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临洮草草青青.
薰俷的迁徙大计说起来很简单,不过要做起来,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涉及到方方面面的问题,包括迁徙的路线,时间,已经如何动员两郡百姓随行.
这都是很复杂的事情.
至于安置的问题,倒不是很困难.
张掖三郡早先的屯田流民随着卢植等人向西域的开发,给这次迁徙留有足够的空间和余地.只有粮草,更不在话下.按照贾诩的说法,张掖三郡自中平年间开始屯田,囤积了大量的粮草,足够这几十万人两年的口粮,所以这个问题随之忽略.
最大的问题在于,古人的恋乡土情节极为严重.
想要劝动他们举族迁移,绝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解决,有时候甚至要动用武力才行.
临洮百姓倒是好办一些.
毕竟他们曾经参与了和马腾的交锋,一旦董俷撤离,他们也担心面临马腾的报复.
而且,阎温郭永这时候做了大量的工作,把个张掖形容的天花乱坠.
说起来,张掖和陇西,都是凉州的治下,生活习惯什么的也没什么区别,还能接受.
最重要的是,董俷许诺,抵达西域之后,他们将会获得两倍乃至三倍的土地.
不管是自愿也好,也不管里面有胁迫的因素也罢.临洮人在大战止息后不久,就开始携家带口,开始向张掖的长途跋涉.老老少少,一天能行走个二三十里就算好的.不过马腾初败,无暇顾及这些.所以薰俷的时间,还算是非常地充裕,足够了!
若说董俷最擅长什么?
大局观,他不算是太强,即便是读了很多兵书,也是一样.
识人之明,他也不算太厉害.所招揽的人物,大都是在演义中出现过的牛人.
想一想,似乎除了搏杀阵前之外,董俷并没有什么优点.但蔡觉得.薰俷最大的优点就是在于,他能够放手.能够毫无保留的去信任一个人,让别人为他卖命.
甩手掌柜的活计.薰俷做的非常到位.
大方向定下来以后,他就撒手不管,任凭贾诩李儒等人操办,董连问都不问.
该干什么干什么,有些事情,可不是他能够处理.
既然自己处理不好那些事,索性就让那些善于处理的人去操心.才是真正的道理.
也许正因为这个原因.贾诩等人才愿意为他效力吧.
移民事情繁多,要一个城镇一个城镇的去解决.
好在郭永阎温都是处理这种小事地高手.而董家在陇西的声誉,则决定了大部分陇西人,选择跟随董俷.再加上诸葛瑾张松这些人从中协助.事情进行地还算顺利.
当然,这里面少不得一些血腥.
一些陇西的大户,并不愿意这么随着董俷走.
李儒听到这消息之后,森然一笑,"既然不愿意走,那就别走了,永远地留在陇西吧."
说完这些,他立刻找来了王买.
没多久,那些大户就会遇到莫名其妙的事情,不是全家中毒,就是满门暴死.
李儒则顺利的接受了那些大户人家的私兵和财产,一车车的向武威方向运送过去.
薰俷在干什么?
整日的抱着董朔,带着小文姬和董冀,牵着狗,骑着马,在敕勒川牧场游荡.
他会讲一些很有趣的故事,把他小时候地点点滴滴,告诉自己地孩子,包括大姐的故事.
心情好地时候,还会把后世一些乡间神话故事说一些.
比如孙悟空大闹天宫啊,比如猪八戒背媳妇啊,火焰山之类的后世传说,加上他自己的一些编辑,听得董冀和小文姬哈哈大笑,有时候还会把老夫人等人也吸引过来.
不过,更多地时候,董俷会和黄忠呆在一起.
二人讨论武艺,说到兴起的时候,董俷还会和黄忠较量一番.
论武艺招式力气,黄忠略逊一筹.但是黄忠能最精妙的运用力的巧妙,往往是先立于不败之地,然后消耗董俷的力气.如果董俷不使用运气之法,就不是黄忠的对手.
二人一起切磋,彼此都大有收获.
薰俷更隐隐约约的,感受到了那以意使力的奥妙之处.
只是那感觉并不是很清晰,往往灵光一闪之后,就捕捉不到.可即便如此,董俷还是觉得受益匪浅.只要能完全掌握其中的奥妙,他就可以真真正正的做到举轻若重.
一柄木锤,使出万钧之力.
这听上去有点类似于四两拨千斤的到了,绵绵悠长,不绝不断,若流水一般,抽刀断水水更流,顺势而为.
在这方面,黄忠和华佗,都是行家.
于是在董俷达到了瓶颈的状态之后,二人把一部蔡编纂,并加注标点符号的道德经,扔给了董俷.洋洋五千字,端的是道尽了天地间的玄妙.
陇西大迁徙,持续了整整一个月.
根据诸葛瑾的统计,陇西十一县共二十七万人口,全部动员完毕,向张掖迁移.
其中,又有十九家陇西豪族被灭,包括平阳李氏,襄武杨氏,安故耿氏,三支最大的豪族,被彻底消灭,从此断绝血脉.一边是美好的前景,一边是血淋淋的屠刀.
自古历史就是由胜利者书写,至于将来后人们怎么评价这次迁徙,薰俷不予考虑.
而贾诩等人,对这种行为也没有任何疑义.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这是天道.屠刀在我手中,我怎么说,你们就应该怎么做.
道理就是这么简单.
如果说,陇西的迁徙还算是温和的话.那么金城郡的迁徙,就充满了血腥.
薰俷对金城没有什么好感,他们先是害死了大姐,后来有跟随张邈祸害了陇西.
所以,对于金城,董俷只有一个政策:服从者活,不服者杀!
整个金城郡,十三个县城,可说是血流成河.从湟中一直到榆中,共有十三万人背井离乡.薰俷亲自主持.凡不听从劝说地人,皆以从逆处置.就一个字:杀!
薰西平的屠刀,可不仅仅是对待异族.
凡是我的敌人.我都不会留情……薰俷向天下人发出了这样的一个信号,赤祼祼的杀戮,殷红的鲜血,令凉州震动一个月的时间里,数万人死在屠刀之下.
至六月中旬,陇西金城二郡,就变成了一个千里不见人迹踪影的死地.
当马腾重整兵马.再次进入陇西的时候.眼前的荒寂,让这个自称胆大地人.也不禁为之心寒.
好毒辣的手段,你把人给我都带走了,扔了两块空地.又算怎么一回事?
自古地战争,说穿了就是钱粮人口之争.
你哪怕占据了再大的地盘,没有人居住,又有什么用处?
"追,给我追上去!"
马腾率五万铁骑,沿洮水一路追击.
沿途只见到各种丢弃地杂物,好不凌乱.
不过,等马腾追到了河关小阴山的时候,突然听到一阵铜锣声响.
山湾处转过一支人马,为首大将金盔金甲,胯下黄骠马,手持象鼻古月刀,拦住了马腾的去路.
正是黄忠黄汉升.
有道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马腾虽然败给了黄忠,心中有些畏惧,可在两军阵前,却不能退缩.
挺枪和黄忠站在一起.
不七八个回合,突然两边斜里杀出两支人马.
文聘王威,张任贾龙,四人各领两千铁甲军杀出,把马腾军杀得兵退五十里,才停下了脚步.
好厉害的董家子!
马腾感到了从未有过的后悔……好端端的,干嘛招惹这么一个仇家?
原以为董卓死了,董家也就完了.可没成想,董俷手中居然还有如此众多的猛将.
得了地盘儿,失了人口.
马腾不敢再追击,只能退回汉阳,重整人马.
没等马腾再次追击董俷,李傕却在这时候突然出兵,自街泉亭杀入了汉阳.
马腾只好暂时把董俷地事情抛在脑后,全心全意地却对付李傕的兵马.同时,郭宪陈兵武都,把目光转移到人口众多地汉中郡方向.
兴平元年九月,四十万人口自鹊阴进入武威郡.
这也许是东汉之前最大的一次人口迁徙,随着大量的人口涌入河西四郡,汉民逐渐地成为主导.并且随着汉中、凉州、三辅混战不停,大批流离失所的百姓,开始关注起河西朔方这两块战火相对不算是特别频繁的土地,并且开始了无声的迁移.
荆襄随平静,却要穿越战乱不止的关东.
扬州战火四起,孙策攻陷了豫章之后,再次对刘展开了凶猛的攻击.
袁绍和刘虞,相互攻击不停.
青州有黄巾,兖州虽然还算平静,但自古关东多战事,天晓得什么时候就会乱起来?
想一想,倒是朔方和河西比较安稳.
而这一切变故,董俷并不知道.
因为在董俷抵达鹊阴之后,他意外的得到了一个消息.
"陶谦杀了曹操一家?怎么可能……"
薰俷坐在鹊阴府衙大厅中,惊讶的看着李儒,"陶谦好端端的,杀曹操一家做什么?"
演义中,曹操的家人的确是死在了徐州.
不过按照演义的说法,那是陶谦部将的自发行为,和陶谦没有关系.
薰俷之所以觉得震惊,是因为他得到的情报,却是陶谦主动的向曹操家眷发起攻击.
陶谦,应该是个老好人啊,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贾诩冷笑道:"那陶恭祖若是个老实人,如何能做到一方诸侯?主公,黄巾之乱成就了许多人的功名,可如果您仔细想想,获利最大的家伙,恐怕就是那陶恭祖."
薰俷仔细想想,似乎确是如此.
至今他也想不明白,陶谦早先虽有名气,可官位并不显赫,怎么一下子就成了徐州牧?
"姐夫,文和先生,你们说,陶谦能挡得住曹操吗?"
薰俷在沉吟了片刻之后,轻声的询问起来.
贾诩李儒一怔,齐刷刷的摇头,"曹操占兖州,如今有蚕食青州,加之收京兆兵马,实力大增.而陶谦虽占据徐州,钱粮广盛,可要抵挡曹操,只怕不太容易."
诸葛瑾,从加入董俷的麾下之后,董俷并没有立刻给他官职.
但作为董俷的幕僚,诸葛瑾有一个仓曹掾的身份,虽然很不起眼,却是薰俷的亲信.
大多数时候,他是作为贾李二人的幕僚所存在,不轻易发表意见.
不过大事小情,董俷都会让诸葛瑾参与,以增加诸葛瑾的经验和资历……这一点,贾诩和李儒,也很清楚.
诸葛瑾说:"主公,如果曹操占领了徐州,那可就羽翼丰满了……他持青兖二州对抗袁绍,又以徐豫二州忽视荆扬.徐州断不可被他所占据,否则终会成为大患."
"不错!"
贾诩李儒点头,"我们现在需要休养生息,但却必须要保证关东的混乱.关东关中越来,我们才好浑水摸鱼,从中渔利.所以,在我们缓过气前,关东不能平静."
诸葛瑾一蹙眉,"可是我们现在河西四郡,前方有汉阳安定和三辅之地阻挡,如何Сhā手关东事务?"
贾诩李儒,不禁沉默无语.
是啊,如果他们现在长安三辅,倒是可以把这一池水搅浑.
可是现在……曹操,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要想对付他,就必须要有一个能和他旗鼓相当的人.
谁,谁能担当此任?
薰俷懒洋洋的靠在太师椅里面,细目眯成了一条线,手指轻轻的敲击太师椅扶手.
半晌之后,他猛然坐起.
"我心中倒是有一个人选,应该能让曹操头疼一阵子."
贾诩李儒眼睛一亮,连忙问道:"但不知,主公所说的那人,是谁?"
薰俷咧开嘴巴,嘿嘿一笑.
心道:诸侯混战,若少了这个人,岂不是太过于无趣了吗?
第一部 少年游 第三0三章 大迁徙
更新时间:2008-9-24 0:01:24 本章字数:5260
邈被押送来的时候,面如白纸,没有半点血色。
想必他也知道,落入董俷之手会是什么结局,虽然害怕,但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事实上,董俷也不想和他说什么废话。
把张邈拖到了董玉坟茔的废墟前,让人找了一张渔网把张邈脱光了吊起来。
渔网的绳子,勒入张邈的肉里,从网格中勒出了一块块凸出的皮肉。那一天,薰俷用一把锋利的刀子,一块块的把张邈的肉割下来,扔给了蹲在旁边垂涎三尺的雪鬼。
整个过程,进行了一整天。
前来围观的人从一开始足足有上万人,到张邈咽下了最后一口气的时候,没有人能保持正常的神色。
汉律的量刑,自高祖以来,并不算太残酷。
虽有过人的出现,但总体而言,汉代对肉刑是尽量的废除,以彰显王朝的开明。
凌迟,这种最早出现于《辽史》记载的刑法,随着董俷的出现,也提前出现。
当然了,董俷不知道凌迟的手段究竟是怎么样。
但他知道千刀万剐这个说法,上一世也听老人们说过一些关于凌迟方面的事情。
对张邈,董俷是恨极了!
如果不是张邈掘了大姐的坟茔,令大姐死后都不能得到安宁,董俷也不屑于用这样的手段。不管怎么说,董俷始终保持着一些后世人的思想。我可以去杀人,但我不能摧毁一个人地尊严。可如果我想要你永世不得翻身。那么最好的办法,是让你生不如死。
张邈掘了董玉的坟茔,只不过是想要为士大夫们出一口气。
也许他没有想到,这一口气的代价,竟然是如此的可怕,如此的惊人。
也是董俷的手段不够熟练,也许是董俷到最后,真的有点狠不下心。在割了张邈一百零八刀之后。最终一刀砍下了张邈地人头。把首级高悬在董玉地衣冠冢之前。
那天晚上。薰俷做了一个噩梦。
他梦到了董玉。
当董玉责问他,为什么没能保护好父亲,为什么没能保护好家园地时候,董俷无言以对。
第二天,董俷病倒了!
从小到大,董俷从没有有过大病,可这一次。他病的可真的是很严重。
若非华佗就在跟前,这一病险些要了董俷的性命。不过即便如此,他也只能卧床休养。
仔细想想,从初平三年三月开始,董俷脑袋里的那根弦儿就没有松弛过。
整整一年的时间,若说最为辛苦的人,恐怕就是董俷。连番征杀,责任。还有许多许多在薰俷看来。都是他必须要做地事情,已经把他压迫的有些喘息不过来了。
如今,与张掖军合并。那根弦一松弛下来,这身体就再也承受不住了。
躺在床上,身下垫着厚厚的褥子,董俷看着躺在一旁午睡的三个孩子,心里一阵发酸。
门推开了,老夫人在董媛和董绿的搀扶下,走了进来。
四头雪鬼很自觉的在门口匍匐,担当警戒的任务。卧房外百步,虎女营在巡逻着。
“好一点了?”
老夫人坐在董俷的身边,伸出手,放在董俷地头上。
“你前天病倒地时候,一个劲儿的喊你大姐的名字……阿丑,你爹地死,和你没有一点关系,你又何必自责?你现在这样子,若你爹和大姐看见了,一定很难过。”
“可是……”
“我知道,你一直想要保护好咱们这个家。”
老夫人脸上露出了笑容,“可你毕竟是个人,不是神仙。能到今日这一步,你已经做的够好了……当初你说过,官做的越高,就越危险,如今想来,真的是一句语。阿丑,你爹死了,可奶奶还在,你四姐和四姐夫还在,你还在,这就足够了。”
薰媛上前,握住了董俷的手。
“阿丑,奶奶说的没错。只要你活着,咱们董家就能兴旺起来……爹走了,你就是咱董家的顶梁柱。莫要忘记,你还有老婆孩子,都看着你呢……你如果这样子,她们会更难过。阿丑,是个男人,就挺起胸膛,别人怎么对付我们,我们他日就十倍的奉还给他们。”
薰俷把文姬抱在怀中,轻轻的抚摸着她的秀发。
闭上眼睛,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奶奶和四姐说的不错,过去了的事情,再去后悔,又有什么意思呢?唯有向前看。
“奶奶,你放心,我没事的!”
老夫人闻听,不由得欣慰的笑了……
一家人在一起,又说了好一阵子的心里话。
突然门外有何仪前来禀报:“主公,贾诩先生和李儒先生带着几个人,在门外求见。”
老夫人一听,站立起来。
薰绿叫醒了文姬和董冀,然后抱起董朔。
“阿丑,该做什么,该怎么走以后的路,你自己决定。总之,奶奶支持你就是了。”
老夫人说完,在董媛的搀扶下往屋外走。
走到门口的时候,董媛也回头笑道:“死阿丑,姐姐也支持你!”
看着四姐和董绿那灿烂的笑容,董俷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轻松感受。
他撑起了身子,刚坐好,李儒贾诩二人就带着黄忠华雄徐荣三人,迈步走进卧房。
门外,有一个小校带着人戒备,正是那在城头上向董俷报信的向宠。
说起这个向宠,还真的很有意思。
他本是出生在荆州,后来董俷的招贤令发出之后,年轻气盛的向宠就辞别兄长,来到京兆。
凭借出色的武艺。向宠成为徐荣地亲兵。
后来随着董俷一起退入了函谷关,一起进入南山,直到在麦积山分兵,他成了华雄的亲兵。
临洮城外一战,向宠死里逃生。
薰俷后来回想起这个人,就越发觉得这个名字耳熟。
初中的时候,曾经学过一片出师表,似乎向宠这个名字。就出现在那篇出师表里面。
演义里。似乎没有出现过这个人。
但出师表。为诸葛亮所做,薰俷虽然记不起全文,可是那一句‘此危急存亡之秋’,却是牢记心中。连带着,几个人名也多多少少有些印象。
刘备这个人,董俷不喜欢。
可不能否认一件事,那就是刘备这人的眼光。非常的毒辣,甚至连诸葛亮也比不上。
演义中,刘备白帝城托孤,曾说过马禝此人不可大用。
诸葛亮就是没有听进去,结果致使街亭丢失,北伐失败。从这一点上,诸葛亮和刘备相比,差距可是不小。一个连刘备都赞赏的人。如今送上门来。薰俷岂能放过?
故而,向宠如今就成了董俷的亲兵。
贾诩李儒五个人坐下来,询问了几句董俷的病情。
薰俷笑道:“莫要搞这种虚
地事情。我知道你们有事情要和我说,直说吧。”
李儒沉吟了片刻,轻声道:“主公,此次我们夺回陇西,还占领了金城,今后该如何行事才好?河西四郡,门户掌握于我们手里,可以趁势攻取安定,与朔方连为一体。”
薰俷闻听,眉头微微一蹙。
对于今后地发展,董俷还真地是没有一个准确的概念。
听李儒的这话语中的含义,似乎可以趁机把凉州夺取回来。这个主意,非常诱人。
可又一想,却觉得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贾诩轻轻的摇着折扇,看着董俷,一言不发。
薰俷笑了,“贾军师,你有什么高见?”
“我?还是先听听三位将军有什么看法吧……”
贾诩这个人,不是一个很容易就能发表意见的人。
华雄徐荣立刻说:“还能怎么样,凉州是太师的根基,也是主公兴复所在,自然应该夺回来。主公,只要您一声令下,末将愿率兵马,把那马腾等一干贼子击杀。”
薰俷也笑了,“真地那么容易吗?”
说着话,向李儒看去,“姐夫,你怎么说?”
李儒有些为难。
凉州是董家的根本,作为董家的一份子,他自然是想要拿回凉州,这才是正事。
但李儒也知道,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扭头看了一眼贾诩,李儒对这个沉默寡言的人,非常在意。原以为,自己将会是董俷的第一个谋主,可没想到,在董俷的班底中,竟然还有贾诩这样的厉害角色。
他……
李儒想了想,“贾军师旁观者清,不知有何见教?”
薰俷也说:“军师,你但说无妨……这里都是自己人,莫要有什么顾虑才是。”
贾诩犹豫了一下,轻声道:“凉州迟早要拿下,但目前而言,还不是最好的时机。”
黄忠闻听,不由得轻轻颔首。
“此话怎讲?”
薰俷瞪了一眼华雄,示意他不要开口,而后凝视贾诩,沉声询问。
贾诩笑道:“张邈虽死,马腾虽败,却依旧掌握汉阳安定北地三郡,势力不可小觑。如果我们打地狠了,那马腾势必会投靠李傕郭。依靠三辅之地地精兵,对我们进行围攻。除此之外,我们若发展过于迅猛,关东诸侯岂能袖手旁观?益州刘焉,也是兵强马壮,如果和李傕郭和解,则势必会加入对我们的围攻。到时候,我们将会面临诸侯几十万人马的攻击,而我们地后方,现在说来,还不算稳定。”
“你是说……”
“西域五十国,我们现在只吞并了十几个小国,乌孙、大月氏、大宛等国,定不会轻易臣服。而且,居延属国以北,北匈奴尚虎视眈眈,一旦我们和关中开战,我们将面临腹背受敌的尴尬局面。到时候一个不好,非但夺不回凉州,连河西都难保存。”
华雄徐荣虽然很想把凉州夺回,可这二人也不是傻子。
闻听这话,轻轻点头,“贾军师所言不错,如此说来,我们当如何是好?”
贾诩淡定一笑,“昔越王勾践,卧薪尝胆;高祖也屡战屡败,最终一战功成。太师之死,暴露了我们许多问题,也让我们的元气大伤。如今之计,当退守河西,占领西域,休养生息……河西土地肥美,西域地广物博。我等只需守住鹊阴,坐山观虎斗。”
李儒突然问道:“河西如今有多少人口?”
贾诩掐指计算了一下,“太师在时,凉州尚稳定……张掖三郡,加上本地汉人,大约有一百七十万左右。此外还有羌人人和西域人,却高达四百万之多。正因为这样,我才说后方不稳……所以现在就和马腾等人开战,并非是最佳的时机。”
“那也就是说,我们必须撤离?”
贾诩点点头,突然看着董俷:“不过这一次撤离,我们不能给马腾一针一线。”
李儒先是一怔,蓦地眼睛亮了起来。
“你是说,将陇西、金城二地的人口,全部迁移?”
“我计算过,这两地人口,加起来有三四十万。对于河西而言,不算什么,但对于西域而言,多一个汉人,就可以对西域人多一分震慑。我和腾子驹商议过,他也愿意把河湟白马羌迁移至张掖。我们可以把西海一地交予腾子驹,到时候只要我们想出兵,就随时可以把金城河湟,包括湟中等地拿回来。现在,只是让马腾为我们增添人口罢了。”
“增添人口?”
薰俷有点跟不上趟了……
“我们迁走了陇西和金城百姓,诺大的地方,马腾得了有有什么用?他势必要抢夺人口,那么目标自然就是汉中与三辅。汉中动荡,会有人不断的往凉州来。刘焉岂能坐视这种情况发生?李傕郭也不会愿意,自己的人口,被马腾所掠夺走。”
薰俷听到这里,有一点点明白了。
说穿了,就是要汉中凉州包括三辅,展开混战。
闭上眼睛,董俷想起来,李傕郭后来的确是因为相互混战,才最终灭亡。
不过……
在心里,董俷已经认可了这个计划。
他突然对李儒说:“姐夫,我有一件事情要拜托你来办。”
李儒愕然道:“主公有什么吩咐,只管吩咐就是……”
“父亲出事之前,我曾组建技击营,又名闇部,实为我手中的细作营。当然,技击营所包含的事情并非只是打探消息,还包括了方方面面。我原本把这技击营,交给小铁和法正,就是法衍之子打理。但法正年纪太小,小铁做个教头还行,其他的……呵呵,你也知道我的意思了?我想请姐夫出面,为我主掌技击营,你可愿意?”
虽然董俷没有把闇部的具体事情说出来,李儒却能听出来,这闇部的重要性。
果然还是一家人,果然还是信任我……
李儒心中狂喜,但脸上去没有表露出任何情绪,起身行礼,“儒愿效死命以报答主公厚恩。”
“至于迁移之事,军师可放手解决。临洮各部人马,除虎女营和无难山的人之外,都会听从军师调遣。此事当尽快解决,务必要抢在马腾刘焉李郭四人联手之前完成。”
薰俷很善于做甩手掌柜。
贾诩闻听,也暗自感激董俷的信任,起身道:“贾诩定会尽快完成此事。”
第一部 少年游 第三0四章 开始吧
更新时间:2008-9-24 0:01:44 本章字数:4901
月的临洮草草青青。
薰俷的迁大计说起来很简单,不过要做起来,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涉及到方方面面的问题,包括迁徙的路线,时间,已经如何动员两郡百姓随行。
这都是很复杂的事情。
至于安置的问题,倒不是很困难。
张掖三郡早先的屯田流民随着卢植等人向西域的开发,给这次迁徙留有足够的空间和余地。只有粮草,更不在话下。按照贾诩的说法,张掖三郡自中平年间开始屯田,囤积了大量的粮草,足够这几十万人两年的口粮,所以这个问题随之忽略。
最大的问题在于,古人的恋乡土情节极为严重。
想要劝动他们举族迁移,绝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解决,有时候甚至要动用武力才行。
临洮百姓倒是好办一些。
毕竟他们曾经参与了和马腾的交锋,一旦董俷撤离,他们也担心面临马腾的报复。
而且,阎温郭永这时候做了大量的工作,把个张掖形容的天花乱坠。
说起来,张掖和陇西,都是凉州的治下,生活习惯什么的也没什么区别,还能接受。
最重要的是,董俷许诺,抵达西域之后,他们将会获得两倍乃至三倍的土地。
不管是自愿也好,也不管里面有胁迫的因素也罢。临洮人在大战止息后不久,就开始携家带口,开始向张掖的长途跋涉。老老少少。一天能行走个二三十里就算好地。不过马腾初败,无暇顾及这些,所以董俷的时间,还算是非常的充裕,足够了!
若说董俷最擅长什么?
大局观,他不算是太强,即便是读了很多兵书,也是一样。
识人之明。他也不算太厉害。所招揽的人物。大都是在演义中出现过的牛人。
想一想。似乎除了搏杀阵前之外,董俷并没有什么优点。但蔡觉得,董俷最大的优点就是在于,他能够放手,能够毫无保留的去信任一个人,让别人为他卖命。
甩手掌柜的活计,董俷做地非常到位。
大方向定下来以后。他就撒手不管,任凭贾诩李儒等人操办,董俷连问都不问。
该干什么干什么,有些事情,可不是他能够处理。
既然自己处理不好那些事,索性就让那些善于处理地人去操心,才是真正地道理。
也许正因为这个原因,贾诩等人才愿意为他效力吧。
移民事情繁多。要一个城镇一个城镇的去解决。
好在郭永阎温都是处理这种小事的高手。而董家在陇西的声誉,则决定了大部分陇西人,选择跟随董俷。再加上诸葛瑾张松这些人从中协助。事情进行的还算顺利。
当然,这里面少不得一些血腥。
一些陇西的大户,并不愿意这么随着董俷走。
李儒听到这消息之后,森然一笑,“既然不愿意走,那就别走了,永远的留在陇西吧。”
说完这些,他立刻找来了王买。
没多久,那些大户就会遇到莫名其妙地事情,不是全家中毒,就是满门暴死。
李儒则顺利的接受了那些大户人家的私兵和财产,一车车的向武威方向运送过去。
薰俷在干什么?
整日的抱着董朔,带着小文姬和董冀,牵着狗,骑着马,在敕勒川牧场游荡。
他会讲一些很有趣的故事,把他小时候的点点滴滴,告诉自己的孩子,包括大姐地故事。
心情好地时候,还会把后世一些乡间神话故事说一些。
比如孙悟空大闹天宫啊,比如猪八戒背媳妇啊,火焰山之类的后世传说,加上他自己的一些编辑,听得董冀和小文姬哈哈大笑,有时候还会把老夫人等人也吸引过来。
不过,更多地时候,董俷会和黄忠呆在一起。
二人讨论武艺,说到兴起的时候,董俷还会和黄忠较量一番。
论武艺招式力气,黄忠略逊一筹。但是黄忠能最精妙的运用力的巧妙,往往是先立于不败之地,然后消耗董俷的力气。如果董俷不使用运气之法,就不是黄忠的对手。
二人一起切磋,彼此都大有收获。
薰俷更隐隐约约的,感受到了那以意使力的奥妙之处。
只是那感觉并不是很清晰,往往灵光一闪之后,就捕捉不到。可即便如此,董俷还是觉得受益匪浅。只要能完全掌握其中的奥妙,他就可以真真正正的做到举轻若重。
一柄木锤,使出万钧之力。
这听上去有点类似于四两拨千斤的到了,绵绵悠长,不绝不断,若流水一般,抽刀断水水更流,顺势而为。
在这方面,黄忠和华佗,都是行家。
于是在董俷达到了瓶颈的状态之后,二人把一部蔡编纂,并加注标点符号的道德经,扔给了董俷。
洋洋五千字,端的是道尽了天地间的玄妙。
陇西大迁徙,持续了整整一个月。
根据诸葛瑾的统计,陇西十一县共二十七万人口,全部动员完毕,向张掖迁移。
其中,又有十九家陇西豪族被灭,包括平阳李氏,襄武杨氏,安故耿氏,三支最大的豪族,被彻底消灭,从此断绝血脉。一边是美好的前景,一边是血淋淋的屠刀。
自古历史就是由胜利者书写,至于将来后人们怎么评价这次迁徙,薰俷不予考虑。
而贾诩等人,对这种行为也没有任何疑义。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这是天道。屠刀在我手中,我怎么说。你们就应该怎么做。
道理就是这么简单。
如果说,陇西的迁徙还算是温和地话,那么金城郡的迁徙,就充满了血腥。
薰俷对金城没有什么好感,他们先是害死了大姐,后来有跟随张邈祸害了陇西。
所以,对于金城,董俷只有一个政策:服从者活。不服者杀!
整个金城郡。十三个县城。可说是血流成河。从湟中一直到榆中,共有十三万人背井离乡。薰俷亲自主持,凡不听从劝说的人,皆以从逆处置,就一个字:杀!
薰西平的屠刀,可不仅仅是对待异族。
凡是我的敌人,我都不会留情……
薰俷向天下人发出了这样的一个信号。赤祼祼的杀戮,殷红的鲜血,令凉州震动
一个月地时间里,数万人死在屠刀之下。
至六月中旬,陇西金城二郡,就变成了一个千里不见人迹踪影地死地。
当马腾重整兵马,再次进入陇西地时候,眼前的荒寂。让这个自称胆大的人。也不禁为之心寒。
好毒辣的手段,你把人给我都带走了,扔了两块空地。又算怎么一回事?
自古的战争,说穿了就是钱粮人口之争。
你哪怕占据了再大的地盘,没有人居住,又有什么用处?
“追,给我追上去!”
马腾率五万铁骑,沿洮水一路追击。
沿途只见到各种丢弃的杂物,好不凌乱。
不过,等马腾追到了河关小阴山地时候,突然听到一阵铜锣声响。
山湾处转过一支人马,为首大将金盔金甲,胯下黄骠马,手持象鼻古月刀,拦住了马腾的去路。
正是黄忠黄汉升。
有道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马腾虽然败给了黄忠,心中有些畏惧,可在两军阵前,却不能退缩。
挺枪和黄忠站在一起。
不七八个回合,突然两边斜里杀出两支人马。
文聘王威,张任贾龙,四人各领两千铁甲军杀出,把马腾军杀得兵退五十里,才停下了脚步。
好厉害的董家子!
马腾感到了从未有过的后悔……
好端端的,干嘛招惹这么一个仇家?
