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少年游 第二00章 堪大用者有几人
更新时间:2008-7-31 18:49:55 本章字数:5269
逆?做皇帝?
薰俷可从没有过这样的念头。皇帝,是那么好做的吗?做了皇帝,真的很有意思?
只看看辨,看看协,看看已经亡故的汉帝在生前又是如何百般算计……
哈,那种日子,过的有意思吗?
但董俷可以说出永不背汉的言语来,可是把诺大的家业交给卢植,却不免惶恐。
不这么做又不行!
西域三十六国,盘根错节,关系复杂。陈到虽有本领,能独挡一面,但毕竟是过于年轻。贾诩抵达张掖,虽加强的实力。可在另一方面却产生了一个问题,那就是谁能镇住贾诩?这个历史上连曹操都未能真正降服的人,虽迫于形式臣服于董俷。可毕竟薰俷不在张掖,谁能镇住此人?陈到不行,黄劭不行,董俷不免惶恐。
而卢植,不论是在声望,地位,都可以镇住贾诩。
有他在张掖,有助于张掖实力平衡。在这一点上,卢植去河西的好处显而易见。
可如果……
薰俷不敢想下去。
唯有一搏,赌卢植会帮他。
当晚,卢植宣布了他的行程改变,将会前往河西。
对于卢植的这个决定,卢家人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倒是卢毓,表现的非常快活。
西域有什么?
风景又如何?
诸如此类的问题,不断从卢毓口中说出,令董俷好不头疼。
所谓西域,也就是未来的新疆地域。当然这个时期的西域。和未来地新疆景色完全不同。
水草丰茂。水资源也非常地丰富。
三十六国只是一个笼统的数字。实际上,在西域长史府的管辖之下,西域何止五十国?
有名有姓地国家。以天山为分界线,划分有天山南路南道、天山南路北道、天山北路诸国、以及葱岭西诸国。
所谓的西域地广人稀,也是一个概念上的问题。
相比较之下,西域的人口甚至超出了凉州、雍州的总和。仅乌孙、大宛两国就有近百万的人口。还有广义上,亦属于西域地大月氏、康居等国,也有近百万人口。
较小的国家。如小宛、且末,人口只有一两千,而单桓,人口不足二百。
而中型的国家,比如楼兰、温宿等国。人口多的有两三万,人口少的,七八千人。
若是正经的计算,西域的人口数量。当在三百万左右。
卢植在东观做了多年的学问,对西域也颇有了解。他所提供地数据,还是和帝时期最后一次对西域的数字统计。过了这么多年,肯定会有变化。但相对而言,还算准确。
而这些数据。对于薰俷来说,却是极为珍贵。
虽说占领的河西三郡,但是对于西域的了解,董俷并不是非常地深刻。
卢毓高兴了!
西域,听上去好像并不是人们所说的那么荒凉嘛。爹爹地意思,那里似乎很好玩。
吃罢了晚饭,卢植让董俷准备了一个小帐篷。
“贤侄,你可知道,我曾听伯提过,你曾说大汉朝外患甚于内忧,可是这样?”
薰俷下意识的点头,“学生确实说过。”
卢植很开心,“我门徒无数,抛开了那个不成器的东西之外,只有你和伯圭意识到了这一点。胡人之乱,确实对我大汉江山社稷,最为危险。光武皇帝时,邓禹曾设立一计,名为群狼搏虎。其重点就是在于扶植弱小胡人,撕咬当时庞大的匈奴。”
这可是一个董俷从未听闻过的事情。
忍不住啊的叫了一声,“老师,愿闻其详。”
“当年鲜卑、乌桓等部族尚弱小,北方草原上最庞大的,却是匈奴。故而,邓禹设计,暗中扶植鲜卑、乌桓等部族,甚至不惜派出博学之士,留滞于胡人区域之中,为鲜卑族等人培养人才。驱使这些部族,不断撕咬匈奴,是草原处于平衡。”
薰俷问道:“敢问后来呢?”
“你可听说过窦宪此人?”
“窦宪?”
卢植点头:“窦宪,乃开国元勋窦融之曾孙。你所敬佩的定远侯之兄长班固,亦曾是窦宪的幕僚。此人当年因开罪太后,请击匈奴,以免死罪。他集合草原各部,于逐邪山会师,击溃匈奴北单于,出塞三千余里,彻底将北匈奴击垮,八十一部臣服。”
薰俷不由得热血沸腾,“窦伯度,实英雄哉。”
没想到,卢植却苦笑起来:“窦伯度此举的确雄壮。可是他却忘记了邓禹的群狼撕咬的策略。北匈奴被击溃,草原群狼失去了制约平衡的庞然大物,就开始各自攻击……所谓弱肉强食,强者越来越强,就比如现今的鲜卑、乌桓,隐隐威胁大汉。”
薰俷沉默了!
想想,草原上的发展,的确是这样。
特别是鲜卑,在弹汗山立王庭,已经形成了继匈奴之后的又一个庞然大物。
而当年邓禹的群狼撕咬之计,鲜卑又怎么会不防范?如此一来,鲜卑终成大患。
记得上辈子历史课中的五胡乱华,好像的确是有鲜卑一族。
借三国百年之乱,鲜卑、南匈奴等草原部族越发的壮大,最终把兵锋指向了中原。
卢植说:“我之所以提这件事,就是想要告诉你。西域的情况,其实就如同当年的塞北草原。想要平定西域,同样也要采取当年邓禹所建议的策略。令群狼撕咬。”
“还请老师详细说明。”
卢植却没有急于讲述,而是笑着站起来。
此时的他,似乎比之日间的精神好了许多。整个人都变得英气勃勃,没有了迟暮之态。
“西平。我问你……你帐下堪大用者。有几人?”
“堪大用者?”
“就是能独当一面地人。”
薰俷掰着指头,开始计算起来。
“我兄长、三弟……”
“典君明,沙摩柯。皆猛将之流,搏杀战阵中尚可,但若论独当一面,所差甚多。”
“庞德、张郃,年少有才,可大用之。”
“庞令明、张隽义确实不错。张郃机敏聪慧。庞德沉稳果毅,不错。但此二人虽有资质,亦需磨练方可成才……庞德、张郃皆少年,虽有才,却不足以独挡一面。”
“我有义、班咫、晏明、史涣,如何?”
“义,兵法出众,然性情高傲。若不得势时尚可。但若得势,只怕难免骄狂;班咫,性情沉稳,心机颇深。或若能独当一面。但必须加以防范。至于晏明、史,皆为将才。虽能用,却不足为道。”
好家伙,合算着我手下地人,都不能用?
薰俷有点不服气了!
“河西三郡,我有大将陈到,又
绍、韩德、董召等猛将可用。”
“陈到这个人,我没有听说过。不过观其在张掖所作所为,的确可用……至于其他人,亦为猛将之流,不足以大用……西平,我怎地听你说了半天,全都是武人?”
“亦有文士……”
薰俷说完,却呆愣住了。
庞统、徐庶、石韬……似乎的确是有用。可这三个人年纪小,尚在求学。没有十年,休想有所成就。马均、蒲元,精于机造,恐怕难入卢植法眼。除此之外,似乎……
“益州人黄劭,为我主持张掖屯军,性沉稳。”
卢植露出不屑之色,“黄劭、唐周二人,我听伯提起过。唐周长于小智,难成大器;黄劭这个人嘛……伯评点说:此人性坚忍,可为细节,但大局却不足。”
“我……我还有贾诩。”
卢植猛然一阵,惊讶地看着董俷:“可是那武威人贾文和?”
你终于吃惊了!
薰俷不免得意,轻轻点头。
“贾文和……”卢植沉吟片刻,“他曾在阳为郎,我亦对此人有些印象。贾文和,恩,此人倒是值得重视。其人有大略,长于谋划,只是心机深沉,为孤桀之士。有陈平之谋……恩,不错,不错。没想到,西平你居然能把此人收为帐下。”
暗自出了一口气。
薰俷心道:总算是有你能看上眼儿的人物了!
哪知卢植却说:“不过此人很机灵,你若不拿出足够的手段来,恐难以令他臣服。”
“正需老师出马。”
薰俷又叹了口气,卢植所说的这句话,岂不是正说到他的心坎上?
不过,听卢植这么一说,自己麾下真正能独当一面的人物,除了张掖地贾诩、陈到之外,似乎只有义和班咫二人。而且这二人的使用,还要谨慎。薰俷很想说出黄忠、徐晃二人的名字。可又一想,这二人虽与他交好,可未必能真正的收服。
黄忠,如今是扬州西部校尉,执掌扬州兵马,可谓春风得意。
虽然他的家眷在自己手中,可总不成真的以家眷为把柄,让黄忠抛弃大好前程来投靠自己。
那西部校尉,虽比不得董俷如今的虎贲中郎将风光,可在权力上,丝毫不弱。
徐晃亦是如此,安门校尉同样是风光无比……
那自己的手下,还有什么人可用?
卢植见董俷沉思,却笑了起来。
“西平何必紧张?你手下如今虽无大用之人,但猛将如云,亦可保自身平安。当今名士,多投靠与门阀。似你虽然贵为亭侯,可奈何你出身……再加之,你早先于党人多有冲突,那些名士自然对你多有偏见。如今之计,你可取寒士,我愿荐之。”
薰俷连忙起身,“还请老师指点。”
“东观士子,大多清谈之士,可大用者不多。然有一人,名氏仪,字子羽,清恪贞素,可为大用……呵呵,你莫着急。氏仪与你那岳丈关系甚好,可由伯出面,代你请之。”
“多谢老师!”
“还有一人,名法衍,字季谋,扶风郿人,曾为安定太守。只因其父故去,法衍辞官回家中为父守孝。期满时,恰逢太平道作乱,法季谋就没有再出来为官。不过这个人,不可小觑,有奇谋策算。料世兴衰,是训是,暂思经算,睹事知机。”
薰俷懵了!
这世上,真地有卢植所说的这种人物?
听上去和贾诩,相差不远。可是,这么一个人,又如何延请?
卢植看出了董俷心中的想法,微微一笑道:“西平莫要担心,此人自有我去说服。法衍之父法真,与我、伯交往甚密。若我出面,想必法衍定然难以驳我的面子。”
“那……有劳卢师!”
薰俷还是有点晕乎乎地。
一下子出来了两个名士,而且是他从没有听说过的人,如何能不晕?
若真地和卢植所说一个样子,可真的是他董西平的福气了。不禁有些感谢那些山贼。
若非山贼出现,说不定就无法遇到卢植。
不但痛失一老帅,还丧失了很多机缘。这有些时候啊,机缘一说,真的是妙不可言。
营帐外,夜已经深沉。
薰俷却丝毫不觉得困乏,谈性甚浓。
而卢植也是如此,笑呵呵的与董俷谈古论今,讲述了许多董俷从未听闻过的事情。
不知不觉中,寒夜里起了风。
薰俷正和卢植相谈欢愉,突然间听到有人叫喊道:“不好了,起火了,起火了!”
一怔,起身走出了营帐。
“出了什么事?”
“好像是走水了……”负责守夜的,是武安国。闻听薰俷询问,他挠着头回答道:“天冷,可能是谁不小心吧。”
这时候,庞德也都走出了营帐。
薰俷正想要让人去救火,却听卢植说:“西平,别忙着救火,恐怕是有人找上门了?”
“啊?”
“这火起的奇怪,你没见只是外围小火,为何出现这许多人叫喊?想必是有人想要借这火起的事由,令我士卒慌乱,而后趁机……嘿嘿,此乃小计,焉能瞒我?”
这老头子的目光,果然是锐利。
薰俷也觉察到了其中的端倪。立刻下令,“庞德,立刻传令,三军勿动……”
“不可!”
卢植显然已经进入了角色,冷笑一声道:“既然人家找上门了,为何不好生迎接?”
“老师的意思是……”
“庞德!”
“喏!”
“命杂兵呼喊,作势救火。同时调集人马,让出前军大营,我等正好借此机会,看看贼人究竟是什么来历。董铁、贺齐,你二人趁机寻找呼号之人,此必为奸细。”
“喏!”
“芳,凌操、武安国……”
“喏!”
“可在前军燃起火焰,引贼人上钩。”
众人纷纷领命而去,董俷在一旁观看,却丝毫没有恼怒。若论兵法,谁能比卢植更强?
卢植扭头,看着董俷笑道:“西平,我欲观你虎狼之威,可好?”
“老师吩咐,俷安敢不从?”
薰俷轻轻点头,见潘璋已经顶盔贯甲,做好准备。
当下沉声喝道:“来人,与我备马抬槊,巨魔士接阵,随我恭候贼人。”
第一部 少年游 第二0一章 泰山贼(一)
更新时间:2008-7-31 18:50:06 本章字数:5663
乎所有人的意料,一直到天亮,贼人也没有露出踪迹
而董铁等人也找到了火场,确有被人纵火的迹象。董俷等人暗自心惊:若非卢植在,当时只要军营中稍一慌乱,贼人定然会趁势掩杀。而招募来的新军,大都不经用。一旦出现这样的情况,势必就会造成全军溃败,到时候可真的就危险了。
众人齐声称赞卢植目光如炬。
可卢植,却不禁大怒。他虽看穿了对手的把戏,可对手同样也看穿了他的把戏。
这对于重新振作,准备大展身手的卢植而言,无疑是一次失败。
最重要的是,他们处于明处。而敌人呢,连影子都没有看见,隐藏于暗处。
这实在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
同时,卢植对这个敌人,也产生了兴趣。不仅仅是卢植,董俷、庞德等人,也非常好奇那敌人的来历。
没想到,这山野之中,居然隐藏有如此人物。
薰俷不敢继续在原地停留,立刻点齐人马,启程继续向阳进发。
哪知道,才走出了几里路,突然从路旁的树林中飞出一蓬箭矢。数十个新军,当场被射杀。队伍一阵骚动,虽然董俷很快就平定下来,可是庞德等人还是没有发现敌人的踪迹。
再有几里路,官道上居然出现了陷坑。
坑底倒立这木椿子,一头尖锐。掉入坑中,立刻就会毙命。
又折损了十几个人之后,行军的速度一下子放缓下来。沿途忽而会出现敌骑。忽而又有冷箭。那箭矢都是用极为简易的方法制作出来。可是扎进人地身体中,就会造成巨大地痛苦。许多士兵被射伤,迫使得薰俷不得不再次放慢速度。甚至以巨魔士为侦骑,四处查探。
到了晚上,共有二十几人丧命,但伤者却高达八十多人。
卢植的面色阴沉,一路上少有说话。
整整一天,只行进了十几里的路。损失了百余人。却连敌人地来历都没有看出。
扎营的时候,卢植拉住了董俷。
“西平,这样下去,情况可不太妙啊。”
薰俷苦笑道:“老师,我何尝不知道情况不妙?这样下去的话,用不了几天,我这些人马恐怕就会军心散乱。弄不好到了阳的时候,能留下来一半的人就不错了。”
这个一半。可不是说死伤一半。
而是指的军心涣散,就会出现逃兵,溜号……
可敌人,根本不和董俷正面交锋。这恐怕也是薰俷自出道以来。打得最窝囊地一战。
卢植说:“西平,别着急。你为三军主帅。犹如定海神针。你若是乱了,下面的人会更乱。所以,你必须要保持镇静。你越是焦躁不安,就越是中了贼人的计策。”
俗话说的好,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可说起来容易,能做到这一点的人,又有几个?
薰俷不停的深呼吸,以平息焦躁不安的心情。如果是在平常,他大有功夫和对方周旋。可偏偏这个时候,阳的事情牵挂在董俷地心头,令他实在难以平心静气。
卢植突然笑道:“西平,既然贼人想和你玩儿游戏……嘿嘿,那咱们就和玩一玩。”
“可是,阳那边……”
薰俷已经把他所担心的事情告诉了卢植。
卢植也明白董俷的心情,闻听这话,厉声喝道:“我也知道阳方面情况不妙,但你现在距离阳于千里之外,担心又有什么用处?阳尚有你兄长与部曲,自应对他们信任。再说,蔡伯也非老眼昏花,那老家伙动起心眼儿,不会比谁差。”
“我知道,可是……”
“西平,莫要再说可是。如今贼人不见踪迹,你应当静下心来,与此人过招。若是连个贼人都对付不得,他日你所要面对的,尽是老奸巨猾之辈,又如何应对之?”
我明白,我当然明白……
薰俷用力地呼了一口气,闭上眼睛,思忖对策。
“老师,我有一计,不知能否成功?”
“说来听听。”
“若是官军,断无理由如此,故而学生以为,甚有可能的,无非两个。”
卢植看着董俷,“继续!”
“一,是黄巾贼;二是本地山贼!”
“黄巾贼多聚众而兴兵,应无此战法。”
“那就是山贼!”董俷沉吟了一下,“此处临近泰山,常闻泰山贼凶恶,应该是他们。”
卢植想了想,“泰山贼吗?倒是有可能……早先曾听朱公伟说过,泰山贼有一支人马,似乎颇为擅长这种战法。想当初朱公伟分兵各路,却被对方打得损兵折将。后来不得不集中人马,逐个攻击,而那伙山贼却不战而退,躲入了深山之中。”
薰俷也听说过此事。
忍不住问道:“我记得
首领,名叫臧霸。”
“唔,就是这个名字。似乎曾在陶恭祖帐下效力,后来败于一伙反贼,不知怎地就跑去占山为王了。”
薰俷沉吟片刻,突然起身走到了大帐门口,“小铁,去请芳先生过来。”
大帐外董铁应声而去,很快地,就领着芳来到了中军大帐。
“主公,唤芳有何吩咐?”
薰俷示意芳坐下,然后问道:“郎中,请问你可听说过臧霸此人?”
对于臧霸,董俷有印象,但想不起来是什么来历。演义里应该出现过,但什么时候登场,却记不清了。.
薰俷糊涂了。他看看卢植,见卢植点头道:“应该是此人。”
“哦,宣高此人我的确认识。而且当时交情不错。他本是华县人。后来因救父劫牢,而流亡北海。太平道作乱的时候,宣高投靠了陶徐州。立下了不少地功劳。后来因为和山地一伙反贼作战不利,被陶公责备。宣高这个人,心气很高,那受得了这种责备?于是一怒之下,就带着部曲反出徐州,陶公几次征讨。都未成功。”
薰俷和卢植相视,“此人本领如何?”.#宣高可掌一州之地。他反出徐州之后,家兄更因此而感言说:臧霸一走,徐州只恐再无良将。”
卢植不免对此嗤之以鼻,但对臧霸却没有丝毫轻视。
但董俷却知道。竺此人身为大贾,其目光之敏锐,也绝非能等闲视之。故而深信不疑,盘算着该如何应对这样的局面。被霸拖着。实在是难以快速行动。而阳的事情也迫在眉睫,如果这样被纠缠下去。薰俷所担心地事情,迟早会发生。
此人心高气傲,但亦有真才实学。
薰俷心中生了收服之心,忍不住问道:“卢师,我想收服臧霸,可有什么对策吗?”
卢植道:“先生亦说,这臧霸心高气傲。想要将其收服,唯有一途。”
“请老师指点!”
“将其彻底击败!”
薰俷一听,有些为难。
“可他不与我等正面交锋,如何将其击败?”
卢植却笑了,看着董俷也不回答。
心里莫名一动,董俷突然计上心来,道:“学生有一计,若能成功,则臧霸难逃。”
说着,却向芳看去,“只是收服臧霸,则先生却是最为关键。”
且不说董俷如何收服臧霸,在他赶往阳的时候,阳的局势再次发生了变化。
薰太后在往河间的路途中,遭遇盗匪袭击,当场毙命。
消息传入阳,何进亦大吃一惊。
他的确是想要效仿梁翼、窦武,把持朝政。毕竟汉帝刘辨,年纪尚幼小,必须要有他出面扶持才行。若是野心,何进倒也不大。保何家荣华富贵,对他而言已经足够。
赶走董太后,却是清除了他心中的一个大患。
按道理说,就算赶走董太后,发配徐州彭城才算是符合祖制。可是考虑到彭城董氏,声望极高。薰太后若是回到彭城振臂一呼,则徐、青、豫、扬、甚至荆州,都难免会有人站出来相应。要知道,看不过他何进地人,在这大汉的天空下多了去。
所以,把董太后安置在河间,却是最妥当的方法。
彭城董氏的实力,无法覆盖冀州。董太后到了河间,只怕再也难与彭城有所联系。
但要说实话,何进并没有想过杀董太后。
毕竟是汉灵帝刘宏的母亲,若是真的杀了,只怕第一个不答应的,就是他的妹妹。
再说了,先朝有个王莽地先例,何进实不敢冒天下之大不惟。
可现在,董太后死了……
何进顿时感到了从未有过的压力。
所有人看他的眼神,都有点不太正常,就连弟弟何苗,也在怀疑是他下的毒手。
书房中,坐着何进地智囊。
曹操、荀攸、荀爽、袁绍、袁术、王允等人都在。
“诸公,如今情况,当如何是好?”
袁绍说:“太后之死,虽与大将军无关,但只怕是……若阉寺以此为借口,攻击大将军的话,只怕是满朝文武,乃至各州郡官吏,都会对大将军产生误会。如此一来,大将军地处境可就不妙了……再者,那阉寺若趁机对大将军有所不利举动……”
何进一蹙眉。
“我有羽林军和北军五校,又新得西园新军。京畿之地,都为我心腹,阉寺能奈我何?”
袁绍淡然道:“莫非大将军忘记陈蕃、窦武的教训?”
这陈蕃、窦武,曾召集北军,意图击杀当时颇有名气的阉寺王甫。可不成
王甫手中有一利害人物,却是凉州段颍。若说军功,皇甫规之外。再也没有人能超得过段颍。此人的功绩。全都是一刀一枪的砍杀出来,在军中威望极高。
段颍出马,令
也正因为这个原因。窦武、陈蕃地举事失败。
袁绍今日提起陈蕃、窦武,却故意忽略了段颍。张让等人地实力虽大,却没有段颍这样的人物。
曹操、荀攸很敏锐的觉察到了袁绍话中地毛病。
袁本初想要干什么?
曹操的第一个反应,是对袁绍产生了一丝怀疑。
何进心里一惊,“本初之意,我该当如何?”
袁绍挺胸。傲然道:“大将军所虑者,一为太后不允。只是太后不知人心险恶,虽与大将军同胞,可久居深宫,对阉寺的信任……呵呵,莫要忘记,圣上虽是大将军的外甥,更是太后亲子。若太后对大将军心生疑虑。只怕大将军就要危险了。”
何进连连点头,“本初之言,甚为在理。”
“绍有一计,可令太后改变主意。亦无需担心阉寺从中作樂。何不召集四方猛将。阉寺罪大恶极,世人皆知。然其淫威。京畿之兵能否听从大将军调遣,不可不顾虑。更何况太后之死,亦是大将军的一处软肋。京畿之地,对大将军不满者,甚多。”
“召集猛将,不知何人可当之?”
“并州刺史丁原,素来重用。其兵马就与胡人交战,可谓大汉精兵。且丁原帐下,猛将如云。正好可以令他入阳,拱卫、震慑京畿,到时候谁人敢触大将军锋芒。”
何进说:“丁原却为猛将。”
“河内太守王匡,曾为大将军掾,可为合适人选。”
“却是如此。”
“东郡太守桥瑁、济北相鲍信,皆为人杰,可为合适人选。”
“还有呢?”
“凉州刺史董卓,太尉张温……都是人中之雄。几路兵马一至阳,则阉寺可除,大将军也能整肃兵马,宣扬我大汉兵威,为圣上扬名,令宵小藏匿。此乃一举数得,大将军以为如何?”
其他几路人马,何进倒是都无所谓。
唯有凉州刺史董卓……他若入阳,好吗?
袁绍笑道:“大将军,可是担心董凉州?”
“正是。”
“难道大将军不以为,董凉州在凉州方为虎,在阳……呵呵,只怕他入京,总不可能把几十万大军都带在身边。到时候大将军有各方豪杰相助,董凉州也难与大将军争锋。”
何进的眼睛,不由得再次闪亮。
“本初此言,甚好!”
“不可!”
曹操大步走出来,“阉寺之祸,古今有之。但世主不当假之于权宠……若欲铲除阉寺,只需诛杀元凶即可。只需一狱吏就可以办到地事情,何必要纷纷召集外兵?”
这话说的很中肯,荀攸、荀爽都轻轻点头。
只可惜,那董太后之死却是成了何进的心病。他实在担心,若张让等人以此为借口攻击,到时候何太后一声令下,京畿之地,又有几人可以听从他何进的调遣。
“孟德莫非怀有私心,想要害我不成?”
何进沉下了脸,“我意已决,就依本初之计。”
一边,袁绍露出一丝丝阴狠笑意,此计若成,则叔父的二虎争食,就可以开始了。
薰太后,嘿嘿嘿……
何进一俟决定下来,立刻安排人行动。
曹操走出大将军府,却忍不住仰天发出一声长叹。
“只怕如此一来,天下必乱。”
“孟德慎言!”
荀攸正好也走出来,听到曹操的这句话,忍不住连忙制止,“孟德何处此不吉之言。”
曹操咬牙切齿道:“你看着吧,何进、袁绍,实乃元凶。”
荀攸一阵沉默,许久后轻声道:“孟德可有打算?”
“我拟辞官,回转陈留。”
“啊,孟德要走?”
曹操看了一眼荀攸,“阳将不会在安宁,此时不走,只怕你我都难保全性命啊。”
“孟德何出此言?”
看四下无人,曹操轻声道:“你我皆非党人……我欲回家,静观其变。若阳不乱也就罢了,若阳因此而乱……公达,只怕你我接下来,都要另谋出路才是。”
说完,曹操扬长而去。
只留下荀攸,呆呆的发愣。
你我皆非党人……
以荀攸对曹操的认识,这里面可是话中有话啊。脑海中,突然闪过了一道灵光。
难道说董太后……荀攸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倒吸一口凉气。
第一部 少年游 第二0二章 泰山贼(二)
更新时间:2008-7-31 20:18:35 本章字数:6198
一月,泰山大雪。
薰俷的人马被霸缠在了路上,已经过去整整七天。
三千虎贲郎虽没有出现太多的死伤,但行军的速度,却变得极为缓慢。那霸使出了全身解数,绊索、陷坑、冷箭无所不用。迫使薰俷不得不小心翼翼,行军缓慢。
七日中,行军不足百里。
期间臧霸更于雪夜时偷营劫寨,将董俷的粮草辎重一把火烧毁了八成左右。
丹阳却是是出精兵,董俷所挑选的两千多丹阳精兵,更是精锐中的精锐。可毕竟疏于训练,还算不上真正的丹阳精兵。连番的挫折,已经让士卒们士气低迷,而那一场大火之后,更是烧得军心溃散。接连不断的出现士卒逃匿,而且情况越发严重。
薰俷开始变得暴躁起来,时常酒醉。
而他在酒醉之后,更经常鞭打士卒,令士气更加低迷。
到了第十二日的时候,三千精兵几乎跑了一大半,只剩下七八百人,其中还有三百巨魔士。
卢植苦劝,但董俷却丝毫不停。
一怒之下,卢植干脆带着一家老小,离开了军营。
“卢植真的走了?”
距离官道三十里外的深山之中,有一支人马藏匿于一个山谷内,人数大约在两三千人。
为首的一员大将,身高七尺八寸,不算太高,但是却很敦实。
剑眉、朗目,面色因常在户外活动的原因。呈现出古铜的眼色。颌下黑须。鼻直口方。
一身镔铁甲,金环束发。
站在山谷口处,神色严肃地看着眼前地一员将官。
在他身后。还有两人,也是顶盔贯甲。
“大哥,我看的真真切切,卢老头的确是走了。如今那董家子营内空虚,不过几百人而已。并且军心散乱,士气低迷。若我等这时候出击。定能将其彻底地击溃。”
哪知那将领却显得很犹豫。
“孙观,那董俷虽然杀了你的兄长,可是你兄长不对在先。卢师名满天下,德高望重,他怎能……他若不去劫掠卢师,又怎么会送命。董俷乃世之虎将,且对朝廷忠心耿耿。我们这么一路为难他,算是为孙康报仇……我觉得。应该见好就收。”
孙观跳脚道:“宣高,死的不是你兄长,你当然说的容易……”
“我难道有说错吗?”孙观道:“我等是盗匪,他忠于朝廷与我等有何关联。吴敦。莫不成你还以为自己是官军吗?难道你忘记了,当初你被朱儁打得无家可归,是我兄弟收留了你们。我见宣高仁义,故而将大首领拱手相让,莫非宣高忘记了?”
一个叫吴敦,一个叫尹礼。闻听那孙观这样说话,顿时气得面皮发紫,想要辩驳。
孙观道:“什么古怪?”
“那董俷,为虎狼之将,自出道以来,可称得上是战无不胜。以他的本领,当不至于如此的狼狈。我担心这里面有诈,说不定是那董家子使计,引我等上钩呢。”
孙观嗤之以鼻,“宣高难道以为我是傻子吗?那董家子鞭打士卒,我可是看的真真切切。薰俷或许厉害,可他手下的却尽是刚招募来的新兵。如今天寒地冻,粮草辎重几乎被我们烧了个干净,如何还能稳住军心?宣高,你莫非是怕了那董家子?”
“臧某何曾怕过人?”
“那就与我今夜一起劫营,斩了那董家子的首级。近来他军心涣散,守卫极其松懈。而且每逢一到夜里,必然会安营扎寨,喝地酪酊大醉。如今出手,正是好机会……当然,若你不愿意,我自己去也无妨。”
言语间,带着挑逗。
“既然如此,我就陪你走一遭。就以那董家子的人头为赌注,谁生了,泰山老营就归谁所有。孙观,你可敢和我打赌?”
孙观嘴角一撇,“孙某有何不敢?”
当下,四人安排了细节,各自准备去了。
“回老营做什么?”
“我总觉得这事情有点不对劲儿,特别是今天眼皮子直跳……我担心,老营出事。”
“你是说……”
“那好,我立刻带人回老营去。”
“小心孙观,莫要被他发现,落了口实。”
尹礼当下轻轻点头,“宣高放心,我晓得轻重。”
午后,尹礼带领五百人马,悄然离开了山谷。而臧霸依旧感到心神不宁,在谷中等到了天黑。
入夜之后,山里起了风。
乌云遮月,看不到半点的光亮。
正是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臧霸长出了一口气,和吴
人马,和孙观地人汇合之后,共五千人悄然出山,直营而去。
薰俷地人马,在入夜后就安营扎寨。
想当初几千人马,声势壮观。可如今,只剩下了几百人,看上去好一派的萧条景象。
大营门外,不见卫兵。
营中***通明,隐约可以闻道一股酒气。
天气很冷,想必是那些士兵都躲在了帐篷里取暖。臧霸观察了很久,见确实没有什么埋伏。这才算是放下心来。当下让吴敦带一支人马从后包围。他和孙观则带领其他人,杀入了大营内。在进入营中之后,随着孙观一声大吼:“给我狠杀!”
山贼蜂拥而出。朝着各个帐篷冲去。
而臧霸和孙观,则带着人直扑中军大帐。
可奇怪的是,这么大的动静,却没有引起一个人地主意。
“孙观,我们上当了。快撤!”
从后营中,杀出一支人马。
正是潘璋、凌操二人。
“臧霸,休走……我家主公侯你已经多时了!”
这二人带领大约有七八百人。迎着那些慌乱的山贼好一阵子的冲杀。孙观跃马挺枪,企图阻拦二人。哪知被凌操飞马赶到,当头一刀下去,就把孙观斩于马下。
论武艺,臧霸略高半筹。可是在这样的环境中。心思却已经散乱了。
那边凌操斩了孙观,和潘璋合力夹击臧霸。至于山贼,则一片混乱,被七八百丹阳兵追着一阵好打,根本组织不起来有效的抵抗。
“撤退,撤退!”
刚跑出大营,就见吴敦带着一群残兵败将狼狈而来。
“宣高,快撤,快撤……他们有埋伏!”
看到吴敦的样子,不用想也知道是中了埋伏。可实在是不明白,孙观明明说官军将领都在营内,怎么吴敦也遭了埋伏。
“吴敦,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吴敦地身上还流着血,苦笑道:“宣高,我们还没有包抄过去,就遭到了官军的冲杀。为首有两个将领,一个手使大剑,一个是用双锤,人数当有千人左右。”
“孙观坏我大事!”
原来,董俷在决定收服臧霸之后,就设下了分兵之计。
表面上那些逃兵是走了,可实际上逃兵离开不久之后,就被董铁等人所收拢起来。
孙观看到的董铁等人,都是被换上了衣装,假扮而来。
既然臧霸不肯正面交锋,那就逼着他出来战斗。正是引蛇出洞,董俷和卢植,为此花费了好大的精神。
他手下的山贼,在打顺的时候,一个个猛如虎,可一旦失败,立刻就如同丧家之犬。
军心已散,再无挽回的余地。
可并不是很服气,臧霸觉得,董俷这计策虽然巧妙,可如果不是孙观,他怎会上当?
嘿嘿,虽然败了,可那孙观却死了。
如此一来,泰山老营可就都归他所有,在心里面,未尝没有一点点地窃喜之意。
失败了也没什么,只要留得青山在,就不怕没柴烧。
进了山,那些官军能奈我何?董家子,今日你是胜了我一局,他日我定当十倍奉还。
心里想着,前方就已经到了山口。
话音未落,就听一阵梆子响。
一支人马从山后杀出,为首一员大将,胯下象龙,掌中横槊。过丈的身高,却生的狮鼻阔口,颌下络腮黑须,俨然如同一头雄狮。细目微微一眯缝,就听那大将笑道:“宣高,俷在此恭候你多时了!”
啊……
只见那董俷身后,跟随有三百巨魔士。
全都是身披黑色重铠,连胯下地战马。也被厚厚的铠甲包裹地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对马眼。
三百人无声地展开阵型,董俷就在最前方。
“吴敦,随我冲杀!”
刹那间,象龙贴着山坡直冲下来。身后巨魔士也随之冲击。虽然只有三百人,可那隆隆地马蹄声
如千军万马在奔腾一般。那股子惨烈的杀气,令臧
吴敦摆刀迎上去,对准董俷当头一刀。
薰俷冷笑一声,单手举槊,向外一封。只听铛的声响,吴敦虎口迸裂。大刀脱手飞了出去,双臂一阵阵发麻。二马错蹬,薰俷突然探身。一把抓住了吴敦的腰带,冷笑道:“还不给我过来。”
吴敦虽然是竭力的挣扎。可在薰俷面前,却犹如小鸡仔似的就被拽下了战马。
薰俷单臂夹住了吴敦。挺直扑霸。
“宣高,你也留下来吧。”
那肋下地吴敦大声吼道:“宣高,快跑!”
“将军快走!”
几名亲卫拼死拦截,试图为臧霸争取时间。
也是董俷不想下狠手,一只手舞动大槊,那鬼哭槊历啸连连,把几名亲卫一下子圈了进去。
数百名亲军紧紧跟在臧霸的身后,朝远处落荒而走。
薰俷这才冷笑一声,大槊青龙献爪,砰砰砰将几名亲卫挑落于马下,而后把吴敦摔在了地上。自有薰俷的亲兵上前,将刀剑架在这些人的脖子上。而另一边,巨魔士凭借着凿穿阵法把山贼撕扯地七零八落。随后又有潘璋等人感到,千余人,竟让数千山贼狼狈而逃。
“尔等还不投降,更待何时?”
薰俷不想杀戮太甚,一声厉喝。
数千人马立刻醒悟过来,纷纷丢掉了兵器,跪在地上大喊饶命。
潘璋和凌操跟上来,笑道:“主公,这些俘虏怎么办?”
“把这些俘虏押回大营……我自带人与小铁他们汇合。估计现在,卢师他们也应该攻占了臧霸的老巢了。你们回营,看管好这些山贼,等候卢师他们的消息传来。”
“喏!”
薰俷也不多说,带着三百巨魔士紧随着臧霸就追了下来。
那臧霸跑出去了大约十几里路,就被迂回过来的董铁、武安国带人连番地攻击。
几百亲卫,打到了天亮时,只剩下十几人。
只是把山丘包围起来,然后就没有了动静。臧霸明白了,董俷这是想要抓活的啊。
有心冲出去,可一来人困马乏,二来……
那董家子实在是太猛了。且不说他那好像包了乌龟壳似地巨魔士重装骑兵,就算是他一个人出马,凭臧霸和他这十几个手下,都很难讨到什么便宜。更别说,己方那里还有再战之力?
自杀吗?
不过也好,趁此机会,正好休息一下。
他站在山丘上,看着外面的兵马,猜测董俷的意图。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大约到了正午时分,那答案终于揭晓了。就见一队人马从远处驰来。为首的将官,正是庞德。他压着一批人,抵达了山丘下,自归入本队。
“大兄,你怎地……”
而尹礼身后,全都是臧霸安置在泰山老营的人。难道说,董家子竟然找到了……
尹礼哭道:“宣高,我无能啊……泰山老营,被官军给占领了!”
“怎么可能?”
“那卢植,根本没有走。他带着一支人马,找到了我们的老营。卢公德高望重,三言两语,就让泰山老营弃械投降……我带着人在途中,遭遇董家子大将庞德袭击,五百人全都,全都……宣高,投降吧。只要你投降,卢公保证所有人都没事。”
紧跟着,那群自泰山老营而来的人,都开始叫嚷起来。
“臧将军,卢公高义,愿给我们一条生路。他说只要您愿意归顺朝廷,可以既往不咎。山寨的百姓,都愿意下山来……卢公说,可以负责给我们安置田地呢。”
好狠毒的的董家子!
卢植在民间的威望之高,可说是在当时无人可以比拟。平定黄巾,却没有进行杀戮,许多人都对卢植感恩戴德。泰山老营,说穿了聚集的都是普通的平民百姓。要平定的话,只需卢植单人独骑,就可以令几万人放下武器。薰家子的算计,可真是狠。
如果泰山老营没有事情的话,臧霸还有资本和董俷谈判。
可如今……臧霸就好像输掉了底裤的赌徒,那里还有谈判的资格?
目光变化,站在土丘上呆呆发愣。
就在这时候,却见从人群中飞马走出一名文士,飘飘然到了土丘下,“宣高,好久不见。”
第一部 少年游 第二0三章 谁为虎狼将
更新时间:2008-7-31 22:35:13 本章字数:5437
霸自然认得那文士,正是当年在徐州结识的那巨商芳。
“子方,你怎么在这里?难道说……你如今也在那董家子的帐下效力不成?”
要知道芳的兄长可是陶谦的别驾从事。从某一方面来说,家等于是陶谦的人。
三国时期的用人制度和后来大有不同。
自唐宋以后,天下官吏所忠诚的对象只有一个,那就是皇帝。而在三国时期,却是一个阶级一个阶级的效忠。比如朝中官员,各州首要,效忠的是皇帝,可他们之下的官员,就好像陶谦之下的家、曹家,所效忠的人却是陶谦。也就是说,对于汉室他们并没有太多的归属,有归属的人,只是那些被称之为门阀、世族的大家。.i
难道说,家的人已经……
“宣高未免少见多怪。自古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仕。薰侯乃世之虎将,又是名士高徒。薰侯之父,乃凉州刺史,东乡侯……麾下雄兵几十万,猛将如云,威震西凉。董侯有救驾之功,为人谦和温恭,志向远大,且对我等毫无偏见,实乃明主。”
这一番话说的,听上去颇有中肯。
可董俷若听到了,定然会惭愧万分。救驾之类的,倒也贴切,可那谦和温恭。志向远大……
不过。这世上只有人不敢说的,却没有人不能说地话语。.:u弟弟,如今却做到了虎贲郎中,掌管大军粮草辎重,足以说明董俷对他的信任。士为知己者死,芳自然对董俷赞不绝口。也不管是否妥当,只要是觉得能用上。就会说出来。
“哈,那你倒说说看,我家主公何时残忍?宛县十数万反贼,赖得我家主公进言,才得以活命。转战中原。所杀者多为太平道反贼。即便是在阳,你可曾听到那一次是我家主公主动去生事?那一次不是他人寻事上门?如此也要被称作暴虐之徒,这天下间,又有几人不暴虐?依我看。却是那些嫉妒我家主公的人胡言乱语罢了。”
仔细想想。虽然经常传出薰俷杀人地消息,可掰着指头算算,确实好像是别人找上门。
“子方,你有话就直说吧。”
“以宣高之才,难道还看不出来这里面的端倪?我家主公甚爱宣高才华,欲请宣高你辅佐之。可惜无甚机缘,却不想……宣高亦为忠直勇士,陶谦不识你的才华,实乃有眼无珠。”
话语中,已经有些松动。
输了就是输了!
人家使出了那么多手段,步步为营。不管是他主动上当,还是被迫上当,总之都是上当了。如今更连老底儿都输光了,他说话自然不可能硬气。再说了,比勇武,他比不得薰俷;论谋略,人家也不比他差。就连自以为很厉害的人望,也比不得卢植的一句话。连卢植都愿意为董俷帮忙,说不定这个董侯,真地是有本事的人。
唯一的担心,就是他曾经杀官造反。
哪知这话一出口,芳却笑了起来。
“宣高难道不知,先皇已崩,新皇登基。董侯曾为北宫校尉,与新皇颇有交情。曾有言,只要宣高愿意为朝廷效力,他可以请新皇大赦天下,赦免了宣高的罪名。若宣高还是不放心,这里有一封征辟文书,主公愿征辟宣高你为虎贲中郎,如何?”
说实话,虎贲中郎这个官职,并不比臧霸当年在徐州时的骑都尉大。
可性质却完全不同。
若能有好前程,谁又愿意背着个反贼的名声呢?.属人马,全部归于你指挥。他绝不会Сhā手你的兵事……他日你若想要离去,他亦不会阻拦于你。”
条件优渥到了这个地步,董俷的诚意自然不比再去怀疑。
天底下又有那个人,有如此魄力,收服了他,还要让他继续指挥他地老部属?.=掉这二人,升任侍从虎贲,依旧归你来指挥。宣高,主公如此对你看重,你难道还要再犹豫下去吗?”
绑起来。
“还请子方缚我,前去拜见董侯。”
对于臧霸的归顺,董俷可是乐开了怀。
不但迎出阵前,更亲自为臧霸解去了绑绳,命人就地扎下营寨。
当晚,董俷在营寨中摆下了酒宴,除了卢植和奉命保护卢植的贺齐没有出现,其麾下的成员,全都参加了。就连被俘地吴敦和尹礼,也在酒席上出现,坐在臧霸的身边。
哪知董俷却生气了,“宣高想要让我做那没有信义地人吗?我既然答应了,自然就不会反悔,更不会对宣高你有所怀疑。卢师今日前往徐州,商量你泰山老营安顿的事宜。大约要两三天才能回来。宣高若是还不放心,可以自立一营,俷绝不阻拦。”
就这样,董俷等人在原地休整。早先霸所烧毁的辎重,其实大都是芳搜集来的废品。烧了就烧了。也无甚关系。只是突然增加了几千人,令董俷不免感到有些吃力。
好在卢植很快回来,还带来了大量地辎重。
对于陶谦而言,臧霸作为泰山贼中最大地一伙儿贼人,对他已经产生了很多麻烦。
如今能不伤和气的把这个麻烦送走,陶谦求之不得。
再说了。有卢植出面,陶谦也不好说什么。在安顿了大批泰山老营的百姓之后,卢植就押运着粮草追赶董俷。
收拢了臧霸地泰山兵,使得董俷的人马一下子激增至八千多人。
而卢植又不愿意回阳,在商讨了一番之后,董俷派臧霸与贺齐二人带领人马保护卢植,往张掖进发。原本,董俷是要臧霸带走所有的泰山兵。可哪知道霸不同意。认为只需一千人就足够了。同时留下了吴敦、尹礼协助董俷,算是回报董俷的信任。
有时候,很多事情就是这样。
当你付出了足够的信任时,就能获得足够的回报。
于是。一行人再次动身,当抵达孟津地时候。卢植和薰俷洒泪而别,前往张掖。
当然,他途中还要经过扶风,却为董俷游说那名士法衍。
和卢植分别之后,董俷带领七千人马,渡过了孟津,直奔阳。
此时,已经过了十二月,天气变得越发寒冷。
从孟津到阳,一路下来,尽是白茫茫一片,显得格外冷清。
薰俷心中有事,特别是在听说了何进已经开始召集外兵入京的消息时,更心急火燎。
果然如演义里所说的一样,何进要老爹入京了。
只怕这样一来,反而会逼迫的张让等人破釜沉舟一战。来到这个时代,薰俷了解了很多演义中不曾写到的事情。他隐隐觉得,依照着十常侍的性子,不是被逼得急了,不可能做出两败俱伤的行动来。可实在不明白,何进为什么要急于这么做呢?
奇怪归奇怪,董俷在渡过孟津后,就加快了速度。
由于队伍当中,大部分人都是步军,拖延了行军。董俷一开始还能忍住,可到了后来……
索性调集了包括巨魔士在内的六百骑军,他带着董铁、武安国前期赶往阳。以庞德为主将,吴敦、尹礼、潘璋、凌操为副将,芳为军司马,带领其余人马在后面行进。
就这样,一路急行。
大约在分兵后地第四天晚上,董俷率领兵马赶到了阳城外。
远远的,就看见阳十二门紧闭,路上行人稀少。看起来,好像还没有出问题。
薰俷在阳呆了几年,自然也知道阳的情况。
似这种情况下,阳肯定会进行宵禁。城门一闭,就再也无法叫开城门。
看看天色,已经差不多到了亥时。董俷见阳无事,也就放下了心思,带着人马去了北邙山庄。
与此同时,大将军府内***通明。
何进的议事大厅中,如今正高朋满座。而何进本人,则身穿一件大红色地锦袍,笑呵呵的端坐正中央。
“今日摆酒,只为建阳接风洗尘。”
说着,他举起了酒杯,朝着坐在下首位置上地一员武将笑道:“建阳这些年震慑塞北,令胡人不敢妄动。如今又是第一个应招入京,某感激不尽,请满饮一觞。”
那武将,身高九尺,面色红润。
颌下有黑须,剑眉朗目,透着一股英挺之气。
闻听大笑道:“大将军何需如此客气。小将不过是尽本份而已,如何当得大将军如此厚爱?诸公,大将军日夜为国事操劳,才是真正的劳苦功高,我等应敬大将军才是。”
满座宾客,都是何进的幕僚。
闻听也都笑了起来,“建阳公说的不错,理
将军才是。”
何进心里面这个美啊,难以用言语表达。虽然明知道众人有阿谀之嫌,可谁不喜欢听好听话呢?
“哈哈。诸公。我们共饮,共饮!”
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何进目光一撇。看到了站在丁原背后一人。
只见那人身高过丈,顶束发金冠,披百花战袍。身着一件唐猊铠甲,腰间系着狮蛮宝带。生的是国字脸,双目微微有些凹陷。即便是在不生气的时候,也透着一股子狂野杀气。面颊如同刀削斧劈一般。线条分明。一对剑眉,目若星辰一般。
高鼻梁,阔口。
肋下佩剑,端地是器宇轩昂,威风凛凛。
站在丁原身后,此人一言不发。但是那身上,却散发着一股子野兽般地气息。
何进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这员将身上所带有的气息,他似曾见过。想当初第一次见到董俷的时候。他也生出了这样地感受。当然,那薰家子怎能比得上此人的俊朗,令人一见生出喜爱之心。
“建阳,你身后何人?”
丁原一怔。回头看了一眼那员大将,笑道:“此子乃是我的螟蛉义子。九原人,姓吕名布,字奉先。如今在我帐下效力……呵呵,他有胡人血统,不识得中原礼数,若有失礼之处,还请大将军见谅。”
吕布面颊微微抽搐了一下,旋即就没有了表情。
上前一步,“小将吕布,见过大将军。”
“真猛将也,真猛将也!”
何进连声赞叹,突然又对客厅中的人说道:“诸公,可发现奉先与一人颇为相似?”
“相似?”
所有人一怔,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何进笑道:“我是说气质,奉先身上的气息,有没有让诸公觉得很熟悉?”
原本,众人也没有太留意吕布。不管怎么说,这大厅内文士居多,武将却很少。
听何进这么一说,都不禁好奇的打量起来吕布。
袁绍第一个反应过来,“董西平!”
吕布闻听这名字,身子猛然一颤,陡然抬头,双目精光爆射,凝视这袁绍。
“袁大人所说地,可是那虎狼之将?”
被吕布的目光这么一扫,袁绍没由来的打了一个寒蝉,心里面咯噔一下:怎地此人的目光如此锐利,竟好像刀子一样?只怕是董西平,也没有他这般凌厉目光。
何进笑道:“本初说的不错,正是董家子。”
吕布的目光,变得炽热起来。
丁原道:“奉先在并州,有飞将之称,掌中方天画戟,马前可说是无三合之敌。但不知那薰侯,有何本领可称之为虎狼之将?嘿嘿,依我看,我家奉先为虎,董侯嘛,哈哈哈……”
一句话说完,原本以为会引得众人大笑。
哪知道所有人都没有笑,反而用奇怪的目光盯着丁原。
袁绍心里一动,“奉先本领,我未曾见过,可董侯之勇武,确是我亲眼所见。其人之勇武,当世无双。以我之见,奉先若与薰侯相较,只怕是输多胜少吧。”
吕布握紧了拳头,无法抑制住心中那莫名的火焰。
躬身道:“但不知董侯如今何在?小将愿与他较量一番,看谁才是真正地虎狼之将。”
“吕布大胆!”
丁原眉头一皱,“你是何人,又有什么身份与董侯较量?也不看看这是何处,哪有你说话的地方?还不给我滚出去……胡蛮果然是胡蛮,怎地一点礼数都不懂?”
吕布的脸,唰的白了。
其实丁原也并非是恶意。他看得出来,袁绍想干什么……
虽不喜吕布,但又颇为倚重吕布。丁原出于保护地想法,故而将话题转移开来。
可他忘记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一口一个‘胡蛮’,等同于指着吕布骂他杂种。
吕布会怎么想?
何进连忙打圆场,“建阳何必生气,年轻人嘛,总是有争勇斗狠之心,也正常,正常……来人,取我那件大红狻猊披风,我要送给奉先,唯勇士方可披挂……呵呵,奉先可先下去用酒。”
吕布憋着气,转身走了。
何进笑呵呵地,正要开口说话。
这时候有管家急匆匆的进了议事大厅,“老爷,门外有宫里来人,说是太后请老爷进宫。”
第一部 少年游 第二0四章 千乘万骑走北邙(一)
更新时间:2008-8-1 16:15:07 本章字数:6188
看着都过了亥时,太后这时候让何进进宫,难道是宫么大事情吗?
何进很疑惑,其余众人一时间也没有醒悟过来。
小黄门走进大厅,何进看了一眼,却是一张陌生的面孔。
“太后宣我入宫,可说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小黄门很镇静,摇摇头说:“太后的心思,我等奴婢怎么可能知道?还请大将军快快入宫。”
“这样啊,那你稍等片刻!”
看这意思,小黄门是准备与何进一起走。想必那宫内,真的是发生了大事情。
何进倒没有过多的去考虑,换了一身衣服,随着小黄门走了。临出门的时候,他还笑呵呵的对议事大厅内的众人道:“诸公都散了,想必太后是有要事和我商量。”
主人家既然已经走了,做客人的,自然也三三两两的起身。
“本初,你说太后这么晚找大将军,会有什么事?”
丁原不禁犹疑,轻声的询问袁绍。
没等袁绍回答,却听到已经走到了大厅门口的陈琳,啊的一声大叫:“不好,大将军有难了!”
众人一惊,疑惑的向陈琳看去。
如今曹操请辞回陈留,荀攸也回了颍川。那荀爽因为身体不好,所以没有前来。
大厅里的人,只就以陈琳的才学最高。
“孔璋,何事惊恐?”
陈琳道:“太后和大将军是兄妹,不过颇识得大体,又极为爱惜名声。何时听闻过她在半夜找大将军入宫商议事情?只怕。这是那十常侍的伪诏。要杀大将军呢。”
丁原一惊,但还是不免犹疑道:“不太可能吧。”
“有何不可能?”陈琳说:“建阳公率八千铁骑也已经抵达,随后尚有数万并州兵马将至。薰凉州也已经屯兵蝇池。早先更在新安上书,表明了来阳就是诛杀大将军。王匡、桥瑁等人,也都已经相应……若是你我,在这种情况下该如何做?”
袁绍机灵打了一个寒蝉。
“杀了大将军,挟持太后和皇上……只需太后一纸诏书,则整个京畿兵马。尽归阉寺。”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竟没了主意。
袁绍大声道:“既然如此,还等什么?我们速去宫中……”
走出大门后,袁绍又抓住了丁原和袁术,“建阳公,你在阳城内有多少兵马?”
丁原回答:“我此次先期入京,所带的都是并州最精锐地飞熊军。因担心扰乱了京畿,故而大都留在了城外东北校场。阳城内。有奉先一手训练出地八百负囊士,皆是我军中勇士,都能以一敌百,骁勇善战。本初你问这个……是什么意思?”
“建阳公。请立刻召集负囊士,在我叔父家门前集合。”
丁原。本是一武夫。后来得到了袁的青睐,才一路平步青云,甚至做到了一州刺史。
算起来,他是属于袁隗的门生。
故而闻听袁绍这么说,也没有任何地意见,当下点头:“本初放心,我这就行动。”
说完,带着吕布急匆匆的就走了。
袁绍又拉住了袁术,“公路,烦请你带人前往南宫,若大将军真有危险,速来报之。”
出乎意料,袁术居然笑着答应了。
只是疑惑的询问:“既是阉寺矫诏,理应是带大将军往北宫,为何要去南宫?”
所谓矫诏,就是伪造皇帝的诏书。如今汉帝刘辨年幼,太后垂帘听政,故而伪造太后的旨意,同样也可以称之为矫诏。
袁绍说:“北宫卫乃董家嫡系,只忠于皇上和太后,宫内又有一千鸾卫,皆是太后护卫。阉寺在北宫行动,太后怎能不知?到时候定然会出面阻止,阉寺必在南宫行动。”
“那好,我这就去!”
袁术上马,扬长而去。
看着袁术的背影,袁绍觉得有点不太对劲儿。这兄弟今日地表现,未免有些反常吧。
要知道,若是在过去,定然会想出各种理由,不理袁绍的话语。
可今天怎么……
不过想来,公路也是个识大体的人,不会闹出什么乱子吧。
想到这里,袁绍急匆匆的往袁府行去。他必须要告诉袁隗这件事,情况好像有点……
何进随小黄门向皇宫行。
走到了半路,发现情况有些不对劲。
“太后找我,当往北宫……怎么如今是要往南宫走?”
小黄门却笑了起来,“奴婢这却是要恭喜大将军,贺喜大将军了。”
“喜从何来?”
“其实,刚才大将军在府内问奴婢,太后有何事寻你?当时人多,奴婢不好说……既然大将军询问,那奴婢就先恭喜大将军您了。太后和皇上商议妥当,拟将大将军那参录尚书事去了一字。您说,奴婢是不是该恭喜您?”
东汉,有录尚书事一职。
就是在太傅、太尉、大将军的头衔上加上这个官衔,行宰相的职权。
说穿了,录尚书事就是宰相。早先,汉灵帝驾崩,刘辨登基后,何太后封何进为参录尚书事。意思就是你可以参与国政,但只是残月,却没有宰相的那种权利。
何
,眼睛顿时大亮。
这的确是一件好事。看起来妹妹终于想明白了……到底还是一家人,怎能不向着他?
“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叫王窠,以后还请大将军多多关照。”
何进笑道:“王窠,做地好,等回过头了,本公自然有赏。”
“那就谢大将军的赏赐了……大将军,还请快点走。太后和皇上都在嘉德殿中等候呢。去的若是晚了。只怕太后会不高兴。”
“正是如此,快行,快行!”
何进当下命人加快速度。很快地就进了南宫,过青琐门,直奔嘉德殿而去。
青琐门在何进过去之后,立刻紧闭。陈琳等人赶过来地时候,却已经不见了人影。
何进昂然走进了嘉德殿,却没有看见何太后与汉帝刘辨。
诺大宫殿之中。只有张让、段珪、毕岚三人,面色阴冷的看着他,不时发出冷笑。
“你等怎么在这里?”
段珪笑道:“我们为何不能在这里?你一个屠家子都能位列三公,还有什么人不能进来。何进,你如今飞黄腾达了,却忘记了当初是谁帮你妹妹得到了先皇宠爱。”
何进意识到不妙,扭头去找那王窠,却发现人已经不在。
张让突然厉声喝道:“何进。薰太后有何罪,你竟然将其流放,更在半途劫杀?太后国葬,你却称有病不参与。躲在家中饮酒作乐。你不过是个屠家子,若无我等。你何来今日荣华富贵?非但不念我们地好处,却步步相逼……何遂高,非是我们想要杀你,却是你逼着我们杀你。今日,这嘉德殿上,我等就要杀了你这不仁不义地无耻之徒。”
话音未落,嘉德殿四门大开。
只见十常侍涌入殿中,身后跟随着无数甲兵。
试想,那十常侍得汉灵帝宠信多年,如何能没有亲信?宫外,何进手握天下兵马,可这宫内,十成|人中,至少有七成是听命于十常侍等人。
何进下意识的喊道:“我没有杀董太后!”
可又一想,我解释个什么?就算不是我杀的,他张让难道会饶了我吗?
身为大将军,手掌天下兵马,何进自然也不是一个文弱书生。早年也曾练过武,虽则这些年来享尽富贵,当年的武艺早已搁下,可并不代表,他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
锵的抽出了佩剑,转身向大殿外冲去。
赵忠一笑,“还不将这不仁不义地鼠辈杀了……”
甲士高呼,挥舞着兵器就冲了过来。何进厉声吼叫:“我乃国舅,我乃大将军,何遂高在此,谁敢杀我?”
人在面临危险的时候,就会爆发出无与伦比的力量。
何进也是急了眼,手中宝剑左劈右砍。他身为大将军,手中的宝剑自然是不同凡俗。有个名目,叫做太阿。相传是楚王请当时的铸剑大师欧冶子、干将、莫邪三人合力铸造,采五金之精,取西平棠溪水,耗费十五年才铸造成功。剑纹巍巍,犹如流水之波。堪称切玉如泥,锋利无比。
甲士的兵器,虽然都是精良器械。
可比之太阿却明显不如。只要靠近了何进的身体,就被太阿剑斩断。那剑光霍霍,所到之处血肉横飞。庄严肃穆的嘉德殿,一时间竟然是喊杀声不断……
何进杀出了一条血路,奔着北宫就走。
他知道,只要能到了北宫,张让休想再取他性命。故而是拼了命地冲杀起来。
张让等人走出嘉德殿,看着何进四处奔走,却冷笑起来。
“屠家子,倒也有些勇力!”
毕岚抬起手来,只见从暗处站出了近百名弓箭手。
“孩子们,且退下来!”
