”出来的“十六条枪”,全部打着旋儿地给卷在枪杆子上,还打着急

结,并急促地消去了力道,每一枚枪尖都像一只倒挂且垂死的蜻蜓。

然后铁手叹了一句:“好个不瘦神枪——只可惜我太胖了。”

他还问道:“你还要教训我吗?”

孙觅欢的脸­色­极难看。

——世上不是人人都败得起的。

文人难客人,武人小人,自古皆然。

可是他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

他在这么好的契机中下这么重的手,尚且不能杀了铁手,那么,再打下去,只怕也没有

必要了。

也不必打了。

所以他道:“我本来就不必跟你动手——又不是我死了儿子。”

他生气的是孙出烟:

他憎恨孙出烟不及时出手——要不然,三人一齐动手,说不定,就可以一举把铁手放

倒,要他授首。

他跟这世间人多数一样:最顾忌也许反而不是敌人,而是不甘心让自己人得利。

孙出烟还没说话,刚才最沉得住气不多说话的孙破家翻着怪眼,一字一句清清晰晰地

道:“谁杀了咱们孙家的人,谁要对付我们神枪会,我都下会放过他——不过,就算打不过

人家,要在自己的地头里仗人多欺人少,施以暗算夹击,这种事,不是我们山东大口食­色­孙

家子弟所为,至少,我们‘拿威堂’的人下做这种事!”

孙出烟也盯着铁手,眼鱼里尽是狠­色­和恨意:

“他杀了我儿子,我会杀他。”他狠狠的说,恨恨的道,“但我要和他公平一战。”

孙觅欢显然有点狼狈,铁手徐徐的道:“希望二位让我有公平一战之余,也让我好有个

公平辩白的机会。”

孙破家瞪着一只怪眼,问:“你有没有杀小红?”

铁手道,“没有。”

孙破象又迫前了一步:“孙拔牙是不是你杀的?”

铁手答;“不是。”

孙破家居然把一只手伸入裤内,抓了抓,“杀了人的从来都下会承认自己是凶手,凭什

么我们就要相信你?你以为我们都是傻瓜蚤孙忠三?”

铁手听到这名字,心头不禁一热,忍不住问:“孙堂主现在人在哪里?”

——“一言堂”里发生了那么大、那么多的事,他如果在,便不可能不受惊动,也决不

会不出面主持。

“他走了。”孙破家答得很爽快,他用手公然去抓自己的裤裆,也愈来愈明显——这习

惯自他出现之后,就没有变更过,“他见山君孙疆亲自带大队人马上山追击摇红和铁锈去,

他也不能闲着,与孙屠狗追过去了。”

铁手轻吁了一口气,摇望远山。

——摇红和铁锈,一卜多劫红颜与一只非人非兽的“异物”,可应付得了这么多高手的

穷追猛打?

花落水摇红,眉扬风无踪。

他仿佛听到有人在很远很远的地方,唤了他一声。

他心中一动。

皱了皱眉。

孙家变冷笑道:“你不必皱眉,少了山君,我们也一样制得住你。”

袭邪在一旁也冷然道:“没有了孙忠三,看谁还能保得住你。”

铁手没有马上接话,突然在脑海里想起了一些话、一些事,还有一些人物、一些片段,

要是这些事物不行接起来,那是并没有什么特别,也下会有多大意义的……可是,一旦把这

些看来毫无联系的东西联想在一起,却让人有了极大的参透和顿悟……

朱月明这时又说话了,“看来,现在能保他的人只一个人了。”

孙出烟脸上立即呈现了一种“谁帮他我就杀谁”的表情:“谁?”

朱月明笑态可掬地道:“我。”

孙出烟张牙舞爪的时候,很有点跟孙疆相似——大概这是“神枪会”的风格遗传吧?铁

手看在眼里,尽管是身陷险境,依然觉得有一点好笑。

——其实,他当名捕多年,能在于难万险危机四伏杀机八面中屹立不倒,也不会变得神

经紧张、心态失常,主要就是因为他亘常在绝境劣势中,依然保持悠游、自在、欣赏、自得

的心情,用轻松来对付紧张,以从容来应付劫难。

孙出烟霍然回首,面对朱月明,厉声道:“你为什么要帮他!”

朱月明淡淡地道:“他若犯法,我也一样要制裁他;但他春没犯罚,我自然要帮他洗

脱——毕竟,我是他半个上司。”

“半个?”袭邪挑起了半片眉毛:“你不是刑部唯一的大老总吗?”

朱月明笑嘻嘻的道:“刑部有许多老总,我只不过是挂名的一个。”

他笑着说:“有时候,挂名就好比是挂在店门口的羊头一样。”

他一直都笑态可掬。他那张脸毕竟与孙觅欢很有点不一样:“不瘦神枪”孙觅欢的笑容

是挤出来、堆上来、砌起来的,而朱月明的,好像天生就是一副笑脸,笑脸之后就没别的

了。

也许,笑脸本身就是他的予,也是他的盾。

袭邪忽然叹了一口气,望向朱月明、戚哭和戚泣,似有点遗憾。

这个人一直都喜怒不形于­色­,这次是难得的一次表了态。

然后他向孙家变、孙觅欢说了一句听来很有点奇特的话:

“看来,我们都弄错了。”

孙家变自从猝袭失手之后,脸­色­一直没恢复过来,孙觅欢却忿忿不平的说:“我们一直

都以为:在京城里,朱刑总在明、诸葛小花在暗,各自坐拥刑部差役和六扇门的势力,朱总

是相爷蔡京手上红人,清葛则在皇帝眼前说得了话,我以为你们是两对面的人,不该关了门

成一家。”

朱月明附和的道:“所以,当你们知晓公孙扬眉曾入京师,跟铁手名捕有过几和交情,

而诸葛先生又曾在来东北勘察神枪会组织之际,见过摇红,并且特别欣赏她——这一回,公

孙扬眉失踪,断了音讯,摇红小姐遭掳,你们就估计诸葛小花定会派铁捕头过来办案;你们

恐怕这一查,对你们很是不利,所以千方百计说动了相爷,要我也派刑部的大员到东北,好

牵制铁二爷的行动。”

他呵呵呵呵地长笑了几声:“看来,四大名捕真是名震天下,除暴安良,锄强扶弱,正

邪皆知,就算东北偏远,辽东近僻,也一样名闻遐迩——”

然后他笑得有点狗狗的,接道:“以致把我们这等靠人事关系,尸位素餐,蠢芋充数狐

假虎成、压榨剥削良民百姓的家伙,当作是锄弱扶强、除良安暴之辈,也真是报应不爽,汗

颜汗颜。”

朱月明这番话一说,听得一额汗的在旁的铁手。

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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