原以为董卓死了,董家也就完了。可没成想,董俷手中居然还有如此众多的猛将。
得了地盘儿,失了人口。
马腾不敢再追击,只能退回汉阳,重整人马。
没等马腾再次追击董俷,李傕却在这时候突然出兵,自街泉亭杀入了汉阳。
马腾只好暂时把董俷的事情抛在脑后,全心全意的却对付李傕地兵马。同时,郭宪陈兵武都,把目光转移到人口众多地汉中郡方向。
兴平元年九月,四十万人口自鹊阴进入武威郡。
这也许是东汉之前最大的一次人口迁徙,随着大量的人口涌入河西四郡,汉民逐渐地成为主导。并且随着汉中、凉州、三辅混战不停,大批流离失所的百姓,开始关注起河西朔方这两块战火相对不算是特别频繁的土地,并且开始了无声的迁移。
荆襄随平静,却要穿越战乱不止的关东。
扬州战火四起,孙策攻陷了豫章之后,再次对刘展开了凶猛的攻击。
袁绍和刘虞,相互攻击不停。
青州有黄巾,兖州虽然还算平静,但自古关东多战事,天晓得什么时候就会乱起来?
想一想,倒是朔方和河西比较安稳。
而这一切变故,董俷并不知道。
因为在董俷抵达鹊阴之后,他意外的得到了一个消息。
“陶谦杀了曹操一家?怎么可能……”
薰俷坐在鹊阴府衙大厅中,惊讶的看着李儒,“陶谦好端端的,杀曹操一家做什么?”
演义中,曹操的家人的确是死在了徐州。
不过按照演义的说法,那是陶谦部将的自发行为,和陶谦没有关系。
薰俷之所以觉得震惊,是因为他得到的情报,却是陶谦主动的向曹操家眷发起攻击。
陶谦,应该是个老好人啊,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贾诩冷笑道:“那陶恭祖若是个老实人,如何能做到一方诸侯?主公,黄巾之乱成就了许多人的功名,可如果您仔细想想,获利最大的家伙,恐怕就是那陶恭祖。”
薰俷仔细想想,似乎确是如此。
至今他也想不明白,陶谦早先虽有名气,可官位并不显赫,怎么一下子就成了徐州牧?
“姐夫,文和先生,你们说,陶谦能挡得住曹操吗?”
薰俷在沉吟了片刻之后,轻声的询问起来。
贾诩李儒一怔,齐刷刷的摇头,“曹操占兖州,如今有蚕食青州,加之收京兆兵马,实力大增。而陶谦虽占据徐州,钱粮广盛,可要抵挡曹操,只怕不太容易。”
诸葛瑾,从加入董俷的麾下之后,董俷并没有立刻给他官职。
但作为董俷的幕僚,诸葛瑾有一个仓曹掾的身份,虽然很不起眼,却是薰俷的亲信。
大多数时候,他是作为贾李二人的幕僚所存在,不轻易发表意见。
不过大事小情,董俷都会让诸葛瑾参与,以增加诸葛瑾的经验和资历……
这一点,贾诩和李儒,也很清楚。
诸葛瑾说:“主公,如果曹操占领了徐州,那可就羽翼丰满了……他持青兖二州对抗袁绍,又以徐豫二州忽视荆扬。徐州断不可被他所占据,否则终会成为大患。”
“不错!”
贾诩李儒点头,“我们现在需要休养生息,但却必须要保证关东的混乱。关东关中越来,我们才好浑水摸鱼,从中渔利。所以,在我们缓过气前,关东不能平静。”
诸葛瑾一蹙眉,“可是我们现在河西四郡,前方有汉阳安定和三辅之地阻挡,如何Сhā手关东事务?”
贾诩李儒,不禁沉默无语。
是啊,如果他们现在长安三辅,倒是可以把这一池水搅浑。
可是现在……
曹操,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要想对付他,就必须要有一个能和他旗鼓相当的人。
谁,谁能担当此任?
薰俷懒洋洋的靠在太师椅里面,细目眯成了一条线,手指轻轻的敲击太师椅扶手。
半晌之后,他猛然坐起。
“我心中倒是有一个人选,应该能让曹操头疼一阵子。”
贾诩李儒眼睛一亮,连忙问道:“但不知,主公所说的那人,是谁?”
薰俷咧开嘴巴,嘿嘿一笑。
心道:诸侯混战,若少了这个人,岂不是太过于无趣了吗?
第一部 少年游 第三0五章 大生意
更新时间:2008-9-24 0:01:51 本章字数:5170
州五郡国六十二县。
说起来,这徐州可称得上是人杰地灵,被称之为龙飞之地。
除了汉高祖刘邦之外,猛士如风,谋士如云,名人大儒,文人骚客,数不胜数。
下,是徐州的治所所在。
正是秋高气爽的好日子,但是在下的上空,却笼罩着一层淡淡的悲愁之气。
走在下的街道上,就看见行人行色匆匆,一个个脸上都带着惶恐失措的恐惧表情。
比起昔日的繁华景象,如今的下显得是格外凄冷。]
主公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居然把曹操的老子给杀了……没错,曹操的确是破坏了陶谦攻取扬州的计划,可在这诸侯混乱的年月当中,曹操所做的事情,并没有错。
虽然有株连九族的说法,但同样也有罪不及家人的俗语。|)君子,不成想也有如此暴虐的行径。不过曹操……你打徐州就打了,为何又要做那屠城之事?
莫非,这天底下所谓的高士,都是一个德行吗?
一个念头突然在脑海中闪现出来,竺不由得激灵灵打了一个寒蝉,汗毛都乍立起来。
二弟芳,如今在董匪麾下效力。.+|几年怕回不来。
对于商人来说,出海行商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所以不论是陶谦还是别地什么人,都没有往太深的地方去考虑,更没有人知道芳的下落。
毕竟,在董俷的阵营中,芳声名不显。
可这终究不是件长久的事情,那董匪如今是天下公敌,若陶谦知道了的话。结果……)
“老爷。到家了!”=.就这样沉思下去。
走下车,竺裹了裹锦袍。
徐州的天气并不算太冷,可这时候,竺却有一种发自于内心的寒意。
“大哥,大哥……”
一阵叫喊声。从大门后传来。
从宅院里跑出一个年纪大约在十七八岁,生地如花似玉,粉雕玉琢地绝色少女。
一双杏目,秋波流动。
樱唇皓齿,带着妩媚笑意……
少女一把抓住了竺地胳膊,“大哥大哥,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这少女名叫麋贞,是竺的小妹。平日活泼好动。天真烂漫。可骨子里却有一种倔强。
陶谦的两个儿子,对麋贞可说是垂涎已久。
不过竺虽然是个商人,身份不算太高。可抡起在下的威望来,却是相当不错。
麋大善人的称号,可不是浪得虚名。
修桥铺路,灾荒年还会设粥棚救济灾民,乐善好施,百姓对他非常尊敬。
一方面,陶谦不是徐州本地人,没有竺这样的本地豪强支持,也不太好立足,二来陶谦也需要借助豪强,来平衡徐州世族的势力,同时竺也是他最大地财源。
若非如此,那陶谦的两个儿子,早就对麋家不客气了!
麋贞也很聪明,心里面虽然讨厌那两个二世祖,可表面上还要敷衍一下,以免得罪了陶家。竺也知道,妹妹不喜欢那两个人,但有什么办法,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头?
从麋贞的眼中,麋竺看出了一丝端倪。
妹妹应该是有什么事情吧,否则何需亲自跑出来?
“小贞……”
“大哥,我的小白好像病了,你快来帮我看看……”
小白,是麋贞的宠物。但是这种事,好像不该来找我吧?用得着跑出来告诉我?
麋竺越发肯定,麋贞肯定有事情。
被麋贞连拖带拽的往后进走去,看上去活脱脱是一个小女孩儿,为了心爱的宠物而向慈父般的兄长撒娇哭诉。没办法,这麋家老宅,天晓得有没有什么细作眼线?
后进宅院,是麋家地重地。
有麋竺地心腹之人看管,平日里麋贞坐镇。
别看麋贞的年纪小,可做起事情来却是滴水不漏,颇有大将风范。
兄妹二人径自走进了后宅的密室中,只见斗室里端坐一人,看衣装,颇似行商之人。
“大先生!”
那人见麋竺进来,立刻站起来拱手行礼。
这一开口,麋竺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走南闯北,他一下子就听出那人地口音来。
雍凉口音,但说不准具体是什么地方!
麋竺的生意,和雍凉并没有太多的关联,这个人……
“敢问阁下……”
“小的名叫董龙,是二先生派我前来。”
薰龙?二先生?
还真的是怕什么来什么啊!
麋竺暗自哆嗦了一下,脸色一变,压低声音道:“原来你是那董匪贼人,还真的是胆大,居然敢来这里送死?什么二先生,我二弟出海行商,如何会与你相遇?”
薰龙,原名龙骑十二,是湟中羌人,最早跟随董俷。
若换个人,早就被麋竺的话说的脸变颜色。可董龙跟随董俷十余年,转战天下,什么大风大浪没有经历过?故而,麋竺的装腔作势,非但没有令他惶恐,反而笑了。
“二先生当然是出海行商,小人不过是他新收的仆人。”
“是吗?”
“小人现在叫做麋龙,却是二先生为我专门起的名字。二先生有一封信。托小人带给大先生。他说徐州天气不好,早晚当多知冷暖,并且还奉上了一个药方,可驱寒袪病。”
说着话,董龙……不,应该是麋龙,脱下靴子,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剑。隔开地鞋底。
双手把一封信呈给竺。然后垂手退到一旁。
“我二哥可好?”
“二先生好的很呢,如今在王府中担当家令,还是司盐校尉,很受将军重视呢。”
话说的很含糊。
王府,将军……
但是却足以让麋竺和麋贞听明白。
家令,享七百石俸禄,司盐校尉倒是没听说过。不过多多少少的能猜出一些端倪。
想必是掌握盐铁的一个官儿,少说也是一两千石俸禄。
麋竺表面上没有什么反应,可这心里面,还是忍不住为兄弟高兴,同时也有点羡慕。
不管董俷如何落魄,却是正经有玉玺昭告天下的骠骑大将军。
李傕郭虽然掌握天子,但没有玉玺镇住皇统,总是显得有些名不正。言不顺。
自己跟了
么多年。还是个从事。
可兄弟才几年的光景?如今却是王府的家令,比起来,自己可是差了一大截呢。
听到二哥很得意。麋贞自然也非常地开心。
拉着麋龙问东问西,一副好奇宝宝地表现……..的都是麋家的隐语。别人就算拿到了,也看不懂里面的内容,但是麋竺却是看的极为明白。
“西边的生意,果真那么好吗?”
“二先生觉得很好,而且认为那里很适合做大生意。”
言下之意,是说麋芳认为,西域更适合麋家的发展,说不定能由此,而一飞冲天。
麋竺想了想,“这刘备,真地那么可靠?”
麋龙一笑,“大老爷认为,要想做成这单生意,非此人莫属。”
麋竺眉头一蹙,看了看麋龙,突然展颜笑道:“那你呢?还要回去?”
“二先生说,让小的留在大先生身边,也好谋个出身。不过,还要大先生收留才是。”
“只你一个?”
“小的还有几个看家的护卫,倒也有些本事。如果大先生愿意,还望一并收留。”
果然,看样子董俷要反击了!
麋竺错动手指,沉吟片刻,“那这单生意,麋家又能有几分利?”
麋竺是生意人,麋龙现在的身份,是个行商。故而时时刻刻要以生意人的身份说话。这也是麋龙出来之前,被反复交代,甚至还跟着马嵩麋芳学了好一阵子的生意经。
麋竺这是在要好处啊!
麋龙一笑,“只要能做成这单生意,一切都可以商量。如果大先生愿意,小的愿引介一番。”
“如何引介?”
“这个,大先生到时候自然就能知道。”
麋竺地笑容很灿烂。
“既然这样,就带着你地人过来吧……小贞,你帮麋龙安排妥当,过些日子,我有要事需你去办理。”
麋贞点头答应,带着麋龙走了!
麋竺看着麋龙的背影,突然生出一种感叹。
也许,天下人真的都小看了那个人……只是不知道,这个刘备,真地有那么厉害?
顾不得许多了,如今唯有试一试,看看再说吧。
信都,又称广川国,是冀州治所所在。
已经进入了十月,刘备起了一个大早,和关羽在宅院练了一阵武艺,就穿戴整齐,前往署衙。
如今,刘备为信都令。
作为袁绍的麾下,能当信都令,在许多人眼里,说明刘备深受袁绍的信任。
可刘备自己心里却很清楚,这个狗屎的信都令,其实不过是袁绍施舍给他的官职。
班氏大败之后,刘备在袁绍的眼中,越发的不堪了!
若非许攸暗中牵线搭桥,让刘备投靠了袁尚,说不定袁绍早就找借口把他干掉。
即便是有袁尚求情,刘备的兵权还是被解除了。
心里面这个悲苦啊,简直无法用言语能够表述出来。不过刘备原本就是个坚忍的人,在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之后,变得更加隐忍了……忍他人所不能忍,等待机会成熟。
刘备对这个道理,可以说是很明白。
袁尚对刘备也非常的看重,私下里经常劝他,一旦时机成熟,定会为他谋个出路。
可这一等,就是大半年……
文丑被调走了!
虽然文丑并不愿意离开刘备,但刘备知道,如果文丑继续留在身边,会让袁绍更加顾忌。
私下里和文丑抱头痛哭,可在明面上,刘备却表现的无所谓。
打掉了牙齿和血吞,今日你们加注在我身上的手段,迟早有一日,我会向你们报复。
薰俷、袁绍、田丰、逢纪……还有沮授!
文丑被派去了五阮关,协助高览,和鲜于银交战。
刘备和关羽则留在了信都,当着他那信都令,而关羽则坚决的留下来,陪伴着刘备。
袁绍本来也想把关羽调走,可后来想想,又觉得凡事不可做的太绝。
他也爱惜关羽的武艺,只要刘备在,关羽就是他的手下。其实仔细想想,刘备的失败,也怨不得他。那恶虎吕布,与董俷并称世之二虎,败给他,也算是很正常。
所以,袁绍后来也就把这件事情,抛在了脑后。
刘备很尽心尽职的当着他的信都令,大小事情,处理的妥妥当当。
处理完了署衙的公务之后,刘备带着关羽,悠闲的走进了一家酒肆。这已经养成了一个习惯,每天处理完公务,就在这酒肆里小酌一番,然后回家编一张草席。
这个习惯,让许多人耻笑。
但刘备却浑不在意,反而时常把编织出来的草席送人,连袁绍也得了一张。
至于心里的苦楚,只有刘备和关羽二人知晓。同时,在酒肆中刘备还结实了一个好友,济阴人董昭,是个很有本事的人。说起来,这董昭也很倒霉,和董卓八杆子打不着的关系,却因为和董卓同姓,被袁绍深厌之,每日可说是非常的郁闷。
两个都是不得志的人,自然有很多共同的话题。
薰昭是袁绍的从事,闲暇之余,就会和刘备在这酒肆小酌几杯。
刘备来这酒肆,说穿了就是为了和董昭相见。不过,今天董昭许是事情多,所以没出现。
刘备和关羽喝着小酒,不时的还讲两个笑话。
就在这时,一个锦袍男子出现在刘备的身旁,也不询问,就坐下来打量起刘备来。
“这位先生……”
刘备很诧异,开口询问。
他倒是不怕有人对他不利,信都有袁尚罩着他,关羽武艺高强,隐隐有冀州第一高手的架势,想要对他不利,还真的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锦袍男子说:“敢问大人可是刘玄德?”
“啊,正是!”
刘备疑惑的看着对方,“不知先生是……”
“在下麋竺,乃徐州别驾,今有公务,特来与袁公相商。常听闻玄德公大名,故而前来一叙。”
刘备更加奇怪,“不知先生有何指教?”
徐州别驾?
想必是来求援兵的吧。
听说陶谦被曹操打得很惨,快要抵挡不住了。
只是,这麋竺和我素不相识,为何要主动和我攀谈呢?
慢着……徐州求援……
刘备的眼睛,不由得唰的一亮!
——
第一部 少年游 第三0六章 沙沙有心事(一)
更新时间:2008-9-24 0:02:04 本章字数:3563
很冷。
居延城朔风刚烈,吹在人脸上生冷。
屋子里有一个三尺见方的火塘,里面堆积着红彤彤的煤炭,把暖意传递到房间中的每一个角落。
煤炭,出自移支。
据说那里有很多祼露在地面的黑色石头,可以用来取暖燃烧。
当地人曾经请教过一个来自贵霜国的僧人,那僧人说这种黑色的石头,名叫劫灰之灰。
反正不管叫做什么,人们发现了这玩意儿,很快就开始使用。
不过,他们只取祼露在地面上的劫灰之灰,不敢深挖,以免得罪了神灵。
薰俷见了之后,立刻醒悟到,这中所谓的劫灰之灰,就是后世的煤炭。也就是说,在移支蕴藏着丰富的煤炭资源。如何利用,薰俷没有什么好主意。不过把这些煤炭送去将做营之后,蒲元说可以提升炉温,对于铸造兵器,能产生巨大的作用。
既然蒲元说有用,董俷自然也不会放过。
在陇西俘虏了上万军士,留着这些人吃闲饭?自然是不可以,索性就派到了移支。
薰俷到了移支才知道,在他的名下,竟然有几百万顷良田。
对于臧霸出的那个主意,他也说不上好坏。反正这一下子变成了大地主,的确是很令人振奋。
中原的混战,依然在继续。
而西域,却迎来了第二轮的扩张。
贾诩把手中地公文处理完毕,抬起头笑道:“子瑜。在西域的生活,过的还习惯?”
诸葛瑾笑了起来,“常听西域苦寒,却没有想到,却是这番景象。比之中原,未必就差了呢。”
说着,他把一份公文递给了贾诩。
诸葛瑾如今担任着贾诩的助手,这也是董俷特意安排。
没错。在学业上。诸葛瑾的确已经修完。可理论总归是理论。没有实践和阅历,那就是纸上谈兵。
薰俷把诸葛瑾留在贾诩身边,熟悉各种事情。
一俟开春后,就会让诸葛瑾去池。在董俷的印象中,诸葛瑾的军事才能,好像不是很高。所以,对于兵事上的事情。他很少让诸葛瑾Сhā手,而是由卢植掌控。
贾诩接过了公文,扫了一眼。
诸葛瑾说:“没想到这个班咫,还真地是够厉害。二十天拿下善,真不简单啊。”
贾诩淡定一笑,“其实这不难预计。班咫为定远侯后人……子瑜,你没在河西呆过,自然不会知道。定远侯在西域地威望。当年定远侯班超父子。在西域如同异姓王一样地存在,故而才会让先皇所顾忌……定远侯三十六骑平西域,第一个目标就是善。想那善。视定远侯为神人,如今班咫出面,善王焉敢不投降呢?”
“古有定远侯三十六骑定西域,今日有班咫八百骑降服善王,倒是一段佳话。”
“佳话不佳话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善一降,天山南路南道十国,也就算完了。”
诸葛瑾笑着点头,“没错,按照这个速度,预计来年年末,南道十国当为主公治下……咦,中原传来消息,袁绍果然出兵了!沮鹄为主将,刘备关羽为先锋,驰援徐州!军师,如此一来,主公的布局看起来是要得手了,只是不知道这刘备能否……”
贾诩一蹙眉,接过了公文。
“说起来,我一直有点奇怪。这个刘玄德……虽然多次出手,却没有展示出太大的本领。相反,除了偷袭吕布,借和连之手夹击,取得了一次胜利之外,似乎没有打过什么胜仗啊。为何这一次主公一定要戳哄他出来,他真的能抵挡住曹操吗?”
当初,董俷提出刘备的时候,所有人都很惊异。
毕竟这刘备声名不显,除了华雄之外,很多人甚至都忘记了曾经有过这么一个人出现。
而华雄之所以能记住刘备,也是得益于关羽的那一刀。
说穿了,对关羽的印象,远远高出对刘备地印象。而当初董俷的那一句提醒,更是困扰了华雄很长一段时间。几次试图询问,但都被董俷支支吾吾的把话题岔开。
不过,华雄也因此对董俷,更加敬服。
所以当所有人都认为刘备不可能抵挡住曹操的时候,华雄坚决的站在了薰俷的一边。
废话,主公是什么人?
若非主公的那一句话,说不定我现在早死了。
所以主公说那刘备能挡住曹操,那刘备就肯定能挡住,就算是挡不住,也能挡住。
贾诩蹙眉,沉吟片刻。
“子瑜,你把这里
处理一下,我去半点事情。有重要地公文,就放我
“喏!”
贾诩站起来,向屋外走去。
一边走,他一边想到:既然主公如此重视这个刘备,看起来,当加强对此人地监视。
那么有谁来完成?
毫无疑问,当然是由李儒来完成。
李儒抵达居延城之后,迅速的接手了技击营。
当然,对外宣称李儒只是一个秘书郎,治中从事史。换而言之,就是薰俷的幕僚。
表面上看技击营依旧由董铁和王买掌控。
法正由技击营抽掉出来,在李儒手下打杂。这在许多人眼中来看,是一种惩罚。
而法正心里明白,董俷这样做,正是为了培养他。
要说起来,李儒地确是个干情报的材料。经过了一次失败,李儒变得更加缜密细腻。而王买相对而言,则充当了台面上的那个人,二人配合起来,可谓相得益彰。
薰龙前往徐州,正是李儒一手策划。
同时,借助麋家的商业网络,一张巨大的情报网,在无声无息中,已然有了雏形。
贾诩想要加强对刘备的关注,就必须要通过李儒。
事实上,虽然贾诩的官位高于李儒,但他心里也知道,那技击营,才是薰俷最为在意的一个秘密存在。而经过一段时间的磨合,贾诩李儒的配合,也渐入佳境。
走出署衙,贾诩就见有一人晃悠悠的走来。
“啊,绍亭侯……”
贾诩连忙向那人行礼,开口问好。
沙摩柯的精神看上去并不算太好,情绪也有些低落。
“军师,见到我二哥了吗?”
“啊……早上议事的时候,主公在。不过议事结束之后,就带着弘农王和文姬出去了。哦,你要去的话,不妨去费沃那里看看,主公最近似乎和费沃在研究什么东西。”
“哦,那我去找他。”
看沙摩柯走了,贾诩苦笑着摇了摇头。
这个三爷啊,有时候太较真了。贾诩当然知道沙摩柯为何而烦恼。说穿了,在沙摩柯心里,总觉得丢了安定,对不起董俷。说实话,那怪不得沙摩柯,就连贾诩也没有发现那里面诸多的阴谋,沙摩柯一个粗人,又怎么可能看出里面的端倪来?
另外,董俷在抵达张掖之后,在居延城重设汉安都护府。
汉安都护府下,原设有巨魔士、背嵬军、选锋营和解烦军四支人马。薰俷又增设了三支人马,分别是踏白军、游奕军和乞活军。踏白军主将是陈到,完全是以早先张掖军的班底为主,以韩德为军司马,裴元绍薰弃董召三人为副将,镇守稽落塞。
游奕军的主将是黄忠,文聘为督军从事,王威晏明为副将,镇守宜禾都尉城。
这两支人马,董俷并没有急于配备军师。
倒不是他不想配备,实在是他手中现在能独当一面的军师,实在是太少了。
同时,两支人马的人数,也限定在八千。同样是精兵政策,西域如今实在不适合进行大规模的征兵。反倒是乞活军,和踏白军游奕军的性质,没有丝毫的相同。
其组成的主体,全部是俘获来的马贼,还有战败的羌人、人俘虏。
想求乞活命是不是?
很简单,就给我卖命吧。
你们打下来一个地方,那些异国俘虏,就是你们的麾下。只要你们能有了一定的战功,就可以获得自由身,同时还能得到属于自己的土地。如果死了,那就怨命不好吧。
这样一支人马,完全是乌合之众。
而担任这支人马的主帅,正是董俷的大哥,典韦。
成蠡为督军从事,军司马。典家四小虎,则担当副将。
乞活军如今的兵马大约在两万左右,奉董俷之命,驻扎在金满城,等待开春出击。
所有人似乎都有了安排,唯有沙摩柯,至今无事可做。
也难怪,这位三爷会感到郁闷。
沙摩柯跨上丹犀,出居延城向西行。
大约三十里处,有一个新建起的城镇,也是一个屯田的地方。
城镇名为董玉城,是董俷为了纪念大姐而专门命名。同时,这座董玉城的另一个身份,就是将做营的所在。别看这里守备松弛,可实际上,到处都是贾诩安排的暗哨。贾诩也明白,这里是董俷的另一处重要官署。
第一部 少年游 第三0七章 沙沙有心事(二)
更新时间:2008-9-24 0:02:12 本章字数:6266
俷正扶犁赶牛,在田间耕作。
这汉代的犁,多是以长直辕犁为主,回头转弯时不够灵活,起土也有点不太方便。
不过对于整个时代而言,长直辕犁却是非常出色的农耕工具。
从春秋末年开始,就出现了耕牛,对于耕种而言,产生了非常重要的作用。但由于耕牛并非是家家户户都能养得起,只聚集在少数人的手中。有一头耕牛,那在乡间就是很了不起的事情。有些地方,有些人甚至靠着耕牛,就能蓄积一大笔财富。
中原的耕牛稀少,但是对于张掖而言,似乎就不再是什么大问题。
大片的牧场,大批的游牧羌人……
随着董俷从中原迁入汉人之后,从羌人的手中买来耕牛,并不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说起来,这里面有黄劭的大功劳。
早期为了吸引汉民流入,有一段时间曾予以了一户人家,一头耕牛的措施。
随着汉民增加,地域不断的向西面扩张,产生了大批的良田,更促使了黄劭大力发展畜牧业。反正所占领的土地,都是董俷的财产。黄劭规划出几块肥美的牧场,专门吸收流离失所的羌人前来牧养牛马,也进一步的促使了羌人和人的汉化。
血统纯良的马匹,被用以战马。
而次一等的驽马,则被当作商品进行贩卖。
如今董俷名下的好马,有几万匹。足以装备出一个精锐地骑军。
沙摩柯看到董俷的时候,吃了一惊。
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家二哥居然会跑来进行农耕。而且,在田地周围,聚集了蒲元、马均、费沃等将作大将,还有一群书记,不断的记录着三人口述的种种问题。
任红昌和董绿二人坐在田垄畔临时搭箭起来的暖帐中。
两个幼儿趴在暖融融的虎皮毯子上你掐我一下,我推你一掌。咯咯的笑着。正玩的不亦乐乎。
其中一个。正是薰朔,而另一个幼儿,生地和董朔几乎是一般模样,皮肤黝黑,刚被董朔拱倒,坐在垫子上咿咿呀呀地,也不知道是想要表达什么。片刻又爬了起来,和薰朔顶在一起,那架势好像是在说:我就不相信,我会打不过你这家伙。
这小家伙名叫董宥(you,四..
宥,《广雅》中有解释,意思是赦。宽恕。这名字可不是薰俷起的。要依着薰俷的性子,人家打我一拳,我迟早会一脚还回去。宽恕?是对朋友。而不是对所有人。
说起董宥,这出生还真的是坎坷。
临泾之乱发生后,典韦掩护蔡>>.将,鸾卫营的前任主将,在李信被杀,人心惶惶之际,不但一手接掌了鸾卫营,更承担起拱卫的重任。
要说撕杀,任红昌没有典韦沙摩柯那般惨烈地战斗。
可这一路上挺着个大肚子,一方面要安抚蔡>方面要警惕周遭的事情,任务可当真是不轻。过了大城塞之后,腹中小儿在四面危机中诞生出来。
加之董俷生死不明,任红昌这心里的恨,可想而知。
卢植为幼儿起名叫做董宥,希望孩子要学会宽恕,任红昌也要学会宽恕。
后来董俷回来了,对此也无能为力。他早就给儿子想好了一个名字,叫做董平。
可惜……
这‘平’字,就便宜了典韦的幼子,同时也为沙摩柯的儿子起名为讐(chou,二声)。《史记-晋世家》中有仇者,讐也。意思就是要提醒孩子,莫要忘记今日之仇。
沙摩柯跳下丹犀,刚走过去,就见刘辨带着小文姬和董冀,满头大汗的从旁边跑过来。
“好臭,好臭!”
刘辨捂着鼻子,大声说:“董卿弄那么一个粪坑出来,臭死人了。将来还要浇在田里,那种出来的粮食,真地能吃吧?反正孤是不吃地,想起来就觉得很恶心。”
“三叔,三叔……”
小文姬看到沙摩柯,跑过来张开了小手。
沙摩柯咧嘴笑了,蹲下身子一手抱起文姬,一手抱起了董冀,“你们刚才在说什么?”
“爹爹和费大叔说,开春要弄出一块土地,说是浇什么肥料。刚才我们去看了,爹爹说的肥料,却是……好恶心,那样的东西,浇在田地里面,真地可以吃吗?”
沙摩柯诧异的说:“二哥弄的什么肥料?”
薰家趴在沙摩柯的耳边低声道:“三叔,就是粪便!”
沙摩柯不禁愕然……
说实话,对于董俷的想法,沙摩柯还真的是不太理解。有时候,这个二哥总喜欢弄出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出来,往往效果很不错。比如他早先弄出来的马镫和马掌,随着在全军普及之后,使得骑军的战斗力,至少提升了三成以上。
莫小看这三成,在战场上,三成就代表着存活的几率。
还有,董俷鼓捣出来的那个司南。工艺简化了许多不说,而且体积也变得非常小。
据说那玩意儿是二哥在南山鼓捣出来,在马均和蒲元的改良下,已经开始批量生产。沙摩柯自幼生活在山里,自然清楚,这么一个小玩意儿,能产生多大的用途。
可是往田地里浇……
二哥又想要鼓捣什么东西?
刘辨已经十六岁了,看上去比以前多了许多的稳重。
经过
场灾难后,刘辨变了很多。性子里,依旧带着一丝宽宏来解释,也许更加的合适。不过,处理事情上。却多了许多果决。他学会了一件事,那就是无条件地信任董俷。在心里,刘辨相信,只要董卿在,所有问题就不成问题。
何太后在抵达张掖后,曾认真的和刘辨谈过一次话。
“王儿,你觉得董卿如何?”
“董卿……是个好人。”
“王儿,哀家要你记住。无论何时何地。你都要无条件的去相信薰卿。薰卿面似凶恶。可心里却是极为忠贞。你还记得当年你们说过的一句话吗?你不负他,他终身不会负你……天下大乱已起,汉室名存实亡。总有一日,薰卿会扶你再次登基,那时候你的身边,将会聚集一大批人,这里面不泛奸诈小人。为争权夺利而诋毁他……你该怎么做?”
刘辨愣住了,“我……”
“你性情宽和,但耳根子软。将来董卿征战在外,总会有人趁机进谗言……王儿,你要记住,相信董卿。只有这样,我汉室也许还能有复兴之日,莫要被小人蒙蔽。”
“孩儿记下了!”
刘辨从那天开始。更加刻苦的学习。
同时。他更加相信,只要薰俷在,汉室一定可以光复。
也正因为这个原因。他时常会跟在董俷的身旁。只是这一次,刘辨也有些接受不了。
沙摩柯见过了刘辨之后,走进了暖帐。
“嫂嫂!”