甲士闻听,立刻如潮水般的退后。何进犹在原地挥舞宝剑,待四周不见人影,这才喘着粗气,拄剑而立。
只见远处,尽是弓箭手。
何进知道这一次,他完了……
心中突然有一丝明悟,过往的一切,在眼前浮现。
想当年,他满腔热血的进入了阳,想求一个前程。但没想到,遭尽了白眼,连妹妹在宫中,也是饱受欺凌。那时候,如今围聚在他身边地党人士子,又在何处?
是十常侍!
虽然收了他的钱,但地确是为他办了事情。
妹妹得到汉帝的宠爱,自己也一步步的成为了三公之一。而这之后,和十常侍的关系越发的恶劣起来。但仔细想想,又好像没和十常侍产生太大的冲突。可为什么会对十常侍如此仇视呢?
全都是身边的人,不停地说一些。其实并没有发生地事情。
薰太后……
何进哈哈哈的大笑起来。
“何遂高。你笑什么?”赵忠问道。
“我只是笑我傻,自以为很聪明,却是上了别人的当。给别人当了一辈子地出头鸟。”
何进挺胸,“不过今日,你我蚌相争,却不知道,谁才能成为得利的渔翁。”
“渔翁?”张让冷笑,“以我之见。却没有渔翁。今日之后,我等才是阳的主宰。”
说着,抬起手,厉喝道:“放箭!”
何进披头散发,仰天一声咆哮:“袁隗,你终将不得好
话音未落,箭啸响起。百余支利箭穿透了何进的身体,鲜血迸流。倒在了地上。
当何进倒地的一刹那,张让却不禁心中一阵空虚。
屠家子,你我其实都是一样的人,都是被人看不起。只可惜。你没有看清楚自己。
“来人,砍了何遂高地人头!”
赵忠阴狠的说道:“何遂高一死。则其部曲群龙无首。正是我等得势的机会,让公莫要犹豫……你与段公可往永安宫中,找到皇上后将其抰持。毕岚你带人往长乐宫去,若能挟持太后,则我等大事可成。其余众人,随我前往青琐门,告诉那些人何进已死的消息。嘿嘿,那些人岂能不乱……则我们正好浑水摸鱼,开始干吧。”
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十常侍无路可退。
当下张让和段珪前往永安宫找汉帝刘辨,毕岚则带着另一波人,向长乐宫逼去。
赵忠登上城头,看着宫门外的众人。
此时,袁术已经纠集了人马,于青琐门外列阵。
宫中隐约有喊杀声传来,众人心急如焚,袁术更几次想要冲击青琐门。
这时候,赵忠拎着何进的人头,出现在宫墙之上。
把何进那血淋淋的人头扔出了宫墙,厉声喝道:“何进谋反,奉太后旨意,业已伏诛。其余胁从,皆可赦免。尔等还不立刻散去,否则太后一怒,尔等皆难活命。”
虽然已经有了准备,可是当看到何进的人头一刹那,陈琳等人还是懵了。
何进,还是死了?
陈琳面颊抽搐,看着众人道:“大将军死了,我们该怎么办?”
是啊,我们该怎么办?
显而易见,何进地死,使得依附何进的党人,顿时如无根飘萍。虽然在何进活着的时候,他们看不起何进,甚至私下里时常拿何进的一些举止当作谈笑地对象。
但有何进的时候,他们才活地安全。
当何进死了,陈琳等人,顿时感到了从未有过的恐惧。
只怕接下来,将会又是一次残酷的党锢之禁……
就在这时,就听一人厉声喊道:“阉寺擅杀大臣,罪不容赦。诸君何不奋起,除去恶党,还我大汉一个朗朗乾坤?诛恶党者,何不随我一同血战!”
一名文士,拈弓搭箭,对准了宫墙上还得意洋洋的赵忠,一箭射出。
紧跟着,就见一人顶盔贯甲,向宫门冲去,“袁公路在此,诛恶党者前来助我!”
那文士,正是王允。
只可惜他的箭术并不高明,把赵忠射伤,却没有害到赵忠的性命。
可即便如此,却提醒了陈琳等人。如今之计,唯有血战可得一生路,索性就拼了。
何进的部将吴匡,冲到了青琐门外,挥刀劈砍。
袁术更阻止人马,在宫门外堆积柴薪。随之一声令下,烈焰熊熊,照亮的大半个夜空。
刹那间,喊杀声四起,整个皇宫都乱了起来。
从远处有一波人马疾驰而来,为首的正是何进的弟弟,车骑将军何苗。
他带领着麾下的新军,约一两千人。到了青琐门外,厉声喝道:“袁公路,你要造反吗?”
“二老爷,大将军死了!”
吴匡厉声喝道:“大将军,被阉寺杀死了!”
“啊?”
何苗闻听,不由得大惊失色。也就在这时,但见从袁公路身后飞出一骑,厉声喝道:“若非你这家伙和阉寺走的近,屡次和大将军作对,大将军又如何会丧命?”
马上的大将,身穿铁甲,手持大刀。
没等何苗反应过来,他就已经冲到了何苗的跟前,手起刀落,将何苗一刀砍翻。
“公路,你这是干什么?”陈琳不由得惊叫。
却见袁术也不理睬,催马上前,厉声喝道:“我乃袁术袁公路,尔等新军,当为皇上效力。何苗勾连阉寺,罪不容赦。随我一起杀入皇城,铲除奸党,则尔等尽为功臣。”
新军本来在何苗死后,骚乱不已。
可听了袁术的这番话后,却顿时精神振作,随着袁术振臂高呼,“诛除奸党,诛除奸党!”
士卒蜂拥而上,撞开了青琐门。
吴匡一马当先,冲入皇城中后见人就砍,逢人就杀,只杀得南宫遍地死尸。
事已至此,也只好拼了!
陈琳等人带上人,也冲进了青琐门内。整个南宫,一下子沸腾起来。宫娥彩女,四处奔走,又有无数黄门,倒在血泊中。杀红了眼的新军士卒,那里还分什么首恶。只要看见人,过去就是一阵砍杀。见到金银财宝,亦是好一番疯狂的掳掠。
袁术和王允相视一笑,“子师,我等积郁心中多年的恶气,看起来今日可以宣泄。”
王允拉住了袁术,“公路不可,时机还没有成熟。且再等等……”
说着话,他扭头对刚才斩杀了何苗的那员大将道:“元俭,回去通知他们,等我信号,立刻行动。”
第一部 少年游 第二0五章 千乘万骑走北邙(二)
更新时间:2008-8-1 19:30:09 本章字数:5593
绍正在和袁隗说话。
年纪到底是大了,袁隗都已经准备睡下了,可没想到被袁绍给拉住。
听完了袁绍所说的情况,袁隗也不禁陷入了沉思。是不是逼迫的有点过于急切了呢?
本想借董太后之死,令何进杀掉十常侍。
同时也可以破坏了何进的名声,召集四方诸侯入京,实际上就是要挑唆何进和董卓的争斗。而丁原,却是袁隗手中的另一张牌。在他看来,有丁原在,至少在危急时刻,可以保护他们脱离阳。但没想到,张让等人狗急跳墙,似乎不太妙啊。
“本初,你怎么看这件事?”
“若是张让真的杀了何进,那我们此前的算计,可就要落空了。”
袁隗点头,沉吟片刻后说:“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唯有破釜沉舟一计了。本初,你立刻前往南宫,看情况而定。若是何进死了,就给我把这潭水搅的更混一点。”
“如何搅浑?”
这时候,有家人来报,丁原已经在府外听命。
“让他进来……”
袁隗沉吟片刻,“让丁建阳冲击北宫。如果何进死了,我们必须要掌握皇上才行。”
袁绍眼睛一亮,“叔父的意思是,我们控制了皇上,然后收拢阳兵马……如此一来,若是再加上丁建阳的人马……嘿嘿,就算是董卓,也要乖乖的听从我们。”
袁隗一蹙眉,就在他要开口说话的时候,却见丁原急匆匆的走进来。
“隗公。大事不好了!”
袁绍忙道:“建阳公。何事惊慌?”
“那南宫大火,怕是出大事了……”
南宫大火?袁绍顿时惊起,和袁隗走出书房。朝着皇宫地方向看过去。果然,只见那皇宫地上空,被火焰照的通红。
袁隗一蹙眉,“本初,你和建阳立刻入宫,先熄灭火势……记住我刚才的话。”
“绍。明白!”
袁绍和丁原急匆匆地走出了袁府。
只见长街之上,八百负囊士于马上稳坐。吕布头顶束发金冠,掌中一杆方天画戟,月牙闪烁寒光。只是那么在马上坐着,就流露出一股子浓浓的杀气。负囊士静悄悄的立于吕布身后,见丁原出来,在马上齐刷刷的拱手行礼,却没有半点声息。
“建阳公。如此精锐……我想请你做一件事。”
“敢问本初有何吩咐?”
“南宫之乱,有我去平定。然北宫为太后、皇上所居住之地,必须要保证无忧。请你突入北宫,将太后和皇上保护起来。我没有过去之前。不可以让任何人接触。”
丁原笑道:“此事有何难?我儿吕布,有万夫不挡之勇。由他带领负囊士足矣。反倒是南宫如今混乱,本初你一人前去,只怕未必能顾的全面,不如同去如何?”
“有建阳公在,何愁南宫不定?”
袁绍大喜,忙命人召集家将,准备前往南宫。另一边,吕布带领负囊士,催马疾驰。铁蹄踏在冰冷的长街上,回荡着一股子冷冽地金铁气息,带着淡淡的腥气。
你可以说那是血腥气,也可以说是金属的腥气。
总之八百铁骑如同旋风般席卷向北宫,沿途但有人出现在道路上,吕布探出大戟,寒光闪烁,血光崩现。尸体被挑飞出去,鲜血洒在长街上,负囊士竟无半点停顿。
北宫校场中,典韦等人已经集结人马。
看着远处的火光,心中不禁有些疑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有探马回报:大将军何进被十常侍杀了……何进部曲,闯入南宫,要除掉阉寺。
“君明,我们马上去南宫救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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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
别看典韦平时看上去糊涂,可到了事头上,他可是冷静的很。
“我等为北宫卫,首要任务是保证北宫的安全。南宫自有他人去吧,我们守好北宫,才是正道。”
唐周也道:“不错,没有皇上和太后的旨意,我等不可轻举妄动。”
这时候,北宫诸将都已经齐聚大营内。班咫、晏明、史涣闻听唐周这话,齐刷刷点头。
>:长,君明所想,义不足甚多。”
连典韦都觉得很不好意思,当下哈哈两声,命人继续打探。
就在这时,李信和司马香儿派人送来了何太后的旨意:张让等人前往长乐宫,请典韦立刻派兵前去保护。
“永安宫情况如何?”
前来送信的鸾卫说:“大人请放心,李将军和司马将军都已经做好安排,定能守护永安宫周详。”
“如此甚好!”
典韦立刻调兵遣将,准备前往长乐宫。
出了校场,就听到远处传来一阵急促马蹄声。那整声,极具震撼力。
在黑暗中,如同有千军万马奔腾,好似奔雷炸响。
典韦翻身上马,手持双戟,凝神观望。就见一员大将朝北宫疾驰而来,身后还跟着八百铁骑。看装束,并非是阳官军打扮。典韦心头一惊:难道是反贼来袭?
“结阵!”
典韦一声厉喝。早在他发令之前,义等人已经结成了方阵。但见弓弩手在前,长矛手、长戟手在后。在夜色中,寒光闪闪,杀气鄙人。整个北宫外,笼罩一片肃杀。
“何人胆敢纵马闯宫,立刻停下,否则休怪刀枪无眼。”
若是换做别人,晏明和史涣两人这一声呐喊,绝对会停下马来。可偏偏来地是吕布。那是个何等孤傲之人。身后的负囊士。亦都是身经百战,骁勇善战地勇士,见前方有人阻拦。吕布大喝一声:“并州飞将在此。挡我者,死!”
大戟高举,顺势冲来。
弓弩手还没有来得及放箭,吕布人已经冲到。
大戟横扫,带起一片血光。典韦勃然大怒,这厮未免也太过分了吧。简直是目中无人。
但凡武艺高绝者,都是有傲气地人。
典韦亦是如此,催马迎上前去。双戟一探,一招青龙献爪,铛的就架住了吕布的方天画戟。
只这一次碰撞,震得典韦手臂发麻,胯下战马噔噔噔后退。
吕布亦是手臂发麻,心中吃惊。二人初次交手。都没有把对方放在眼里。故而全都是单手执兵器。从兵器上来说,吕布地方天画戟长约两丈,重达一百零八斤。
这倒不是他舞不得更重的兵器,只是觉得顺手罢了。
而典韦的大戟。却比吕布的方天画戟轻了许多,长不足一丈。使力却不如吕布那般沉猛。
没想到,对方居然挡住了他势大力沉的一击,而且那双铁戟传来的力道,也是格外惊人。震得吕布手臂也有些发麻,心中暗道:怎地这阳城里还有如此猛士?
厉声喝道:“可是董家子!”
典韦眼中黄芒一闪,暴怒咆哮道:“董家子也是你这胡蛮叫地?若是我二弟在,你早已经成死人了!”
说着话,飞马扑出。
双铁戟野马分鬃,带着一股劲风,上刺吕布咽喉,下斩胯下战马。
吕布眼睛一亮,双手持戟,铛铛两记挑斩,破了典韦的招式,趁势一招黑虎掏心。
论实力,典韦不是吕布的对手。
但二人的差距也并非很大,站在一起,一时间竟然是不分胜负。
八百负囊士也已经和北宫卫发生了冲撞。若论起冲击力,负囊士比之鲜卑最精锐的骑兵丝毫不差,曾经多次以少胜多,把鲜卑精骑打得落花流水。可这一次,甫一和北宫卫接触,负囊士立刻感觉到了不对劲儿。这些步兵,配合起来后杀法凶猛。
你冲锋的时候,人家中军猛然回缩,卸掉你的冲劲儿,随后猛然反扑。
仅千人,就困住了负囊士。外围又有无数北宫卫虎视眈眈,弓箭手列立于两边。
吕布和典韦战了十几个回合,偷眼看去,却发现自己引以为傲的负囊士居然被困,心中惊异非常。手中方天画戟猛然加力,但见一道道,一条条寒光纵横交错在一起,把个典韦笼罩其中。典韦感到有些吃力,可也丝毫不示弱。双铁戟上下翻飞,如同下山地猛虎一般。胯下战马更是凶狠的不断向吕布的坐骑冲击,一时间吕布也取不得优势。
就在这时,远处又传来马蹄声。
只见一红脸大汉厉声吼道:“小白脸,休要猖狂……大哥,沙沙来了!”
那大汉的马速奇快,眨眼间就到了吕布地面前。
铁蒺藜骨朵挂着一股风声,呼的就砸了下来。正和典韦打得不分胜负,突然又来了这么一人。吕布顺势举戟相迎,只听铛地一声,吕布胯下战马险些跪倒在地。
而沙摩柯的铁蒺藜骨朵也被荡开,胯下马唏溜溜暴嘶,连退出了十几步。
沙摩柯手臂失去了感觉,而吕布也是脑袋嗡嗡直响。
怎地一个北宫,居然会有如斯猛将?
吕布也看出来了,想要硬闯北宫,却已经是不太可能。
当下提缰绳,拨马嘬口发出一声历啸。朝着远处疾驰而去……那负囊士接到了吕布的信号,也杀出了一条血路,随吕布远去。只是这一战,负囊士死伤近半,而北宫卫更伤亡近千。
>.
却被典韦拦住,“义,穷寇莫追……随我前往宫内,保护皇上才是要紧。”
那边沙摩柯也恢复过来,催马上前道:“大哥,刚才那家伙是谁?怎地和二哥不相上下?”
“不知道…
我想,我们迟早还会相见……对了,你不在家中,怎里?”
“是老爷子……”
沙摩柯话音未落。就见一人带着百名五溪蛮人疾驰而来。
蔡。身披筩袖软铠,手持宝剑,在马上大声喊叫:“君明。沙沙,怎么还不去救驾?”
典韦一怔,“怎么老爷子也来凑热闹了?”
沙摩柯轻声道:“我也没办法?我要是不来的话,老爷子是以死相逼啊。”
“可家里面……”
“放心,一百鸾卫,都是久经战阵。这阳城里。谁不知道大宅门里不可欺?再说了,绿儿嫂子和红昌姐姐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有她们在,不会有事。”
想想,也是这个道理。
薰绿、任红昌地武艺若是比起典韦这些人,那差地远。
可如果比起普通人,那也都是七八个大汉奈何不得的人物。更何况,家中还有典弗那四头小老虎。论武艺,典弗、典佑可都不差。特别是典满,得董俷亲自调教,年纪虽小,可打起来的话。也只是比史涣略输一筹而已,自然不可能有问题。
当下。典韦等人随着蔡杀入北宫。
北宫门外,有班咫、晏明各领一营镇守。如今,北宫也已经乱成了一团,到处都是奔走呼号地宫娥彩女们。毕岚带着一群甲士,围攻永安宫,试图冲进去挟持何太后。
幸好李信和司马香儿,也都是经过杀戮的人物。
指挥鸾卫,和毕岚的甲士打成了一片,一时间竟然是难解难分。
这边的喊杀声太盛,蔡一马当先,带着人就往这边跑过来。典韦等人哪能让老爷子跑去杀敌,只好跟着蔡,左右两边各有一人,见到敌人,立刻就抢先出手。
一个是古之恶来,一个是蛮人小王。
这二人联手冲杀,加之身后又有义憋着一股子,带领史涣展开了疯狂的冲击。
简直就变成了单方面的屠杀。
毕岚带地甲士人数上本来和鸾卫相差无几,略占上风。可是被典韦等人这么一阵冲杀,那里还有半点的战意。齐声呐喊,向四处奔逃。李信举起大枪,率领鸾卫趁势掩杀。那毕岚见情况不好,扭头就跑。不想迎面正撞上了义,被手起刀落,砍成了两半。
“典大哥……”
李信和司马香儿早年曾是典韦的部下,对于典韦格外尊敬。催马上前,刚要行礼。
却见蔡跳下马来,大声喊道:“太后可无恙,太后可无恙……”
何太后在永安宫中心惊肉跳。
不过她也不是当初在雍丘时那般的软弱,努力的做出镇静模样,在宫中坐镇。可听到蔡的呼喊声,何太后再也无法保持住坚强。推开身前的鸾卫,向外跑出去。
“哀家在此,哀家在这里,是那位卿家前来救驾?”
“老臣蔡前来救驾……老臣无能,竟让太后受此惊吓,实该万死,实该万死!”
蔡一见何皇后,顿时痛哭起来。
典韦沙摩柯,义史涣带着人也连忙跪下,齐声呼喊:“我等救驾来迟,请太后恕罪。”
何太后搀扶起蔡,颤声道:“诸位爱卿平身,都平身!”
说完,看着蔡哭道:“哀家命苦,没想到那阉寺会如此可恶……若是老师前来,哀家险些送命。”
清楚的感受到,何太后身体在颤抖。
被太后抓住了手,蔡好不尴尬。可这时候若是抽出手来,又似乎显得有一点……
论身份,蔡是汉灵帝地老师。
何太后如今也直呼其为老师,让蔡忍不住老泪纵横。
就在这时,袁绍满身是血的带着人赶到。
看典韦等人都在,心中一怔。丁原也不禁奇怪:怎地奉先还没有带人过来呢?
在场众人,以蔡的名声最响。加之北宫卫和鸾卫在一起,人数足超过了两千。
袁绍身后的新军,有不少人曾经是典韦地部属。
就连新近跟随袁绍赶来的张绣,看到这情况,也知道不妙。
蔡吼道:“皇上呢,皇上何在?”
“皇上,皇上……”只见一人站出来,哭喊道:“太后,不好了,皇上,皇上被张让劫走了!”
“什么?”
那人赫然正是何进地心腹,杨谦。他跪在地上,大声道:“连陈留王,也被劫走了!”
陈留王,就是协王子。
何太后闻听,脑袋嗡的一声响,哭喊一声‘我的儿’之后,一头就昏倒在蔡怀中。
第一部 少年游 第二0六章 千乘万骑走北邙(三)
更新时间:2008-8-1 21:27:37 本章字数:5413
宫火起的一刹那,张让就意识到了不妙。
他正坐在长乐宫,段珪手持利剑,瞪着汉帝刘辨,眼珠子半天都不见转动一下。
刘辨本来都已经准备睡下了,哪知道张让突然闯进来。
宫中的小黄门,大都是张让的人。看着张让进来,也没人站出来阻拦,眼睁睁的看着张让把刘辨从龙榻上抓了起来。此时的张让,还有些犹豫,不知道该如何办。
毕竟,他忠于汉灵帝,让他威胁汉灵帝的子嗣,似乎有些不忍。
“皇上,不是老奴大逆不道,而是他们何家的人,还有那些党人,不给我活路啊!”
这时候,段珪从另一处抓来了刘协。
年仅七岁的刘协,倒显得很镇静。看到刘辨衣衫不整的站在那里,挣脱了段珪的手,扑到了刘辨的身前:“皇兄,你没事吧。”
“协,你没事吧!”
刘辨这会儿才反应过来,搂着刘协紧张的询问。
这兄弟二人的一举一动,张让都看在了眼中。说实话,他不喜欢刘协。这孩子根本不像个七岁的孩子,乍一看是机灵活泼,可仔细观察,就知道他是心机很深。
生活在大内皇宫,哪个又是心思单纯?
当然,除了刘辨这个异类。刘辨宽仁温和,性情有些软弱。若不是何进的关系,张让肯定会和刘辨走的更亲近一些。不管怎么说,这是个不会随便杀人的皇上。但刘协……张让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反正就是觉得这个孩子,不像个正常的孩子。
可你再去想想。也就能释然。
打小母亲就死了。虽然有薰太后照应,可董太后地目地是什么,谁又能说的清楚。
总之。这协王子是在夹缝中生存下来,那心思……
南宫火起,段珪不禁慌了神。
没想到那些人竟然有胆子冲击禁宫,不由得拉着张让道:“让公,我们怎么办?”
张让也慌,但还保持着镇静。
那些人既然敢冲击禁宫。只怕他们挟持了皇上,都未必能保的周全。
“皇宫不能再呆了……”
张让叹了口气,上前一把抓住了汉帝地胳膊。
协王子呼的站出来,厉声喝道:“大胆的阉奴,怎如此放肆?”
张让看了刘协一眼,冷哼一声,一记耳光抽在了刘协的脸上。啪的脆响,打得刘协嘴角流血。脸上浮现出鲜红的掌印。
“弟弟!”
刘辨过去要照看,却被张让抓住。
“协王子,你那点小心眼儿别在老奴面前使。你心里在想什么,老奴很清楚……皇上。请恕老奴得罪了。如今乱党造反,老奴想要保住性命。唯有依靠您了。段珪,带着协王子,找到玉玺,我们离开这里。只要活着,咱们就还有地是机会。”
段珪素来为张让马首是瞻。
上前一把抓住了刘协,然后命人寻找玉玺。
但找来找去,都没有找到玉玺的踪迹。看时间有些来不及了,张让一咬牙,带着刘辨就离开了长乐宫。他身边还跟着几百个甲士,自皇宫的角门溜走,直出阳。
一路上,但见处处都混乱不堪。
皇宫的骚动,已经蔓延到了整个阳城。
失去控制的士兵,传入民居内烧杀抢掠,可真称得上是无恶不作。
刘辨努力让自己保持镇静,搂着弟弟,警惕的看着张让的一举一动。外面的混乱,似乎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他心里还有一个希望:薰卿一定会来救我,他一定会来。
也难怪,在刘辨地心目中,董俷就是他的保护神。
从当初在北宫校场练兵,到后来雍丘救驾。董俷总是能在最关键的时候出现……
刘辨忘记了,董俷如今不在阳。
可他就是相信,董卿一定会出现,是的,一定会出现!
逃出了阳后,张让等人慌不择路。
此时已经是丑时了,阳城地喊杀声,渐行渐远。
张让长出了一口气,想着该去什么地方。突然,侧后方传来人喊马嘶的声响。
就见一人带着几百士卒,追赶了上来。
张让认得这人,是河南中部掾闵贡。这闵贡也是当时地一名士,颇有才学。出仕以来,未曾依附任何人,只凭着自己的本事,一步步的走到了今日的这个官位。
见阳大火,闵贡就带着人赶来。
不成想正遇到从阳城逃出来的张让等人。
如果此时张让能够冷静一些,倒也什么事情也不会发生。可这时候的张让,却已经成了惊弓之鸟。见有人追过来,顿时大惊失色,忙催促人赶快离开。这么多人,闵贡不可能看不见。没想到对方一见自己就跑,这心里马上生出的一丝怀疑。
“前方贼人,还不停下!”
他这一喊,张让等人跑的更快。闵贡一下子确定了,这些人定不是什么好人。
立刻带人追了上去。张让等人以车仗居多,而闵贡的手下,大都是轻骑,速度很快。
双方的距离很快就拉近了。
段珪见此状况,一咬牙道:“让公,你带着皇上走,我在这里阻拦追兵。只求将来让公你若能再得势,莫要忘记了段珪今日为你而死,记得为段珪我报仇雪恨。”
十常侍经年一起,段珪、赵忠、毕岚更是张让的心腹,若同兄弟一般。
“段公,我怎能弃你独活?”
“让公,都这个时候了,能活一个,就活一个。只要你手里有皇上,定然能活下去。”
段珪说完,喝止了甲士。
他带着三四百人。扭头向闵贡就冲杀了过去。
人常说。狗急了能跳墙,人急了,也是不得了的事情。
段珪平素里养尊处优。那可真的是手无缚鸡之力地人。可在这时候,也爆发了惊人地力量。
催马过去,挥剑就劈到了一人。
甲士们一看段珪都拼命了,他们也拼吧。
正是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这些甲士可称得上是十常侍的心腹,在危机关头。爆发出惊人的力量。三五百人,硬生生拦住了闵贡地人马。而闵贡这时也看清楚了段珪。
怎么会是他?
那逃走的车仗上面……
闵贡也急了,拦住了段珪,拔剑就杀。
双方杀到了一起,段珪和闵贡斗了四五个回合之后,被闵贡一剑刺杀与马下。甲士们一哄而散,轻骑趁势掩杀。闵贡把甲士们杀得抱头鼠窜,而后集中人马。再去寻找张让。却发现,张让等人,早已经不见了踪迹。
只剩下十几人,张让催赶车辆。一路逃窜。
前方就是北邙山,张让心想:实在不行的话。就逃进山里。北邙延绵广袤,想要找人……
正想着,前方突然出现了一支人马。
为首大
象龙,顶束发金冠。在前方横槊,厉声喝道:“张此!”
啊……
张让险些从车上摔下来,而刘辨却忍不住发出一声欢呼:“董卿,朕在这里!”
薰俷怎么会在这里?
其实也不难解释。薰俷当初选择北邙建立山庄,就是因为演义里曾经说过,汉帝死后,阳曾有一次动荡。汉帝刘辨被十常侍劫持到了北邙,而后才有董卓入京。
当时也就是那么灵光一闪,就建了北邙山庄。
当天晚上,他就在北邙山庄里休息。阳闹出那么大的动静,董俷怎能不知道。
心中当时就是一惊,登高一看,只见大半个阳,都在火光中笼罩。
不会这么背吧!
薰俷当时就生出了这样的念头。紧赶慢赶,赶回来看阳没什么事,这才来到北邙山庄。可没想到,就是这几个时辰的工夫,阳就变了天,发生了这么大地事情。
张郃急道:“主公,我们是不是马上回阳?”
薰俷眼珠一转,摇头道:“且慢,我们现在赶过去也没有用了。你立刻派人去打听情况。若是大将军被杀了的话,只怕皇上……我估计,皇上定会遭到挟持。”
“啊?”
张郃有点懵了。
薰俷说:“你再派出侦骑,四处查探。若是发现周围有阉寺的踪迹,就立刻报告我。我自带巨魔士在北邙方向寻找……你别看我,我有一种预感,说不定能遇到什么。”
遇到什么?
张郃满头雾水,有点不明白董俷话中的含义。
不过董俷既然这么说了,他作为部曲,也不好再追问。当下带着集中在北邙山中的六七百北宫卫四处侦探,而董俷则带着巨魔士,出北邙,卡在了北邙和阳之间的必经之路。
演义诚不欺我!
眼见着丑时将过,张让就出现了。
见董俷拦在道路中央,张让知道,再无逃走的机会。
一咬牙,拔出了宝剑。
“皇上,老奴没活路了,就请您陪老奴一起去见先皇,在先皇面前,再评定是非吧。”
说着话,举剑向刘辨看去。
刘协本来是在刘辨身前,在张让举起宝剑的一刹那,滋溜一下从刘辨地肋下钻出,躲在了刘辨的身后。如此一来,刘辨就迎着那宝剑。眼睛一闭,张开手臂护住了弟弟,心道一声:董卿,咱们来世再见!
远处,董俷看的清楚。
心中一急,催马就冲了过来。
从兜囊中摸出一支鬼哭矛,在距离张让还有四五十步的时候,猛然从马上起身,身体向前一探。
“阉奴,胆敢杀人……”
巨雷般地咆哮声,夹杂着鬼哭矛破空挤压出来的历啸。
快地,几乎如同一道闪电。那乌芒一闪,正穿透了张让的脑袋。宝剑在距离刘辨还有一巴掌的距离时,停住了,铛的掉在了车板上。一蓬热血,驾着粘稠且带着黄白之色的物体洒在了刘辨的脸上。
我死了吗?
刘辨精神恍惚,身体猛然如腾云驾雾一般的离开了车板,紧跟着掉入了一个人的怀中。
“皇上,你没事吧!”
“董卿……”刘辨看着董俷,突然间哇的一声大哭起来,紧紧抱住了薰俷的胳膊,“薰卿,朕就知道,朕就知道你一定会来救朕的……天底下,只有董卿你让朕信任。”
薰俷却不由得心里一酸。
当皇帝好吗?看看这孩子,哪有半点的快乐?
“皇上别担心,只要董俷在,谁也伤不得你……来人,牵马过来。”
自有巨魔士牵来了两匹战马。薰俷本想让刘辨骑一匹马,哪知道刘辨抱着他的胳膊,死活不肯松手。也许在这个时候,只有呆在董卿的怀里,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协王子从车中出来,神色复杂的看着董俷,还有董俷怀中的刘辨。
轻叹一声,拱手道:“皇上,还请主意风范啊!”
那稚气的声音里,有一种难以掩饰的嫉妒。想当初,我也想去北宫校场,可为什么奶奶不肯答应?说什么那是下等人才做的事情,作为一个皇子,应该时刻留意自己的风范。
风范,真的那么重要吗?
如果我也去北宫校场的话,说不定现在董卿抱着的,就是我……
心里有一股子怨恨,甚至连董俷也恨上了。我也是先帝的子嗣,为何只对大哥好?
对,因为大哥是皇上,而我不是。
一眨眼间,协王子的脑海中,生出了诸多的想法。
可惜董俷没有在意,见刘辨不肯出来,当下就让他坐在身前。有命人搀扶陈留王上马。
在协上马的一刹那,董俷特意看了协一眼。
比较起辨的慌乱,协看上去很镇静。也许真的如同演义里说的那样,协有大能?
薰俷摇了摇头,把这念头驱散。
“董卿,我们现在去哪里?”
薰俷看看天色,已经过了寅时。
“回阳!”
“我……朕……”
“皇上放心吧,微臣说过,只要微臣在,就不会让皇上受到伤害……来人,发鸣镝,命张郃一部向我靠拢。”
巨魔士都是射出了一箭,随着凄厉的箭啸声回荡夜空,远处也传来了一声鸣镝响。
显然,是张郃接到了信号。
在往阳的路上,董俷和张郃的人马合二为一,凑足了千人。
大约又走了几里路,有闵贡带着人偱鸣镝声响赶到。当闵贡看到董俷怀里的汉帝,眉头不由得一皱。可作为臣子,他还是下马行礼,口称万岁无恙……麾下的几百人,随即被董俷吞并。
闵贡看得出来,董俷这个人对皇上还是非常关照。
虽然这董家子有诸多凶恶的流言,但闵贡却不甚相信。今日,董俷虽然怀抱天子,可是在言辞之间,不但有臣子的忠诚,更有好像兄长对弟弟一样的关爱。这样一个人,真的如传言中的那么不堪吗?依我看,倒也未必,至少他对皇上,一片赤胆忠心。
北邙山渐渐被抛在了后面,行出了十几里后,突然有一支人马杀将出来。
为首一员大将,也是顶束发金环,唐猊铠甲,一袭百花战袍,身披大红披风。
手持方天画戟,拦住了董俷的去路。
“尔等还不交出皇帝,下马受死?”
月光下,只见那大将脑后尚有两根稚鸡翎,胯下一匹白马,威风凛凛,杀气腾腾。
薰俷催马上前,看到对方手中的兵器,心中不由得一怔:难道是他?
第一部 少年游 第二0七章 董卓二进雒阳
更新时间:2008-8-2 16:40:02 本章字数:5572
布心里憋着一股火。
原以为此次入阳,能一展他飞将雄风,以勇武震慑天下。
哪知道被丁原胡蛮长,胡蛮短的叫,本来就不是很开心。第一次领命,却碰到了典韦。八百负囊士损失了近一半,叫丁原好一顿的臭骂,心里就更加的感到不舒服。
也难怪,明明可以战胜典韦,可胯下坐骑不争气,奈何不得苦战。
在并州时,少有人能和他硬碰硬的拼杀,就算偶尔有鲜卑勇士,十几个回合也就了结。
丁原有好马,偏偏不给他。
吕布这心里面的窝囊,自然可想而知。
何太后醒过来后,立刻哭喊着让众人前来寻找汉帝刘辨。袁绍当下带着人就离开了阳,四处寻找汉帝的踪迹。吕布和丁原是一路,而袁绍的身边则跟着西园校尉张绣。
在半路上,丁原又觉得很不放心,带着一干亲信前去阳东北的校场,调集人马。
吕布带着负囊士四处寻找,远远的看到一群人从北邙而来,而马背上有一童子,看装束不凡,应该就是皇室中人才有资格的穿戴。那小童子,定然就是汉帝刘辨。
吕布看到的童子,并非汉帝,而是陈留王协。
急于挽回面子,在加上陈留王协身边的那家伙,看上去就不像是好人,吕布带人拦住了去路。
薰俷猜到了吕布的身份,心头不由得一紧。
招呼张郃过来,把汉帝放在了张郃的马上。有小心叮咛地几句。横催马上前。
那象龙摇头摆尾,暴嘶不停。
对于武将而言,战马无异于他们地第二生命。那象龙的神骏。吕布一眼就看出来,眼中顿时爆She精光。管他是谁,只凭他胯下的这匹宝马,就不能轻易地放过。
“贼子,还不下马领死!”
吕布气焰嚣张,厉声的朝着董俷喊喝。
对于吕布这个人。薰俷并没有什么好感。不是因为吕布忘恩负义,三姓家奴的说法,而是因为这个人在历史上,正是害得他家破人亡,杀死他老爹的那个凶手。
原因,且不用再说。
事实上在这样的一个年代中,原因、道理,都是***废话。唯有实力最重要。
多少次睡梦中,董俷都梦到了相同地场景。
已经不是第一次和这位传说中的飞将相遇,至少董俷是这么认为。可是,当真正的面对面相遇时。薰俷亦不由得暗赞一声,马中赤兔。人中吕布,古人诚不欺我!
薰俷上上下下的打量吕布,吕布亦在打量董俷。
这家伙生的狮鼻阔口,丑陋不堪。可那身上所散发出的冷冽杀气,让吕布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特别是当那双细目眯缝起来的时候,那眸光,让吕布想起了草原上野兽。
是地,就是那种感觉,阴冷而可怖。
下意识的握紧了方天画戟,吕布自然不可能输了气势。
“来将通名!”
这也是吕布少有的主动询问对手的姓名。在他看来,眼前这个人,也许值得他询问。
薰俷紧握八棱杆,一手挽住缰绳,沉声道:“我乃董俷,来将可是吕奉先!”
吕布心里啊地吃了一惊,凝视董俷:“你就是那虎狼之将?”
不过在内心深处,不免感到了一丝得意:虎狼之将又如何?还不是听说过我吕布之名?
“吕布,让开道路,我可以不问你惊圣驾之罪。否则,休怪我手下无情。”
圣驾?
吕布蓦地醒悟,看了一眼陈留王协,突然大笑,“原来皇上在你手中,还把把人交给我?”
“大胆!”
薰俷一声怒吼,如同巨雷般,在空中炸响。
“尔为何人,竟敢如此说话。”
吕布毕竟是在并州苦寒之地长大,兼之所接触的人,除了并州武将,就是那些塞外地胡人。如何懂得礼数?
若换做旁人,会立刻下马行礼,然后和董俷一起护驾回阳。
如此一来,自然少不了一番救驾的功劳。可吕布是何等人物,又怎会容得和别人分享功劳?就算对方的身份地位比他高,但是在没有拿出足够的实力前,休想让他服帖。
闻听董俷厉喝,吕布本来就想和董俷拼一把。
胯下战马一声长嘶,“不把皇帝给我,就让你知道你家飞将军的利害!”
纵马持戟,就扑向了董俷。
薰俷面沉似水,细目微闭,八棱鬼哭槊向前一探,象龙立刻明白了主人的心思,如同离弦之箭,朝着吕布就迎了上前。
方天画戟蓦地在空中出现变化,戟杆飞转,两边月牙化作一团寒光,形成了一个螺旋形状的光雾,带着撕裂空气的历啸声,呜的刺向了薰俷。有道是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吕布一出手,薰俷心里不
咯噔了一下。
好快的速度!
画戟随着马速提高,形成了一前一后的两团光雾。
也看不清楚,那光雾那个是真的,那个是假的,真假莫辨,更隐藏着无数精妙后招。
薰俷细目圆睁,一声厉喝,鬼哭槊招出滴水枪,扑棱棱凤点头,抖出一道奇异残影。
恰如有一人横在身前,二马碰头的一刹那,就听铛的一声巨响,在苍穹中回荡。
象龙被那画戟中所隐藏的力道,震得暴嘶不停,连连后退。
而吕布胯下的坐骑更加不堪,二人交锋刹那所产生的无形潜劲儿,令它几乎失控。
薰俷的脑袋,嗡嗡直响。
吕布的双臂,一阵阵的发麻。
二人相视一眼之后,齐声吼道:“好本事。再来!”
吕布压住惊慌战马。打着盘旋,画戟如同蛟龙出海,一招骑龙戟。端的是梨花滚袖似穿梭,四面八方,皆是戟云笼罩。那月牙儿小戟刃,翻转不停,自云中飞出,如同两轮弯月。轻飘飘。似乎全无力道,可是光闪闪,却道尽了其中地杀意。
薰俷也振作精神,大槊如同巨蟒出动。
招法灵猫捕鼠,是指月录中无中生有地枪法,进步扑缠,槊带残影,挑天冲打。丝毫不乱。
月牙儿飘忽,残影晃动。
二人交手十几个回合,却硬是没有一次真正的撞击。
只看得负囊士眼花缭乱,只喜的张郃忍不住连连倒吸凉气。
同样也是武人。张郃几曾见过如此地拼斗。反倒是刘辨忍不住问道:“张将军,董卿能打赢吗?”
说实话。到了这种程度的拼斗,张郃还真看不出胜负来。
不过一来是对董俷有信心。至少他听说过薰俷,却没听说过什么吕布;二来,这时候他需要稳定住汉帝的心思。所以故作冷静的笑道:“陛下放心,董侯岂会失败?”
殊不知,董俷现在好生难受。
吕布的招法之凶猛,实在是他生平第一次见到。
二人的兵器稍碰即分,令得董俷势大力沉地招数,此次如同打在空气里一样,好生难过。
不过吕布亦是同样的感觉,虎狼之将的名头,又岂是虚名?
又战了几个回合,吕布拨马就走。
薰俷一见,催马跟上。象龙马快,眼看着就要追上吕布,却见他突然一个翻身,方天画戟自地面腾起,一招白猿拖刀,飞向董俷。这白猿拖刀,类似于关公的拖刀计,后世杨家枪法中的回马枪。不过吕布施展出来,那画戟却融合刀枪之妙。
一击之下,连劈带刺,发出风雷声响。
薰俷那想得到吕布会用这么一招,猝不及防之下,举槊相迎。
只听砰的一声,那独脚铜人槊头上的铜人脑袋,被方天画戟的月牙儿一下子斩断。
戟锋险之又险地贴着董俷的身子划过。
吕布猛然回手,扑棱一带戟身,方天画戟恰如灵蛇,一下子缩了回来。
只这一下子,画戟上的小枝带着董俷身上的铁甲甲叶生生地撕裂了一道口子。
肩膀上鲜血迸流,险些就伤到了筋骨。
血,溅在了董俷的脸上。
那剧痛,令董俷骨子里地野性也随之迸发。仰天发出一声凄厉咆哮,胯下象龙猛然追上了吕布的坐骑,董俷在马上抡起大槊,呼,呼,呼……带着一股股撕裂空气的风声,向吕布就砸了下来。
吕布也没有想到,自家万无一失,可说是从未失手过的招数居然没有取走董俷性命。
薰俷马快,等他反应过来时,就已经到了跟前。
来不及躲闪,只得举方天画戟相应。那大槊力大势猛,可是在和方天画戟碰触的一刹那,却是轻飘飘,好像没有力气。不但没有砸落,相反却有一股子向外牵引的力道。
吕布啊的一声大叫,心知不好。
马上一个千斤坠,向后一顿。果然在那股牵引的力道消失之后,排山倒海般的巨力袭来。
胯下战马那经得住如此力量,一声惨叫,胫骨立折。
也难怪,吕布本来也是个身高体重的人,千斤坠沉力下来,本就不是一般马能够支撑。再加上薰俷那几可开山断水的一击,虽说是一匹并州好马,也支撑不住了。
吕布惨叫一声,从马上栽倒下来。
薰俷抬手从兜囊中抽出金瓜,劈头就向吕布砸去。
这一下若是砸的实了,吕布难逃一死。也许是老天爷都在怜惜吕布的勇武,那战马在倒地之后,甩头砸向了象龙。象龙不备,仰蹄立起,把那战马的脑袋踢碎。
也就是这么眨眼的功夫,金瓜擦着吕布的甲叶划过,还险些把董俷摔下战马。
古人常道,好马难求。
一匹优良的战马,不但是可以令
虎添翼,而且还会拼死救主。吕布的坐骑,以死换机。金瓜虽然没有打实,却足以让吕布受伤。就地一滚。躲过了薰俷地一击。
负囊士也醒悟过来。立刻扑向了董俷。
不等张郃下令,巨魔士自动展开了冲锋。
两股黑色洪流,在夜色中无声地撞击在一起。只听到兵器碰撞的叮当声响。战马的狂嘶……偶尔会有人发出濒死地闷哼声,可是却没有任何喊杀声。都是闷头劈砍,只见血肉横飞。
负囊士人数略占优势,可巨魔士的装备,却堪称大汉第一精良。
这还是没有配备重骑装备,否则的话。威力更大。张郃只看的热血沸腾,举起大枪,厉声喝道:“虎贲郎,随我杀敌!”
七百北宫卫……不,如今应该叫做虎贲郎,如同下山猛虎般,直扑了过去。
另一边,吕布抢了一匹战马。却已经没有心思再战。
掉头就跑,董俷细目圆睁,厉吼道:“吕家贼,休走!”
眨眼间就追上了吕布。扬就要再打。突然间远处传来了一声大吼:“董家子,我来会你!”
一骑飞驰。挺枪就刺。
薰俷只得放开了吕布,横槊相迎。
二马盘旋,董俷这才看清楚了对手何人。却是那何进的部将,撞开宫门的吴匡。
两个回合之后,董俷挥金瓜敲碎了吴匡地脑袋。
这时候,远处一彪人马已经走近。为首的正是袁绍……
身后右军校尉赵融、新任典军校尉淳于琼,左军校尉张绣、济北相鲍信、下军校尉鲍忠。
吕布跑过来,躬身行礼。
袁绍好言劝说,而后催马上前,“董侯,还不收拢你的人马?”
言语之间,带着一种得意洋洋的味道。想想也是,西园新军一万人,几乎被他收拢了一半。
城外又有丁原八千飞熊军,北军和羽林军,也只是在早晚间。
这阳城,已经成了他老袁家的地盘。
薰俷看情况不妙,立刻招拢本部人马回来。
“袁本初,皇上在此,你还不下马过来拜见?”
袁绍眼珠子一转,心里面却有了别的念头。早先何太后要派人出城寻找汉帝,他拼了老命把这活计给揽了过来。并且劝说蔡,说皇城乃是大汉之根本,汉帝生死不知,却不能让太后再出问题。南北宫卫实不宜离开,还是拱卫皇城,最重要。
汉帝走失,蔡也慌了。
故而袁绍这么一说,再加上其他的老臣劝说,他竟同意了袁绍的话。
典韦、沙摩柯等人全部都留在了皇城,其余众人,都跟随袁绍出城寻找汉帝。
如今,袁绍身边都是他地亲信,就一个张绣,但想必也不是不能拉拢过来的人物。
薰俷手下,就这么点人,那虎狼之将还受了伤……
如果我这时候……
袁绍看了一眼那陈留王协,心里不禁盘算,若汉帝死了,我立陈留王,岂不是功勋大臣?
这心思一动,眼神可就流露出了杀意。
张绣率领本部人马,颇有些犹豫。早先他投靠了汉帝,不想那汉帝却是个短命鬼。
不但没有捞到好处,还平白得罪了董俷。
这一次,如果我投靠袁绍……不行,如果被董凉州知道,我叔侄一家老小,定难活命。
已经失败了一次,张绣就变得谨慎了起来。
朝手下使了一个眼色,他带着本部人马,悄然的退后。且观望一下,看情况再说。
而其余众人,皆领会了袁绍的意思,一个个跃跃欲试。
手下人为吕布抬来了方天画戟,一戟在手,吕布瞪着董俷,更是咬牙切齿。
“袁本初,你想干什么?”
袁绍哈哈大笑起来,“董侯,你是聪明人,怎……”
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听动响,却是有千军万马在奔腾驰骋中。
乌云,不知何时散去。
一支人马,从远处极速出来。为首一人,生地面皮黝黑,虎背熊腰。浓密的络腮胡,好似钢针一般。身后,紧随着十几员大将。就见一骑风驰电掣般地率先冲来。
“公子,许久不见,尚安好否?”
第一部 少年游 第二0八章 大宅门之匪从何来
更新时间:2008-8-2 19:35:13 本章字数:2605
绍大惊失色,忙示意手下人不要轻举妄动。
而张绣见此情况,却是暗自出了一口气:凡事还是谨慎一些的好,幸好刚才没有出头,否则的话……哈,很好,至少这一次我没有站错队伍,当有回旋的余地。
想到这里,却暗自下令,命本部人马千人,缓慢向董俷靠近。
薰俷也吃了一惊。
那马上大将,却是极为熟悉的老朋友了。往后面看,心中却是一阵阵的叫苦不迭。
老爹,他终于还是来阳了!
示意张郃安静,也没有注意到陈留王协的失落,催马上前,抬手准备行礼。
可手臂这一抬,却扯的肩膀上的伤口一阵揪心疼痛。董俷只好苦笑一声,道:“华雄将军,别来无恙。”
华雄见董俷肩膀上的伤口,顿时大惊。
“公子,谁伤了你!”
这时候,董卓率领大军抵达。五千西凉精骑,盔明甲亮,显出腾腾杀气。
“我儿可无恙?”
薰卓老远就看到董俷和人对峙,如今见董俷肩膀上的伤口,这心里面顿时大怒。
抬头看去,却又是一怔。
怎地我儿和袁本初对峙上了。
这时候,董卓身后的大将纷纷上前,左一句公子安好,右一声董侯无恙,甚为热情。
可仔细看,董俷却发现这些人当中,没有几个认识的人。
雅丹、董鄂,那是早年在牧场招揽的战将,董俷还认得。而后也就是华雄最熟悉。其他人竟然一个都不认识。看起来。老爹这两年在凉州,发展地真是相当不错。
“父亲,快随我拜见陛下。”
“啊?”董卓并不是很清楚阳发生了什么事。只是他人马抵达蝇池后。就没有得到下一步行动地指令。有些想见那宝贝儿子,一眨眼就过去了四五年,董俷当初作为人质进了阳城,而如今……却成了亭侯,还是虎贲中郎将,真的是出息。
于是。命令李儒、徐荣将两万大军继续屯扎在蝇池,他自带五千精骑,赶来阳。
别小看了这五千精骑,全都是董卓在湟中招募的勇士。
天下精兵,除凉、并二州,和丹阳精锐之外,尚有屠各,湟中、先零精兵。湟中。也就是破羌所在。北宫玉死后,薰卓命人招募破羌、烧当精锐。当年薰玉在湟中颇有名气,北宫伯又曾是上一代破羌之王,这两人虽死。可是却保留赫赫威名。
北宫玉在地时候,这情况还不算是太明显。
可当北宫玉被杀之后。薰卓以薰玉之父的名义振臂一呼,湟中破羌勇士立刻响应。
薰卓取消了破羌之名,改称为湟中义从,就成了他的亲兵。
如今,董卓麾下聚集了近三十万西凉精锐,可称得上是实力雄厚。与当年第一次到阳时,俨然已经成了两个样子。儿子有出息,事业又得意,董卓自然格外开怀。
薰俷这一句话,其实也是试探。
他想要知道,老爹在得意之后,是否真的就如同演义中所说那样,怀了不臣之心?
哪知董卓闻听汉帝在,连忙下马。
“我儿为何不早说,快带我去拜见陛下。”
一颗悬着的心,一下子落回了肚子里。罗贯中当真是害人不浅,董卓哪里有什么不臣之心?
只要董卓没有不臣之心,就肯定不会行废立之事。
不行废立之事,又怎会落得一个凄惨下场?董俷一边想着,一边带着薰卓来到了汉帝跟前。
此时,汉帝被刚才那剑拔弩张的局面着实吓了一跳。
陈留王协非常乖巧地站在他的身旁,低声的安慰,一副尊敬的模样。
薰卓不由得看了协王子一眼,心道:此子倒是颇为镇静,看上去有一股子大气。
“父亲,还不叩见陛下?”
薰俷在旁边轻声提醒,董卓这才醒悟过来,忙上前几步,恭敬的行礼。
“微臣凉州刺史董卓叩见皇上,请恕微臣甲冑在身,无法行大礼参见,吾皇万岁。”
刘辨点点头,“爱卿平身,朕不怪!”
那边袁绍气得咬牙切齿,却没有什么办法。他弄不清董卓究竟带了多少人前来,根据消息,董卓的先锋部队至少有三万人,且不可以轻举妄动。推了一下吕布,轻声吩咐:“奉先立刻带人前去阻拦令尊,令他不要轻举妄动,待我等观察再说。”
吕布这一次,真的是损兵折将,丢尽了脸面。
八百负囊士,如今只剩下不足百人,这心里面简直就在滴血。他不服气,若非董家子有一匹良驹,未必能比得过自己。越是这样想,心里就越觉得窝火,越发的不服气了。
听袁绍吩咐,吕布也知道事不可违。
狠狠地瞪了董俷一眼,带着幸存下来的负囊士,扬长而去。
而袁绍则带着其余众人上前,恭敬的向汉帝行礼。所谓形式不如人,该低头,就要低头。
薰卓参拜完毕,看了一眼袁绍,心里暗自琢磨。
看起来,这袁本初好像是居心叵测。若是我刚才来晚了一些,只怕我儿就危险了。
虽说往日和袁绍的关系还算不错,可心里面却又了芥蒂。
与此同时,阳城却是一片混乱。
袁绍带走了城中大部分地人马,留守的人马,又都是集中于皇城,城内地治安也就变得混乱。
早先乱兵袭击,已经让阳百姓成了惊弓之鸟。
好不容易等到外面平稳下来,一些胆大的人就走出了家中,想要看看情况如何。
哪知道才一走出街道,就看到一支人马从金墉门方向疾驰而来。
全都是以黄巾抹额,手持兵器,一个个如同凶神恶煞一般,杀气腾腾。
人们不由得呆了!
那醒目的黄巾,仿佛一下子唤醒了人们尘封已久的记忆。
几曾何时,也曾经有一个晚上,一群凶神恶煞般的人,也是已黄巾抹额,四处烧杀劫掠。
就在那一天,整个大汉都陷入了水深火热。
所有人都不会忘记,被鲜血染红的水……
所有人都不会忘记,那从北邙一直道阳沿途叠摞出来的一座座可怖京观。
一转眼,已经过去六年。
当人们都以为自己将那一段的往事忘记了,可是在这一刹那,所有的记忆都浮现出来。
天,难道太平道又造反了?
这些反贼,又怎么会出现在阳城中?
第一部 少年游 第二0九章 大宅门之四小虎
更新时间:2008-8-3 16:41:33 本章字数:5081
个阳,除了皇城里面尚有兵马守护,各营也都得到书,无太后手谕,擅自离开兵营者一律出战。这道诏书把上至校尉,下旨官兵在内的所有人一下子包括了进去。
也难怪,如今阳城再乱,只要这些兵老爷不出动,还都能挽救。
可一旦官军出动,天晓得会招惹出什么问题。反正有南北宫卫和西园新军,足矣。
但谁也没有想到,那曾经令大汉江山社稷动荡不安的黄巾乱军,居然会堂而皇之的出现在阳城的街头。
铁骑轰隆,黄巾军一个个表情肃杀。
有来不及躲闪的百姓,被铁骑撞的骨断筋折。运气好一点的,被撞到了路边;虽可能残废,但总算是保住了性命;而那些运气差的,则被马匹撞飞出去,跌在地上之后,还没等爬起来,那铁骑已经呼啸着掠过,在长街上留下一堆模糊的烂肉。
“反贼,反贼来了……”=[=
不过他们很快就发现,这些黄巾贼似乎并不是来找他们的麻烦,而是朝着迎春门方向疾驰而去。
迎春门?
有聪明的人,从黄巾军手中雪亮的刀枪,整齐的盔甲隐隐猜测出了一些端倪。
不过猜测出来又能怎么样?
这年头,还是先保住自己的性命再说。但如果是猜测是真的,只怕又将有一场腥风血雨到来。
迎春门内,有一排房舍连云的大宅院。
当黄巾贼抵达之后。随着为首贼将地一声呼喝。纵马砸开了一所所宅院地大门,冲进去逢人就杀,见人就看。找到一点值钱的物件。立刻就放进怀中,活脱脱一副盗贼的模样。
长街上,有一员贼将狞笑道:“廖化、杜远你带人往后面去,从后门杀进去。”
黑脸地贼将一怔,有些不满的说:“白渠帅,主公只是让我们对付一家。为何要牵连他人?”
白渠帅冷笑道:“廖化,虚虚实实,这道理你都不明白吗?若是我们只洗掠一家,势必会让人知道,我们是受了指使。到时候非但我们逃不了,说不定还会连累主公。可如果一并洗掠,谁又会想到我们只是针对一家?如此岂不是更加妥当?”
没等廖化开口,他身旁的一白脸贼将拉扯他一下。称赞道:“渠帅果然高明,小将佩服。元俭,莫要再问了,想必渠帅已经有了万全之策。我们依计行事就可以了。”
说着话,拉着廖化。带着人往后巷而去。
路上,廖化还不满的说:“我等已经是官军,为何还要行这宵小的作为?”
“廖化,你怎么是榆木疙瘩脑袋?是官还是贼,不过是那些人的一句话。只要能吃香喝辣,你管那么多干什么?实在不行,咱们抢了财宝再找地方当山大王去。”
杜远和廖化不见了踪迹,白渠帅更没了顾忌。
“于毒,咱们开始吧。”
“我正有此意!”
另一名贼将大笑起来,带领百余人,纵马扑向了迎春门大街正中央地一所宅院。
眼看着逼近了宅院,却见大门突然开启。
从里面杀出四员小将,带领这五十名女兵。为首两员小将年纪大约在十三四岁,掌中象鼻子古月大刀,胯下西凉宝马,威风凛凛。可没等这两员小将开口,从他身后窜出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孩。面呈淡金,还带着童稚。剑眉虎目,眼中隐现黄芒。
小孩手舞双锤,厉声喊喝:“该死贼人,胆敢欺我大宅门,小爷在此,哪个上来受死。”
这一支人马杀出来,白渠帅和于毒反而不害怕了。
白渠帅仰天大笑:“小子,你|乳臭未干,竟然也敢口出狂言……嘿,让爷爷好好教训你一下,省的你不知天高地厚。”
拍马舞刀,就杀向了小孩儿。
这小孩,正是典满。
由于皇城出事,蔡发疯似的要去救驾,迫使沙摩柯也不得不跟过去。
哪知外面刚平静不久,隔壁就传来的哭喊声。
一打听,竟然是有黄巾贼在阳出现。典满四人本来就没有睡,正因为沙摩柯没有带他们去撕杀而感到愤愤不平。闻听有贼人出现,这四个小孩儿一下子变得兴奋起来。
让家人前去通禀董绿,这四个小子就带着前院的鸾卫,杀出了正门。
白渠帅挥刀向典满冲去,力劈华山,对着典满当头一刀。那典满也已经学了多年的武艺,论锤法的精妙,丝毫不弱于董俷。眼见那大刀落下,气沉丹田,力走双臂,双锤高举,猛然大吼一声‘开’,大刀铛地一声就被崩走,典满趁势一招凤点头,大锤探出,朝着白渠帅的胸口擂去。
典满也就十岁出头,可自开始联系五禽引导术以来,也已经有四个年头。
他本就是天生的神力,当然不似董俷、沙摩柯那般的怪物,可比起普通人却不差。
加之四年打熬力气,典满虽然比三个兄长小,可论力气,却仅次于牛刚。
白渠帅地刀一下子被崩开,胸前空门大露。眼看着锤来,白渠帅吓了一跳,啊的一声惊叫,一招铁板桥,在马背上平躺。大锤擦着他地胸口掠过,让白渠帅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于毒见同伴吃亏,不由得大惊,催马上前。
不等典弗、典佑二人出手,牛刚双手持大戟,拍马飞出,当头朝着于毒就是一戟。
招疾马快,把个于毒打个措手不及。
二马盘旋之后,于毒挺枪分心就刺,牛刚抬戟啪的用小枝挂住了枪杆。顺势一抹。朝着于毒就横扫过去。把个于毒打得连忙抽枪抵挡,二人打在一起,于毒竟占不到上风。
这时候。从旁边的宅院里冲出一贼将。
带着二百多黄巾贼。一看于毒、白渠帅二人被两个小孩子缠住,顿时勃然大怒。
这两个家伙,平日里吹嘘自己如何了得。
输给大人也就罢了,怎地连两个小孩子都不是对手。
“还看什么,都给我杀过去……妈地,我们是匪。又不是官军,冲进去,给我冲进去!”
贼将说着,提斧就冲向典满。
他看出来了,典满的年纪最小,先和白绕联手干掉典满,定会给对方造成打击。
想法的确是不错,可一旁观战地典弗、典佑岂能作势?
二人拍马杀出。一人大刀横扫,一人大刀劈斩,圈住了贼将,就是一阵狠杀。与此同时。那些黄巾贼兵也与鸾卫战在了一起。五十名鸾卫,都是从死
爬出来的姑娘。论起杀法,比男人还要凶悍。五人钩镶、短刀,在大门前死死挡住了黄巾贼兵的冲击。一群大男人,叫嚣着冲击过去,却无法向前推进一步。
可即便是这样,毕竟是六比一的兵力对比。
鸾卫在挡住了对方一个冲锋之后,就死伤了近十个人。
这惹怒了典满。典满年纪小,在大宅门里所受到的宠爱,不比文姬和薰冀的少。
特别是这些鸾卫,犹如大姐姐一样地照顾他。
看到有鸾卫倒下,典满的眼睛都红了。只见他一声凄厉怒吼:“贼子,胆敢如此?”
和白渠帅二马错蹬之后,当头就冲了过来。
身子猛然在马背上站起来,双手舞锤,发出一连串的怒吼:“震山锤,杀,杀,杀!”
这本就是长恨锤中的绝杀招数,典满自然使不出如董俷那般开山劈岳的威力。
可即便如此,人借马势,锤挂风声。
铛,铛,铛……
一连十八锤,在三声‘杀’字出口的刹那砸落。那白渠帅抬刀相迎,第一锤,第二锤,第三锤……尚能抵挡。可典满的速度太快了,快的根本让他来不及做出反击。
第四锤,第五锤,第六锤……
一锤连着一锤,头一锤地力量还没有化解,第二锤紧跟着就上来。十八锤砸落,只见白渠帅的刀杆喀吧一声断成了两截。大锤兜头一击,噗的一声,砸的粉碎。
而另一边,牛刚一式挑斩,将于毒就地格杀。
只剩下那使斧地贼将,还在负隅顽抗。不过在典佑、典弗二人联手夹击下,也已经是岌岌可危。典满、牛刚趁势杀入敌群,如同两头小老虎一般的疯狂掩杀。锤挂风声,双戟横扫。所过之处,只杀得黄巾贼惨叫连连,血肉残肢,更是飞扬满天。
一员女将,身披鹦哥绿地战袍,胯下白马,掌中银枪,带着几十个鸾卫,从后院里杀将出来。
“贼子,竟敢在董府生事,给我狠杀!”
女将大枪扑棱棱一抖,生出万朵梨花。大枪挑斩劈扫,马过之处,就有贼兵落马。
那边典满顿时兴奋大叫:“绿婶婶,莫要放过了这些贼子!”
女将,正是董俷的妾室董绿。
若论武艺,董绿苦练十余年,甚至比任红昌还要高明一些。
只是一直苦于没有机会施展,阳城内也没有多少人知道这位董二奶奶也是能征惯战的骁将。
这一批生力军杀出,贼兵顿时陷入了混乱。
而那使斧的贼将也着了慌:主公不是说,这里没有什么厉害的角色了吗?怎么出来的一个比一个勇猛,连女人都这么能杀?
本就是落于下风,这一走神,被典佑手起刀落,砍下战马。
三个头领全都毙命,黄巾贼顿时群龙无首,四处逃散。董绿带着人好一阵追杀,突听到大宅门后院传来了一阵人喊马嘶。心中一惊,暗叫一声:不好,上当了!
“孩子们,随我回去,回去……我们上当了!”
典满等人正杀得痛快,闻听董绿喊喝也不禁吓了一跳。
侧耳倾听,就听到后院里的骚乱。四个小孩儿一下子都变了脸色,坏了,上当了!
那后院里可是住着蔡>
虽然有任红昌在,可也只有十几个鸾卫留守。更重要的是,典满的母亲,甘夫人都在后院,还有董俷的两个孩子,也都在那里。若是出了事情,那真是百死不足以赎罪。
薰绿带着人返回了大宅门,还没等冲进后院,就看见甘夫人披头散发,狼狈的跑来。
身后几个黄巾贼狞笑着追赶,嘴巴里还不干不净的说着话。
典佑一马当先,大刀左劈右砍,将黄巾贼劈翻在地。紧跟着典弗、典满、牛刚三人随着董绿就冲入了后院。
这后院中,大约有一百多贼兵,叫喊着四处奔走。
一个小女孩,抱着一个瘦弱的小男孩儿在地上打了一个滚,躲过贼兵的砍杀。
那贼兵上前举刀又砍,却听到一声箭啸,紧跟着利矢穿透了喉咙,将他当场射杀。
小女孩儿抬头看去,忍不住哭喊道:“母亲,救我!”
赫然正是小文姬。而她怀中的男孩儿,却是那还没有满岁的董冀。
说起来,小文姬虽然是蔡>=.子。对于薰绿,小文姬甚至比对蔡还要亲热,眼看到董绿回来,忍不住哇的大哭起来。薰绿的心,好像撕裂了一样,眼睛都红了。跳下马,一手抱着董冀,一手抱着小文姬,厉声吼道:“典满,给我杀,杀,杀……一个都不要放过,把这些该死的贼人杀光。”
典满、牛刚、典弗的眼睛也都红了。
拍马就冲了过来。
锤打,戟杀,刀砍。
这一路杀将下来,更有已经杀红了眼的鸾卫跟进。有贼兵被砍伤倒在地上,立刻被鸾卫乱刀砍成肉酱。百余名贼兵,被圈在了后院,一个都没能逃走。但薰绿并没有开心,反而惊恐不安的大声叫喊:“姐姐,红昌……你们在哪儿,你们在哪儿?”
后门口,一匹浑红马打转。
薰绿一眼认出,那正是任红昌的坐骑。
门外,有几具鸾卫的死尸,只见尸体下似有人在动,董绿跑过来,扒开了鸾卫的尸体。
“红昌?”
薰绿惊叫起来。
只见任红昌气息奄奄,躺在地上。
身上Сhā着一支利箭,大腿上,还贯穿了半截枪头。
“快去找慈姐姐,快找慈姐姐!”
济慈因为何太后昏迷,而皇城混乱,太医被杀的杀,逃的逃,蔡只好让人把济慈接过去。
可没想到……
典佑闻听,拨马朝着北宫方向跑去。
而任红昌这时候睁开了眼睛,虚弱的说:“绿儿姐姐,快点去救大夫人,贼人抢走了大夫人!”
这一句话,如同一声霹雳般在董绿的耳边炸响。
蔡>
“通知蔡翁,快点通知蔡翁,蔡家姐姐,被贼人劫走了……”
典满几人正追杀那些四处逃窜的黄巾贼。闻听这话,险些吓丢了魂儿。我的天,这要是被二叔知道,肯定会疯掉的……
可是,贼人劫走二婶,又去了何处?
第一部 少年游 第二一0章 雪鬼追踪
更新时间:2008-8-3 18:27:24 本章字数:6881
卓等人拥着汉帝车驾抵达阳,已经过了卯时。
天边,泛起了鱼肚白的光亮,喧嚣纷乱的一夜,即将过去。阳城门紧闭,守卫森严。
袁绍不禁奇怪,这阳是怎么回事?这时候关闭什么城门?
催马上前,在城下大声叫喊。不一会儿城门开启,守城的门侯跪在路旁口呼万岁。
“发生了什么事?”
只要是个正常人,一进阳就能感觉到那不同寻常的紧张气息。街道上,随处可见全副武装的宫卫组成一支支巡逻队,挨家挨户的盘查询问,一个个都杀气腾腾。
薰俷也觉得诧异,催马上前,一把抓住了一名小校。
“你等不守护皇城,在这里干什么?”
那小校却是最早一批的北宫卫,当初未曾随驾前往雍丘,但是却认得薰俷是何人?
连忙拄枪单膝跪地,惶恐不安的道:“启禀董侯,是太后懿旨,封锁阳。”
“出了什么事?”
袁绍也不禁好奇。能让何太后这时候下懿旨,那可绝对不会是一件小事。
小校不认识袁绍是谁,但看他能在董俷身边骑马,想必也是个大人物,连忙回答:“启禀大人,凌晨时分,有黄巾贼作乱阳……血洗迎春门内的所有官宦豪宅!”
薰俷开始的时候,也只是随口一问,并没有太在意。
北宫卫巡逻,想必是何太后缉拿阉寺,捉拿反贼吧。想一想的话。也没有什么。
可是当他听到‘血洗迎春门’五个字的时候,心头一惊,头皮感到一阵发麻。
“你说什么?”
“有黄巾贼学习迎春门内地所有官宦住宅。”
“那我家……”
小校说:“卑职不知道。卑职只是接到命令,然后就开始挨家挨户地盘查寻找。”
不好!
薰俷拨转马头,“父亲,我家中可能出事了,我要先去看看。”
这时候,汉帝从车仗里出来。惊道:“董卿,你要去哪里?你难道不保护朕了吗?”
也许在诸多大员之中,唯有董俷才能让他感到心安。
汉帝的表现,让袁绍等人不由得蹙眉,就连董卓,也不禁心里有点不快。身为皇帝,怎能这个样子?只怕和先皇所说的一样,辨王子实在是不太适合做皇位吧。
但董俷却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催马过去,在车仗前下马道:“皇上,微臣家中可能出了一点事情,去去就来。忙了一夜。您先回去休息,太后恐怕都等急了呢……不如这样。我让隽义随行护驾,皇宫中有我兄长在,定不会再有什么凶险。微臣回去看看,若家中没有事情,就立刻前来见您。您放心吧,阳很安全。”
汉帝终究还是个孩子,停了董俷地劝说,点头答应。
“那董卿快去快回。”
“臣告退!”
薰俷说着,又和董卓交代了一声。
“这时候怎会有黄巾贼?”董卓不禁感到诧异,“华雄,你带五百人,虽西平过去。”
“喏!”
华雄大声应命,点五百精骑,随着董俷、董铁、武安国三人和巨魔士直奔大宅门。
一路上,董俷心急火燎。
不停的催促象龙加快速度。象龙似乎也能理解主人家的心思,长嘶不停,把速度提到了最快,更将董铁等人全都甩在了后面,一路绝尘而去,眨眼间就不见踪迹。
莫要出事,可千万不要出事……
薰俷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祈祷。正在清晨,刚经过了一晚动荡的阳城中,也看不到什么行人。故而这一路疾驰,几乎没有任何停顿。当抵达大宅门的时候,董俷傻了。
到处都是尸体,有鸾卫地,可大部分却是黄巾贼。
大宅门中,有一股浓烟。显然是被人纵火,虽然火已经被灭了,可是却弥漫着一股焦味。
血腥气混在其中,极为刺鼻。
薰俷不等象龙挺稳,飞身跳下了战马
有两个宫卫守在大宅门外,一见董俷过来,抬枪指着董俷喝道:“来人止步通名。”
“滚开!”
薰俷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台阶,一把抓住枪杆,顺势就将两名北宫卫撞开。
这时候,从大宅门内跑出一人,厉声吼道:“贼子,还敢来这里送死?照打!”
一根百余斤重的铁蒺藜骨朵呼的挂着风声当头砸下来。
薰俷吓了一跳,闪身躲过,怒吼道:“沙沙,你干什么?”
“啊,二哥……”
那大汉,赫然正是沙摩柯。此刻沙摩柯的红脸,几乎成了黑色。一见薰俷,扑通一声跪下。
“二哥,小弟该死!”
被董俷撞开的北宫卫,此刻也知道了董俷的身份。不由得吓了一跳,哪敢再上前?
薰俷一把揪住了沙摩柯,颤声道:“沙沙,出了什么事?为何家中会是如此模样?你***别哭啊,快点说……”
“大嫂死了……”
“啊!”
薰俷脑袋嗡的一声,乱成了一锅粥。大嫂,指地却是典韦的妻子。记得离开阳的时候,大嫂怀有身孕已经几个月了,难道说……是难产?可难产也不是这样子啊。
“大嫂怎么死的?”
“大嫂,大嫂被人杀死地!”
薰俷倒吸一口凉气,推开沙摩柯,三步两步冲进了议事大厅。
典韦正坐在厅中,整个人好像傻了似的,目光呆滞。怀中,有两个孩子哇哇地大哭。
心里一咯噔,董俷喊道:“大哥!”
“你嫂子,死了……”
典韦看到董俷的一刹那,面颊一阵抽搐。咧开嘴一笑。那样子比哭还要难看。
薰俷的手脚发凉,咽了口唾沫,“大哥。嫂嫂她……”
“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啊,二弟!”典韦突然大哭起来,连怀中地孩子也在一起痛哭。有道是男儿不流泪,只缘未到伤心处。典韦
结发于苦难中,却始终相亲相爱。如今妻子丧命。还有一个,生死未卜,还于危险之中。
悲痛,愤怒,悔恨……
无数种心思涌上心头,那泪中,带着血。
薰俷一把抱住了典韦。“哥哥,你莫要如此,莫要如此!”
“大哥无能,竟累弟妹被贼人所劫持!”
薰俷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可是当他反应过来时。头发根子都乍立起来,全身地毛孔都开了。
“大哥。你说,你说谁被劫走了?”
“蔡家弟妹,被贼人劫走了……”
薰俷咽了一口唾沫,只觉得胸中有一股气往脑门上撞。忍不住哇的一声怒吼,一口鲜血喷出,就昏倒了过去。
可把典韦给吓坏了,惊恐叫喊:“二弟,二弟……“
这时候,后院的人也得到了消息,急匆匆赶来。
薰绿一见董俷昏过去了,吓得手足无措。上前又是掐人中,又是吹气,扇风。好半天,薰俷悠悠醒来,却见典佑四人都跪在了一旁,包括沙摩柯,典韦,董绿,也都跪在地上。
颤声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薰绿忙把事情地经过讲述一遍,说罢已经是泪流满面,痛哭道:“夫君,妾身无能,累得姐姐被劫走,红昌妹妹至今生死不明……我,我,我还是死了算了!”
说着,一头就撞向了廊柱。
“绿儿,你疯了!”
薰俷一把没有抓住,不过幸好有典韦在一旁,将董绿抱住。绕是如此,薰绿还是撞在了廊柱上,头破血流。
“叫郎中,都***跪在这里干什么,给我找郎中来!”
薰俷快要疯了,厉声的咆哮。
四小虎这才反应过来,忙不迭的跑出去找人。
幸好,由于许多鸾卫受伤,济慈回来的时候,何太后还命人将几个临时找到的太医一起送来。很快地,董绿的伤口被包扎好。也真的是幸亏了典韦手疾眼快,否则董绿这一下,肯定是会送了性命。找鸾卫看护薰绿,又向典满等人询问的事情经过。
原来,事情发生之后,蔡就得到了消息。
老头当时有疯了,请出懿旨,封锁了阳城门,挨家挨户的盘查。
在他看来,那黄巾贼定然逃不出阳。典韦也拍出了史涣一营人马,全城搜索。
蔡>.:.死在榻上,九十八名鸾卫,死伤超过六十。
薰俷从未遭受过这样的打击,包括典韦,当时也都懵了!
手不停的在颤,努力地让自己保持冷静。
不会是阳人,决不可能是阳人……一定是外面的,外面的人在从中作乱!
“华雄!”
薰俷厉声咆哮。已经抵达大宅门的华雄等人,早在看到这里地情况后,就派人飞报董卓。同时,华雄和董铁、武安国两人自动充当起了守护的责任,指挥人收拾。
蔡这时候还在皇城。
老爷子是那种对汉室极为忠诚地人,虽然女儿出问题,可他也知道,皇城很重要。
华雄应声进来,“公子,有何吩咐?”
“备马,给我备马……那些贼人不会在阳,绝不会在阳。给我追,给我追!”
“喏!”
华雄应命而去。
薰俷咬牙切齿,大步流星的走出客厅。
正好济慈迎面赶来。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董俷上前问道:“红昌可安好?”
济慈给了董俷一个白眼:“红昌可真的是命苦,怎么跟着你就总是受伤?”
本想挖苦董俷两句,可是董俷身上所散发出的阴冷气息,令济慈不由得打了个寒蝉。
连忙改口:“放心吧,红昌没事。只是如此一来,怕要休养些日子了。”
“代我去见她!”
薰俷随着济慈。来到了任红昌的房间。
门口。有李信在站岗。听闻老上司受伤,李信立刻就赶了过来。本来司马香儿也要来照顾,可是太后也需要人来守卫。只好委托李信一人前来。李信此次来,还带来了二百鸾卫,把后院严密的封锁起来。
“侯爷……”
李信见董俷来,忙起身行礼。
薰俷摆手示意李信不要出声,轻手轻脚地走进了房间。
任红昌靠在软垫上,面色惨白。没有半点血色。见薰俷进来,她咬着牙想要起身。
薰俷过去一把扶着她,“红昌,别乱动!”
“主公,红昌无能……”
“不怪你,这不怪你!”
薰俷深吸一口气,让任红昌躺好,有给她盖好了被褥。看着这个千娇百媚地女子。薰俷心里一阵痛。这个女人,因为他的偏见,在大宅门里,总是处于一种很尴尬的地位。董俷相信她。可时不时地又对她抱有提防的情绪。任红昌的心思,他并非不明白……可有些时候。心里的那个疙瘩不解开,他始终都无法接受这个也许就是历史上那个貂蝉的女人。
可是现在……
这丫头真的很傻。
当初陪着他一起坐牢,在雍丘随他一同作战,险些丧命。而这一次,又是……
“主公,那些人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出现在阳。我听一个人称另一个人叫廖化……”
薰俷一怔,眼睛顿时瞪大。
廖化?
蜀中无大将,廖化作先锋。就算是没有读过三国的人,也都知道这么一句俗语。
廖化?他怎么会在阳?
任红昌轻声道:“主公,红昌怀疑,那些人在阳城里肯定有接应。大夫人被带走的时候,我曾听他们说往西城走……主公,您一定要救回夫人,莫要放过贼人。”
薰俷闭上眼睛,突然轻轻搂抱了一下任红昌,在她的额头亲吻了一下。
胡须在任红昌娇嫩的面上扫过,身子不由得一僵,气息随之急促起来,脸刷的红了。
“好好养
定会救回姐姐!”
薰俷站起身来,神色肃穆的向外走去。走到门口的一刹那,他突然停下来,“听济慈姐姐地话,快快好起来。等我救回姐姐,我就去求父亲,为我们主持婚礼!”
任红昌还没有从那一吻中清醒过来,当听到董俷这一句话时住啊的一声惊呼。
而这时候,董俷已经走了。
在任红昌的角度看去,只能看到董俷背影。
那如同雄狮般雄壮的背影,却让任红昌感受到了一种从未有过地温暖。心里面不由得一阵甜蜜,苍白的娇靥,飞起了一抹羞红。能依偎在那怀中,感觉真地很好!
薰俷出了后院,华雄等人已经点齐了兵马。
典韦、沙摩柯都全副武装,连典满四人,也一个个杀气腾腾的站在大门台阶上。
“大哥,你不能去!”
典韦怒道:“为何,为何我不能去!”
“孩子需要你照顾,陛下刚回来,岳父、爹爹肯定无法抽出时间来照顾这里。我去追击贼人,你要留下来,还有沙沙看好咱们的家。若是再有人来生事,就全部杀了。”
典韦和沙摩柯气得哇呀呀暴跳如雷,可是也知道,董俷说的有理。
这时候,家中确实需要人来坐镇。
“还有一件事情,刚才十二通知小铁,说是在我们回来之前,有一队家兵自金墉门离开。我估计,那定是贼人……也就是说,这阳城内,定有人和贼人勾结。你去找到唐周、班咫,我不管他们用什么手段,给我把那个人挖出来,抓起来,明白吗?”
典韦眼中黄芒一闪,“我会让那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薰俷说着,就要上马。
典满四人抢先站在他的身前,“二叔,带我们一起去,若不能杀了贼人,小侄此生难安。”
薰俷刚要拒绝,却听典韦说:“兄弟,带他们去吧,我不能去,就让这几个小兔崽子,替我狠杀贼子。”
看着典满四人期盼的目光,董俷犹豫了一下,点头道:“上马!”
就在这时候,却见董卓带着一彪人马赶来。
“我儿,你这是……”
薰卓已经得到了通知。一看薰俷这些人的架势,那里还不明白董俷要做什么事情?
当下道:“我儿追杀贼子,当如何追踪?”
“这个……”
薰卓笑了,扭头对身后一人喝道:“王戎何在?”
“末将在!”
从人群中飞出一骑,马上一员将,跳下马九尺三寸的身高,虎背熊腰,有虎狼之姿。生的一张阴阳脸,看上去极为可怖。就连薰俷一见之下,也不由得吓了一跳。
那王戎跳下马,拱手道:“主公有何吩咐!”
“你那宝贝可曾带着?”
王戎道:“末将从未敢有过半刻离身!”
说着话,嘬口一声长啸,马队分开,但见四头几乎有五尺高的獒犬,从一辆车上窜出。
那獒犬通体雪白,面目却如同厉鬼狰狞。
薰卓说:“此人是我在陇西招揽的勇士,叫做王戎,善使凤翅鎏金,有万夫不挡之勇。莫看他相貌秉异,却有一手好本领,能驱使獒犬,哪怕逃匿万里,也难躲过他的追踪。”
薰俷愕然的看着王戎,倒不是因他相貌丑陋,而是眉宇间,隐约好像一人。
王戎上前,拱手行礼,“公子,王戎拜见!”
“你,你……”董俷疑惑的道:“怎地我总觉得,你有些面熟?”
王戎咬着嘴唇,轻声道:“我有一兄弟,叫做王双,曾在公子帐下效力。雍丘之战……”
“啊,你是王双的哥哥?”
“正是末将!”
王戎大声道:“小将原本和弟弟相约一同投奔公子,不想在途中遇到了一窝雪鬼獒犬。小将生性喜欢獒犬,特别是这雪鬼,更是万中无一的稀奇品种。故而在积石山一呆就是四年,不成想雪鬼练成,可是我那兄弟……今日,小将特来效命!”
薰俷不禁一阵激动,深吸一口气,“当日子全丧命,我虽为他报仇,却始终心怀愧疚。今日见你,我真的非常开心。正好,如今我要追踪敌人,正需你来相助。”
说完,又向董卓道:“父亲,孩儿追贼人去了。我大哥、三弟都留在阳,听从您的调遣。孩儿会尽快回来,请代为告知岳丈,请他不要担心……还有,请代为在皇上面前请假,孩儿找不到姐姐,绝不罢手。”
薰卓微微一笑,“我儿但去无妨。”
“儿郎们,随我追击!”
薰俷翻身上马,有人送来了一杆大槊。他那鬼哭槊被吕布损坏,已经无法再用。新送来的大,虽然没有鬼哭槊那般趁手,但是也还算凑合。象龙长嘶,仰蹄奋进。
王戎嘬口一声长啸,四头雪鬼飞一般的跟在象龙左右,疾驰而去。
一群人紧随其后,风驰电掣的冲向金墉门方向。
典韦目送董俷等人走远,却突然间想起来一件事情。
“伯父!”
薰卓一怔,笑道:“君明有何事?”
典韦看了看四周,走到董卓身边,低声道:“伯父,我有要事,要单独与您相谈。”
第一部 少年游 第二一一章 帝非帝,王非王
更新时间:2008-8-3 21:39:58 本章字数:5649
绍垂头丧气的回到了家,却看见叔叔袁隗正在书房里什么。
当他进门的时候,袁隗也正好放下了笔,颇为满意的看了两眼后,抬头向袁绍看去。
“本初,为何如此沮丧?”
袁绍的确是很沮丧。千般算计,眼看着就要成功了,那董卓却突然领兵抵达阳,这让他怎能不沮丧?若是能晚一天,他就可以凭借手中的力量,把阳兵权尽数纳于麾下。可现在呢,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在朝堂上,董卓春风得意的模样。
“叔父,我……”
袁隗笑道:“本初,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若你连这一点都看不穿,那可真的就让我感到失望了。呵呵,莫要着急,先过来看看我这幅字,觉得可有些进步呢?”
袁隗喜欢练字,用他的话说,每当写字的时候,他的头脑就会非常的清楚,心思也会非常的宁静。唯有心思宁静,方能谋划万年,这应该算得上是袁隗的一个习惯。
袁绍沮丧的走过去,看了一眼那纸上的字,却愣住了。
“叔父,这是什么意思?”
“哈哈哈,你说呢?”
袁隗笑而不答,袁绍却拿起了纸,轻声的读出来王,千乘万骑走北邙。”
心中一动,似乎明白了叔父的意思。
抬头看过去,却发现袁隗坐在太师椅上,半眯着眼睛假寐。
“叔父,我明白了!”
袁隗满意的点头笑道:“能明白就好。”
“可是……”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莫忘记了。当初张让是怎么让卢植老头丢了兵权。乖乖的回京。他做初一,我就做十五。本初,你可知道这世上什么东西最可怕吗?是流言……好地。我能让他变成坏地,臭的,我们可以让他变成香的,只看你做不做。”
袁隗语重心长地对袁绍说,而后拿起桌上的一个小钟槌,在那铃铛上敲了一下。
从门外。管家袁福走了进来。
袁隗把那纸条从袁绍手中拿过来,递给了袁福,什么也没有说。
而袁福扫了一眼,立刻把纸条撕了,吞进了肚子里,“老爷,那我就先下去了。”
“去吧……对了,去把二少爷找来。我有事情吩咐他做。”
袁福应了一声,弓着腰,退出书房。
毫无疑问,这主仆二人之间的默契。已经达到了心领神会的地步。袁什么都不用吩咐,袁福就知道了老爷子心里存的是什么主意。这种默契。让袁绍非常羡慕。
不愧是从小和叔叔一起长大的书童啊!
“听说,董卓被封了鄂侯?”
袁绍不无嫉妒地点头,“正是。不仅如此,那董家子也被加封为奋威将军,还升做侯。真不知道,他董家的坟头上冒了什么烟儿,居然能有如此的好官运。”
鄂侯,是县侯,侯,是乡侯。
在东汉的爵位品级中,董卓父子的官位,算是没有人能比得上。
一个县侯,一个乡侯,都是世袭,而且同出一门,简直让无数人嫉妒的眼睛发红。
而袁隗却笑了起来:“本初,可读过易?”
袁绍一怔,点头道:“自然读过!”
“既然读过,应当知道那乾卦是如何说的。董仲颍当年为河东太守,正应了初九潜龙勿用;而后借太平道起事,正是见龙在田;当初他留守南阳,岂不是正对那君子终日乾乾的卦象?而后前往凉州,却是九四,或跃在渊……如今,董家正是鼎盛,合当飞龙在天。嘿嘿,不过此后他会如何,那可就是谁也说不准地事情了。”
“叔父的意思是……过犹不及?”
袁隗站起来,点着袁绍的胸口,又指了指自己的胸口,“你知,我知……”
“孩儿明白。”
凡事总有兴衰,发展到了巅峰,也就代表着衰落地开始。
袁绍一下子有了精神,嘿嘿的笑着,心里道:不愧是叔父,看事情果然是透彻。
“叔父,那我们该怎么办?”
“如今董家风头正劲,实不宜正面与之冲突。我们就等着他,等着他出现错误地时候,在顺水推舟。该舍弃的,就要舍弃,有些东西不丢掉,又怎能获得更大利益?”
“叔父的意思是……”
“把你手中的兵马,全部给他!”
“啊?”
袁隗从书桌的抽屉里取出一摞信件,“莫忘了,当初我们在董重家所收集到的东西。原本想在薰卓与何进争斗时,拿来做武器。谁晓得,那何进是个短命鬼,白白的浪费了我这一妙手。不过没关系,至少从这些信件里面,让我们知道了董卓的心思。”
“您是说……”
“我且问你,硕若无诏书,当初可敢行那件事?”
袁绍一怔,旋即醒悟
的意思是说,硕敢刺杀何进,皇上是给了他旨意吗
“自光武以来,外戚屡屡成为皇室的威胁。早先更有王莽,凭借外戚的身份谋逆篡位,我猜想,皇上的心里面,对何进还是有顾忌的。他要保住汉室基业,就一定会干掉何进……我们都知道,先皇其实更中意陈留王,这未尝不是我们的机会。”
“可是……硕身上并没有发现诏书啊?”
袁绍说完,突然啊的叫出了声来,“不对,那硕好像是自杀而死,他最后见到的人,是……”
袁隗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本初能想到这里,我心甚慰。”
袁绍的思路,一下子都打开了,轻声道:“不如我们。就戳哄着董仲颍兴废立之事?”
袁隗没有说话。而是端起酒壶,给自己满了一觞水酒。
举杯朝袁绍一晃,而后一饮而尽。
袁绍长出一口气。心里的不快,也都随之一起烟消云散。他也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正准备喝下去的时候,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叔父,你说这阳城里。怎地还有黄巾贼?”
袁隗一口酒水喷出来,“黄巾贼?”
原来,他在书房里呆了一整晚,除了袁福之外,谁也无法接近他。
而袁福也没有离开太远,阳城内地骚乱虽然很严重,却并没有引起袁地主意。
等到袁福出去打探消息的时候,事态已经平息。
袁福所留意的。大都是关于朝堂上地事情。待了解了一个大概之后,就匆匆回到府中汇报。故而,袁福以为那街上的戒严,是因为昨夜皇城骚乱。乱兵造成的结果。
袁隗听袁绍这么一说,吓了一大跳。
“本初此话怎讲?”
袁绍连忙把他知道的情况讲述了一遍。令袁隗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非常难看。
“这不可能,当初太平道冲击南宫之后,先皇祭起屠刀,大开杀戒。而京畿人马众多,怎么可能会出现这样的事情。黄巾贼,除非他们是不想活了,怎么来阳?”
袁绍也有些不解。
“这事我也觉得有点蹊跷。我护送皇上回来地时候,听说整个迎春门内的官宦家庭都遭到了洗劫。我就在想,若是黄巾贼求财的话,官宦家族又能捞到多少油水?南城正阳门内,聚集了我大汉半数的巨富,哪个不是家财万贯,可偏偏没遭到侵犯。”
袁隗沉吟了一下,敲击了一下桌上的铃铛。
袁福匆匆的从外面进来,“老爷,可有吩咐?”
就好像他刚才没有进来过一样,垂着手,低着头,恭敬的询问。
袁隗说:“袁福,你出去打听一下,迎春门内的损失如何?都发生了什么事情?”
袁福应了一声,匆匆地走了。
袁绍不由得也紧张起来,“叔父,您这是……”
“莫要问,等一下就能知道分晓了!”
袁隗不说,袁绍也不好再追问。二人在书房里坐了大约半个时辰,就见袁福匆匆的进来。
在袁隗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袁隗的脸色,顿时变了。
“公路在何处?”
“哦,二少爷刚才在王大人府上,正往回赶呢,估计一会儿就到了。”
“让那畜生回来之后,立刻来见我……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袁公路,当不为人子。”
袁绍还没有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叔父,出了什么事,您这么生气?”
“我就说袁术此次回来,为何会这么老实。前一段时间,他跑去了长安……让我想想,嗯……应该就是这样。这混小子定是私下里收拢了一些人马,偷偷的带来阳。他和王允走地比较近,定然是把人马藏匿在王子师的家里,然后等待时机。”
袁绍不由得糊涂了!
“叔父,您在说什么呢?”
“我再说,你那个好兄弟,做地好大的事情。”
就在这时候,袁术走进了书房。看上去,他很高兴,也很开心,走进来的时候,脸上还带着笑容。
“叔父,你找我?”
袁隗厉声喝道:“孽子,还不跪下!”
袁逢死去,袁隗就是老袁家的家主。多年来,依靠着袁隗的老谋深算,虽经历了无数风浪,可是老袁家的实力却没有受到多大的损失。就算是冀州王芬之乱,虽然让党人偃旗息鼓,但老袁家还是没有遭到打击。这不得不说,是靠了袁的谋划。
袁术对袁隗,有一种发自内心的恐惧。
闻听之后,吓得扑通一声跪下来,不过心里面却有些疑惑,不知道老爷子干嘛发火。
“孽子,你干的好事!”
“我,我干了什么?”
袁隗低吼道:“你还想抵赖?你和王子师两人的谋划,难不成你以为叔父我真的是老糊涂
件事你以为做的天衣无缝?只要有个明白人,略一计出个八九不离十。你让人洗劫迎春门也就罢了。为何还要让人劫走了蔡家女?”
袁绍吓了一跳。惊恐的看着袁术。
不过心里面有一种很奇怪地情绪,似乎是很开心……
“我,我……不是我做地。”
袁隗冷笑一声。“公路,你自以为翅膀硬了,做事情可以不用询问我了。好吧,我就把你所有的行动步骤讲述一遍,想必即使不能全中,也是八九不离十。如何?”
他坐下来,冷冷的说:“你当初向蔡求亲,却被拒绝。后来几次为难薰家子,却都落个灰头土脸。你从小就不是个有大胸襟地人,王子师也是,心胸狭窄。他因为当初为你求亲,被蔡赶出了府门,于是心中就有了怨恨。你二人随即一拍即合。”
袁术的面颊,微微一阵抽搐。
袁隗说:“这些年,你们一直没有停止算计董家子,想要让董家子丢次脸。出一口恶气。可惜,你们都没有成功。相反这心里面的憋屈,越来越重……你于是就想出了主意……慢着,你不可能想出这个主意,应当是王子师的主意,对不对?”
见袁术不回答,袁隗冷笑道:“年初,你几次三番的去司隶,我当时就觉得奇怪。不过现在想想,似乎也没什么奇怪。王子师和张温的交情不错,想必你能借他地帮助,拉拢到一些人……本初,当初从冀州逃到司隶的黄巾贼,都有什么人?”
“白绕、于毒,还有固!”
袁绍想了想,“应该就是这一部人马。管亥被我打的进了黑山,张白骑至今踪迹皆无。其他的人马,不是被我歼灭,就是被我收服。恩,应该就是这一部人马了。”
袁隗冷笑道:“很不幸,这三人被董家的人,击杀于迎春门内。已经有人出面辨认,正是白绕、固一部。公路,我猜想,你应该是找到了他们,并收服之,对不对?”
袁术的嘴巴张了张,硬是没有说出半句话来。
“你央求张温,令白饶军进入京畿,藏匿起来……随后有让他们三人,带着一部人马,躲藏与王允的家中。公路,这不难确认,我可以现在就让张温过来,向他询问此事。我相信,张温还不敢对我有所隐瞒。公路,我说的这些,可有错误?”
袁术低下了头,一句话都不说。
袁隗见他如此样子,就知道他说地没有错。
苦笑一声道:“公路,你还是长大了,知道了隐忍。至少隐忍了这么长时间,也算是不错。这计策本来没什么破绽,可你不应该让人劫走蔡。只怕用不了多久,就会有人怀疑到你和王子师的身上。如今薰家势大,你,你,你,你回南阳去吧。”
“啊?”
袁隗眼睛一瞪,“怎么,你不服气?”
袁术握紧了拳头,低下头,轻声道:“侄儿不敢。”
“莫要以为我对你不公,你如果能有你哥哥一半的机灵,我何必为你操心?我问你,你把蔡家女送去了何处?”
袁术低着头,犹豫了很久才道:“我命人在外接应,等人一送到,就把她卖去塞外。侄儿原就是想出一口恶气,削了那蔡老头的面子,看他以后还能嚣张不能?”
袁隗一个哆嗦,抓起镇纸,就要向袁术砸去。
袁绍赶忙阻拦,否则这一镇纸下去,袁术定躲不过头破血流地命运。
“立刻走,立刻给我滚回南阳。以后若没有我的同意,你敢踏入京畿半步,我就砍了你地脑袋……滚,立刻给我滚,别再让我看见你。”
袁术灰溜溜的走了!
反倒是袁绍觉得不忍,“叔父,这样是不是太过了呢?”
“过了?”袁隗冷笑道:“他若是杀了蔡家女,事情也就好说了。可这混小子偏偏自作聪明。那薰家子若救了蔡家女,还好说。若是救不得的话,他定难逃一死。”
袁绍也陷入了沉默,先前的好心情一下子不见了。
以他对董俷的了解,若是蔡>|.世族,都要面对董俷的雷霆之怒。要知道,薰俷曾经可是为了一个小妾,不惜抗旨击杀太学院学子。
那是个蛮劲儿发作,什么都不过的人。
袁隗突然睁开眼睛,“实在不行,唯有……王允此事,做的确实不地道。”
袁绍明白了!
这是有弃王允,保袁术啊。可就眼睁睁的看着王允死吗?作为党人,难道只能袖手旁观?
袁绍的心里,不由得生出了各种念头。
第一部 少年游 第二一二章 廖化怎能做先锋(一)
更新时间:2008-8-4 14:28:26 本章字数:5744
雪鬼和王戎的加入,追踪也就变得不在是那么复杂。
薰俷带领二百多巨魔士和华雄的部曲,共七百多人先抵达金墉门,询问了早先出城的人马动向后,而后径直奔谷城门而去。出了谷城之后,有雪鬼领路,一路急行。
自阳西出之后,向北是孟津。
那里有越骑镇守,并且勾连河内,想要从那里通过,可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镇守孟津的守将名叫朱皓,声名并不彰显。
可若是提起他的父亲,那就是大大的有名。那就是前车骑将军,现征东将军,驻扎于青徐兖三州交界处的朱儁。朱皓领军,没有卢植那般的才华横溢,也不似皇甫嵩当年的勇猛果决。但他有两样好处。一是忠心;二来呢,继承了父亲的稳重和细致。
这个人是能苍蝇飞过去能分出公母的人物,有他在,山贼想要通过孟津,很困难。
孟津既然不可能,那么就只有西行的函谷关和南下的伊阙关。
过伊阙关,就进入了豫州颍川郡。那里有流寇纵横,的确是一个好去处。但又一想,自阳到伊阙关,沿途有重兵把守。一个不慎,露出破绽的话,那是死无葬身之地。
思来想去,唯有西行一途。
绕道谷城,过函谷关,进入衡岭与秦岭,而后八百里秦川,可以随意驰骋。
雪鬼最终也是选择了谷城的方向,更证明了董俷的猜想正确。
一众人马风驰电掣,朝着函谷关方向追下去。那雪鬼獒犬。速度惊人。居然和象龙跑了个不相上下。薰俷一边吃惊这雪鬼地速度,一边不断地催促象龙加快速度。
距离那贼子离去,相差了近三个时辰。
薰俷来了个换位思考。若他是反贼,一定会马不停蹄的行进。至少也要在抵达函谷关以后才会休息。晚亥时,董俷的人马抵达了谷城。持符节直奔谷城令府衙,迅速补充了一应粮草之后,又强行从谷城征集了八百匹健马,全部换做双骑。继续追赶。
根据谷城守军说,大约在两个时辰前,确有一拨人马从谷城经过。
人数大约有两千左右,说是要前去扶风。
不过,据说这些人一路行色匆忙,随军还有十几辆车仗,用篷布遮掩地很严实,看不到里面是什么。
薰俷闻听大喜。更确定了贼子的方向。
但有一件事,却让他感到奇怪,那就是守军说,对方手中持有关防印信。而且还是真的。
这关防印信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拿到。=[=;运转,如何能有关防印信?唯一的解释就是,反贼和阳城内的高层人士有勾连,而且这个人曾在大将军府中效力。否则地话,普通人怎么可能持有只有大将军府才能开出的关防印信。
“华雄!”
“末将在!”
对于董俷,华雄素来信服。
在凉州的时候,听说了不少董俷在阳的事情。
特别是雍丘救驾,一个人在数万乱军中驰骋纵横,所向无敌。让人想起来,就不禁为之向往。华雄是个纯粹的武人,没有许多乱七八糟的想法。对于这种事情,最是佩服。而且,薰俷一路平步青云,做到现如今的侯,可说是靠着自己的努力。
对于这样地人,华雄没话说,只有两个字:佩服。
薰俷道:“你带一百人回转阳,代我告诉父亲,就说贼子与高官有染,可从当初大将军何进府内的幕僚追查……我估计,能拿到大将军关防印信的人不多,当不难查找。”
华雄一听,有点不愿意了!
“侯,那你……”
“我继续追下去!”
“可你只有几百人,而贼子却有两千人,我若回去,您岂不是很危险。”
薰俷在原地马打盘旋,闻听放声大笑,“华雄,想当初我在雍丘单枪匹马尚不惧反贼数万大军,如今我有巨魔士,又有湟中义从,难不成还会怕那区区两千人吗?”
这一句话,巨魔士也好,湟中义从也罢,全都在不知不觉中挺起了胸膛。
不错,我们怕什么?
.||十几万人都毫发无伤,区区两千人,又算得了什么?湟中义从,自然对薰俷没有半点地陌生。
羌人尚武,素来敬重英雄。
别看当年董俷把个西北搅得天翻地覆,杀死了无数破羌人。可没有人对他愤恨,相反还有深深的敬意。再说了,侯可是破羌王妃地弟弟,当初也是为破羌王报仇。
华雄想了想,觉得董俷说的有理。
“既然如此,那我就回转阳。侯定要多加小心……此去函谷关,说不定能和李儒先生相遇。他手中尚有五万大军,如果情况不妙,侯可以让李儒先生帮忙。”
薰俷闻听一笑,“华将军放
自省的!”
“人,我不带了。如今京畿,可算得上是咱爷们儿的天下,断不会有事情。”
“那好,我们就此告辞!”
薰俷也不废话,拨马疾驰而去。
薰铁、武安国随后紧跟,又有王戎吆喝雪鬼,随着大队人马就追了下去。
恨不能与侯并肩作战!
华雄心中感叹了一番,拨马直奔阳。
廖化、杜远带领人马,押着车仗行进。
两千人急行军似的赶路,沿途不敢有半刻的停留。
廖化的心里很不舒服。在他看来,男子汉大丈夫,有怨抱怨。有仇报仇。大家真刀实枪地干,死活天定。可是拿人家小做文章,这种事情做地实在是有点不地道。
连贩夫走卒都知道。祸不及家人的道理。
怎地那些阳的高官,却连贩夫走卒都比不上。
白绕死了,固死了,于毒死了……
白绕军三大头领,让人家杀地干干净净。己方两员大将,带着一百多人。却夹攻十几个女人。虽说最后成功的绑走了那个女人,可这种事情传扬出去,实在丢人。
妈的,这算是什么事?
越想越觉得窝囊。原以为跟随的主公是个人物,可现在看起来,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地道。
你要出气,也就出了,还要把人家的老婆卖给胡人?
王允。那可是天下名士啊。怎么做出来的事情,让人就是觉得那么不舒服呢?
“停下来!”
廖化突然勒住战马,厉声吼道。
三大首领战死,如今白绕军就是以廖化和杜远为首。廖化地武力。比之白绕三人还要高出一筹,而杜远虽略不如廖化。可胜在脑子很灵活,能抵得上半个军师。
廖化这一喊,却把杜远吓了一跳。
“元俭,怎么不赶路了?”
廖化阴沉着脸,“这件事我越想越不对劲儿……都是老爷们,有恩怨就直来直去,搞这种事情算什么?只怕那些老爷,并不是真心的要我们效力……杜远,咱们把那女人放了吧。这种事情如果传扬开的话,咱们这些人的面子,又该往何处放?”
“廖化,你脑袋有问题吗?”
杜远冷笑道:“到这个时候了,说这种话?就算我们放了那女人,你以为人家能饶了我们?别忘了,车上的女人,可是那个安宁亭侯的老婆,那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人物。再说了,你现在才看出来那些人的心思?妈地,老子从一开始就不信他们。”
廖化一怔,“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废话,你难道没有看出来吗?”杜远道:“从一开始,他们就不是真心实意的要我们效力。咱们住在王允的府上,可实际上呢,这王允的身后,恐怕还有一个人呢。如果真地要咱们效力,为何王允迟迟不肯介绍那个人出来?白渠帅他们看不明白,可是我杜远却看的清楚。人家就是把咱们当替死鬼用,咱们何必要用心?”
廖化说:“那你为何不提醒白渠帅?”
“廖化啊,你可真是个榆木疙瘩脑袋。你没看见当时人家一封书信,咱白渠帅就高兴地成什么样子?你我又算是什么东西,就算过去提醒,白渠帅他们会相信吗?”
想想,似乎杜远说的也没有错。
廖化皱着眉头,沉思片刻后说:“既然如此,我们更应该放了那女人。”
“我说你脑壳坏了,你还不服气!”
杜远扭头,看了看队伍中的车仗,冷笑道:“到手的肥肉,老子从不会吐出去。我们是什么人?我们就是一群盗匪,还***讲仁义?连士人都不讲仁义了,你讲个屁的仁义。我想好了,王允不是让咱们把人卖去胡人那里吗?老子才不会干。”
廖化奇道:“那你想如何?”
“元俭啊,你看看,如今白绕军两千人马,尽在你我手中。以你我的才能,加上这些人马,还愁不吃香喝辣?过了函谷关,咱们往秦岭一钻,有王允送给咱们的这么多财宝,当个山大王多快活。你做大哥,我做二寨主,嘿嘿,那小娘长得也俊俏,虽然不是黄花闺女,可给咱们当个压寨夫人,却是绰绰有余,你说如何?”
廖化闻听,勃然大怒。
“杜远,怎能有如此龌龊想法?”
“龌龊?这年月,不龌龊我们能活下去吗?”
廖化的面颊抽搐,似乎格外犹豫。
杜远说:“元俭,这件事咱们可以慢慢商量。我们当务之急,就是要抢先通过函谷关。”
想想,似乎也有道理。
廖化当下点头答应,“既然如此,我们就赶路吧。”
经过一番争论,谁也没有说服对方。不过有一件事情倒是明确下来,那就是要先逃离险境。
毕竟不过函谷。总是在危险之中。
廖化杜远。率领着人马,押运着车辆,晓行夜宿。一路上疾驰,在离开阳的
天亮时,终于抵达绝涧。
函谷关西据高原,东临绝涧,南接秦岭,北塞黄河。是一座历史悠久的雄关要塞。
始建于春秋战国中,是阳与长安地咽喉。
古有诗句赞美此处:天开函谷壮关中,万谷惊尘向北空;又有‘双峰高耸大河旁,自古函谷一战场地说法。函谷关以东,为关东;函谷关以西,为关中。想当年,秦依靠函谷关,阻六国兵马。令关前伏尸百万。而关中之地,却是毫发无损。
看到了绝涧,杜远廖化,都不由得为之长出一口气。
只要能过了函谷关。就算是平安了。
正要下令加快速度,火速通过函谷关。突然间。身后传来人喊马嘶的声音,铁蹄轰隆隆踏踩大地,地面似乎为之在颤抖。杜远廖化脸色一变,扭头向身后观望。
此刻,天光大亮。
只见远处天边,狼烟滚滚。
一队铁骑,疾驰而来。正是隆冬,那些铁骑喷着白气,身上还冒着蒸腾的水雾。
恍如一群怪兽,令人心生恐惧。
最前方,却是一员大将,马旁边跟着四头如同狮子一样,全身雪白地獒犬。
掌中横槊,面目狰狞。尚有一段距离,在马上厉声咆哮,声若巨雷炸响:“贼子,纳命来!”
不好,官军追上来了!
廖化和杜远都没有见过董俷,可董俷的样子,却是听人说过无数次。
要知道,当年就是因为董俷,迫使太平道不得不提前举事;有因为薰俷,使得豫州战场,太平道溃败。仅一个宛县,几乎阻挡了南方部三分之二的兵马。而作为这场战乱的主角,董俷的形象,早已经被无数人形容的如同凶神恶煞,狰狞厉鬼般可怖。
廖化和杜远,都是黄巾成员,自然也知道一个端倪。
今看见之后,下意识地就反应过来:安宁亭侯追上来了……
“杜远,带着车仗走,我留下来阻敌!”
廖化厉声吼道。
而杜远却说:“这怎么可以,大家兄弟一场,要走的话,我们就一起走。”
“走,否则一个都活不了!杜远,若是你能活命,听我一句,把那女人放了。留在身边,你终是那安宁亭侯的敌人,只怕到时候,你将会寝食难安。”
廖化这一路上,心里很不舒服。
杜远说的有道理,可他就是解不开心里的那个疙瘩。
要知道,他自诩为堂堂男子汉,却劫掠女人,实不是大丈夫所为。有时候,这心里的疙瘩解不开,就钻入了牛角尖。越是如此,他就越想不开,竟萌生的死意。
杜远那知道同伴的这个心思,不过心里却是感动不已。
“元俭,那我先走了……你定要活着和我汇合,否则我就杀了这女人,为你报仇!”
说着话,他自带二百人马,压着车仗往绝涧走。
白绕军也是经过战阵地百战精兵,廖化一马当先,厉声喝道:“三军听我号令,接阵!”
一个圆形大阵,在绝涧外组成。
按照阵法所说,第一排当以弓弩手为主。可是白绕军在经过无数失败之后,那里配的起弓弩手?即便是后来投靠了王允,但弓弩却都是为朝廷所控制,难以外流。
所以,第一排全都是长矛手,长戟手。
廖化立于军中,心中紧张不已。
早就听说过安宁亭侯的名声,如今真正的面对时,那心中地恐慌难以抑制。
薰俷追赶了三天三夜,终于追上了廖化等人。
见对方接阵,董俷也怒了……
要阻拦我吗?真是不自量力!
“巨魔士,破军!”
刹那间,巨魔士的队形分散,三人一组,组成了一个又一个地小三角阵。所有的三角阵,又聚集成了一个巨大的三角阵,在极速奔行中,瞬间就完成了阵法的组合。
三角阵的顶端处,则是董俷、武安国和董铁三人组成的阵型。
四头雪鬼极为通灵,在破军阵组成的一刹那,立刻从董俷的马前奔散开去。
薰俷发出巨雷般吼叫:“王戎,湟中义从,游骑奔射,随我杀,杀,杀……”
“巨魔挥金锤,天下皆震惊……门下三千士,赫赫阳城……”
当董俷举起大的一刹那,巨魔士同时高呼。虽然只有二百多人,可那声音,却响彻了天地。
廖化的脸色,顿时变得苍白如纸。
这就是那安宁亭侯的威风吗?若能在此等人物手中效力片刻,只怕死也是值得!
这念头刚起,破军已经扑至阵前。
——
第一部 少年游 第二一三章 廖化怎能做先锋(二)
更新时间:2008-8-8 1:51:35 本章字数:3385
说起战斗力,白绕军并不差。
否则也不可能从重重包围中,突破袁绍大军的围追堵截,自冀州杀出一条血路。
可廖化发誓,他经历的战斗没有一百场,少说也有八九十场,却从没有见过巨魔士这样奇怪的阵法。该怎么形容呢,整个破军阵在奔行的一刹那,活脱脱就像是一个三角形的回旋标。在奔跑的时候,阵型也随着奔跑而不断产生变化,以董俷为箭头的第一个破军小阵先是在白绕军的阵型中撕开一个口子,随即整个大阵都开始旋转。
清一色的狭长卷刀,三个人不断的变化着合作的伙伴,但却又是合作无间。
所过之处,就如同是被一个巨大的绞肉机过去一样,血肉喷洒,把个绝涧之外,变成了一片修罗地狱。董俷大横扫,武安国双锤猛砸,薰铁就好像一个幽灵,忽而在马上执大剑劈砍,忽而消失在人群中,却见细长的剑芒吞吐,带走一条条生命。
圆阵之外,王戎带着五百精骑不停的奔射。
这本就是他们拿手的本领,强弓硬弩,一支支利箭呼啸着掠过,将白绕军钉在血泊中。
而这些精骑,根本不和白绕军接触,稍触即分。
每一次接触,定然会让一片贼兵倒下。湟中义从的奔射能力在此刻表现的淋漓尽致。
廖化有点懵了!
长这么大,也无数次和官军交手,却从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况。
厉声吼叫:“稳住。都给我稳住!”
但吼叫在此刻已经没有用了。破军阵变成了一股旋风,所过之处,掀起无边的腥风血雨。
四头雪鬼。更是无比地凶狠。
专找骑军下口。一名贼将从乱军中杀出,还没有来得及喘口气,雪鬼突然窜出,腾空跃起,利爪搭在了马背上向下用力地一顿。披着马铠的战马,一下子被撕裂成了两半。肠子洒了一地。那鲜血喷溅在雪鬼的身上,令雪鬼顿时变得更加狰狞。
骑士从马上摔落,还没有反应过来,另一头雪鬼冲过去一口就咬在了喉咙上。
整块血肉被撕下来,贼将当场毙命。这四头雪鬼,机灵地好像通了人性一样,在瞬息间杀死了十几个贼将,每当白绕军过来救援。就立刻散开,在圆阵外虎视眈眈。
薰俷大轻轻一抖,横扫而出。
坚硬的槊干在空中受力的因素,几乎成了弓形
一槊下去。拦在他身前的贼军没有一个人还能站立。廖化见情况不妙,不停的喊喝。让白绕军稳定下来。薰俷却无心和这些人纠缠,直扑廖化。薰铁和武安国紧紧跟随,眨眼间直Сhā入阵心当中。厉喝一声,薰俷抬手打出一支鬼哭矛,直刺廖化。
正在整军的廖化,也时时刻刻地在留意着董俷的行动。
鬼哭矛飞出的一刹那,他抬刀向外一封,铛的一声,鬼哭矛飞了出去。
可没等廖化收回大刀,武安国却已经冲到了他的面前。双锤举火烧天,轮圆了呜的落下。廖化无奈,只好举刀在挡,大锤落在刀杆上,震得廖化虎口迸裂,鲜血直流。
大刀铛的落地,武安国却不见了踪影。
薰铁也不知道是从何处窜出来,腾空而起,一招苍鹰搏兔,剑芒陡然飞出。
冰冷的剑锋,在廖化地脖子上掠过,鲜血如雾一般的喷溅而出。
而董铁,却已经坐在了自己的马上,随着董俷继续冲锋。说时迟,那时快,所有的一系列动作,都是在瞬息间完成。
等白绕军反应过来,董俷带着巨魔士已经把整个阵型撕扯地七零八落。
廖化的死,更让白绕军顿时丧失了继续战斗地意志。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发出了一声喊,丢了兵器扭头就跑。就好像是传染病一样,一眨眼的功夫,白绕军溃散了。
从迎敌,到破阵,整个过程持续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
王戎带领湟中义从在外面看的清楚,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说实话,湟中义从在这一战当中所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几乎全都是巨魔士正面迎敌。
要知道,对方可是有一千多人,几乎是巨魔士十倍。
论战斗力,白绕军并不是很差。至少在王戎眼中,比一些官军可能还要出色一些。
可这样一支人马,竟然在这一炷香的功夫被巨魔士击溃。
凉州盛传董家巨魔儿的威名,今日一见,才知道什么是虎狼之将。一头狮子,带不出一群绵羊。
的主帅带领下,巨魔士的战斗力,简直让王戎发自内
不过,现在可不是吃惊的时候。
凤翅鎏金镗带着一流精芒,将靠近过来的白绕军击杀。
与此同时,湟中义从也都收起弓弩,摘下兵器,追着溃散的白绕军,一阵凶猛狠杀。
薰俷没有停下来,带领巨魔士朝着绝涧就追了下去。
杜远等人显然也没有想到,廖化一千多人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溃败。正朝着函谷关奔行,突然间身后一阵马蹄声响传来,扭头看去,董俷一马当先,已经追了上来。
不由得啊的一声惊叫,杜远抬手摘枪。
既然董俷追上来了,只怕是廖化等人,凶多吉少。
也知道,一千多人都挡不住董俷,只凭他们这些人,更不可能抵挡。这里距离函谷关尚有一段路程,而且笔直的一条路,根本无处躲藏。比速度,人家的马快,更逃脱不掉。杜远一咬牙,大吼一声:“拦住他们,给我把他们给拦截起来……”
而杜远却不迎敌,催马扑向了一辆篷车。
既然逃不掉,死也要拉上一个垫背的。最好的垫背,无疑就是那篷车中的蔡>
薰俷距离杜远尚有七八十步,被白绕军围困。
眼睁睁的看着杜远咬牙切齿的扑向篷车,就算是傻子,也知道这家伙是什么打算。
忍不住发出一声咆哮,“鼠辈胆敢!”
大槊脱手将三四个白绕军砸翻,于电光火石之间,从兜囊中抽出了一支鬼哭矛。
“武安国,给我开路!”
身后的武安国催马跟上,大锤上下翻飞,硬生生杀出了一条大约有十步左右的血路。
薰俷冲过去,象龙雄壮的身体,把几个靠过来的白绕军撞开。
猛然在马背上起身,怒喝一声之后,鬼哭矛呼啸着脱手就飞掷出去。气流自鬼哭矛上的孔洞中流转,发出一种刺耳的历啸。一道乌芒在空中掠过,简直就超越了人类视线的极限。
杜远的大枪已经刺入了篷车,耳边突然响起了历啸。
心神一颤,扭头看去。就见乌芒一闪,噗的正穿透了杜远的额头。
薰俷是含怒一击,所用的力量,简直打的惊人。整个头骨都被打得粉碎,鲜血混合着黄且白的粘稠物质,瞬间流遍了全身。
杜远栽倒在马下,董俷也已经冲到了篷车边上。
跳下马,大步流星的跑过去,几名白绕军还要过来阻挡,却被董俷手持金瓜,打得脑浆迸裂。冲到篷车旁,一把将蓬布扯开。就看见蔡蜷缩成了一团,正躲在里面。
“姐姐!”
蔡>=|上。
薰俷心痛的要死,过去把蔡>|.“姐姐,我来迟了!”
蔡>:|
被董俷抱着,好半天竟然是没有反应过来。好不容易清醒,蔡>把抱住董俷,忍不住放声大哭。
“阿丑,你怎么才来,吓死我了……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娇柔的身子,在董俷的怀中瑟瑟发抖。
这不由得更让董俷怒火中烧,扭头厉声喝道:“小铁,胆敢放过一个贼人,提头见我!”
薰铁从马背上腾空而起,应了一声之后,手中猛然出现了一对短剑。
杀法更加的凶狠,全都是贴身肉搏的招数。他这一发狠,武安国和巨魔士们,也变得疯了一样。随杜远的人马,也就二百多人。瞬息间杀过来,只看见血肉横飞。
片刻功夫,地上看不见一具完整的尸体。
而这个时候,王戎也带着人冲进了绝涧。四头雪鬼,在尸体堆中仰天发出历啸。
薰俷一句话也不说,只是紧紧的抱着蔡>
而蔡>:..着董俷的脖子,险些令董俷窒息。
巨魔士鸦雀无声,静静站立。
突然间,远处人声鼎沸,从绝涧的另一头,一队铁骑疾驰而来。
薰俷心里咯噔一下,抱着蔡>..阵……凿穿!”