任红昌生了孩子之后,并没有因此而显得臃肿,相反经过济慈的条理,变得更加娇艳。
见沙摩柯进来,任红昌笑道:“三叔怎么有兴趣来了?”
“二哥在做什么?”
“哦,他前些日子发现这耕地用地犁不甚得意,所以就和德衡他们一起改造了一下。这不,刚打造出第一部,就急急忙忙地把我们叫过来观看,还要亲自操作。”
说着话,任红昌好像想起了什么事,“姐姐,夫君这一手活计,似乎很熟练啊……莫非他以前曾经耕种过土地吗?”
薰绿愕然地摇头,“以前在牧场的时候,他天天除了练武就是读书,可没见过他干这种庄稼活儿。嘻嘻,不过夫君有些时候,是挺古怪,也许上辈子他干过这活计吧。”
这原本是一句玩笑话,却道中了里面的真相。
薰俷那上一世,虽然是个护林员,可是对庄稼活,倒也不算是陌生。
以前他没怎么主意,可来到张掖后,静下心来观察这里的风物时,他却发现了一件事情。
在上一世记忆中,山村里由于道路等种种因素,还保持着比较传统的耕种习惯。
比如这犁,董俷记忆中的犁,和他所见到的犁完全不一样。
在这个方面,费沃可称得上是专家。在解释了犁地结构之后,董俷按照记忆,画了一张后世耕犁的草图。其中最大的改变,就是将先有犁的直辕、长辕,改编为曲辕、短辕。同时又在辕头上,安装了可以自动转动的犁盘,使得犁架变小,变轻,同时也便于调头和转弯。操作灵活,方便,也能节省大量的人力和畜力,很实用。
当然,这里面大部分是由马钧费沃和甘信三人通力研究,董俷所出的,只是一个构思。
但就是这么一构思,却使得历史本该在唐代才出现的曲辕犁,江东犁提前出现。
这第一部曲辕犁,被甘信命名为西平犁。
作为上一世操作过曲辕犁地董俷而言,对于西平犁地出现,自然有许多的发言权。
亲自操作了一番之后,董俷身上冒着热气,笑呵呵的走上田埂。
“载成,好像还是有点不舒服。”
费沃马钧蒲元三人闻听,连忙问道:“主公,是哪里不好?”
“似乎少了什么东西……比如这犁铧地吃力度,方向掌控,似乎很困难;还有,耕种不同的东西,也有深耕和浅耕的要求,如果能调解一下,就可以精耕细作了。”
“这个……”
薰俷所提出的概念,实在是有点超乎三人的理解。
也难怪,从这曲辕犁出现,一直到董俷上一世的时间,中间经历了一千多年,对于曲辕犁的细微改进,一直都没有中断过。只是这曲辕犁的形状,却没有发生大变动。
薰俷按照上一世地记忆。来要求刚研发出的新物件,自然是不太满意。
可对于马钧三人而言,这已经尽了全力。想要再做改动,就需要进一步的实践才行。
薰俷也不明白其中的原理。
这就好像开汽车一样,会开车的,未必会修车。
但他也知道,一下子把这西平犁完善,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当下笑道:“你们不用着急。相对于原先的耕犁而言。西平犁已经有了极大的改进。一步登天。自然不可能,咱们可以慢慢来,不断地在使用中,发现和改善……哦,蒲元,你回去通知你父亲和甘先生,命其马上生产。开春时我要大量使用。”
“喏!”
“德衡,我前些天给你说地那个主意,可曾有什么主意?”
“您是说那张风车图吗?小人至今还没有头绪,不过小人前段时间,曾翻阅了毕岚所做地翻车图,发现其中做些改进的话,对于耕种,有极大的好处。只是这只是一个雏形。具体如何改进。还需要和载成敬达再
估计风车一时间难以成型。”
薰俷点头。
他也知道,这一口吃不成胖子。任何细微的变化,都需要一个过程。
再说他画的那个风车,还是从一本书上看到,具体里面的构造,却是丝毫没有头绪。
还是慢慢来吧……
何仪何曼端来了温水,冲洗掉董俷脚上的泥土。
薰俷穿上了让任红昌为他做地棉布袜子,蹬上靴子后,边走边对费沃说:“载成,我常以为这西域是一片荒芜,可没想到……你不妨到处走走,说不定能发现许多对我们有用处的好东西。恩,我回头让军师给你一块腰牌,何仪何曼,我会从技击营抽调一批人,供你指挥……对了,你家眷可曾安顿妥当?有什么事,不妨直说。”
费沃,已年近三旬。
天生的少白头,让他看上去有些苍老。
眉目很清秀,有一种让人一看,就觉得很放心的稳重气度。故而,薰俷把薰玉城,交给了费沃进行管理。
费沃感激的说:“末将兄长已经把江夏产业卖掉,举家迁移张掖。刚开始虽然有些不太适应,不过现在……呵呵,就像主公您常说的那样,凡事总需要一个过程。”
“习惯就好,习惯就好!”
薰俷说着,已经走进了暖帐。
“三弟,你怎么跑来了?有什么事吗?”
薰俷净了手,在一张椅子上坐下来,抱起董朔和董宥,笑呵呵的向沙摩柯问道。
沙摩柯显得很为难,想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薰绿和任红昌都是有眼力的人,一下子就看出了沙摩柯这是有心事啊。
当下,二人过去抱起孩子,朝着费沃等人使了一个眼色。一个拉着小文姬,一个拉着董冀,然后对刘辨说:“大王,您不是说,想要打猎吗?我们这就去,比比谁厉害?”
刘辨也不是傻子,自然知道,沙摩柯和董俷地谈话,怕不希望别人听见。
能打猎,却是一件好事情。
别看刘辨地武艺不怎么样,可这些年习武强身,也能拉起二石弓,自然兴趣盎然。
当下,一行人出去。
何仪何曼二人很自觉的在大帐外肃立。
薰俷看着沙摩柯,轻声道:“三弟,有什么话就直说,你我兄弟,莫要吞吞吐吐。”
沙摩柯犹豫了好半天,才硬着头皮说:“二哥,你是不是对我不高兴?”
薰俷一怔,“三弟,你这话从何说起?”
“为何大哥都掌了兵,连黄大哥刚来都有事情做,可偏偏……我知道,你一定是生我的气,没有能救下季谋先生!”
“三弟!”
薰俷怒了,细目圆睁,站起来大声说:“三弟,你怎么能如此想?想当年,我三兄弟在长沙结义,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一个头磕下去,这一辈子都是好兄弟。”
“可是……”
“季谋先生地事情,和你无关。只能说,你我都掉以轻心,谁都没有觉察到里面的阴谋。我不让你做事,并不是因为我生你的气,而是因为别的原因,你可知道?”
沙摩柯抬起头,“什么原因?”
薰俷沉吟片刻之后,轻声道:“我们如今居于西域,但并不代表着放弃了中原。当初我选择退避西域,其原因很多。但最主要的,就是为了能暂避锋芒,休养生息……然,中原能人众多,除曹操之外,你可知道我最担心的,有什么人吗?”
沙摩柯一怔,“我不知道。”
“刘备、孙策!”
“既然如此,二哥你为何又要扶持刘备?”
薰俷笑了,“其实这里面的原因很简单……因为我不想看见,曹操独霸中原。有刘备在,至少可令其统一北方的时间延长一些,最好是能延长到我有能力夺回关中。”
“那孙策……”
“你可记得,当初二十二路诸侯讨伐阳,其中有一人死在我手中,名叫孙坚?”
沙摩柯点点头,“我有印象。”
“孙策,是孙坚的儿子。此子年纪比我小,却比我更有头脑……呵呵,你也知道,我能为今日之地位,最重要的原因,是因为父亲为我打下的基础。可这并不代表,我真的就能和曹操那些人较量。论勇武,天底下我谁都不怕,但若讲内政,说政治,我却是个门外汉……孙策此人,不可小觑,又有周瑜相助,定能成就大事。”
沙摩柯挠着头,“二哥,这周瑜又是谁?”
“周瑜……呵呵,你总有一天会知道这家伙。此人文韬武略非凡,孙策得此人,如虎添翼。”
“那……”
沙摩柯隐隐约约,听出了一丝端倪。
只是董俷不说出来,他也不敢确定。
薰俷轻轻敲击太师椅扶手,踌躇半晌之后,轻声道:“假以时日,孙策必得江东……这是我所不愿意看到的一个结果。依着我早先的打算,三弟,我想让你回武陵。”
回武陵?
沙摩柯眼睛一亮,已经明白了董俷的意思。
第一部 少年游 第三0八章 小儿也是大敌
更新时间:2008-9-24 0:02:20 本章字数:3736
义里,孙策在占据江东之后,没多久就死了。
薰俷记不清楚孙策是在什么年月被刺杀的,也不知道演义里所说的,是不是很准确。
不过如果孙家在江东站稳了脚跟,就可以借助大江天堑,休养生息。
整个南方,几乎没有人能与孙家抗衡,这对于董俷而言,自然是一件无法接受的事情。
事实上,不仅是董俷看到了这件事,贾诩李儒,包括卢植羊续,也都清楚的认识到孙家占据江东的危害。所以,贾诩献策,即使孙策统一江东,也要找人牵制孙家在江东的发展。
以孙策在交州对付番苗的手段来看,这是一个很强硬的人物。
那么他的对手,也必须是一个强有力的对手,否则很难对孙策造成太大的麻烦。
这样一个强有力的对手,需要符合几个条件:第一,对江南江东地区熟悉;第二,有一定的实力和威望;第三,能够震慑番苗山越等族,并且令其能诚心接受。
如今,孙策占据了豫章。
这就等于说,孙策已经走出了交州,向东可以攻打会稽,向西则是荆襄九郡,向北有九江庐江可以选择。从表面上看,似乎是四面楚歌,可实际上呢?
贾诩分析说:“刘表,或许早十年,能成为大敌。不过自从其占据荆襄九郡之后,当年的血气早已经磨灭干净,守家之犬一头。绝不会主动的去和孙策交锋。以我之见,孙策定然会设法和刘表说和,令其坐守江陵,静观扬州之乱……再者,刘表入荆襄,依仗地是荆襄大族蔡氏与蒯氏。蒯良对刘……嘿嘿,怎会出手援救呢?”
对于刘表,董俷也曾向蔡刘洪卢植羊续四人请教。
结果除羊续因对刘表不是很熟悉之外。其他三人对刘表的评价。和贾诩是同出一辙。
也就是说。刘表绝对不会阻止孙策占取扬州。
以孙策的本性,占领了扬州之后,又怎么可能放弃荆襄九郡这么一大块肥肉呢?
至于会稽王朗,庐江陆康,乃至于扬州刺史刘……
薰俷掰着指头计算了一下,还真的没有发现能是孙策对手的人物。
别忘记了,孙策身边还有个周瑜。那也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年纪虽小,却很有本事。
所以,抢先下手就成了当务之急。
而符合这个强有力敌手的人选,董俷又细数身边众人,似乎唯有沙摩柯一人符合。
五溪蛮虽位于武陵,但于山越番苗之中,同属一宗。
沙摩柯是五溪蛮小王。可以迅速的在山越番苗等族人中站稳脚跟。
凭借他地勇武。争取蛮王一职当轻而易举。薰俷所踌躇地,是谁能辅佐沙摩柯?
若是只凭武力打天下,孙策周瑜联手。未必是沙摩柯地对手。
但如果讲论智谋,十个沙摩柯,怕也不是周瑜的对手。董俷不要求沙摩柯能阻止孙策占领江东和荆襄,但是他却有一个想法,那就是不能让孙策安安稳稳的发展。
偷袭,骚扰……
只要能让孙策安定不下来,只要让江东难以休养生息,这就足够了。
贾诩说:“江东世族盘根错节,其复杂之处,远甚于江北之地。一郡一豪族,任凭哪一个世族,都不会轻易的向孙家臣服。只要江东保持着不稳定,就一定会有世族出面闹事……到时候,就算孙策占据了江东,怕也是难以安安稳稳的休养生息。”
薰俷明白贾诩的意思。
沙摩柯,就是一根钉子,一根刺,让孙家不舒服,让江东不稳定。
可即便是这样,董俷还是很担心。
毕竟,沙摩柯的对手实在是……
薰俷不是诸葛亮,沙摩柯也不是孔明先生,至于周瑜,真地像演义里说的那样不堪吗?
经历了许多事,看过了许多的人,董俷对演义的内容,也产生了许多怀疑。
不过就算演义里的周瑜是真的,那也绝对不是沙摩柯能够对付,反而会害了沙摩柯。
这也就是董俷始终没有给沙摩柯任务的缘由。
原因?
很简单……
在沙摩柯没有一个合适的谋主之前,绝不能让他会武陵。
可是,这个‘合适’地谋主,又该从哪里找呢?这个人,必须是能劝说沙摩柯地人;这个人,在大局观上,至少能和周瑜抗衡一下;这个人,应该很了解沙摩柯。
就是这么几个简单的条件,就足以令董俷头疼。
不仅仅是董俷,贾诩等人何尝不为此头疼呢?
沙摩柯那是什么性子?
天老大,我老二的家伙,除了典韦和董俷能镇住他之外,董卓活着地时候也拿他没办法。
如今,成了家,有了孩子……
人的确是是变得稳重了很多。可那骨子里的火爆性情……董俷啊,还真的是不放心。
当晚,沙摩柯回到家,天已经黑了!
心情不再像早间出门时那般的压抑,可是这心里面,还是感觉着有点点不太舒服。
自家事自家清楚,沙摩柯也知道,自己不是那独当一面的人。
可是这谋主,也不是说找来就能找来的人啊。沙摩柯跟随董俷这么久,当然知道董俷当年想找一个谋主,有多么的困难。自己还比不上董俷的出身,去那里寻找?
薰俷身边倒是有一批人,可是谁又能让他心服口服呢?
贾诩不行,李儒更不行。卢植老头嘛,倒是能让沙摩柯服气,可卢植会去吗?能去吗?
一大把年纪的人,跑去山区……
沙摩柯越想越觉得恼火,恨自己为什么不能更厉害些,这样二哥就不用为自己操心。
拎起那一杆董俷命将做营用西域精铁为他专门打造,重一百三十六斤的狼牙棒,沙摩柯气呼呼的走到了庭院中。
今日,月光皎洁。
再过些两天,就是年关了!
月光下,沙摩柯脱去了衣服,光着膀子轮圆狼牙棒,一招一式的施展起来。
仔细想想,从中平年间离开武陵山之后,一转眼就快十年时间了!
当初,沙摩柯只是一个懵懂,什么都不知道的山里也孩子,如今也娶妻生子,有了家。
薰俷不提起武陵还好,这一提起来,却勾起了沙摩柯的思乡之情。
练了一趟棍法,沙摩柯气喘吁吁,狠狠的把狼牙棒丢在了一旁,一ρi股坐在石头上。
风,很凉。
可是沙摩柯这心里,却好像着了一把火。
我想回家,我想帮助二哥,我不想再想以前那样,无所事事……
一只温软的小手,搭在了沙摩柯的肩膀上。如兰似麝的体香,飘入了沙摩柯的鼻中。
沙摩柯没有回头,因为他知道,在这个时候会出现在身边的,只有一个人。
“玉娘,为何还没有休息?”
“夫君未曾歇息,玉娘有怎能歇息?”
甘玉娘一系白裙,解开披在身上的锦袍,为沙摩柯披上。
有道是:一物降一物。沙摩柯这么一个火爆烈性的人,却偏偏被甘玉娘制的服服帖帖。
男人是土做的,女人是水做的。
在甘玉娘的面前,沙摩柯就像个孩子一般的听话。
“讐儿可睡下了?”
“已经睡了……”
“夫人,外面凉,我们回屋说话吧。”
沙摩柯小心翼翼的搀扶着甘玉娘回到了书房里。
二人坐下后,甘玉娘这才开口问道:“夫君,看你这几日坐立不安,可是有心事?”
沙摩柯拨了拨火塘里的炭火,屋子里温暖如春。
他换上了自己的衣袍,轻叹一口气,把日间和董俷的话,全都一五一十的告诉了甘玉娘。
“玉娘,你说……我是不是很没用?”
甘玉娘却温婉的笑了,脸上显出醉人的酒窝。
“我还道是什么事情,原来……嘻嘻,夫君难道忘记了吗?那为常与你喝酒的孔明先生?”
“你是说胡老头?”
沙摩柯一怔,片刻后猛然一拍大腿,“着啊,我怎么把这老家伙忘记了?若是他肯帮我,难不成还能对付不得两个区区小儿?不行,我这就去找他,看他怎么说。”
哪知,甘玉娘却沉下了脸。
“夫君,你若是抱着这样的心思,就算请出孔明先生,又有何用?”
这夫妇二人,自成婚以来,可以说是相敬如宾。别看沙摩柯长得丑,对甘玉娘却是很体贴。
这可是甘玉娘头一次,用如此严肃的口吻和他说话。
“那孙策和周郎有什么本事,我一个妇道人家不甚清楚。可二叔是什么样的人,我却是了解。二叔看似莽撞,实际上呢,心思有时候比我们女人家都要细腻几分。他很少夸奖什么人,可一旦看重了什么人物,那个人……就绝不会过于简单了。”
沙摩柯闻听这话,不由得一蹙眉。
“夫人是说……”
“既然二叔说那周郎厉害,想必确是厉害的。如果你怀着如此轻敌的想法回去,只怕非但无法完成二叔交给你的任务,到最后,连自己都要搭进去,不如不回去。”
甘玉娘的这一番话,让沙摩柯心里咯噔一下,陷入了久久的沉思当中。
第一部 少年游 第三0九章 皆为汉民
更新时间:2008-9-24 0:02:30 本章字数:6695
月,朔风迅烈。
位于北天山北麓的金满城郊外,却是旌旗招展,人声鼎沸。
这金满城,又称戌部侯城,是汉戌部侯治所之地。早在永兴元年,也就是四十一年前,车师后部国就曾经和汉室发生过激烈的冲突。只是由于当时的汉室虽已衰落,不过对于西域的控制仍在,所以这一次冲突,很快就平息,也没有造成太大影响。
当时车师后部阿罗多与戌部侯严浩失和,所以杀后部国王军就,举兵反汉。
严浩虽然说不上有什么大本事,不过却抢先一步,策反了车师后部侯炭遮,使得阿罗多在金满城外惨败,率领百余骑狼狈的北逃,投靠了当时的北匈奴。
时敦煌太守宋亮改立了后部王军就的儿子卑君为后部王。
可是不久后,阿罗多招引北匈奴回击车师后部国。当时的戌校尉严祥担心因此激怒北匈奴,竟采取了不理不问的态度,坐视阿罗多攻打车师后部国,最后还承认了阿罗多为车师后部国国王,临了又带着卑君离开离开了车师后部国,返回敦煌。
三百户忠于汉室的车师后部国百姓被杀,从此西域诸国再无一国忠于汉室。
这件事,董俷没有经历过。
但是董卓却知道的很清楚,每每和董俷提起西域诸国,就忍不住破口大骂严祥宋亮。
而阿罗多,无疑是罪魁祸首。
这是董俷在西域立下旗号之后的第一战。有陈到所部地踏白军死守稽落塞,北匈奴一时间也无法对车师后部国施以援手。而打下阿罗多,则北天山北路诸国,尽落董俷之手。
后汉末年,凉州曾有三明。
皇甫规张奂段颍三人,在西域立下了好大的功勋。
不过三人的手段和对待外族的态度全然不同。皇甫规和张奂主张刚柔并济,段颍却是以杀戮为主。而薰俷如今对待西域的态度,在某些程度上和段颍颇为相似。
早在年前。贾诩李儒和卢植就在为一个问题而争论不休。
对待西域诸国。究竟该以怎样的一种态度呢?
贾诩和李儒的意见是。先杀后抚;而卢植则认为,西域自张以来,对汉室颇有感情,虽常有反复之事,不过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却是情有可原,当以安抚为主。
薰俷对卢植可以说是非常的敬重。
但在这件事情上。薰俷却持有不同地意见。
“老师,依照你地说法,西域反复情有可原,可是多次寇边,又该如何解释?汉室强盛,他见情况不好就俯首称臣;汉室衰弱,他就跑过来一通打杀。难道老师忘记了南匈奴前车之鉴?依我看,要想西域平稳。就必须一次打得他痛。他才老实。”
薰俷提起了南匈奴,卢植无话可说了……
事实上,西域诸国和南匈奴并不一样。毕竟有河西走廊阻隔。对中原并没有造成威胁。
可今日没有造成威胁,难保他日不会养虎为患!
卢植不是那种迂腐之人,在听完了董俷地劝说之后,决定支持贾诩和李儒的意见。
不过,这一仗必须要打的狠,打得西域诸国震动,打得他们怕!
在这种要求下,董俷选择了乞活军。
其他人,包括陈到黄忠,都难免会生出一些仁慈之心,唯有典韦,可以彻底执行董俷的决策。
卯时,典韦带着典家四小虎,登上了点将台。
“今日出战,非是为我而战,也非是为汉室而战,而是为了你们的性命而战!”
典韦声如沉雷,厉声喝道:“尔等原本皆该死之人,但武功侯有好生之德,饶你等性命。今日,是我乞活军的第一战,若战场逃脱一人,一伍皆杀;一伍逃脱,一队皆杀;一队逃脱,一营皆杀,一营逃脱,全军皆杀,尔等可曾听明白了吗?”
三个皆杀,让全军噤若寒蝉。
点将台上这如同猛虎一般的莽汉,一看就知道是个说得出,做得到地人。
典韦突然淡定一笑,把话锋一转之后,沉声道:“不过,第一个冲进务凃谷的人,可官升三级,赏赐百金。第一队冲入务凃谷的,车师后部国王室嫔妃,皆归于尔等所有;第一营闯入务凃谷的,则可纵情劫掠十二个时辰;车师后部国所属民众,皆为尔等奴兵……小子们,武功侯话已经说出来了,剩下的就看你们的本事。”
其他的不说,单只是这一个纵情劫掠,就已经让乞活军一个个眼睛发亮。
“杀进务凃谷,活捉阿罗多!”
“杀进务凃谷,活捉阿罗多……”
看着群情振奋的乞活军,典韦地脸上,流露出一抹狰狞笑意。
终于可以开始了!
这几乎一年来积压在胸中地闷气,终于可以在这一刻宣泄出来了……
从金满城到车师后部国王治所在的务凃谷,不过小半天的工夫。其实,早在乞活军陈兵金满城地时候,阿罗多就已经预感到了不妙。只是,务凃谷易守难攻,加之外有北匈奴撑腰,阿罗多并不是很担心。在乞活军展开攻击的一刹那,阿罗多还在锦榻上宿醉。
三万乞活军,自金满城出发,一路是人不留步,马不停蹄。
典韦以典家四小虎为先锋,兵分四路,在正月第一天的清晨,发动了凶猛的攻击。
督两万步军进发,沿途如蝗虫过境一般。
乞活军的宗旨非常简单,就是烧杀抢掠。但凡有手持棍棒的人,一律格杀无论。
一个个部落营地腾起了熊熊的烈焰,一具具死尸。倒在了路边。
典满手持一对青铜锤,胯下一匹
,率领两千骑军纵马疾驰,大声地呼喊着。
他这一路人马,可以说是速度最快。
早上从金满城出发,到了正午时分,就已经杀到了务凃谷外。
阿罗多这才清醒过来,顶盔贯甲。带着三个儿子。令八千人马杀出了务凃谷来。
胯下一匹黑色呼雷驳。掌中一杆凤翅鎏金镗。
威风凛凛,杀气腾腾……
这阿罗多也是一员猛将,年轻时曾在乱军之中斩将夺旗,就连北匈奴单于也极为赏识。
膝下三个儿子,长子莫龙、次子莫虎、幼子莫麒麟,皆有万夫不挡之勇。
两军在谷外对阵,典满二话不说。催马冲上前来。
“我乃亭侯之子典满,尔等西蛮,见天朝兵马前来,还不下马受降,更待何时?”
莫麒麟闻听,顿时勃然大怒。
|乳臭未干小子,也敢来这里猖狂?
一振手中凤翅鎏金镗,也不等阿罗多开口。催马就杀了出来。厉声喝道:“小子,我来取你性命!”
典满冷笑一声,迎着那莫麒麟就冲过去。
这一年来的磨练。加之和黄忠相遇之后,又受过提点,典满的锤法已经渐入大成。
二马照面,莫麒麟挥镗直刺典满。
左手锤于背后,右手锤探出,气沉丹田,大吼一声,“开!”
铛的一声,大锤正落在镗面上,莫麒麟直觉手臂一阵酸麻,险些拿捏不住兵器。
远处观阵的莫龙莫虎二人一见不好,立刻挥镗直奔典满冲来。
典满倒也不俱,大锤轮开,挥挂捶打,四个人站在一处,只听叮叮当当声响不断,四马盘旋,杀的好不惨烈。打了六七十个回合之后,典满渐渐的支撑不住了。
毕竟那大锤使起来极为耗力,并不适合久战。
典满眼珠子一转,猛然计上心来。
和莫龙错蹬的一刹那,左手锤突然撒手飞出,啪地正砸在了莫龙地后背上。
这叫撒手锤,却是从董俷地那一招天外流星锤中演化出来。不过典满使不出董俷那样的变化,故而在黄忠的指点下,就自创出了一招撒手锤,可称得上是百发百中。
一锤下去,砸的莫龙惨叫一声,从马背上跌落下来。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莫虎莫麒麟二人措手不及。就是在这一愣神的功夫,典满探手一把就攫住了莫麒麟的凤翅鎏金镗,一声大吼,“你给我过来吧!”
单臂用力,从莫麒麟手中就抢过了凤翅鎏金镗,单锤当头一击,把莫麒麟砸地脑浆迸裂。凤翅鎏金在典韦的手里,变成了一杆大棍,拦腰一记横扫,把莫虎砸翻地上。
阿罗多没有想到,这么一眨眼的功夫,场中的局势竟然发生了如此变化。
眼见三个儿子战死,眼睛都红了。
怒吼道:“小贼,休走!”
话音未落,就听有人大喝一声,“老贼,休要伤我兄弟!”
马挂銮铃声响,一队铁骑自横里杀出,为首一员大将,手持象鼻古月刀就杀了过来。
车师后部国的兵马,顿时阵脚大乱。
阿罗多正疑惑这是谁的兵马,那员大将挥刀在乱军之中已经杀出一条血路。
刀交左手,从马背兜囊里取出一支投枪,距离在二十步左右的时候,长身展臂。
投枪化作一抹虹光,呼啸着向阿罗多飞来。
阿罗多抬镗向外一封,就听铛的一声,把投枪就磕飞了出去。
不过,投枪是飞出去了,空门也就漏了出来。阿罗多忘记了旁边还有一个虎视眈眈地典满,没等收回凤翅鎏金镗,典满就已经杀到了他地跟前。大锤砰的就砸在了阿罗多的胸口,右手那杆从莫麒麟手中夺过来地凤翅鎏金镗在错蹬之时从他胸前掠过。
要说,莫麒麟这把凤翅鎏金镗,也是用西域精铁打造,锋利无比。
刺啦啦一声,把那阿罗多胸前的盔甲就撕开,从胸口到肚子,划开了老大的血口子。
“二哥,这匹马是我的!”
典满甩掉了凤翅鎏金镗,一把抓住了那战马地缰绳。
此时。阿罗多掉在地上,被那使刀的大将飞驰过来,抬手就砍下了脑袋。
“马归你,人头归我!”
这员大将,却是典满的堂兄,典偱之子,典佑。
两支兵马合为一处,趁势就是一阵掩杀。车师后部国的士卒们一见国王都死了。还打个屁啊。四下奔逃。迎面正被牛刚和典弗的人马拦住。又是一番惨烈的撕杀。
典满挥军杀入了务凃谷后,就不再理睬那些军士。
刹那间,整个务凃谷人喊马嘶,乱成一片。典满则命人牵着那一匹呼雷驳,乐得合不拢嘴。
这呼雷驳,是纯正的西极马,也叫做天马。
比之那些大宛良驹。要好上百倍,和典韦的象龙是同一个等级。
一个阿罗多地脑袋算什么?
怎比得这么一匹纯种地呼雷驳?要知道,典满对典韦胯下地象龙,可眼馋了许久。
典韦督军抵达务凃谷的时候,整个务凃谷已经变成了一片狼藉。
乞活军一个个笑逐颜开,压着俘虏前来邀功。车师后部国人口大约在三万左右,其中六千精壮,被典韦纳入了乞活军中。余者老弱妇孺。则被押送至移支由臧霸看押。
典韦命人把阿罗多父子的人头。悬挂在务凃谷上。
竹着斗大‘董’字的描金大则被Сhā在务凃谷城头,随风猎猎,在晨光中格外醒目。
这只是第一战。想必那些兔崽子们,现在已经是跃跃欲试了吧。
典韦站在大之下,虎
,向西方眺望。一抹黄芒,在眼中悄然闪过……
下一个,将是卑陆国!
汉军以前所未有的强硬姿态出现,令整个西域都陷入了恐慌。
自定远侯班超之后,汉军少有这种凶悍的手段来对付西域诸国。了不起是出兵恐吓一番,更多的时候,却是用宽和地态度安抚。天朝嘛,大国嘛,气度当然不凡。
而张掖军这一次,却是采取了与众不同的方式。
投降,迁移……
就这四个字!从此之后,不会再有这个国,那个国的说法,所有西域人只有一个称呼,那就是汉民。不同意的话,很简单……那就是一个字:杀!杀得你投降,杀得你俯首称臣,杀得你绝种。不相信吗?那就去看看车师后部国的最后下场吧。
当然,你如果愿意投降,愿意迁移。
不但可以分到属于自己的土地,还能拥有自家的牛羊,并且得到汉民的称号,受汉军保护。
短短两个月地时间里,卑陆国,卑陆后国,东且弥被乞活军攻陷。
与此同时,黄忠率八千游奕军自宜禾都尉城出兵,夺回来戌己校尉城和高昌壁。
这个高昌壁,曾经是作为西域长史府治所而存在。
自后汉国运衰落之后,就被车师前部国所占领,改为高昌壁。
而高昌壁地夺回,更让车师前部国举国震动。国王在三日之后,捧印出城投降。
车师前部国的投降,更引发了天山南麓十国的慌乱。
楼兰、且末两国表示臣服,精绝女王更带领着举国臣民,向张掖方向迁移。
居延城府衙大厅,卢植看着那战报,连连摇头。
对于乞活军地杀戮,卢植还是有点无法接受。可是从目前来看,乞活军做的非常好。
薰俷笑道:“老师,汉室的脸面要靠自己去争,而不是宽恕什么人,就能够获得。我读书不算多,可也知道孔圣人说过,以直抱怨。宽恕、仁慈,是对我们自己人而言,对于外族,谁的钢刀锋利,谁就有脸面。自古以力为尊,您现在相信了吧。”
卢植没好气的瞪了董俷一眼:“西平,你莫要得意。虽然说你取得了大胜,可莫要忘记了,你如今所面对的对手,全部都是一些千余户的小国,自然是所向睥睨。乌孙大宛,还有那大月氏、乌戈山离等国,哪个不是屯兵十万,你该如何对付?”
没错,要想占领西域,乌孙大宛两国是关键。
而游离于西域五十国之外的大月氏和乌戈山离等国,也都是有几十万人口的大国。
之前董俷发动的攻击,迅雷不及掩耳,诸国无法做出反应。
可现在……
薰俷嘿嘿笑道:“这个可不是我应该操心的事情,想必军师已经有了万全之策,对吗?”
贾诩啪的合上了折扇,笑道:“主公如此做,似乎不太好吧。有什么事都往我官署里扔,你却天天到处游荡,未免过于清闲了些吧。文正,你说我说的对不对啊?”
李儒淡淡一笑,“主公说过一句话:能者多劳嘛!”
贾诩被这李儒这一句话说的,有些哭笑不得。
不过抱怨归抱怨,他还是挺享受这种生活。当下收起笑容,沉声道:“乌孙大宛,加上大月氏和乌戈山离,听上去很可怕,但诩却视之若草芥一般,不堪我大军一击。反倒是那西域之外的贵霜国,虽已衰落,可是虎死雄威在,我等需多注意。”
“贵霜国吗?”
卢植沉吟了一下说:“贵霜虽危险,却距离尚远。我只想知道,文和准备怎么对付乌孙大宛等国呢?”
贾诩一笑,“很简单,四个字:远交近攻耳!”
卢植李儒闻听,眼睛不由得一亮,齐刷刷鼓掌道:“文和此计,甚妙!”
薰俷却在这时候站立起来,“西域诸国,一盘散沙,有军师在,就足以对付。我现在关心三件事,谁可辅佐沙沙?北匈奴虎视眈眈,该怎样应对?还有一件事,军师刚才也说,官署人员不足……其实曾次也来信提到了此事,我们不得不慎重对待。”
的确,董俷现在身边有运筹帷幄的人,有出谋划策的人,有通病打仗的人,还有治理地方的人。可偏偏少了最基础的官吏,这也就造成了贾诩等人每日都无比繁忙。
现在还能对付,可是以后呢?
西域广袤,总不成让大片土地空闲出来吧。
而且,随着凉州三辅混战,大量的百姓流移失所,向张掖和朔方迁,也需要大量的人员啊。
西域的关键问题就是,安实虽然是安实,可人才实在是太匮乏了!
贾诩等人,不禁向董俷看去。
卢植盯着董俷半晌,突然笑了起来:“西平何必故弄玄虚,想必已经想出了解决之法。速速讲来……”
薰俷一笑:“我已奏明大王太后,想请岳父卢师刘师还有羊公你四人出面,重建太学。”
“啊?”
“各家子弟,可入太学求学,以充当后备。同时,自武威起,各地设乡学,县学,凡年过六岁,都可以免费入乡学、县学……不论出身皆可就学,大家以为如何?”
不论出身,皆可就学?
卢植等人闻听,脸色顿时大变。
薰俷这是想做什么?乡学、县学……这简直就是闻所未闻,从没有听说过的事物啊。
这厅中众人,全都是人精,又如何听不出,这里面暗藏玄机?
第一部 少年游 第三一0章 躁动的心之石韬
更新时间:2008-9-24 0:02:40 本章字数:3884
植等人,还真的是高看了董俷。
以董俷的目光而言,那可能看的那么深远?如果是在中原,或许可以根据演义里面的一些情节推算,可在这西域,董俷所做的,只可能是兵来将挡,水来土填。
成立乡学、县学,最主要的目的还是为了应付将来所面临的局面。
而之所以重组太学,则是出自蔡的主意。目前立足西域的人,都是薰俷的班底。
将来总要求个出身。
可是董俷的人马,大都是出身粗鄙的莽夫,能识文断字的人,还真没几个。
既要照顾这些人的子弟,又要和普通人区分开来,那就只能组建太学来分别授课。
至于更深层次的东西,董俷没有想过,也想不出来。
按照划分,董俷所谓的乡学,就和他上一世记忆中的小学一样。而县学,就等同于初中。反正教授的东西又不一样,只要能处理一些繁琐的小事,就已经足够了。
襄阳鹿门山。
悠扬的琴声在空中飘杳,恰如仙乐。
潺潺溪水,从茅屋绕过,如同玉带环腰。那溪水的奔流声,格外的悦耳,和仙乐相和,勾勒出一派宁谧的气氛。鸟儿停止了鸣唱,在枝头蹲坐,静静的侧耳聆听。
茅庐廊下,一个少年跪坐木榻,修长的十指,轻轻抚弄琴弦。
一旁,有一个青铜小鼎。里面燃放着松香。伴随袅袅青烟,萦绕在少年的身畔。
在少年身后,端坐着一个老者。
手捻胡须,双目闭合,轻轻地点着头,陶醉在那美妙的音律当中。
“老师,老师……”
一阵呼喊声,惊扰了正在欣赏的老者。
琴声也嘎然而止。少年微微一蹙眉。晶莹如玉一般的面颊上。流露出了不快之色。
老者也睁开了眼。
庐屋外,一个青年大步流星的冲了进来。
脸上带着极为兴奋的表情,“老师,西域有消息了,西域有消息了……武功侯已经攻陷了车师后部,而且还消灭了卑陆国,夺回了高昌壁。实乃我汉室六十年来未有的大捷啊!”
老者脸色一暗,沉吟许久后,轻声道:“想必又是一番杀戮啊!”
说罢,他站起来,轻声道:“亮儿,你的琴艺又有增长,假以时日,定能超越为师。”
少年也随之起身。躬身道:“却是老师教导得当。学生才能有此进步。”
这你一言我一语之间,却把青年晾在了一旁。
老者转身进了内室,没有再说什么话语。那少年跪坐下来。擦拭古琴,看了一眼青年之后,突然冷笑一声道:“元直大哥,董俷如今不过是丧家之犬,即便是在西域打了几个胜仗,又能如何?依我看,也不过是芶延残喘,你何必挂念在心中。”
青年闻听,勃然大怒。
“诸葛亮,你休要胡说八道。武功侯是天下第一等地英雄,若非你等宵小暗算,天下又怎会如此混乱。孟子说:天将降大任,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亏你还是读圣贤书地人,却连这浅显地道理都看不出来,他日武功侯,定能重返中原。”
少年冷笑道:“回来又如何?等到他回来的时候,天下怎会有他立足之地?还不如呆在西域老老实实,说不定能多活几年。不过迟早,他终究是是逃不脱一死。”
青年不再辩解,只是大笑三声,转身离去。
少年也没有再说下去,进了庐屋。
青年,正是徐庶。
转眼间,已经在鹿门山学艺六年,当年和他们一同求学的崔州平和孟公威也都已经各自离去。
而徐庶和石韬,仍在孜孜不倦的学习。
其实,生活还不是老样子?
唯一的变化,就是几年前诸葛瑾的弟弟被送到了鹿门山,拜师在庞德公的门下。
说起来也真地是奇怪。
诸葛瑾超级崇拜董俷,可是诸葛亮却好像对董俷一点好感都没有。
相反,时常会冷言冷语的讽刺一番,偏又生的牙尖嘴利,徐庶还真不是他的对手。
反倒是石韬,经常和诸葛亮斗的面红耳赤。
徐庶知道,其实出身于世族家庭的诸葛亮,还有崔州平孟公威两人,对他和石韬没什么好感。究其原因,这三人都是严格的站在士的立场上说话,对董俷自然不会有什么好言语。而庞德公,在大多数时候,对他们地分歧也都是保持着沉默。
也许,老师在后悔吧!
徐庶知道,庞德公对董家地不满,是从董卓入京开始。
而后对阳大族的历次打击,更是触动了庞德公心中的底线。
虽然庞德公对董俷依旧是很欣赏,但是在大方向上面,始终都站在世族地一方。
另外一方面,董俷在朔方的杀戮,也让庞德公很不满意。
毕竟在庞德公看来,董俷此举,有违仁恕之道,杀戮过多的话,才遭致今日的报应。
原本满腔喜悦,如今却是有些失落。
徐庶开
这个地方,有好几次,甚至动了想要离开这鹿门山的
回到住所,就看见石韬正坐在一颗古槐树下,正摇头晃脑的诵读着韩非子的说难。
叹了口气,徐庶在石韬对面坐下。
“元直,怎地这么不开心?莫非又和那小不点吵架了不成?”
“我才懒得吵……只是觉得呆在这里,有些不太如意。董大哥在西域辛苦打拼,我等却只能旁观,帮不上一点忙。说实话,有时候我倒是羡慕子瑜大哥。想必他现在在西域,一定是非常的开心吧。”
石韬闻听,眼睛不由得一亮。
“可是武功侯又有消息传来?”
“恩,我今日去襄阳(荆州治所),听人说董大哥兵分三路,已经占领了天山两麓不少地地方。原本想和老师讨论一下,哪知老师不冷不热的,还被那小不点刺了一顿……想起来就生气。那小不点又有什么资格。却敢对薰大哥品头论足呢?”
石韬犹豫了一句。“谁让他是琅琊诸葛家族的人呢?”
这一句话,却道破了一切。
徐庶闻听,又是一声长长的叹息……
“对了,我还听说,董大哥在西域搞出了一些新鲜玩意儿。”
“哦?”
“董大哥组建了太学,而后有成立了乡学和县学。据说,只要年纪够了。不论出身,都可以免费就学。广元,这方面你比较精通,却和我说道说道,有什么奥妙?”
石韬闻听之下,先是一怔。
然后又详细的询问了关于乡学、县学的事情。
徐庶也只是道听途说,如何能把这两学之奥妙说的清楚?只能依照着听到的,大致讲述了一遍。
“按照你所说地。乡学五年之后。若能通过测试,就可以在县学继续就读?”
“我听那人地话,似乎就是这个意思。”
“也就是说。县学较之乡学地等级,要高出一筹……而后又有太学……慢着慢着,这里面好像有玄机。”
徐庶闻听,不禁愕然。
“玄机?这里面能有什么玄机?”
石韬沉吟半晌之后,突然鼓掌大笑,“我明白了……元直,你还记得当初武功侯和我们说过的科举之事吗?以太学为诱饵,以乡学和县学为基础……恩,应该就是如此。”
徐庶不傻,马上就明白了石韬言语中的意思。
“你是说,董大哥要搞科举吗?”
石韬站起来,走到门口,向外看了一眼之后,转回身坐下,轻声道:“那有那么容易,科举一起,世族将难以继续垄断朝纲。西域虽然没什么世族,但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追随武功侯前往西域的人,势必会成为新生世族。武功侯,这是在铺路。”
“铺路?”
“设立太学,应该是为了安抚麾下将士;按照你说的,进入太学需有人举荐,那么这个举荐人,就如同世族的存在一般。可实际上呢,武功侯却是悄然把举荐的作用淡化……毕竟现在进入太学,想要出人头地,还需要时间。与此同时,武功侯设立乡学县学,却等于把基础打好。一旦时机成熟,武功侯就可以行科举之事了。”
徐庶闭上眼睛,沉思半晌,把石韬地这番话消化掉。
许久之后,他突然笑了起来,“我好像明白了……也就是说,到时候薰大哥开科取士的时候,即便是有人反对,也不需要担心无人可用,好似太师在世时的状况。”
“正是……治理天下,需士人相助。可一旦士人无法威胁到董大哥的时候,为了各自的利益,子嗣的前程,最终还是会加入其中。如此一来,开科取士,水到渠成。”
所谓科举,就是一个概念。
如果卢植他们知道有这么一个概念,自然可以如石韬一般的进行大胆推测。
只可惜,到现在为止,这个科举的概念董俷只对石韬和徐庶说过,这也就让卢植等人,无从着手。
有些时候,一个观念地领先,就等同于领先了百步,千步。
薰俷没有考虑太多,可是自有人会为他考虑。当然这先决条件就是,那个人知道那个概念。
二人在屋中轻声地交谈,石韬也越来越激动。
就在这时候,却见一童子走进来,轻声道:“二位师兄,老师让你们过去,有事相谈。”
徐庶和石韬一怔,相视一眼后,却不明白庞德公找他二人有什么事情。
当下起身,“请回禀老师,我二人马上过去。”
通知点头,转身离去。
徐庶和石韬收拾了一下房间里的物品,怀着满腹的疑问,朝着庞德公地书房走去。
第一部 少年游 第三一一章 沙摩柯回家
更新时间:2008-9-24 0:02:51 本章字数:6116
德公喜欢竹子,在庐屋后百余步,有一片翠郁的竹林有十余顷左右。
庐屋是庞德公讲学授课的地方。
绣林则是他修身养性,和学生点评时事的场所,非常宁谧。
山风徐徐,竹叶沙沙。
品一觞浊酒,总论天下大事,谈古论今,的确是逍遥自在。
只是这片竹林,若没有庞德公的允许,一般人是不允许擅自进入。绣林深处,有一间庐屋,也就是平日里庞德公看书休息的场所。读一部好书,醉卧林间,确也快活。
庞德公教导门下学生,多是因势利导,因人而异。
也没什么规矩,只是对衣装有些讲究。不要求你的衣服多好,但要保持端庄整洁。
徐庶和石韬整理衣襟,走进了竹林小轩。
就见庞德公正在轩中抚琴,琴声幽幽,如泣如诉。
二人也不敢惊动庞德公,跪坐竹席之上,静静的聆听那悠扬乐律,更是如痴如醉。
琴音嘎然而止,庞德公手按琴弦。
“元直,广元,你二人来我这里求学,已经多久了?”
徐庶一怔,迟疑了一下说道:“学生是在中平四年来到鹿门山,转眼已经七年了。”
“七年……”
庞德公幽幽一叹,“时间过的可真快,转眼就是七年。当年你二人来到这里的时候,尚是懵懂少年,如今也已经成才。有了自己的主张和想法……元直广元,你们可知道,我这两年为何总是对你们有些冷淡吗?”
石韬摇摇头,“学生不知。”
“非是你们地过错,只是我一看见你二人,就总是会想起那武功侯……武功侯人是好人,但有些时候却过于刚强,不懂得那曲直之道。这才沦落到如今的地步……董家的事情。我们这些人也难做出评定。只是武功侯背离士族,终究难成大器。”
徐庶和石韬,可都不是笨人,隐隐猜出了庞德公话语中的意思。
庞德公转过身,“你二人天资聪颖,在我门下当中,除了亮儿之外。无人能超过你们。崔州平和孟公威,也不过和你们是在伯仲之间,可我看得出,你们走的路,完全不一样。我不知道该怎么评价是是非对错,只想劝说你二人,要三思后行。”
石韬起身,拱手一礼。
“老师。还请您明言。”
“我知道你们两个。一心想要助武功侯成就大事,但如今……我为你二人指一条明路,刘景升如今坐镇荆襄九郡。正是需要人手帮助。你二人若愿意,我可为你二人引介……”
庞德公话未说完,徐庶腾地一下站起来。
“老师好意,庶心领之。然则,庶之命,早已为武功侯所有。常言道,忠臣不侍二主,徐庶虽然身无所长,却愿一死为主公效命。请恕学生不能接受老师的美意。”
庞德公的神色,依旧是淡定自若,看不出半点的情绪波动。
其实,他何尝不知道这样地答案?
对于董俷,庞德公怀有很复杂地心思。他能感觉到,董俷并非是一个野心勃勃地人,也没有董卓那般强烈的欲望。汉室江山若是在盛时,有董俷这样一个人辅佐,也许是一件好事。可现在,大乱已起,汉室名存实亡,却需要一个强有力的人扶持。
如果董卓活着,庞德公说不定会有别的想法。
可如今董卓死了,庞德公反倒是有些不看好董俷了。
当日,董俷撤离函谷关,令李郭挟持天子,平安抵达阳,这让庞德公非常不满。
说好听一点,那叫迁都;可说白一点,李郭何曾把天子当成了天子?
这汉室的脸面,就因为董俷的一次撤退,被彻底的撕开了。在这一点,庞德公很生气。
不管董俷有什么理由,庞德公都无法原谅。
而徐庶和石韬在数次和人争辩中,明显地站在了董俷的一边,也领许多人感到不满。
当然,还有他那个侄子……
庞统毕竟年幼,约束紧一些,自然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可徐庶和石韬……长此以往下去,非但会惹祸上身,说不定还要波及到鹿门山。
这是庞德公心中的一方净土,却不希望被战火波及。
庞德公的顾忌,并不是杞人忧天,毫无根据。
最简单的一件事,就是诸葛一家随着诸葛瑾远赴西域之后,日益受到士族的排挤。
卧龙岗,何等清幽的地方。
如今却变得好生动荡。害得诸葛亮不得不离家来到鹿门山求学,为的就是躲避那些事情。还好,诸葛亮地姐姐嫁给了荆州大族蔡氏,否则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
庞德公也不愿意失去两个学生。
但他已经给了他们机会,可是徐庶和石韬,并不愿意接受。
也罢,该什么命,就是什么命。只希望,这两个孩子,将来都能有一个好地结果吧。
“既然如此,我……”
“老师不比说了,学生明白。学生这就收拾行礼,离开鹿门山。”
徐庶很决绝,起身说道。
庞德公叹了口气,“既然你二人已经有了决断,那我也不勉强。人各有志……只是你二人出了这鹿门山,不许再说是我的门
白了吗?”
“学生明白!”
心里面非常的悲苦,可是徐庶和石韬,却没有表现出任何地悔意。
二人磕了三个头,起身刚要离去。却又被庞德公唤住,就见他手中捧着两卷竹简。
“这两卷书册,是我与老黄毕生心血。你二人兴趣迥异。元直好兵法,广元喜律例。这一卷《孙兵法校对》送与元直,还有《商君对问录》,就赠与广元你……权当作你我师徒一场的临别礼物,从今以后,山高水长,你二人要多多地保重。”
若说徐庶和石韬对这鹿门山没有感情,那纯粹是胡说八道。
再怎么说。他们在这里生活了七年时间。庞德公对他二人的教诲。可以说是尽心竭力。没有半点藏私。如严师,更如慈父……如今一别,却不知道何时再能相见。
眼睛不由得红了。
徐庶和石韬忍不住掉下了眼泪。
庞德公却装作没有看见,背过身子,步入了小轩庐屋之中。
“老师,学生就此告别了!”
徐庶石韬转身走出了竹林,那脚步声渐行渐远。直至无声,庞德公这才转过身来。
“董西平背弃士族,就算再怎么发展,终究还是难有大成。董卓当年,气焰何等嚣张,到头来还不是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元直,广元,还望你二人多多保重。”
这一番话。却是说在心中。
庞德公跪坐古琴前。抚弦奏乐,如泣如诉的琴声再次回荡在这竹林深处。
“老师在为我们送行!”
石韬和徐庶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行礼,在庐屋门外。静立了片刻,突然开口说道。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路,既然我们选择了,那就走下去吧。”
徐庶一咬牙,转身大步离去。
石韬犹豫了一下后,紧随徐庶而去。
二人走出鹿门山,站在官道旁,却有些茫然。
上一次他们来的时候,是跟随董俷一路过来,可这要回去,未免有些不知所措。
“元直,我们怎么办?”
徐庶沉吟片刻,展颜一笑,“董大哥说过,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我们已经读了万卷书,如今正是行万里路的好时候。从荆州到西域,路途何止万里?我们就当作是一次游历,走上一走,你看如何?”
石韬闻听,连连点头。
“正该如此,正该如此!”
二人确定了方向,就准备动身启程。
石韬突然拉住了徐庶,轻声道:“元直,还有一件事情,你要牢记在心中才是。”
“什么事?”
“之前我们所说地科举,绝非一蹴而就地事情。无十年八载地光阴,绝难兴起。故而我们不可以主动提起,就当没有这件事发生过。到时机成熟的时候,再说不迟。”
徐庶闻听,立刻明白了石韬的意思。
的确,科举一起,损害最大的,还是世族的利益。
西域世族不多,但不代表着,将来不会有世族。冒然提出,定然会令西域局面混乱。
大家都是寒门出身,所求的,不就是一个光大门楣吗?
是地,绝不能透露出半点风声。
“广元放心,此事……我晓得利害。”
徐庶淡淡一笑,与石韬朝着襄阳城的方向大步走去。
此时,天将傍晚,夕阳西下。一抹余辉,照映在二人的身上,拉出了两行长长的身影!
薰俷此时还不知道,他梦寐以求的两大谋主,已经踏上了西行的路。
高昌壁的清晨,格外清冷。
虽然已经进入了夏季,可是这早上的气温,还有些低。
一行车队,驶出了高昌壁,缓缓地向东南方向行去。
薰俷典韦和沙摩柯并肩行进。三人身后,狮鬃兽象龙和一匹呼雷驳,摇头摆尾地跟随。
四头雪鬼,随着队伍左右奔跑。
一百披挂式样奇特铠甲的五溪蛮士兵,静静的跟在后面。
再往后,是五百人护送地车队。
居中一辆大车上,一辆车上坐着甘夫人,车帘低垂,蔡> 五个女人,轻声的交谈。
随后有几十辆大车,一个年近四旬的中年人,骑马押送,后面还有五百名护卫打扮的士卒。
那中年人,就是胡昭。
在张掖,有两大闲人非常有名。
一个是胡昭,另一个就是当初被俘虏来的臧洪。
胡昭自打从临泾撤到朔方。又从朔方抵达张掖,始终都保持着沉默。
当初,皇甫家在临泾作乱地时候,沙摩柯本来是有机会去营救法衍的,可是因为胡昭的关系,他又带着人先把胡昭送出去,等再次杀回去的时候,法衍已经战死。
对于胡昭而言。这是一笔人情债。一笔也许一辈子都还不清的人情债。
他不喜欢董俷。不仅仅是因为薰俷的出身,也不仅仅是因为士人与武人的对立,而是一种本能的不喜欢。他总觉得,董俷并没有他外表上看上去地那么简单直爽。
相较之下,他比较欣赏典韦和沙摩柯。
二者之间呢,他胡昭更欣赏沙摩柯,因为他们是骂出来地交情。
.后,就答应下来。
胡昭答应了沙摩柯……
这是一个谁都没有想到的结果。
以至于沙摩柯提出来这件事的时候,董俷还愣了好半天。
胡昭的本领如何?
薰俷不清楚,因为胡昭从没有在他面前展示过。但有一点,贾诩和卢植对这个人,都非常的赞赏。
一个能被贾诩卢植认可的人。当不会差了吧。
就算他比不上周瑜。但想必让周瑜头疼一下的本领,还是应该有地。
为此,董俷还专门找到了胡昭。和他谈了整整一夜,也让胡昭对董俷,有了新的看法。
此次分别,再见面就不知道是何年何月了!
薰俷有的不舍,沙摩柯又何尝愿意和兄长们分开呢?
为了加强沙摩柯在江东的实力,董俷命将做营日夜赶工,为沙摩柯打造了一千套兵器铠甲。这铠甲并非是普通的明光甲,而是费沃从西域找来的一种藤蔓,经过反复鞣质,日夜赶工,用牛皮做衬,打造出来的一千套藤甲。
薰俷不知道,这种藤甲是否和南蛮的藤甲一样,不过地确是有异曲同工之妙。
藤甲地韧性很大,横刀斩上去,也难以破坏。轻便,灵活,与山地中作战是相得益彰。
唯一的缺点,就是怕火。
而关于俷柯和胡昭,同时还把这件事情,告诉了甘夫人。只要小心,当不至于出现诸葛亮火烧藤家军地情况。
典韦也从东且弥赶来了。
兄弟三人在出发的头一天,喝的酪酊大醉。
第二天一直送沙摩柯出高昌壁二十里,沙摩柯停下了脚步。
他没有带丹犀回去。
因为丹犀的目标实在是太明显了,如果骑着一路回去,肯定会招惹来不少的注意。
本来董俷打算给沙摩柯挑选一匹好马。
可没想到,典韦硬是从典满手里抢过来了呼雷驳,并且专程赶来,送给了沙摩柯。
那呼雷驳,也是日行千里,夜行八百,过山川如履平地的绝世好马。
而丹犀,就留在了西域。
“大哥,二哥,就到这儿吧。”
这时候,甘夫人在蔡>|
上一辈子,董俷没有几个好朋友。所以这一辈子,对兄弟之情,更是格外的珍惜。
强忍着离别的悲伤,董俷张开手臂,用力的和沙摩柯来了一个熊抱。
“沙沙,这次回去武陵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面,我……你凡事要小心,多向孔明先生请教,更要多听弟妹的劝说。遇事要三思,切不可莽撞从事,更不要……”
沙摩柯的眼睛红红的,“二哥,这些话你已经说了不下百遍。”
“我……”董俷也笑了,“我这不是担心嘛……毕竟你这一次要面对的对手,的确厉害。”
说完,朝着甘夫人一揖。
“二叔,您这算是……”
“弟妹,三弟爱你,甚于自家的性命。他性情暴烈,还望你能多多指点,莫要让他莽撞行事。”
薰俷说完,一招手。
就见董绿从马上解下一个长条兜囊,递了过来。
“这是我亲手打造的金瓜,若是三弟不听话,你就用它敲打他……沙沙,见此金瓜,如见我与大哥。”
那金瓜,重八斤,甘夫人临走手里,也不算沉重。
闻听董俷的话,沙摩柯的脸成了酱紫色,挠着头笑道:“就算二哥不说,也也会听夫人的话。”
把个甘夫人羞得,却是满面通红。
众人不由得都笑了起来,那离别时的悲伤之气,也随之淡弱了不少。
该说的,都说了;该交代的,也都交代了……
沙摩柯和典韦用力的拥抱了一下,笑道:“大哥,你多保重。”
典韦用力的点头,“三弟,你也多保重啊!”
沙摩柯牵过来呼雷驳,认蹬搬鞍,翻身上马。那根西域精铁打造而成的狼牙棒,就挂在另一匹战马上。他身背三十六斤重竹节钢鞭,在马上和薰俷典韦一拱手。
“哥哥嫂嫂们,沙沙走了!”
甘夫人也回到了车上,胡昭也上了战马。
沙摩柯催马离去,车队随着他,向着远处出发。
薰俷典韦二人也翻身上马,纵马冲上了一座山丘,眺望着沙摩柯一行人渐行渐远。
“沙沙,保重啊!”
薰俷的心里,突然感到了一阵憋屈,忍不住双手做喇叭状,大声的喊道。
狮鬃兽和象龙,仰天长嘶……
远远的,传来了呼雷驳的回应之声,三匹战马的嘶鸣,在寂寥空荡荡的苍穹中回响,不息!
第一部 少年游 第三一二章 战徐州
更新时间:2008-9-24 0:03:02 本章字数:5426
摩柯回家了……
回想一下,从光和六年相逢,三丑长沙结为异姓兄弟之后,十年来始终不离不弃。
如今这一分别,却不知道何时才能相见。
薰俷总有一种感觉,他把沙沙推进了火坑了。
也难怪他有这样的感受,那周郎又岂是好相与的人物?如今孙策在南方也算是羽翼渐丰。文有虞翻华,武有周瑜程普,加之文家五虎,也算得上是兵强马壮了。
沙摩柯……
薰俷为此,着实的烦恼了许久。
他找来了李儒,密令其设法在荆襄九郡安Сhā细作,以便到时候给予沙摩柯方便。
沙摩柯如今是放出去的鹰,能飞多高,董俷难以预料,唯有尽力给予帮助。
也正因为这件事,精绝国女王举国迁移至高昌壁的时候,董俷也没有能出面安抚。
高昌壁,经过多次战乱,早已经破败不堪。
从战术角度来考虑,这里没有丝毫的利用价值。
但是从战略角度而言,夺回高昌壁,就意味着大汉朝对西域的重新掌控,自然不同于普通的城镇。
重竖汉室尊严,唯有此才能立足西域。
卢植蔡三老第一个站出来表示出同意,而且他们认为,高昌壁当为王治所在。
什么是王治?
说穿了,就是竖起刘辨这面旗号。
把高昌壁作为王城,并建议刘辨更改王号。改弘农王为高昌王,代表着汉室正统。
在这一点上,喜欢和董俷唱反调的羊续也是举双手赞同。
可董俷却不希望如此。
他手里有玉玺,这是一个连蔡>|儒二人,没有人知道玉玺的存在。薰俷之所以没有让刘辨登基,是因为目前这时机还不算成熟。
按照他的想法,夺回三辅。立足长安。
到时候有玉玺代表国运。刘辨在长安登基。效果也许会更加的明显。
高昌壁……太荒凉了。
刘辨如果来到这里定下王治,势必要耗费大量的钱粮,这似乎并不符合薰俷的观念。
最后,还是诸葛瑾出了主意。
“居延城的确不适合作为王治,对于西域的震慑,远远无法和高昌壁相提并论。主公所担心地是耗费钱粮,其实也没关系。车师国。卑陆国,以及移支等国战败后,虽有精壮充入了乞活军,可还有老弱妇孺在,何不名气修筑王城,也好过白白地供养……另外,各国王室聚集地财富,也可以挪出一部分。虽说耗费是耗费了一点。可是从长远来看。这西域终归是由主公掌控,修缮一番倒也没什么大碍。”
薰俷三思之下,最终还是采纳了诸葛瑾的建议。
刘辨暂时留在高昌壁。而薰俷则移治所先行抵达,在高昌壁原址上,拨地十万顷,重筑王城。这是一个非常浩大的工程,由蒲元为将作大臣,负责督造新王城。
当然,王城里面的具体归化,由刘洪出面设计。
在这方面,刘洪显然是一个行家,算得上是一个合格的设计大师。
进入六月之后,王城的重建工作,已经大规模的展开了。
而董俷却在班咫再下戎卢、婼(chuo西地扩张。
因为再向西,就要进入大宛和乌孙的属国之中。
在贾诩的远交近攻计策实施之前,董俷还不想过早的和大宛乌孙交战。同时,消化已经占领的地区,也需要一个过程。操之过急,适得其反,董俷很清楚其中利害。
战事停止了,接下来就是休养生息。
大宛乌孙很明显也觉察到了董俷所带来的压力,随即调兵遣将,做出防御的态势。
谁也没有向对方表达什么意愿,反正是很默契的进入对峙地状态。
经历半年战火动荡地西域,暂时平静下来。
与此同时,乡学和县学,在董俷的推动之下,由张掖地区率先执行。
自古,读书识字都是高门大阀所掌控的权利,普通百姓根本无法接触到,更不要说边荒之地地百姓。不论出身,不论贵贱,凡满年龄者,都可以进入乡学学习。
这个消息一传开,在河西四郡所引起的轰动,可想而知。
有赞成的,有反对的……
当然更多人,则是在一旁默默的观看事态的发展。
甚至包括马腾在内的中原诸侯,也想弄清楚这董家子的喉咙里,究竟是在卖什么药?
薰俷坐在简陋的府衙大厅中,摇头苦笑不停。
“岳丈,
什么想法?”