第一部 少年游 第二一四章 昭宁大事记(一)
更新时间:2008-8-8 1:51:48 本章字数:8017
宁,是汉帝刘辨的第二个年号。
初登基的时候,何进建议把年号定为光熹,刘辨虽然不甚满意,但最终还是同意了。
心里面总觉得很别扭,觉得何进Сhā手的事情太多了。
如今何进死了,辨心里很难过。只有真正面对整个大汉天下的时候,他才知道当初何进为他挡下了多少凄风冷雨。有些时候,失去了以后,才知道原来拥有的,是多么的珍贵。
辨的心情很低落,对于朝政也就无甚兴趣。
而这一切落入在一旁暗中观察的董卓眼中,就变得更加不是味道了。
两天里,这已经是第四次来看望蔡了,可是蔡自从朝堂中的事情稳定下来后,就病倒了。
一个老迈文士,在危难时支撑着整个朝堂的正常运转。
虽然只是短短的一天时间,可就是这一天,整个阳城却发生了多少惊天动地的事情。
外兵入京,阳城外,凉州军、并州军相互对峙。
而城内,失去了何进之后,各路人马都处于群龙无首的状况,纷纷被人吞吃下去。
北军被瓜分的七零八落。
如今屯骑、越骑和长水三军因不在阳,得以保全了编制。而步军、射声两军,已经成了一盘散沙。羽林军左骑,因何苗之死,而变得溃乱不堪,右骑虽然还没有被瓜分,可已经出现了混乱的苗头。整个阳,只有北宫卫没有出现半点混乱。
就连那西园新军,除了张绣率本部人马回归董卓麾下之外。其余七校。还在观望。
这么混乱的局面,对于蔡而言,显然是有一些穷于应付。
最重要地是。因为他地缘故,造成了大宅门的防卫空虚。女儿被掠走,虽然女婿已经带人追下去了,可依旧对蔡造成了非常大的打击。疲惫,惊吓,愧疚。牵挂……
种种事情汇在一处,蔡在董卓入京地第一天晚上,就发起了高烧。
幸好有济慈在,老爷子算是保住了性命。可是病情却不断的反复,时而糊涂,清醒的时候,也是不停的询问蔡>=小文姬,在榻上默默垂泪。
济慈说:“伯先生的病根子还是在心里。只怕一时半会儿的好不了。”
这如果是在平时也就罢了,可现如今董卓正需要人为他参谋一下,可身边可以参谋地人,却一个都没有。李儒没有随行。士孙瑞也不在身边。唯一能给他出主意的蔡,如今变得糊里糊涂。而最为信任的儿子。却在为他的媳妇奔波,薰卓非常无奈。
在议事大厅中坐着,董卓闭目沉思。
典韦那天把一封诏书交给他,说是硕临死前让他转交。
里面的内容,典韦并不是很清楚。本来也认不得几个大字,除了能把名字写出来,那诏书里的字,典韦认识不了几个。而且他也没放在心上,诏书和他没关系。
再说了,硕说了,把诏书给董卓。
而董俷来去匆匆,他几乎没有时间和董俷说话。当然,还有一方面,在典韦看来,董卓是自家兄弟的父亲,东西又是人家点名指姓的要交给薰卓,也没什么大不了。
所以,把诏书交给了董卓之后,典韦也就把这事情抛在了脑后。
他有很多事情要做,特别是那勾结贼人,洗掠大宅门地幕后黑手,随着班咫等人的盘查,渐渐的浮出了水面。只是那人为大汉名士,典韦经过了这一次事件之后,深深的明白了一个道理。打蛇要打七寸,对待敌人,必须是一击致命,一网打尽。
命令龙骑严密监视那人地动向,典韦等人,则开始搜集那人的证据。
大宅门如今守卫森严,整条迎春门大街,驻扎了数百名凉州精骑。所以,当董卓在沉思地时候,静悄悄的,没有人前来打搅。
突然,传来了脚步声。
薰卓不快的抬起头……
“叔颖,你急匆匆的这是怎么了?”
从外面走进来的人,正是董卓的兄弟,董旻。
他惊喜的说:“哥哥,你可知道我刚才在外面遇到了什么人?”
薰卓一怔,“什么人!”
“是景伯公的儿子!”
这景伯公,指的是已故太尉种暠,曾担任过度辽将军,先后在凉州、并州击溃匈奴,平定过羌乱。薰卓早年在凉州从军,多亏了种暠的赏识和提拔,才能步步高升。
后来种暠离开凉州时,董卓正担任戌己校尉,没能前去送行。
种暠回阳不久,就因病而亡故。薰卓更是连最后一面都未能见到,深以为憾事。
故而当董卓听到是种暠的后人,呼的一下子站起来。
神情有些激动,大声道:“快快有请。”
薰旻连忙转身出去,不一会儿的功夫,从外面带进来了两人。一个年纪和董卓差不多,在四十多岁的样子。而另一个,却显得很年轻,大约有二十四五岁左右。
“是……颖伯?”
薰卓眯着眼睛,上下的打量来人,片刻后叫出了对方的表字。
种暠有两个儿子,长子种,表字公祖,不过因病在光和年间就已经病故了。
而次子种拂,也就是眼前的中年人。年纪和董卓差不多,当年曾在凉州有一面之缘。
种拂的表字是颖伯,董卓直呼其表字,以示亲热。
“仲颍,许久不见,这可是越发的精神了!”
薰卓大喜过望,健步如飞走过去,一把抓住了种拂的手,“颖伯,真的是好久不见了。什么时候到的阳?我听说,你早些时候不是在益州牧刘焉麾下做事吗?”
“哦,两个月前。我接到了诏书。可没想到……”
种拂说着。伸手将身后的青年拉过来,“申甫,还不过来拜见你董叔父。”
“种劭参见董叔父!”
青年身体魁梧。文质彬彬中,却有一股子刚烈之气。薰卓不仅恍惚,隐约觉得站在眼前地种劭,在不知不觉中竟然和种暠重叠起来。忍不住轻声道:“像,真像!”
“这是我大哥地儿子,早先曾在刘幽州麾下效力。担任北城长。”
“北城长?”
这可不是一个什么大官,甚至说,是一个非常危险的官职。所谓城长,仅在门伯之上,是小的不能再小地官位。而且幽州北城,直面鲜卑和乌桓的攻击,很危险。
薰卓有点不满道:“刘幽州怎能如此做?”
种劭忙开口,“叔父莫要见怪刘幽州。事实上刘幽州并不知道我的身份……我之所以去那里。是因为家祖曾为度辽将军,击胡于塞外。小侄并不想依靠祖父的威望,故而改名换姓,是想从最小处坐起。直到月前。刘幽州才知道了我的身份。”
薰卓赞赏不已,连连点头。
“申甫。果
之栋梁。”
“怎比得叔父膝下虎狼之将的威名,如今连塞外乌桓地人,都知道了西平的名字。”
“申甫过誉了,过誉了!”
薰卓忍不住捻着胡须哈哈大笑起来,但那神情间的得意,却无法掩饰。
待招呼二人落座,董卓和董旻也都坐下来。
种拂道:“若非今日在街上碰到叔颖,险些都无法见到仲颍呢。”
薰卓神色暗淡,轻声道:“不是我愿意如此嚣张行事,只是……颖伯,我也不瞒你,我那儿媳妇,被人掳走,我儿率领人马,朝函谷关追击。早先,我还以为我儿在阳过的春风得意,可今日才知道,我那狮儿,竟遭许多人的嫉恨。连带这迎春门内诸多官宦,也受到了牵连。可惜我找不到证据,否则定不会饶了那人。”
种拂眼中闪过复杂之色,叹了口气,“朝中小人当道,竟然出了这种事情。其实,仲颍你何必要强找那证据,以你现在的手段,大可将其人揪出来,严刑询问就是。”
薰卓一拍手,大声道:“是啊,我怎么这么糊涂?他做初一,我做十五……既然他先下手对付我,我又岂能束手待毙?叔颖,你立刻通知君明,把那人给我揪出来。”
“喏!”
其实,大家都知道那人是谁,不过却不说破。
早先朝堂上已经出现了流言,事情是谁做的,大家也都清楚。
薰旻急匆匆的离去,种拂沉吟了一下,却突然问道:“仲颍可曾听说了那流言吗?”
薰卓一怔,“什么流言?”
“这两日阳街头,有民谣传唱说:帝非帝,王非王,千乘万骑走北邙。不知仲颍可曾听说过,又有什么想法吗?”
薰卓沉默了……
片刻后,他轻叹了一口气,“我自然听闻过。说实话,我这两日也在为此事而发愁。”
“发愁?”
“颖伯,你也非是外人,我不妨直说。我手中有先皇诏书,曾命我协助骠骑将军董重,支持陈留王登基。说实话,陈留王天资聪慧,临大事时却丝毫不乱,比之当今圣上,更有天子之像。可是董骠骑身亡,我虽有诏书,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种拂笑了,“仲颍你未免有些拘泥了……你手握诏书,有辅政地资格,若先皇真的有这个意思,支持陈留王想必也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你素来果决,为何此事却犹豫起来呢?”
“这个……”
薰卓不由得意动。
没错,我手里有诏书,也算是托孤的大臣,有什么好怕?
再说了,当今圣上与我没有关系,上面又有一个太后,很多事情确实有些不好办。
而陈留王却无靠山……
若我设防令其登基,岂不是就成了他地靠山?
有些时候,一句话,能将一个人内心深处的欲望完全激发出来。想起当年所受到地种种冷遇,董卓心中地愤怒一下子被点燃了。若我兴废立之事,当效仿伊尹、霍光之举。当年所有辱我地人。都会乖乖的前来依附。到时候看他们还敢嚣张?
那何进,不过一屠家子,却能手握天下兵马。
我的出身丝毫不比他差。为何不能做一个大将军呢?
薰卓越想,越觉得应该行废立之时。不由地嘿嘿冷笑起来,拳头也不知不觉的握紧。
不过,他忽略了一件事。
事实上包括种拂,也是在故意忽略这件事。
何进能成为大将军,是他占了外戚的身份。而董卓。似乎没有这么一件光鲜外衣。
“颖伯,我拟请你为我军师,不知可否?”
种拂闻听,先是一怔,似乎有些犹豫。
薰卓不由得神情黯然,“莫非颖伯也和那些人是同样的想法,觉得我粗鄙,不屑辅佐?”
“仲颍这话说的……也罢。我如今尚是白身,若仲颍你不嫌弃我的智谋短浅,我愿效力。”
种拂起身,深施一礼。
薰卓也连忙站起来。把种拂扶住。
心里乐开了怀,咧开大嘴笑道:“我得颖伯。实乃三生有幸。”
说着话,看了一眼在一旁沉静端坐地种劭,“申甫历练回来,正应大展身手,为朝廷效力。不如这样,明日我奏请皇上,封申甫为侍中,不知申甫意下如何呢?”
种劭连忙谦让:“只怕小侄才能浅薄,不足以担当大任。”
“申甫切莫妄自菲薄,事情就这么说定了……只是,我奉先皇旨意,不知道朝中大臣,会如何看待?”
“非常时行非常事,董凉州何必在意太多?不如今晚宴请诸公,探探口风如何?”
薰卓沉吟一下,点头道:“理应如此。”
当晚,董卓在大宅门内摆下了酒宴,邀请朝中大臣前来赴宴。
如今阳城内,董家势大。
丁原虽然也有兵马,却比不得董家的蒸蒸日上。故而虽在邀请之列,却不甚快活。
想他堂堂并州刺史,本来和董卓是平起平坐。
如今呢,到了阳城内,却变成了一个执金吾。表面上风光,可却比不得董卓。
若非他手中尚有人马,只怕董卓早就把他干掉。
坐在酒席当中,闷闷不乐的喝酒。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却听董卓开口:“我有一言,请诸公评定。”
坐在次席中的种拂,顺势迎合:“不知董公有何高见?”
“天子为万民之主,无威仪则不可以奉宗庙社稷。当今圣上懦弱,自阉寺祸乱之后,却少理朝堂之事,整日里只知伤感。陈留王聪颖,当为明主。先皇亦曾有旨意,欲由陈留王继承帝位。此乃先皇诏书,我欲请诸公见证,行废立之事,可否?”
说着,有人呈上了汉帝诏书,传递下去。
所有人都惊住了……
谁也没有想到,董卓会在酒宴中提起这件事情。不由得一个个心中惶恐不安起来。
诏书传入手中,看了几眼,确实是真的。
可这在座的,都是道德之士,心里说:你董卓不过是个良家子,有何德行做这种事?
但这些话,谁又敢说出来。
丁原在下面勃然大怒,待诏书传到了他的手中,一脚踹翻了酒案,站起来把诏书撕的粉碎。
“董卓,你不过是个良家子,竟大言不惭要行废立之事!天晓得,这诏书是真是假,你无德无能,胆敢如此?当今圣上,乃是先皇嫡子,登基为帝,本就是天经地义。且登基之后,又没有失德之处,你怎敢说出这种大逆不道之言,实不为人子。”
其实,丁原说地也没有错。
可如果他能把话语说的婉转些,董卓说不定还能考虑一番。
他死了诏书,而后又指着鼻子怒斥董卓,当着这么多人,却又让董卓
如何保全。
丁原心里本来就有火,说起话来更是非常刺耳。
薰卓大怒:你骂也就骂了,怎么还敢把诏书死了?你以为,没了诏书,我就不敢吗?
呼的站起来,厉声喝道:“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那股子在凉州养成地野性发作。董卓手扶宝剑,怒视丁原。
种拂连忙劝阻:“今日酒宴,只谈***。莫谈国事。丁建阳想必是喝多了,董公何必在意。”
丁原怒道:“种颖伯,助纣为虐,必不当好死!”
薰卓闻听更怒,就想杀了丁原。酒宴中地文武大臣连忙上前劝阻,同时有让丁原离去。
这本来也没什么事了。
薰卓气消了。自然不会在意。
哪知丁原在回家地路上,却遇到一行兵马押着一众犯人。
火光中仔细看,丁原不由得大吃一惊。那被绳索捆绑的人,竟然是王允。连带着王允身后八十九人,全都是王府中的家眷。而押送地兵马,却不是大理公差,反而是北宫卫。
连忙上前阻拦,却见为首一员大将。手持三尖两刃刀,盯住了丁原。
“北宫卫办事,来人止步!”
“尔等怎可如此大胆,为何捆绑王大人!”
“王允勾结太平道反贼。血洗迎春门大街,杀人无数。奉鄂侯之命,特押送审问。”
“胡说八道,王大人怎么可能勾连反贼?”
这时候,王允大声喊道:“建阳公,休要听他们胡言乱语。朝中奸党再起,董卓大逆不道,擅捕朝中大臣,有谋逆之心。我王允一腔热血,定不会向他们屈服。”
过来两个北宫卫,上去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把个王允打得头破血流,满脸的血污。丁原看着不认,想要上前阻拦。
那员大将一振兵器,“再不让开,休怪我心狠手辣……”
丁原前来赴宴,也没想到会遇到这种事情,所带的只有十几个亲卫。而北宫卫却有数百人,为首的将领,更是面目丑恶,看上去好似凶神恶煞一般,大刀寒光闪闪。
酒亦醒了,丁原眼睁睁的看着对方把王允一家大小押走,可心里的愤怒,却不可抑制。
径自出城,来到大营里。
坐在中军大帐,丁原越想,越感到愤怒。
薰卓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个凉州刺史而已,为何如此大胆妄为?谈废立之事,还擅自抓捕朝中大臣。长此以往,这董卓迟早会成为汉家江山地心腹大患。要说起来,丁原对汉室还是有感情。特别是袁家的不作为,让他感到非常失望。你们把我从并州调过来,又不让我轻举妄动,难不成就是要我受那良家子的欺辱不成?
喝了一肚子的闷酒,在天亮时分,丁原召集麾下将领。
“我等来阳,实为扫除奸妄。如今阉寺虽灭,朝中却出了一个王莽之流……我拟兴兵讨伐,不知诸君可愿随我一起除奸?”
吕布忍不住问道:“义父,敢问那王莽之流,何人?”
“凉州董卓!”
吕布的眼睛顿时雪亮,杀意凛然。
当初败给董俷,吕布本来就不太服气。可后来丁原有隐忍不发,看着别人捞好处。
这心里面啊,是非常的不痛快。
如今丁原要打董卓,吕布第一个出面赞成。别看吕布只是并州军中一个小小的主簿,可究其勇武之名,却是全军皆知。吕布麾下有六健将,分别是高顺、郝萌、曹性、魏续、侯成和宋宪。都是勇冠三军的人物,一向都是以吕布为马首是瞻。
见吕布表态,六将立刻道:“愿尊大人之命。”
不过这大帐中,却有一员小将,似乎有些犹豫。
这小将军,大约在二十上下,身高八尺,面如紫玉,目若朗星,生地是仪表堂堂。
丁原一蹙眉,“文远为何不说话?”
“主公,我等如今只有八千人马,而董卓收拢了北宫卫之后,人马已近万人。其麾下猛将如云,如果我们冒然出战,只怕……以小将之见,再过些日子,李通会带领我并州大军抵达。到时候我们兵马合为一处,要杀董卓,铲除奸妄,定非难事。”
丁原一怔,也不禁有些意动。
可是吕布却不愿意了,“文远也忒小心了,区区凉州人马,还不放在我等眼中。我麾下有大将高顺,陷阵营虽然只有七百之数,却可以抵挡万人。义父,我们等兵马支援,那董卓何尝不是在等待支援?孩儿愿意为先锋,斩了那董卓的人头奉上。”
一听,确实有道理。
“我儿言之有理,就依奉先所说。”
张辽还想劝阻,但是在吕布那如刀一般的目光凝视下,却不由自主的低下了头。
也罢,既然话说到了这个份上,也唯有死战。
丁原当下点齐人马,率八千人马冲出军营。
薰卓这时候刚起床,在院中骑了会儿马,正准备上朝议事。
突然有人来报,说是丁原聚集人马,在城外叫骂。顿时想起了昨日地事情,火冒三丈。
好你个丁原,我不找你麻烦,你却自己来送死?
立刻召集麾下众将,登上正阳门城楼。却见城下一员大将,身着唐宝甲,身披大红色麒麟披风,内罩百花袍。手持方天画戟,胯下一匹纯血的浑红马,盘旋驰骤。
薰卓觉得,这个人有些面熟,忍不住问道:“这是什么人?”
却听种拂说:“这人我倒认识,乃丁原地假子,吕布吕奉先。传闻此人在并州有飞将之名,有万夫不挡之勇。”
种劭也说:“没错,我听说这个人,早先曾和侯恶战,若非侯马好,险些不是对手。”
这一句话,却顿时恼了董卓身后诸将。
要知道,西凉诸将,素来以董俷为傲。闻听这种劭贬低董俷,都不禁勃然大怒。
“小白脸,休要胡说八道,侯之勇,岂是你这等小子能够评论。”
曾经在董俷麾下效力的雅丹怒吼一声,上前请命道:“主公,我愿出战,斩敌首级。”
薰卓心里也不甚痛快,当下点头答应。
雅丹立刻提枪上马,带领部曲冲出城门,在马上一声怒喝:“吕布,尔不过是我家公子手下败将,居然还敢出来耀武扬威。丁原假子,何不更名叫做丁布,省的羞了你的祖宗。”
这一句话,说的吕布顿时满脸通红。
这人的嘴巴可真是太毒了……若不杀他,实在是难消我心头之恨!
第一部 少年游 第二一五章 昭宁大事记(二)
更新时间:2008-8-8 1:51:57 本章字数:4239
一句老话,叫做: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
吕布当初之所以拜丁原为义父,说实话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想那丁原,性情刚愎,并不是一个很容易相信别人的主儿。而吕布身上有一半胡人的血统,更令他在并州军中的地位非常尴尬。事实上,就算是拜丁原为义父之后,这尴尬也没有减弱。
是个孤儿,老子也不知道是谁。
吕布随的是母姓,在很小的时候,母亲就死了。
背着一个杂种,野种的名头四处奔求。吕布心里有一个梦想,那就是有朝一日,能找到杀死母亲的凶手。期间,为学武艺所受到的种种屈辱和苦难,实难一言道尽。
雅丹的话,揭开了吕布的伤疤,令这个后世背负了骂名的人,也在无法保持冷静。
一声怒吼,催马就扑向了雅丹。
掌中方天画戟扑棱棱颤抖,化作满天戟云,向雅丹冲去。
吕布胯下的浑红马,是一匹大宛宝马,个头高大,速度惊人。当年丁原耗费千金,才从别人手中购买过来,一直把这浑红马当作宝贝一样的对待。可今天,丁原也知道,吕布没有好马,恐怕很难占到便宜。这才狠下心来,把浑红马送给吕布。
有了一匹好马,吕布立刻就显得不一样。
马似蛟龙,人若猛虎,在怒啸声中,宛若一抹红云,眨眼间就扑到了雅丹的面前。
要说起来,这浑红马确实是一匹异域良驹。
虽比之象龙要差一些,可就算是在西凉军中。也没有几个人能配备如此好马。
大宅门里面。任红昌有一匹浑红马。沙摩柯有一匹……就连典韦,也只能骑略差一些的铁。而西凉军当中,也只有董卓地那匹赤兔比浑红马强。其他人嘛……
呵呵,闲话少说。
雅丹正骂地痛快,吕布就到了跟前。
挺枪就刺,哪知吕布疯狂的劲头儿起来,视雅丹的大枪如无物一般,在马上轻轻一侧身。啪地将方天画戟钩住了枪杆。好像是一座大山压在了枪头上,雅丹吓了一跳。刚要收招,却见吕布的方天画戟顺着枪杆一滑,快如闪电一般,噗的将雅丹斩于马下。
这当真是说时迟,那时快。
薰卓在城头上还没有看清楚吕布的招数,那雅丹就被杀了。
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刚要开口。却见城头下又有两人抢出本阵,向吕布扑去。
吕布的健将正准备过去阻拦,却听吕布一声怒吼:“都给我让开!”
大戟一探,划转了一个奇异的弧形。把那两员大将圈入其中。那二将是董卓在凉州招揽地猛将。一个叫做李蒙,一个叫做柳杉。二人马打盘旋。联手夹击吕布,可没有三个回合,就见吕布一招夜战八方,大戟在手中诡异的回转,就把两将挑杀。
“好厉害的吕奉先!”
薰卓忍不住赞叹,“非我家狮儿,只怕无人能敌。”
话音未落,就惹恼了一人。身高过丈,赤面黄发,沙摩柯厉声喝道:“伯父怎能涨他人志气,灭自家威风?何必事事烦劳二哥出面,沙沙不才,愿出城与之一战。”
这武将的心气,是一个比一个高傲。
沙摩柯也是如此。
生平只服气两个人,一个是他大哥典韦,第二个就是董俷。
薰卓刚要阻拦,却见沙摩柯已经杀出了城门。典韦和吕布交过手,深知此人的厉害。
忙开口道:“伯父,我与沙沙观阵。”
“君明小心!”
典韦转身下城。可这一转身不要紧,董卓身后的战将,一下子就少了一小半。
>;看了一眼,突然笑道:“侯麾下,猛将竟如斯之多吗?”
看似不经意的一句话,却让董卓心里咯噔一下。
目光复杂的看着那一干将领,董卓心里也在犹豫:是啊,怎么阿丑地麾下,尽是猛将?
扭头看看,身后一干将领,怕只有华雄、韩猛、张绣三人还能拿出手来。
难不成,将来要让别说,我董卓能有今时今日的地位,全都是靠了阿丑的本领吗?
再想想,阿丑如今确实成了大气。
武有典韦、沙摩柯;文有蔡在后面撑腰。
这心里面感觉很不舒服,虽然没有在脸上表现出来,可是却下意识的握紧了拳头。
种拂和种劭相视一眼,都不再说话。
城下,沙摩柯跨坐浑红马,手持铁蒺藜骨朵冲出城门。紧跟着,典韦带领北宫卫列阵城外。
吕布见过沙摩柯,那一夜沙摩柯在宫门外地一击,至今记忆犹新。
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吕布厉声喝道:“丑鬼,上一次你占了马匹的便宜,今日且看你家爷爷如何杀你。”
沙摩柯更是直接,一句话都不说,催马就冲向了吕布。
二马照面,沙摩柯轮圆了铁蒺藜骨朵,呜地一声,带着一股劲风砸向了吕布。
吕布虽然嘴巴上说的嚣张,可是心里面却没有半点轻视。抬戟向外一挑,只听铛的一声,两匹浑红马唏溜溜连连长嘶。论力气,二人不相上下,吕布不由得大叫一声:“好丑鬼,再接我一招。”
“何止一招,百招千招,爷爷也不怕你!”
铁蒺藜骨朵舞的影影憧憧,带着一道道,一条条,一股股残影凶猛的砸落下来。
吕布亦抖擞精神,见招拆招。
画戟上下翻飞,铁蒺藜骨朵残影
.人眨眼间,就斗了百余回合。吕布心中暗赞:“好一个丑鬼!”
沙摩柯也是佩服,“这家伙怎么比我二哥还要难缠?”
这一场龙争虎斗。让观战众人看的是眼花缭乱。即便是不懂得其中凶险地种家叔侄,也不禁为之惊叫连连。战鼓隆隆,震天介地响。
丁原在一旁观战,也是连连寒蝉:若非奉先,此人之勇猛,恐怕无人可以抵挡。
渐渐的。沙摩柯有点支持不住了!
典韦看的分明,那里还能坐地稳。一催胯下铁,高喝一声:“三弟休慌,我来了!”
人伏马上,贴着地面就窜了出去。
那速度快的惊人,吕布刚逼开了沙摩柯,典韦的马就到了。
又是一个高手!
吕布热血沸腾,忍不住大叫起来。“黄脸汉子,你叫什么?”
“某家典韦,吃我一招。”
典韦在马上突然长身而起,双铁戟在半空中划出两道新月般的弧光。奇诡的斩向吕布。
吕布亦抖擞精神,方天画戟扑棱一颤。一招姜太公钓鱼,大戟探进了那一对新月当中,突然极速的旋转。一轮圆月仿佛自戟云中飞出,铛,崩开了典韦地双铁戟。
这叫做画戟破双月!
典韦被震得手臂发麻,吕布虽破了双月戟,却也将力量使到了老。
那边沙摩柯催马过来,劈面就是一击。吕布不得不抬戟封挡,震开了沙摩柯之后,典韦也再次冲上来。抡起力气,吕布比典韦大,和沙摩柯在伯仲间;论招数,沙摩柯最差,可是典韦却不比吕布弱。这兄弟二人相识多年,一起练武,一起走天下,早已经养成了默契。一见此情况,沙摩柯一力降十会,典韦双戟妙招连出。
把个吕布打得是手忙脚乱,隐隐露出了败相。
丁原本阵中,魏续和吕布的关系最亲,说起来还是吕布的小舅子。
催马就冲了出来,挥枪扑向典韦,厉声喊道:“奸贼无耻,竟以多欺少,我来也!”
而另一边,史涣大吼一声,冲出本阵,拦下了魏续。
一个曾经是游侠,会尽天下英雄;一个追随飞将,曾在草原上斩将夺旗。
二人马打盘旋,站在了一处。丁原阵中再次冲出两员大将,一个是侯成,一个是宋宪。
晏明、班咫,飞马冲出,将二将拦住。
一时间,战场上分成了四波人马,打在一处,好不热闹。
丁原阵中,曹性一蹙眉。拈弓搭箭,瞄准了典韦就是一箭。而城头上,却见韩猛摘下大弓,抬手一箭飞出,铛的正撞在曹性的箭上。两人相视,不由得暗自佩服。
这时候,战阵中却已经分出了胜负。
吕布被典韦、沙摩柯夹击,已经抵挡不住。
张辽一眯眼睛,扭头对身边那神色肃穆的青年道:“高顺,陷阵营正是出战之时!”
高顺点头,领兵出阵。
而另一边的义,也耐不住寂寞,指挥人马,迎上前去。
这两支人马,如同两股洪流,在战场中撞击在一起。双方都无人喊喝,可是那强行压抑声息的景象,却令人感到一阵阵心惊肉跳。只见血肉横飞,残肢脏器洒落地面。
谁也不肯退让半步,义和高顺二人带领本部人马,站在了一处。
论战斗力,高顺地陷阵营非常强悍。那可是究竟考验,曾在无数次战斗中得到验证。
>..备精良。
两支人马甫一接触,顿时让战场中所有的拼斗,都变得黯然失色起来。
薰卓不由得咽了一口唾沫,忍不住问道:“此军是何人所练,竟然是如此的凶悍?”
知道高顺地人不多;同样对义了解的人,也不多。
华雄只知道,那义是董俷非常看重地一个人,轻声介绍道:“此为公子麾下大将,义。”
种拂已经被那血肉横飞的景象,惊得有点说不出话。
看了一眼种劭,见种劭也是一脸的震惊。要知道,种劭可是曾在北疆真刀实枪的历练过,由此可以看出,这一场撕杀又是何等惨烈。
怎地天下猛将,都归了那董家子?
心里正在疑惑,丁原阵中的张辽抬腿摘枪,大声道:“主公,此时正当冲锋!”
城头上的董卓,亦是这种心思。
两支人马发出一阵喊杀声,一个个如同猛虎下山,朝着对方冲杀过去。
飞熊军的人马占据多数,虽在局部有些处于下风,可是在整体上,却占据了优势。
只见那张辽,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
一队铁骑随着他在战场上奔行,好似一把利剑,将凉州军分割成了几块。
薰卓忍不住道:“好一员大将!”
相比之下,华雄和韩猛虽然勇武,却没有张辽那种大将之风。董卓一咬牙,正准备派出张绣。却在这时侯,突然听到远处传来一阵呼号声。从孟津方向,荡起漫天的烟尘。
却见有一员大将,黑面无须,手中一口象鼻子古月大刀,带领一军,风驰电掣般杀来。
“君明大哥莫要担心,庞德在此!”
第一部 少年游 第二一六章 昭宁大事记(三)
更新时间:2008-8-8 1:52:07 本章字数:4250
从和董俷分开之后,庞德并没有急于赶赴阳。
相反,他放慢了行军的速度,一路上整备军纪,操练人马。与臧霸的接触之后,庞德有一种深深的危机感。丹阳精兵的确是很精锐,但也要训练出来才堪大用处。
这一次如果不是董俷用计,如果不是有卢植坐镇,还真不知道会出现什么局面。
而且,董俷把人马都交给了庞德,无疑表明了态度。
我很信任,我可以把家底儿都交给你!这种信任,让庞德生出为知己者死的念头。
虽然抵达阳晚了几天,可却是恰到好处。
早有探马兵马,说明了阳城的情况。庞德、潘璋、凌操为前军,亲率一千铁骑抵达。随后有尹礼和吴敦二人坐镇中军,指挥七千步军随后掩杀。尹礼、吴敦,追随霸可是有年头了,对于用兵,也有其独到之处,七千人马组成了极有层次的阵型,跟在骑军之后,犹如一台推土机一般的直接就撞入了丁原的后军之中。
刹那间,并州军阵脚大乱。
庞德一马当先,左右跟随这凌操和潘璋。
三人率领骑军杀入敌阵当中,令并州军顿时慌张起来。
谁也不知道这支人马是怎么来的,更不晓得对方究竟有多少人。丁原大惊失色,心道一声:不好,定是中了董卓的埋伏。
在他看来,这支人马应该是董卓埋伏在城外的一支奇兵。
他这一慌乱,中军阵型也变得不再圆转。与此同时。庞德也看出了战阵中的形式。
那张辽。就是关键。
吕布被典韦、沙摩柯缠住,无法脱身出来。其余众将,也难以分心出来迎敌。张郃挡住了曹性。隐隐占据了上风。而华雄韩猛两人夹击丁原,也让丁原无法分身。
只要挡住张辽,则大局当定。
庞德杀出了一条血路,朝着张辽就扑了过来。
张辽正在分割西凉兵马,哪知道庞德突然杀出。迎面照头就是一刀,刀疾马快。势大力沉。那象鼻子古月刀本来就带着一股子回旋地力道,震得张辽险些大枪脱手。
忍不住啊地一声惊叫,刚要反击,却见庞德身后杀出两员大将。
论武力,潘璋和凌操都略低于张辽。可二人有生死之交,一起坐过监牢,可说是关系极为密切。这两人一联手,就不仅仅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的算数结果。
张辽顿时被缠住。手忙脚乱的抵挡二人。
庞德一刀令张辽停住,随即催马就杀入了敌阵当中。主将被挡,其后地军卒立刻乱了套。不知道是该继续冲杀,还是挡住庞德的一千铁骑。也就是这一眨眼的功夫。庞德把张辽的骑队就切割成了好几段,随后吴敦率人掩杀过来。并州军大乱。
“撤退,撤退!”
吕布一见这情况,就知道再无回天之力。
拼着被沙摩柯在二马错蹬时枪里加鞭,抽的甲叶粉碎,口吐鲜血。
方天画戟从典韦胯下的铁脖子上掠过,那铁惨嘶一声,跌倒在血泊中。
典韦被摔下了马,却丝毫没有惊慌。
双铁戟虽然脱手,却一把揪住了一个并州军地脖子,抡起来将一个并州骑兵砸下了马。
翻身上马,抬手飞出四五支小戟,逼退了并州军,顺势从一人手中抢过一杆大刀,咆哮着就是一阵劈砍。吕布趁机杀出了重围,忍着伤势,逼退了史涣、晏明二人,将魏续等人救了出来。
“义父,撤退,快点撤退!”
丁原也知道,无法再打下去了。
比斗将,不是对手;拼斗阵,也是旗鼓相当。现在董卓的伏兵赶到,如何是对手?
带着残兵败将,朝伊阙关方向就跑。
薰卓也没有弄清楚庞德这一支人马究竟是从何处来,不过这时候不追杀,未免对不起自己。
当下命张绣点齐本部人马,乘势一阵掩杀。
不过吕布虽然战败,却没有失去冷静。相反,被沙摩柯打伤之后,头脑变得很清晰。
亲率六健将在后压阵,张绣赶来,却被吕布所败。
这一阵,并州军败退三十里,方稳下了阵脚。八千飞熊军,却整整折了一半还多。
与此同时,张辽被陷入战场当中。
华雄等人前去杀敌,可是典韦等人却收拢人马,把张辽团团围住。
想想看,周围尽是一时虎将。典韦、沙摩柯、张郃、晏明、庞德等人虎视眈眈,看着潘璋和凌操夹击张辽。把个张辽吓得提心吊胆,一边抵挡潘、凌二人,一边还要担心其余众人的随时出手。那些人当中,可是有不少人能和他斗个旗鼓相当。
更何况典韦和沙摩柯那种……
薰卓率人也来观战,见张辽虽陷入苦战,却仍是临危不乱,不由得心生喜爱之意。
“那将军,可愿归降于我?”
此时,战场上的并州军非死即伤,剩下的大多成了俘虏。
张辽暗自叫苦,猛然奋起余威,一马三刀,逼退了潘璋、凌操之后,大喝一声:“住手!”
潘璋和凌操相视一眼,退回了本阵。
张辽看了看周围,又朝董卓看了一眼,突然一声长叹:“董公,张辽愿降……”
这句话,说的好生苦涩,带着浓浓的不甘之意。这一仗,打得可真***憋屈。
连对手地虚实都没有弄清楚,打个屁啊!
“只是张辽有不情之请,还请董公莫要屠杀俘虏。”
今天这一仗,董卓同样是很憋屈。从头到尾,都是阿丑的人出力,实在是有些不甘心。
闻听张辽愿降。薰卓
。
要知道。凉州军也好,并州军也罢,都有不好的习惯。那就是杀俘。故而张辽此说,更证明了此人是个有情意地人物。当下大笑道:“若将军降我,我有怎会杀俘?”
典韦等人听得一皱眉,心里不免感到不快。
合着,我们都白打了不是?
也不知道董卓是无心,还是有意。在当晚地庆功会上,刻意的没有去扬典韦等人。
反倒是对张辽很亲热,让典韦等一干董俷地部下,心生怨念。
华雄等人还好,可张辽却就倒了霉。典韦等人看他地目光,就如同看仇人一样。
张辽心里还奇怪:这董卓麾下,怎么都好像和我有深仇大恨?
=[=俷停的发出傻笑。
那战马,高八尺,长丈二,生的是雄骏至极。
脖子上长着好似狮子一样地黄|色狮鬃。双眸散发出五彩般的迷幻光芒。
在校场中生龙活虎,暴嘶不停。
周遭战马。就连象龙都不敢靠近半分。
薰俷抱着它的脖子,不停的叫着:“阿丑,可想死我了!”
旁边,李儒、蔡>(意。
李儒怎么会在这里?
这话说起来,可就有点长了。
当日董卓屯兵于蝇池之后,率领五千精骑先行出发。而李儒、徐荣在整兵之后,在董卓离开的第三天,向阳开进。从蝇池抵达阳,需经过新安、函谷关,方算是进入了京畿。
那一日,李儒正抵达函谷关的时候,突然听闻绝涧中有人马撕杀。
据斥候形容,一方主将地模样,听上去很像是他那小舅子。立刻就带上人马,赶来接应。
不过抵达绝涧的时候,战斗已经结束。
李儒看到董俷,自然是非常的开心。当晚就让薰俷带着本部人马,在函谷关修整。
这三天三夜,不眠不休的追赶,即便是巨魔士,也非常疲惫。
薰俷也累,不过却还要安抚蔡>
别看蔡>:|一个端倪。没想到,居然是王允在这里面作梗?
这心里的愤怒,自然是可想而知。
好歹我老爹也是当今名士,你王子师自诩为仁义君子,却干出这样地事情。还要把我卖给胡人……若非阿丑赶来救我,只怕你们的诡计就要得逞。既然你不要脸面,可休怪我也不讲脸面。
不过,蔡>|
这一觉,足足睡到第二天正午。醒来时,发现董俷不在身边,蔡>顿时惊恐起来。
好在看到了董铁,否则真不知道会变出什么状况。
询问了董铁之后,才知道李儒晌午神神秘秘的拉着董俷,跑去了校场中。
蔡>::俷薰铁带她过去。
可没想到……
“姐夫,怎地把狮鬃兽也带过来了?”
李儒笑道:“这次我们举兵前来阳时,途径敕勒川牧场。奶奶说阿丑已经到了驰骋疆场的年纪,若再留在牧场里,只怕会耽搁了它的好时光。故而让我将它带来阳,顺便还有西平的兵器……呵呵,奶奶说,西平不使锤,那才是辜负了巨魔士的名号呢。”
“西平的兵器?”
蔡>=:
就在这时候,看见徐荣骑马进入校场,又有武安国赶车一辆大车,跟着徐荣进来。
“西平,去看看车上装的是什么?”
薰俷几年都没有见到狮鬃兽了,如今冲锋,心里面的那个快活,简直无法形容。
听到李儒的叫喊,他不由得感到诧异。
发现武安国看他的目光,显得非常的古怪……
赶着车进了校场,苦笑着说:“主公,武安国今日才算知道,什么叫做天外有天。”
薰俷松开了阿丑,奇怪的来到车仗旁边。
掀开了车帘,却见那车上摆着两个木箱子。
“姐夫,这是什么玩意儿?”
李儒大笑道:“,你打开来看看,
“装神弄鬼……”
薰俷跳上马车,打开了箱子盖儿,往里面看了一眼之后,却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呼。
那惊呼声中,带着无尽的喜悦。
他探手进入了箱子,气沉丹田,双臂用力,大吼一声,双手在箱子里一振,只听哗啦一声,木箱粉碎。两柄沉甸甸,金光闪闪,带着八角菱形平面的擂鼓瓮金锤,赫然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
只看那大锤的个头,蔡>|:
“这个,是阿丑的兵器?”
武安国嘀咕道:“那玩意儿……太吓人了。我过去才轮了一下,差点自己把自己砸死。”
擂鼓瓮金锤,正版的伏波遗宝。
如今在董俷手中,份量却是刚刚合适。
双锤在手,只觉豪气冲天。这才是最适合我的兵器,持此宝贝,吕奉先又有何惧?
薰俷忍不住一声历啸:“来人,给阿丑配上马鞍……姐姐,且看我舞锤。”
第一部 少年游 第二一七章 昭宁大事记(完)
更新时间:2008-8-8 1:52:17 本章字数:4252
州军和凉州军的火拼,已经落下了帷幕。
西凉人马,大获全胜。但实际上,真正对阳产生影响的,却并非这简单的胜负。
双方所展现出来的惊人战斗力,让阳人感到心惊肉跳。
西园军在董卓获胜之后,彻底投向了凉州军一方,使得阳原本处于微妙的平衡状态,随之打破。
这是一件好事,至少董卓在阳站稳了脚跟。
可是作为当事人的董卓,并不觉得开心。相反,随着大战结束,他陷入了沉思。
今日这一战,几乎完全是依靠董俷的人马,才取得了胜利。
这在许多人眼中,无疑是一件好事。但在董卓的眼里,却好像变了味道。
随着地位越来越高,随着手中的权利越来越大,董卓不喜欢那种无法控制的感觉。
阿丑羽翼丰满,这的确是一件好事。可即便是亲生儿子,过于强大的话,也难免会有些担心。士族门阀,不泛那种弑父夺位的事情发生。所谓平衡的手段,不仅仅是针对皇室。在一个家族当中,过于强势的存在,总会造成一些不和谐的因素。
可以看得出来,阿丑的部曲,很难收买。
一个许久之前就存在,但是这些年来已经被淡化的问题摆在了董卓的面前。
阿丑和他虽然是亲父子,可如果有了冲突,会出现怎样的情况?董卓轻轻的敲击着额头。当初,因为女儿董玉地事情,使得父子能够合好。可随着薰俷地长大。他还能如以前一样的听话吗?还是那个老问题。母亲在,薰俷可以使用。可老夫人毕竟七老八十的年纪,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到那个时候。薰俷还会听他地话吗?
有时候就是这样,本来挺好的关系,因为一个莫名其妙的杂念,就会衍生诸多猜忌。
种劭在城头的那一句话,挑起了董卓心中那根最脆弱的心弦。
把一切都控制在掌握之中,是董卓的性格。出现了不和谐。就必须要去学会舍弃。
可偏偏,那是他地儿子。
凉州军体系当中,华雄、韩猛、徐荣都偏向于董俷。
迟早有一日……
薰卓不敢再想下去,因为那结果,让他感到心神恐慌。不行,必须要给予阿丑一些制约。让他明白一个道理,这董家唯有一人可以做主,那就是他这个老子。只要他薰卓还活一日。薰家就没有第二个可以话事的人存在。可是要想做到这一点……
薰卓的思绪,顿时混乱起来。
书房门被敲响,抬头看去,却是他的侄子董璜。站在门外。
经过了在北地的磨练,董璜看上去比以前稳重了很多。眉宇间越发有大哥董擢的影子。
薰卓一笑,“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去休息?”
“叔父,是种先生求见。”
“哦?”董卓起身,“快快请他进来。”
“不用请,呵呵,我已经不请自到了……”
话音未落,就见种拂出现在门口,“我看卓公在酒宴散去时,有些闷闷不乐,故而前来询问。不想在门口遇到的董璜……这孩子,长得可真是和大哥非常相似啊。”
种拂口中的大哥,也就是董擢。
薰卓笑了笑,肃手请种拂进来,而后对董璜说:“天不早了,早点去休息吧。”
薰璜答应了一声,转身离去。
薰卓坐下来,“颖伯,却是知我心思啊。”
种拂笑道:“其实卓公你地心思不难猜测,想必是日间那吕布之勇,令卓公心动。”
薰卓一怔。
吕布之勇,却是让他很喜欢,但是说心动,却不免有些夸张。他麾下不缺猛将,且不说自家儿子董俷武力未必弱于吕布,但只是典韦和沙摩柯,也不见得比吕布差太多。
不明白种拂之意,却又不方便询问。
种拂说:“我还以为卓公想要招揽那吕布,难道卓公不是为此烦恼吗?吕布此人,勇武绝伦,堪称天下无敌。若能招揽此人,加之其麾下将领,谁还是卓公敌手?”
天下无敌?
薰卓心中不由得冷嗤了一声,心道:我家狮儿,未必就比那吕奉先差。
突然间,心里面生出了一个念头。
狮儿能有如此成就,却是因其勇猛无人可敌。若有一人可以制约,岂不是能让阿丑惊醒?并州军的确是勇猛,而且那张辽也说,吕布麾下有健将六人,皆虎狼之士。
观今日之战,当可以和阿丑的麾下旗鼓相当。
眼珠子一转,董卓计上心来,“颖伯,那吕布是丁原之子,如何招揽?”
种拂道:“我观吕布,不过是个有勇无谋之辈。其身上有一般胡人血统,而胡人嘛……见利忘义,想那吕布也是如此。曾听闻,吕布随认丁原为父,可是在并州军内,地位却极为尴尬。其勇武之名,并州妇孺皆知,可为何只能担任主簿一职?”
薰卓一惊,“你是说……”
“刚才我与文远交谈,得知吕布麾下健将,皆是他引荐与丁原。可如今呢,高顺等人的军职,却高于吕布。卓公,丁原或许可以识人,但却没有用人地本领。吕布,恰似猛虎,唯有卓公这等人物方能驾驭。不知卓公对我这话,可有什么意见?”
废话,这马屁之语,董卓如何能有意见。
轻轻点头,“那该如何招揽此人呢?”
“何不请一能言善辩之士,潜入并州军中,说动吕布来降。”
薰卓想了想,“我门下有一人,名李肃,好像和
同乡。此人的口才很好,应该可以说服吕布。只是恐怕也不好说降吕布这个人吧。”
“武将爱马。我观卓公坐骑。极为神骏,何不舍一骑,而覓虎狼之将乎?”
薰卓地坐骑。就是那匹赤兔马。
原本董卓是想要把这匹战马送给董俷,可因为董俷有象龙马,故而也没有提起。
一蹙眉,不禁感到肉痛。
可再一想,又觉得非常划算。
一来可以给董俷一个警示,二来则能平衡凉州军一系地内部。不使阿丑一家独大。
当下拍案而起,“就依颖伯之见。”
当晚,李肃悄然来到了吕布地营帐,顺利说服了吕布。
事实上,此时的吕布,也正在尴尬之中。其无敌的神话,先后被三人打破,丁原地态度。也似乎有了一些转变。虽说过些日子有李通带兵赶来,可谁都知道,董卓的人马也正在开进。相比之下,并州军士气低弱。恐怕再打起来,也难以获胜。
甚至。连丁原麾下的智将也被俘虏。
仅凭这些人,真的可以抵挡住勇猛的凉州铁骑吗?
人一旦出现了畏惧,这考虑的事情也就变得多了起来。就在这时候,李肃地出现,对于吕布而言无疑是指明了一条光明之路。那赤兔马,更是让吕布感受到了董卓的诚意。
当晚,吕布击杀丁原,率部投靠董卓。
而董卓也非常的开心,当日就表奏汉帝,加封吕布为温侯,虎贲中郎将,守护南宫。
这个消息传开,令阳城顿时轰动。
薰卓部下之勇猛,为世人所见,如今又有了吕布,天下还有谁能是他的对手。
一时间,有许多名士前来投靠。
薰卓志得意满之下,再次提出了废立之事。而这一次,满朝文武,竟然无人阻拦。
汉帝刘辨,在朝堂上被武士拉下了龙椅,架着离开了嘉德殿。
出人意料的是,一直被董卓所看重的袁绍,在朝堂上拔剑怒斥董卓这种行为大逆不道。
说实话,董卓本来有诏书,还能占住一些道理。
可是那诏书被丁原撕毁,如今竟没有人可以站出来证明。虽有种拂口口声声的说,的确有这么一分诏书。但真正相信地,又有几人?只是大家不愿意说出来罢了。
当晚,袁隗登门为袁绍请求。
这不禁让董卓更加得意。想当初,他第一次进入阳时的遭遇浮现脑海中,言语间虽然很尊敬袁隗,但是语气却是显得咄咄逼人。而袁,竟跪在董卓面前痛哭。
那袁隗是什么人?
先不说他四世三公的身份。虽然汉灵帝末年,他的官职被撤销,可威望依然存在。
把个董卓得意地大笑不已。
可在旁人的眼中,却变成了另一个味道。
先有擅自抓捕朝中大臣,如今竟然让一个垂垂老矣地名士跪在地上,其作为实在可恶。
废立,你董仲颍有什么资格,提废立之说?
只是碍于董卓势大,满朝文武,无人敢站出来说话。
袁家服软了,董卓自然也要表现出大度来。不但没有追究袁绍的顶撞之罪,相反还加封他为渤海太守。这也是袁隗为袁绍求来的官职,用他的话说,渤海是贫瘠之地,让袁绍过去,好生的反省一下,到时候自然就会明白,他所犯下的罪行。
汉帝,不应该说是废帝,刘辨,与何太后被关进了永安宫,日日以泪洗面。
何太后怒斥董卓是一头豺狼,并诅咒董家人不得好死。按道理说,刘辨也应如此。
可偏偏很奇怪,此时的刘辨,一下子变得很坚强。
“母亲放心,董卿一定会来救我们!”
何太后不禁骂道:“皇上,你怎么到现在,还相信董家的人?那董家,没一个好东西。”
“不,董卿是好人,他一定会救我!”
“为什么?为什么你会如此想?”
刘辨握紧了拳头,看着何太后道:“我相信董卿,我知道他会来救我。而且每次我遇到危险,薰卿都会出现,从未让我失望过。母后,当年我在校场随董卿练武的时候,董卿曾经给我讲过一个故事,说是一个人复仇的故事。那故事的最后,主人公曾说了一句话,我至今记忆犹新,从未忘记过。”
“是什么话?”
何太后不由得好奇的询问。
他很想知道,那董家子究竟说过什么话,竟然可以让儿子对他怀有如此强烈的信心。
不过也难怪,好像以前刘辨遇险,董家子确实没有让他失望过。
刘辨的眸光闪亮,轻声道:“董卿说,人这一生,最宝贵的财富有两样:忍耐,还有希望!”
何太后咬着嘴唇,静静的看着刘辨。
辨走到窗口,看着外面已经飘飞的白雪,好像是在坚定信念,又似乎是在自言自语:“朕知道,你不会负我……朕知道的,哪怕是天下人都负了我,你也不会……是不是,董卿?”
两行泪,顺着脸颊无声的滑落,滴在了辨的胸前。
第一部 少年游 第二一八章 孺子心歹毒(一)
更新时间:2008-8-8 1:52:27 本章字数:6687
宅门书房中,已经被加封为太师的董卓,正翻看了那理出来的《敕勒川文集》。
薰旻悄悄的已经,一声不响的坐在了太师椅上。
“怎么样?”
薰卓突然没头没尾的问了一句。
薰旻轻声道:“没什么动静,从昨天开始,他下朝后就回家,没有任何奇怪的举动。”
“可曾和别人接触过?”
薰旻摇摇头,“未曾……那叔侄二人,如今为士子所唾弃,几乎无人理睬。”
薰卓放下了书,靠着椅背,陷入沉思。
薰旻感到奇怪,但又不敢多问。对于这位兄长的心思,他实在是揣摩不出来。
“叔颖,你可是在奇怪,我明明请他做军师,为何又要对他行监视的事情?”董卓笑着说道。
薰旻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景伯公对我有知遇之恩,这一点我非常感激。可这并不代表,我就能因此而相信颖伯叔侄。不管怎么说,景伯公都是士人出身,种拂叔侄,更有美名传扬天下。如今突然投靠我,我欣喜之余,不免有些奇怪?颖伯,也是个很桀骜的人啊。”
薰旻想了想,“兄长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奇怪。”
“我此次进京,原本没有想到会遇到这么复杂的事情,所以连文开都没带在身边。伯先生又生了大病,我身边确实也没有人可以使用。种拂叔侄有大才,不可以不用,但是也不能重用。这几天。若非种拂叔侄相助。我还真的会感到头疼。”
薰卓说着话,站立起来。
“但对这叔侄二人,我总觉得有些不对。不是在于别的。而是他办事太过热心。这实在不像是我所认识地颖伯……人常说从小看老,我与颖伯相识地时候,他已经过了弱冠的年纪,要想改变性格,却是很困难的事。叔颖,我兄弟有废立之功。却处于狼虎之地。所以才要更加小心,步步为营。你给我盯着他,但别太明显。”
薰旻起身,“兄长放心,我定不辱使命。”
说到这里,董旻欲言又止。
自家兄弟地心思,董卓又怎能不清楚?不由得笑道:“叔颖,有什么话直说无妨。”
“此次兄长能有废立之功。全赖西平麾下猛士,为何兄长却……”
薰卓闻听,脸色不由得起了变化。
“兄长若是有难言之隐,不说也没关系。”
薰卓苦笑道:“叔颖。你我兄弟,事无不可言。我也不怕告诉你。我其实,很怕!”
“怕?怕什么?”董旻不禁奇怪:“难不成兄长害怕西平会……”
“那倒不太可能。西平这孩子,有时候脑瓜子很死,但却不是做那大逆不道之事的人。”
“那兄长你怕什么?”
薰卓犹豫了一下,“古人曾说,家国天下,与皇上而说,这天下就是国,与我们而言,这家就是国。治家和治国一样,需要手段,软的,硬的,必须要保持平衡。”
薰旻道:“兄长所言极是。”
“说实话,西平能有如今的成就,我很开心。但你有没有发现,那日击溃了并州军之后,我在庆功宴上一眼看去,全都是西平的部曲建功。西平能聚集这么多奇人异士,说穿了只是凭他虎狼之将地名气……可如果有一日,一旦有了利益的冲突,这些人势必会出现波动。那时候,我整个董家就是靠这些人支撑,岂不是危险。”
“利益的冲突?”
“没错!”董卓沉吟片刻,“张绣的事情,你听说了吗?”
薰旻点头,“我听说了。”
“我当初很看好此子,所以才让他来跟随西平。可谁想到,这小子后来居然……嘿嘿,这次他聪明,没有随便下注,归顺于我。但若想我再大用他,却不可能。”
“我明白了!”
薰旻道:“兄长是害怕那些人将来和张绣一样。”
薰卓点头,“试想,如果再任由西平的势力发展下去,这些人将成为我薰家的枝干,一旦枝干比我们的主干还要粗,所造成了结果,就如同今日的汉室江山一般。所以,我必须要给予他们压制,让他们知道,唯有跟随西平,才有出头之日。同时我必须令主干更加粗壮,方能令这些枝干不会胡思乱想,我董家才能安享富贵。”
薰旻说:“兄长,我全都明白了。”
“好了,此事西平若是能看得出我地心思,定会有所行动。但如果他没有看出来,我再设法补救吧。不过这样也就说明,西平还远不足以担当我董家未来的基业。”
说着,董卓走到了门外,看着满天飘扬的雪花,久久不语。
而这时候,董璜从前院的夹道中走过来,躬身向董卓一礼道:“叔父,客人们都到了。”
薰卓要大宴宾客,同时也是为了解决一些事情。
随着吕布地归降,董卓将京畿之军全部吞并,纳入西凉军中,在阳无人可抗衡。
同时,探马传来消息,昨日李儒所率领的五万大军,已经抵达谷城。
一切都已经稳定了,是时候要解决一些问题了!董卓决定摆下酒宴,邀请阳大小官员。
正午时分,宾客们都已经抵达。
只看那大宅门外车水马龙地景象,就知道是何等的热闹。
自从董卓来到阳,就把这里当作了家。不过由于大宅门内太过于热闹了,不适合伤者养病。故而济慈建议,把女眷、伤病全都搬迁到蔡的家里。
李信和司马香儿的鸾卫营,因为废立的原因,也从北宫撤离。驻扎于谷城门。和蔡府相隔一条大街。也正是济慈这个
者角度地建议,省却了许多不必要地麻烦。
前来大宅门赴宴的,自然都是名动一方的名士。
司徒杨彪。,太尉黄宛,光禄大夫荀爽……诸如此类地人物,不断的抵达大宅门。
薰卓宴请,谁又敢拒绝呢?
午时过,酒宴开始。
只见美酒佳肴不断的奉上。薰卓居于主座,谈笑风生,看上去极为和善。
可明眼人却发现,大厅四周,到处是甲士。门外有典韦、沙摩柯二人守卫,董卓身后,尚有华雄、吕布扶剑而立。那目光如鹰隼般的锐利,不时在宴会场中扫过。
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荀爽心中疑惑不解。向薰卓看去,却发现他的目光,不时地从一人身上扫过。
酒过三巡,董卓放下了酒杯。
大厅里的众人也都急忙放下酒杯。心中忐忑的向董卓看去。这是有话要说,今天的肉戏。才刚刚开始。
却在这时侯,只听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紧跟着有野兽般的马嘶传来,引起了大宅门外一阵骚乱。
好马!
吕布眼睛一亮。只从这马嘶声中,就可以知道,那绝对是一匹好马。身为武将,虽有赤兔马,可又有谁会介意再多一匹战马呢?只是不知道,那马匹的主人是谁。
薰卓也是一怔,因为那马嘶声实在是熟悉。
马嘶声过后,传来了牛吼。沙摩柯呼的站起身来,惊喜地叫喊道:“是丹犀,是丹犀!”
话音未落,脚步声腾腾响起。
只见从大厅外冲进了一人,身高过丈,生的好一副凶神恶煞般的相貌,杀气腾腾。
大宅门内的卫兵,见到此人,立刻躬身行礼。
而那人理也不理,冲进了大厅,大声喝道:“父亲,你怎能做如此事情?”
没等董卓反应过来,外面又跟进了一个清瘦地男子,抓住了那人的胳膊,“西平,冷静,冷静!”
这男子,正是董俷。
和李儒汇合之后,第二天就随大军出发。
在董俷看来,薰卓并没有流露出什么谋逆地心思,那么历史上的废立,应当不会发生。
可不成想,大军抵达谷城时,董俷就听到了废立皇帝的消息。
先是李儒神色大变,跺着脚连连道:“不好,不好……只怕岳父这下子要有危险。”
而董俷更有一种上当受骗的感觉。
苦心经营了这么久,怎么还是发生了废立的事情。
若董卓没有废立之举的话,则天下人对其就算是愤怒,却没有什么借口。可废立之举一起,就等于把薰卓推到风口浪尖之上。难道,历史又要回到原来的轨迹上?
星夜离开谷城,率领巨魔士奔赴阳。
大军有徐荣带队,也加快的行军的速度,向阳赶来。
没想到,正好遇到了董卓在家中大摆酒宴,董俷心急火燎,大步流星的就冲进议事大厅。
典韦和沙摩柯,本来很高兴的想要迎上前。
哪知道董俷进门,二话不说就指责董卓。要知道,董卓也是个好面子的人,本来挺开心,被董俷这么当中指责,脸色顿时阴沉下来,“西平,你怎么和我说话呢?”
“我是说……”
李儒看出了董卓的脸色不对,连忙拉住了董俷的胳膊,硬生生打断了薰俷的话语。
“小婿李儒,叩见岳丈太师。”
薰卓的脸色,这才算是缓和了一些,微微一笑,“文正,一路辛苦!”
李儒趁机拉着董俷,“西平,有外人在,莫要自家起冲突,让那些人看咱们的笑话。”
薰俷这才算是稳定了一下心情,上前一步,拱手道:“孩儿见过父亲。”
薰卓笑了,“我儿快快起来,不知道此行追击,可还圆满?”
心里升起了暖意,董俷听董卓询问蔡>|:当下点头道:“孩儿于函谷关追上了贼人,并将其全歼。昭姬亦得以解救,只不过怕是让有些人失望了。”
说着,目光一扫。想要寻找王允。
可找了半晌。却没有见到王允的踪迹。心里不免感到奇怪,正要开口询问,却听典韦上前低声道:“二弟。幕后黑手已经被我们查到,就是那个王允,业已看押。”
已经抓起来了吗?
薰俷心里顿时杀机涌动,点点头,“大哥辛苦了!”
目光一转,落在了吕布的身上。细目微微一闭。闪过一抹精光。
此时,吕布先是向董卓告罪,而后站出来躬身道:“侯,布先前多有得罪,如今同在太师麾下效力,以后还请侯多多关照。”
吕布不是傻子,和董俷三兄弟斗了三场。
刨去第一场于北宫卫和典韦二人地比拼之外,第二场和董俷比拼。却是个平手。但第三场地拼斗,却是真的败了。这三兄弟,一个赛过一个凶猛,当是得罪不起。
更何况。薰俷是他顶头上司的儿子,自然言语间多了些谦让。
吕布对董俷虽然不服气。但也不能说完全地不服气。武人之争,比得是勇武,比得是谁的拳头大。抛开马的因素而言,吕布自认虽能略胜薰俷半筹,但也不会轻松。
薰俷本来对吕布是看不顺眼的。
可人家笑脸相应,总不成他横眉冷目。
当下一抱拳,“吕将军客气了,早先我们各为其主,也说不得什么得罪。”
薰卓在座上看着,不由得会心而笑。
有并州飞将,又有我家狮儿,天下何人能与我争锋?至少从董俷的表现来看,他能给予吕布足够的尊重,说明他并没有太骄狂。希望,
白我之前地那些举动。
若是两方能精诚合作,嘿嘿……
薰卓想到这里,不由得仰天大笑起来。
大厅中的人,全都长出了一口气。就连华雄,也忍不住松了口气。吕布也好,董俷也罢,都是他很佩服的人。他没有那么多的想法,虽然吕布投靠分了董卓的信任,可从另一方面而言,华雄又被封为汉安都护,总领西部军事,说明董卓并未看轻他。
身上都有董氏一族的烙印。
薰家越强大,越兴盛,他华雄的好日子就越长……
哪知,就在众人放下心的时候,坐在董卓下首位置地种拂突然开口:“侯刚才进门的时候说,太师做的过分……不知道侯所说的过分,又是指地什么事情?”
一句话,却将话题转移到了早先的局面,令客厅中地气氛,顿时再一次变得紧张起来。
薰俷细目微闭,问道:“你是何人?”
薰卓也看了种拂一眼,“西平莫要无礼,此乃我恩公种暠的公子,种拂种颖伯。论辈分,你当成颖伯为叔父,怎能用如此态度说话?还不过去给颖伯先生道歉。”
薰俷目光一冷,却让种拂不免心惊肉跳。
他没有和董俷有过太多接触,只知道这个人凶猛残暴,有虎狼之姿,是个狠角色。
早先,种拂还真的不甚在意。
可没想到今日见了,被董俷的目光这么一扫,心顿时扑通通的直跳。
李儒掐了董俷的手一下,示意他不要说话。目光阴冷的看了种拂一眼,突然冷笑起来。
“颖伯先生的好奇心,可真是重啊!”
一句话,让种拂的脸色微微一变,哈哈笑了两声之后,却不言语。
一个是当今名士,一个却是追随董卓多年,被称之为西凉第一阴谋之士的李儒。
很显然,李儒对影响到他地位的人,开始发动了反击。
杨彪、黄宛还想站出来缓解气氛,却被荀爽一把抓住,轻轻的摇了摇头。
李儒并没有过于和种拂纠缠,而是大声道:“太师,西平今日之暴怒,确是因为您的缘故。想当初,您曾经说过,定会取了那韩遂的人头,但是……我们在西凉剿灭反贼,不想朝中却有人暗中和反贼勾连。于北地松开了一个口子,令我们的剿杀计划,最终功亏一篑。韩遂趁机冲出石嘴山,逃往朔方……太师,此等奸妄,怎可高踞于朝堂?”
众人闻听,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目光全都不自觉的向张温看去,只见张温,脸色苍白如纸,坐在席间却是汗流浃背。
种拂一怔,诧异的向张温看了一眼,暗叫一声不好。
薰俷则二话不说,冲过去一脚踹翻了酒案,一把揪住张温的领子,拖到了大堂上。
有张温的随从在外面发现情况不妙,立刻想要上前阻止。
典韦在门口一声厉喝:“来人,还不把这些狗贼拿下!”
早有甲士蜂拥而上,把张温的随从乱刀砍成了肉酱。一刹那间,原本和和美美的大宅门内,竟弥漫着浓浓的血腥气。而吕布和华雄,锵的拔出佩剑,扫视大厅中的众人。
这时候,谁还敢再站出来说话?
薰卓的面色阴沉,长身而起,拱手道:“诸公,非是董卓不敬诸公,而是……我儿常说,一颗老鼠屎能坏了一锅好汤,又说这世上总有害群之马。张温,就是这种人。我在西凉,与羌人苦斗,苦心布局数年,眼看着能将逆贼一网打尽,不想张温贼子,眼红我的功劳,竟暗中和逆贼勾结,擅自让开北地通路,使得逆贼逃窜。”
黄宛惊叫一声,“真有此事?”
“那石嘴山守将,名叫周慎,是张贼的部曲。我曾审问此人,却说是张贼下令。”
周慎,是司隶所部的名将,也是张温的部曲,这一点所有人都清楚。
既然董卓把人都点出来了,自然不会再有错误。
薰俷厉声道:“我当将此獠千刀万剐……再请父亲下令,孩儿愿率一军,扫平朔方。”
不等董俷说完,吕布也躬身请命,“末将愿为先锋!”
典韦和沙摩柯同时请命道:“请太师成全,不杀韩遂,如何能令大姐瞑目?”
一时间,竟然是群情激奋,董卓的部曲,一个个站起来大声的喊叫,誓要扫平朔方。
“如今阳还不稳定,诸君当暂忍之。西平,我知你与玉儿姐弟情深,但如今中原尚在动荡,实不宜出兵。待京畿事定,我当亲率兵马,到时候你为先锋,扫平朔方。”
说完,厉声喝道:“来人,把张温拖出去,斩了!”
要说张温,不但是大臣,而且曾为太尉,可说的上是颇有威信。可这时候,却无人出来。
张温也知道自己必死,当下破口大骂。
吕布过去一顿耳光子,打得张温满脸是血,牙齿全都脱落。
薰俷这才说:“我在解救昭姬时听说,朝中还有人与逆贼勾连。此人也是当今名士,就是那王允……他勾连白绕军,屠杀迎春门,罪大恶极,当处以极刑才是。”
薰卓一笑,当下答应,命董俷全权处理。
大厅中的官员,一个个噤若寒蝉,许久也不见人站出来说话,而种拂,则面色铁青。
李儒看了种拂一眼,心中冷笑不停。
颖伯先生,这一阵看起来你赢了。但我尚有后招,你慢慢的等着吧,定不让你如意!
第一部 少年游 第二一九章 孺子心歹毒(二)
更新时间:2008-8-8 1:52:36 本章字数:5280
允和张温的死,并没有引起太大的波动。
毕竟两人所做的事情,听上去的确是有些不地道,谁又会站出来说话呢?
按照李儒的想法,应该把这二人的罪行昭告天下,唯有这样,才可以算是师出有名。
不过没等董卓答应,阳却发生了一件事,令人们将此事抛在了脑后。
蔡在蔡>|:;|废立之举,却勃然大怒。也不顾家人的劝阻,拎着宝剑要跑去找董卓算账,只弄的董卓不得不闭门躲藏。
薰卓怕蔡?
当然不是,可问题在于,蔡是他的亲家,就算是说了什么过分的言语,他难不成还能看了蔡的脑袋?可见面,肯定说不过蔡,那老头的脾气,可不算是小。
最有效的办法,就只好闭门不见。
等过些时候,董卓自然会把里面的内情说明,想必老头子也能明白他的苦心。
薰卓不见蔡,可董俷却不能不去见。
一肚子的怒火一下子倾泻出来,指着董俷的脑门骂道:“你们董家有什么资格去行废立之事?你们又有什么德行,能让天下人信服?董仲颍糊涂也就罢了,你怎么也跟着犯糊涂?这种事一出,在大义之上,你们也就难以在站稳脚跟,懂不懂!”
薰俷愁眉苦脸,这事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可老爷子正在气头上,也只能听他的训斥。还是蔡>=出来说公道话。
“父亲。这事情和阿丑可没有关系。”
“和他没有关系。和谁又有关系?别人都知道,他是董仲颍的儿子,怎么可能没有关系?”
蔡>#
蔡地气多少散了一些,“如果出了事情,谁还会管他当时在什么地方?只需要知道,他是董仲颍地儿子,那就是帮凶,那就是罪人。那就要被千夫所指,明白吗?”
蔡>~俷
“算了,事情既然发生了……仲颍手里又有先皇的诏书,也算是占住了大义。不过,我觉得这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你们还要小心。西平,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请岳父吩咐!”
“保护好弘农王。”
弘农王。说地就是废少帝,辨。薰卓虽然废了他的帝位,但是并没有过于亏待,至少还封了一个弘农王的头衔。虽然不能走出永安宫。可也说的上是衣食无忧了。
薰俷正色道:“岳父放心,我定会保护弘农王周详。”
“也罢。既然你已经答应了,那我就放心了……我决定,明日就启程会城老家。”
蔡>=.
“爹,这时候你怎么要走?”
蔡叹了口气,“眼见着老友们一个个的都走了,子干回家了,元卓也请辞了。我留在这里,还有什么意思?就如同西平说过的话,江水后浪推前浪,先皇故去,我也心如死灰。若非是要撑着这口气,早就回家了。现在,亲家来了,就由他吧。”
言语间,还是对董卓存着浓浓地恨意。
薰俷苦笑,和蔡>|总算是挽留住了蔡。
解决了老爷子的问题,董俷又要安抚部曲的心思。
薰卓至今未对典韦等人有所封赏,虽然典韦沙摩柯不在意,可不代表别人不在意。
听完了典韦的话,董俷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老爹是游侠出身,素来敬重勇武之人,为何这一次却一反常态,又是什么意思呢?
蔡>=
片刻之后,蔡>|.
“明白什么?”
“公公的意思,只怕是想要你出面,来收拢人心。”
“哦?”
薰俷诧异道:“该如何收拢?”
“笨啊,自然是你出面,为他们去讨封赏啊。公公的心思,恐怕是担心你地麾下,都是桀骜之徒。投靠与你,固然是因为你的勇武之名,可若没有利益的牵扯,将来势必会对家族造成危害。所以公公设法收服了并州诸将,就是为了敲打他们。”
薰俷沉吟片刻,也想通了其中的奥妙。
不禁笑道:“姐姐果然聪明,我想了这么半天都没想出结果,可你一下子就想到了。”
说罢,又问:“姐姐以为,诸将当如何封赏?”
蔡>_尉,北宫校尉,更在动荡时保证了北宫不失。他地勇武,已经为天下人所知,可向公公请求封侯。”
“封侯?”
“对,而且还不能小了,这样你对其他人的封赏,也就好办了。”
薰俷心想:大哥跟随我这么久了,而且更因为我,连嫂嫂都丧了命,理应封侯。
想到这里,当下在书桌上铺开了奏章,写下了典韦地名字。
该封做什么官职呢?
薰俷沉吟片刻,在典韦的名字后面,写下亭侯三字。这亭,位于司隶阳以南,是个极为富饶的地界。把典韦封为亭侯,倒也不算辱没他的勇武。而后又写下沙摩柯的名字,这是他三弟,典韦既然有了封赏,自然也不能忘记了沙沙。
按照典韦的级别,董俷为沙摩柯求邵亭侯。
这邵亭,则是位于王屋山脚下的一个小地方,也是属于京畿繁华之地。
而后,又有义、庞德、张郃等人。一一记下功劳。而后命人载成册子送去大宅门。
待一切事情都处理完毕,也已经是深夜时分。
薰俷躺在榻上,却没有半点睡意。翻来覆去的辗转。始终无法入睡。
他这一折腾,却让蔡>=):边,屋子里还燃着火盆。
“阿丑,有心事吗?”
蔡>=.=.
薰俷也坐了起来,只穿着单衣就下了榻,在炭火盆旁边坐下,沉吟了许久,轻声道:“姐姐,我在想,等天亮了,我是不是应该去永安宫走一趟。看看弘农王。”
蔡>|
“想去,就去啊。”
“可是,我该怎么去面对辨?我甚至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他……是应该叫他皇上,还是应该称呼他做弘农王?虽然父亲废了他。可在我心里,他始终都还是皇上。”
这的确是一个很麻烦的事情,一个处理不好,会让辨陷入尴尬之中。
蔡> 薰俷最终还是决定去见辨!
不管怎么说,君臣一场,辨对他不错,甚至可以用深信不疑四个字来形容。
回来阳已经有些天了,如果不去看他地话,真说不过去。或者说,这阳城谁都可以不去看辨,唯有董俷不行。因为从某种程度而言,薰俷就如同是辨的老师。
如果连董俷都不去看望辨的话,那也未免太让人伤心。
所以,天亮之后,董俷只带着董铁,骑上狮鬃兽,向皇宫而去。狮鬃兽的成熟,代表着象龙就要退出舞台。可说心里话,董俷真的不希望象龙就这么成为过去式。
毕竟,那代表着一段回忆,代表着一段亲情,更代表着他成长的过程。
正好典韦地战马死了,选了几匹马,典韦都觉得不合适。见象龙无事可做,典韦干脆把象龙要了过去。而沙摩柯的浑红马,也因为丹犀的到来而退出了历史舞台。
作为礼物,董俷把浑红马送给了义。
对于这样的一个赠送,或者说是奖赏,令许多人都感到眼红。
而义丝毫没有因为这是沙摩柯不要的马而不快,相反还显得非常开心。毕竟,整个西凉军中,也只有董卓和华雄配有这样的坐骑,对一个武将而言,这无疑是一种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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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义练兵很有一套,却没有想到居然有这样的本领。最令他感到惊奇地,还是吕布的军中有高顺这样一个奇才。演义中,对高顺的记述并不是很多,若不是白门楼表现出的那种忠烈刚硬,董俷也许根本无法记住这样一个人。义,默默无闻;高顺,声名不显;陈到,董俷也没有印象。一部演义,究竟埋没了多少真相?
薰俷已经不再坚信演义中地那些事情,也因此,对许多在演义中可能根本没有出现过的人,更加重视。就比如贺齐、还有卢植介绍地氏仪、法衍,相信都不简单。
怀着复杂的心情,董俷来到了北宫。
当值的将官,是班咫。一丝不芶的验明了董俷的腰牌,班咫这才放行通过。
要说讲起来,班咫的行为也没有什么过分。可不知为什么,董俷总觉得他这样做,有点故意做戏的架势。好在他这会儿没心情计较,否则的话,定要好生训斥一番。
永安宫占地不小,看门的小黄门,正是杨谦。
又如何不认得董俷,杨谦连忙上前,恭恭敬敬的朝着董俷行礼。
“皇……弘农王在做什么?”
薰俷险些顺口就叫出皇上,不过马上就意识到了错误,随即改变称呼。杨谦是什么人,曾经跟随大将军何进,在十常侍身边当了多年的奸细,那眼光
辣的很。
眼睛不由得一亮,但神情还是非常的平静,仿佛没有听到董俷的口误。
“王爷今早起来,正在里面练剑!”
薰俷点点头,迈步想要进去。可想了想。又收回了脚步。“请代为通禀,就说董俷求见。”
“是!”
杨谦算是看出来了董俷的心思。
也许在他的心目中,里面地那一位。才是真正地皇上吧。说起来也奇怪,这位的老子,把里面那位从皇帝的位子上赶下来,可偏偏这位又好像不太认可这样地行动。
在深宫中活了这么多年,杨谦有着自己的一套生存哲学。
大风大浪经历的也算是不少,只是董俷这一个简单的举动。他却看到了一种希望。
只要有这位在,说不定里面的那位,就还有希望。
皇室当中,最讨厌的就是改换门庭。杨谦作为何进地人,自然要守在辨的身边。
同时他也知道,就算是他改换门庭,又有多少人能看重他?
杨谦身上,何进的烙印太深。汉帝协断断不会用他。更不要说薰卓等人。那天,辨与何皇后的对话,他在门外听的真切。薰家子说的不错,忍耐和希望。也许是人一生最宝贵的财富。也正因为这个原因,杨谦伺候辨与何太后。从未有过懈怠。
不一会儿,杨谦从里面出来,“王爷有请!”
薰俷点点头,迈步走进了永安宫。
诺大的宫苑中,亭台楼榭,布置地非常雅致。那一池清泉,蒸腾着一股雾气,笼罩在永安宫中。四周是白皑皑的雪,看不到半点绿色,那雾气并没有增添韵味,相反却给这里多了一些空洞和寂寥,令人走在其中,忍不住心里生出了许多的感慨。
“侯前来,是要取我呣子的性命吗?”
冷冰冰地声音传来,只见那池旁水榭中,一个白衣丽人正冷冷的看着薰俷。
她年纪大约在三旬出头,眼角有淡淡地鱼尾纹,可是却透着一种冷艳的端庄与华贵。
那比之青涩少女的成熟风韵,确实令人心动。
薰俷一见这人,立刻紧走两步,叩首道:“臣北宫校尉董俷,见过太后!”
何太后的脸色有些缓和。
薰俷若是自称什么虎贲中郎将之类的官衔,她或许会很不屑。但是薰俷的这种称呼,却是从某种意义上表明:我的父亲虽然做了那件事,可是我,还是忠于辨。
北宫校尉,是当年董俷和辨相识时的官职。
此后和辨相处多年,始终都是北宫校尉,乃至于雍丘救驾时,也没有过变化。
何太后的眼中寒冰有些融化,看着董俷,突然轻叹一声:“董卿,你来的晚了!”
“臣,该死!”
“辨总是对哀家说,你不会负他。虽然你父亲……可哀家就想知道,辨错了没有?”
“臣牢记当年在雍丘时的誓言:臣在一日,定不会伤害弘农王。”
何太后轻轻的叹了口气,“有你这句话,哀家总算是放心了。弘农王在宫内练剑,你去找他吧……这人情冷暖,哀家终于明白了。你是自弘农王迁入永安宫后的第一个客人,这份情意,哀家心领了。”
说完,何太后扭头进了水榭。
薰俷恭敬的叩首,这才站起来,转身走进了永安宫的宫殿中。
就看见辨正持宝剑,在大殿中练习。那剑法虽然很生涩,可看得出来,他很用功。
至少在董俷这种行家的眼中,辨的剑法似乎比以前进步了。
“皇上……”
薰俷在外面,尚努力的克制。
但是进了大殿,终于忍不住,呼唤了一声皇上。
辨的动作猛然僵住了,宝剑铛的一声掉在地上,转身看去,努力的让自己平静。
他笑着说:“董卿,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看我的。”
那眼眶中饱含热泪,却又强忍着不让泪水留下来。辨站在原处,一动不动的看着董俷。
辨,终于长大了!
薰俷也非常的激动,三步并作两步,压低声音道:“臣说过,此生绝不会负皇上。”
辨也弯下腰,扶住了董俷的身子。
“朕也说过,此生定不会负董卿!”
二人目光相视,突然间,都笑了起来……
第一部 少年游 第二二0章 孺子心歹毒(三)
更新时间:2008-8-8 1:52:46 本章字数:4702
体而言,公元188,是纷乱的一年。
在这一年当中,汉室江山的帝位三易其主,仅年号,就使用了四个,对于后世的历史学者,想必是造成了不少麻烦。
从汉灵帝的中平,到少帝登基,更年号为光熹,而后又变为昭宁,短短十日,再次发生了变化。随着新帝刘协登基,在董卓等人的建议和倡导下,年号变更为初平。
所谓初平,亦是一个讨口彩的说法。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就是天下太平的意思。其实历朝历代的皇帝们,哪个不希望天下太平呢?不过,真真正正能做到天下太平的,恐怕也就是那么几个人而已。
前十二,后十二,万马千军走关东。
在初评元年正月的第一天,阳街头开始流传了这样的一个民谣。
什么意思?反正是各有各的说法。最直白的解释,就是前汉有十二个皇帝,东汉又有十二个皇帝,差不多也到时候改朝换代了,这千军万马走关东,意指各大士族门阀。
紧跟着又过了几天,又有新的民谣唱到:高密出皇帝,颍川有宰相……
那矛头,更是直指士人心目中的宗师,有三君之称的六经博士,郑玄。因为郑玄,就是北海高密人。
颍川,更是士族门阀所集中的地方。天下士子,有半数以上曾在颍川求学,其含义可想而知。
是谁传出了这样的民谣?
无人知道……
只是如此一来,天下士子莫不感到惊恐万分。
初平元年二月中,有六经博士郑玄自北海前来。与南宫外自缚请罪。薰卓亲自为郑玄解缚。一派温和表情。二人于南宫门英雄楼内饮酒,好一番畅饮之后尽兴而归。
此举,无疑令士人恐惧。
而远在陈留的曹操。在接到这一消息之后,也是目瞪口呆。
自从离开阳,回到老家之后,曹操预示到了一场大动荡即将到来,开始暗中准备。
曹家在陈留,亦是大族。
其父曹嵩。表字巨高,在黄巾之乱地时候就逃离了陈留,躲在徐州逍遥快活。这种行为,从某方面也表明了曹嵩地态度:我已经老了,接下来的事情,由曹操做主。
理所当然的,曹操就成了曹家地家主。
散尽陈留财物,结交当地名流。曹操先是从其本家夏侯氏族人中招揽来了夏侯敦、夏侯渊两个兄弟。
这夏侯氏。甚至可以追溯夏禹时代,相传是周武王封夏禹后人为王,曾建立杞国。
至西汉,又有汝阴侯夏侯婴出自夏侯氏。使得这夏侯一族,在陈留的地位极其崇高。曹操和夏侯氏之间的关系。很复杂。曾有人传言曹操的父亲曹嵩,就是出自夏侯氏中。当然这是真是假,谁也说不清楚,权且当作是个故事,听听也就罢了。
因为曹嵩的确是过继到了曹节的膝下,但这并不代表,他出自夏侯。
曹节尚有兄弟,按照姻亲地关系,就算是过继,也应该是从曹节兄弟中过继而来。
当然,关于曹操的身世,和本书并没有太大的关联,我们也无需着墨太多。
那夏侯敦此时已年过三十,正是春秋鼎盛的黄金年龄。此人身高八尺七寸,孔武有力。十四岁时曾因有人侮辱了他的老师,一怒之下就拔剑杀人,从此流落天下。
适逢汉帝刘协登基,大赦天下。
夏侯敦也回到了陈留家乡,听说曹操招兵买马,就前来投奔。
胯下马,掌中枪,有万夫不挡之勇。曹操见夏侯敦来投,高兴的光着脚就跑出来迎接。
而夏侯渊,和曹操更有一段过命的交情。
曹操少年时曾犯了案,正是夏侯渊为他顶罪,后来是曹操将他救出。也正是因为这么一段往事,这二人的交情就不必赘述。所以,听说曹操需要人地时候,正在沛国效力的夏侯渊二话不说,弃官回到家乡,前来投奔曹操,令曹操无比的开心。
不论是夏侯敦,还是夏侯渊,都颇通兵事。
曹操把招募而来的家丁交给这二人打理,自己则专门游走四方,招揽亲随。
说起来很运气,正好有青州人伊籍路过陈留,要前往荆州。二人相谈之后,伊籍干脆就留在了陈留,成为曹操地谋士。而后又经伊籍介绍,曹操准备前往颍川,拜见当地的一位名士。此人姓戏志,名才。据伊籍介绍,有经天纬地,鬼神莫测之本领。
郑玄入京地时候,曹操正在去颍川的途中。
听闻这消息,忍不住称赞道:“董卓麾下,当真是有诡谋之士,想必是那李儒的手笔。”
伊籍轻轻点头,却又好奇的询问,“前些时候董卓请您入阳为官,主公为何推辞?”
曹操沉吟片刻,长叹了一声。
“非是我不愿去,实在是阳如今已经没有了我的位置。”
“此话怎讲?”
“党人争风,武人处高位,我现在去阳的话,那才是自寻死路。投靠那一边,都难有好处。倒不如守在陈留……你看,我虽然没有去阳,不也得了奋武将军的头衔?董仲颍此人,有识人之明,却无用人之能,只怕今后这关东,真的要应了那句语。”
万马千军走关东吗?
伊籍轻声的念叨,突然苦笑一声道:“世道如此,我等还是要先求自保。”
“正应如此……子廉,前面是什么地方?”
子廉,是曹操的本家兄弟,名叫曹洪。是个忠贞之士,不过却有点贪财的小毛病。
如今曹洪,是曹操的护卫长。
闻听曹操询问,他勒住了战马。扭头笑道:“主公。往前二十里,有一村落,名为许家村。”
曹操当下点头。“既然如此,我们今晚就在许家村留宿。”
与此同时,阳城内已经趋于平静。
随着李儒率军抵达阳不久,并州大军也随之到达。不过,当三万并州军到达阳的时候,并州军地番号。实际上已经不复存在。主将李通,本是江汝地区地人
因杀了本地大族陈鸽后,不得已流浪北方。
后投靠了丁原,并以其才能,很快得到了丁原的信任。论武力,李通不如吕布,也只是和侯成、曹性在伯仲间。论治兵,他不如张辽。军事才能只能说过得去。
但这个人性格刚直,认准了的事情,就不会改变。
这一点深得丁原所爱,并很快地得到提升。如今是并州督军从事。被委以重任。
张辽和李通交好,不想他送死。
于是自告奋勇的前去说服。李通在思考三日之后,最终下定决心投降薰卓。
平白得了三万并州军,董卓自然是开心的不得了。当下任命李通为中郎将,统领羽林军左骑。张辽亦是中郎将,统领羽林军右骑。其他并州降将,也都有封赏。
当然,属于董俷一支的人马,也得到了升迁。
薰俷由侯被封为侯,比之早先提升了一个级别。为光禄勋,吕布等人从理论上而言,都被董俷所节制。而吕布虽然只是虎贲中郎将,也被越级提升为温侯。
县和温县,都是京畿司隶地区的富裕之地。
李儒被封为林乡亭侯,典韦沙摩柯也皆为列侯。最出人意料的,还是蔡。临老了,却得了个波侯地爵位,和董俷平级。倒是种拂叔侄,没有什么升迁,只能为幕僚存在。
如此,却已经分出了亲疏。
李儒也在盯着种拂叔侄,等待着他们露出破绽。
而种拂叔侄呢,却显得非常小心,始终没有表现出过火的行动。
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也不和阳的士人接触。有时候李儒就怀疑,他是不是过虑了?
但怀疑是怀疑,还是要继续盯着对方。
薰俷呢,却把目光放在了袁府。蔡说,如果种拂真的是党人,那么必然会与袁隗联系。弄出废立这么大的手笔出来,党人所图谋的事情,自然也不会太小了。
蔡说实话,还是对董卓很愤怒。
但又有什么办法?事情已经出来了,总不成让董卓再来一次废立,那才是有病。
为今之计,就是将错就错,不要让董卓再犯错误。
一群人都盯着董卓,不管是李儒还是董俷,对于党人的行动,变得格外敏感。
可是,袁隗却病了,所有访客恕不接待,平日里几乎府中也无人出入。荀爽也病了,据太医说,是真的病了。薰俷虽然松了口气,可却依旧没有放松对袁府地监视。
初平元年四月,陇西突然传来噩耗。
薰夫人……病故了!
薰卓当时就懵了。自从和薰夫人成亲之后,董夫人对他可说的上是尽心尽力。能有今日成就,如果没薰夫人在后面打理一切的话,只怕是薰卓也无法在前方用功。
薰夫人的病故,对于董卓而言,打击太大了。
决定当天赶赴陇西,董俷、蔡>+一同前往吊。
不过,董卓走了,却不代表他会放松对阳地管束。
把大权都交给了李儒,并把已经外放到司隶的汉安大都护华雄,紧急调入阳。
整个阳,顿时一派肃杀。
很奇怪,董卓一家人离开了阳,在陇西整整操持了三个月,阳非常安静。
七月,当董卓回到阳地时候,李儒禀报,在过去的三个月里,党人没有半点动作。
薰俷反而担心了!
党人没有动作,不代表他们没有想法。越是这样,就越应了一句老话:暴风雨前的宁静。
仔细回想演义,似乎在这一段时间里,唯有一件大事,那就是十八路诸侯。
可董卓现在第一没有祸乱阳,第二没有毒杀刘辨,这也就使得十八路诸侯无从出手。
薰俷也不由得陷入了迷茫。
汉帝不死,那么十八路诸侯,还会不会出现?
不对,越是如此平静,就越应该小心行事,可不要被人钻了空子。
于是董
俷向薰卓请求,加强永安宫的守备。虽然不明白董俷这样做的意图,但董卓还是应承下来。
事实上,董卓当然不希望刘辨死。
刘辨活着,他就可以威慑汉帝刘协:我能扶你上来,也就能再让刘辨登基。
而正是这一点,让刘协陷入了深深的恐慌之中……
这一日,董俷习惯性的溜达到李儒办公的地方。名义上,李儒的官职为光禄大夫,隶属于董俷下属五官之列。不过他的这个上官,基本上属于那种什么事情都不管的人。大部分时间,要么是在家练武,要么就是骑着马,带着雪鬼四处溜达。
薰俷走进李儒的官署,就看到李儒正愁眉苦脸的坐在那里。
“姐夫,哭丧着脸做什么?”
李儒见董俷进来,也没有起身迎接,笑骂道:“你这家伙倒是逍遥自在,这本来都是你的事情,如今却都扔给了我……唉,我是在头疼。你看,我们签署许多公文,但是各地却不奉诏。说上面没有玉玺印章,怀疑是岳父矫诏,故而不予理睬。”
玉玺?
薰俷下意识的问道:“玉玺还没有找到?”
李儒点点头,“是啊,阉寺作乱,令玉玺失踪。我们快翻遍了整个皇城,都没有发现。”
慢着慢着,我是不是忘记了什么事情?
薰俷皱着眉头,也没有听清楚李儒后面说些什么。坐了一会儿,他离开官署,骑上马,往永安宫去。这已经是他每天不可少的一个习惯,去看望一下辨。而辨呢,如果一天不见到董俷出现,就会变得有些惶恐不安,坐卧不宁。
行至翠花楼,这里曾经是刘辨看书学习的地方。
薰俷突然啊的叫了一声,勒住狮鬃兽,扭头对董铁说:“立刻召集鸾卫,我有要事。”
第一部 少年游 第二二一章 死亡刺杀
更新时间:2008-8-8 1:52:57 本章字数:4742
马香儿率领二百鸾卫迅速抵达。
今天本来就是她在永安宫当值,所以在接到了董铁的通知后,迅速的抵达翠花楼。
由于董铁传令的时候,神色很严肃。
司马香儿也多了个心眼,所带来的二百鸾卫,全部是当初老一批的鸾卫营姑娘,以保证不会发生什么意外。对于司马香儿的灵敏反应,董俷也感到非常的满意。
他想起了什么?
演义当中,孙坚是怎么死的?
说穿了,不就是他在阳皇城的一口水井中找到了玉玺,遭到了无数人的嫉妒。
虽然不知道历史是否真的如演义中所说的那样,可是玉玺的确丢失了。
薰俷想试一下,如果能找到玉玺,对于董卓今后的行事,将会产生非常大的作用。
可不要小看这个玉玺,传国玉玺,又叫做金镶玉角,相传是秦始皇留下来的宝物。那秦始皇有祖龙的说法,所流传下的玉玺,更代表着皇室的气运和正统地位。
想当初,王莽篡汉的时候,为了个玉玺不惜去哀求女儿。
因为没有玉玺,他的一切政令都难以得到实施。玉玺究竟有没有传说中的这么重要?董俷也说不清楚。但薰俷很清楚一件事,有了玉玺,那么董卓就能在大义上站稳。
小说当中,孙坚进入皇城的时候,阳已经成了废墟。
天晓得那他是在那一口水井中找到,要知道,这阳皇城中。大小水井足有数百口。
站在翠花楼下。薰俷的细目微闭。
翠花楼是汉帝读书学习的地方,同时也是用来拟定诏书,办公地场所。
一般而言。玉玺都会有专人管理。而管理玉玺地女官,大部分时间都是呆在翠花楼。
如果,只是如果……
当初张让造成混乱的时候,翠花楼的女官发现情况不妙,会怎么选择?
投井地话,应该也是在翠花楼附近的水井。董俷想到这里。对司马香儿道:“以翠花楼为中心,三百长范围之内的水井,一一查找。别问我为什么,只需做就是了。”
司马香儿忙躬身应命,带着人开始搜索。
按道理说,这么大规模的搜索,自然会引起许多人的注意。可这里是北宫,可以说所有的人。都是薰卓安排下来。作为薰卓唯一地儿子,薰俷的威望不弱于董卓。
更何况,他身为光禄勋,本就是掌管皇城中事物。自然也不会让人怀疑。
不知道情况的,只会以为这位董家大公子。可能是想要在北宫搞出什么风风雨雨。因为,薰俷不满意薰卓废立,和弘农王辨交好的事情,可以说是阳人人尽知。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司马香儿突然来报。
位于洗衣房边上的一个水井中,发现了一具女尸,看穿着,应该是宫中的女官。
薰俷二话不说,立刻让司马香儿带路过去。
那口水井的位置很偏僻,因为靠近洗衣房,许是因为方便取水的原因,水井旁边有一个滑道。一座假山,横在水井地前边,成半圆形包围着水井。若不仔细查找,还真不容易发现。
女尸已经被泡的发臭,面目全非。
正因为这里偏僻,在阉寺之乱过后,洗衣房就被废弃不用,迁移到其他的地方。
想必是这女官在慌乱中躲藏,不想失足踩在滑道上,就落入了水井。
井很深,而当夜整个皇城都混乱不堪,掉进去之后,根本没有人会发现,更不要说自救。
怀中,赏紧紧的抱着一个白玉盒子,外面有一层黄绸缎包裹。
薰俷命司马香儿带人在四处守卫,从尸体怀里取出盒子。那女官抱地很近,董俷甚至掰断了她的指头,才算拿出盒子。强忍着尸体所散发出地恶臭气息,解开黄绸,打开了盒子。
只是扫了一眼,董俷立刻合上了盒子。
应该就是这玩意儿吧!
他没见过玉玺,可是从那用黄金镶嵌的玉角来看,倒是符合玉玺的特征。
让董铁拿过来一个兜囊,拎在手中。
薰俷深吸一口气,轻声道:“这女人很了不起,查一下她的名字,设法妥善掩埋吧。”
“喏!”
司马香儿至今也没弄清楚,董俷这神神道道的举动有什么含义。
吩咐人下去安排,董俷把兜囊系在了狮鬃兽的背上,牵着马,遛着雪鬼,往外走。
这雪鬼,是王戎给他安排的护卫。
两头留在蔡府中,保护董俷家眷的安全,另外两头,则成了董俷的宠物。王戎如今官拜光禄兵曹,就和董俷刚入京时的官职非常相似,也是配享三百石的俸禄。
虽比不上其他人,但王戎却很满意。
薰俷把家眷交给他保护,一方面说明是对他的信任,另一方面,他也希望能如兄弟一样,成为亲信。薰俷的四大护卫,重新配备整齐。除了留在张掖,代为保护卢植之外,其他三人都留在董俷的身边。别看王戎的官儿不大,可是让许多人羡慕。
特别是他们直接统帅巨魔士,那更是董俷手下精锐中的精锐。
该怎么处理这玉玺?
是给辨,还是交给老爹?从心里面说,董俷倾向于把玉玺还给刘辨。但他也知道,那一定会害死刘辨。还是交给老爹吧,有了玉玺,想必老爹说话,会更有份量。
沉吟片刻后,董俷做出了决定。
带着董铁,先去拜见了一下刘辨,待到申时,也就是下午三点多钟,才起身告辞。
走出北宫,董俷正好遇到了李儒也正要回家。
二人说说笑笑,刚准备上马的时候。突然一骑从远处疾驰而来。马上的人大声喊道:“侯,大事不好……太师,太师在经过正阳门地时候。遭遇,遭遇刺客袭击。”
薰俷当时脑袋嗡地一声,下意识的大喝道:“小铁,我们走!”
狮鬃兽暴嘶,仰蹄飞奔。薰铁胯下亦是大宛良驹,紧随其后。两头雪鬼。在薰俷两边飞驰而去。李儒在北宫门口,呆立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凄声咆哮:“戒严,全城戒严!”
薰卓的确是遭到了袭
这一天,他前往伊阙大营进行视察。因为阳局势平静,董卓也显得很轻松。本来就是临时兴起,他也没有通知董俷,一大早带着吕布出发。随行还有三百虎贲郎。
有一吕布,足抵挡千军万马,这也算是董卓对并州系人马地一种态度。
吕布自然也非常开心。在薰卓的麾下,至少比在丁原帐下更受到重视。虽然没有实际掌兵。他也知道,有些事情急不得。薰卓能让他做护卫。岂不是说他非常信任自己?
本来,事情也很顺利。
伊阙关大营的主将是董卓的亲信韩猛,副将却是董俷的手下,护军都尉张郃。虽然不能做虎贲中郎,但毫无疑问,护军都尉的职务,远远要比虎贲中郎地权利大。
护军一职,自秦时就有,西汉开国元勋陈平,也担当过这个职务。
由此也可以看出,董俷对张郃的期望,是非常的大。对此,张郃亦
韩猛不善军事,却极有威信。
张郃却精于用兵,自然如鱼得水。更何况,韩猛也是亲董俷一派,二人相处的很融洽。薰卓对伊阙关大营的情况非常满意,视察完之后,就兴高采烈的回阳去了。
一路上还说:“我知奉先欲建奇功……莫着急,等大事平定,最多明年开春,我将兵发朔方。到时候,奉先和西平各领一军,看看你二人,谁能最先斩将夺旗,立头功。”
把个吕布喜得,是热血沸腾。
一路说说笑笑的,就走进了正阳门。
经过大半年地整顿,阳城已经恢复了早先的繁华景象。正阳门内,有不少的商贩。
当董卓进入正阳门的一刹那,突然听到有人高喊:“董贼,纳命来!”
一人从人群中扑出,手持利剑就扑入了队伍中。此人身高大约只有七尺左右,手臂修长,全身地关节好像松开了一样,看上去非常诡异。手中是一把三尺长,只有一指宽的窄剑,剑似秋水,吞吐寒光。冲入人群中后,一言不发,踏步腾空,将两个护卫刺于马下。
刺杀发生地非常突然,令所有人都没有想到。
吕布最先反应过来,横戟在身前,大声呼喊道:“刺客,有刺客!”
话音未落,从慌乱嘈杂的人群中,又窜出了几十道人影,全都是黑布蒙面,身着软甲。
那当先一人,出招极为狠辣。
四五个护兵将他阻拦,但见他出手一抹剑光,就有一人丧命。
那几十个刺客加入之后,虽比不得早先那人的高明,却也是一个个剑法超群。
往往四五个护军,才能困住一人。这些人胯下无马,在人群中游走,忽而出手,亦是非常毒辣。薰卓的护军,都是骑兵,那里经历过这种方式的战斗?行动起来不方便,动起手又打不过人家。眨眼间,数十个护军就开膛破肚的倒在血泊中。
吕布有心上前,却要保护董卓。
眼见自家手下被人如此屠杀,这心中的愤怒,简直难以用言语表述。
这些人的招数,显然是江湖游侠的本领。可这些游侠,究竟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
特别是那个七尺男子,在干掉了十几个护军之后,如入无人之境,朝着薰卓就杀了过来。
薰卓一蹙眉,沉声道:“奉先只管杀敌,不必在意我的安危。”
话是这么说,可吕布却不能这么做。一旦董卓真出了事,那他可就真的是百死难辞其咎。
正阳门内,已经乱成了一片。
突然有人从城门后转出,大声道:“温侯放心杀敌,我来保护太师。”
两个人,带着几十个人冲了过来。为首的人,董卓也认识,是城门校尉伍琼。另一人名叫周,官拜尚书台尚书。这二人手持宝剑,向薰卓奔跑过来,大声道:“太师休要惊慌!”
这二人一出现,董卓更加镇静。
“奉先自去杀敌,我倒要看看,谁敢杀我!”
吕布也放心了,催马冲向那七尺男子,方天画戟闪动寒光,厉喝一声:“蠢贼,看戟!”
东汉末年,士人讲风骨,武人求气节。
特别是武将,大都喜欢展现自己的勇武,而不屑于暗中偷袭之类的手段。所以,吕布出手先高声喊喝,方天画戟在他手中,仿佛有了生命一样,翻转向刺客挑去。
刺客一剑逼退身边的护军,眼中精芒闪动,腾空竟迎着吕布的方天画戟刺出。
这一剑与之先前的剑法,全然是两个样子。非但是气势惊人,更兼有一种撕裂耳膜的尖锐历啸。剑芒吞吐中,产生一道奇异的光晕。吕布的方天画戟看似搭在了剑身上的一刹那,却感到一空……不好,这家伙的剑法,竟然有如此高明造诣?
猛然发力,身体在赤兔马上微微一探。
只听叮的一声脆响,刺客翻滚着就飞了出去,而吕布的冲击力量,也随之停滞。
三名刺客,立刻围了上来。
身如鬼魅般的围着赤兔马游走,忽而刺马,忽而砍人,令吕布一时间难以脱困。
隐隐感觉到,好像不对劲儿!
吕布心中不安的感觉加深,大戟乱舞成一个光团,发出呼呼的风雷声响。
与此同时,伍琼和周也到了董卓的身旁。几十个人很奇怪的围成了一个***,把董卓看似保护在其中。董卓一怔,下意识的抽出宝剑,“伍琼周,你二人何意?”
两人相视一眼,就见周手中突然出现了一支手弩,厉声喝道:“老贼,取你狗命!”
弩箭飞出,董卓本能的举剑磕挡。
而伍琼却狞笑着,猛然踏步上前,挥剑刺向了董卓。
刹那间,血光崩现,就听董卓啊的一声惨叫,扑通一下,就从战马上摔落了下来。
第一部 少年游 第二二二章 大文章
更新时间:2008-8-8 1:53:07 本章字数:4186
布疯了!
薰卓的惨叫声,令他的脑袋都要炸了……
先不说,董卓对他的赏识和看重,只说那半胡人的血统,曾经遭受过多少的白眼儿?
唯有董卓,未曾在意过他的身份。
出身并州苦寒之地的吕布,在某种程度上,和出身于西凉蛮荒的董卓很相似。
薰卓落马,算是让吕布红了眼睛。
方天画戟剁、刺、钩、片,仿佛成了活物。赤兔马在原地一声长嘶,飞身跳起,躲过了袭来的宝剑。没等刺客收招,吕布在马上哈腰,大戟演排山倒海,只见一片乌光闪动,三个刺客被卷入光芒中。圆月翻转,惨叫声回荡在正阳门的上空。
活生生的把那三人搅成了肉泥,肝脏粉碎的洒落在地面。
血腥气,更激发到了吕布那骨子里的凶残。怒吼一声,“全军狠杀,一个不要放过。”
因为刺客游走于人群,护军不免投鼠忌器。
要知道,董俷曾有过命令,不得擅自扰闹阳百姓。
如今吕布下令,这些人立刻放开了手脚。抡刀砍杀。与此同时,吕布催马扑向周。
“主公,可安好否?”
伍琼的宝剑,砍在了董卓的坐骑上。那浑红马惨叫一声,就倒在血泊。薰卓跌落下马,顺势一个打滚,宝剑横扫,将一名刺客的脚砍断,而后翻身就站了起来。
休看董卓身体魁梧、肥胖。
可多年来在马上征战,早年游侠时打下的底子却还在。
翻身一剑逼退刺客,怒道:“伍琼。为何反我?”
周也不回答。扔掉了手弩,拔剑向董卓扑去,“尔为国贼。人人皆得而诛之!”
伍琼和周,早年也曾经是阳驰名的剑客,曾随王越习过剑术。
若董卓在马上,他二人还真不是对手。可此刻董卓陷入重围,跌下马地时候,腿还受了伤。竭力地支撑。一边咒骂周伍琼,一面挥舞宝剑,把四面的敌人逼退。
心里的恼怒,难以表达。
说实话,董卓对伍琼周二人不错。这两人原本曾在何进地府中当幕僚,始终不得重用。投靠了薰卓之后,对这二人非常看重,甚至提升伍琼做了城门校尉一职。
这个可是个有实权的官职。可以看出董卓对这二人的厚爱。
如今,这二人却突然行刺杀之事。让董卓在恼怒的同时,不由得亦感到有些失落。
难道,士人和武人。真的无法并存?
心里有杂念,这手上不由得就有了疏忽。一个空挡露出。伍琼抢进来,一剑刺在董卓的腰间。
鲜血喷溅,董卓啊地一声惨叫。
脚下连退了十几步,靠在墙上,一手捂着伤口,眼中似喷火一般。
那边,吕布被七尺刺客死死的缠住。论武力,吕布绝对在此人之上,可是这家伙不和他硬来,只是游走纠缠。吕布若想胜此人,非在五十招以上。可那样一来……
周伍琼,咬着牙扑向董卓。
带来的随从,有一半人上去挡住了护军,另一半包围董卓。
难道就这么完了吗?
薰卓心中一阵冰凉。想他从西凉戍边小卒一步步走到今天这地步,难道就这么完了?
不,我绝不甘心!
薰卓怒吼一声,宝剑横扫,将周逼退。伍琼趁势跟进,一剑刺向薰卓的胸口。
就在这时候,一个巨雷般的声音,仿佛霹雳一样的炸开。
“狗贼,敢伤我爹?”
话音未落,有一道乌芒好似闪电一样的破空出现。带着撕心裂肺的凄厉鬼啸,令人心生恐慌。速度太快了,力道太猛了。所有人在看到那乌芒地时候,鬼哭矛已经到了伍琼的面前。
噗,一股巨力把伍琼的身体带飞起来,穿透了他的胸口,狠狠地钉在了城墙上。
薰俷好像发疯的野兽一样扑进人群。
他本来只是在宫中散步,除了鬼哭矛之外,身边只带了一柄斩马刀。
狮鬃兽冲入了人群,斩马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拦在他身前地两个刺客砍翻在地。
忒轻了!
这斩马刀忒轻了……
薰俷抬手将刀扔开,探手将身边的一名护军抓住,一百多斤的身子,连带着盔甲足有二百来斤,被董俷抡起来就砸。刺客们,何曾见过如此凶悍的杀人方式,当场就有人被砸翻在地。不等起身,两道白影掠过,只听那野兽般的吼叫声响起,两头雪鬼,生生将那些倒地的刺客撕裂开来。紧跟着,薰铁飞马赶到,骤然腾空而起。
“温侯快救主公,此人由我抵挡!”
说着话,从袖中飞出一道寒芒,铛的点在了七尺刺客的剑上。
呜咽的号角声,在阳上空回荡。
各部人马,纷纷出动。
周被董卓震退,紧跟着就看见伍琼被杀。董俷杀入人群,手中的护军早已经毙命。
尸体被他砸的也残缺不全,看到有两名刺客还要刺杀董卓,猛然在马上起身。
他身材本来就高,狮鬃兽比之赤兔马还要高出一头。这以站起来,浑然如两丈巨人。
吓得刚扑过来的刺客啊的一声尖叫。
趁此空挡,手里的尸体脱手就飞了出去。董俷甩蹬下马,背囊中鬼哭矛连发。
狮鬃兽更是连踢带踹,一路竟有无数人被它踩死在铁蹄下。而那两头雪鬼,简直就是两个高手,连抓带咬的,白色的毛发,被鲜血染成了红色,看上去格外可
几乎是在同时,董俷和吕布来到了董卓身边。
薰俷一把抱住了董卓肥胖的身躯,细目圆睁。脸上带着浓浓的杀意。
“吕布。给我杀,一个都不要放过!”
见董俷出现,吕布知道董卓没有危险了。也顾不得董俷地语气如何。拨马冲入人群。
周,被两头雪鬼逼着,一头踩在他肚子上,一头趴在他地脖子上,锋利的獠牙,令他无法动弹。雪鬼呜咽。不停的发出低沉而可怖地咆哮声,唾液滴在周的脸上。
七尺刺客知道,完了!
不仅仅是刺杀失败,只怕连阳的基业,都要丢走。
有心逃跑,可是被董铁死死的缠住。其实,董铁在一出手的时候,就认出了他。=[=:
史阿,英雄楼地主人,同样是王越的剑法传人。
薰铁才不会管你是不是同门。在他看来。你刺杀薰卓,招惹我主人。就是我的敌人。
天性里有一股子羌人的蛮劲儿,手中的袖刺剑,发出了一声声历啸。
“让开!”
史阿见吕布冲过来,不由得怒吼一声,细剑迸出万道光芒,试图将薰铁逼退。哪知薰铁不退反进,装入剑光之中。一流紫色剑影出现,把顿时将那剑光全部破开。
薰铁跌在了地上,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
身上的剑痕纵横交错,有的深可见骨,有地的血肉模糊。伤口叠摞着伤口,看上去触目惊心。
而史阿脸上的黑巾也掉了,从额头顺着面颊下来,有一道可怖的伤口。
喷出一口鲜血,吕布已经到了跟前。腾身而起,从袖中飞出一根灵蛇般地绳索,啪的套在了城门口地旗杆上,顺势在空中荡起,手脚并用,好像猿猴似的上了城墙。
几个腾略,消失无踪。
吕布气得在城下怒吼不断,却拿史阿没有办法。
谁让他是马上将,又怎么懂得这种奇门诡术。另一边,董俷用他所知道的方法,为董卓紧急>|探出一只手,将董铁背在身上。
“找医生,快点找医生!”
吕布这才如梦方醒,派人前去寻找一声。李儒带着人也抵达正阳门,只见遍地的死尸,鲜血将正阳门的地面,染成了一片红色。
薰卓怒吼:“给我挨家挨户的搜查,不可放过一个刺客。李儒,揪出主谋,揪出主谋。”
“爹,别生气了,气坏了身子,咱们先回家,我让济慈为您疗伤。”
薰俷看薰卓一怒,腰间的伤口又裂开了。
也许真的是父子连心,董卓喘了口气,再也不说话了。
有军士过来,想要将董卓扶上车辆,哪知董俷眼睛一瞪,怒吼道:“滚开,让路!”
薰俷此刻,满身的血污。
面目狰狞的好像刚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厉鬼,吓得军士立刻溜走。
却听董铁虚弱的说:“主人,英雄楼,是英雄楼……”
“吕布,砸了英雄楼,凡属英雄楼的人,一个都不要放过,一个都不要放过!”
一心想要在董卓麾下建立功业,以报答董卓信任之恩情的吕布,正陷入羞愧之中。
薰卓居然在他的保护下,受了伤!
这种事情,对于心高气傲的吕布而言,简直是无法接受。
闻听董俷下令,吕布翻身上马,“随我前去英雄楼,一个都不要放走!”
那眼睛通红,杀气腾腾。
张辽等人,带着人马开始搜查。李儒铁青着脸,和董俷护送董卓,一起到了蔡府。
薰卓的伤势并不严重,有随行的医生过来治疗。
倒是董铁,那一身的伤看上去极为吓人。就连见惯了大场面的济慈,看到那伤口也不由得连连到吸凉气。
蔡府周围,守护森严。
蔡也赶来查看了董卓的伤势,不过董卓被济慈用了华佗所创的麻沸散,已经沉沉睡去。
看着董俷,蔡突然开口道:“是谁?”
薰俷坐在病房外的台阶上,咬牙切齿的说:“我怎么知道?只知道,有英雄楼的人参与。”
李儒Сhā了一嘴,“不,我觉得这里面,似乎有大文章!”
大文章?
薰俷呼的起身,“姐夫,会是什么大文章?”
一直沉吟的蔡,轻声道:“的确是大文章,而且我有种感觉。过去半年多来,阳城的平静,只怕都是为了这大文章布局。我想,用不了多久,我们就能知道答案。”
薰俷闻听,心头一震。
难道是十八路诸侯?
可是,这一次他们又会用什么样的借口,向董卓发动攻击呢?
沉吟了片刻,董俷道:“岳丈,我有一个想法,这件事和袁隗那老狐狸,肯定有关联。以我之见,最好把那老狐狸抓起来,省得他搞风搞雨,给我们招惹麻烦。”
李儒闻听,却轻轻摇头,“西平,这样做,不妥!”
第一部 少年游 第二二三章 那是谁?
更新时间:2008-8-8 1:53:17 本章字数:4237
出这么大的动作,岂能没有后招?
李儒才不怕什么袁家的花招。但是他不得不小心一件事,袁家可以随时拔掉,但主谋未必只有一个。有袁家在,就会引无数的飞蛾前来扑火;可若是袁家不在,那么所有的敌人,就全部从明处隐藏到了暗处。那样的敌人,才是李儒最担心的对手。
敌人强大不害怕,害怕的是不知道谁是敌人。
李儒冷笑道:“老东西这显然是想要吸引我们的注意力,嘿嘿……不惜抛出两个死士。”
蔡点头,表示赞同李儒的看法。
薰俷还是觉得不满,气呼呼的又坐下来。
身上的黒锦衣湿答答的,到处都是血,发髻中甚至还夹缠了一些肉。一ρi股坐下来,台阶上立刻出现了一个血印子。闭上眼睛,努力的想让自己保持住冷静。
李儒拍了拍董俷的肩膀。
“西平,你别着急……老狐狸的尾巴已经露出了,接下来看看他还有什么花招。”
“就这么等着?”
“不!”
李儒弯下腰,附在董俷的耳边轻声道:“我知道阳的混混们都是你的人,盯紧各大世家的门,连他们的门子,我们都必须清楚每天和什么人说话,什么人接触。”
“我这就安排!”
薰俷说着站起来,“姐夫,父亲已经没事了,你也回大宅门那边吧。估计那边已经乱起来了……还有,通知司隶兵马,让他们加强戒备。小心别被人钻了空子。”
“放心。我自有安排。”
当晚,留在阳,属于董俷一系的人马。都集中在了蔡府的书房里。
“请诸位来,想必大家都已经知道日间所发生了事情。”董俷神色看上去很平静,但是言语中阴森森,让所有人,都感受到此刻隐藏在他心中,那浓烈地杀机。
典韦只说了一句话:“该杀!”
然后。就闭上了嘴巴,不再发言。...
他沉吟片刻之后,起身开口道:“主公,今日我遇到了一件事。”
薰俷向芳看去,“什么事?”
“今天我路过长乐宫地时候,发现有一人匆匆的从里面走出来。我本来想追上去查看。但随即就传来了禁足令。我当时身上没有令牌,也不好随便乱走,就回去了。”
薰俷一怔,不知道芳的话是什么意思。
反倒是班咫很疑惑地问道:“子方。你见那人的时候,是什么时辰?”
“大约过了酉时。快时的时候。”
薰俷不解的看着班咫,“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主公,自太师掌权以来,一般人是无法进入长乐宫的,除非是宫中的小黄门。”.=.i阉寺。”
“不是阉寺,正常人要想进入长乐宫,要么需要通过南宫重重守卫,要么就要经过北宫的盘查。没有太师的命令,恐怕没有人能进入长乐宫。而当时,北宫因太师遇刺之事,封锁了宫门,不可能放人进去。谁,谁会在这时候,进入长乐宫呢?”
薰俷闻听,不由得蹙眉。
长乐宫,原本是太后居住的地方。董卓废掉了汉帝刘辨,将何太后和刘辨一同赶进了永安宫中。所以长乐宫也就空了下来,从而成为新帝刘协暂时所居住的地方。
酉时……
正是伍琼等人的刺杀结束,全城兵马调动的时候。
北宫是不可能进入的,而南宫当时虽然也戒严,但因张辽等人带走了人马,实际上南宫当时地守卫,应该非常松懈。可即便是如此,普通人也不可能由南宫进入长乐宫。
“马嵩,立刻去大宅门,让姐夫查一下今天在南宫当值的官员,究竟有那些人。”
如果这场刺杀所为的就是掩护这个人的话,其图谋绝对不小。
马嵩如今已经卸下了商人地身份,在少府中担任守宫令,专门掌管御用的笔墨纸砚。
闻听董俷吩咐,他立刻前往大宅门去。
看看在座地一干将领,董俷突然笑了起来:“大家别担心,父亲不会有事。有人想和咱们玩儿游戏,那咱们就奉陪到底。看看是他们的脖子硬,还是咱们刀锋利。”
一句话,说的所有人都笑了起来。
气氛随之缓解了不少,董俷又让众人看好自己的人马,随时准备出战。
武人的荣耀,是在战场上。
朝廷里面的勾心斗角,对于他们而言非常的乏味。
>:局势,大半年的辛苦,换来了阳的稳定。若说董卓做错了什么事?可能就是那废立的举动吧。
可至少,董卓的确是在为朝廷做事啊!
而他们今日的荣华富贵,更是和董卓密不可分。有人刺杀董卓,在他们看见,简直不可饶恕。
当下一一表示,绝不会给贼人可乘之机。
薰俷送走了众人之后,马嵩回来了。他带回来了一份名单,递给了薰俷。
“今日在南宫当值的大小官吏,不管文官、武官都在上面。酉时带兵出去的人,也都有标注。没有标注的人员,基本上都留在宫中,李大人说,有什么发现,尽快通知他。”
薰俷点点头,“我知道了,你先回去休息吧。估计这两日,阳的事情会很多。”
送走了马嵩,董俷把名单铺在了桌案上。
他半眯着眼睛,一个一个的扫过名单上的名字,
可能地人物。一一刨除。
而后。拿起毛笔,在两个名字上勾了一个圈。
可那脸色,却变得铁青。咬着嘴唇,久久地呆坐不动。
这时候,武安国进来轻声道:“主公,太师他醒了,请您马上过去。”
薰俷哦了一声,把名单踹在怀里。而后走出门以后,又折回来,从桌案下拿出一个兜囊。
武安国是负责保护董卓的人,另一边董铁,有济慈照料。
四头雪鬼,静静的匍匐在董卓病房地门前,董俷过来,其中的两头立刻摇头摆尾的过来。
轻轻拍拍雪鬼的脑袋。而后走进了病房。
薰卓靠在褥子上,气色还算不错。他伸出手,示意董俷坐下,而后蓦地笑了起来。
“父亲。您笑什么?”
“没什么?只是为父今日方知,我儿其实是关心我的。”
也难怪董卓会这么说。
从小到大。薰卓和薰俷的关系并不亲密。后来二人虽然和解,可相聚地时间却少。
说亲热吗?也不是很亲热。
薰卓有时候甚至会觉得,董俷对他不想是儿子,更像是某种利益上的盟友。
可是在他受伤的时候,董卓切切实实的感受到了董俷对他关心。做一个父亲而言,他满足了!