挠着头,董俷说:“您也看到了,随着我们向西不断挺进,能办事的人也越来越少。早先我们据守河西的时候,还好说一些,可是现在……子瑜现在天天见到我就是让我给他派住手,军师和姐夫那边,现在也是勉强够用而已。务凃谷等地的重建,移民的安置……还有池方面,曾次虽然没有说,可我知道,他也很头疼。”
“那你建立这乡学……”
薰俷挠了挠头,“其实也没什么,只是读读书,认识个字,知道什么时候做什么事。虽然说不堪大用,却能令子瑜曾次他们缓解一下压力。而且,将来地方越来越大,总需要人来管理吧。士子们不愿意到这蛮荒之地,而本地人也未必会愿意接受外人的管理。与其这样,倒不如培养一些当地的人,到时候管理起来也方便。”
蔡轻轻的摇着折扇,沉吟不语。
其实,这也不是董俷的发明。早在几年前。法衍就制定出了以夷制夷地策略,如今不过是换个地方,从朔方转移到西域罢了。蔡自然也能明白这里面的许多好处。
“西域自古为蛮荒之地,西平有此想法,倒也是好的。可这么多人求学,你哪来的先生教导?”
薰俷笑了,“这个简单。我已经和蜀中张家,徐州麋家商量妥当。关东蜀中多的是不得意的寒士。我又不求他有多大的本领。只要能识文断字。也就马马虎虎的凑合了。关东关中动荡。想必会有很多吃不上饭地家伙,想要这个生计地路子吧。”
“可如果人家不愿意来……”
“不来,我就用钱买!”
薰俷这话说地算好听。如果把话说的更直白一些,那就是动手抢!
通过蜀中张松,徐州麋竺,让他们把那些能识文断字的穷酸抓起来,薰俷出钱买就是了。
再说的清楚一些:奴隶买卖!
蔡对此倒没什么意见。
反正已经到了这一部。也没什么不能撕破脸皮了,该怎么干,就怎么干吧……
站起身来,“西平,你搞这件事,我也没什么意见。只是你要主意,莫因此而冷了底下人的心啊。”
“我干什么了?什么时候冷了他们的心?”
薰俷糊涂了,不明白蔡话中的含义。
蔡也说不上来。只是隐隐觉得。这件事铺开了地话,只怕其意义并非董俷所说的那么简单。
算了,该怎么做。西平自己心里有数就好。
自己也老了,呆在太学里教导一下那些孩子也就是了,何必再去操心许多事情?
晚饭后,蔡回屋教导孩子们去了。
薰俷舒展了一下筋骨,正准备去演武场中演练一番武艺,却见李儒带着法正,匆匆的赶来。
脸上带着一种笑意,李儒走进来就说:“主公,好消息啊!”
“什么好消息?”
“你看,这是十二从徐州派人送来的消息。”
薰俷倒是不急着看那份情报,而是拉着法正的手,坐了下来。
法正,已经二十。。
当年在阳初见时的稚嫩,早不见了踪迹。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稳而干练的气质。
对于法正,董俷也怀有一分愧疚。
法衍如果不是因为投奔了他,只怕也不会……
“孝直,近来可好?”
这个孝直,是法正给自己取地字。
听闻董俷询问,连忙恭敬地行礼说:“多谢主公挂念,法正现在过的很好。”
那眉宇间,透着一股倔强。听说这孩子在法衍死后,变得格外沉默,也非常的勤奋。
李儒对法正很满意,常赞他有乃父之风。
薰俷温言和法正说了几句之后,这才打开情报,就着烛火看了一眼,不由得咦了一声。
“没想到,竟如此有趣!”
他抬起头,看着李儒说:“姐夫,看到了没有,我介绍地这个人,似乎还不错嘛。”
下城外,旌旗招展。
曹操顶盔贯甲,罩袍束带,咬牙切齿的看着对面阵中的一员大将。
“刘备贼子,先阻我大军,又偷袭我营寨,令子义重伤……众将官,谁与我拿下此人。”
曹操如此愤怒,也并非是没有道理。
本想接老爹前来兖州享福,一家人团员,何等的快活?却不成想,被陶谦偷袭,全家四十三口,没有一个人活下来。正在消化青州的曹操听闻噩耗,当时就昏了。
自古祸不及家人!
这是一个连三岁小孩子都能说出的话语。
那陶谦,自称是仁人君子,却做出这等可鄙的事情。
我攻打你徐州,那是你我之间利益上的冲突。可是,你却不应该偷袭我的家人啊。
曹操醒过来之后,不顾众人的劝阻,立刻调集兵马,兵分两路杀入了徐州。
太史慈由沛县出兵,率先攻入了彭城国。
陶谦手下的人马,如何是太史慈的对手,被杀得大败而回。
而曹操则从青州出兵,以夏侯敦为先锋官。李典乐进为副将,由三亭杀入琅琊郡。
一路过关斩将,开始时倒也算是顺利。
可是在抵达既丘的时候,突然接到战报:袁绍派沮鹄为主帅,刘备关羽为先锋驰援徐州。先是大破州兵马,而后引得太史慈回师救援,于太史慈归途之上埋伏。一场大战,太史慈被关羽所伤。若非曹仁曹纯拼死解救。只怕就死在了乱军中。
这刘备。何许人也?
那关羽又是什么来头?太史慈地本事,曹操可是知道的。在众将之中,可排名在前五,的确是一员不可多得的骁将。据说只三个回合,就被关羽斩伤,莫非又是一个董西平?
但这个时候,曹操绝不可能回头。
催兵马继续前进。抵达了下城下。
原本想要休息一晚后再做交锋,可不成想那刘备居然半夜偷袭,迫的曹操兵退十五里。
那关公的本领,曹操算是看到了。
的确是有万夫不当之勇……
如今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曹操也知道,若想杀陶谦报仇,不击溃刘备,绝无可能。
曹操话音刚落。身后一员大将。已经催马冲出本阵。
只见他,黑盔黑甲,皂青色战袍。掌中一杆七十八斤重的九耳八环大砍刀。华棱棱直响。
胯下青鬃马,是威风凛凛,杀气腾腾。
是谁?
曹操乐了,那大将,正是他身边地折冲校尉许褚。
许褚和太史慈关系非常好。
事实上不仅仅是许褚,夏侯敦、夏侯渊等人和太史慈都不错。太史慈武艺高强,箭术精湛。兼之为人谦和,颇懂得进退。虽然加入地晚,但是在曹操硬盘中却极有人缘。
而且,许褚还跟太史慈学过箭术,听闻太史慈受伤,许褚自然是暴怒至极。
端地是人如猛虎,马似蛟龙。
许褚在马上虎目圆睁,厉声吼道:“关羽何在?那关云长何在?你家爷爷在此,还不过来送死。”
大旗下,有一排人。
当中正是陶谦,左手边是陶谦的部曲,右手边是沮鹄刘备关羽三人。
沮鹄,是沮授的儿子,年二十八。
很有气度的一个人,不但秉承了家学渊源,而且自幼拜名师,练得一身的好武艺。
作为此次的领军的主将,他还有另外一个任务:观察刘备。
只是沮鹄不太明白,父亲为什么会对这么一个人如此在意?很谦和,而且知书达理。
虽然少了一只耳朵,却显露出一股刚强气概。
几乎每个和他交往过地人,都会对他生出好感。就算是沮鹄自己,也不能例外。
许褚在阵前骂阵,关公丹凤眼眯成了一条线,手捻美髯,手中倒拖青龙偃月刀,扑棱掉了一个个儿,催马就准备出阵迎敌。
可没等他出战,从陶谦身边就杀出了一将。
厉声喝道:“区区蠢贼,我来杀他……”
此人名叫梁纲,是南阳人,自幼好武,刀马纯熟,是陶谦手下颇为厉害的将领。
关羽是什么人?
这里是下,逞威风也轮不到关羽一个区区的无名小卒。
有道是,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梁纲可不是很服气关公,更不想让外来人逞威风。
掌中开山刀,催马冲向许褚。
梁纲的武艺的确是不错,但也要看和什么人比。至少在许褚眼中,此人不值一提。
二人战了六七个回合之后,许褚错蹬一刀斩梁纲于马下。
大刀在靴子底蹭了一下,厉声喝道:“关云长,鼠辈……莫非害怕了爷爷不成?”
那关公是何等高傲的人物!
闻听许褚说这种话,顿时勃然大怒。
丹凤眼猛然张开,精芒一闪。催马冲出本阵,厉喝道:“无名小卒,你家二爷在此。”
第一部 少年游 第三一三章 兖州巨变
更新时间:2008-9-24 0:04:04 本章字数:4733
爷的马快,势大力沉。
青龙偃月刀带着一道弧光斩向许褚,犹如闪电一般。刀口寒光闪闪,朝着许褚的脖子就奔了过去。
当真是应了那句话,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
就这一刀,许褚就看出了关公和先前的梁纲有天壤之别。一种血脉贲张的感觉陡然生出,许褚摆刀大吼一声,大刀迎着关公的青龙偃月刀就撩出去。
说来奇怪,观战的众人明明看到了两杆大刀已经接触了,却没有听到任何的声响。
二马错蹬的一刹那,才听见金属摩擦的刺耳声音,嘎吱吱……铛!
许褚的青鬃马,是曹操花重金从塞北买来的宝马良驹。但是比起西域大宛马,还是差了一筹。没办法,董俷占领和河西四郡,等同于掐断了从西凉往关东的马源。
别说是曹操买不到,就连久居凉州的马腾,同样是一筹莫展。
不过,这匹青鬃马和关公胯下的浑红马不相上下,二马同时发出暴烈的嘶鸣声,哒哒哒同时后退。同样是举重若轻的刀法奥义,许褚破了关公的后招,而关公也使得许褚无力继续攻击。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关公和许褚这一回合是不分伯仲。
这两人,谁又肯服气对方。
许褚拨转马头,挥刀迎着关羽有扑上来;关羽也振奋精神,轮刀和许褚战在一起。
若论刀法精妙,关羽略胜一筹。
但如果说到机变灵巧。又是许褚占了上风。
为什么呢?许褚的马配了双镫,可以在马上翻转使力,一杆大刀使地是刀云霍霍。
在这一方面,关羽可就吃了亏。
硬要比个高低的话,许褚差了关羽一筹。可双镫的使用,却使许褚能完美的做到刀马合一。一个小小的马镫,至少让许褚增添了三分力,如此一来。关公就吃力了。
即便如此。这二人也是打得难解难分。
两军阵前。只听战鼓声隆隆,人喊马嘶,眨眼间就过去了一炷香的时间。
刘备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自己兄弟的本事自家清楚,没想到曹操麾下,竟有如此猛将?
看了一眼沮鹄,刘备一咬牙,就冲出了本阵。
曹操身后的夏侯惇早就看地是热血沸腾。一见刘备杀出来,厉吼一声,挺枪跃马,拦住了刘备。二人枪来槊往,战在一起。夏侯惇,那可是不比许褚差多少地人物。虽然被射瞎了一只眼睛,可是这几年苦练武艺,比之阳时却是大不相同。
想当初。四将斗薰俷。被人家杀得人仰马翻。
这对于许褚夏侯惇来说,简直是不能接受地事情。几年苦练下来,不知不觉的已经突破了举重若轻的地步。反观刘备。这几年在袁绍的麾下,的确是有些松懈了。
此消彼涨之下,几十个回合下来,刘备就抵挡不住了。
瞅了个破绽,虚晃一槊,拨马就走。
夏侯惇在后面紧追不舍,怒吼道:“兀那一只耳,留下性命再走不迟。”
一旁关公,看到刘备危险,就想前去营救。哪知被许褚一阵凶狠的劈砍,死死缠住。
压阵的曹操一看,立刻命人招展令旗。
大军立刻蜂拥而上,冲在最前面地,却是一直黑甲重骑军,为首的正是夏侯渊。
这支黑甲军名虎骑,共八百人。
完全是依照着董俷的巨魔士所组建,在发现了双镫的奥妙之后,进步非常的明显。
沮鹄没见过巨魔士,可是陶谦却看见过。
见那虎骑冲来,陶谦脸色顿时大变,心道一声:不好,莫非曹阿瞒和薰家子联手了不成?
“退兵,退兵!”
陶谦拨马就往城里跑。
也真的是老了,如果早二十年……不,甚至早十年,陶谦肯定会拼死和曹操一战。
可是现在……
自从当了这徐州牧之后,陶谦早年的勇武之气已经被消磨的差不多了。阳城下一战,更是令他胆战心惊。如今,人老气衰,还逞什么英雄?陶谦自从关东联军在阳被击溃之后,变得是格外惜命。而对于薰俷,更是有一种发自心底地恐惧。
可陶谦这一退,整个徐州军地阵型一下子就被打乱了。
虎骑冲锋,豹骑拦截。闯入徐州军之后,把个徐州军杀得是人仰马翻,血流成河。
关公好不容易摆脱了许褚的纠缠,奋力击杀了两个虎骑。
“大哥,大哥……”
远处,刘备被夏侯惇追的是狼狈不堪。听到关公地喊叫声,连忙大声呼喊:“云长,救我!”
关公双目圆睁,发出一连串的怒吼。
每一声怒吼,青龙偃月刀必然砍翻一名虎骑。
这是关公结合张飞的无回矛法所自创的雷刀术。凭借一口精纯的丹田气,每一刀劈出,必然是竭尽全力,威力无穷。这雷刀,顾名思义,刀刀若同奔雷,取人性命。
饶是虎骑重甲护身,也无法抵挡住关公的一击。
许褚这时候已经回到了曹操的身旁,见关公如此威风,忍不住赞道:“真猛将邪!”
“仲康,此人比你如何?”
“若无双镫,我必不是他对手……即便有双镫,如果刚才他施展这刀法,我也难以抵挡。”
曹操闻听,不由得生出了爱慕之意。
“好一员猛将,二虎之下,当为此君……却是可惜了!”
二虎,说的是吕布和董俷。吕布被称之为恶虎,对董俷,诸侯送其暴虎之凶名。
一方面是因为董俷骁勇,另一方面则昭示着董俷的残暴。
关公连劈十八刀之后。也已经是气喘吁吁,精疲力竭。这雷刀术威力固然是大,可耗费地精神,也不是普通人可以想像。不过,他也杀到了刘备的身旁,一刀逼退了夏侯惇之后,大声喊道:“兄长,快快进城……”
刘备闻听。拨马就朝着下方向逃去。
关公横刀拦住了夏侯敦。不过这一次。他可不是夏侯惇的对手了。
远远的,夏侯渊弯弓搭箭,对准了关公,嗖的就是一箭
|这一箭快逾闪电一般。正中关公的肩膀。
就听关公惨叫一声,使出最后一分力气,逼退了夏侯敦,拖刀伏在马上落荒而逃。
这时候,刘备堪堪冲进了下城门。
“二弟!”
眼见关公落荒而逃,刘备忍不住凄声喊叫。
三弟死了,若是二弟再有什么三长两短的话,这可叫我以后……怎么活啊!
拨马想要去追赶。却被沮鹄死死地拉住。
“玄德公。快些进城,否则就来不及了。关将军若是命大,自会和你汇合。若是……你追上去也是白白地送命。”
刘备拼命地挣扎,但是被沮鹄命人硬是拖进了下。
曹操拔剑指向了下,军士如潮水般向下发起了冲锋。下城内,幸好有竺坐镇。眼见曹军攻至城下,拔剑呼号,刹那间城头上箭矢如雨,设向了曹操军。
这一战,从日间杀到了傍晚。
曹操眼见着数次攻上了下城头,又数次被赶下来,这心中的怒火更加炽烈。
第二天,曹操传令各营:三日不能破下城,皆斩。
夏侯敦,夏侯渊,许褚,纷纷率领兵马,轮番朝着下猛攻。曹操更亲自督战,斩杀了两名临阵退缩的裨将,使得三军无不拼死攻击,一时间,下城摇摇欲坠。
但攻至第二天傍晚,曹操却接到了荀彧派人送来的一封书信。
看罢了信之后,曹操不由得打了一个寒蝉。这信中的内容是什么呢?原来,兖州被沮鹄袭击之后,随着曹操大军开拔至徐州以后,有陈留名士边让之子边昭起兵造反。
这边让是什么人?
话还要从初平四年末,说起……
边让,是兖州陈留人,曾任九江太守,为当今名士,被无数士子们所追捧崇拜。
秦死后,边让不愿听从刘的指挥,辞官不做,回归了故里。
曹操对边让非常的尊重,听闻边让回归故里,自然非常热情地接待,并请其襄助。
边让这个人,道德文章都非常的好,却有一个毛病。
他太清高,只要是看不顺眼的人,不分场合,也不管你是什么人,开口就骂,闭口讥讽。之所以边让不愿意跟随刘,因为刘是李傕任命的官员。而曹操,也向李傕郭表示过听命,在边让眼中,曹操如今的官位,就是因为这样才换了回来。
想想看,边让能给曹操好脸色吗?
所以,非但拒绝了曹操的邀请,还把曹操臭骂了一顿。
曹操表面上不生气,可这心里面,却憋了一股火呢。边让在家乡,整日的抨击天下,咒骂曹操。喝多了,还在几根木头上写下了曹操、李傕郭、薰俷、刘等人的名字。然后和家人玩儿投壶之戏,用箭支投掷那几根木头,中者就可以喝一觞酒。
你骂人没关系,可你如此做……
想曹操好歹也是个诸侯,这脸面往何处搁置。
一怒之下,就把边让给抓了起来。也是这边让不知死活,说两句好话,曹操也不会真地杀他。可他却要表现什么气节,在牢里照样是天天咒骂,把个曹操地耐性,是彻底骂没了,命程将其鸠杀于牢中。不过,曹操还是爱惜边让才华,没有追究其家眷。
如果换个人,曹操杀也就杀了。
但边让却不一样,那可是闻名天下的士子,就连当年何进,也对这个人是非常礼让。
其著有《章华赋》,流传天下,名声极为响亮。
曹操把这个人杀了,却是惹怒了兖州士族。不过士族们也非常的聪明,曹操在地时候,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说话。如今曹操不在,又加上沮鹄在州的一阵折腾。
边让的儿子边昭,可就坐不住了!
在浚仪老家起兵造反,登高一呼之后,大半个兖州的士卒莫不跟随,全都造起了反。
曹仁数战未能平定叛乱,反而让边昭等人越发的强盛起来。
这士族造反,可不比张角那等叛乱。颇有章法,令曹仁等人头疼不已。
短短半月,濮阳等地纷纷失陷,只剩下了东阿范县等三地被荀彧等人死死的守住。
曹操闻听这消息,顿足失色,“兖州有失,我等将无家可归……可下告破在即,若就此撤军,我实不甘心。陶谦老贼,与我有杀父之仇,焉能任他逍遥自在?”
郭嘉等人,也感到很恼火。
的确,徐州再几日的光景,就能破掉。
这样放弃了,别说曹操不甘心,大帐中的众将官,又有谁能感到甘心?
可如果兖州真的丢失了,曹操就等于失去了立足的根基,也不能小心的对待此事。
郭嘉轻轻摇曳折射,眼珠子滴溜溜一转,计上心头。
“主公,如今局面,当以兖州为重。徐州……只需不过暂放于陶谦之手而已。嘉有一计,可令徐州动荡。待我等收拾了州之后,再回头收取徐州,不过是易如反掌。”
曹操闻听,眼睛刷的就亮了。
“奉孝,愿闻其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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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关于边让之乱,历史上确有其事,曹操曾因此事,险些失了整个州。
另外关于曹操是不是宦官出身,也有不同的说法。历史上曹腾有两个兄弟,按照规矩,是不太可能从外姓人手里过继子嗣。而且,曹操的女儿后来和夏侯家是有姻亲关系的。按照当时的规定,同族人不可通婚。
如果曹操真的是夏侯家过继过去的,那就不应该与夏侯家结亲。
所以,曹操是宦官出身的说法,应该是罗大大为贬低曹操,而特意杜撰出来的身世。当然,这个东东还需要查证。
个人更偏向于黎东方教授的观点,也就是曹操本就是曹氏族人,和夏侯家也许有亲戚关系,但绝非是从夏侯家过继。
第一部 少年游 第三一四章 西域暴虎(一)
更新时间:2008-9-24 0:04:14 本章字数:5350
俷记不清楚演义里曹操打徐州是在哪一年发生的事情
那也许是真实存在的事情,也许只是罗大人虚构出来的故事。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罗大人在演义中杜撰了许多事情,就比如那下,明明就是徐州的治所,可罗大人的演义里偏偏说有一座徐州城的存在,的确是让董俷因此而迷惑了很长时间。
诸如此类的事情很多。
再比如,荆州的治所……
刘备夺取荆州之后,是不是另建了一座城市叫做荆州城,这个董俷不是很了解。
但他知道,现在的荆州治所,就在襄阳,并没有所谓的荆州城这一说。
所以,演义中那一段诸葛亮一气周瑜,谋取襄阳等地的说法,自然也不太真实。
也正因为这个原因,曹操在历史上是不是真的攻打了徐州?
薰俷已经不敢太肯定了!
如果是真的,那真的要赞叹历史的强大修正力。演义当中,曹操一打徐州,就是因为吕布出兵,捣乱了兖州的局势。可现在,吕布在幽州,居然有发生了边让之乱。
也许贾诩等人无法感觉到这有趣的事情,可是董俷却真的觉得很有意思。
把手中的情报一抖,“曹操撤军,恐怕不会没有后招吧……军师以为他会怎么做?”
已经是戌时,天早就漆黑。
儿臂粗细的牛油蜡烛点起,巴掌长地火苗子噗噗乱跳。
十几根牛油蜡烛。把这议事大厅照映的是通通透透。李儒法正,贾诩诸葛瑾端坐在厅堂上。
贾诩摇曳折扇,冷笑一声,“无非就是挑拨离间,二虎争食而已。有道是一山不容二虎,那陶谦也不是善与之辈,难不成还真的会让刘备等人在徐州落脚吗?曹操倒是好计算,他从徐州一撤退。短时间恐怕无力南下。陶谦和刘备必然相争。”
“蚌相争。渔翁得利!”
李儒说:“我们是旁观者清,他们是当局者迷。往往最简单,最老套的计策,却是最有用,最实在的计策。从刘备踏足徐州的那一刻开始,徐州已经注定不得安宁。”
法正点头,“只看那刘玄德的本事了。”
反倒是诸葛瑾一直低头沉思。没有开口说话。
一来,诸葛瑾资历浅,年纪轻,在大多数时候是以学习的态度来参与讨论;另一方面,他也懂得韬光养晦,这大厅里地人,可都不是简单地角色,不能轻易得罪。
薰俷说:“子瑜有何看法?”
诸葛瑾抬起头。轻声道:“近来我一直在看刘备地情报。此人性情坚忍。几次挫折,却能不露声色,而且颇懂得忍让之道。的确是一个不可小觑的人物。但仅凭此,恐怕还不是陶谦的对手……主公莫要忘记了,他身上还背着一个反贼的名号。”
贾诩李儒闻听,先是一怔,旋即连连点头。
几双眼睛齐刷刷的向董俷看去,也难怪,刘备有今日,全都是拜董俷一人所赐。
不管董俷是有意还是无意,总之刘备曾参与过弑君的事情。这对他来说,地确是一个软肋。据守一方,或是要有强大的武力,或是要占据大义,否则就很麻烦了。
薰俷一蹙眉,“这个和我有甚干系?他能不能在徐州立足,看他自己的本事了。机会我已经给他了,剩下的就要看他自己了……我只是想让他给曹操弄出一些麻烦,难不成还真的想要扶持他吗?如果连陶谦都斗不过,又怎能和曹孟德交锋?”
“不错,主公这话,说的有道理。”
薰俷起身说:“对了,他那老娘如今过的怎样?”
贾诩忙回答说:“那老太太如今被安置在池,由曾次派人看管。只是……忒不好伺候,听曾次说,那老太太整天的咒骂主公,其言语之恶毒,端地是令人发指。”
“让她骂,留着她,保不齐什么时候,就能有用场了!”
薰俷想了想,交代了一下李儒和贾诩,众人随后也就散去。
正如贾诩所说地那样,边昭之乱的规模之大,超出了曹操的想像。
大半个兖州陷入战火之中,纷纷乱乱,大有愈演愈烈之势。也幸好曹操回兵及时,否则连东阿范县都难以坚持住。当曹操杀回兖州之后,边昭见情况不妙,立刻撤兵固守。曹操虽然收回了一些地方,但作为兖州之重地濮阳陈留等地,却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夺回。而且,由于战乱的原因,使得庄稼被毁了大半,秋粮歉收。
只这粮草一关,就使得曹操十几万人马在进入秋季之后,面临绝粮的危险。
不过,东海郡屯田丰收,棗祇派人送来了过冬的粮草,使得曹操勉强渡过了难关。
即便如此,曹操一时间也难以收复兖州,开始了漫长的休养生息。
寒冬已经来到,高昌壁被皑皑白雪所覆盖,不知不觉间,兴平元年马上就要过去了。
王城已经初具规模,展现出了浩大的气势。
刘辨自十月就迁入高昌壁,改王号为西汉王,意思就是西域五十国的汉室王。
由此,也正式向天下宣布,西域不承认长安的汉帝刘协,所以才自改王号,自立为王。
刘辨封王,谁也挑不出毛病来。
毕竟,作为曾经的皇帝,在一定程度上,刘辨也代表着汉室的皇统,更何况有何太后坐镇。
刘辨称王之后,董俷也宣布,辞去骠骑大将军一职。
用他的话说:“不屑于和鼠辈为伍。”
鼠辈指的又是什么人?
毫无疑问,就是长安地骠骑大将军郭。对于李郭。薰俷是深恶痛绝,除了保留住武功侯的爵位之外,不再担任骠骑大将军,就因为郭也自封了这么一个官职。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董俷卸任这骠骑大将军的职务,也无疑表明了他的态度。
长安汉帝,并非正统。
反倒是刘辨封他为西域大都护,兼汉安军大都督。董俷却欣然接受。
汉安军。是由汉安都护府演化而来。凝聚着薰卓和薰俷的心血,自然不会推辞。
而西域大都护一职,算是正式确立了董俷在西域的地位。
既然身份有了,那么董俷也就占据了大义之名。接领大都护之位以后,就着手夺回它乾城。
它乾城又是个什么地方?
这就要从西域都护的源头说起。
西域都护,是汉代西域的最高长官,秩比两千石俸禄。总领西域军政大权。
最早,西域都护一职设立于西汉宣帝神爵二年,都护府位于乌垒城,监护西域。
但是在新朝时,也就是王莽篡位地时候,西域都护府被废置,即便是到了汉光武帝兴汉,也没有重新设立。在这段时间里。北匈奴占据西域。接连向汉室寇边。
后来西域十八国,也包括已经被董俷所占领
精绝等国,向汉室请求复立都护府。而这个时候。秀已经驾崩,他地儿子登基为帝,也就是汉和帝。
和帝接受了十八国质子后,遣班超将兵西域,为西域都护。
班超平定了西域之后,为了震慑西域诸国,于是把都护府由乌垒城向西迁移,设在它乾城。
不过,西域都护府仅设立了二十六年。
随着班超回转阳之后,西域在永初元年(公元107年)发生暴乱,从此不再设置都护一职。此后虽有班勇再次平乱,但西域都护一职,也从此就被空缺了下来。
这里面的原因有很多,不是一句话可以解释的清楚。
不过随着汉军势力从西域撤出以后,它乾城就被龟兹所占领。
薰俷如今为西域大都护,要想做到真正的名正言顺,那么就必须要把它乾城夺回。
可问题在于,龟兹会心甘情愿的交出它乾城,听从董俷的指挥吗?
“龟兹,以库车为中心,北枕天山,南面为荒漠……西与疏勒连接,东与焉耆为邻。正处于大宛和乌孙两国成山坳之势,将其环与中间,主公要夺它乾城,只怕不宜。”
班咫在密室中大声谈论,手指着地图,向董俷介绍龟兹的情况。
密室中,除了董俷之外,还有贾诩李儒二人,此外黄忠典韦华雄三人也都在,卢植带着贺齐郝昭也在一旁聆听。
要说对西域地熟悉,除了西域人之外,那就是老班家的人最了解。
虽然老班家已经没落,可是几代人传承下来的对西域的总结,那可不是普通人可以比拟。若说起西域五十国,恐怕就连土生土长的西域人,都比不得老班家的人熟悉。
班咫一边说,一边留意董俷的表情。
他是个很机灵的人,自打到了西域之后,班咫就知道他出头地日子就要来到了。
从董俷地脸上,看不出什么东西来。
班咫犹豫了一下,决定再加一把火来烧一烧。
“于阗(tian,,起,就有五国盟约的说法。于焉为两翼。龟兹居中,大宛乌孙与后,形成了一个防御态势。即便是当年北匈奴那么凶悍的武力,也奈何不得五国联盟。而这五国,正位于西域中心,葱岭十二国皆听命于五国联盟,天山南北两麓,也被五国联盟所影响。”
贾诩说:“元进,你有什么话,就说出来吧,莫要吞吞吐吐。”
班咫心里一咯噔,连忙说:“军师,小将以为,占西域,必先占它乾城。震慑西域,也必须夺取它乾城。可是这五国联盟之威力,也不可小觑,当谨慎从事方可。”
这不是废话吗?
贾诩一蹙眉,扫了班咫一眼,不再说话。
李儒更是面色阴沉,“以你地说法,那它乾城是难以夺回了吗?”
“主公,非是小将涨他人的威风,灭自家的锐气。永初年间,龟兹就有人口三万户,大约十七万人。于阗焉耆,也加起来也有十几万人口,再算上大宛乌孙,五国联盟当中,有过百万人口,兵马之数,当在二十万以上,的确是非常强大的力量。”
薰俷这时候开口了!
“你接着说。”
“龟兹说起来,早在前汉元康年间就已经归化,但是期间经历了许多次战乱,如今的龟兹,已经不是当年的龟兹了。建初七年,疏勒王与龟兹王密谋造反,被家祖识破……后家祖杀疏勒王,又废了龟兹王尤力多,改立白霸为王,龟兹由此姓白。”
卢植开口道:“此事我倒是听说过,班定远当年赫赫武功,震慑西域,的确是成就非凡。按照你的说法,如今的龟兹王既然是你祖上所立,你若是去劝降,如何?”
班咫轻轻摇头,“卢公有所不知,龟兹一脉……反复无常,举国皆为小人,不可轻信。若汉室兴盛,小将以家祖之名出使,的确是可以震慑那龟兹王白善。可现在……”
班咫不敢再说下去,再说下去,那就是大逆不道的罪名了。
但话语中的意思,在座的人都算是听明白了。那就是说,如今汉室衰落,白善不会投降。
想想也是,背后有大宛乌孙,左右有焉耆于阗。
有天山为屏障,又有大漠为阻隔……手握大军,哈,换做是这屋子里的人,也不会轻易的就投降吧。
薰俷感觉牙根有点疼,吸了一口凉气之后,胳膊放在扶手上,手指轻轻弹着脸颊。
打仗我是好手,这种事情,莫要问我。
班咫说了这么多事情,董俷最多也就是当作一个故事在听。
可让他拿出什方针策略来,还真的是有点难为他。这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沉默,越是沉默,别人就越是看不透他的心思。同时,董俷也在思索着如何破解这联盟。
贾诩突然抬头,“它乾城必须夺回,龟兹必须消灭。不但要消灭,而且要快、狠、猛。”
李儒说:“我已经派人与大月氏和乌戈山离联系。大月氏国自张打通了丝绸之路以后,对汉室的感情还是相当深厚。他们表示愿意帮助我们,牵制住大宛兵力。”
薰俷笑道:“怎地这大月氏这么好心吗?”
“好心?”