薰俷也笑了,“父亲,您这是什么话?您是我爹,我是您儿子,怎能不关心。”
薰卓咧开大嘴嘿嘿的笑了……
“听说,你要纳妾?”
薰俷一怔,旋即明白了董卓说的是什么人,轻轻点头道:“红昌随我出生入死,不离不弃。她的心意,我明白……特别是这一次,>事,她又险些丧命,我觉得,我该娶她。”
薰卓点头,“那丫头倒是个知道情意的,不错。阿丑,你媳妇同意吗?”
“姐姐没什么意见!”
“嘿嘿,你倒是好福气,当先我想纳妾,你娘就始终不同意。否则,也许你娘……”
这两个‘你娘’指地是不同的两个人。
一个是花鬘,另一个却是生下董俷时就死去的亲娘。
薰俷的神色,顿时变得有些黯淡起来……
“好了,不说这个了!”董卓意识到说错了话,当下把话题扯开,“周招了吗?”
薰俷摇摇头,“那家伙咬断了舌头,自尽了!”
薰卓闻听,不由地流露失望之色。旋即恶狠狠的说:“倒让他死地太容易了。”
“温侯血洗了英雄楼,而且所有和英雄楼有关的人,都被抓起来了。只是姐夫说,这些人显然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估计很难得到有用的线索。史阿畏罪潜逃,至今没有消息……爹,我等会让人给你送来一件软甲,你贴在里面穿。史阿一日没有消息,我们就一日不能松懈。那家伙,是个天生的刺客,绝对不好对付。”
“史阿……”
薰卓用力的捶打床榻,扯动了伤口,不由得欸呦了一声。
“爹,你躺着……我有事情要和你说。”
“什么事?”
薰俷沉吟了一下,“岳丈今日给我出了个主意,说不定可以稳定爹你的地位。所有人都觉得,爹废了辨,是因为私欲。爹何不做出姿态,让他们看看,您对辨很好?”
“如何做?”
“辨的年纪不小了,我觉得可以给他找一门亲事。最好是和皇室有关联,让人知道,爹对辨,其实很好。”
薰卓笑了,“是你对那小子好吧……说吧,你要给他选那个人?”
“不其侯伏完,是名臣之后,又是阳安长公主的夫婿。其三女伏寿,颇有美名,容貌不俗,和辨倒是绝配。不其侯如今官拜辅国将军,说起来和辨,门当户对。”
薰卓一皱眉,“伏寿,好吗?”
好不好的,董俷并不清楚。
按照演义中的说法,刘辨这时候已经成亲,可不知为何,至今还没有那个唐妃出现。
薰俷曾查过,阳能有这样地位的,又姓唐的,只有中常侍唐衡一人。
不过唐衡的家人,早在黄巾之乱那一夜,被太平道教徒杀了个干净。的确是有个小女孩,但不晓得是不是唐妃。索性,把那位历史上应该属于刘协的老婆给刘辨,算是那小子坐了刘辨皇位的一种补偿吧。而且,若能这样,倒真的能为董卓正名。
薰卓想了想,“也好,不过这件事,最好还是让你老丈人出面。”
“是!”
薰俷接下来,却有些沉默。
薰卓是个人精,怎能看不出董俷有话要说。
“阿丑,你我父子,应该一条心,别遮遮掩掩,让人生了疑虑。有什么话,你说吧。”
薰俷当下把芳见到的事情说了一遍。
“当时天已经半黑,芳也没有看清楚那个人……我从姐夫那里要来一份在南宫当值的名单。我一个个的排除,结果却发现……爹,还是您自己来看吧。”
说着,把名单交给了董卓。
扫了一眼,当董卓的目光从那两个带勾的名字上扫过时,脸色顿时铁青。
“阿丑,你莫要开这样的玩笑。”
第一部 少年游 第二二四章 孺子心歹毒(四)
更新时间:2008-8-8 1:53:27 本章字数:3499
经过了子时,李儒还在忙碌。
吕布等人一个个摩拳擦掌,大有不找出真凶,誓不罢休的架势。李儒坐在太师椅上,静静的看着屋中所有的人,时而翻一下物品,时而写出一道手谕,命人传递。
就在这时,突然有人来报,蔡府侯麾下唐周有要事前来报告。
李儒不由的一怔。
唐周他自然是认识,而且非常的熟悉。不过从黄巾之乱以后,唐周就跟随了董俷。
这会儿,他跑来做什么?
“让他进来!”
李儒挠挠头,示意屋中的人噤声。不一会儿,就见唐周狼狈不堪的跑进来,看到李儒,就好像看到亲娘一样,扑通一声跪在的地上,同时鼻涕一把泪一把的痛哭。
“林乡亭侯,大事不好了……”
李儒一蹙眉,“唐周,有什么事,好好说!”
“太师,太师不行了!”
李儒的脑袋嗡的一声响,紧跟着吕布勃然大怒,长身而起喝骂:“你胡说八道……太师身体安康,怎么会突然就不行了?”
更有一人上前一步,一把揪住了唐周的领子。
“你敢胡说,我杀了你!”
唐周痛哭道:“真的,真的不行了……本来好好,可过了戌时之后,太师就变得昏昏沉沉。医生说,那刺中太师的武器上,被抹了非常厉害的毒药,所以才会……”
李儒一声怒吼:“文秀,松手!”
文秀,是董璜的表字。倒是和他的|乳名很贴近。阿秀。文秀。
薰璜地脸,涨地通红,手舞足蹈的大声说:“姐夫。你听到了,他居然诅咒叔父!”
“温侯,随我一同去看望太师。”
李儒二话不说,一把抄起桌子上的宝剑,向屋外走去。吕布也不犹豫,急急忙忙地跟上。
薰璜说:“姐夫。我也去!”
李儒看了董璜一眼,点点头说:“也好,文秀跟着,不过到了那里,可不要乱来。”
“我知道,我知道!”
三人让唐周带路,上马后一路疾驰,来到了蔡府门外。
有家人将三人引到了病房。推开门,李儒看到床上的董卓,忍不住啊的大叫了一声。
薰卓的脸蜡白,好像厉鬼一般。
躺在床上。更是有气无力。薰俷就坐在旁边,见李儒进来。忙起身道:“姐夫!”
“岳丈醒来,岳丈醒来!”
在这病房里,吕布也不敢大喊大叫。只有惊慌的看着董卓,可怎么看,都觉得……
“西平,怎么会这样?”
薰俷看上去也很虚弱,轻声道:“济慈说,伍琼的剑上沾了凉州地黑蝮蛇之毒。姐夫,你也知道,黑蝮蛇之毒无色无味,见血封喉。济慈发现的晚了,虽然努力的抢救,可是……父亲如今还在危险中,若是能挺过七天,说不定还有一点希望。”
李儒眼中闪过一抹异色,旋即痛哭失声。
薰璜更是低着头,不停的耸动肩膀,嚎啕大哭着。
“文正……”
薰卓突然睁开了眼睛,用虚弱的声音道:“昨日我接到汉安都护府的奏报,说于扶罗自河东杀入了司隶地区……凉州,咳咳咳,阳……奉先为主将,华雄为副将,兵发扶风。”
“小婿明白,小婿明白!”
李儒说着,为董卓盖好了被子。
薰卓又吩咐了一些事情,就昏迷过去。
薰俷又叹了口气,和李儒讨论董卓的病情。吕布在一旁只是静静的听着,渐渐地,目光却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第二天,董卓重伤昏迷的消息,也不知道是通过谁的嘴巴传出,阳人妇孺皆知。
所有人都在讨论这件事情,猜测消息的真假。
紧跟着,吕布、华雄,带领人马离开了阳,更引起了许多人地猜测。
薰俷没有露面,整日的在蔡府中,唉声叹气不停。
一晃过去了三天,董卓重伤昏迷地消息,已经被人们证实。
正当有些人幸灾乐祸的时候,第五天,突然又传来的消息,说是找到了解毒的药。
一时间,又是引起了议论纷纷。
到了第六天的傍晚,董璜带着一行人,来到了永安宫的外面。小黄门杨谦自然也认得董璜,毕竟人家也是董卓的亲戚,又是中郎将,他一个小黄门,当然要恭恭敬敬。
薰璜道:“弘农王可在里面?”
“大人,弘农王今天身子有点不舒
以在里面休息,要不奴婢先为您通禀一声……”
薰璜冷笑道:“区区一个废物王爷,我要见他,何需通禀?让开……”
“大人,这宫中的规矩!”
“滚开!”
薰璜一巴掌抽在了杨谦的脸上,怒道:“不长眼的东西,回头在收拾你!”
杨谦被打得嘴角流血,在地上骨碌碌的打了个滚儿。站起身来,还想阻拦董璜。
哪知董璜身后两名甲士上前一把将他按住,明晃晃的宝剑,就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其他的小黄门看这架势,那里还敢上前阻拦。
一个个噤若寒蝉,躲到了一边。看样子,这是要出大事儿啊!
薰璜大步流星,走进了宫中。一脚把宫门踹开。
就见刘辨躺在榻上,何太后正坐在他的旁边,喂他吃药。门被撞开,哐当一声,吓了这呣子一跳。
何太后扭头看去,怒斥道:“尔等何人,竟敢擅闯禁宫?”
也难怪,董璜虽然也是中郎将,却没有资格进入北宫。而且,何太后早早的就被囚禁于永安宫内。平日里也出不去宫门,自然就不可能认得出薰璜是什么来历。
薰璜哈哈大笑,“皇上闻听弘农王生了病,特命太医调制药酒,请弘农王早日安康。”
说着话,就有两个武士走出来,拖着金盘,上面有一个铜酒壶。
何太后是什么人?
还是少女时就进入了皇宫,经历了多少波折,看过多少风浪?心里不免咯噔一下。
“既是药酒,你可先饮。”
薰璜脸色一变,那秀气的面颊,陡然狰狞毕露。
“皇上赐酒,你竟敢不饮?”
说着,一摆手,就见几个武士蜂拥上前。何太后的脸色吓得惨白,心里非常害怕。
而刘辨更是哆嗦不停,眼见着武士上前,想要起身反抗,却被死死的按在榻上。
“可是太师要害我?”
“哈哈,你可真的有趣。太师如今病中,怎会害你?实话告诉你,你活着,皇上就觉得那皇位做的不稳当。只有你死了,皇上才会高枕无忧。我今日前来,是奉了皇上的旨意,你可莫要怪罪于我叔父……来人啊,送弘农王和太后早早上路吧。”
刘辨惊恐的瞪大了眼睛,犹自不相信董璜的话。
“协,协为什么要杀我,为什么……”
“弘农王,你还真是天真啊。你不想想,若你不死,皇上怎能安心?”
刘辨的眼中,流露出一种悲伤之色,“不可能,协是我的兄弟,他为什么要杀我?”
武士倒了一杯酒,向刘辨走来。
刘辨这时候,好像才突然的醒悟过来,挣扎着大声叫喊:“董卿救我,薰卿救我!”
“哈哈哈,董卿……你是说董西平那小子吗?放心吧,他正陪着我家叔父,怎能前来救你?你死了,到时候就把罪名推到那董西平的身上。你们的关系不是好吗?嘿嘿,只怕用不了多久,叔父就会送他来陪你。到时候你们就在地下,再叙主仆之情吧。”
薰璜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无数年来积压在心中的怒气,仿佛终于有了一个宣泄口。
殊不知,何太后看他的目光,好像看白痴一样。
从门外传来了一声叹息,那叹息声,犹如一声霹雳在董璜耳边炸响。
连忙扭头看,就见董卓,站在永安宫的宫门口,神色复杂的看着董。
在他身后,典韦、沙摩柯左右保护,李儒站在董卓身旁,见董璜看过来,他轻声道:“阿秀,从西平七岁那年,你在校场想要杀他的那一刻起,我就有一种预感,你迟早会走进歧途之中。岳丈当年让你去扶风磨练,只可惜,你却辜负了岳丈。”
与此同时,董俷从屏风后绕出来,看了看呆若木鸡的董璜,过去一把抓住了武士的脖子。
“滚开!”
武士被董俷摔飞了出去,狠狠的跌在地上。
薰卓轻声道:“那天我被刺,阿丑说有个人很像你,我还不相信……那天晚上,你在我病床前痛苦,我甚至真的以为,你是为我难过。文秀,你真的让我很失望。”
第一部 少年游 第二二五章 谁逼迫谁?
更新时间:2008-8-8 17:09:09 本章字数:5253
只是一个非常简单的计策。
是的,非常简单……刺杀当天在南宫当值的官员,一共有十三个。其中三个人是董俷一系,剩下的人当中,除了董卓一系的之外,还有几个人一直在官署里干活。
李儒把这几个人,都有详细的标注。
薰俷所怀疑的两个人,一个是郑泰,为名士,曾在何进麾下效力,后来薰卓入京后,此人就投靠了董卓,官拜秘书。呵呵,可不要误会,这个秘书可后来的秘书可不一样。为桓帝始置,掌管禁中图书秘记,有点类似于未来社会皇家图书馆馆长。
这不是个什么实权的官职,说明董卓并不信任此人。
郑泰的立场也一直很模糊,说他是党人吧,曾因为得罪袁隗而被迫害。说他是东观士子,但见解却完全不同。武人?郑泰的剑术不错,少年时也曾仗剑游历天下。
反正这样一个人,很难说清楚。
薰卓自然也不会信任郑泰,但也不能不接纳。
他需要的人太多了……在凉州的时候就有这样的感觉,可以马上打天下,但不能马上治天下。
另一个人,就是董璜。
说实话,董俷更希望那个人是郑泰,而不是董璜。
不管他和董璜之间有什么恩怨,总归是家里的事情。董俷对家庭很看重,所以很不希望家族内部出现分裂。可事实上……
薰卓看着董璜,慢慢的闭上眼睛。
薰璜这时候也慌了起来,扑通一声跪在董卓的面前。“叔父。不是我,我只是听皇上地命令……”
“闭嘴!”当董卓睁开眼睛地时候,面容笼罩一层冰霜。冷漠的看着薰,片刻后道:“李儒,把这逆子给我带回去,我要好生的审问他。”
说完,佝偻肥胖地身躯,微微一礼。“弘农王,老臣家教不严,竟出此忤逆之辈,定不会轻饶。请王太后和弘农王好好安歇吧。有老臣在,绝不允许他人加害。”
何太后的目光中,有一丝期盼。
可是听董卓如此一说,眼中的精光随之黯然。
本希望能借此机会,让辨重新登基。但是看董卓的意思。分明是不想动汉帝刘协。
薰俷轻轻握了一下刘辨的手,“王爷早点休息,明日一早,臣再来探望。”
仿佛是主心骨一样。刘辨握着薰俷的手,迟迟不肯松开。
薰卓一蹙眉。“西平,你在这里陪弘农王一会儿,把事情安排妥当,再来家中议事。”
“喏!”
辨啊,你何时才能长大呢?
刚才多好地机会,如果你能表现的刚强一些,说不定……
可董俷也知道,对于刘辨而言,虽然明知道这只是一场戏,可在梦中,不知道多少次见到了这样的场面。才十三岁,从小在温室中,何时经历过这样的风风雨雨?
李儒押着董璜走了,董卓的背影佝偻,看上去一下子老了很多。
可是当他走出永安宫大门的时候,猛然挺直的胸膛,神色间,再一次恢复平常。
薰俷在永安宫中,呆了一炷香的功夫。
辨睡着了……
薰俷这才在何太后复杂地目光中起身,躬身道:“太后请放心,我已命李信和司马香儿的鸾卫营全部进入皇城。从今日开始,全天守护永安宫,定不会再有麻烦。”
当董俷走到了宫门时,何太后突然叫住了他。
“董卿,你曾经和弘农王说,人世间最宝贵的财富有两样,忍耐和希望,真的吗?”
薰俷地背影明显颤了一下。
那句话,源自于上一世的记忆,不朽名著《基督山伯爵》中地最后一句。
当年在校场,董俷偶然和刘辨说起了这个故事,是希望刘辨能变得好像主人公一样坚强。
可是没想到,几年过去了,辨仍记得。
希望吗?
薰俷仿佛是对自己说,又好像回答何太后的问题:“若觉得有希望,那就是有了!”
很含糊的一句解释,可听在何太后的耳中,却变得非常美妙。
“董卿,多谢你!”
薰俷头也不回,大步流星的走出了永安宫。
回到大宅门的时候,周围警戒森严。
议事大厅中***通明,董璜跪在地上,正中央太师椅上,董卓威严的坐着。
人不多,典韦和沙摩柯在门口守卫。李儒在下首的首位端坐,冷漠的看着他的手。
薰俷进来,先行一礼。
薰卓点了点头,示意董俷坐下来。
目光向董璜扫去,董卓眼中闪过骇人的冰冷杀机。
古人家国天下,这家放在首位,特别是一些大的家族,更是把家族利益看的至高无上。
这也是门阀世族垄断朝政的一个原因。
所谓世冑占据高位,寒士屈沉下僚。对于世家子弟而言,家族远高于国家。
薰家不是世族,可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世族。你可以为非作歹,你可以欺男霸女,这都算不得什么。可有一个底线,你破了那个底线,家族的惩罚非常严厉。
这个底线就是,你不能背叛家族。
薰璜的行为,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就是对家族的背叛。这种行为,薰卓绝不能容忍。
“谁让你接触的皇上?”
“是,是袁福,袁福!”
李儒神色淡然,“四月,父亲前往陇西为母亲治丧,文秀曾与袁福饮酒于英雄楼,有史阿作陪。五月中,又与袁福相聚于翠莺阁,伍琼、周都在酒席中出现。”
薰璜抬起头,怨毒的看着李儒。
李儒却冷笑一声,“文秀。你莫奇怪。我不是要盯你,而是盯袁家。只是当时那袁福和你结交,我并没有想太多。在我看来。你堂堂的薰家大公子,怎会背叛呢?”
薰璜却发出凄厉地笑声,“大公子,李儒,董家地大公子,怎会是我?”
薰俷轻轻摸着颌下唏嘘的胡茬子。
薰璜道:“如今董家。谁又知道我?谁又会听我的?张口西平,闭口阿丑,李儒,你莫要以为我不知道,整个董家,都是围着那丑鬼在转,我董璜又算是什么?”
李儒也笑了。
“文秀,阿丑能有今日成就。是他自己地努力。从陇西到金城,又至中原,而后在阳,你可曾见到。爹有为他真正站出来说过话吗?全家人围着阿丑转,或许你是这么看的。但在我看来,阿丑所做的一切,足以让我们全家人去围着他转。”
薰俷闻听,不由得低下头。
“我……”
薰璜还想要辩解,可又不知道,该如何辩解。
仔细想想,似乎的确是这样。薰俷以勇武而闻名天下,可以为家族而至阳为人质
如果换做他的话,会这么做吗?
李儒接着道:“文秀,你莫要说家人偏心。临洮之乱后,娘分发给阿丑的例钱,还没有你多。你一月下来,十五万例钱不知所踪,可阿丑地例钱,却全部用于组建人马。你看看他,麾下巨魔士一出,连华雄将军也感到吃惊……我不否认,媛给予阿丑了不少帮助,连我每月十万例钱,都送给了阿丑,可是阿丑却没有乱使用。”
“我……”
“你说岳父对你不公平,可是你当初设计阿丑,岳丈非但没有责难,反而让你在扶风为都尉。一千二百石俸禄,我看着都眼红。可是阿丑呢?转战中原,激斗宛县,更在宛县救岳丈于为难之中。收陇西,逼退羌人,其功劳也只得了个兵曹掾。”
薰卓一直闭着眼睛,手在微微颤抖。
李儒冷笑道:“文秀,你拍着胸脯说,岳丈可曾亏待过你?”
薰璜,终于低下了头……
薰俷开口,“秀哥,你总觉得我在逼你,可说实话,我从未想过和你争风。爹如今身处高位,为众多人所嫉妒。我只是想保全我们的家,其他的,我真没有想过。小时候,我想让奶奶平平安安,让家人快活一生。可是姐姐却……秀哥,你我的追求不同,道路也不一样。爹为鄂侯,按道理说,应由我继承爵位。可我为什么要向爹求官,爹为什么封我为侯?秀哥,爹视你如亲子,可是为你在着想。”
薰璜猛然抬头,泪流满面。
“叔父,文秀罪该万死……当初袁福找我,只是让我和皇上接触。我没有想到伍琼和周会刺杀叔父,我只是想出一口气,因为我觉得,我……真的是皇上,皇上说,弘农王不死,他就无法安心的坐稳皇位。所以命我鸠杀弘农王,还说叔父也有这想法。”
薰卓睁开了眼睛,“文秀,我只想说,你忒让我失望!”
说着话,抬手一招,就见典韦和沙摩柯进来,“给他个痛快,不要让他遭什么罪!”
“叔父,饶我,饶我……文秀再也不敢了,不敢了……”
薰卓却转过了身子,背对着董璜不在说话。典韦、沙摩柯拖着董璜往外走,只听董璜哭喊不停,那声音却是凄惨到了极点。
薰俷心生不忍,想要站起来求情。
可是却见李儒轻轻摇头,示意董俷不要说话。
亦不是刚至这个年代,董俷很清楚,对于大族而言,背叛是谁也无法赦免的罪行。
随着一声惨叫,董卓的身子,剧烈地颤抖起来。
他想起了他的兄长。
想起了哥哥临死前,把董璜托付给他的情景,更想起了……董璜小时候,他抱着董璜纵马驰骋的一幕幕景象。心中一阵绞痛,让董卓不禁身子,捂住了胸口。
“哥哥,仲颍……对不起你!”
突然间,董俷转过身子,抬手将八仙桌掀翻在地。
“孺子之心,忒歹毒,忒歹毒……当杀,当杀之!”
那眸子,通红若滴血一般,凄厉地咆哮。
薰俷知道,薰卓不是在骂董璜,而是在咒骂那位新皇,刘协。
“李儒,点起人马,我要入宫……我要告诉他,我能立他,就能再把他给废掉!”
李儒闻听,大惊失色。
“岳丈,不可以……”
薰俷也起身,牢牢的抱住了董卓地身体,“爹,冷静一点,冷静一点。”
想当初,董卓废刘辨,虽然诏书被丁原撕了,可是大多数人,都看见了里面的内容。
若抛开身份的问题,董卓在这件事上,站住了大义。
可如果再废刘协,那可就问题大了。如果真的出了这种事,必然会引起天下指责。
薰卓不是废不的刘协,关键是废了刘协,那十八路诸侯可就要出现了。
薰俷,绝不想把已经改变的历史,重新回到原来的轨道上。
薰卓那么坚强的人,也忍不住哭了……
他个头没有董俷的高,趴在董俷的胸膛上,大哭道:“文秀虽然该死,可我亦对不起兄长,对不起兄长啊!”
好一番安慰,董卓总算是稳定了情绪。
拍了拍董俷的肩膀,“多亏有我儿和文正在,险些就铸成了大错。没事了,我没事了……这样也好,至少我们爷们儿一条心,咱董家一定能千秋万代的兴盛下去。”
薰俷将八仙桌扶正,搀扶着董卓坐下。
就见董卓,不停的用力呼吸,把情绪平静。猛然睁开眼睛,神色淡漠的说:“袁隗老儿,实在该死。当初袁本初逆我,我看在他的面子上,绕过了袁绍,还让他做了渤海太守,连他袁家的几个子嗣,也全都有封赏。可我现在看出来了,老袁家,是养不熟的狗。”
李儒阴冷一笑,“既然养不熟,就干脆灭了他全家。”
薰卓说:“阳世族,多有袁氏门生故吏。若我们动了老袁家,定然会有人跳出来。这些人,和咱们不是一条心,留下来也都是祸害。索性连根拔起,省的将来费心。”
李儒摇头,“岳丈,且莫心急。师出无名,到时候反遭算计……以小婿之见,袁家可灭,然士人暂不要动。这阳城里,不知道有多少人等着咱们失了算计,嘿嘿!”
薰俷忍不住看了李儒一眼。
演义当中的李儒,简直和一个二百五一样。
杀刘辨,挑唆事情,好像巴不得董卓过去送死。可如今看来,只怕那演义又有杜撰。
李儒,此人之毒,只怕未必逊色于贾诩。
听他的口气,分明是要准备给阳来一个一锅端嘛。
“姐夫,计将安出?”
“正阳门刺杀岳丈,仅仅只是为了方便文秀联络皇帝小儿吗?或者说,仅仅只有皇帝小儿想杀弘农王吗?嘿嘿,只怕不会有这么简单吧。以我之见,就好像阿丑常说的那句俗话:好戏刚开始!”
薰卓一蹙眉,“那我们当如何?”
“与其大海捞针,不如静观其变。弄清楚了贼人的意图,我等方能够见招拆招。”
薰俷心里一咯噔。
若有所思的朝李儒看去。只见,李儒也正朝着他看过来,那笑脸之中,如今……亦是饱含杀意。
谁算计谁?
谁又能说的清楚?
也许真的就好像李儒所说的那样,好戏才刚刚开始吧。
第一部 少年游 第二二六章 三公矫诏
更新时间:2008-8-8 20:29:08 本章字数:3723
城,始建于春秋齐桓公时期。
魏文侯曾以此地为魏国陪都,战国时,又有西门豹为城令,留下治河投巫的故事。
袁绍率领三万大军,兵出渤海,于八月抵达城。
冀州刺史韩馥亲自出迎,看到袁绍军兵强马壮,不由得喜出望外,连连的称赞。
“本初大才,方能治此威武之师。此次与老太傅相约会盟延津,合击阳,清除奸妄,本初这支人马,定然可以建立奇功。到时候,本初可就是我大汉的大功臣。”
一番话,却说的袁绍志得意满,忍不住哈哈大笑。
韩馥的目光,在袁绍身后扫过,突然间一怔。原来在袁绍的身后,立有三个人。
中间的白脸,面如冠玉,鼻直口方,带着一种温文儒雅的气质。
不过,原本好好的相貌,却偏偏少了一只耳朵。虽有发髻低垂遮掩,可还是非常明显。身高八尺,双臂修长,文士的打扮,却有武将的风范。那身上的杀气,非经历过血战是不可能出现。韩馥不由得一怔,因为这个人的外形,似乎有些熟悉。
白脸汉子左边,站立一九尺大汉。
面如重枣,卧蚕眉,丹凤眼,一部美髯,随风飘扬。那孤桀高傲之气,表露于外。
手扶佩剑,双目微闭,恰似睡着了一样。
只是当韩馥的目光停留在白脸汉子的身上是,这红脸大汉双目陡然张开,精光毕露。
好一员上将!
白脸汉子右边。也站有一人。身高大概在八尺以上。比红脸大汉略低了一些。
黑面皮,扫帚眉。一双环眼,森严冷漠。白眼珠少。黑眼珠多。特别是那身材,格外的粗壮。
“这三位是……”
“哦,此乃我部曲刘备、关羽、文丑!”
袁绍一一介绍,而后道:“玄德,还不拜见韩大人?”
一副高高在上地口气,令关公顿时心生不满。却被刘备在闪身之间。轻轻碰了一下,双眸随即闭上,手捻美髯,巍然不动。
也许,有人要问了,刘备、关羽为何在这里?
雍丘一战,刘备原本是想抱着咸鱼翻身地想法拼一下,可不成想。却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汉帝被杀死,反而折了结拜的兄弟。这也就算了,更坐实了反贼的名声。
对董俷,刘备如今是恨之入骨。
特别是在许攸说母亲失踪。妻子和沙摩柯现在打得火热,这心里地屈辱。更难以释怀。
对妻子,刘备的情感不深。
虽说长的不错,那一身白嫩嫩,好似羊脂玉一般细腻光滑的肌肤,令他甚为痴迷。
可这天下,女人何其多?大丈夫功成名就,又何患无妻?
但是,不重视是不重视,可老婆跟了别人,却是另外一回事。沙摩柯是薰俷的结义兄弟,刘备自然把这笔帐就算到了董俷的身上。加上兄弟被杀,这仇恨浓地无法化解。
要想报仇,唯有依靠袁家。
刘备非常清楚这个道理。公孙瓒那里,是不能回去了。人家本来就提防着他,他当初弃官而走,若是再回去,那可真的是脸子、里子都不要了,等着人家去笑话吧。
更何况,他所参与的事情,着实是大逆不道。
刘备的性情,本就是坚忍无比。在经历了这许多事情之后,也就更加坚强。
关公当日在雍水畔,弃了张飞而走。如今想起来这件事,总觉得心中愧疚。虽说他当时是为了救刘备,可是……张飞是他兄弟,竟眼睁睁的看着董俷把张飞拿下。
这屈辱,无法用言语表述。
随许攸抵达渤海,关羽就变得沉默寡言。早先的关公,并没有什么才能,随勇武,可这字却认不得几个。反而张飞,虽然相貌粗豪,偏偏能识字画画,颇有才气。
到了渤海,关羽从行囊中翻出了一卷当年张飞送给他的书,左传春秋。
不认识字没有关系,可以去找刘备问,可以去向许攸请教。关公用了几乎两年的时间,把春秋里面地字全部认下,并且逐个逐个的去理解那字里行间所藏的深意。
许攸对刘备、关羽也非常照顾,令其二人各领一军。
后来,文丑来了。
同样怀着一个报仇的目地,文丑要为他的兄长报仇雪恨。这是个很直接地人,虽然汉帝对他不错,可颜良却是他的兄长。颜良刺杀汉帝,是否正确?这个文丑没有想过。他只知道,颜良死了,他的兄长死了……直接就扔了官不做,来到了渤海。
和刘备、关羽一样,他的仇人只有一个,董俷。
也许老天就是这样有趣,三个怀着同一目的的人,居然走到了一起。
文丑敬佩刘备的德行,关公的武艺;而刘备和关羽,却隐隐约约的从文丑身上,看到了张飞的影子。
刘备甚至成
翼德,以纪念张飞。
一年多下来,这三人无话不说,甚至连吃住都在一起。随同感情的加深,武艺也不断的增长。
当袁绍抵达渤海的时候,关羽、文丑,已经成了渤海最强的两个高手。
就连刘备,也是苦读兵书,不但精通的军事,武艺也有提高。虽不如关、文二人,却仅在高览之下。袁绍非常高兴,称这四人,为渤海四庭柱,为其左膀右臂。
韩馥觉得刘、关二人面熟,可想不出来历。
又与袁绍寒暄,而后引领众人进入了城府衙。
二人在八仙桌左右坐下,两边分别坐着各自的部曲。
袁绍身边,除了刘关文三人之外,还有大将高览、亲随淳于琼。名士田丰、郭图。
韩馥说:“我已接到了隗公的信。此次本初兵进河内,延津会盟。我当坐镇城。后方的事情,本初你无需担心。粮草辎重一应军需,我当力保之,使君无后顾之忧。”
袁绍闻听,笑逐颜开,“袁绍多谢文节公。”
文节,是韩馥地表字。微微一笑。道:“但不知本初此次,共相约了多少兵马?”
袁绍说:“兖州刺史刘、山阳太守袁遗、东郡太守桥瑁,济北相鲍信、青州刺史焦和、后将军袁术、荆州刺史王睿、南阳太守张咨、长沙太守孙坚、西河太守崔均、河内太守王匡。加上我与文节公,共十三路诸侯,十五万大军,足以扫平阳。”
韩馥连连点头,“如此,足矣。”
正当二人商议具体地行动事宜时。突然有门吏跑进来报告:“阳有人前来送信。”
“快快让他进来!”
韩馥和袁绍同时起身,心道:这时候阳派人来,会是什么事情?
念头还未落下,就见一人踉踉跄跄的跑了进来。一进大厅,立刻扑到在袁绍脚下。
“大少爷。大少爷
袁绍认出,这形容狼狈,衣衫褴褛的人,竟然是袁隗地心腹,袁福。
脸色一变,一把将袁福拉起来,惊声喊道:“叔父他出了什么事,叔父出了什么事?”
“老爷,老爷被杀了!”
“什么?”
袁绍和韩馥脑袋嗡的一声响,当时就有点懵了。
“隗公因何事被杀?”
“事发了,那天晚上,突然有无数士兵闯入府内。老爷忙让我自暗道中离去,并让我转告少爷说,非常时行非常时,天不助我等,当自助之……令大公子您便宜行事。”
韩馥眉头紧蹙,袁绍更是面色阴沉。
田丰站起身,“主公,唯今之计,只怕容不得我们退缩了。老太傅被抓,性命难保,所谋之事,只怕也已成为画饼。唯今之计,只能破釜沉舟。趁事情还没有传扬开来,我等当抢先一步出手,占住先机。否则,不等会盟,我等已死无葬身之地。”
袁绍这时候有些六神无主了。
也难怪,以前不管做什么事情,老爷子都会为他谋划妥当。
袁隗这一出事,袁绍等于失去了主心骨一样,那里还有心思为未来进行谋划呢?
刘备起身,“元皓所言极是,还请袁公速做决断。”
田丰一皱眉,看了刘备一眼,脸上流露出一种厌恶之色。
他本就不喜欢刘备,总觉得刘备心机太深,时常假惺惺的说话,让人无法接受。
最主要的是,刘备始终没有称呼袁绍为主公。
这很让他不高兴。虽然袁绍并不在意……当然不会在意,被一个年纪和自己差不多的人尊称为袁公,那感觉还是非常不错的。可这是不是表明,刘备并非诚心辅佐?
从韩馥一侧人中,走出一人。
“我有一计,可扭转局势。”
袁绍闻听,向那人看去。
韩馥介绍道:“此为我别驾从事,名叫沮授,素有智谋。沮授,你且说出你地计策?”
沮授微微一笑,“听说大将军何进诛杀阉寺硕时,曾矫诏号令各部人马,是否?”
袁绍一怔,“确有此事。”
“如今之计,当以三公之名,昭告天下。董卓不是抓了隗公,正是我等的借口。一来可令薰卓投鼠忌器,保全隗公性命。二来,则可以抢先占住大义,到时候董卓再站出来申辩,这一池子水,却已经搅浑。袁大人也好趁此机会,浑水摸鱼。”
三公矫诏?
袁绍眼睛一亮,“此计甚好,我等当立刻行动。”
第一部 少年游 第二二七章 矫诏出,诸侯兴兵
更新时间:2008-8-9 16:06:15 本章字数:6171
平元年八月中,冀州发出榜文,昭告天下,历数董卓天下诸侯震动。
榜文迅速流传,自冀州向青、兖、徐、豫等各地扩散,一时间只让这大汉的天空之下,弥漫起一种令人窒息的压抑之气。各地诸侯,纷纷响应,起兵赶赴酸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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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卓罪恶,云见逼迫。无以自救,企望义兵,解国患难……”
曹操放下榜文,仿佛自言自语道:“难道董卓真的十恶不赦,难道大汉之乱,已不可避免?千军万马走关东,哼哼,董卓当日的一句话,谁又会想到居然成为事实。”
说着,曹操向下首一人看去,“先生前日曾说,自先皇驾崩,汉室威严就荡然无存,何解?”
那是一个年过四旬的文士。
八月的天气虽然凉爽,可是在日间,气温依旧很高。议事大厅中坐了不少的人,大都是身穿单衣。唯有这文士,披着一件锦袍,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生怕冷了。
白琛琛的脸,不带半点的血色。
眼眶凹陷,更使得此人的目光看上去格外深邃,坐在太师椅中,整个人都缩成一团。
可他手中,偏偏还拿着一个白绸扇。
说话的时候,啪的将绸扇打开,显示出说不尽的潇洒风流。
轻轻的摇着折扇,文士开口道:“汉室威严,自大将军梁翼始。就渐渐的没落。先皇处心积虑。苦心经营,以阉寺对抗外戚,又以外戚对坑党人。三者纠缠不休,使得汉室江山,气运衰竭。如今外戚、阉寺灭绝,武人却又兴起……董卓本来有大好地局面可图,却偏偏不识自身,行废立之举。且不论其意图好坏。可这一来,却让汉室地尊严,荡然无存。区区武夫,就能废立,你说这世族当怎去思虑?”
曹操轻轻点头,“先生所说有理。”
文士接着说:“党人自李膺以来,莫不思如何掌握朝纲。今日有袁,明日就会有方隗……党人不绝。则乱世必然来临。薰卓不识自身,有今日,实乃咎由自取。”
在文士下首,还左右两人。
一个是伊籍。另一个却是个青衫文士。
休看他着文士打扮,可是身高八尺有余。体型魁梧壮硕,看上去更像是一员武将。
起身道:“主公,如今之计,党人与武人之间,必有一场你死我活的比拼。可不论胜负,汉室威严,已经难以挽回。到时候,大乱起,主公必须要趁早做出选择。”
此人已年仅五旬,可是却声若洪钟。
曹操微微一笑,“仲德,莫要着急。今日召集诸位前来,亦就是为商量这件事。”
目光再次向体弱文士看去:“想必先生已经有了定夺。”
“主公若想在乱世中求生存,如今正是展现勇武的好时候。韩馥这一手先声夺人,地确是巧妙。如此一来,阳就等于慢了一步,即便是将来有所行动,可这水已经浑了……主公若想依附武人,不妨起兵支援薰卓;但若是想维护皇统,当支持韩馥。”
曹操疑道:“先生不是说,汉室威严不存?又有何皇统可言?”
伊籍说:“汉室威严虽然不在,可是四百年积威又岂是立刻消失?故而威严不在,皇统犹存。”
文士点头笑道:“机伯所言甚是。”
曹操问道:“可如今皇上在董卓手中,若维护皇统,自然应该是支援阳啊。”
“这正是董卓不明自身的道理所在……废立之举,即便是他有先皇诏书,又岂能是他的身份可以轻言?正因此,才有皇统不正的说法,天下又有多少人信服?曹公未见,这诏书中有‘云见逼迫’四字。董卓逼迫的是什么人,三公还是皇上?”
曹操蓦地一惊,轻轻点头,已经明白了文士的用意。
在这份三公矫诏地榜文中,并没有详细的说明这个问题。云见逼迫,所逼迫的对象大致上包括了三公、朝中名士和天子。此次起兵,与其说是为了铲除奸妄,倒不如说是士大夫们的一种自救行为。如果刨除了三公和朝中名士,所逼迫的,只有天子。
可这天子,又是指的哪一位?
若是说汉帝刘协,那么这次起兵就没有什么意义。等于说明了,党人认同了董卓的废立。如果是这样的话,韩馥、袁绍等人起兵岂不就成了谋逆?所以不太可能。
不是汉帝刘协,那么就是废帝刘辨。
所有地一切,皆源于董卓的废立之举。党人不愿意为武人的附庸,而武人却希望能把持朝政,一改二百年来武人地位低下的局面。这也就是国难所形成地源头。
士人有清名,天下人信士人更多过于武夫。
曹操虽然不是很同意这样的观点,可也清楚,也许在天下人地眼中,阳的皇统,并非是正统。而且,韩馥已经把这水搅浑了,若想有所作为,当与士人合作。
可是……
曹操可是清楚的知道,董卓的麾下战斗力有多么强悍。
别人不说,只他那个小兄弟董俷,非但勇武绝伦,更兼颇有智谋,不是太好相与。
而自己的麾下……
曹操不由得向身后看了一眼。在他身后
着两员大将。
这两人,一个名叫许褚,二十出头,表字仲康。是曹操前往颍川邀请戏志才时,途径许家村,结识的一员猛将。这许褚身高八尺有余,腰有十围,相貌雄毅,力大无穷。曾在村中倒拽牛尾,行百余步,令曹操不由得为之惊叹。当下邀请其出山。
都是陈留老乡。而且曹家也颇有名气。
许褚当下答应了曹操的邀请,并带领村中二百青壮,投靠于曹操的麾下。
而另一人。则是自动前来投靠。
此人名叫胡车儿,是青州人。能力负五百斤,日行百里。善用双铁戟,武艺绝伦。
曹操在阳地时候,最羡慕地就是董俷手下悍将如云。
得此二人,曹操曾笑道:“西平有恶来。我亦有樊哙……他日相逢,定要和他较个高下。”
这二人如今是曹操的贴身保镖,深得曹操信赖。
此外,曹操麾下如今已经聚集了夏侯敦、夏侯渊、曹洪、曹仁,李典、乐进等大将,实力相当不俗。
但是凭这人马,能够是董俷的对手吗?
戏志才,也就是那看上去体弱多病地书生文士。似乎看出了曹操的心事。
“主公可是担心那董家的对手?”
曹操点头,“先生有所不知,董卓之子董俷,在阳时与我关系甚好。此人之勇武。为天下罕见。”
有道是文无第一,武无第二。
曹操称赞董俷。却气坏了身后的许褚、胡车儿。
“主公怎么涨他人志气,灭自家的威风。许褚也曾听说过虎狼之将的名号,亦欲与他一战。休看他名气大,那是因为没有遇到我,否则地话,我定能斩下他人头。”
胡车儿也说:“中康所言极是,若打董家子,胡车儿愿为先锋。”
戏志才也哈哈大笑起来,“主公,我怎能不知道董西平?当年他驰骋颍川,我也曾见过他的威风。然主公若是因此而心生惧怕,未免也太过于……呵呵,总是他全身是铁,又能捻几根钉?而且,此次出战,我等不求胜负,只是为了求那勇武之名。”
曹操愕然的看着戏志才,有点不明所以。
明知败,为何还要战?
“还请先生详细解说。”
“诸侯兴兵,然内部却并非齐心。袁绍非居于人下之人,怎可能与韩馥精诚合作?”
程也有些不解,“既然如此,明知道要败,为何还要参与?”
“我们参与,只为向天下人表明我等的忠义之心和勇武之气。曹公如今所需要的,是名声。若能凭此战而扬名天下,就算是惨败,我等也只有迎头而上,不容退缩。”
曹操点头……
的确,他现在所缺的,的确是名声。
正在踌躇之时,突然有家人来报:沛国相卫弘,有紧急地事情求见。
这卫弘,乃是县大族出身,素有钱粮。少年时曾被举为孝廉,后来又担任了沛国相,在当地颇有名气。此人和曹操是同年,关系非常的密切,可称之为至交。
卫弘来做什么?
戏志才看了伊籍,程一眼,三人不由得会心而笑。
“只怕,是来给主公送兵马吧。”
不一会儿,卫弘大步流星的进入了议事大厅。一进门就喊道:“孟德,听说了没有?”
曹操愕然,“听说什么?”
“冀州刺史韩馥以三公之名,召集天下兵马,讨伐奸妄。”
曹操拿起桌上的榜文,“我等也在商讨此事。”
“还商讨什么……董卓鄙夫,怎能立于朝堂。如今三公号令,我等士人,自当遵从。”
卫弘是个急性子,一把抓住了曹操地胳膊,“我才能有限,故而欲请孟德出面。若孟德愿意,我可散尽家财,为你筹谋。还有,沛国三千兵马,可归你指挥,如何?”
三千沛国兵,加上两千曹家的私兵,足有五千之数。
曹操本就被戏志才说动,当下一咬牙,“既然如此,曹某就做一次这出头鸟……”
曹操兴兵,启程赶赴酸枣。
而阳城中,却是一片宁静。京畿之外地纷纷扰扰,似乎和阳没有半点的关系。
这是一个好天气。
薰俷起了一个大早,带着家将来到了不其侯伏完的家门口。
如今的阳城,还有谁能不认识董俷。特别是前些日子袁隗被人从府中抓走的事情,令许多人感到无尽的惶恐。一见董俷上门,那门子好像见鬼了一样。啊地一声扭头就跑。反倒是把薰俷吓了一跳。挠着头对王戎道:“我难道看上去很可怕?”
“心中若无鬼,何必害怕?”
王戎和他地兄弟王双不一样,是个闷葫芦。不怎么喜欢说话。
一句话,反而把董俷惹的笑起来,点头道:“也是,那就应该把这家伙抓起来,好好的盘问一番……不过我们今天是来为弘农王求婚,要不下次再收拾这家伙?”
正说着话。就见伏完慌慌张张地跑了出来,身后还跟着家人。
“不知是侯前来,未曾远迎,还请恕罪。”话语间,伏完带着一股子惶恐之气。
也难怪,天晓得这位虎狼之将跑到他门上有什么打算?
薰俷
拱手,沉声道“不其侯客气了,冒然登门。还请见
二人客套了一阵,伏完把董俷让进了客厅。
“不知侯登门,有何见教?”
薰俷肃容道:“在下今日冒然上门,其实是有一事相求。听闻不其侯膝下有一女。年十一岁。”
“啊,这个……”
伏完看董俷的眼神。有点不对劲了。
难道说,这家伙看上了我那幼女不成?可怜我那女儿,才十一岁啊……不对,若是如此,大可由董卓出面,怎么可能轮到这家伙亲自跑来?
伏完咽了口唾沫,强笑道:“老夫确有一女,名伏寿,年十一。”
“我欲代人向不其侯求亲,不知可否?”
“何人?”
“就是弘农王……这里有太后所书的聘书彩礼,不其侯若是愿意,实弘农王之幸。”
原来是为弘农王求亲。
伏完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眼珠子一转:传闻这董家子对董卓废立弘农王颇为不满,如今看来,却好像是真的……若是能借此机会,挑拨他与薰卓的矛盾,不知道会不会……
但这念头也只是一闪即逝。
伏完出身大家族,自然也明白大家族生存的根本。
即便是意见有所不同,可董卓毕竟是董俷地老爹。好像董璜那样的人,可不多见。
正思忖间,站在董俷身后的武安国却不高兴了。
“你这老儿,我家主公问你话呢,为何不回答,好没有礼貌。”
伏完一怒,却恰好看到了王戎那张阴阳脸,吓了一跳。董俷扭头,“安国再胡说八道,老子就把你踹出去,信不信?闭嘴,我和不其侯说话,你小子少出来打岔。”
武安国这人是个牵着不走打着走的主儿。
你越骂他,他越高兴。当然了,这也要看骂他的人是谁。如果是薰俷,那就可以,如果换做别人,哪怕是董卓,他也不高兴。也正因此,薰俷对武安国颇为随便。
伏完一蹙眉,“小女年幼,而且早年在下曾与人有约,怕是要辜负了侯的美意。”
“那就把婚约推了吧……”
薰俷笑了,可是在伏完的眼中,却格外阴森。
这老兔子耍花招,要是和别人有约,他怎么可能会在历史上,把女儿嫁给刘协?
分明是势利之徒!
不等伏完开口,董俷站起身道:“若是不其侯觉得不好和对方开口,那不如让我去说一说?弘农王年纪也不小了,配令爱,相比是不会辱没。这是本侯第一次开口求人,想必侯爷您也不会让我无脸回去。我可是在太后面前,拍着胸脯做保证。”
言下之意就是,你答应也要答应,不答应也要答应。
就算是伏完真的和人家有约,可是董俷这样地态度,又怎么敢说出对方的名字呢?
“这个……”
“侯爷若是不拒绝,本侯就当作侯爷你同意了。”
薰俷说着,就站了起来。
“我这就回去禀报太后,待选了好日子,就把这件事办了吧。弘农王也大了,在宫里连个伴儿都没有,着实也不是件好事。不其侯您也是皇亲国戚,想必不会因为弘农王如今失了势,所以……嘿嘿,我相信不其侯不是那样的人,是不是啊?”
伏完还能说什么?
硬的软地,一起来。又岂是他这个已经过了气的侯爷能抵挡地住?
薰俷见伏完答应,也就算是了了一桩心事。当下起身,向伏完告辞,带着人扬长而去。=[=
虽然很平静,可是这街上的热闹,却比从前冷清了很多,带着一股子萧条的气息。
秋天来了,
在路过南宫门的时候,董俷突然在一片废墟前停了下来。
这里曾经是英雄楼的旧址,可现在,高楼已经不见,隐约的还可以看到废墟中的血迹。
武安国轻声道:“主公,小铁什么时候能起来啊!”
“过些时候吧……”
“妈的,若是我找到那混蛋,定然要打他一千锤,为小铁出气。”
武安国口中的混蛋,说的是史阿。同为董俷的护卫,从历阳到阳,武安国和董铁的交情可称得上是非常深。眼见着董铁受重伤,武安国的心里,也很不好受。
哪知,王戎突然蹦出来一句:“你,不行!”
武安国瞪起了环眼,怒道:“谁说我不行……你把那混蛋的捆住,看我能不能打他一千锤。”
薰俷忍不住莞尔,心里面的烦恼,似乎减轻了许多。
薰铁的伤势虽重,可在济慈的调理下,已经颇有起色。最重要的,是没有伤到筋骨,这对董铁而言,是一个天大的喜讯。济慈说,再过个把月,董铁就可以恢复。
恢复好啊,最好连这大汉的气运,也都恢复了吧。
正准备离开,突然从南宫方向跑来了一匹战马。马上的是一个虎贲郎,远远看见董俷。
“侯,太师请您立刻前往嘉德殿议事!”
第一部 少年游 第二二八章 狼烟四起
更新时间:2008-8-10 9:01:36 本章字数:6358
德殿是汉帝与群臣商议朝政的地方,换句通俗点的说谓的金銮宝殿。
不过自汉帝刘宏驾崩之后,嘉德殿已经有一年多没有开启。
早先何进辅政时,基本上是在大将军府内把事情商议决断,而后在嘉德殿走个过场。到了薰卓,更简单了,所有事情全部在大宅门,也就是现在的太师府内决断,连那个过场也不走。原因嘛,非常简单。当初何进上面还有个太后垂帘听政。
而现在,汉帝刘协几乎没有靠山,年纪又小,能做什么?
在这一点上,董卓做的没有何进灵活,不过却也符合了他那武人天生的直爽性情。
突然到嘉德殿议事?
对于韩馥等人的举动,董俷也很清楚。
不过李儒早已经商定了对策,故而也不是非常着急。
如今突然上朝议事,只怕是李儒的计划,也将要开始了吧。虽然一直避免着那所谓的历史重现。可是当历史真的重现时,董俷发现自己非但没有失望,反而很兴奋。
十八路诸侯吗?
薰俷心中冷笑,终于要拉开大幕了!
吩咐武安国回家告诉蔡>=|为光禄勋,南宫守将皆属董俷麾下。今日当值的武将,是吕布手下的高顺。进入南宫的时候,薰俷忍不住停下脚步,上上下下的看了一眼这个平素里沉默寡言,几乎不说话的名将。
高顺也看着董俷,微微躬身。再也没有举动。
“此人。狂妄!”
王戎忍不住轻声说道。
薰俷朝嘉德殿走去,听到王戎地话,却笑了。“高顺虽然狂妄,地确有狂妄的资本。”
其实,董俷也动过心思,拉拢一下高顺。
但结果……
呵呵,义说,阳城内在治军方面能与他比肩的人。唯有高顺一个。
>.尊心吧。
所以,董俷并不介意。
王戎在青琐门外停下脚步。因为那青琐门后,就是皇城重地,绝不是普通人可以进去。
王戎身为董俷的护军统领,地位很高。
但是董俷平时做事却非常主意,不肯轻易的就预约的规矩。所以。只薰俷带着两头雪鬼进了青琐门,直奔嘉德殿。
大殿之上,鸦雀无声。
待董俷进入之后,朝廷地官员都已经聚集完整。
汉帝刘协。坐在龙椅上,怯生生的向四处张望。这殿堂上。竟然无一人是他亲信。
密谋鸠杀刘辨,换来的结果是,长乐宫的侍卫全部更换了一遍。
八十多个小黄门,都是当年董皇后给刘辨留下的小黄门,被董卓杀了一个干干净净。
如今,许久没有登上朝堂的刘协,突然得到消息说是要上朝,不免心中忐忑。
薰俷上殿,诸多大臣向董俷行礼……
薰卓见人都已经来齐了,笑着说:“诸位大人,今日请诸位商议朝政,所要谈论的就是那关东诸侯谋逆兴兵……李儒,把反贼的矫诏诵读一遍,让大家听一听。”
李儒站出来,高声诵读榜文。
刘协别看年纪小,可是文辞方面地造诣并不差。
薰太后对这方面的管教非常严格,故而那榜文虽然用词生涩,可刘协却听懂了。
脸色越来越苍白,小手紧握成了拳头。
原来,这天下人并不认为我是正统,他们兴兵要杀董卓,可董卓死了,我该怎么办?
刘辨向董卓看去,却见董卓,也看着他,脸上有一种很奇怪的笑容。
小子,听我的,你就能稳稳地做皇上。如果再耍花招的话,只怕你这皇位就不稳了。
“徐州刺史陶谦、渔阳太守公孙瓒、奋武将军曹操、豫州刺史孔伷、金城太守张邈、行北地太守马腾、陈留太守张扬、北海太守孔融……共二十二路诸侯,与酸枣会盟……立渤海太守袁绍为盟主,纠合义兵,并赴国难。凡我同盟,齐心协力,护我汉室皇统,兴我大汉社稷,以致臣节,必无二志……主盟者广陵功曹臧洪。”
薰俷刚开始听着,还觉得心惊肉跳。
历史上地十八路诸侯,怎么如今却变成了二十二路诸侯?
马腾?何时成了北地郡太守?张邈……这名字有点耳熟,可是却想不起此人的来历。
至于其他人,董俷已经记不清楚是否和演义中的吻合。
但大致上而言,还算是熟悉。倒是扬州刺史秦,居然没有出兵?难道他赞同董卓?
不过听到最后,特别是那主盟者的官位,却让董俷忍不住放声大笑。
不是刺史就是将军的一个同盟,却让一个小小的广陵郡功曹站出来主盟?董俷露出一丝冷笑:可想而知,这同盟之不牢固,怕也是和历史上的那个同盟差不多。
“扬州刺史为何没有响应?”
薰俷突然问道。
满朝文武,都用奇怪的目光看着他。听到那些同盟者,这些朝臣都吓的不轻。怎么这一位非但不害怕,还觉得人少了不成?
李儒知道董俷和秦的关系,当下一笑,“侯有所不知,年初时秦刺史剿灭震泽盗匪彭式,就一直卧病不起。想必这一次,秦刺史也是因病,才没有出现吧。”
薰俷扫了朝堂上的朝臣一眼,轻轻点头。
如今,二十二路诸侯起兵,也代表着关东之内,董卓所有的敌人基本上都站出来了。
不怕他人多,就怕他躲在
李儒抓捕了袁隗,就等待着各地诸侯的下一步行动。
至少从目前看起来。李儒的计划还算是不错。外面地敌人都出来了。那么内部地呢?
不过,董俷还有些心痛。
曹操终于还是站出来了……原本以为,这个当年在阳的好友。会支持自己。可没成想,他最终还是站在了自己的对立面。也许,这就是命,董、曹无法共存吧。
刘协颤声道:“太师,如此多地反贼,该如何是好?”
薰卓神色淡然。“区区毛贼,何足挂齿?”
一名大臣站出来说:“太师此言差矣。诸多大人,如何又成了毛贼?如今诸侯五路兴兵,自凉州各地发兵……五十万大军虎视阳,但不知太师有何破敌之策?”
那大臣,尚书台尚书耿纪。
臣工之中,种拂叔侄微微蹙眉,却没有站出来说话。
但有一人却说:“耿尚书此言差矣。诸侯兵将虽多。但是莫要忘记,关东百姓忘战日久,虽然人数众多,可是战力却极为低下。袁本初等人平日里养尊处优。清谈或许是一把好手,可是要论起行军打仗。只怕和董太师相比,就相差有天壤之别。”
耿纪厉声道:“郑泰,莫忘记袁绍曾平定冀州黄巾……”
“耿尚书难道认为,凉州军和那黄巾军一样,是乌合之众吗?且不说太师麾下,有侯、温侯这等绝世虎将,并州军、凉州军,也全都是天下强勇,反贼怎是对手?”
耿纪,是第一个忍耐不住跳出来的党人!
这一点所有人都看的很清楚。
让董俷感到吃惊的,却是那郑泰。
分析起来头头是道,似乎也非常有见地。而且听他的口气,很明显是站在董卓一边。
李儒冷笑道:“来人,请耿尚书离开吧。”
“郑泰,你这反复小人,莫忘记了当年太傅是怎么提携你的。如今国贼当道,你却助纣为虐。他日必不得好死,必不得好死……”
郑泰神色肃然,“当今皇上在位,韩馥、袁绍等人却称圣上不为正统,才是大逆不道之徒。郑泰当年虽有太傅提点,但也知道天地君亲师,这君却排在师之前。郑泰可为圣上粉身碎骨,亦不与小人勾连。耿尚书,以泰之见,你才会不得好死。”
耿纪破口大骂,被人拉下了金殿。
薰俷看着郑泰,哪知他说完之后,却无声地退入了臣班。两边的大臣,有意无意的躲闪了一下。倒是让郑泰孤零零的站着,看上去要多凄凉,就有多么的凄凉。
然则郑泰,傲然而立。
这家伙,倒是个愚忠之辈。
薰俷挠挠头,开口道:“郑大人刚才所说的的确有道理。逆贼看似强大,实为乌合之众。我等何需担心?当年张举谋乱,本侯初至阳。大将军问我可有破敌良策,我只说兵来将挡,水来土填。今日局势,依旧如此,敌人来了,那就把他们干掉。”
薰卓笑逐颜开,“侯所言不差,反贼谋逆,打也就是了!”
说着话,向郑泰看了一眼。
郑泰没有反应,只是默默站立。
刘协轻声问道:“只是不知道太师该如何打呢?”
李儒冷笑,“贼兵虽众,但我观之却如土鸡瓦狗。张邈……以清谈之士,虽与马腾勾连,但只需要前将军牛辅稳守陇西一线,只需进入寒冬,其军将不攻自破。”
“哦?”种拂很好奇的问:“为何?”
“此前韩遂作乱,二十万大军猛攻陇西,却落得个惨败。马腾也罢,张邈也好,麾下大都是羌人。想必那些家伙应该还记得,几年前在冰雪中忍饥挨饿地情形。”
凉州一系的人,闻听都笑了起来。
薰俷说:“我有一计,可能张邈动弹不得。我与白马羌王腾子驹素有交情,可命其自河谷出,袭扰金城。太师只需要给腾子驹一个名号,无需金银,他自会效力。”
李儒董俷说完,种拂的脸色却变了。
如此一来,则张邈、马腾……恐怕是指望不上了。
“这不难办,可封腾子驹为河湟将军,汉寿亭侯……皇上以为这样做,如何?”
薰卓今天摆明了就是要示威。刘协闻听。忙道:“就依太师所言。”
李儒接着说:“命李傕郭二人扼守长安,震慑三辅。则朔方、河东必不敢妄动。”
薰卓点头,“正当如此。”
“如此以来。后顾之忧则无,太师可全力对付关东诸贼。”
“但不知道如何分配兵马?”
李儒笑道:“京畿有两大粮仓,东敖仓,于阳之畔,南大谷,靠近伊阙关。这两大粮仓。囤积有阳三分之二的粮草,当需谨慎处置。大谷仓,毗邻伊阙关,有韩猛将军一部镇守,当没有大碍。只是敖仓一地,靠近延津,当不能不谨慎小心。我之意见,当有大将镇守……”
说着话。李儒看了薰俷一眼。
这是肉戏要开始了!董俷一笑,抢先出列,“皇上,微臣请命。愿镇守阳。”
刘协一看是董俷,心里面也忘记了许多仇怨。
不禁点头。“侯镇守阳,则朕无忧矣……”
薰卓微微蹙眉,“我儿愿为皇上分忧,为父甚为高兴。只是不知道我儿要多少人马?”
“孩儿本部千人,加上父亲地五千湟中义从,足矣。”
所有人闻听,倒吸一口凉气。这侯莫非疯了,区区几千人,就想要抵挡数万大军?
薰卓想了
西平莫要大意……这样吧,我给你一万精兵,无我命退。”
“喏!”
李儒说:“如此一来,大谷、敖仓确保无忧,则关东诸贼,唯有自成皋和孟津二地进兵。可命华雄大都护镇守成皋,由张辽将军把守孟津,贼众虽多,却难进半步。”
哪知道华雄正要站出来领命,董俷却变了脸色。
“不可!”
他站出来大声喊道,令朝堂上所有人,都不禁诧异。
华雄更是满脸通红,他正准备接令呢,董俷却闹这一出,让他地面子实在不好看。
“侯这是何意?”
薰俷为什么会这么紧张?
成皋,又名虎牢关。演义之中,曾有水关一说,是关羽斩华雄地地方。
薰俷和华雄的关系很不错,所以对水关很小心的留意了一番。哪知这一查找,却险些把他气死。罗贯中在这里,又搞出了一个延续千年地大骗局。水关,东汉时,哪有水关?
遍查了司隶地图,也没有找到水关的位置。
后来打听,才知道在水畔,确实有一个地方叫做水镇,但是却不是什么水关。
水镇位于虎牢关和阳之间,没有任何战略意义。
而且,水镇靠近与虎牢关,也就是说,所谓的水关,其实就是现在的虎牢关。
虽然不知道关公的去向,但董俷总觉得,那虎牢关未必是华雄的风水宝地。
故而听闻让华雄镇守虎牢关,董俷立刻站出来阻止。可开了口,就晓得有些鲁莽。
华雄是个要面子地人,如果不能找出个理由,只怕会让他不快。
眼珠子一转,董俷道:“孟津一地,距离阳最近。若我是袁绍,定会派一支奇兵突袭,同时佯攻成皋,以作掩护。所以,孟津守将,必须是智勇双全。以我之见,华雄将军守孟津,我再遣部将庞德为副将,氏仪为军师,定然可以确保孟津无忧。”
氏仪,字子羽,是卢植推荐给董俷的东观士子。
蔡听说董俷想要征辟氏仪之后,当下就答应下来。当时氏仪正因阳动荡,想要回北海。哪知道蔡出面挽留,而且氏仪对董俷的印象也不差,故而很快就答应下来。
此人性情沉稳,是个很务实的人。
有他在华雄旁边出谋划策,当不成问题。
华雄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一些。拱手道:“小将刚才失礼,侯勿怪……”
薰俷只是一笑,表示没有关系。
李儒想了想,“侯所忧,的确是有道理。若是反贼突破孟津,那阳可就危险。”
薰卓亦点头,“那就让华雄镇守孟津。”
李儒说:“既然如此,那就由文远镇守成皋……”
话音未落,却恼了一员大将。他闪身站出来,“连侯都出马,为何不派我出战?”
抬头观望,正是吕布。
只见吕布满脸的怒气,大声道:“太师,自吕布归顺以来,寸功未立。如今反贼前来送死,布愿请战,镇守成皋……文远,你可要和我争功不成?”
吕布为何会如斯急切的请战?
并非是没有道理。当日他奉命保护董卓,不想却在正阳门遭袭,还令薰卓受了伤。
虽说这件事和他并没有太大地关系,但是吕布却深以为耻。
这些日子来,他就觉得所有人看他的目光有点不一样。好像是在说:“看,还飞将军呢,连主公都保护不周,被刺客所伤?若是我啊,一头撞死了,省的丢人。”
当然,这种话只是吕布的臆想。
就算真地有人这么认为,也不可能当着吕布的面来诉说。
可是吕布就是觉得,大家其实都是这么想地。这心里的愤怒和羞愧,让他抬不起头。
若不能建立奇功,洗刷身上的耻辱,他势必不肯罢休。
所以闻听几处大战都没有他的份儿,这心里可就好像猫儿抓似的,难以再沉默下去。
不等李儒开口,吕布一把抓住了张辽的胳膊。
“文远,你要和我争功吗?”
那手劲儿大了一点,抓的张辽忍不住呲牙咧嘴的倒吸凉气。
苦笑道:“温侯此言差矣,小将怎敢与温侯相提并论?”
“太师,你看到了,你看到了……”
和吕布接触下来,董俷其实蛮喜欢这家伙。是个很直的人,同时也是个很实际的人。
薰俷不禁笑了起来。
历史上,吕布曾在虎牢关前战三英。今日若是不让他出战,虽然没有了三英,却不能再少了吕布。
少了吕布的虎牢关,还是虎牢关吗?
薰俷当下说:“依本侯之见,温侯可镇成皋……可命张辽、高顺为副将,父亲以为如何?”
薰卓也不由得笑了起来,“就依西平所言。”
吕布看向董俷的目光,顿时有点不一样了。唯有侯,方知我心……那眼中,带着不胜感激之意。
第一部 少年游 第二二九章 大战将临
更新时间:2008-8-10 9:01:44 本章字数:4579
堂议事,从某种程度上,震慑了汉帝刘协那蠢蠢欲动
薰俷走出南宫大门,却唤住了有些不太高兴的华雄。当然会不高兴,每一个武将,都希望能充分的展现自己的勇武,虎牢关也好、阳也罢,正是大丈夫建立功业的地方。
可是董俷一句话,把他从成皋调到了孟津。
虽然说孟津的位置很重要,可华雄并不看重。在他看来,孟津和成皋,就好像大城市和乡村之间的差距一样。董俷说袁绍可能会偷袭,但那也只不过是一个可能。
薰俷的崛起,吕布的归顺……
华雄已经感受到了深深的危机。想当年凉州军中的第一武将,如今却已经被人取代。
薰俷、吕布也就罢了。
看看张郃、庞德、张辽……当一个个年轻的将领开始崭露头角时,华雄的危机感愈发的严重。
他需要一个机会,能够再次向世人展现勇武。
可这样一个好机会,却被董俷一句话抹去了。华雄很不高兴,故而薰俷叫他的时候,也是阴着脸停步。
薰俷并不在意,拉着华雄的胳膊。
“大都护可是不高兴我今天所做的事情?”
嬉皮笑脸的模样,让华雄一肚子的气也没地方撒。狠狠的瞪了董俷一眼,然后看着远去的吕布等人背影,恶狠狠的垫着脚尖搂住了董俷的脖子。为什么要垫脚尖?
薰俷比华雄高了大半个头,不垫脚尖行吗?
“西平,你实在不厚道!”
“我怎么不厚道了!”董俷故作吃惊的问道。
“我问你。咱哥俩儿关系怎么样?”
“不错。否则我干嘛送你浑红马呢?”
一提起浑红马,华雄心里地气也就消了一半,松开手。捶了董俷胸口一拳,“既然如此,你为何把那天大地功劳,送给那小子?我可是有好久没有威风过了。”
总不成说,虎牢关和你八字不配吧。
薰俷笑道:“老华,我不否认。虎牢关却是建立功业的好地方。可孟津……朱皓那小子靠不住,他那老子这一次虽然没有出头,可你怎么知道他不会玩儿阴的?朱儁这个人……哼哼。孟津对阳至关重要,必须要自己人镇守。我想了很久,舍你其谁?”
这一句自己人,把个华雄说地是眉开眼笑。
“那不行,你总要赔偿我……要不,你帮我弄一匹温侯那样的马?”
嘶风赤兔马。这全天下才有几匹啊。
薰俷苦笑道:“老兄,赤兔马我弄不到。但是我可以给你想办法,弄匹汗血宝马。”
华雄眼睛一亮,“当真?”
“当真!”
汗血宝马多产自西域。薰俷占据了张掖,还真的找到了两匹。
为了安抚华雄那受伤的心灵。薰俷只好忍痛先送了一匹出去。只是华雄的心安抚了,谁又安抚董俷的心呢?
“大都护,我有一言,不知当不当讲。”
华雄得了一匹好马,正在高兴,当下笑呵呵地点头:“你说吧。”
“若他日你在战场上遇到一红脸美髯的战将,当格外小心。”
“为什么?”
“呵呵,不为什么,只是随便一说。”
薰俷总不成对华雄说:老哥,历史上你就是被那红脸的家伙一刀砍死的!
只好胡乱找了个理由应付过去,而后和华雄分手。虽然说华雄不在虎牢关,可还是要多加小心才是。薰俷有一个感觉,华雄和关公,就好像是宿命的对手,总要相逢。这一次他关照了华雄,可是下一次呢?总不成听说关公在,就不让华雄出面。
回到家……
这个家可不是迎春门的太师府,而是蔡的家。
薰俷意外的看到,在蔡府门前站立着十几个身着铁叶甲,好像巨魔士打扮地人。
为什么说好像呢?
巨魔士的装备,基本上是以两当铠为主。
虽然董俷不见得每一个人都认识,可却能从装备上看的出来。
要知道,整个阳城,只有董俷的巨魔士和董卓地亲卫军,才享有这样的装备待遇。
但门口地这些人,装备似乎比巨魔士还要好,有一些,甚至是董俷没见过的。
就比如这铁叶子甲,式样和其他铠甲就不太相同。董俷走上前,却见那些人同时行礼。
“主公!”
“你们是……”
正疑惑中,门内却走出了一人。
见到董俷,这人显得无比兴奋,忙跑过来大声道:“主公,成蠡想死您了!”
“成蠡,你……不是让你护送徐家深深去张掖了,怎么你回来了?”
兴奋的连连点头,“主公,小将奉命抵达张掖后,就在黄先生麾下听令。年初,卢公抵达张掖,坐镇敦煌,于半年时间内,将龙勒至盐泽纳入张掖治下。陈到将军也已经从玉门关,推进至伊吾,逼近都禾。如今,张掖屯军已经初见成效了。”
薰俷闻听,也是无比的兴奋。
“卢师,果然厉害!”
对于成蠡所说的地名,董俷并没有太多的概念。不过,扩张领土,似乎是一件好事。
而且有卢植在,断不会盲目的扩张。
如今,张掖三郡,共有十二万八千户,近五十余万人。这个数字,可端的惊人。
“小将是奉卢公之命,护送贾先生前来。”
贾先生……
薰俷蓦地一惊,“可是文和先生?”
“正是!”
“快带我进去……”
也难怪董俷会如此激动。来到阳之后,才知道这谋士是何等的重要。面对诸多算计,薰俷在大部分时间里。只能仓促的应招。却无法主动地出击。蔡虽然有时候会帮他,可看得出来,这老爷子对阴谋诡计一道是非常地厌烦。不屑于使用。
关键在于,他不屑使用,有人却愿意使用
每一次被动的接招,董俷已经有些厌烦了。知道李儒抵达阳后,才算好了一些。
可这并不代表,董俷的担子轻松了。
相反。薰俷时常感觉,肩上地压力,变得越发的沉重。
不可能每一次都要靠着蔡等人帮助,也不可能事事去麻烦李儒。如今听到贾诩抵达阳,董俷一下子感到了从未有过的轻松。
急匆匆走进了蔡府,径直就跑进了议事大厅。
蔡正阴沉着脸端坐在八仙桌旁,感到董俷,气呼呼的哼了一声。
而贾诩。正沉冷的坐在客座上。
“文和先生,文和先生……俷总算是等到了你!”
薰俷没有觉察到蔡的脸色不正常,一进门就大呼小叫,那模样端地是有些过度兴奋。
倒是把贾诩弄的有些尴尬。不过这心里面,还是暖烘烘的。
使了个眼色。薰俷这才发现蔡的不高兴。
连忙过去行礼,“岳丈!”
哪知蔡抄起黄绸扇,狠狠的在董俷脑袋上就来了一下,“混账小子,做好大的事情。”
“啊……“
薰俷抱着头,苦着脸说:“岳丈,我怎么了?”
“我问你,张掖的事情是怎么回事?卢老头不是回家了吗?怎地跑到了张掖勾当?”
薰俷明白了,原来是张掖的秘密,被蔡知道了。
苦着脸说:“岳父,此事……”
“算了,你那狡兔三窟之计,我也懒得计较。我生气地是,你既然另辟了天地,为何卢老头已经悠哉的在那里,我却连个消息都没有。看看,卢老头的信,可真是嚣张……带上兵了,打上仗了,这老家伙满纸尽是炫耀之言,我怎能不生气呢?”
“是孩儿错了!”
薰俷好一阵的认错,总算是让蔡消了气。
贾诩在一旁观瞧,只是微笑不语。待蔡回书房,董俷这才尴尬地挠着头笑道:“让老师见笑了!”
“伯先生的脾气,可是越发地火爆。想当年,我可是颇为仰慕先生的沉稳呢。”
贾诩说完,神色一正,“主公可是要出兵了?”
“啊……先生怎么知道?”
“中原诸事,我早就与唐周有过交代,无比要常与我联络。太师行废立之举,实乃不智。不过如今木已成舟,说什么都晚了。我料想关东必有大战,故而赶来相助。”
薰俷长出一口气,“我这些日子以来,也时常感到劳累。先生到,我心里却轻松多了。”
贾诩一笑,“只怕未必。”
薰俷诧异的看着贾诩,有些不解的问道:“先生此言,是什么意思?”
“党人与太师,已经成了不死不休的局面。此次阳大战,李儒虽然设计,意图将党人一网打尽。可在我看来,只怕未必能尽全功。而关东诸侯,虽说并不心齐,却也不可避免的会完成一次蜕变。我担心,此次大战之后,方为乱世的开局。”
乱世……
不知为何,董俷对这个词,非常的敏感。
贾诩见董俷紧张,微微一笑。
“诸侯兴兵,是因汉室威严不在。虽有皇统一说,可说白了,都不过是借口而已。乱,必由关东起,于我等并无大碍。只是主公需早立志向,放能在乱世中大展拳脚。其实,又何必怕乱呢?诸侯虽想要借此机会浑水摸鱼,也是我等展示武力,威慑天下的大好时机。依我之见,大汉之危机不在关东,而在于塞外的群狼。“
不由得诧异,向贾诩看去。
这也是董俷继卢植之后,第一次听到有人提起塞外。
贾诩把话锋这时候却突然一转,“蒲元、马均鼓捣出了一些东西,此次我亦一同带来。随行尚有叔至所训练出来的五百铁骑……主公莫小看了这五百铁骑,全都是叔至苦心训练而出。此为巨魔士,身经百战,更有叔至所想出的奇妙战法,定能建立奇功。”
薰俷心里,此刻已经被贾诩所说的乱世所扰乱。
竟没有能听清楚他后面的话语。
乱世,乱世真的不可避免吗?董俷的心思已经乱成了一团麻……
当晚,董俷和蔡>|.;可是薰绿和任红昌,这一次却是死活都要跟随董俷出战。阳,必然会有一场恶战,董俷不愿意让她二人跟去冒险。
可董绿和任红昌,却使出了必杀绝技,一哭二闹三上吊,把个董俷吵得,是无可奈何。
最后还是蔡出面开口,让二女随军出战。
没办法,董俷也只好低头。
典韦和沙摩柯,都没有随军出征,因为李儒另有安排……
庞德、潘璋随华雄镇守孟津,张郃凌操,要和韩猛守护伊阙关。仔细算下来,董俷所能带领的,只有三大亲卫和义一部。董铁的伤势还没有好,故而也无法随军。
班咫、晏明,留守北宫。
魏续、侯成、郝萌三人,则要镇守南宫。董俷命唐周、马嵩保持和龙骑的联系,这二人也是勾连龙骑和李儒之间的重要通道。而蔡一家人,全部迁入大宅门中。
第二天,董俷领军出征。
蔡>=.
这也是她的宿命,有这样的一个相公,固然很幸福,可是同样,要忍受许多分离的痛苦。
她已经习惯了,所以就更珍惜和董俷相处的日子。
蔡搂着蔡>#安安的凯旋归来。”
是啊,一定会平安的回来!
蔡>;.
第一部 少年游 第二三0章 飞将雄风
更新时间:2008-8-10 18:25:59 本章字数:5712
入九月,天气越来越凉。
一夜蒙蒙细雨,给这深秋带来了一丝隆冬的寒意,枯黄的树叶洒落在地上,更显萧索。
官道旁,一朵不知名的白色小花随风摇曳。
蓦地从草丛中窜出一直灰色的兔子,蹦跳两下,正准备将这小花吞掉,突然间又瞪大了眼睛扭头眺望。
正是清晨,有薄薄的雾。
大地突然剧烈的颤动起来,一阵闷雷声,从远处传来。
滚滚尘烟,席卷雾气,如巨浪排空般的扑来。那轰隆的声响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灰兔惊恐的钻入了枯草从中。
一匹匹矫健的战马,极速驰来。无名的小花被一股风拦腰斩断,飘舞的在半空。
落地的一刹那,一只大脚踩了过来,紧跟着又是一只……
大队兵马,顺着官道,朝着成皋方向急行而去。
成皋,又名虎牢关。
位于水畔,南连嵩岳,被靠河水,山岭交错,自成天险。
因西周穆王在此牢虎而得名,自秦置关、汉至县以来,无不在此设防,是兵家必争之地。
虎牢关号称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吕布在三日前抵达,抖擞精神,要在这里建立奇功,以洗刷早先的耻辱。故而,他出奇的勤奋,率领兵马巡视城关,整点军备,将一应守城物资,全部准备妥当。
此时,他正立于关上。向远处眺望。
晨雾如丝。浮游于空中。万物萧索,带着浓浓肃杀。
这种景象对于吕布而言,并不是非常的陌生。相反。当年在草原,在塞外,他不止一次的见到过这样地景色。原以为已经厌倦了草原地一望无际,可其实,那份眷恋,已经埋藏在心中。吕布手扶城垛。呼吸空气中,那肃杀的气息,整个人都精神起来。
“报……”
一个拖着长音的喊声,把吕布从沉思中唤醒。
只见探马沿着马道飞奔,跪在吕布面前地时候,恰好是那‘报’字的长音止息。
“启禀温侯,关东诸贼先锋军已经过了河水,正向此逼近。约三千骑军。七千步军,预计会在一炷香后,抵达关下。”
探马这活计,可不是随随便便的人就能做。
不但要马上步下皆有武艺。更要眼疾手快,头脑灵活。只一口气把话说完的肺活量。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凡军中斥候,都能称之为精英。眼前这探马年纪并不大,只有十三四的模样,可是看上去就透着一股子灵气,令人顿时心生喜爱之情。
吕布并没有在意这少年。
事实上,军中不少强勇的年纪都不大,特别是在并州军体系当中,由于并州苦寒,又兼时常有战事,人地寿命都不是很长。而军中强勇,十一二岁就当兵的多了去。
不为别的,能吃上一口饱饭,足矣!
吕布脸上,浮起了一抹青色,顿时令那面颊原本柔和的曲线,呈现出一种杀意。
“下去吧……”
探马站起来,正准备退下。
哪知道吕布却突然把他唤住,“慢着,你速往阳,禀报侯,就说关东诸贼,已经抵达。”
“喏!”
小校立刻应命,转身飞奔下关上。
为什么要通知董俷?是吕布向董俷臣服吗?
当然不是……
吕布这等性情高傲的人物,岂能轻易向人臣服?不过,武人间有一种惺惺相惜,董卓麾下,董俷是唯一一个能和他打个平手的人物,兼之薰俷又为他讨来了这个差事,他对董俷是有感激之意。从地位上而言,二人爵位相差不多,但吕布是董俷的部曲。
作为部曲,自然无法再向董俷讨教。
吕布自认为他胯下嘶风赤兔兽,掌中方天画戟,当能胜过董俷。可说出来,谁又相信?
这股气,就憋在心里头。
吕布要借这个机会,告诉董俷:兄弟,对不起了……这一次看来,是我要拔头筹。
可以算是一种示威吧。
但这种带着善意的示威,在武人之中,也只是平常事。
所以吕布并不担心,会因此而得罪了董俷。能有董俷那样地勇武,又岂能心胸狭窄?
“高顺,集合陷阵营!”
“喏!”
“文远守在关上,为本侯坐镇。其余诸将,随我出关……此次正要让那关中诸侯知道,我吕布的高明!”
说话间,身后诸将齐声应诺。
吕布下了关城,跨上嘶风赤兔马,掌中方天画戟,只带三百精骑,就冲出虎牢关。
高顺的陷阵营,于关前肃立。
千人的战阵,在这雄关之前看上去有些单薄。可是却给人一种窒息般地压迫。
关东诸侯,在酸枣会盟,昭告天下,兵伐董卓。
可真正有心伐董的人,有几人?这一点只从那会盟时地景象就能看的出来。
路诸侯,不是刺史就是太守,最差的也将军。可挑然连个主盟的人都没有选出来。
这主盟者,就类似于后世的司仪之类的角色。
主要就是祭告天地等一系列的仪式,而后宣高关东同盟成立。但要主意的是,这样一个司仪的角色,一旦讨伐失败,就会成为首恶。因为从理论上而言,他是发起者。
诸侯推诿,曹操原本想为主盟者,却被戏志才和伊籍拦住。
“主公,我们这时候,可不要强作那出头鸟……”
最后,还是广陵太守张超的部曲,广陵功曹臧洪实在看不下去了,站出来主持会盟。
反正有人做出头鸟,管你是什么官职?
而且臧洪也颇有贤名。做这个‘司仪’。貌似也不弱了声势。
由袁绍为盟主,曹操为参军。诸侯兵分三路,分别自成皋、阳、阳翟三地进发。
袁绍主持北路军。纳渔阳太守公孙瓒、上当太守张扬等十路诸侯兵马,共二十万大军由河内出兵,攻打成皋。
曹操、袁术为中路军兵马,辖十五万人自延津出兵,曹操为中军,孙坚为前军。自延津出兵,意图攻占阳,夺取敖仓。剩下南路军,亦十万余人,自阳翟攻打大谷。
三路并发,以袁绍最为积极。
刚成为盟主,正需要建立奇功以震慑麾下。
河内太守王匡是袁绍的至交好友,哪能不明白他的心思?
自告奋勇。率领本部人马为先锋,一万大军自河内出发,渡过了河水,扑向虎牢。
大军气势汹汹。来到虎牢关下。
王匡却发现对方早已经在关前列阵等候。
吕布一磕马肚子上地飞虎蟾,嘶风赤兔马自门旗下闯出。
只见他。头戴三叉束发紫金冠,稚鸡翎随风摇摆。身披大红锦袍,佩挂麒麟面吞头连环铠。腰系玲珑狮蛮带,一件大红色披风在风中抖动,隐约可见那披风上所绣金丝麒麟图案。人如虎,马似蛟龙,在战场上走马盘旋,就如同一团烈焰滚动。
火焰中,隐隐可见麒麟浮游。
掌中一杆方天画戟,胯下战马,更是嘶声龙吟。
只这一个亮相,把个王匡就吓了一跳。
薰贼麾下,竟然有如此猛将?
“吕布在此,等候尔等多时!”
声若洪钟一般,在肃杀战场上,回荡不息。
王匡一皱眉,“谁敢迎战?”
“我来……”
阵中有一人大吼,拍马舞刀,冲出本阵。话说,鲍忠这心里憋了一口气,想当年他可是西园新军地中军校尉,何进身死,董卓废帝,他随着袁绍一同离开了阳。
原以为,凭他的本事,怎么也能混个名堂。
可谁成想,袁绍麾下的战将不少,比他能耐地人,可多了去。就连那一只耳的家伙,也比他厉害。这可让鲍忠郁闷坏了……打不过人,而空并不代表心里服气。
此次憋足了一口气,要建立首功,让袁绍知道他的本领。
飞马冲向吕布,却不想,当初他比武的时候,能让董俷看着打哈欠,吕布有怎会把他放在眼中。
催马迎上,嘶风赤兔走马盘旋,吕布在马上连动都不动,只靠着战马的灵性,轻松的让过鲍忠地大刀。
“小贼,只此本领吗?”
把个鲍忠羞的脸通红,心中火气,也顾不得自己不是吕布的对手,舞刀劈向吕布。
他昏了头,王匡却看出来了端倪。
“方悦何在,快救鲍忠……”
话音未落,从王匡身后冲出两匹战马。
一匹马上是鲍忠的部下,名叫孔秀;另一人,正是王匡麾下河内名将,方悦。
那方悦,身高八尺,掌中也是一杆方天画戟。
吕布见有人用画戟,那眼睛顿时亮了起来。也不理鲍忠,催马迎着方悦就冲了过去。
这世上还有什么事情,能比这更让人感到羞辱。
鲍忠舞的正兴起,突然发现人家不甩他了,找别人去了……
眼睛都红了,厉声吼道:“吕贼欺我太甚,纳命来!”
在那个吕字出口的时候,吕布已经扑至方悦面前,抬手一记挑斩,铛的就逼退了方悦,孔秀此时恰好跟上,被吕布反手一记怪忙翻身,扑棱一下就斩于马下。翻身又冲到了鲍忠的面前,恰好是鲍忠喊出那个‘来’字,戟云突现,一抹寒芒掠过。
鲍忠地人头,噗的就被吕布砍飞了出去。
这眨眼间,两员大将跌落尘埃。却让方悦有点懵了……
拨马就走,却见吕布不慌不忙,探手摘下雕漆宝弓,朝着方悦就是一箭。
吕布的弓,那可是正经的五石强弓,弓弦是用金丝和狼筋混杂制成,其力道可达到二百八十步地距离。方悦耳听弓弦声响,胸口噗的一凉。胸前就多了一根箭头。
二人相聚。接近
十步。
方悦不可思议地回头看了一眼吕布,扑通就跌落马下。
关上,张辽看地是热血沸腾。厉声喝道:“擂鼓,为温侯助威!”
几乎是在同时,吕布举起了方天画戟,口中一声厉喝:“杀!”
三百精骑在宋宪、曹性的带领下,随着吕布就冲向了敌阵。与此同时,高顺挥展令旗。
“陷阵无双……陷阵无双……”
长枪矗立。七百陷阵营在大地上卷起了一股洪流,如同千军万马驰骋一般,令王匡魂飞魄散。
“挡住,挡住他们……”
王匡嘶声吼叫,却见一团火焰已经杀入了阵中。
吕布左冲右突,真的就好像烈火一样,所到之处卷走吞噬河内军地性命。那方天画戟,犹如巨龙游走。赤兔马更是嘶声长啸,铁蹄踏碎大地,河内军人数虽众,却被吕布杀得胆战心惊。抱头鼠窜。紧跟着,精骑席卷而来。随着吕布不断游走。
宋宪、曹性二人各领一支人马,忽而散、忽而聚,带起满天腥风血雨。
河内军的阵型,被撕扯,分割成了碎片。而这时候,一股洪流扑至,长枪寒光闪闪,把个河内军杀得是惨叫连连。王匡一看这情形,就知道完了……
“退兵,退兵!”
王匡嘶声叫喊,却引来了吕布的注意。
在敌阵中冲杀,死人无数。可吕布的身上,却还是干干净净。
见王匡撤退,吕布怎肯放过?催马向王匡就扑了过来,方天画戟上下翻动,血肉横飞。
残肢断臂,抛洒于地面。
许多士兵被撞倒在地,还没来得及爬起来,就被一阵乱蹄踩成了烂肉。
“贼子,休走……”
吕布如劈波斩浪一般,自乱军中杀开了一条血路,扑至王匡面前。手起戟落,将王匡挑于马下。锵的抽出宝剑,砍下了王匡的人头,而后将其挂在了赤兔马地颈上。
如此一来,首功当是我的了!
吕布历啸连连,一千人追着一万人漫山遍野的狠杀起来。
张辽在关上看的清楚,不禁暗自点头:这世上武将,舍温侯其谁?
不过这念头刚起,又不由自主的摇起了头来。
也不一定,至少阳城就有两个,阳还有一个,与温侯不分伯仲。嘿嘿,关东诸贼,不知死活啊……
一场战斗,从晨间杀到了正午,河内军被杀得四散奔逃,死伤不计其数。
若非袁绍不放心,在王匡出发之后,紧跟着就派出了桥瑁和袁遗,说不定这刚过了河水的河内军,就会被吕布追杀的退入河水中。如果那样,联军可真的是丢大脸了。
即便如此,吕布以微小地损失,斩杀河内军两千余人,俘虏三千,其余士兵,四散逃离。
可正如他所说的那样,拔了头筹。
掌得胜鼓回关,却发现张辽并不是很开心。
“文远,何时愁眉苦脸?”
“温侯,今日虽然获胜,但只是小胜。只怕不日会有大军抵达,那时方为血战啊。”
吕布不由的一蹙眉,有点觉得扫兴。
历史上的吕布,是个桀骜不驯,很刚愎自负地人。也许,是因为在阳城下连遭败绩的缘故,此时地吕布,心里虽然不高兴,可是却变得,能听取部曲的合理建议。
“以文远之见,我等当如何是好?”
张辽很欣慰,因为这样的温侯,才是他所希望见到的主将。
“温侯,我有一计,当能再搓诸贼士气。”
说着,他在吕布耳边轻声细语,说出了计策。却听得吕布连连点头,大笑不停。
“文远智将,果然不俗,就依你所言。”
第二天,得知王匡战死的消息,已经渡过河水的袁绍,不由得放声痛哭。
“我誓取贼人首级!”
袁绍大怒之下,命公孙瓒为先锋,率领麾下白马义从,再次扑向虎牢关。而他则亲督三万大军紧随其后,于当天正午时分,抵达虎牢关下。
虎牢关偃旗息鼓,却看到城头上一根竹竿,挑着一具无头死尸。
那死尸被拔得精光,脚下还挂着一块大布,上书几个大字:从贼者,皆如王匡。
眼见到好友死了还要受此屈辱,袁绍在马上,气急攻心,一口鲜血喷出,一头载落下马。
第一部 少年游 第二三一章 群雄斗吕布
更新时间:2008-8-10 19:58:46 本章字数:6244
许,在现代人的眼中,吕布的所作所为,是一种对于重。
可在当时来说,你若想我对你尊重,就必须要拿出来能让我去尊重你的实力出来。
否则,你和蝼蚁没有区别。
吕布常年在塞外作战,所接触到更多的是胡人的理念,那就是弱肉强食。
王匡,在吕布眼中就是一个猎物,不值得他去尊重。所以,他才不会顾虑什么脸面问题,能让你们难受,能让你们不舒服,能让我打赢这场战争,这才是关键所在。
但吕布也没有想到,居然能把袁绍气昏过去。
他的性子直归直,却不代表他愚蠢。相反,吕布是个很聪明的人,有狼一样的聪明。
狼,总是会在敌人最虚弱的时候,行致命的一击。
而此时,就是联军最虚弱的时候……
紧闭的关门,陡然大开。吕布一马当先,率领三千铁骑就冲出了虎牢关。
此次奉命镇守虎牢关,董卓给了吕布足足两万人马,而且都是凉州军的精锐人马。
三千铁骑,如同三千头恶狼,追随着吕布就杀出关外。
联军正因为袁绍的突然落马而有些军心不稳,如今遭遇到吕布的袭击,更显慌乱。
但并不是所有人都慌乱……
但见联军之中,一队铁骑斜里杀出。为首一员大将,亦是果毅雄伟之容。
手持六十斤重的马槊,胯下一匹白龙马,身后士卒。也全都是白马银枪。军容整肃。
“吕贼休要猖狂,公孙瓒在此!”
那大将在马上一声怒吼,催马舞槊。已经来到了吕布的面前。
公孙瓒?白马将军……
并州和幽州毗邻,吕布自然也听过这位白马将军地威名。当下也不迟疑,横戟飞挂公孙瓒。二马交错,就听铛地一声响,公孙瓒借着冲击之力,非但没能逼退吕布。相反胯下马却退了十几步。
吕布眼睛雪亮,“能接我一戟,倒也不愧白马将军之名!”
那十几步,在赤兔马眼中根本不算什么距离。体察主人心思,在短程之中猛然提速。
吕布人借马势,方天画戟翻转,横扫公孙瓒。
公孙瓒亦不示弱,大吼一声。“来的正好……”
马槊扬起,狠狠的砸在了画戟小枝上。那画戟滑出一个弧线,却诡异地再次横扫。
两人在这电光火石间,就已经分出了高下。
吕布戟法圆融。特别是在和薰俷等人一战之后,在肃杀的戟法中。又平添了一分诡异。大戟翻飞,如同蛟龙出海,只四五个回合,公孙瓒就有些抵挡不住了。这时候,从公孙瓒身后飞出三将,扑向了吕布。当中一员小将,却是银盔银甲,亮银枪。
“休伤我主,赵云在此……”
小将军飞马赶到,分心就是一枪。
枪如闪电,让吕布吃了一惊。大戟猛然收回,一种怀中抱月,崩开了那小将军的大枪,回手一戟,当头斩下。赵云身旁,也有一员小将,同样是白马银枪,飞身一枪,正挡住了吕布的方天画戟。
白马小将,生的一副好容貌。
齿白唇红,目若朗星。虽挡住了吕布的一枪,却不禁被那枪上地力道所震,手臂一阵发麻。
咦,怎地现在的小家伙,都如此厉害?
吕布的年纪,至少比这二人大十岁,自然有资格称其为小家伙。论武艺,当是赵云更为凶猛。而他旁边的那小家伙也不差,很有眼力,正挑在吕布旧力耗尽,新力未生的时机出手。若是换个人,只怕就要当场被他刺于马下。
“小家伙,通报名姓!”
“某家夏侯兰,看枪……”
“在下田豫,领教温侯高明!”
说着话,三员小将,横枪就扑上前来。与此同时,公孙瓒亦拍马冲过来,舞槊和赵云三人合斗吕布。五个人在乱阵之中走马盘旋,银枪闪闪,马槊更带起风雷响。
吕布却笑了……
抖擞精神,方天画戟施展开来,只见戟晕重重,将四人笼罩其中。
胯下赤兔兽,暴嘶连连。随着吕布的戟法越来越精妙,赤兔兽也变得暴躁凶悍。
脚踢、头撞、时而还张口撕咬。
这西域宝马的骨子里有一股野性,怎能容得其他战马在面前嚣张。
而公孙瓒四人的战马,也不是凡俗。人得凶猛,这马也斗地厉害……
而另一边,曹性、宋宪二人却带着精骑,和公孙瓒的白马义从斗了一个旗鼓相当。
眼看着渐渐落于下风,吕布有点恼怒起来。
连连咆哮,方天画戟的招式也越发的诡异,力量越发地沉猛起来。
就在这时候,袁绍后军传来一阵号角声。一支人马从山后杀过来,直接闯入军中。
为首的,正是张辽。
这张辽,虽说佩服吕布地勇武,却不愿意让吕布独领风骚。故而设计下来,领兵隐藏于山后。待双方成焦灼之态,猛然杀将出来。联军原本刚稳住的阵脚,再一次散乱开来……唯一能保持战意的公孙瓒,被吕布等人缠住,使得张辽如入无人之境。
谁也不知道,对方究竟有多少伏兵。
护卫中军的高览一看情况不妙,立
人马撤退。
而白马义从刚刚占据了上风,不想后军一动,却顿时也有点乱了。
关内坐镇的高顺一见这种情况,召集陷阵营杀出虎牢关。刹那间,虎牢关外是人喊马嘶,喊杀声震天。
带张辽和吕布两军汇合,公孙瓒也抵挡不住了。
带着人马撤退,一直被吕布等人追杀了十几里路。方才聚集残兵败将。与主军汇合。
这一战,联军付出了近万人的损失。
更重要的却是那军中士气,已经低落到了极点。
袁绍醒来。清点人马之后才发现,山阳太守袁遗,也就是他那本家地兄弟,竟然丧命于乱军之中。
两战两败,还损失了两路诸侯。
袁绍这辈子都没有遇到过这么憋气地事情,在中军大帐中当时就再次吐血昏迷。
另一边。公孙瓒正好奇的打量着眼前的三员小将。
“没想到,我军中居然还有这样地人物。”
公孙瓒啧啧称奇,询问之下,才知道这三员小将,都是刚在渔阳投军。那赵云,出生于常山真定,表字子龙,年二十一岁。拜师于三大宗师之一,枪绝童渊门下。
夏侯兰是赵云不但是同年,更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
赵云学艺的时候,夏侯兰也跟着去拜师。但是童渊却没有收留他……这夏侯兰。有一股子韧性。童渊虽然没收他为弟子,却硬是留在童渊的家中。当起了小厮。
赵云练武的时候,他就在旁边看。
童渊也不赶他。赵云是个武痴,而夏侯兰则喜欢战阵之法,时常阅读童渊书房里的兵书战策。
二人学艺六年,出师之后,与途中偶遇田豫。
公孙瓒一打听不要紧,这田豫地来头更大。田豫比赵云小两岁,年十九,出生于渔阳雍奴,为当地大族田氏族人。表字国让,自有熟读兵书,且弓马娴熟出众。
说实话,公孙瓒一开始很开心。
可是听到田豫的来头,却不禁生出了一丝警觉。
赵云,一介武夫,夏侯兰更是为赵云马首是瞻,皆不足为虑。唯独这田豫,出身望族,其成就……
公孙瓒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这心胸有一点点的小。
他看的出来,赵云、夏侯兰和田豫关系甚好,这三人如果拧成了一股绳,他日还有他公孙瓒的活路?
脸上依旧是带着盈盈笑意,好言宽慰三人。
这时候,袁绍派人前来找公孙瓒商议事情,公孙瓒当下领命,急匆匆的就走了。
公孙瓒,那是赵云心目中的英雄,大汉边塞的守护者,此刻赵云,正沉浸于快活之中。能投效公孙瓒,又在虎牢关下,斗吕布,而且是不分伯仲,甚至略占上风。
这种喜悦,却是苦练六年武艺地赵云,未曾体会过的。
赵云很开心,夏侯兰自然也非常高兴。唯独田豫,微蹙眉头,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国让,你为何叹气?”赵云问道。
田豫苦笑一声:“这一次,只怕是我连累的二位兄长。”
赵云奇道:“兄弟你这是什么意思?”
“兄长难道没有看出来吗?奋威将军并没有给我们安排事务,只怕是因我背后家族,而生出顾虑吧。”
赵云摇头笑道:“果然,你太多心了!”
对于两个在山里长大,并且没有和多少人接触过地青年而言,自然无法看出里面的端倪。
而田豫不同,生于大族之中,对于人情冷暖,颇有了解。
只是看两个兄长此刻都很高兴,那到了嘴边地话语,又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也许,真的是我多心了……也许,真的是我想的太多……算了,还是再看一看吧。
袁绍悠悠醒来,只听到营帐外,传来悲戚歌声。
挣扎着坐起,轻声道:“外面谁在歌唱?”
高览说:“是渔阳太守公孙瓒大人麾下的白马义从。今日公孙大人的白马义从断后,死伤惨重。按照他们家乡的规矩,收拢死者尸体后,就要歌唱,算是招魂吧。”
“白马义从,竟强悍如斯?”
“正是!”
高览犹豫了一下,“公孙大人的部下,多是与塞外胡人交锋,算是强悍之军。今日主公在阵上昏迷,若非公孙大人和他麾下的三员大将拼死抵挡,只怕我军凶多吉少。”
袁绍一蹙眉头,不由得为公孙瓒的武力所担忧。
“去请公孙将军。”
“喏!”
高览不明白袁绍这时候请公孙瓒前来是什么意思,可是主公有令。他也不好追问。
不一会儿。公孙瓒走进了营帐。
“盟主,可好些了?”
一句慰问的话语,在袁绍地耳中。却变得有些刺耳。
也许,公孙瓒真地是有讽刺之意吧……
袁绍脸上却依旧带着笑容,“今日多亏了伯圭,多谢了!”
“盟主这是什么话,我等齐心讨逆,更歃血为盟。公孙瓒所做一切,都是应该的。”
袁绍说:“伯圭对虎牢关可有看法?”
公孙瓒想了想,“没想到虎牢关中,竟然会有如斯猛将。那吕布,我当年在空亭也曾听说过
[士。”
“那我等当如何做?”
公孙瓒道:“我乃一介武夫,撕杀迎敌尚可以。可运筹帷幄,呵呵,听凭盟主吩咐。”
袁绍道:“我此前已有安排,命人偷袭孟津。成皋打的越狠。薰贼地注意力就会全部放在此处。只要能破了孟津,则成皋攻破与否。都不在重要,阳不战自溃。”
公孙瓒闻听大喜,“原来盟主早有安排!”
袁绍的确是早有安排,只是却不好和公孙瓒细说,那袭击孟津的主将是什么人。
“明日一早,待我大军抵达,我将不分昼夜,攻击成皋。”
公孙瓒点头说:“正当如此,某到时候愿为先锋……”
二人正在营帐中商议,突然听到一阵震耳欲聋的喊杀声。紧跟着满营骚乱起来,高览闯进营帐,大声道:“主公,大事不好,大事不好……吕布,吕布偷营劫寨……”
袁绍闻听,勃然大怒,“吕贼欺我太甚!”
挣扎着从榻上下来,扶剑走出了营帐。
只见营地,已经变成了一片火海。寒风正烈,风借火势,火借风威,好不壮观。
联军四散奔逃,只见一队精骑杀将出来。
为首大将,胯下嘶风赤兔马,掌中方天画戟,在火光之中,这大将更如火神一般。
“休走了袁绍!”
吕布,竟然是吕布亲自带队……
袁绍这才知道,他端的是小看了天下的英雄。有亲兵带马过来,高览早已经上马挺枪。
“主公速退!”
公孙瓒也翻身上马,护着袁绍狼狈而逃。
吕布远远地就看到了袁绍的身影,心中大喜:杀了袁绍,那可是大功一件!
催马就冲了过来。
高览挺枪将吕布拦下,疯狂的将吕布缠住。
这时候,赵云三人满身是血的杀将出来,三人一见吕布,立刻就冲上前来。
但这一次,吕布可不想和他们纠缠……
“宋宪、曹性何在?”
随着吕布的一声怒喝,两人从身后杀出来。将夏侯兰和田豫拦住。而赵云纵马飞驰,和高览双战吕布。吕布倒是不惧二人,可是被这两人舍命阻拦,一时间也无法脱身。
眼睁睁的看着袁绍远去,这心中的怒火炽烈。
方天画戟翻飞,将高览、赵云二人打得狼狈不堪。幸好有公孙瓒部将严纲带人杀到。
“子龙速去保护主公,这里有我……”
赵云和遍体鳞伤的高览虚晃一枪,跳出了圈外。田豫也逼退了宋宪,拨马就走。
这三人虽走了,可夏侯兰却被缠住。
曹性亦是骁将,跟随吕布多年,枪法和夏侯兰相差无几,可是经验却远远超过了夏侯兰。
赵云想要过去帮忙,却听夏侯兰吼道:“子龙速走,子龙速走……”
高览也拽住了赵云,“快走,严纲脱不住吕布多久时间,快走,快走……”
和田豫二人架着赵云,从重围中杀将出来。而吕布也在这功夫,将严纲挑斩于马下。
赵云等人,已经不见了踪迹。
只气得吕布哇呀呀暴跳如雷,扭头看到夏侯兰,厉声道:“给我抓活地,抓活的。”
吕布也只是在旁边立马横戟,夏侯兰却慌了神。
曹性趁二马错蹬的功夫,突然甩枪横扫,将夏侯兰打落马下。不等他站起来,早有小校蜂拥而上,把夏侯兰压制在地上。
袁绍此时,已经如同惊弓之鸟,仓皇而逃。
半路上,又遭遇张辽和高顺的袭击,好一番狠杀。最后靠着公孙瓒地拼死保护,总算是杀出重围。
等到了天亮时,在河水畔招拢残兵败将。
这一清点,不仅是袁绍,就连公孙瓒也是心痛如刀绞。一万白马义从,只逃出来了两三千人。麾下大将严纲、夏侯兰也都是杳无音信,只怕凶多吉少。主簿关靖,也死于乱军之中。
而袁绍呢,来时三万人,如今不足五千……
两人面面相觑,从对方的眼中,都看到了一丝绝望。
公孙瓒说:“我欲回转渔阳,招兵买马。”
而袁绍则道:“伯圭心情,我能理解……我愿修书一封,伯圭可至城补充兵马。”
“我兄弟呢?夏侯兰怎么办?”
田豫抓住了赵云地胳膊,轻声道:“兄长,夏侯哥哥只怕是……公孙大人所说的不错,我们现在损兵折将,实不宜再战下去。唯有整备兵马,他日再卷土重来。”
赵云的身子,剧烈的颤抖着。
他知道,田豫说的话一点都没错。
夏侯兰的武艺不错,怎是那吕布的对手。只恨自己武艺不高,否则,又怎会如此?
热泪无声的滑落,在田豫的搀扶下,赵云随着白马义从,跟着公孙瓒,朝着城行进。渡过河水的时候,赵云突然勒住了战马,扭头向虎牢关方向看去:小兰,我定会为你报仇!
第一部 少年游 第二三二章 贾诩毒谋
更新时间:2008-8-10 21:46:43 本章字数:5038
绍连战连败,被吕布杀得丢盔弃甲,更折了三路诸侯失。
虽然说这损失的人马并非他本部,可对于北路联军而言,却无疑是灾难性的打击。
输红了眼的北路联军,对虎牢关展开疯狂的攻击。
十几万人马陈兵在成皋关前,不分昼夜的进攻,进攻,再进攻……
虎牢关,在萧索的秋风之中,变成了一个修罗炼狱,鲜血把大地染成了一片红色。
和虎牢关的凄风冷雨相比,中路军却奏响了凯歌。
曹操统帅中军,向阳逼近。在渡过了淮水之后,距离阳也就剩下一天的路程。
当晚,曹操在大帐中正阅读兵书。
突然间有脚步声响起,伊籍和戏志才兴冲冲的走进了大帐,那脸上洋溢着灿烂笑容。
“咦,两位怎么还没有休息?先生的身体不好,可不宜操劳啊。”
曹操忙放下手中的《孙武十三篇》,站起来笑呵呵的领引戏志才二人坐下,然后又为两人满上了一杯水酒,让卫兵将帐篷里火盆里的炭火添加了一些,令大战暖意融融。
戏志才的身体不好,非常怕冷。
曹操的这一举动,看在伊籍眼中暗自点头,更让戏志才感到了贴心的温暖。
伊籍说:“主公,特来报告好消息。”
“好消息?”
曹操眼睛一亮,“难道说,文台得手。占领了阳?”
原来。中路军以曹操为主帅,孙坚是先锋。在会盟结束不久,孙坚就领兵出发。
曹操不明白。孙坚为何如此的急躁?
关于孙坚和董卓的那段恩怨,知道地人并不算太多。甚至,连董卓都未必记得孙坚这个人。一来是时间久了,这二来呢,孙坚第一次和董卓见面时,太过于无名。
试想。薰卓执掌天下大权,又如何会记得一个无名小卒。
莫要说孙坚,就连李儒都记不清楚有这么一个人。毕竟宛县地遭遇,并不令人痛快。
戏志才摇摇头,咳嗽几声之后,脸色顿时煞白。
从怀里哆嗦着取出了一粒红色的丹药,大约只有黄豆大小,张口就吞入口中。以温酒送下。苍白的脸,呈现出一种病态地红润。
曹操在一旁皱着眉说:“先生,还是少用一些寒食散吧。”
所谓的寒食散,又叫做五石散。是一种由石钟|乳、紫石英、白石英、石硫磺、赤石脂融合一些辅助药材的药物。药性燥热,对伤寒病人很有补益。只是这东西吃多了。对身体并没有好处。甚至还会有些上瘾的迹象,算是一种类似于毒品的药物。
戏志才自幼体弱,靠着五石散支撑。
跟随曹操以来,曹操数次劝阻,甚至还派人四处寻访这五石散的发明者张仲景,可却没有结果。谁又能想到,大名鼎鼎地张仲景,如今会躲在武陵山中著书呢?
“咳咳咳……”
戏志才感觉舒服多了,笑了笑说:“主公莫要为我担心,我这身子,就这样子了。呵呵,刚才得到前方战报,孙文台于今日午后,攻占了敖仓。如此一来,虽没有打下阳,可我军的意图却得以实现。得敖仓,我们就不需要再担心粮草问题。”
“敖仓被打下来了?”
曹操闻听先是一惊,而后鼓掌大笑,“孙文台,果然不愧是江东猛虎。”
伊籍也说,“主公这下子可以放心了吧。以文台这势头,我看不必中军抵达,阳已入我等掌握。”
曹操点头,“也是文台的运气好。阳守将杨定、张苞,虽号称是薰卓麾下猛将,却不足为虑。如果换个人,只怕孙文台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实乃天助我等。”
“是啊,谁晓得董卓派此二人为主将?”
曹操点头,“对了,伊阙关方向的守将,是否已经打听清楚?”
“哦,据说是以韩猛为主将,张郃为副将。这二人皆默默无闻之辈,不足为虑。”
曹操闻听却摇摇头,“只怕未必。董卓手下,亦有奇人异士啊。”
戏志才突然一蹙眉道:“不知道成皋方向,北路军进展如何?”
“只怕不会顺利!”
曹操笑道:“既然董西平不在阳,想必是在虎牢关吧。有此人在,本初只怕危险。”
戏志才亦点头道:“如此一来,我等当尽快攻占阳,与北路军汇合,成夹击之势,攻占成皋。成皋一破,势必会令京畿动荡。我军趁机占领塞轩辕,威逼大谷,孔刺史若能再突破伊阙关,攻入武关,威慑三辅援兵,则阳此次,定难保全。”
话说到这里,戏志才突然停住了。
看着曹操,轻声道:“不对……”
曹操先是一怔,很快就反应过来,若是如此,那董卓未免也太弱了一点吧。
猛然起身,曹操朝外面喝道:“胡车儿,速去询问,那虎牢关主将,是否探明?”
话音还没有落,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
紧跟着有辕门小校来报,虎牢关传来了战报。
“速速讲来!”
曹操回到大帐,对那送战报的小校厉声喝道。
“北路军于三日前,对虎牢关展开了攻击,目前进展缓慢,而且形式不容乐观。此前,北路军三战皆败。河内太守王匡、山阳太守袁遗,皆战死在虎牢关前。渔阳太守公孙瓒损失惨重,已率兵回转城修整……”
“虎牢关守将,是何人?”
“启禀主公,虎牢关守将,是吕布。”
“吕布?”
曹操愕然。他此前虽听说过这个人,可是并没有太深的印象。只不过由袁绍说此人勇武……按照曹操的想法,就算这吕布有天大地本事。也只是刚刚归顺地降将。
那董卓当不会有此勇气。令这人镇守成皋要地。
吕布镇守成皋……
曹操猛然向戏志才和伊籍看去。只见这二人脸色发青,都呼的站立起来。
“不好,文台危险!”
薰俷既然不在成皋、不在伊阙关。那么……肯定是在阳。本来,以曹操对董俷的了解,料定董俷定然不会隐姓埋名。可这一次,薰俷偏偏使了疑兵之计,令曹操麾下地人,全都出现了错误的判断。试想一下。阳为八通要地,阳又是重中之重。
若曹操是董卓,肯定会在这里派一心腹大将。
既然成皋有吕布镇守,那么这个镇守阳地心腹
舍董俷之外,还有谁能担当。
戏志才握紧了拳头,“董西平身边,定有高人。”
伊籍看了戏志才一眼。心道:这会儿了,你还管他身边有没有高人?理应前去营救。
“立刻整备人马!”
“慢!”
戏志才一把抓住了伊籍,轻轻摇头,“此地距离敖仓。至少还有大半天的时间。”
“那又怎样?”
“我们现在就算出发,若是董西平真有诡计。只怕连我等都要一起绕进去。”
曹操也清醒过来,“机伯,此时断不可失了分寸。先生说的不错,我们当小心行事。”
伊籍道:“那该如何为之?”
“传令三军,立刻开拔……”
伊籍有点糊涂了,“不是来不及了吗?”
“来不及也要救……坐视友军覆灭,非我所为之。不过我等必须要小心,莫要遭了埋伏。”
“如今之计,也只好如此。没想到,这阳居然还有这等人物?”
戏志才说着说着,那苍白的脸上陡然浮现出一抹红润,眼眸中,精光灼灼闪动。
孙坚此时,正在得意中。
能如此迅速地占领敖仓,的确是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
要说此战,也非常的艰苦。麾下人马损失了三成,才算是击溃敌军,彻底占领敖仓。
消灭董卓军超过三千,俘虏数千人,更将阳副将张苞斩杀。
积压在兄长多年的一口恶气,终于得到了宣泄。孙坚此时的得意,自然难以言述。
敖仓中,粮草堆积如山。
得此粮草,则大军再无后顾之忧。
孙坚召集将领,与敖仓府衙中聚集。在他左手边,是他刚满十四岁的儿子,孙策。
这孙策自幼天赋秉异,力大无穷。
性格和孙坚颇为相似,深得孙坚的喜爱。虽然只有十四,却已经练就了一身好武艺。
孙坚常向人称赞:此乃我家狮儿!
为何用此称呼?因为董卓很喜欢称赞他地儿子为狮儿,故而孙坚亦如此的称呼。
早就听说,那董西平勇武绝伦,被世人唤作虎狼之将。
今日我孙坚也有狮儿,他日定要在疆场上斩杀了你董家的贱种,让你也好生难过。
怀着这样的想法,孙坚对孙策地培养,可谓不余余力。
不但为孙策遍访江东名师,而且时常以自己当年在宛县所受屈辱,来激励孙策练武。
那孙策,十四岁,却已经身高七尺有余。
胯下马,掌中一柄透骨提卢枪,称得上是勇猛无敌。更随孙坚好友,学会了一手钢鞭。
枪里加鞭,神出鬼没。
此次正是这孙策,在敖仓枪挑张苞。
孙坚的右手边,亦有一排猛将。为首之人,是一个九尺大汉,名叫程普。此人为幽州右北平人,在长安与孙坚结识,二人一见如故。后来追随孙坚,到了长沙。
程普下首,分别是孙坚地两个老乡,黄盖、祖茂。
“今日得胜,却要多亏了诸位将军。”孙坚举杯大笑。
程普道:“非末将之能,若非小将军击杀张苞,只怕我军的损失,会非常惨重。”
孙策却说:“这要多亏了黄叔叔的鞭法,只一招,就打死了那贼将。”
黄盖不由得放声大笑。
这世上还有什么,能比自家晚辈的称赞更能让人得意。而孙坚,则捻胡须微微点头。
“今日修整,明日当攻打阳。”
孙策狠狠的捶桌子,“只恨不能与那董家子一战。”
黄盖一蹙眉,想要说话时却被祖茂所拦。这个时候,最好还是不要说什么丧气话。
其实包括孙坚也清楚,孙策虽然厉害,也只是相较于同年。
那董西平成名多年,死在他手中的大将不计其数,绝非孙策现在能够战胜的对手。
不过也好,至少有一个目标可以追求,不是吗?
正因大战之后,所有人的心神也就放松。
孙坚等人推杯换盏,开怀畅饮。到了夜半时分,一个个都不禁有了些许的醉意。
突然,有人高呼走水。
孙坚一蹙眉,“什么人在大呼小叫?”
“兄长,不好了……”
从门外冲进来一人,正是孙坚的兄弟,孙静。他一把扯住了孙坚,“失火了,失火了!”
激灵灵打了一个寒蝉,孙坚的酒意顿时消失。
带着人冲出府衙,只见整个敖仓,却是烈焰熊熊。堆积如山的粮草,被点燃起来。也不知道对方用了什么手段,整个敖仓的火势在瞬间腾起,变成了一片火海。
联军人马,在火海中哭喊、惨叫……
战马的狂嘶声响,回荡天际,与那噼噼啪啪的声响合在一起,显示出说不出的冷酷。
“冲出去!”
孙坚连忙下令。早有人把他的马匹兵器送上,孙坚带领众人翻身上马,朝着火场外冲。
您想想,这敖仓作为阳的一个粮库,其面积又有多大。
至少可以比拟一个县城的大小。而这整个县城,此刻都在沸腾燃烧。
孙坚也顾不得兵马了,带着亲卫部曲,狼狈不堪的自敖仓冲出,眼睁睁的看着近万部曲,丧命于火海之中。
“董贼,好歹毒的手段!”
孙坚忍不住痛骂起来。这会儿他算是明白了,敢情人家是故意把敖仓让出来,等的就是这一把大火。薰卓的手段,可真是毒辣啊,居然能狠下心,扔掉近万人马,更不惜丢了一员大将?
程普很紧张,拉住孙坚的胳膊,“主公,我们速速离开,只怕董贼还有后招。”
孙坚醒悟过来,忙带着人准备离去。
却在这时,只听四面八方喊杀声大作,无数兵马自敖仓郊外的原野中突然杀出。
为首的一员大将,阴阳脸,手持一柄凤翅鎏金镗。
厉声喊喝:“孙坚,我家主公常赞你为江东猛虎,就让爷爷看看,你是虎还是猫!”
第一部 少年游 第二三三章 猛虎毙命
更新时间:2008-8-11 16:40:45 本章字数:6297
了,突然起风!
风助火势,火借风威,把个天空照映的通红。
孙坚看了看身边的人,心里面真的是冰凉。黄盖、祖茂、程普,孙静,还有孙坚。
从长沙带来的诸多偏将,副将,几乎没有一个人跑出火场。
万余兵马,亦只出来了七八百人。大都是原本在府衙守卫,担任孙坚亲兵的士卒。
也就是说,这一场火非常突然,突然到让所有人都没有来得及做出反应。
唯今之计,除死战外别无他法……
古锭刀一振,孙坚就要扑上去。哪知道不等他行动,旁边的孙策已经纵马挺枪。
“程叔叔,掩护父亲走,快点带父亲走……”
孙策说着话,已经来到了王戎的面前。掌中大枪扑棱棱乱颤,分出数道奇诡枪影。王戎冷笑一声,凤翅鎏金镗呼的一探,铛……就挡住了孙策的大枪。
这凤翅鎏金镗是什么样子?
亦是一件长重兵器,形似叉而重大,重有利刃,恰如枪尖。这有个说法,叫做‘正锋’。
正锋两侧,分出两股,弯曲向上而成月牙形。
下接长柄,长约七尺左右。不过王戎的这杆凤翅鎏金镗的长柄,却足足一丈有余。
论重量,王戎的兵器比孙策巧妙。
但是论技巧的话,孙策却比王戎高明许多。不过王戎不傻,无论孙策如何变招,他只是一记记的重击。这叫做一力降十会。也可以叫做拼着两败俱伤。迫的孙策变招。
孙策地力气地确大,可比之已经进入黄金年龄段的王戎还是有差距。
一时间,孙策奈何不得王戎。但王戎也无法奈何孙策。有人要说,这时候孙坚等人为什么不上来帮忙。他倒是想帮忙,可荒野中,四面八方也不知道有多少敌军。
王戎至少带来了两三千人,已经蜂拥而上。
若非程普等人拼死杀出一条血路,孙坚只怕就要陷入重围。黄盖、祖茂夹着孙坚从重围中杀出。扭头看去,就发现孙静还在重围中挣扎。
孙坚扭头就要杀回去,但是却被程普拉住。
“主公,速速撤离,我去救二爷和公子。”说完,又对黄盖二人说:“公覆,主公就拜托你了……”
带着十几个人,转身杀入重围。瞬间就被人群所淹没。
黄盖祖茂见情况危急,抓着孙坚说:“主公,我等撤退。有德谋在,公子定然无恙……主公。你活着,我们还有机会报今日之仇。若是你不在了。何来报仇一说?”