李儒摇头笑道:“他们现在也是自顾不暇。贵霜国如今处于分崩离析的状态之中,和我们颇为相似。其中有几个诸侯一样的势力,已经对大月氏虎视眈眈。大月氏王说,想要与西汉王结亲……愿意大月氏公主为西汉王,要求与我们平分大宛。”
卢植一蹙眉,“这大月氏王倒是好算计。”
薰俷想了想,“平分大宛的事情,可以答应他们。反正没影的事……至于他女儿嫁给西汉王殿下,这可不是我能决定的事情。不过我会派人前往西王城禀报殿下。”
那话语中的意思是:我答应了,但西汉王未必答应。到时候我不认账,惹恼了我,老子就把你大月氏一起吃掉。哈,反正这鸟的大月氏,现如今也是自身难保。
贾诩等人会意点头笑了。
薰俷说:“大宛既然难以脱身,那么五国联盟的威力,也就小了三分之一。剩下乌孙……大哥,你立刻回转东且弥,调集乞活军,自天山北路对乌孙发起攻击。”
“喏!”
典韦也憋了小半年了,闻听这话,立刻兴奋的答应。
“慢着!”
卢植起身道:“君明勇武,天下少有人敌。不过行军打仗,需谨慎行事……主公,我有一人举荐,可以辅佐君明。”
“谁?”
卢植把贺齐拉过来,“公苗自中平四年跟随与我,如今也已成年,愿随主公建功立业。”
第一部 少年游 第三一五章 西域暴虎(二)
更新时间:2008-9-24 0:04:23 本章字数:5527
果换个人说这话,典韦肯定不会甩他。
但卢植不一样,即便是在董俷一系中占据有特殊地位的典韦,也不能不恭敬听从。
不过,贺齐的本事大家也都知道。
典韦得贺齐帮助,更有利于乞活军的控制。
如果说典韦的乞活军是一群疯老虎的话,那么有贺齐在,无疑让这群疯虎有了理智。
这样的一支乞活军,一定会更加可怕吧!
薰俷面带微笑,只是在一旁静静的看着贺齐,一言不发。
时光流逝,光阴如梭……
与贺齐相识的时候,不过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一转眼七年过去了,时间过的可真快。
正月,乞活军自东且弥出兵,向乌孙国发动了凶猛的攻击。
与此同时,臧霸也从移支出兵,沿乌伦古河进入了北匈奴领地,和陈到的踏白军一起,牵制住北匈奴的兵力;而漠北高原上选锋军则展开了对呼厨泉的猛烈攻击。
鹊阴城,新任武威太守徐荣,集结兵力,做出对凉州出兵的态势。
也就是在这一两个月的时间里,整个西北,从凉州到西域,全部都动作了起来。
马腾命贾和镇守厉祖,又命郭宪陈兵街泉亭、秦亭一线。
于兴平元年末,被张鲁击败,奉郭之命由汉中退至武都的苏固,也不安分起来。
同月,刘虞在五阮关外。与吕布联手夹击,大败高览文丑二将。
局面看上去非常混乱,战火从关中,逐渐的向关东蔓延,而且愈演愈烈,一发而不可收拾。
二月中旬,西域积雪尚未消融。
薰俷悄然自山国……不,应该称之为山县出兵。沿孔雀河绕过尉犁。深入龟兹境内。
他没有带多少兵马。
除了五百巨魔士之外。只带领了两千五百新军。
这支新军地装备非常奇特,以藤皮甲为主,战马也披带一套藤蔓和牛皮质在一起的马铠,重只有二十一斤,连带着滕皮甲,加起来总重五十三斤,轻便至极。
和巨魔士相比。这支骑军可说是完全不同。
没有马槊,全部配备的是八尺长短的汉安刀。柄长三尺,刃长五尺一寸,三指宽,两面开锋。刀口有学错,在一面的锋刃上,还打造出了一排锯齿一样的刃口。
哪怕是再坚硬的铠甲,只要被锯齿锁住。喀吧一下就可以撕开。
汉安刀。结合了横刀与斩马刀的特点,更有刘辨亲自命名,一共打造出了三千把。
除了这支新军外。刘辨地宿卫配备了五百把汉安刀。
就连义地背嵬军,也必须要延后装备。这批汉安刀一出来,诸将地眼睛都红了。
除了汉安刀之外,新军配有将做营刚打造出的连弩。
弩箭是用西域特产的精铁打造。由于煤炭的大量使用,使得将做营的炼钢技术,有了大步的提高。隐隐重现了当年郑麻所发明的麻钢技术,新地钢铁,被称作西平铁。
根据马钧的介绍:郑麻之所以能打造出麻钢,很大程度上,取决与煤炭的作用。由于炉火的升温,可以令钢铁进一步的淬炼。只是郑麻也说不清楚里面的原因,以至于在离开了西域之后,郑麻无处寻找煤炭,才造成了麻钢技术从此失传中原。
用西平铁打造的弩箭,长一尺左右。
从普通箭矢的扁平箭头,改成了三角形箭簇,足足占据了钢弩长度地三分之一。
箭簇上,带有血槽,具有非常强猛地穿透力。
而由于无难山甘氏一族的加入,提供了大量宝贵意见之后,把弩机的射程提升到了五十步地距离。这还是因为弩机小的缘故,否则这弩机的射程,能达到七十步。
薰俷不懂得这弩机的结构究竟有什么区别。
但是有一点他知道,这多出来的二十步射程,足以令这支新军纵横天下,无人可敌。
每个骑士的兜囊中,配有五个箭匣。
每个箭匣里可以容纳十五支钢弩,并且安装的过程,也比早先的弩机要方便许多。
这是一支全新的队伍,来去如风,攻击力强绝。
薰俷将之命名为:巨魔元戎……整体而言,是属于巨魔士的一支,但性质截然不同。
年末的时候,当这支新军出现在众人面前,黄忠等人的眼睛都绿了。
傻子都可以看出这样一支人马的厉害之处。恐怕除了巨魔重装之外,就要属元戎军了。
华雄立刻就窜了出来。
“汉升,你们这样可就不对了。早先你们执掌游奕军,执掌踏白军,执掌乞活军的时
华雄可有跳出来和你们争抢?如今这元戎军新建,你我抢吗?”
想想也是,抵达张掖之后,所有人都有分工,唯有华雄到现在无事可做。
黄忠心里快把华雄的祖宗八代都骂过来了。
你还好意思说,当初可不是你不抢,是抢不过……
可不管怎么说,总归是黄忠等人理亏。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华雄,成了元戎军的主将。
说实话,对于元戎军的主将人选,董俷心里只有三个人。
一个是典韦,一个是沙摩柯,还有就是华雄了。典韦如今执掌乞活军,沙摩柯远在武陵山。唯一的人选,就是华雄。不因为别的,就因为华雄对董俷的极度忠诚。
也不是说黄忠陈到,庞德张郃就不忠诚。
可比起华雄来,这四个人在董俷心里的地位,还是无法相提并论。
讲资历,华雄是最早跟随董卓的元老;论交情。和董俷数次并肩作战,薰俷更是华雄地恩人;要说武艺的话,除了黄忠典韦甘贲几人之外,华雄可以排在前十位。
所以,除了华雄,董俷觉得也没有人能适合元戎军主将这个位子。
薰俷此次出征,除了何仪何曼二人外,只带了武安国甘贲王戎和华雄这四个人。
成蠡如今已经委派出去了。甘贲很自觉地就补上了那护卫的身份。
春天。西域的风很大。也很烈。
薰俷勒住了战马,手搭凉棚向远处眺望。
已经快要到傍晚了,远处的平原上,腾起了缕缕炊烟,显然是当地人正在做饭。
薰俷细目微闭,笑道:“龟兹人还真是热情,知道我们来了。居然还做好了饭菜迎接。过了这片平原,就是它乾城了……不如这样,我们先去享受一下龟兹风情,如何?”
甘贲嘿嘿笑道:“主公所言极是,末将这肚子,可早就在咕咕的叫了。”
“巨魔士压阵……元戎出击!”
薰俷脸上的笑容,突然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狰狞表情。
狮鬃兽哒哒哒连连踏蹄。自从到了张掖之后。它几乎没有再冲锋陷阵,如何受得了。
早就憋坏了!
随着董俷仰天一声长啸,狮鬃兽拖着董俷。风一般朝着那营地就冲了出去。
甘贲武安国和王戎紧随在董俷地身后,胯下战马暴嘶,只四匹马却生出万马奔腾地气概。
华雄在后,勒马横刀,不停地安抚躁动的坐骑。
这个营地看上去不小,元戎军适合野战,在营地中的空间……
嘿嘿,再等一等,等那帮不知死活的龟兹人出营交锋,再发起冲击也不会太迟了。
这一马平川的原野上,龟兹人早就看到了董俷四人。
心里还奇怪,怎么只四个人就想袭击我们驷鞬部?想逞英雄,也不用跑来送死吧。
这驷鞬部,是龟兹三十六部的一支。
平日里镇守在它乾城外,一方面是因为这里水草丰满,另一方面则是护卫它乾城。
鞬部在龟兹三十六部中,算是比较大的一支,大约有人口三万,健锐精骑八千上下。
别以为三十六部地人口都是这么多。
鞬部早年曾为王族,与则罗、乌叠并称龟兹三部,占据了龟兹人口的一半左右。
三部族人,多是好勇斗狠的角色。
其余三十三部龟兹人,根本不敢和这三部族人抗衡。
根本就没有人去通知驷鞬头人,一队精骑早在发现董俷四人的一刹那,就冲出了营地。
这一队精骑,大约有七八十人左右。
远远的就呼号起来,挥舞兵器就冲向了董俷四人。
在驷鞬人的观念里面,汉人并不足俱,若非他们人多,西域根本不会臣服汉室。
四个人,用七八十个人去对付,简直是小题大做。只怕汉人看见我们,扭头就逃走了。但他们却想错了,他们要面对的可不是四个人,而是四头极为凶残的猛兽。
薰俷在马上摘下了双锤……
这是将做营在董俷回到张掖之后,依照着擂鼓瓮金锤地模样重新打造地出来的兵器。
没有原来那么沉重,只有二百六十斤上下。
左手锤大约有一百一十斤,右手锤重一百五十三斤。其实,没有必要那么重,在董俷看来,二百六十斤的份量,已经足够了。更何况,少了八十斤,对于他和狮鬃兽,都有好处。至少从几次尝试来看,少了八十斤地重量,狮鬃兽可以提升三成速度。
这三成速度,在战场上那就是致命的!
此外,这一对擂鼓瓮金锤除了按照
式样打造外,还做了一点点细微的改变。
每一把大锤上,都有三十六个贯穿的洞孔。
如果锤速够快的话,气流从洞孔中川流不息,可以产生出各种各样的奇异声响。
威力如何?
典韦和甘贲两人曾经合战董俷,按道理说这两个人联手,丝毫不逊色于典韦和沙摩柯的联手,甚至还要更厉害一些。可就是这两个凶人。却抵挡不住董俷三十招。
原因很简单……
用甘贲的话说:“打架就是打架,偏弄出许多花样,只那声音,就吵得我头昏脑胀。”
薰俷说:“上一把锤是被雷电击碎了……那么这对锤,就叫做雷音锤吧。右手锤名雷锤,左手锤叫电锤……嘿嘿,雷电交加,谁还是我对手。谁又能是我地对手?”
雷音锤自打造出来后。还没有见过血。
薰俷早就有点急不可耐了。看见鞬部人冲过来,却忍不住大笑起来。
“尔等西蛮,且尝尝我雷音锤的厉害吧!”
胯下狮鬃兽在极速奔跑中,猛然又是一个加速。对面的驷鞬部人还没反应过来,董俷就已经到了他的面前。黑丑的面容,露出了笑容,一口雪白的牙齿。令人心中发寒。
“你是第一个!”
那‘个’字还在董俷口中回响,蓦地却出现了一种极为尖锐刺耳的声音。
你说不清楚那究竟是什么声音,或高或低,或明亮,或低沉,无数种声音聚集在一起之后,竟产生出一种轰隆隆的声响。那驷鞬部人本能地举枪相应,只听铛地巨响声传来。和着轰隆隆地声响。更见雷电的气势。连人带马,砸的是血肉模糊。
莫要以为那三十六个孔洞是随便做出来!
里面可是有音律学的奥妙涵盖其中。蔡、蔡>锤,可是亲自出马设计。整整用了半年的时间,才算是把这三十六个孔洞的位置给固定下来。
又用了半年时间打造……
想想看,打造一对普通的锤需要多长时间?
这雷音锤别地不说,只那铁料就废掉了三千多斤,孔洞有一点偏差,就必须回炉重造。
可以说,这一对锤,凝聚了音学、力学、几何学等等的产物。
最后是连刘洪都被牵扯进来,为了计算那么一个孔洞的位置,就要绞尽脑汁计算。
蒲元父子亲自上阵,为了这对锤,端的是费尽了心思。
如今,耗时一年多打造出来的武器,终于有了一个开门红。
薰俷疯狂大笑,左手锤乌云盖顶,右手锤是海底捞月……两只大锤施展起来,把驷鞬部人杀得是人仰马翻。甘贲等人紧随在董俷身后,或是舞锤,或是挥镗,戟矛翻飞……
七八十个人,被这四个人瞬间杀的四散奔逃。
能活下来的人,不过是寥寥十几人而已。董俷在驷鞬部营外纵马驰骋,显尽了威风。
这一来,端的是惹怒了驷鞬部人。
你再有本事,再厉害,难不成还能敌得过我满营老少?
随着悠长号角声,驷鞬部精骑出动。
人越多,董俷反而越发地兴奋起来了。有时候他真地怀疑,来到这个时代,莫非人也变得嗜杀了不成?
“记住爷爷的名字,你家爷爷名叫董俷!”
巨雷般的咆哮,在苍穹中回荡不息……
薰俷面对着成群结队,也不知道究竟有多少人地驷鞬部族人,张狂的发出一声巨吼。
大锤八音齐鸣,凄厉嘶啸。
狮鬃兽更是兴奋的仰天暴嘶,在人群中横冲直撞,如入无人之境。
这四个人展开了撕杀,同时有意识的向外不断撤退,牵动了驷鞬部兵马也向外走。
眼见着天将黑!
就听四面响起了一声声刺耳鸣镝响。
一支支盔甲式样古怪的骑军从四面八方就杀了过来。
不等靠近,骑士就架起了弩机,如同雨点般的钢弩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啸就飞射出去。
月光下,一支支钢弩带着点点寒星,恰如满天的星辰坠落。
鞬部人遭此突如其来的袭击,那里能抵挡得住。凄厉的哀号声,惨叫声,战马的悲鸣声在苍穹回荡。这支秘密打造出来的元戎军,还没有来得及在中原立威,却已经在西域扬名。
一轮箭雨过后,只听一声爆喝声响起:“元戎,举刀!”
骑士们齐刷刷收起了弩机,锵的一声响,一把把寒光闪闪的汉安刀直指向敌阵……
第一部 少年游 第三一六章 西域暴虎(三)
更新时间:2008-9-24 0:05:03 本章字数:3805
戎出击,董俷四人已经从乱军中杀出了一条血路,撤
自有亲兵接过了董俷的雷音锤,挂在另一匹战马的身上。董俷仰天深吸一口气,品味着那弥漫着空中的血腥气。真是一个适合杀戮的夜晚啊,感觉真的非常舒服。
有一年的时间了,没有如此畅快淋漓的撕杀,居然还有些怀念了。
揽住了缰绳,董俷看着元戎军在战场上纵横驰骋,对徐荣不由得生出了一种敬佩。
第一个提出元戎军概念的人,就是徐荣。
演义当中,徐荣并不是很显眼的人物,在董卓诸多部下里面,甚至还比不上李郭。
可事实上呢?
徐荣对于骑战的理解,甚至远远超过了华雄。
套用一句后世的时髦说法,此人的战术素养极高,对于骑军有着极为独到的见解。
当初,第一批藤甲出现的时候,徐荣就敏锐的觉察到了什么。
随着重骑兵的出现,徐荣觉得应该有一种能和巨魔士相互策应的骑兵在战场上出现。这支骑兵要有极大的机动性,灵活性,同时还要拥有一定的杀伤力才算合格。
随着汉安刀和弩机的相继出现,元戎军的雏形在徐荣的脑海中,也渐渐成熟。
汉安刀、藤甲、弩机……
成为了元戎军的基础装备。徐荣的构想送至董俷的手上后,很快就得到了许多人的赞同。这是一支轻骑兵。但是和这个时代广义上地轻骑兵又有着很大的不一样。
杀伤力更强,冲击力更大,机动性更高……
等等诸如此类的优点,随着元戎军的组建成型一一展露,最终才有了今日的元戎军。
“主公,差不多该做最后一击了!”
王戎轻声的提醒。
此时此刻,月光下的战场上,战斗已经接近了尾声。
薰俷举起金瓜。朝着鞬部族人的营地一指。“巨魔士。出击!”
早已经披挂整齐,严阵以待地巨魔士发出了响亮地呼号声。与往昔不同地是,如今的巨魔士除了装备更加精良之外,在每一匹马的马铠之上,还挂着一根黑色锁链。
锁链将战马与战马相互连接起来,组成了奇怪的阵型。
马上的骑士,全部用绳索把自己固定在马背上。随着一声令下,五百巨魔士带着凛冽的杀气,冲入了战场之中。
连环马……
这种在八百年后才出现在战场上的事物,再一次提前出线。
其实连环马并不是一件很复杂地事物,还是那一句话:概念的问题。
薰俷也不知道北宋时的连环马是什么样子。不过水浒传里出现过,杨家将里出现过,岳飞传里,同样出现过。上一世听了那么多评书。没想到如今却派上了用场。
这连环马一出现。就引得卢植啧啧称奇。
更经过徐荣陈到义等人的反复演练,最终才有了这样一支巨魔士重骑兵的出现。
可想而知,这样一支人马出现在战场上。所带来的震撼有多大。
元戎军早在巨魔士出击的一刹那,四散开来。已经溃散的驷鞬部健锐精骑,眼睁睁地看着这么一群钢铁怪物杀过来,甚至忘记了抵抗,整个人都快要吓得崩溃了。
摧枯拉朽一般,整个驷鞬部被巨魔士来回两个冲锋,撕扯地不成模样。
战场上,到处是残肢断臂,被撕扯的不成样子的尸体散落在草丛中,平原上,格外地凄冷。
薰俷既然下定决心,要震慑西域。
单凭移民和教化是不够的,血腥的杀戮,也是不可或缺的手段。
整个驷鞬部三万余人,仅仅有两三千人逃出生天,其余族人,没有一个能幸存下来。
鞬部的灭亡,震动了整个西域。
如果说此前典韦的抢掠用疯狂二字来形容的话,那么董俷这一场杀戮,让他那杀神的名声,在西域也传扬开来。董俷在中原,在朔方的一系列经历,被有心或无心的流传了出去。西域人随即就明白过来,这一支汉军,和以往的汉军大不相同。
有二虎兮,遇疯虎生。见暴虎兮,寸草不生。
也不知道是谁编出了这么一段歌谣,在极短的时间里,就传遍了整个西域。
直至许多年后,西域人仍旧是谈虎色变。
鞬部灭亡了,它乾城就成了一座不设防的要塞。
薰俷漫步登上了残破的城楼,向着东北方举目眺望,神色很平静,没有半点表情。
“文开,焉耆……也差不多了吧。”
华雄站在他的身旁,点头道:“区区焉耆,不过数万人,又岂能是黄汉升的对手?”
薰俷笑了,“也是,汉升公的武艺兵法,未必就会输给我。区区焉,当不在话下。我倒是担心,南路军的进展。那于虽小,
说,也是一个不好啃的骨头。”
“放心吧,元进的胃口,那可是好的很呢!”
主持南路军的主将,正是班咫。
如愿以偿自领一军之后,班咫只要求了晏明为副将,说起来是三路兵马中最弱的一路。
说实话,如果班咫不是老班家的人,如果不是他熟悉西域,董俷还真不放心。
不过既然委派了他,那么就只有相信他。希望这个班咫,能给自己带来一些惊喜。
它乾城战役已经落下了帷幕。
但是针对西域五国联盟的战役,才刚刚开始。
典韦的乞活军,在乌孙国境内如蝗虫过境一般,所过之处是寸草不留。有贺齐襄助之后。乞活军的战术越发灵活多变。除了中军一路之外,四小虎各带五千兵马,在乌孙国境内烧杀掳掠。也不和乌孙国大军正面交锋,抢了就走,然后回头再来。
别看乌孙国地人口众多,兵马也不在少数。
可耐不住乞活军如此的抢掠啊……
打主力?
典韦贺齐二人,配合的天衣无缝。他们实行的是步步推进的战略,丝毫不露破绽。
打典满四人?
那四个小子先是受苏则教导。又跟着胡昭学习。
在回归张掖的路途上。李儒点拨了一把。黄忠传授了一把,接着又被贾诩狠狠操练了一番。
这些小子可是机灵的很呢。
四支人马相互呼应,你打一支,其他三支人马就会驰援。
你要是调集兵力围剿,这帮小子就刷的一下不见踪影。驰援龟兹?乌孙现在自顾不暇。
至于焉耆,就如同华雄所说地那样,不堪一击。
被黄忠穷追猛打不说。连带着危须和尉犁两国也一同遭了殃。
游奕军在三月中攻破南河城之后,沿着开都河一路杀下去,把个焉王打得是抱头鼠窜,于四月初攻陷乌垒城,和董俷所占据地它乾城遥相呼应,成夹击之势。
此时地龟兹王高善,也没有了早先的狂妄。
派出使臣向它乾城求降,说是愿意服从西汉王辨的教化。
如果是在以前。高善露出这孙子样。汉庭肯定会毫不犹豫的接纳,并且好言安抚。
等汉军撤走,龟兹还是姓高!
高善的如意算盘打得非常响。只可惜……
薰俷根本就没有想过要龟兹投降。从知道了龟兹是个反复无常的小人之国以后,他就拿定了主意,要让龟兹彻底灭亡。如此,又怎么可能接受高善的求降要求呢?
高善求降无望,聚集所有兵力,准备在延城和董俷决战。
他还有一个希望,那就是大宛出兵,到时候汉军看情况不妙,自然就识相地撤退。
但,等待了五十天,大宛援兵迟迟不至。
延城可不是阳长安那样的大城,甚至还比不上张掖居延城的规模。
薰俷围而不攻,自有黄劭从池源源不断的送来粮草辎重,同时还派出了屯田军。
而延城,每天不断的消耗着存粮……
想突围吗?似乎不太可能!看汉军延绵的联营,少说也有十几万兵马,怎么突围?
当然,这汉军并没有那么多的人。
不过是三两万屯田军而已,不过那联营扎的地确是非常可怕。
不突围?
迟早会被饿死!
高善在这突围不突围两者间犹豫了许久,却始终拿不定主意。
至六月初,一个惊天地噩耗传到了高善的耳朵里。于阗被破,于阗王被俘……莎车、疏勒、尉头、温宿、姑墨五国相继向西汉王请降,五国王驾已被押送往西汉王城。
这个消息所代表的意思是什么呢?
也就是说,汉军已经进军葱岭,封锁住了大宛援军地道路。
整个延城在一夜之间彻底乱了起来。高善还算有点血性,杀死了老婆孩子之后,自刎于王宫之中。
至此,整整进行了大半年的战事,随着高善的死,终于降下了帷幕。
薰俷在它乾城重设西域都护府,完成了最初既定的目标。同时,随着这一场旷日持久的大战结束之后,董俷意外的发现,他已经将天山南北两麓三路共三十七个王国,牢牢的掌握在手中。其中,最大的收获莫过于典韦的乞活军,在不知不觉之间,已经和温宿姑墨链接在一起,如同一个巨大的钳子,死死的钳住了乌孙和大宛。
大半个西域,划归为汉室所有。
但是,董俷并没有感到开心……
因为他接到了两封信,令他大胜之后本应该有的兴奋和喜悦,一下子打消个干净。
第一部 少年游 第三一七章 幽州牧吕布
更新时间:2008-9-25 18:00:27 本章字数:6537
虞病了,而且病的很严重。
这个在演义中并没有出场过几次,而且在对待异族的态度上总是让人觉得很软弱的汉室宗亲,到了晚年之后,却展现出了少有的强硬态度出来,令许多人大跌眼镜。
当然,东汉没有眼镜……
其实仔细想想,也不难理解刘虞为何对鲜卑软弱。
外有异族,内有袁绍虎视眈眈,朝廷方面又无法给予足够的支持。这让对汉室朝廷忠心耿耿的刘虞,也非常的为难。不管怎么说,作为曾经的汉室宗正,他都要挑起一面代表汉室的旗帜。不管谁做皇帝,刘虞所要做的,就是把幽州牢牢掌握。
事实上,在刘虞死之前,幽州的确是处于平静之中。
卢植曾经对董俷说过一句话:“伯安生不逢时,若在治世,也是一个能开疆扩土的人物。只可惜,伯刚烈,只知武力解决问题,殊不知刚柔并济方为上上之道。伯既然已经刚烈,伯安就只能以柔弱姿态出现,不过那骨子里却是很有血性。”
伯安,是刘虞的表字。
当然这天下间能称其表字的人并不多,卢植就算是其中的一个。
公孙瓒骄横,为了保持幽州的稳定,刘虞就不得不表现出懦弱一面,可这并不代表,刘虞就是个窝囊废。按照卢植的说法,刘虞的骨子里,也有着极为铁血的一面。
公孙瓒死了,吕布来了……
刘虞深知。要震慑鲜卑,幽州就不能少了公孙瓒和吕布这样的人物。
而且从实际情况来看,接纳吕布,是刘虞少有地一步好棋。久在朝堂中沉浮,刘虞笼络人的手段,可不是董卓丁原所能比拟,把诺大的一个吕布,收拾的服服帖帖。
吕布看似高傲。其实在内心中却极为自卑。
一是他有胡人血统。二来又生于边塞。只这两点。就足以让吕布感到会低人一等。
有些时候,越是自卑,反而表现的越是高傲。
而这样的人得意时会猖狂,失意的时候,就会一蹶不振。
刘虞视吕布为亲子,在军事上,完全放手交给吕布。给予了吕布足够的信任和尊重。
这种待遇,甚至在董卓身边都没有得到过。
吕布对刘虞地感激之情,又岂是能用言语表述出来呢?
兴平元年初,吕布拜刘虞为义父,而刘虞对吕布更加亲切,还专门请来了已经致仕还乡地幽州名士魏攸去帮助吕布。
这魏攸,字太初,曾担任过刘虞地东曹掾。是个极有本事的人物。
就连吕布的谋主田畴。也曾在魏攸门下受教过,文韬武略,眼光心胸被刘虞赞曰:高远之士。
吕布的学养不足。却偏偏服气那些有学养的人。
能接受魏攸的指点和提携,对于吕布来说,绝对是一件难以想象的福分。
也正因此,吕布就越发觉得刘虞对他好,而他能报答地,也就唯有拼死的效命。
击败了袁绍之后,刘虞有一种从未有过的快活。
摆宴为幽州诸将同贺,更在宴席上多喝了几杯,当晚还和新纳的小妾热乎了一下。
可毕竟是年纪大了!
没多久,刘虞就病倒了,而且病情越来越严重,到最后病入膏肓。
正是七月,虽说已经立秋,可秋老虎肆虐,到了晌午的时候,气温是格外的高。
但是卧房中,却燃着火盆。
刘虞躺在榻上,面色蜡黄,没有半点血色,形容憔悴,若同枯槁。
身上盖着厚厚的被子,屋子里弥漫着浓浓的药味,几个侍臣恭敬地在一旁站着,一位老者坐在榻旁地锦凳上,神色凝重,将手搭在刘虞的手腕处,双目微微闭陇。
“太初,我这病……”
“伯安莫要胡思乱想,只是小毛病……年纪大了,总是难免……调理一下就好。”
刘虞轻轻的咳嗽两声,“太初何必瞒我?我自己地病,自己清楚,怕是无法熬过去了。”
“伯安……”
“太初,你听我说。我死事小,但幽州却不可一日无主。玄武虽是我子,但性情过于柔弱,难以继承我的衣钵,镇守幽州。与其将来不得好死,还不如让他安安稳稳的在老家过活……太初,我拟让奉先代我领幽州,不知道你有什么主意吗?”
玄武,是刘虞之子刘和。要论较起来,还是汉帝刘协的叔父,如今也留守在长安。
为什么会在长安呢?
原来,当初汉灵帝刘宏外放刘虞为幽州牧的时候,说是对他信任,可实际上当时的刘宏,怕是谁都无法信任。故而刘虞虽然外放出去,刘虞的儿子刘和却留在了阳。
官拜侍中,说穿了也就是人质。
薰卓被杀以后,刘和随汉帝刘协,被李傕郭二人挟持,从阳去了长安。
李郭二人对刘和还是相当的不错。毕竟,刘和是皇叔,老子又是一方诸侯。李傕郭也不是傻子,在和刘虞的接触中,始终保持着极大的善意,故而刘和过的还不错。
魏攸吃了一惊,呆呆的看着刘虞,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自古父传子,是天经地义。可没想到刘虞竟然想把诺大的基业,交给一个外人。
刘虞说:“太初奇怪也难免。若是天下太平,我自然会把这州牧之位让给玄武。这孩子性子柔弱,开疆扩土是不可能,但做个守成的人,倒也还算合格。可偏偏,如今汉室飘摇动荡,天下大乱。若无强硬的雄主,幽州迟早会变成一片废土。”
说着话,刘虞
魏攸的手。
“奉先勇武。外有田畴,内有傅巽,再有太初相助,当能守住幽州。本生对奉先也极为钦佩,可使幽州不至于分裂。保持住幽州地完整,他日才有机会兴复汉室。”
魏攸没有言语。
“再者,我将州牧让给奉先,奉先定不会亏待了玄武……太初。此事就拜托于你。我拟十日之后。让州牧之位于奉先。昭告天下。但这文书,还要烦劳你来起草。”
魏攸点头,“伯安放心,我定将此事安排妥帖。”
此时的吕布,还在留在五阮关上。
魏攸派人连夜通知吕布,命他尽快的赶回蓟县,准备接受州牧的职务。
吕布在听闻这个消息以后。拿着书信,竟呆呆的站在大厅里,脑袋里一片空白。
薰俷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是好一阵子没反应过来。
已经进了八月,天气开始转凉。秋高气爽,正是一个绝好的时节,张掖又是一个丰收年。
说丰收,是没有半点的夸张。
今秋地收成。至少比往年提高了三四成。对于人口日渐增多地西域而言,地确是好消息。而这提高,很大程度上是源自于试验田的推广。去年时。薰俷在一块土地上施以人工肥料,使得那块土地上的庄稼明显的要好过于其他的地方。所以,在开春之后,费沃就以居延城为中心,开出了三十万顷的土地,按照董俷所说的方法进行耕种。
毕竟是一个新生地概念,即便是董俷的试验田获得成功,还是要小心的进行。
三十万顷田地,对于整个河西而言,也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但带来的收益,却让许多人感到惊奇。
今年风调雨顺,也没有什么灾害。
和混乱不堪的凉州,乃至三辅之地想必,河西四郡,西域……变成了人间的乐土。
薰俷已经下定了决心,来年在池屯田,全面推行试验田的计划。
它乾城正在重建,督造它乾城的将作大匠,名叫姜冏,是汉阳郡天水人,随着董俷那一次大迁徙,举家来到了张掖。此人少年学武,后来弃武从文,却是文不成武不就,于是就把兴趣转向了其他方面,先后学习过机关铸造,医术,甚至还当过兽医。
抵达张掖之后,姜冏因为能识文断字,而且各方面都有所了解,所以就成了费沃地佐官。不过他地才能,也就是在这时候开始展现出来。
独当一面,姜冏做不到。
可是当你把事情都安排妥当,让姜冏按部就班的去执行,此人往往做的会更出色。
所以,当它乾城被夺回之后,费沃就向董俷推荐了姜冏,命其重建它乾城。
当然了,它乾城就不能再叫做它乾城,那带着非常明显地龟兹人痕迹。薰俷已经决定,要把龟兹彻底从西域抹消,自然不会再让它乾城这个名字出现在地图上。
西域,为大汉边塞。
薰俷为西域都护,其职责包括了戍卫边疆。故而,它乾城更名为戍县,为董俷治所的地方。与王治汉安城相互呼应,坐守与西域中央,震慑各族,扬汉军之威武。
薰俷此刻,就端坐于戍县府衙中,面前摆放着两份文书。
“刘虞这一手,只怕会让袁本初很头疼吧。”
诸葛瑾笑道:“看起来,我们之前都看错了刘虞,这个人非但识时务,手段也很高明呢。”
作为董俷的参军,诸葛瑾随行抵达戍县。
居延城由李儒坐镇,贾诩正忙于将治所搬迁的事情,暂时无法前来。而薰俷身边,也需要有一个能出谋划策的人。诸葛瑾虽然年轻,但作为参军,已经是足够了。
对于吕布接掌幽州牧,董俷也没有想到。
有些时候,历史还真的是很有趣,吕布这三姓家奴的身份,最终也没有甩掉。
不过现在的吕布,和演义中的吕布,似乎大有不同。而且从吕布的态度来看,他还是属于亲董的一系。
吕布接掌幽州,正如诸葛瑾所说的那样,袁绍也许真的是会感到头疼!