孙坚心如刀绞,咬着牙,带领不足五百人的亲卫扭头就走。
重围中,孙静左冲右突,眼看着程普就要靠拢上来。哪知就在这时候,从乱军中突然飞出一支冷箭,正中孙静地面门。孙静惨叫一声,跌落马下,被乱军踩成了烂肉。
程普眼睛通红,厉声喊喝,铁脊蛇矛上下翻飞,粘稠的鲜血,从盔甲缝隙湿透了内衣。
远远的,就看见一员小将从人群中杀出来,盔歪甲斜,遍体鳞伤。
“公子……”
程普一眼就认出了那小将正是孙策,忍不住惊叫起来。
“程叔叔,快撤,快撤……”
“怎么了?”
“董贼精锐已至。”
话音未落,人群突然分开,就见一队铁骑,人数大约只有百人左右,在一员大将的带领下,朝着程普等人就冲杀过来。要说起来,程普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在幽州没少和骑兵交锋,却从没有见过眼前这队骑兵的打扮。
战马披甲,只有四蹄空悬。人亦披甲,只露出双目。
虽然只有百人,可是在奔跑起来地一刹那,却令人产生出千军万马冲锋的奇异感觉。
大地仿佛在一刹那间都颤动起来。
喊杀声也似乎被那铁蹄声所淹没,所有的骑士,清一色丈八长的马,朝着程普等人扑击过来。
在这里,却要说明一件事情。
两汉时期的骑兵,总体而言大都是以轻骑为主。包括胡人的所谓控弦之士,也都是精于骑射的轻骑兵。
程普顿时明白了孙策为何会如此狼狈。
马队两侧,有两员大将冲杀过来。
一边是王戎,一边是成蠡……
随着这一队装束古怪的骑兵冲锋,孙坚军根本无法做出任何抵抗。
刀枪无法伤及到马上地骑士,却被那冰冷的护甲,撞得骨断筋折。程普脑海中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如此骑兵,需要花费多少金钱才能装备起来……
断断续续的,会有幸存者从火海中冲出。
纠结起来也有一两千人,可是在这队骑兵出现地时候,整个战局都失去了控制。
谁愿意和这群怪物一样的骑兵作战,四散奔逃。
程普和孙策也狼狈逃窜,随着溃军跑出去了三四十里,这才算是将追兵甩脱。
“程叔叔,那是什么兵马?我一鞭子打下去,非但没有伤到分毫,反而连钢鞭都折了。”
而程普则显得忧心忡忡。
“若是董贼兵马全都如此,天下间谁能与其争风?”
孙策也不禁沉默。和王戎一战,他也只是略占上风。原以为可以和薰家子比一把,哪知道……
这对于年少气盛地孙策而言,却是
大的打击。
“父亲呢?”
“公子放心,公覆和大荣护着主公已经撤退,只是二爷……”
孙策闭上眼睛,紧握住拳头。突然仰天愤怒的历啸一声:“董俷,我定不会输给你!”
在程普看来,孙坚等人定然不会有事。
但他却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迄今为止。战场上出现了成蠡、王戎。可是薰俷却迟迟没有出现。
孙坚三人慌不择路,仓皇而逃。
待喊杀声远去,三人才勒住了战马。清点人数。跟上来的亲兵,竟然连二百都不足。
这一战,长沙军等于是全军覆没。
孙坚忍不住愤怒咆哮,“为什么要跑,为什么要跑?辛辛苦苦攒下的家业,如今一下子……我宁可战死在疆场。也不愿意做被人耻笑地懦夫。我要杀回去,杀回去!”
黄盖抓住了孙坚,“主公,冷静一点,冷静一点。”
祖茂也劝说道:“主公,留得青山在,就不怕没柴烧。人马没了有什么了不得,想当初咱们不也是两手空空。却攒下了今日地基业。没关系,咱们回吴郡,还可以再招兵买马。我和公覆也都算是小有家财,可散尽家财。帮助主公卷土重来。”
孙坚握紧了拳头,努力的让自己平静下来。
是啊。只要能活着,就还有希望……
就在这时候,只听一阵呜咽号角声,在夜幕中响起。一队铁骑从前方的林中窜出。
为首一员大将,胯下全身披甲地狮鬃兽,身披重甲,头戴罩面狮子盔,掌中一对擂鼓瓮金锤。
夜色中,这大将面上的罩面狮子盔遮掩住了面孔,看不清楚长相。
可是那过丈的身高,给人带来了无尽的压力。在他身边,尚有一员将官,黑盔黑甲,亦是手持双锤。
“孙坚,董某在此侯你多时!”
来人……正是董俷。
薰俷怎么会在这里?这话说起来可就长了……
从阳出发之前,董俷就派人赶往阳,命令阳守将杨定,把敖仓全部搬空。
哪知道,一路晓行夜宿,到了阳之后,董俷却发现敖仓的粮食,竟然没有人动。
这一下董俷可就怒了!
身为主帅,将领发出,部下居然没有行动,这简直就是藐视他的权威。
一打听才知道,那敖仓地守将张苞……这里要提醒一下,这个张苞,并非是演义中张飞的儿子张苞。当然,张飞的儿子,已经不太可能出现。而这个敖仓守将,是李傕郭的人,甚至和李傕还有一点狗屁倒灶的亲戚关系,平日里极为骄狂。
李傕郭投靠薰卓的时候,董俷已经去了阳。
故而凉州军上上下下都知道董俷厉害,可是真正见识过的,却没有几个人。
李傕郭,在凉州军内自成一系,甚为董卓所倚重。以至于这张苞也狗仗人势,变得目中无人。
故而,董俷命令下达,他并不去执行。
薰俷想要杀了这张苞,但是却被贾诩拦住。因为李傕郭还在长安震慑三辅,最好不要在这时候轻易得罪。命人把敖仓大部分的粮草搬空,而后又命杨定以枯草树枝代替。外面覆盖粮草,乍一看,和粮仓并没有太大地区别,很难发现里面的问题。
又命人搜集硝石等易燃之物,洒在了粮垛中。
待孙坚抵达的时候,按照贾诩的命令,张苞应该是坚守不出。
可这张苞却是骄狂惯了,一见他违抗军令,而董俷连话都不说,心中不免得意。
孙坚抵达,张苞就带人出战。
不得不说,他麾下地数千人马,都是李傕配给的凉州精锐。
一场血战之后,也确实让孙坚损兵折将,达到了贾诩所设计地要求。至于张苞和他的那些兵马,贾诩早已经将其归纳为死人之列。在搬空粮仓的时候,张苞一部全都被调至阳,直到孙坚兵马抵达的前一天,才又调回敖仓,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这些人活着。
按照贾诩所想,这一把火是要送给曹操。
但董俷知道,曹操这个人……
而且能干掉孙坚,似乎也是一个很不错的选择。
所以,当孙坚进入敖仓的那一刻开始,所有的行动,都纳入了贾诩的谋划之中。
一把大火,几乎将孙坚部烧个精光。
薰俷于敖仓往淮水的必经之路守候,从傍晚一直等到了现在。
终于,孙坚还是来了。
为什么知道是孙坚来了呢?
这一点。薰俷却不得不要感激罗贯中。那罗先生的演义当中。把无数人忽悠了。
可有一件事董俷却发现了,那就是孙坚地装束。
演义里,孙坚头戴赤帻。在水关外被华雄伏击。若非祖茂换上赤,代孙坚战死,只怕……
故而董俷一眼就认出了孙坚,那醒目地赤帻,就如同是孙坚的标志。
孙坚看到这种情况,心知今日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他也不识得董俷。薰俷身后,那四百由陈到所训练出来的巨魔士,一看就不好相与。
而自己这边……
远处,有喊杀声迫近,追兵即将到达。
如今这形式,分明是前有狼,后有虎……
下去,唯有拼死一战。
孙坚咬牙切齿。高举古锭刀,厉声喊喝道:“儿郎们,想要活命,唯有死战!”
说着话。孙坚纵马向薰俷冲去。黄盖、祖茂一看这种情形,也知道唯有拼命了。
二人一左一右。和孙坚杀向了薰俷。
薰俷所处地位置略高,相聚大约有百余步的样子。他人高马大,用一种鸟瞰的视角。
心中突然一阵冷笑:也许三国之改变,就在今晚吧!
口中发出巨雷般的咆哮:“反贼,该杀!”
那胯下的狮鬃兽阿丑,猛然起身一声暴嘶。如同野兽般的咆哮,回荡在夜空中。
狮鬃兽,那可是百年难得一遇地神马,虽不合群,可却是公认的马中之王。
这一声近乎于王者的暴嘶,惊得孙坚三人的战马腿一软,险些就跪倒在地上。幸好这三人骑术精湛,瞬间将战马提起。可就是这一刹那的功夫,狮鬃兽几乎是贴着地面,如同离弦之箭般飞冲下来。
薰俷在马上抡起擂鼓瓮金锤,挂着风雷之声。
人马合一,接着狮鬃兽的冲劲儿,那大锤的力道,足有万钧之力。
祖茂架起双刀,向外奋力的抵挡。只听咔嚓,噗地一声响。双刀被生生砸断,大锤已雷霆万钧之力狠狠的砸在了祖茂的头上。那祖茂连人带马,被砸成了一团烂肉。
这速度太快了,快的让人有点反应不过来。
祖茂被杀死之后,孙坚和黄盖才算是明白了过来……
此人,是谁?竟然有如此雄威!
也难怪孙坚有点懵。他听说过薰俷,却没有见过董俷。而且自薰俷宛县之战开始,世人都知道他是用槊地好手,却不知道董俷真正的兵器,却是手中地这对金锤。
而且,孙坚也没有听到消息说,董俷就在阳。
可即便如此,那脑海中还是闪过了虎狼之将的名字。
除此人外,谁还能配得上虎狼之将这四个字?心中不由得绝望,而祖茂的死,更激发了孙坚胸中的血气。怒吼一声,挥刀向董俷砍来,口中道:“董家孽种,拿命来……”
孽种二字,似乎震撼了董俷心中,那根许久没有拨动的弦。
准确说,董俷算是私生子吧。小时候如果不是奶奶硬要收养他,恐怕已经死了。
他恨这两个字,是的,极为痛恨!
孙坚这一句话说出,令董俷细目映射出红光。
“孙坚,该死!”
大锤一式横扫八荒,一锤崩开了黄盖的长枪,一锤却蓦地在董俷手中极速旋转起来。
砰,大锤狠狠的撞在孙坚的胸口上。
而孙坚的古锭刀却距离董俷的头顶,尚有一个刀刃宽的距离。他怎么也无法想到,董俷那么沉重的武器,为何却使得轻飘飘,如同灯草一般。胸口被砸的粉碎,孙坚从马上飞了出去。而狮鬃兽也借着薰俷这一锤的力量,身体向前一身,硕大的脑袋狠狠砸在孙坚的坐骑头上。
要知道,狮鬃兽阿丑可是佩戴甲装骑具,这顺势一撞,把那战马的头撞得脑浆迸裂。
黄盖悲呼一声,“主公……”
话音未落,董俷手中大锤的锤头突然飞出。华棱棱的声响在战场上回荡,久久不息。
薰俷背对黄盖,甩手飞锤。
长恨锤法中,这叫做长恨锤,但是董俷更喜欢称之为天外飞仙。
黄盖哪想到董俷的锤子上,还有这样的机关?
被一锤砸中了脑袋,整个头都仿佛被砸进了脖腔里面一样,一股鲜血混合着黄白且粘稠的脑浆,流淌了整个身体。
战马拖着黄盖的身体,落荒而逃……
谁也没想到,董俷三锤解决了战斗。
而长沙兵这时候,才刚刚发起了冲锋。好像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呐喊声一下子断了。
众人看着在马上傲然端坐的董俷,一个个心中,升起了无限的恐惧。
远处,追兵已现。
薰俷厉声喝道:“尔等主人已经被诛,还不丢下兵器,立刻投降,否则休怪我心狠手辣。”
也不知道谁把手里的武器第一个丢在了地上。
紧跟着,好像得了传染病似的,长沙兵一个个将武器丢弃在地上,跪地高举双手。
武安国非常不高兴。
纵马来到董俷跟前,嘴巴里嘟囓着:“主公,你也太不够意思了,怎么不给我留个?”
面罩头盔后,细目闪过一抹精光。
薰俷道:“不要废话,立刻打扫战场……天亮之前,我们必须回转阳。”
“喏!”
武安国虽然平日里敢和董俷耍宝斗嘴。可这时候,还是乖乖的听命,带人收拢俘虏。
薰俷骑在马上,拨转马头,向淮水方向看去。
曹兄,想必你已经看穿了毒士的计谋,正在赶来吧……嘿嘿,希望毒士的礼物,能让你感到满意。我们,最终还是成为了对手。可是我不后悔当初没在阳杀你。
少了曹兄你,未免太过于无趣了……嘿嘿,嘿嘿……我们阳城下再见!
第一部 少年游 第二三四章 一个小人物
更新时间:2008-8-11 19:09:26 本章字数:4501
已经熄灭……
也不知是老天爷实在受不了那股子人被烤焦后的焦臭味,在黎明时分下了一场雨。
曹操的人马抵达敖仓,已经是晌午。
此时的敖仓,任冒着青烟,遍地的狼藉,到处都是被烧成黑炭一样的尸体。
和众将走在废墟中,曹操不时的会被脚下的尸体绊倒,有好几次,险些坐在地上。
面颊微微抽搐,轻声呢喃:“好狠……”
随着曹操一同出发的,还有北海太守孔融,徐州牧陶谦等几路诸侯。
孔融轻声道:“孙文台,这一次恐怕是完了!”
其实不用他说,所有人也都看出来了端倪。可即便是大家都知道,当从孔融口中说出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打了一个寒蝉。算起来的话,如果加上北路军,这才多长时间啊,就折了三路诸侯。另外还有一路诸侯,已经失去了继续战斗的能力。
河内军、山阳军,都也罢了。
可白马义从,长沙军却是二十二路诸侯当中,战斗力最强的几路兵马之一。
不久前,还和这些诸侯把酒言欢。可一眨眼,却人鬼殊途,令人心中怎不感凄凉?
如今,中路军的士气也不是很高。
从淮水一路过来,遭遇伏击无数。虽然没有造成太大的伤亡,可对于军心却是极大的打击。
幸好一场大雨,令联军中途不得不停下来。
也正是这一场大雨,迫的这沿途后续的伏击都被撤走。曹操曾看了那些埋伏。当真是毒辣异常。
莫要忘记了。薰俷上辈子是护林员。
在山林间设陷阱,玩把戏,本来就是他地强项。只是把他所知道地那些陷阱说出了几个。就足以令人防不胜防。当薰俷告诉贾诩这些机关陷阱的制作方法时,闹得贾诩忍不住也倒吸凉气。
幸好,这一场大雨啊!
孔融的一句话,令原本就已经有些情绪低落地诸侯,造成了不小的影响。
曹操狠狠的瞪了孔融一眼:这书呆子,怎么说话不分场合?就算知道那孙坚完了。你也不能在这种情况下说出来啊。这倒好,还没有到阳,诸侯的战意,却已低落。
别人都可以低落,唯独曹操的情绪不能低落。
努力平静下来,曹操笑道:“诸公不必担心,文台勇烈,为江东猛虎。虽遭遇兵败。不过想必是不会有性命之忧。我等如今,当思如何为文台报仇,诸公如此低落,若为文台所知。定会遭受耻笑。如今之计,理应从速行军。尽快攻占阳。”
能为一方诸侯,其心志自然比常人高明许多。
虽然刚才有一刹那的失神,可在曹操说完之后,立刻就稳定了下来,恢复正常。
曹操领着诸侯走了,戏志才和伊籍却留在废墟中。
不得不说,曹操对戏志才二人是非常关注地。虽然带着诸侯离开,却留下了护卫胡车儿保护二人。敖仓附近,都是曹操的人马,自然不会危险。但这份情意,却令二人感动。
戏志才蹲下身子,从废墟中抓了一把焦灰儿,用手指搓了两下,突然笑了。
伊籍道:“看出什么了?”
“好高明的连环计啊……”
戏志才站起来,对伊籍说:“机伯,你仔细看看这灰烬,可有不同?”
伊籍皱着眉,看了片刻之后,“看不出什么。”
“这不是同一种灰烬,你再仔细看,这里虽然有尚未被烧毁的麦穗颗粒,但其他的……”
戏志才站起来,看了看天色。
接着说:“天要凉了,几十万大军若不能在大雪前有所进展,到时候就要面临粮草短缺的窘境。城粮多,可是途径河内,路途遥远。再一下雪,到时候道路难行……延津虽有粮草,但供应十几万大军,还是要依靠从其他地方征集,只怕是困难。”
伊籍恍然大悟,“你是说,董贼故意造成假象,让我们以为阳粮草短缺?”
“正是如此。但凡这人啊,有一点占便宜的心思,就不愿轻易放弃。诸侯以为阳缺粮,就会猛攻关隘。到时候被困在各地,供应的粮草一旦出现问题,几十万大军……我隐隐有一种预感,董贼只怕还有后招,我们这次可能真地失了算计。”
“那请主公退兵?”
戏志才苦笑道:“这种时候,如何退兵?且不说诸侯是否愿意,只怕是主公,亦骑虎难下。阳这一战,必须要打。而且要打出主公的声势,我们没有别的退路。”
这一番阴恻恻的话语,令伊籍嗅到了一股浓浓地血腥气。
没错,这一战打下去,不晓得要死多少人呢……
正午时分,狼狈不堪的孙策、程普来到了大营,哭诉昨晚地遭遇,请求曹操寻找孙坚等人的踪迹。
曹操对孙策颇为喜爱。这小伙儿长得这个叫俊俏,端的不愧是孙坚的儿子。
当下好言安抚道:“莫要担心,我与文台虽然相识不久,却早已神交。我已经命人四处寻找,想必文台吉人天相,定然会逢凶化吉,你也莫要太难过,耐心等待就是。”
正说着话,有探马进来禀报。
“阳城头,挂起了几颗人头……其中有孙太守兄弟的首级,还有祖茂将军等人的兵器。”
孙策一听,当时就昏了过去。
程普连忙抱住他,掐人中,抚胸脯,总算是让孙策缓过了这一口气。
“我与董贼,誓不两立!”
说完,孙策放声大哭。
曹操等人见此情形,也不禁心中难过。
好生劝慰了一番,曹操原本想要让孙策在他麾下效力。哪知道孙策却摇头拒绝。
俊朗的面容。带着一层
。
“小侄心神恍惚,实不宜留在此地。我拟回家禀报母亲,若将军能抢回我父亲的尸体。还请送往吴郡。”
“那程将军……”
程普正色道:“我与文台,相识于微末中,自应照顾好他地家人。我陪公子前往吴郡……大荣、公覆地家人,也需要安抚。还请曹公能与我一些人马,沿途以自保。”
这要求不过分,曹操自然不会拒绝。
送给了孙策五百兵马。依依不舍的将二人送出辕门。
“贤侄放心,曹某定竭尽所能,求取令尊尸首。他日贤侄若有危难,不妨来找我。”
孙策眼中闪过感激光芒,拱手一礼,“叔父大恩,小侄铭记心中。”
和程普启程,渐行渐远。
曹操突然对跟在身边的许褚说:“仲康。此子将来,必成大器。”
也许吧……
不过至少现在,孙策还只是一个不足为人所知地小人物而已。
薰俷在阳府衙中端坐,手里拿着一支雕翎箭。仔细的观瞧。
箭杆上,刻着两个字:郝昭。
这是从孙静尸体上发现的箭支。很显然,这位孙静就死于这支利箭下。
昭,貌似是一个很陌生的名字,同时又觉得有些眼熟。应该是在演义里出现过吗?
如果是这样,那也应该是一个不俗的人物。
习惯性的伸出手,把手埋在身旁雪鬼那长长地毛发中,轻轻抚摸,同时感受雪鬼的体温。
这也是董俷这半年多养成的毛病,身边总是喜欢带着两头雪鬼。
那雪鬼,很惬意的发出一声低沉的呜咽,可听在耳朵里,让人却感到非常的恐怖。
抬起头,董俷看了看王戎。
“这郝昭……”
“主公,已经找到,正在门外听候吩咐。”
“让他进来!”
薰俷吩咐一声。不一会儿的功夫,就见王戎领着一个少年,走进了大厅中。
少年看上去不大,只有十三四岁的模样。身高约七尺之上,生地蜂腰猿臂,形容果毅。
虽然年纪不大,可是面颊棱角分明,有一股子刚气。
走进来,少年看上去有些害怕董俷,深吸一口气之后,上前跪倒:“昭叩见侯。”
“你叫郝昭?”
“正是!”
“哪里人?”
“小人乃并州九原人……”
薰俷一怔,心道:我湟中义从,怎么会有并州人?
“九原,那不是温侯的老家吗?”董俷笑道:“九原果然出英雄,先有温侯,如今又有小英雄啊。”
昭的脸,刷的一下子就红了。
“小人怎敢和温侯相比?小人原本在并州军效力,能有幸追随温侯,已经很开心了。”
“并州军?那你……”
“侯,您忘记了吗?前些日子温侯派小人前来通报……此后逢大战,就留在侯麾下。”
“哦……”
薰俷一拍手,“我想起来了。”
地确有这么回事。薰俷当时也只是把这件事当成吕布一个善良的玩笑,怎么可能留意一个送信地小校。
沉吟片刻,“郝昭,我拟留你在我身边,你可愿意?”
昭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抬起头看着董俷,有点发懵……
“你射杀了孙静,立大功一件。若你愿意,可留在我巨魔士中效力……别担心,我会派人告诉温侯。不过我却要告诉你,向做一个优秀的巨魔士,需要吃很多苦。我巨魔士,皆百人敌,千人敌,你可要想好,能不能吃这个苦?”
昭的眼睛灼灼闪亮,“小人愿意……”
谁不愿意呢?
整个凉州军的人,都见到了巨魔士的威风。
且不说是董俷的亲随,只那一身装备,就让人羡慕的眼红。有会计算的人,算出了一个大概。
好像一名巨魔士的装备完全配齐的花费,可以配备四五个轻骑兵。
而且昨日一战,除一人外,在敖仓外作战的一百巨魔士,竟无一伤亡,着实惊人。
就连那受伤的一人,也是因为马匹出了问题。
昭,一个十三四岁的并州少年,正是崇拜英雄的年纪。在并州军,他崇拜吕布。
如今,他依旧崇拜吕布,但更崇拜董俷。
吕布很强,但是很傲。没有达到一定的水准,他连正眼都不会看你。而薰俷相比之下,虽然相貌凶恶,可是却很随和,让人接触的久了,就会生出一种想亲近的冲动。
“小人必将誓死效命。”
薰俷微小点头,沉吟了一下之后说:“这样吧,你先做我的亲随,等战事结束,我会送你去一个地方。到时候会有人专门训练你……你只有经过了他们的训练,才有资格做巨魔士。”
之所以有这样的安排,是因为董俷觉得,这么机灵的小子不打磨一番,不足以成器。
他不会培养人。
但在张掖,却有一个卢植,一个陈到。
这二人想必是能把郝昭这块美玉,雕琢出来。
想想,也已经很久没有去过张掖了……董俷不由得在想:等这件事结束,真的要去那里看一看……
正想着心事,门外武安国进来。
“主公,城外有曹操信使,前来下书!”
薰俷猛一抬头,示意郝昭站起来。然后他也起身,“曹操,这是给我下战书了吗?”
第一部 少年游 第二三五章 荥阳大战(一)
更新时间:2008-8-12 17:48:43 本章字数:5717
军抵达阳城下,没有做任何的试探,而是直接发动
按道理说,双方本应该进行一些短暂的接触,比如寒暄啊,叫阵啊,斗将之类的行动。
可是曹操没有这样做,而是直接攻击。
曹操下书,本想让董俷把孙坚等人的尸体交还。这原本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情,但是却被董俷拒绝。
用董俷的话说:想要孙坚的尸体吗?攻破阳,我可以把我的尸体连同孙坚的尸体一起给你们。没有本事攻破阳的话,就不要那么多废话,滚回老家去吃奶吧。失败者就要有失败者的觉悟,你们又有什么资格,向我要求你们想要的东西?
这话说的很恶毒,不留半点情面。
关东诸侯是什么人?不是名士,就是世家子出身,讲的就是这个面子。
薰俷把话说的这么绝,让关东诸侯恼羞成怒。一个个叫嚣着,定要攻破阳城。
|+
随风飘扬的旌旗,在阳光下显得格外醒目。
|.|的防御方法。
准确的说,整个城防划分为荒芜圈、警戒圈和城防圈三个部分。
距离阳三十里范围内是荒芜圈,实行严格的坚壁清野战术,连井水也投放毒药。
在进入阳十里之内,就是警戒圈。
此时关东联军的人马就集中于警戒圈之内。
城上架设了床弩等巨型守城设备,并且在弓箭范围内的城外阻碍物。全部铲平。
这样是为了扫清射角和视线地盲点。
城下十五步地距离。是护城壕沟。深大约有三人左右,水下布满了绣刺。护城壕之后,有一道矮墙。名为冯,堆积了无数易燃物,以阻碍联军的视线。冯后,还有一个宽约有五步距离的拒马带,用于阻碍敌军接近城墙。之后是靠近城墙五步左右,还有犬牙交错地木桩。同样是为了阻碍敌军攀城和刺杀坠落之地所用。
整个阳的防御,可说层次分明。
特别是自汉光武帝之后,阳作为阳地区的粮仓之一,其防御更得到了加强。
广陵太守张超率领本部人马,向阳发动了第一轮攻击。
奇怪的是,阳城头寂静无声,直至广陵军快要逼进壕沟的时候,突然从城内传来奇怪的号角声。紧跟着就有无数声奇怪地响动。从城内发射出满天奇怪的黑点,扑簌簌朝着城下落去。那些黑点,是清一色的铁蒺藜,落地滚动两下之后。立刻钉在了地上。
猝不及防的广陵军一脚就踩在遍地的铁蒺藜上,锋利的锐刺穿透了脚面。鲜血淋漓。
整齐的队形,变得散乱开来。
铁蒺藜不同于利箭,盾牌手也无法抵挡。最可气的是,如果地面上早埋伏有铁蒺藜,那么还好对付,但这样从城内突然抛洒,却使得进攻地一方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与此同时,城头上传来铜锣声响。
只听嗡的一声,仿佛有飞蝗从空中掠过一样,一片黑云从城头上扑落下来。
“小心,小心……”
随着一阵喊叫声,盾牌手习惯性的架起了盾牌,以防御箭矢。
但是,那箭矢势大力沉,不同于普通的弓箭,全都是长三尺六寸,小指粗细。
带着无与伦比地穿透力,打在盾牌上,不断穿透了木盾,更将盾牌打得粉碎。在第一排的盾牌手,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狠狠地钉在地上。惨叫声在空中回荡不惜。
蹶张弩……
张超忍不住惊呼起来,想要鸣金收兵。
这蹶张弩自战国时期就已经出现,强秦更依靠其强弩利刃,横扫六国。但说来也奇怪,自汉以来,特别是从武帝以来,蹶张弩的使用渐渐的就稀少了,甚至没落。
其原因和当时的对敌情况有关。
大汉的敌人,主要来自于草原。蹶张弩也好,床弩也罢,这种用于攻城的利器,相对就减少了使用。取而代之的,则是更为轻便的弩箭,用以更加灵活的作战方式。
谁也没有想到,阳会有如此多的蹶张弩和床弩。
只一轮箭矢,令广陵军完全暴露在弓箭之下。紧跟箭雨纷飞,失去了保护的广陵军,几乎是尽没于阳城下。即便是有幸运的人逃脱出来,也是鲜血淋漓,满身是伤。
准确的说起来,几千兵马对于关东诸侯而言,算不得什么。
可是其造成的震撼,却是让诸侯久久不语。
曹操咬着嘴唇,苦笑着说道:“董西平真好手段。几句话激怒了所有人,断了我们的退路。看起来他已经有了万全的准备,想必我们就算是打下了阳,也无力再进。”
戏志才点点头,却没有说话。
他和伊籍在中军伞盖下,眺望战场上的惨状。
遍地的死尸,横陈于阳城外。那殷红的鲜血,似乎是在告诉诸侯,想要拿
,就要拿出点本事来。不自觉的,戏志才的眼前浮.张丑陋的面容。
“谁能告诉我,董西平是用什么东西,把铁蒺藜抛洒出来?”
孔融忍不住向诸侯询问。
陶谦苦笑道:“抛石车,应当是抛石车……没想到董西平把这些古薰似的玩意儿拿出来这么一用,却有如此的效果。幸好抛石车最多只能达到七十步,可以令井阑掩护,以轒辒突进,先填平的护城壕再说。此次,当由我徐州军出战,如何?”
诸侯闻听,都齐声点头。
戏志才却一蹙眉,隐隐觉得。只怕陶谦未必可以成功。
井阑高约有半引高。若是换算成高度,大约是在十米以上,略过于普通的城墙。
不过阳城高墙厚。井阑也只能持平。
有牛牵引,一辆辆井阑车缓缓的从联军阵中驶出。井阑之上,有弓箭手,全都可以拉起两石弓地控弦士。在距离护城河还有几十步地距离时就停止下来,以弓箭压制城上的弓箭手。
紧跟着,辒车出动。徐州军紧随于轒轀之后,向阳再次进攻。
那奇怪的号角声再次响起,董俷站在城楼上,看着逼近地关东联军,露出奇怪笑容。
果然,关东联军,小觑了他的抛石车。
城墙后,停列着一排排抛石车。足有几百架。
这些抛石车是蒲元根据那本《考工录》上的记载研究出来,又经过他和马均的改良,其距离可覆盖二百八十步的范围之中。霹雳车,这是薰俷为抛石车起的名字。
记得曹操在官渡之战。第一次灵活地运用了霹雳车。
只是已经记不清楚那贡献霹雳车的人是谁,不过今日。董俷决定用霹雳车,让曹操好看。
随着城下武安国一声大吼,崩崩崩,无数声奇异声响过后,巨石自霹雳车上飞出城外。
如雨的礌石,轰在井阑之上。
把一座座井阑轰塌在地上,牛哀嚎,被礌石击中,打得是血肉模糊。
紧随轒轀的士兵,连同一辆辆轒轀车被砸瘫在地上。礌石如雨,哀号声此起彼伏。
床弩又是一轮射击,彻底摧毁了战场上的攻城器具。
戏志才轻声道:“主公,今天还是不要再打下去了,军中士气低落,再打下去,也是送死。不如就地修整,待我等商量了具体的计划,再对阳进行攻击,如何?”
诸侯连战连败,哪有心情继续战斗?
陶谦和张超损兵折将,虽心有不甘,却也明白戏志才所说的没错。
继续打下去,只能是送死!
当下曹操下令鸣金收兵,草草的结束了第一天地战斗。战场上尸横遍野,被礌石砸的血肉模糊的尸体,随着风,把那浓浓的血腥气弥散在苍穹,令人感到心冷。
依照着规矩,战后会有人收拾战场。
薰俷这一次倒是没有阻拦,只是命令城上士兵警戒。
当一具具血肉模糊,肢体不全地尸首堆积在一起的时候,联军中不断地传来哭泣声。
中军大帐里,诸侯相互推诿,相互指责。
曹操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干脆带着戏志才和伊籍,在许褚、胡车儿的陪同下,走出了营帐。
身后自然随同有亲军,有曹洪率领。
曹操看着夜色中的阳城,感到口中一阵阵的发苦。
戏志才则目光灼灼,随着曹操环绕阳一周之后,心中突然一动,生出些许计较。
回到营寨,戏志才拉着伊籍,嘀嘀咕咕的说着话。
曹操则强打精神,巡视营地,慰问士兵。直到子时过后,才回到了自己的营帐里。
没想到,戏志才等人都在帐中。
不仅仅是戏志才和伊籍,包括夏侯敦、乐进、李典等武将,也都在大帐中等候。
“先生,这么晚了,有事情吗?”
曹操不免有些奇怪的询问。
戏志才笑道:“刚才我随主公巡视阳,却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故而令机伯等人连夜制出了阳的沙盘图形,特来与主公解忧……机伯,还是由你来说明吧。”
伊籍点点头,将大帐中央那八仙桌上的沙盘掀开。
“主公,你看……这就是阳的大致图形,可曾看出些什么?”
沙盘上的阳城,做的很粗糙,但基本的轮廓却已经呈现出来。曹操蹙眉,走到八仙桌跟前,看了半晌,轻轻摇头道:“好像没什么特别啊。先生,还是你说明吧。”
戏志才和伊籍微微一笑,“刚才我和机伯又去探查了一番,阳为东都襟带,三秦咽喉,建城的位置,极为险要。有淮水、水之天堑,又有邙山、嵩岳之险要,易守难攻。然,也正因为地势的缘故。水低洼。使得南面城墙,较之其他三面略低。”
曹操有仔细的观察了一番,轻轻点头道:“哪有如何?”
伊籍说:“水时常泛滥。常会对阳造成
..,也正因为于此。也就是说,响,南城相对松弱,不如其他城般地坚固,牢不可破。“
许褚对伊籍和戏志才不停地打谜语。非常不满。
“机伯先生,有什么话你就直说,行不行?你们读书人就是这般的啰唆。要我说,屁的阳。把那薰西平约出来,比试一场。老许我到时候一刀干掉他,岂不是阳唾手可得?”
许褚不服气,可不代表帐中地人都是这般想法。
夏侯渊哼了一声,“仲康说的轻巧。你就这么有把握能打败董西平?若是输了呢?”
曹操也说:“仲康不得无礼。我知你想和西平一战,但是……”
言下之意却是:我怕你会输!
只气得许褚暴跳如雷,可戏志才等人却把他扔到了一旁,不再理睬。
戏志才说:“我拟猛攻南城。但亦需要其他人在三面拖住董西平的兵力。这需要付出很大的代价,甚至会出现。即便我们能攻占了阳,也在没有力量西进阳。”
曹操沉吟片刻,轻轻点头,“无力西进就无力西进,我等原本也就是要震慑阳而已。能打下阳,就是一件大胜仗。本初北路军被阻在成皋,我等联军若不得一场胜利,只怕将来就要沦为他人笑柄。我这就召集诸位大人,对阳展开攻击。”
第二天,联军发起了亡命的突击。
一波接着一波的攻势,不分昼夜地向阳进行冲击。
联军把兵马全都交到了曹操的麾下,而曹操更发下狠心,下令若攻破阳,全军可以尽情掳掠三日。在这种巨大的刺激和诱惑之下,阳城四面都承受了巨大的压力。
尤以南城的压力最大!
联军几乎把所有的精锐人马都调拨到了南城,而后从四面八方猛攻,死死的拖住董俷的兵力。
贾诩看出了联军地意图,却没有一点办法。
戏志才就是摆明了,就是要攻打南城。可这是堂堂正正的阳谋,偏偏无法破解。
薰俷亲自坐镇南城,将其他三城的指挥权,尽数交给了贾诩。
可即便是只有三城所面临的巨大压力,贾诩也感到非常地吃力。
看得出来,联军是玩命儿了!
诸侯也下了老本儿,这会儿不是保存实力的时候。
正如曹操所说地那样,如果连一点成绩都没有的话,那么整个关东联盟,再也没有脸面见人。
不计血本的昼夜猛攻之下,终于获得了进展。
第十日,随着护城壕沟被填平,冯垣被摧毁,拒马带等一应陷阱、机关也被烧得干干净净。
不过,虽然联军猛攻,却始终无法再前进一步。
|+|:成了通体的暗红色。
天气越来越冷,城头上的旌旗也破烂不堪。
城墙上挂着凝固的血浆,不时还可以看见肉混在其中。走在城头上,就可以听到啪唧好像是踩在水里面的声音。联军死伤惨重,同样的,阳也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数百具抛石车已经损毁,再也无法修复。
床弩巨箭也被耗尽,只能当作摆设来用……
而董俷所镇守的南城,则情况更加险恶。随着防御器械的不断损耗,从一开始的对射,到后来的肉搏。联军数次登上了城头,又数次被薰俷所打下城去,可谓惨烈无比。
期间,箭矢一度出现短缺。
后来还是郝昭出了一个主意。
“主公,我小时候曾听老人说过一件事情。将粪便烧滚,加入砒霜之类的毒药,所造成的杀伤力非常厉害。老人们说,很早以前曾有人用过这种办法,但是后来因为过于歹毒,就失传了……如今我们不宜过多损耗箭矢,但人总是要吃喝拉撒。”
这主意,听上去非常的恶心。
可如果真的有效果,似乎也不差。
薰俷当下令人搜集阳沟渠中的粪便,并且把药铺中的各种有毒药物全部征集起来。
一时间,阳城上空弥漫恶臭之气。
薰俷甚至一度被那股味道呛得呕吐,可慢慢的,也就习惯了。
这种被郝昭称作金汁的玩意儿,非常歹毒。城头大锅里没日没夜的都有煮沸的分辨。有专人用大勺,一俟联军攻到了城下,就一勺一勺的往下挥洒。滚烫的金汁滴落在人身上,除了会造成烫伤的结果之外,还会腐蚀肌肤,令人伤者加重病情。
最要命的是,被金汁泼中以后,伤口无法复原。
即便是军中的医生,也对这样的情况束手无策,长吁短叹……
第一部 少年游 第二三六章 荥阳大战(二)
更新时间:2008-8-12 21:58:10 本章字数:3699
营帐中,传来了一股恶臭。
曹操强忍着呕吐的冲动,脸色苍白,脚步有些踉跄的走了出来。
伤营中,弥漫着哀嚎的惨叫声音,令人听着,心里有一种难以形容的痛苦感受。
曹操走出伤兵营,扶着一棵枯树,一阵剧烈的呕吐。
方才所见到的惨状,可说是他一生都没有见过。一件件沾粘血肉、粪便的破布,让他终于知道了,什么是战争的残酷。早饭被吐的干干净净,连苦胆都吐破了。
好不容易止住了呕吐,曹操直起腰来,脚底下发软,脑袋嗡嗡的直响。
就连一向自诩胆子很大的许褚和胡车儿,此刻也比曹操好不到哪儿去。不过,这两人虽然没有呕吐,可是那脸色,却变得惨白。
“主公,哪有这样打仗的,连那玩意儿都要使用?妈的,我一想起来就有点……”
许褚破口大骂。
可没想到他话音未落,曹操又是一阵恶心涌来,扶着枯树再次呕吐起来。
杀人,死人……
这都是正常的事情。可是薰俷这种招数,却是第一次遇到,是正常人就难以接受。
“仲康,莫要在和我提起这件事,我现在……呕!”
终于恢复了正常,曹操带着人回到了营帐。
陶谦正在营帐里坐着,见曹操出现,站起来大声说:“这仗没法打了,没法打了!”
“恭祖,稍安勿躁。”
曹操自然明白陶谦是什么意思。苦笑道:“打仗不就是如此。许咱们攻城,就许人家想出办法。只是西平这一招实在是太恶毒了,几天下来。我军心可谓不振。”
张超一拍椅子扶手,“不振也要打……都到这份上了,我们没有退路。”
“张太守说的不错!”
戏志才等人挑帘进来,可以看得出,他们的脸色都不是很好。
伊籍说:“主公,如今我们唯有强攻。谁能坚持到最后。谁就能获得胜利。我们损失惨重,他薰西平难道就没有损失?就算阳有援兵支持他们,又能坚持多久。”
戏志才无言,沉吟不语。
曹操真地是很犹豫,不知道是不是该打下去。
理智清楚地告诉他,不能再打了。可是现实的情况却告诉他,不打,根本不可能。
围困阳近四十天。双方的损失都很惨重。现在,就看谁能撑下去。
许褚站出来说:“主公,明日我愿出战,为主公拿下南城……”
“仲康这是什么话?”没等许褚话音落下。曹洪呼地起身,大声道:“主公尚需你来保护周全。怎可擅自离开?主公,我愿请令,明日定然为主公拿下阳城。”
曹操想劝说,就听戏志才开口道:“主公,如今之计,唯有强攻。”
众人闻听,都忙不迭称赞。
曹操见大家群情激动,也就不在开口阻拦。
送走了陶谦等人之后,曹操拉住了戏志才和伊籍,“先生,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不智也!”
戏志才苦笑道:“我何尝不知。如今想来,当初就不应该劝说主公出兵。我低估了薰卓的能力啊……没想到那董家子区区武夫,居然能把仗打到这种程度……咳咳咳!”
一阵剧烈咳嗽之后,戏志才闭上了眼睛,令胸中气血平静。
吞了一颗五石散,苍白的脸,浮现出一抹病态嫣红,“主公,明日我来指挥战斗!”
“先生,你的身体……”
戏志才一笑,“主公勿忧,你明日督战三城,我自领军,攻打南城。时间不多了,不多了!”
谁也不知道,戏志才这句时间不多是什么意思。
曹操觉得,戏志才想必是要说,若再不能攻破阳,这军中的粮草,可就要出现危险。
当下也没有深究戏志才话语中的意思,点头答应。
时已寒冬,天亮地很晚。
戏志才指挥人马,在黎明时分对南城再次展开了猛烈的攻击。
悍不畏死的强勇抬着云梯扑向城楼,一波波,一波波的攻击,使得城头上的金汁已经来不及烧滚。
“曹洪……”
“末将在!”
“我不管多少损失,你又用什么办法,我要你给我拿下城头,否则就提头来见。”
仗打到了这种份上,一切阴谋诡计都变得不再重要。
戏志才一声令下,曹洪立刻率人向阳冲去。
此刻,董俷手持阔刃刀,奔走于城楼之上。联军悍不畏死的攻击,让他也清楚,决战的时候到了。
阔刃刀不断的带起一片片血光,在遍布血水地城头上,董俷杀红了眼睛。
记不清楚究竟杀了多少人,那把当年董夫人送给他
宝刀,刀口已经卷了刃。
即便如此,董俷也没有时间更换兵器。
唯有嘶吼着,不断的挥舞大刀,那血肉横飞中如同凶神恶煞般的形象,深深地印在了关东联军的脑海中。
战斗从清晨持续到了午后,越发地惨烈起来。
终于,城墙在反复的攻击中,塌陷了一个口子。
曹洪率领人马自缺口登上了城头。时已寒冬腊月,这家伙却光着膀子,满身是血。
薰俷不认得曹洪,但是曹洪却认得董俷。
曹操不止一次的把董俷的相貌告诉曹家众将,故而曹洪一眼就看到了正在撕杀的董俷。
一声虎吼,挥刀向董俷扑去。
薰俷也已经杀昏了头,见有人冲过来,阔刃刀挂着风声将身边几名联军劈到。迎着曹洪就冲过去,踏步腾空而起,巨雷般的咆哮声仿佛霹雳一样,在城头上空回荡。
铛……
曹洪的刀,被董俷一击之下生生的震碎,脚步踉跄的向后倒去。
而阔刃刀也在董俷的巨力中折断……
这是董夫人送给他的礼物,不成想却毁在了这里。董俷的眼睛通红,厉吼一声,糅身扑了过去。
有联军上前阻拦,被董俷闪身避过了兵器,拳头砸翻了两人。
这时候,曹洪刚站起来。
刚才的一击,让他耳根子扔在嗡嗡的作响。没等他反应过来,董俷就扑到了跟前。
蒲扇大手一把扣住了曹洪的脖子,几个联军士卒挺枪刺来,更有一杆长枪,穿透了董俷的肩膀。剧痛,令薰俷完全疯狂了……掐着曹洪的脖子,单臂用力,呼的一声,就把曹洪给轮了起来。一手扣住了长枪,用力一拧,把枪杆扭断,紧跟着曹洪的身体扫过来,把联军士卒砸落城下。
砰的一声,曹洪的双腿砸在地上,被紧扣着脖子的口中,发出一声惨叫。
薰俷一手抓住曹洪的一条腿,另一只手抓住另一条腿,双臂用力,怒吼一声:“开!”
曹洪被生生的撕成了两半。
满身的血污,脏器,脖子上还挂着一根肠子。
薰俷一手半片尸体,轮开来一顿凶猛的攻击。那形象,足以令爬上城头的士兵心神俱裂。而守在城上的凉州军,却是军心大震,把刚登上城头,立足未稳的联军赶下城去。
曹洪的死讯,让强提着一口气的戏志才当场昏倒。
当曹操听到这消息的时候,整个人都跨下去了……
那可是他本家兄弟,从投靠他以来,就是忠心耿耿。曹操一口鲜血喷出,当场昏迷。
持续一日的攻击,不得不停止下来。
联军缓缓的退却,也使得阳,获得了片刻的喘息。
清醒过来的董俷心里很清楚,这样子下去,只怕是坚持不了多久,阳就要被破。
特别是南城裂开的缺口,虽然在仓促中堵上。
但是明天,还可以继续支持下去吗?
和贾诩坐在大厅中,两人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侯,我们撤吧!”
|;.进来,一把火烧了阳。”
贾诩摇摇头,“同样的招数用第二次,恐怕很难成功。”
薰俷说:“杨将军,我们都已经到了极限。如果我们退出阳,将是已经处于崩溃边缘的联军,重获生机。相反,如果我们能守住阳,联军就将彻底崩溃。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谁能坚持下去,谁就可能取得胜利。退后一步,我们也就完了。”
这个道理,杨定岂能不明白?
可如今的情况是在于,阳城墙多有毁坏,还能撑下去吗?
薰俷感觉气氛压抑,站起来走出了大厅。深夜中那冰寒的空气,令他昏沉沉的脑袋一醒。
实在不行,就撤吧!
薰俷对自己劝说:已经打到了这个程度,曹操就算占领了阳,只怕也没力气西进。
不行……
成皋都没有丢失,我怎能输给吕布?
薰俷握紧拳头,否决了先前的想法。是啊,若是吕布守住了成皋,而他却失去了阳,那么董卓一系,再也没有人能压制吕布。不能压制吕布,此人的野心就会……
薰俷靠在廊柱上,抬头向空中看去。
今夜的月光,格外皎洁。映衬的屋檐下的冰柱,晶莹剔透。
脑海中灵光一闪,董俷啊的一声大叫:“我有办法了,我有办法了……”
第一部 少年游 第二三七章 戏志才之死
更新时间:2008-8-12 21:58:33 本章字数:3752
经记不清楚具体的内容了!
演义里曾经有这样一段情节,马腾被曹操杀死之后,马超率领西凉大军讨伐曹操。
曹操于漳河畔与马超对峙,当时漳河大营破败不堪,根本不足以抵挡马超的大军。也不清楚是谁想出了一个主意,以沙石筑城,而后冰封沙石,一夜间就建起了一座冰城,令马超大军的军心顿时低落,以为曹操有天人相助,所以才能成此奇迹。
如今正是三九寒冬,气温已经很低。
薰俷跑进大厅,把主意告诉了众人,令所有人都不禁为之动容。
贾诩起身道:“主公真神人也,居然有如斯奇思妙想。若能如此,则对联军的士气,定然会造成极大的打击……不过,以沙石却是有些麻烦,诩有一法,可令筑城速度更快。”
薰俷眉头一蹙,“什么办法?”
贾诩脸上流露一抹阴冷笑意,“城外皆是敌军死尸,与其丢弃,何不利用一下呢?”
“你是说……”
“嘿嘿,一夜之间,以尸筑城,做造成的震撼,恐怕会更大吧。”
薰俷不由得无语。
的确,阳不似漳河畔,有沙石可以利用。城市当中,又从何处搜集那么多沙石?
拆房舍,那不可能!
天气这么冷,总不能让军士们连睡觉的地方都没有吧。反倒是城外有许多联军的尸体,如果能利用得当,那么对于联军而言。这一座尸城。将会造成何等的震撼?
只是如此一来,是不是对死者不敬?
贾诩看穿了董俷地心思,冷笑一声道:“主公。事到如今,且不可有妇人之仁啊。”
是啊,妇人之仁!
如果阳被占领,那么联军将会一鼓作气,打到阳。
到时候,老爹死。家人也难以保全。也罢,反正已经是死了,何不废物利用一番。
“如此,就由杨定将军操办此事,命人将死尸在城下堆积,而后烧开井水,浇筑为城。”
“喏!”
众将立刻行动起来,董俷也准备出去。却被贾诩拦住。
“主公,筑起尸城,虽然能令联军暂时溃散,但终究不是长久之法。天晓得。阳还能经历多少次冲击?”
薰俷看着贾诩,“以老师之见。当如何为之?”
“我听说,中路军粮草皆囤积于延津渡口,由袁术所部看守。若能火烧延津,对于联军地打击,定然巨大。到时候我们趁联军士气低落主动攻击,而火烧延津一部人马伺机埋伏于淮水畔……两下夹击,则中路大军定然会彻底溃散,关东诸侯可定。”
薰俷闻听这话,眼睛不由得一亮。
断粮草?
为什么我没有想到这一点去?想官渡之战,曹操能打败袁绍固然有很多因素,但乌巢粮库被烧,却占了非常大的比重。他能断人粮道,我为何就不能火烧延津?
想到这里,董俷眼珠一转,“武安国,命大家立刻回来!”
门外武安国领命而去,董俷却握住了贾诩的手,“老师,火烧延津地事情,由我亲自来做。我只带五百巨魔士出发,王戎随我一同前往延津……武安国和成蠡,我留给老师做护卫。但是老师你要记住一点,不论我是否成功,如果阳危急,你就立刻撤走。阳丢了,咱们还可以再打回来,可老师若没了,我实不知该如何是好。”
贾诩那好似毒蛇般阴冷的眸子,闪过一抹暖意。
“我原本也想由主公出战,能千里转战,非主公莫属。但是,只带五百巨魔士……”
“老师放心,有五百巨魔士,足以抵得上千军万马。”
二人主意拿定,董俷又把紧急召唤回来的众人聚集在一起,把事情简单的说明。
|:.
若有不从贾诩之命者,定斩不饶。
众人也明白,在这危难关头,连董俷都要深入敌后,还争个什么狗屎的权利?
杨定本来就是凉州军的老人,自然也知道轻重。当下保证,定会听从贾诩地调遣。
戏志才悠悠醒来,却见曹操坐在他的身边。
忙强撑着从榻上坐起来,刚要开口,却被曹操拦住。
“先生感觉,好一些了吗?”
曹操的声音听上去很平静,但是其中所蕴含的愤怒和杀意,戏志才却能听得出来。
曹洪战死,对于曹操而言是一个极大的打击。
戏志才却无心顾虑这些,忙道:“主公,阳可曾拿下?”
曹操的面颊抽搐几下,轻轻摇头道:“未曾拿下……先生于战阵中昏死,操在听闻族弟的死讯之后,也……不过没关系,天一亮,我定要挥军再战,誓破阳。”
戏志才闻听,不由得感到非常可惜。
在他昏迷之前,阳已经是强弩之末。只要再坚持一下
阳城必然会被攻破。
不过,他倒是没有在意。
毕竟打到了现在,想必那董西平,已经是无力回天。
和曹操相视,戏志才突然一声长叹,“主公,戏志才无能,令主公族弟身亡,实在是罪过。”
曹操强忍心中悲痛,轻声道:“先生,战阵之上,千变万化,谁能预料生死呢?子廉虽亡,却不是先生的过错。刚开始地时候,我的确是有点恨先生,可再一想,战场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子廉战死,是他学艺不精。我只恨,连他的尸体都找不到。”
“可知道,是谁杀了子廉?”
曹操细目一眯,拳头紧握。从牙缝里吐出两个字:“董俷!”
说实话。曹操的心情很矛盾。他恨薰俷,却又没法子恨薰俷。是他主动攻击阳,难不成让董俷伸着脖子等死?可如果说不恨董俷。那又是一件不可能地事情。
戏志才叹了口气,“我原以为自己本事已经学成,却不想,还是小看了天下英雄。一直以为,那薰家子只是个武夫,可不成想……若知会有今日局面。当日我实不该劝说主公兴兵,来趟这浑水。这样地话,子廉也就不会丧命,我心中实愧疚!”
曹操说:“这怎能怪先生?实际上,那董西平,我和他相交这么多年,又何曾敢拍着胸脯说,我看透了他?倒是先生。你身子本就有恙,为何不早些告诉我呢?”
戏志才微微一笑,“都是老毛病,我自有分寸。”
二人在大帐中说着话。谈论地主题,却都是围绕着董俷。
曹操讲述着当初在阳城和董俷交往的事情。忽而笑,忽而又咬牙切齿,面色铁青。
戏志才静静的听着,猛不丁地会询问两句。
不知不觉,天已经亮了。
戏志才仰天长叹一声,“我小看了他,我小看了他……此心机深沉,怕天下人都上了当。对了,主公所说的那部敕勒川文集,为何不曾见流传呢?主公手中可有?”
曹操笑了笑,“想当初,董家子在阳举步维艰,除东观少数士子与他有过交道,谁也不愿意和他交往。他那本敕勒川文集,也是他妻子所整理,并没有太多人知道……呵呵,我当初也是在他书房里看到了一本小册,故而讨要了一本,留在身边。”
“此次攻破阳,回去后倒要看上一看。”
二人正说着话,突然间营帐外传来了一阵骚动。
紧跟着,就见许褚、胡车儿冲进了营帐,一脸的慌张之色,大声的喊道:“主公,不好了!”
“什么不好了?”
“阳,阳……”
“阳怎么了?”
戏志才心中一惊,忙坐直了身子,大声的问道。
“阳,变成了一座尸城……整个营寨,全都乱了!”
“尸城,什么尸城,快带我去看!”
戏志才不相信,在这种情况之下,董俷还能起死回生,玩儿出什么花样不成吗?
抓起了袍子,和曹操冲出了营帐。
却看见伊籍等人脸色难看,正往营帐中走来。
“倒地怎么回事,倒地怎么回事?”
“有鬼,真是有鬼了……”
伊籍的情绪显然处于一种失控地状态之下。戏志才和曹操也不再询问,上马冲出了营寨。
阳光很明媚,但是气温却格外的低。
戏志才只觉得眼前一片光亮,扰的他眼花缭乱。而在那眼花缭乱中,更有尸山厉鬼的影像晃动。
闭上眼睛,戏志才平静了一下之后,再次举目观望。
只见那阳,被一层坚冰所覆盖。坚冰之后,却是一具具尸体,被封在里面,形成了一个斜坡似的城墙,在阳光下,散发着森森的鬼气。
城墙底部,是一具具尸体叠摞。
可是越往上,就就出现了各种各样的姿势,有的是趴着,有地是站着,一个个满脸血污,呲牙咧嘴。
而城头上,贾诩一边让人继续往坚冰上泼水,一边向联军观望。
“我家公子的神人相助,今日筑城尸城,以御尔等逆贼。但叫你们知道,什么叫做逆天行事……我家公子有交代,有本事就踩着你们同伴的尸体上来吧。哈哈哈,天不罚你,你们的同伴,也不会放过你们。关东群鼠,竟想称雄,实不知天高地厚。”
“关东群鼠,关东群鼠……”
戏志才坐在马上,面目苍白如纸,瞪着那城楼上地贾诩,猛然一口鲜血喷出,载落马下,人事不省。
第一部 少年游 第二三八章 宿命相逢
更新时间:2008-8-13 18:26:21 本章字数:5725
晚,下起了大雪。
雪夜之中,那座尸城阳散发森森的鬼气,矗立在黑暗中,城头不见半点光亮。
对于联军而言,日间所见到的一切,无疑是一场噩梦。
有的愤怒,但更多的却是恐惧。旌旗有气无力的在夜色中低垂,没有一点生气。
曹操坐在榻旁,看着气息奄奄的戏志才,心如刀绞。
“主公,莫要为我难过。幼年时,曾有仙人说我命不长久,能过四十方能安然无恙。我原想,今年我不过三十六,当能为主公效力,谋取将来。却不想一着失算,满盘皆输。我轻看了薰卓,才有今日的劫难……主公,我有数言,望公谨记。”
“先生请说!”
“阳不可再打,主公当速速谋求脱身。”
曹操泪眼朦胧,轻轻点头,“操定牢记在心。”
“仲德刚愎、机伯虽有才,却少于机变。主公当求贤士相助,方能成就大事。我有一人推荐,主公可以寻之。”
“何人?”
戏志才剧烈的咳嗽起来,面色突然变得非常红润。不过那口中喷出的血,却让人触目惊心。
曹操连忙起身,要命人寻医生来。
哪知戏志才一把抓住了他的手,“主公,且听我说。长社西南,有一庄院,为荀氏一族所有。我所荐贤人,如今就居住在那里。此人姓郭名嘉,表字奉孝。”
曹操一震,“郭嘉?我知此人。只是他与董西平为师兄弟。焉能助我?”
戏志才一笑。精神看上去似乎好了一些。
“主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郭奉孝的确是曾求学于蔡名下,然其与薰西平。并非主公所想的那般亲密。他虽家境贫寒,其祖上却曾历代在朝中为官,更亲近于士人。否则,他早就出山相助董西平,如何还寄居在别人地家中,主公可求之。”
曹操应了一声。“先生放心,操记下来了!”
“还有一人,为郭嘉好友。此人名荀彧,可比萧何,有经天纬地之才,主公可大用之。”
“荀彧?”
曹操点头,又将牢记在心。
说实话,他和郭嘉、荀彧都见过面。只是当年他落魄阳,何曾想过有一日自立门户?
“主公切记,阳不可久留!”
戏志才说完,再一次剧烈地咳嗽。紧握住曹操的手,也不由得松开。
曹操忙跑出大帐。找来了医生。
戏志才的病情暂时稳住,但是在黎明时分,突然呕血,虽有医生看护,却已无力回天。
曹操悲痛无比,一战之下,连损两人。
一个是他地智囊,一个是他的兄弟,这种难言的悲痛,令他昏倒在地上。但是,醒来之后,曹操却依然记住了戏志才的话语。他准备撤离阳,可是当他把这种想法告诉诸侯的时候。孔融、陶谦等人却不肯答应,而是坚决的要求在阳决战。
也难怪,各路诸侯损失惨重不说,而且颜面尽失。
虽然明知道阳难以攻打,却无法回头。打胜了,他们还有资本和薰卓谈判,可如果就这么灰溜溜地走了,那可真的是丢尽了脸面。故而,阳就算不能打,也要打。
曹操明知道继续打下去,也没有结果。
可诸侯的情面难以推却,更重要的是他也不想这么灰溜溜的走。
毕竟那样一来,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帐下的众将,心中犹豫,但最终还是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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