薰俷并没有把过多的心思放在吕布地身上,而是另一封文书。让他感到很烦闷。
“这个公孙度,究竟是什么来历?和公孙瓒又有什么关系?”
华雄挠着头回答:“公孙度……貌似和徐荣的关系挺好,二人是同乡。此人早先一直是在大方的麾下效力,主公出兵朔方的时候,由于辽东方面不是太稳定,所以老主就派公孙度经抚辽东。一来他是徐荣举荐,二来呢,此人对辽东非常的熟悉。”
“可是……他怎么和樊稠打起了呢?”
樊稠。是薰卓麾下的老人。在北宫玉作乱凉州的时候。成为薰卓的部曲。
这个人很老实,而且颇有谋略,老成持重。当初董卓就是怕公孙度在辽东一家独大,所以在委派公孙度为辽东太守地同时,把樊稠派往乐浪,说是协助,其实是监视。
薰俷对公孙度这个人不太了解。或者说根本就没有听说过。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他甚至以为公孙度是公孙瓒地亲切,后来才晓得此人居然是老爹地部下。不过辽东距离西域路途遥远,董俷也没有精力对这个人进行了解。
若非公孙度和樊稠开战,董俷说不定就把这两个人忘记了。
诸葛瑾也不是很清楚公孙度这个人,但他倒是能回答出董俷刚才提出的那个问题。
“太师一死,李郭无暇顾及辽东,关东诸侯又处于混战之中。偏偏辽东又
远。甚至连刘虞都无法顾及到他的发展。那公孙度头蛇做的舒服,自然不希望有人在旁边监视着他……所以,公孙度和樊稠之间。迟早会来一场死斗。”
薰俷轻轻点头:说穿了,还是利益之争啊!
都是老爹的部曲,董俷说心里话,自然是不希望二者私斗。如果要分亲疏的话,董俷更偏向于樊稠一些。只可惜,如今他身在西域,与辽东的事务没有能力Сhā手。
沉吟片刻之后,董俷对诸葛瑾说:“不如我手书一封,请温侯出面调解一下?”
“这个……不好说是否有用处,不过可以试一试。”
“希望能有点用处吧!”
薰俷说罢,长出了一口气。反正该做地都做了,至于这二人能不能听劝,还是听天由命吧。想到这里,把那两封文书扔到了一边,开始把注意力转移到西域上面。
西域目前的情况很复杂!
薰俷在打下了龟兹之后,令大宛和乌孙惶恐不安。
尤其是乌孙,乞活军已经攻入了乌孙的领地之内,面对着如同蝗虫过境一样的乞活军,乌孙王也感到了恐惧。在乌孙相大禄的建议下,北向支城的北匈奴呼屠单于求援,西与康居国结盟……康居,这又是一个薰俷没有听说过的国家和民族。
其实,在汉书当中,就有康居的记载。
据说康居是匈奴人地一支,王治在卑阗城。准确地划分,康居不属于西域五十国。
曾一度非常的强盛,数次在西域作乱,而且对汉室怀有很大的敌意。
薰俷没有想到,刚打破了五国联盟,如今又蹦出来了一个三国联盟,有点出乎意料之外。
西域尚未平定,北匈奴和康居又跑了出来。
如果再加上那个大月氏,董俷惊愕地发现,原来要平定西域,麻烦还真的是不少。
“元进,你看有没有可能,对康居也来个远交近攻呢?”
对于西域的问题,还必须要请教西域专家班咫。
听了董俷的询问后,班咫沉吟片刻,轻轻的摇头:“只怕是不太可能……这康居的国力可不弱,家祖平定西域的时候,其国已经有人口一百多万,控弦二十万。这两年贵霜国国力衰败,康居恐怕更加强盛。大月氏之所以要和我们结盟,只怕也就是因为这康居给他们带来的压力。从态度上来看,他们和匈奴人更加亲近。”
“这个,如果给他们足够的好处,也没有作用吗?”
班咫苦笑道:“主公,北匈奴王庭支城,就在都赖水畔。而那都赖水,却在康居的领地之内。当年甘延寿陈汤攻打支城的时候,康居就和匈奴有过联手。说的更直白一些,康居和北匈奴是一体的……而乌孙,素来和北匈奴有着亲密的关系。”
“那就是说,只要北匈奴出兵,康居肯定出兵吗?”
班咫点点头,“这毫无疑问。”
康居二十万控弦,匈奴至少也是二十万控弦,再加上乌孙和大宛……
薰俷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他意外的发现,这敌人是越打越多,如今他要面对的敌军,竟然有百万之多。
哈,这仗可是有越打越大的趋势了!
诸葛瑾这时候起身道:“主公,其实要解决这劳什子三国联盟,也并非是特别困难。”
薰俷连忙问:“怎么?子瑜有主意了?”
“要我说,解决三国联盟,其重点不在乌孙,不在北匈奴,更不在那劳什子康居。”
“此话怎讲?”
“乌孙能找帮手,其实我们同样有帮手……主公,我看是时候让那大月氏王出一份力了。早先我们攻打龟兹的时候,他们就是移动了一下兵马,却没有任何实际的行动。如今,我们必须要让大月氏也卷进来,而这关键就在于,何时攻占大宛。”
这时候,董俷已经明白了诸葛瑾的意思。
攻占大宛,和大月氏联手牵制康居,然后拖住北匈奴的兵马,再回手干掉那乌孙!
听上去,这的确是一个不错的计划。
薰俷想起了上一世看过的一部战争片,叫做大决战。
里面有这样一句话,叫做:吃一个,夹一个,盯一个……
如果把这句话转换到西域上面:那就是吃大宛,夹住乌孙,盯着北匈奴,防着康居。
可这样一来,只怕是要调动整个西域的力量了!
而如果有一环出现了破绽,那么董俷就要面临一次比之董卓死后还要可怕的危机。
闭上眼睛,董俷一言不发,只是静静的思考。
大厅里也没有人说话,所有人也都听明白了诸葛瑾的这个计划,说穿了就是一次赌博。
赢了,董俷不但可以占领整个西域,甚至还能把汉军大旗Сhā在域外的领土上。
可一旦失败的话,不但得不到大宛和乌孙,董俷甚至要面临把戍县和汉安城吐出去的危险。这绝非是一个小问题,事实上,这也是关系到,整个西域的未来发展。
薰俷不能输,也输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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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魏攸——刘虞之东曹掾。先刘虞与公孙瓒失和。后虞当胡夷,数请瓒会,称疾不往。至是战败,虞欲讨之,以告东曹掾右北平魏攸。攸曰:“今天下引领,以公为归,谋臣爪牙,不可无也。瓒文武才力足恃,虽有小恶,固宜容忍。”虞乃止。
第一部 少年游 第三一八章 大决战(一)
更新时间:2008-9-25 21:58:33 本章字数:4289
夜深了!
薰俷倒在榻上,睡的很沉。
蔡>.:.的神采来。
阿丑瘦了……
自从到了张掖之后,董俷几乎没有真正的放轻松过,整天不是在董玉城鼓捣东西,就是忙于行军打仗。一晃,已经快三年了,可是夫妻二人却没有好好的说过一句话。这不是我记忆中的阿丑……我记忆里的阿丑,是一个开朗顾家的好男人。
可是现在……
蔡>u
她不能像任红昌和董绿一样的骑马打仗,也没有处理纷杂事物的能力。她会弹琴,她会吟诗作赋,她能够歌舞,可唯独不知道该怎么去帮助薰俷,心里格外自责。
蔡>
可是看着董俷日益瘦削的样子,蔡>|:了,在这里挺好。
但她更知道,董俷绝不会听她的。
因为董俷还要报仇,他还要帮助刘辨兴复汉室,他还要……
不知不觉中,阿丑已经不再是记忆中的懵懂少年,他的身上,背负太多人的期望。
轻轻叹了口气,蔡>=.
还是那样丑,可不知为什么,今夜看起来,却是那样的吸引人。
关于军政上地事情。蔡很少去过问。她只能努力的让这个家更舒服一些,每当阿丑忙完了回来,能吃一顿可口的饭菜,睡一个香甜的好觉,蔡>=:
可是今天……
她听诸葛瑾私下里悄悄说:“主公已经决定对大宛用兵,而且要在年前结束战斗。”
当时蔡>=:鸟。告诉我这些又有什么用处?她知道。诸葛瑾是薰俷很信任的人。而且在董俷身边诸多谋臣中,诸葛瑾家学渊源,琴棋书画无所不通,也是最能和蔡>)|一一
“子瑜,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蔡>L
果然,诸葛瑾轻声道:“此次用兵。非同小可……其中更参杂了方方面面,关系重大。这一次针对大宛地用兵,将会集中乞活军,元戎军和游奕军三部地精锐,主公还要求我们,在三十天内,拿下贵山城,在开春之前。结束对大宛方面的用兵。”
蔡>:;
“主母有所不知,此次对大宛的用兵,最关键的地方。就在于图尔特山口对乌孙大军的阻击……”
蔡>>..诸葛瑾这样吞吞吐吐的说话方式。
图尔特山口在什么地方?
蔡><=+是什么意思?
“子瑜,你干脆一点,莫要这样子吞吞吐吐。”
诸葛瑾犹豫了一下,“主公要亲自带兵,于图尔特山口阻击乌孙大军。”
原来是董俷要亲自出征!
蔡>#第一次干这样的事情,有什么好大惊小怪?
她太了解董俷了。
薰俷本事究竟有多大?蔡>=那就是董俷不是一个喜欢坐在家里运筹帷幄的人。他喜欢那种参与在里面的感受,喜欢冒险,喜欢在战场上驰骋的感觉……如果让董俷老老实实的待在家里,那反而有问题了。
轻出了一口气,蔡>#公的脾气你还不了解。他喜欢冲锋陷阵,还说这叫做什么榜样的力量。这件事,我劝不得他。”
诸葛瑾也叹了口气。
和这位才华出众的主母说话,还真地是吃力啊。
薰俷是什么脾气?诸葛瑾多多少少也是有了解地。想当初,带着几十个人就敢和百万之众的太平道玩儿游戏,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事情。可记得当时和主公相遇地时候,主公似乎很喜欢那样的生活。可是这一次,却和以前的情况不一样。
图尔特山口,位于纳伦河的上游,也是乌孙和大宛的分界点,更是两国的唯一通路。
除了这图尔特山口之外,就只有绕康居,翻越塔什干山地,才能进入大宛。
那塔什干山地究竟是什么样子?
诸葛瑾也不知道,只知道若是想穿过塔什干山地,所需付出的代价可说是极为惊人。
所以,不论是乌孙还是康居,要驰援贵山城,唯有通过图尔特山口。
问题就在于,乞活军出征,游奕军出征,元戎军出征……
整个西域中部的兵力,几乎都被抽调一空。而且,陈到的踏白军,将北出稽落塞,攻击坚昆……虽然北匈奴的王庭在支城,但坚昆却是在支城的王庭,如此一来,可以牵制住北匈奴的兵力,令其收尾难顾。毕竟,坚昆若失陷,北匈奴颜面尽失。
选锋军在漠北高原出击,要独自面对呼厨泉一部的鲜卑军。
而徐晃的解烦军需要镇守朔方,还要援助受降城,同时还要和选锋军呼应,保证居延城北面的安定。徐荣的兵马,则要屯集与鹊阴,防止马腾部从后方的偷袭。
整个西域的兵力可说是被抽调一空。
...;归化的羌人、人还有西域人。虽然表面上臣服,可时间上短,难以保证他们不会趁火打劫。
也就是说,图尔特山口地阻击战,除了董俷的巨魔士和背嵬军之外,可用之兵,不足五千人。
而董俷将要面对的敌军,数量将会在十万以上!
诸葛瑾费尽了口舌。向蔡
了图尔特山口的危险性。
把个蔡>
“本来。我们都不同意让主公来做这件事……可主公却坚持认为,除他之外,无人能担当此任务。他还说,他在图尔特山口多待一天,我们对大宛的战事就能加快一天结束……主母,您是不知道,主公当时还笑着对华将军黄将军等人说:相信诸位将军。绝不至让本都督把命丢在图尔特山口。你们越早结束大宛的战事,我就能早一点安全。所以呢,为了不耽误开春的春耕,还是由我来阻挡乌孙大军!”
诸葛瑾模仿着董俷当时说话地语气,听上去很别扭,也很可笑。
可是蔡>|.
置之死地而后生,阿丑啊阿丑,你还真地是喜欢把自己置于死地啊。可你为什么就不能考虑一下妻儿老小呢?你若是不在了。我和孩子们。还怎么能继续活下去?
诸葛瑾走后,蔡>.:|俷
出人意料的是。蔡并没有去劝说董俷。
因为她很清楚阿丑那个臭脾气,决定的事情,就不会再改变,即便是天王老子也没有用。
尽一个妻子的本份,蔡>u
直到董俷疲惫的睡下了,她才默默的坐在董俷地身边,两眼垂泪,一句话也没说。
“阿丑,我知道劝不了你,也不会劝你,让你心情低落的离开家。只是我也希望你能多保重自己,遇事多想想奶奶,我,还有我们的孩子……这个家,离不开你。”
蔡>L.弱的声音呢喃,片刻后起身离去。
她才走出了房间,董俷蓦地就睁开了眼睛。一翻身从榻上坐起来,看着蔡>=
姐姐,我又何尝忘记过你们呢?
我知道,这两年委屈了你和孩子们,等将来天下太平了,我一定会想办法补偿你们。
只是现在……
薰俷想到这里,不自主的轻轻合上了眼睛。
居延城,巍峨高耸,雄伟壮观。
五丈高的马面墙在猎猎的朔风中,透出一股子难言地雄烈,让这座城市更显气魄。
这座在河西四郡诸多城镇中最为雄壮地城市,总会让每一个初来乍到的人,发出出自肺腑的叹息。叹息它地雄伟,叹息它的繁华,当然还有叹息它独有的险峻。
徐庶和石韬,也是诸多叹息者中的一员。
“这就是居延城吗?”
石韬忍不住赞叹道:“比之长安,亦不遑多让……非武功侯,谁能建此雄关来呢?”
作为董俷的第一粉丝,石韬在进入河西四郡之后,已经有了太多的感慨。
那感慨多到了让他身边的人,耳朵都快要生出茧子了!
呵呵,石韬徐庶,的确不是单人独骑前来。自离开了襄阳之后,他们一路周游,结识了不少人。其中,有襄阳士子马峤马伯良和九江士子蒋干蒋子翼这二人为最。
马峤年二十六,生的面容俊美,极有威仪。
只是天生的少白头,让他看上去好像三四十一样,有点老相。
此人精于政事,极有名气。刘表曾想要征辟他,但被他以老父新丧的借口所拒绝。
事实上,马峤已看出,刘表非成就大事的主儿。
和徐庶石韬二人早就认识,而且论点颇有些相似之处,所以徐、石二人离开鹿门山后,第一个就去拜访了马峤。听闻徐庶石韬准备一路游历去西域,马峤也生了游历的心思。加之对董俷也存着好奇之心,当下一拍即合,三人就结伴离开襄阳。
当然,走之前,却是要去水镜山庄通知一下庞统。
不成想,三人在水镜山庄竟遇到了因九江闹匪患而出门避难的蒋干。
这蒋干生的有仪容,而且颇能雄辩。只是由于出身不好的缘故,加之战祸频繁,以至于无处容身。据他说,和周瑜早年曾一起求学庐江,所以想去豫章碰碰运气。
但考虑来考虑去,如今江东战事频繁,水贼众多,他一个人还真的是……
所以,在庞统几人的鼓动之下,干脆和徐庶三人一同结伴游历,来西域看看风情。
好的话就留下来,不好的话,离开就是。
四人辞别了庞统之后,一路游历。的确是增长了不少的见识,还结交了几个志趣相投的朋友。
其中有一人,姓越名兮,字义权,是青州戟王越夫子之子,使一杆方天画戟,有万夫不挡之勇。
听说徐庶等人要去河西,这越兮也跟着就来了。
不过他可不是因为仰慕董俷,而是因为听说董俷乃是当世第一武将,所以想要来领教一番,看看这虎狼之将,是名副其实,还是空有虚名?徐庶自然很高兴的同意。
别忘记了,徐庶早年也习武。
虽然武艺没法子和董俷那种人相比,可也不算太差。
他能看得出,这越兮的武艺极为高强。说不定此去河西,还能为董大哥带去一员猛将呢。
至于能不能收服,那就看董俷的手段。
武将和文士不一样,文士可以鼓动三寸不烂之舌,可武将的结交,还是要看本事。
就这样,几个人一路西行,在路过京兆的时候,还碰到了一支商队。
那商队来自于徐州麋家,正好也是往西域走。双方一拍即合,徐庶等人看中了商队人数众多,可以隐藏身份。而商队的人呢,则是看重了越兮的武艺和徐庶等人士子的身份。
一路上翻山涉水,历经许多艰辛,终于抵达居延城。
徐庶这心里面,可就好像翻江倒海了一样。和石韬相视一眼之后,催马向城门行去。
第一部 少年游 第三一九章 大决战(二)
更新时间:2008-9-26 17:53:43 本章字数:5312
儒很烦!
贾诩带着幕僚们出发前往戍县,他也就成了居延城名副其实的主人,可并不觉得开心。
以前在董卓身边,诸多事情都是由董卓拿主意,后来跟随董俷,他出谋划策,不管那计策好坏,最终拍板决定的还是董俷。但现在呢,大事小情都要有他来做出论断,这对于李儒而言,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说穿了,李儒多谋无断,是一个很好的参谋,却不是一个好的谋主。
这也和个人的经历学养有关系,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李儒的确和贾诩有很大差距。
“媛容,此次你押送辎重前往图尔特山口,就留在主公身边,务必要保证主公的安全。”
李儒说着,取出了一块黑木虎符,“你可在技击营中抽调五百技击士,押送辎重。”
在李儒的对面,端坐一名黑衣青年。
身高大约在七尺八寸上下,体态修长挺拔。
黑发挽了一个髻,面颊若刀削斧劈一般,棱角分明,看上去给人一种刚烈的煞气。
眸光很深邃,黑眼仁多,白眼仁少,透着森冷之意。
青年站起,接过了黑木虎符,沉声道:“请大人放心,董铁就算一死,也会保护主公的周详。敢问何时可以出发?”
“呵呵,莫要着急……将做营设计出了一批武器,还未交付过来。你刚从技击营回来,先回家看看。你家的女神医。可是多次找上我家地门,打听你的行踪呢。”
这青年,正是董铁。
从朔方抵达张掖之后,李儒接掌了闇部,董铁就成了一个纯粹的技击营教官。
这技击营不仅仅是一个情报机关,同时还蓄养了大批的死士,刺客,还有适合于在各种地形地貌下。可以进行特种作战的技击士。所涵盖的范围。可说是五花八门。
技击士的概念,来源于董俷上一世记忆中的特种兵作战。
薰俷没当过兵,不过武陵山林中,时常有部队进行一些实地演练,所以多少有点了解。
当然,董俷地了解也只是冰山露出水面地一角。
可就是这一角,却引起了卢植等人地重视。从一个点。扩展到一个面,于是一套独特的,适合于现实情况的特种作战方式,就在悄然不经意中,慢慢的搭箭起来。
而董铁,就是这支被命名为技击士的特殊军队的主将。
从兴平初年正月,被选拔出来的技击士,就被送到了赐支河一带进行残酷地训练。
这赐支河。就位于后世青海地区。除了恶劣的自然环境之外,经常是千里不见人烟。为了配合训练,白马羌的腾子驹还专门负责在外围守护。当初被送去赐支河的人有几千人。可回来的,却不到九百人。其艰苦和危险,由此就能看出端倪。
媛容,是董铁的表字。
说道这个表字,还有一个小小的笑话。
当初董俷赐了薰铁自由身之后,董铁就求着董俷给他一个表字。
别小看这表字,有了表字和没有表字,那完全是两个概念,两个等级的人物。
在得知以后,董媛立刻就跑出来,威逼董俷说:“小铁地表字里面,必须要有个媛。”
薰俷当时是哭笑不得。
少年时那个喜欢搞怪地姐姐,总是会弄出许多事情。
不过,大姐走了,二姐也走了……三姐都没有见过,四个姐姐当中,只有董媛这一个姐姐活着。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董俷把对大姐的仰慕和关爱,都给了董媛。
所以,董媛的要求,董俷自然不会拒绝。
于是董铁地表字,就叫做媛容,听上去有点女性化,不过里面的秘密,只有董俷和薰媛知道。
俊秀的小铁,已经成长为一个男人。
济慈和董媛是结拜的姐妹,所以私下里,李儒和董铁也非常的随意。
薰铁古铜色的面颊,露出了一丝扭捏,微微一红,旋即不见……
正要出去的时候,却见一名小校拿着几张名剌跑进来,“大人,外面有几人,说要求见主公。”
李儒接过名剌,扫了一眼后,一皱眉。
“徐庶?石韬……”
他抬头叫住了正要出门的董铁,“媛容,这两个名字听上去好像很熟悉嘛,你知道吗?”
“徐庶?石韬?”
薰铁先是一怔,“是有点耳熟!”
不过他马上反应过来,“我想起来了,这个徐庶,好像是在长社时和主公认识的一个人……主公对他很看重,后来还送到了鹿门山求学。大人难道忘记了吗?住在居延城西的那个徐夫人,不就是他的母亲?怎么,他难道已经学成出山了吗?”
唔……
李儒也想起来了,的确是有这么一档子事。
“快快有请……媛容,你暂且留下来,看看情况再说。我对这徐庶石韬,可不熟悉。”
你不熟悉,难道我熟悉吗?
薰铁心里暗自嘀咕了一句。也是,董俷和徐庶相遇的时候,董铁奉命护送蔡去河东。后来薰俷去颍川营救徐庶的时候,董铁正随着王越在各地游历,体悟剑道。
所以,董铁也是听过徐庶这名字,却没有见过这个人。
不一会儿,徐庶等人就进来了!
呼呼啦啦的,好大一帮子人,足有八九个……
徐庶和石韬走在最前面,越兮蒋干马峤三人紧随其后,最后进来的却是麋家的商人。
说起来,徐庶并不觉得吃惊。
麋家作为徐州大商户,既然能行商天下。少不得和方方面面都有交道。
特别是河西四郡这一带,谁不知道那是董家的地盘?虽说董俷在河西实行通商,并且在鸾鸟、姑臧、苍松开设了一个所谓地三角洲,专门用以行商交易,可没点能力的人,是不可能在河西立足的。所以,徐庶等人都猜测到了这麋家与河西,定有交易。
其实。何止麋家在河西做生意?
薰俷封死了鹊阴。断绝了中原的马源。使得关东关中诸侯马匹缺乏,谁能不着急?
所以,当董俷的通商令启动之后,各地诸侯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而各地的巨商,如徐州麋家,中山甄氏,川中张氏等等。都在某种程度上与河西建立了联系。
也许会有人说,董俷既然拥有能抗拒百万西域兵的能力,为何不谋取中原呢?
薰俷何尝不想如此!
可是,这一次抗拒,就足以耗尽西域的所有力量。
西域有着广袤地空间纵身,地广人稀,可是中原呢?比之西域地资本要雄厚百倍。
更何况,西域是根本。这一点在卢植当初讲述地时候。就已经说白。
薰俷如果对中原用兵,仅汉中、三辅凉州三地的联军,就足以令董俷头疼不已。
如果三地联军再勾连西域。那可就形成了前门有虎,后院群狼的结果。
所以,董俷必先安定西域,同时等待时机。
什么时机?
用贾诩的话说:“凉州还不够乱,司隶还不够乱,关中还不够乱,关东还不够乱……”
作为董氏门下,董俷只要出兵凉州,就会引起多方的关注。
而对于这样的结局,董俷并不希望看到。唯有等待,唯有忍耐,看那局面如何发展。
话扯远了……
徐庶等人进来之后,董铁地瞳孔不自觉的一收。
在麋家的四人当中,却有一个董铁的熟人,是早两年从技击营中派去徐州的细作。
其余三人,看上去应该是麋家的仆从。
而真正主事的人,却是走在最边上,那个气度宛若女孩子一般的青年。
“学生徐庶……”
“学生石韬,与鹿门山学业完成,特来拜见主公。”
徐庶和石韬上前一步,拱手行礼。
这一举动,让马峤蒋干越兮三人都不由得一怔。
早先徐庶二人对他们说是来西域游历,可听这话语中地口气,却似是薰俷部曲?
“元直,你……”
石韬直起身子,微微一笑,“伯良,子翼,义权……还请原谅。在中原时,我二人不敢直说。你们也清楚,士人对我家主公地看法,我二人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可你们不是庞公的门下吗?”
徐庶正色道:“不瞒三位,我于十一年前与主公在颍川相逢,八年前更又是主公出面,解救我的性命,更送我二人与庞公门下求学。八年来,多亏了主公照顾,这才使我免除了后顾之忧。而这八年来,庶从未有片刻忘怀,早已身属我家主公。”
越兮倒是无所谓,反正他是为了来向董俷挑战。
而马峤和蒋干二人却面面相觑,片刻后轻声道:“元直,如此说来那庞公也是……”
“不,庞公是庞公,只是当年因为在宛县和主公有过并肩作战地交情,所以才收下了我二人。不过,自出鹿门山的那一刻起,我二人就已经被庞公逐出了师门。”
马峤和蒋干还能说什么呢?
李儒请几人坐下,并且派人奉上了西域特产的葡萄美酒。
而另一边,越兮却盯着董铁。两人都是武艺已经入化境的人,自然能看出对方的深浅来。
越兮的手,放在了肋下的佩剑上!
“用剑,你非我对手!”
薰铁突然开口,“我知你的兵器不是剑,若你想要比试,最好还是用顺手的兵器。”
这两个人,见面就对上了眼儿。
越兮一方面敬佩董铁的气度,另一方面却暗自吃惊。
他看得出,董铁是步下将。即便是用他顺手的方天画戟,怕也难是薰铁的对手。
不过若是在马上……
“敢问阁下大名?”
“我乃大都督麾下的无名小卒,我叫董铁……你也许没有听说过。”
还真的没听说过!
越兮越发的惊奇了,这武功侯麾下,还真是藏龙卧虎呢。
徐庶和石韬相视一眼,却惊奇的说:“你就是董铁吗?主公曾向我们提起过你。”
薰铁淡定一笑,稳坐不语。
越兮忍不住问道:“步下交锋,我自认不是你的对手,但马上交战,你非我三合之敌。”
薰铁又是一笑,还是没有说话。
李儒虽是一名文士,却也知道,这马上步下的区别。的确,若论步下战,除董俷之外,整个西域的武将里面,董铁可排名前三。但是上了马,那就要排在二十名外。
这越兮,似乎很不简单呢。
“敢问武功侯帐下,如你这般武艺的人,有几个?”
薰铁笑了起来,“我家主公麾下,猛将如云。不说别的,只主公兄长典韦,曾在先皇在世时,被赞之为古之恶来;三将军沙摩柯,我家主公称其为悍虎,亦有万夫不挡之勇。还有甘贲将军、王戎将军、乃我家主公护卫,全都是世之猛将。外有陈到将军、庞德将军、张郃将军、徐晃将军,也都是当世良将……至于武艺高强者,更是多如牛毛。韩德将军、凌操潘璋将军……更不要说,还有华雄徐荣将军。”
这许多听过或者没有听过的人名,令越兮的眸光闪烁。
“那敢问武功侯,又如何?”
在座众人,除了麋家四人和马峤蒋干两人,闻听越兮这话,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薰铁傲然回答:“我家主公,十四岁便有虎狼之将之赞誉,自出道以来,大小恶战不下百场,未曾一拜。你难道没有听说过,当世双虎吗?恶虎吕布,暴虎就是我家主公。马上步下,都可称之无敌。若我与主公步战,亦难以是主公的对手。”
越兮闻听,倒吸了一口凉气。
马峤蒋干两人还好,对于虎狼之将的大名也是早有所闻。
可麋家中那青年却忍不住出言嘲讽道:“依我看,你未免也夸大其词,你家主公若是这么厉害,又怎么会被打得躲到了西域?自家人夸自家人,也忒不知羞耻了。”
这一句话,令在座众人勃然大怒。
薰铁爆喝一声:“大胆!”
猛然长身而起,谁也没有看清楚他是如何出手,只见一道寒光如匹练般划出,一股子森寒的冷意,骤然弥漫在大厅里。
越兮就在旁边,董铁出手的一刹那,也撤出了宝剑。
只听叮的一声,越兮的宝剑挡住了董铁的一剑,可是那剑上涌来的力量,却如同潮水一般。手中的宝剑抵挡不住,一下子就被崩开。待他正要再次出手,却见麋家一武士冲出来,拦在了那青年的面前,“校尉大人,这是麋大小姐,还请手下留情。”
剑光骤然消失,董铁已经退回了原处。
别人没有看清楚,可是那麋家的武士,却清楚的感受到那剑刃的冷芒,就贴着他的脖子掠过。若是他再晚一步,只怕已经是人头落地了。
既然是在技击营中呆过,这麋家的武士自然也了解董铁。
那绝对是一个心硬如铁的人物。想当初操练技击营的剑士时,手下可是一点都不留情。
麋大小姐?
无数双眼睛向惊魂未定的青年看去。
还真的是……这人以前只是觉得很秀气,可现在呢,却是越看,越觉得像是女人。
第一部 少年游 第三二0章 大决战(三)
更新时间:2008-9-26 20:06:41 本章字数:5386
大小姐,整个老麋家,除了三小姐麋贞之外,还能有之为麋大小姐?
薰龙……哦,现在叫做麋龙,就是李儒派出去的人,自然也知道麋贞。
不过他没有接到麋龙的消息,自然也不知道麋贞来到了西域,不免感到了些许迷茫。
不过,还是赶快安抚一下。
你看把这娃吓的,那脸颊一抽一抽,眼看着就要哭了。
“媛容,怎么可如此无礼?还不快点向三小姐赔罪?”
要是别的事情,董铁还真的会听李儒的话。可是麋贞侮辱了董俷,那就是原则问题。
冷冷的哼了一声,“辱大都督者,死……我不杀她,就算她运气。”
那言下之意就是说:让我给她赔礼?休想!我没有杀了这妞儿,那就是她万幸了!
李儒还真拿董铁没办法。
薰铁背后有董俷,这倒是小事。最重要的是,他后面还有一个董媛。
这可是董媛认的干弟弟,李儒谁都不怕,唯独就怕董媛。何况,济慈还是李的干妈呢!
麋家和董家……关系可不简单啊!
在座的人,除了越兮的思想单纯一些之外,马峤和蒋干却不禁暗自的叫苦不迭。
这种事情肯定是机密。
不知道也就罢了,如今他二人知道了,只怕是想要离开西域,难于上青天。
二人相视,苦笑着轻轻摇头。倒不恨徐庶石韬二人骗他们来。反而对麋贞有些恼怒。你个小丫头不在家好好的呆着,跑出来作甚?你跑出来也就是罢了,好端端地发什么疯?在这儿诋毁那虎狼之将,也就是你八字生的好,否则定是生不如死。
只可怜,我二人却遭了这无妄之灾啊!
李儒一面安抚麋贞,同时立刻派人前往汉安,通知麋芳。毕竟。这是麋芳的妹妹。而麋芳在李儒的通盘计划当中。也占据了相当重要的位置,可不能够怠慢了。
也许会有人觉得奇怪:麋贞怎么跑到西域来了?麋竺可是个很严谨的人,怎么能放任麋贞就跑出来徐州呢?更何况,如今时局混乱,他怎么就能放心让麋贞出来?
这话,又要从头说起!
曹操兵退徐州,但在离开之前。大肆的散布谣言,说刘备对徐州有不轨之心。
陶谦也知道,这一次能守住徐州,多亏了刘备和沮鹄。可这并不代表,他就会答应把徐州送给刘备。只是,也不好说的太明白:这里没你事了,你可以回家去了。
就算是刘备同意,沮鹄也不会答应。
更何况。人家刘备还因为你徐州地事情。结义兄弟至今下落不明,怎么开这个口呢?
思来想去,还是麋竺出了一个主意。
“陶公。曹操今日走,可不代表他明日就不会卷土重来。要知道,那兖州地边昭,看似声势浩大,怕只怕是挡不住曹操地兵马。更何况,陶公忘记了扬州刘吗?”
陶谦奇道:“你是说,刘会找我麻烦?”
“陶公,徐州钱粮广盛,人口众多。别说曹操不会放过,换做谁也不会轻易的撒手。刘如今是因为孙策而焦头烂额。别看孙策势头猛,占据了豫章和庐江,可是我估计,来年初,孙策定然会和刘说和,因为他需要时间,来消化豫章和庐江。”
陶谦皱了皱眉头,陷入沉思。
“孙策拿下了豫章和庐江,已经隐隐威胁到了荆州……莫忘记江夏可是荆襄门户。所以,不管孙策是否愿意,他都必须要和刘休战,同时还要稳定豫章庐江两地,更需要安抚刘表,否则两面受敌……孙策再强,也强不过那董家子的本领吧。”
陶谦连连点头,表示同意麋竺的这番话。
“到时候,刘是要么和孙策继续打,要么就是寻求更大的空间,以便将来和孙策周旋。连失两郡,只怕刘暂时没胆和孙策交手,那么他就一定会把主意打到……”
麋竺没有说下去,可陶谦也就明白了。
没错,刘不敢和孙策打,那么肯定就会找他的麻烦。
毕竟当初他陶谦可是打过扬州的主意……若非曹操,说不定九江已经落入手中了!
这么一想,陶谦倒不后悔杀了曹操地全家。
光棍不当人财路,你曹操好好的在北方发展呗,没事干嘛要找我的麻烦?
麋竺说:“如此一来,陶公就是两面受敌,所以当前这刘备,不能走,也不能留。”
不能走,也不能留?
陶谦糊涂了,忍不住道:“子仲此话怎讲?”
麋竺,表字子仲。陶谦以前都是直呼其名,如今称其表字,也就等于是拉近了关系。
以前怎么没有看出了,麋子仲居然有如此厉害?
麋竺心里乐翻了!
他说的这些话,都是麋龙教出来的。当然,麋龙没这本事,可李儒贾诩,却都精于此道。今日一说出来,果然是非同凡响,老大的陶谦,不也是乖乖的俯首帖耳?
这种感觉,就一个字:爽!
麋竺说:“不管刘备是否图谋徐州,但有一个问题,那就是不能让他在徐州建立声望。否则陶公他日……但是我们也需要刘备沮鹄的勇武来抵御曹操和刘。他打得凶,陶公你却可以趁机休养生息,招兵买马,他又能扑腾出来多大地风浪?”
这番话说出来,把个陶谦说地是心花怒放。
“子仲快说,我们该怎么做?”
“陶公忘记了吗?那沛国却在下旁边,与彭城相望,又连接九江……曹操要打徐州。必须要走沛国,刘窥视我徐州,也需要通过沛国。而这沛国,虽在主公手中,偏偏又不是徐州的领地。毗邻山,主公忘记了那汝南还有一股黄巾吗?”
麋竺这么一说,陶谦就想起来了。
地确,那汝南山中……
那股贼寇很不好对付。时常骚扰徐州。让陶谦烦不胜烦。
“你地意思是……让刘玄德去小沛?”
小沛。也就是沛县的别称。到时候,有刘备在前面挡灾,自家就能安心的发展。他就算占了小沛,却三面受敌,哪有时间发展?等时机成熟了,自己在给他一刀……
妙,实在是妙!
陶谦忍不住鼓掌大笑。“子仲之谋,果然高明!”
薰俷需要刘备在徐州给曹操捣乱,故而刘备不能离开徐州。想必,刘备也不会愿意离开徐州吧。
事态的发展,正如贾诩所预料的一样。
曹操击溃了边昭,夺回了兖州。而孙策在攻占了庐江之后,杀死庐江太守陆康,自领讨逆将军。不过。却停止了对刘的攻击。使得江东暂时进入了短暂的平静。
一切发展地都很顺利……
唯有一件事不太好。刘备已经三十五六了,至今还没有成家。而他却恰恰看上了麋竺地妹妹,麋贞。
麋贞正当二九好年华。又怎会看上这少了一只耳朵地人?
可是陶谦为了拉拢刘备,居然要麋贞嫁给刘备。麋竺无奈之下,只好让麋贞离开下。
对外宣称是办理一桩生意。
就这样,麋贞随着商队,一路西行,就到了西域,准备投奔二哥麋芳。
李儒当然不好问的太多,又不是自家的事情,只能等麋芳来了再说。
徐庶再次提出,想要拜见董俷。
李儒说:“元直相见主公,只怕是要等些日子了。”
“为什么?”
“你难道没看出来,整个张掖都在做什么?实不相瞒,主公在年初夺回了它乾城,现改名为戍县,更在戍县设立了西域都护府。”
“啊!”
这个消息,的确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本身龟兹远在西域中部,河西四郡对此并不是非常的清楚。只知道武功侯在西域打了一个又一个的胜仗,扬大汉威风,重现了当年攻打支城时地汉军雄风。
可具体的消息,如今还处于保密阶段。
莫说徐庶等人不知道,就连许多张掖人,也不是很清楚。
乍听这消息,让所有人都感到了无比的振奋。越兮更忍不住握紧了拳头,身体微微颤抖。
李儒看了一眼马峤和蒋干,笑道:“乌孙大宛,如今与康居和北匈奴结盟,准备夺回龟兹。主公将兵西域,已准备展开对大宛的全面攻势,所以他现在也不在戍县。据闻,主公已经领兵出发,往图尔特山口去了,准备在那里阻击乌孙大军。”
马峤蒋干,又如何能不明白李儒那一眼的意思。
知道的越多,人家就越有理由把自己留下来。现在想离开西域,只怕是万万不能了……
李儒说:“元直,你不妨在这里等候,待大战结束,我派人送你去戍县。正好,你和你那老母也多年未曾相见,留在居延,和你母亲多聚些时日,你看这样可好?”
这是人之常情,一般人自然不会拒绝。
可徐庶不是一般人!
这心里面藏着报效董俷的心思,已经憋了整整八年。如今,大战将起,他又怎能袖手旁观?
当下长身而起,“大人,主公与我有救命之恩,如今大战将至,我怎能袖手旁观?我愿前往那个,那个什么山口,与主公并肩作战。我想母亲,定然也会赞同。”
李儒一怔,赞赏的看了一眼徐庶。
真是个热血男儿啊!
“元直,你想去,我也不拦你。不过你且暂时平静一下,先回家和母亲见上一面。明日薰校尉会押送辎重前往图尔特山口,你若要去地话,可与董校尉同行。”
“多谢大人!”
徐庶深施一礼,一揖到地。
旁边石韬想要开口,却被李儒拦住。
“广元,你就暂时不要去了。如今整个西域,都在为前方战事而忙碌,你既然随庞公学习多年,不如留下来帮我一下。这样吧,你去池,黄曾次那边急需人手。”
李儒不晓得石韬地本事,但如今他也真的是急需人手帮忙。
不仅是他,所有的官员,如今没有一个人是闲着地。不过若说这里面最最繁忙的,恐怕就是在池主抓屯田的黄劭,听说已经数日未曾休息。
薰俷手里,其实并没有太多可以使用的人手。
所以,士子就是董俷的宝。更不要说,黄劭自跟随董俷,多年来勤勤恳恳,忠心耿耿,从没有过半句怨言。
薰俷也看重黄劭,李儒也喜欢这个人。
黄劭不会争权夺利,也不会和人抢什么风头。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是默默无闻的工作,许多人根本都不知道黄劭这个人的存在。可是董俷内部的人却很清楚,若是论这功劳的话,整个张掖,没有人能比得上黄劭。
即便是贾诩也无法相比。
把情况说明,李儒原以为,石韬会答应下来。
可不成想,石韬说:“我所学的是律例政法,只怕去了池,却帮不到黄将军。不过我有一人推荐……马伯良精于内政,事无巨细,皆可胜任,何不请他帮忙?”
黄将军,就是黄劭。
如今被董俷封为典农中郎将,主抓池屯田。
马峤一见石韬站起来说话,就知道不好……
可也没办法阻拦,见李儒向他看来,只好苦笑着站起身来说:“大都督扬我汉军威武,实乃我大汉子民的楷模。大人若不以为学生才疏学浅,当愿出上一把力。”
言下之意就是:我帮忙,但是不可没打算投靠董俷。我所做的,只是一个大汉子民应该做的事情。等事情完了,我走不走,那是另一说,至少现在,我不会走。
李儒也听出了马峤话中的意思,只是微微一笑。
“既然如此,那就烦劳伯良。”
“李大人,我也想出一份力,愿前往那个什么山口,抵御乌孙贼军,不知可否?”
越兮站起来,恭敬的说:“马峤刚才也说了,此乃我大汉子民所应该去做的事情。”
李儒想了想,也就答应下来。
毕竟,这越兮看上去可是不简单……
薰俷在图尔特山口的压力非常大,听说麾下部将全都派了出去,连他的护卫武安国、王戎也被派出去作战。身边只跟着一个甘贲,就算加上薰铁,李儒还是不放心。
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
更何况这越兮,也好像不是个普通人。
当晚,李儒将马峤越兮蒋干等人都安顿下来,又让董媛出面,接待麋大小姐麋贞。
徐庶和石韬回了他们在居延城的家。
徐母见到阔别八年的儿子回来,也忍不住和徐庶抱头痛哭,诉说这离别的悲伤。
只不过,当徐母听说儿子第二天就要随军出征,心里虽然不舍,却没有挽留徐庶。
反而转身进了内室,片刻后出来时,手中却多出出了一件滕皮甲和一把宝剑。
徐母把滕皮甲和宝剑,放在了徐庶的手里。
“大都督为奸人所害,却没有停止过扬我汉室威严。这甲冑和宝剑,是娘请四小姐为我要来的。娘就想,我儿能回来了,就把它交给我儿,让他为大都督效力……如果有一日,大都督真的失败了,娘也会穿上甲胄,提起宝剑,为大都督效力。”
这话说的很简单,也没有任何激动人心的豪言壮语。
徐庶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双手捧着那滕皮甲和宝剑,颤声道:“儿定牢记母亲今日的话语。就算是死,也定会死在大都督的前面,绝不会做那贪生怕死的小人。”徐母闻听,虽流着泪,却笑了……
第一部 少年游 第三二一章 大决战(四)
更新时间:2008-9-26 21:52:14 本章字数:3772
庶和越兮,带着满怀期望抵达图尔特山口的时候,
他们没有见到董俷,因为董俷两天前带着华雄硬留给他的五百元戎军杀进了乌孙。
图尔特山口,是天山和葱岭交汇的地带。
南北东三面地势平缓,向西绕着河谷而行,形成了一个大约宽四引左右的空间。
四引,如果按照后世的计算方法,大约是一百米左右。
就在这四引之地,呈现出一个并不算陡峭的坡度,在坡上方,就是汉安军住宅所在。
这里没有深沟壁垒,也没有什么可以依托的坚城。
除了几片临时搭建起来的木栅栏之外,几乎没有什么能够提供防御的屏障。
徐庶在来的路上,已经对这里的情况非常了解,他更清楚,没有深沟壁垒的阻挡,就算董俷有通天的能耐,也阻挡不住乌孙十万,乃至于可能更多的,疯狂的敌军。
驻守在山口的主将,是义。
当董铁他们抵达的时候,他正和甘贲在山口视察,那一脸的苦楚,表明了心中所想。
这么一个地方,怎能可能打赢这场阻击战呢?
“媛容,你可算是来了!”
甘贲和董铁不熟,但是义和董铁却是老朋友了。见到董铁,他上前就是一个熊抱。
而越兮则把目光投注于甘贲的身上,从这个雄伟的汉子身上,他能感觉到那种强者才会拥有地气势。殊不知。甘贲也正在看着他,两人目光接触,都感受到了对方身上那种无与伦比的强大力量。若非大战将至,这二人说不定就会先比试一番。
“主公怎么出击了?”
薰铁听义说完,顿时急了,“老,你怎么可以让主公深入险地,为何不阻止他?”
.........了……可是主公那脾气你也该知道。一旦做出决定。天王老子来了都休想让他回头,我又有什么办法?”
“可是……”
徐庶却拦住了董铁,“媛容,主公这样做,是对的!”
“哦?”
“说实话,主公从担当这任务的时候,恐怕就已经做出了决断。若说这守城的经验。虽然主公麾下猛将如云,却没有一个人能比得上主公。从宛县开始,主公已经多次行防御之事,我想除了几位老将军之外,没有人比主公更熟悉如何防御。”
当下问道:“可这和主公出兵乌孙又有什么关系?”
“将军,你莫要忘记了,论防御。主公可谓出色。可是若说起骑战,谁有比主公更擅长捕捉战机呢?当年他送我去鹿门山的时候,就曾经说过一个很有意思地构思。敌进我退。敌退我追,敌疲我扰……主公当时将这种战术,称之为游击战术。”
“说起游击战术,主公此次出兵,绝对不是为了打击乌孙人,恐怕在更大地程度上,是为了牵制乌孙人,所以定然会把这战术发挥到淋漓尽致。将军,想必主公在出发前,曾给过你什么交代吧。”
在这里筑起要塞。十日之后,他将回转山口,到时候要塞必须要筑好,否则就军法从事……可这都已经是第三天了……你也看到了,这里什么都没有,怎么可能筑起一座要塞呢?”
徐庶一蹙眉,向四面打量起来。
时已十一月中,正是三九寒冬。西域已经下了数次大雪,放眼望去,是白茫茫一片。
徐庶丈量了一下山口的宽度,然后又在甘贲的陪同下,登上两边的山岭。
他一直没有说话,时而蹲下来拨开地面,抓起一把泥土,时而紧走数步,观察山口的坡度。
一直到晚上,徐庶都是一言不发。
回到临时搭建起的营地当中,徐庶又要来了此次拉过来的辎重物品清单,认真地看起来。他不慌不忙,可是义等人可实在是有点忍不住了。好在有薰铁阻止,几次想要过去询问,最后还是忍下来了。这一夜,所有人都在一种焦躁的情绪中渡过。
第二天一早,义被一阵嘈杂声吵醒。
披上厚厚的大氅,他走出中军大帐,却发现所有人都在热火朝天的忙碌着。
“元直,你这是……”
看着营地中摆放着几口大锅,有人不断的把积雪铲进锅里,同时还有人从山坡上铲下了一桶桶的积雪,往锅里倒。另有一批人,是人手几个麻袋,把湿漉漉的泥土挖出来,撞在麻袋里。
薰铁领着技击士,在山口砍下了一颗颗树木,搭建成了一个营墙的框架。
装满泥土地麻袋往那框架里面填装,不仅是在这山口,两边地山岭也是如此作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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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庶好像是一夜没有休息,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不过他的精神看上去非常地好,
的说:“当然是筑城喽。将军,你难道忘记了,阳时,是如何阻挡住关东诸侯的几十万大军吗?我昨天翻看了清单,发现主公在出征前,专门去信,要居延城送来十万只麻袋,想必就是这个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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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义印象最深刻的事情。
他曾在战后去看过,只可惜当时尸城已经不见,只能感怀出当时那种惨烈的战况。
“元直,真的可以吗?”
徐庶笑道:“肯定没有问题。如今正是三九严寒。西域地气温比当初的阳,可要冷十倍。呵呵,我昨天晚上让人做了一个实验,只片刻功夫,一壶热水放在外面,就凝结成了坚冰。这里什么最多,积雪和泥土……只要我们搭建出框架,明日就可以在这里筑起一面牢不可破的城墙。此外。两面山岭也需要派人防御。这样我们就形成了一个屏障。六天之后,主公回转这里时候,就完全可以高枕无忧。”
毕竟是年轻啊……
徐庶说完之后,立刻就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展开行动……
忍不住看了义一眼,徐庶心里不免有些忐忑。
好在义正想着这事情的可行性。也没有往这方面考虑。
不过,还是要向将军道个歉,请他责罚一下。否则自己刚来,就竖立了一个敌人。
清晨,纳伦河谷弥漫着浓雾。
如今的纳伦河,河水清澈,错动地浮冰碰撞,发出嘎巴嘎巴地声响。
这里没有后世地那种荒凉。也没有一望无际的黄沙。事实上。在东汉末年的时候,西域并没有什么沙化的现象,可以说是处处绿。洋溢着盎然的生机。
至于西域是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荒凉了呢?
薰俷也不知道。
是在唐朝,还是在宋朝?亦或者是……
这和他没有任何的关系。反正他要守住这片绿色,但先决条件就是,他必须征服这片土地。
顺着纳伦河往下游走,就是赤谷城。
当然,从这里到赤谷城还有很长的距离,即便是骑着宝贝狮鬃兽,也要有几天地路。
薰俷想要打到赤谷城。
不过现在,他必须要解决纳伦河谷上的这个集镇。
正如徐庶所猜测的一样,董俷在看到山口的情况,并得知乌孙已经开始调集大军的消息之后,就决定出兵来冒一次险……唔,也许是冒险吧,不过和以前的冒险想必,这一次的目的性更明确,说不定会更刺激一些吧……乌孙,真他妈地孙子!
深吸一口冰冷地空气,董俷强行的按耐住了心中那跃跃欲试的冲动。
伏下身子,轻轻抚摸狮鬃兽那柔软地鬃毛,一名小校,牵着一匹马,来到他的身旁。
西域的天,亮的比关中要晚啊!
好像这里和中原不是一个时区,至于差多长时间?董俷也说不清楚。
抬手摘下了雷音锤,并且把一支锤挂在马鞍桥上。双脚踩在脚蹬里,脚后跟轻轻一磕狮鬃兽的肚子。那狮鬃兽心领神会竟迈着小碎步,缓缓的朝着纳伦河谷的集镇小跑……
五百元戎军,也随着董俷开始了行动
汉安刀,拖在积雪中,划出了一道道的痕迹。
眼见着前方的集镇大门轮廓已经清晰起来,董俷猛然起身,狮鬃兽暴嘶一声,仰蹄狂奔。
二十步,距离那集镇大门还有二十步!
只听凄厉的鬼哭狼嚎声响传来,一支鬼哭矛凶狠的钉在了木门上,微微的颤动。
这是绝杀令!
薰俷掷出鬼哭矛,右手摘下了大锤。
狮鬃兽已经冲到了大门前,董俷气沉丹田,扬锤狠狠的砸在了大门上,只听轰的一声巨响,回荡在寂寥的夜空中。
紧跟着,汉安军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怒吼声,如同风一般,冲进了集镇中……
——
说一句废话吧,可能大家觉得这个章节名,好像和主题没关系,或者说,会拉的很长。
恩,可能会吧……
主要是小新实在不想再去想什么章节名了。
这也是西域的最后一战,在这一战结束之后,俷俷的目标,将会向中原转移。所以,对乌孙,康居,乃至大月氏等国的战事,都会一笔带过去。
也许有人说,你三国就三国吧,写什么西域?
其实,这也是我的一种观点。委员长说:攘外必先安内。
我觉得那是狗屎。安完了内,你还有能力再去对付外吗?内讧足以消磨掉你所有的力量,那什么去攘外?
而事实也正面,太祖才是正确的,所以才会有我们今日的生活。
第一部 少年游 第三二二章 大决战(五)
更新时间:2008-9-27 18:24:42 本章字数:4504
伦集的面积并不大,大约八百户,三千多人。
如果相对于西域诸国来说,这是一个大地方。不过在乌孙而言,纳伦集微不足道。
可这样一个地方,却是乌孙、大宛和龟兹三地最重要的贸易地区。
几乎所有的货物都是在这里成交,即便是龟兹已经没有了,纳伦集依然是一个西域商人的落脚点。从战略意义而言,这里无关紧要,但对乌孙而言,却非常重要。
薰俷也不知道这屁大的地方有什么用处。
原本就是袭扰,他所要做的事情很简单,就是让乌孙惶恐,让乌孙人感到害怕。
正好有这么一个地方,正好这里处于河谷地带,董俷也就顺带着看中了这里。
元戎军冲进了纳伦集后,从马背上的兜囊里拿出一个装满火油的瓶子,就朝着那集镇里的简易房舍砸了过去。随后火折子随风一摇,火焰生出,就扔向了房舍。
整个纳伦集,一下子被大火所吞噬。
想想看,这么一个小集镇,而且又处于乌孙中部地区,谁会在这里惹事生非?
整个集镇加起来也就是二三百的乡勇,天这么冷,一个个缩在被窝里早就睡了。
当整个纳伦集开始热闹起来以后,元戎军挥舞着汉安刀,把冲出火场的人当场砍杀。
薰俷在轰开了纳伦集的大门后,就勒马袖手旁观。
事实上,这种程度上的战斗。他还真地是懒得出手。
拥有最好的武器,最好的战马,最好的装备。元戎军如果连这些人都对付不了,董俷打算回去后就把这支人马给撤销了,省的耗费粮食,省的浪费并不宽裕的军费。
嘶喊声,凄厉的哭号声……
已经无法再打动董俷地心。所谓地正义,所谓地仁恕。都是狗屎。
这是战争。你死我活的战争。稍有一点的仁恕之心,就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中。
狮鬃兽很失落的摇头晃脑,似乎对这种战斗没有半点兴趣。
杀戮持续了半个时辰,冲天的火焰,照亮了黎明前的黑暗……
薰俷计算了一下时间之后,嘬口发出一声历啸,元戎军迅速离开了火场。随着薰俷撤离,消失在黑暗中。而纳伦集,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火焰噼噼啪啪地爆响。
乌孙人正在赤金城集结兵力,准备援救大宛。
十三万大军,已经是乌孙人能够集结的所有精锐。他们也非常清楚,如果大宛完蛋了,那么下一个就是他们。虽然乌孙和康居、北匈奴有盟约。可那有能怎么样?
北匈奴被缠在了坚昆一带。暂时无力给予乌孙支持。
而康居……明明说好了要相互帮助,可是大宛的战事已经拉开了序幕,康居却没有动静。据说大月氏国正在猛攻康居。使得康居不得不召集倾国之兵来和大月氏抗衡。
大月氏的国力不差,可是怎么就和汉军扯到了一起?
不过没关系,就算是没有康居和北匈奴的支持,乌孙和大宛联手,依然不可小觑。
就在乌孙人准备出兵的时候,纳伦集噩耗传来。
整个集镇三千多人,只活下来了几百个人,其余的人不是被杀死,就是被烧死。
乌孙相大禄翁归靡已经年过花甲,在乌孙颇有声望。
这乌孙的王,被称之为昆弥,而相大禄就类似于汉语中地宰相之意,统领乌孙军政。
其实在乌孙国内,也并非是很和谐。
大昆弥元贵靡带有汉家血统,祖上曾经与汉室和过亲,所以对汉室还是颇有感情。
而翁归靡不同,他自认身体里流淌地是匈奴人的血,在理念上更亲近匈奴。
乌孙曾有大小昆弥之争,虽然已经平息多年,可并没有消除掉国内的这种分歧。
于是,当汉室强盛地时候,大昆弥的权利就会增强。
一旦汉室衰弱,相大禄的权利甚至会超过大昆弥,成为乌孙真正的主事人。
很不幸,如今汉室正在衰落,相大禄翁归靡也就压过了元贵靡,成为乌孙的话事人。
闻听纳伦集出事,翁归靡本能的反应就是:消灭了这支汉军。
但旋即又冷静下来,对麾下人说:“汉军这么做,肯定是想要拖延我们出兵的时间。他想拖延,我们偏不遂他的心愿。传令三军,继续整备,准备出兵图尔特山口。”
按照翁归靡的想法,只要能出兵山口,和大宛前后夹击,击败了汉军之后在回手收拾这一小支汉军,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但他却忽视了,这件事给乌孙带来的影响。
就在翁归靡继续集结人马的时候,董俷带领元戎军,却出现在乌古里平原上。
乌孙人很少兴建集镇,除了王治赤金城以外,也只有寥寥几处城镇,是为贸易而兴建。大多数时候,乌孙人是处于游牧状态中,随着水草而迁移,在草原上扎下营地。
莫要小看乌孙人的游牧,他们可是盛产好马。
西极马、汗血兽,是乌孙和大宛两国的特产,可以说也是乌孙和大宛两国的命脉。
乌古里水草丰茂,是游牧的天堂。
而乌孙的控弦,至少有三分之二就出自于这乌古里。
如今,乌孙的控弦于赤金城集结,乌古里的防卫,也就变得格外空虚。
薰俷勒马眺望,仿佛自言自语一般,“打了你的老窝,我就不信你们还能耐住性子。”
轻轻的抬起手,身后的元戎军刷的擎出了汉安刀。
眼望着正前方那升起炊烟的营地,董俷细目一眯。猛然爆喝一声:“杀!”
那‘杀’字出口,元戎军策马冲锋。董俷一马当先,催马向乌孙人地营地冲去。
这一次,
手了!
乌古里人和纳伦集的人不一样,这里几乎是男女老幼,都从小生活在马背上。一个部落有三千人,那就几乎是有三千个战士。虽然眼前的这个部落看上去并不大,而且精壮都被抽调去了赤金城。可即便如此。剩下的那些人恐怕也不太容易解决。
这是一次硬碰硬的战斗。薰俷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部落中的人远远的就看见了元戎军,随着悠长的号角声响起,数千人从营地中杀出。
为首地老者,是这部落地首领,骑着一匹高头大马,提刀冲在最前面。
相距二十步,董俷振臂发出鬼哭矛。只听一声刺耳地锐啸。如鬼哭狼嚎一般。一抹乌芒陡然出现,将那老者的胸膛贯穿,并且把他的身体从马背上带起,砰的摔在地上。
无数战马冲过,那老者眨眼间就成了一堆烂肉。
薰俷摘下双锤,冲进了乱军之中。雷音锤八音齐鸣,带着刺耳尖锐的声响,上下翻飞。
他不知道对手是什么人。甚至来不及看那些人是男是女。有多大年纪。
双锤舞动,是沾着就死,挨着就亡。任那部落人数占据上风。却无人可以阻挡。
元戎军挥舞着汉安刀,所过之处,血肉横飞。
那汉安刀锋利无比,而乌孙人的兵器,显然是不在一个等级之上。不是被斩断,就被被刀口的锯齿搅断,杀得乌孙人鬼哭狼嚎。元戎军地刀法并不复杂,可是在战场上的撕杀极为有效。一劈,一砍,一拉,却产生出了巨大的杀伤力,令乌孙人心惊肉跳。
薰俷没有赶尽杀绝,在杀散了这支部落之后,一把大火点起,而后就带着人迅速撤离,赶赴下一个目标。
不过,部落里的那些战马,全都被元戎军带走。
有狮鬃兽这么一匹马王存在,战马也就变得非常容易控制。
薰俷很清楚,在乌古里平原上,必须要保持住强大的机动力,而战马就成了必不可少的一个存在。与其是从戍县带来,还不如就地夺取。孙武十三篇不也有这样的话吗:夺取敌人的一石粮食,就等于为自己增加了十石,对马匹而言也是一样。
乌孙人地战马,丝毫不比元戎军地马匹差。
甚至在某种程度上,还要好过元戎军的战马。唯一的差别就是西极马少了个马掌。
不过这没什么,在董俷没有鼓捣出马掌和双马镫之前,大家不都是骑着祼马?
薰俷才不会去管这些!
在一日之间,元戎军奔袭三百里,连续袭击了三个部落之后,而后飘然而走。
相大禄翁归靡却要疯了!
“不行,如今我们当务之急,是要尽快出兵大宛,怎么能把精力放在这一小支人马身上?”
赤金城地相府大厅内,相大禄大声的咆哮。
“大宛与我们唇亡齿寒,如果大宛有失,接下来就是我们乌孙人!”
话说的是没有错,可是却无法让麾下各部的将领平静下来。
“相大禄,你总是大宛大宛大宛……大宛和我们又有什么关系?现在,是我们的家园被汉军攻击。七个了,乌古里七个部落被汉军杀得是鸡犬不留。勇士们已经快疯了。被烧的是他们的家园,被杀的是他们的亲人。如果不能尽快解决这支汉军,天晓得他们还要杀多少人?我已经努力了,可是我也真的是有点压制不住了。”
“是啊,相大禄……这样下去,我们的勇士怎么可能安下心去战斗?”
将领们也毫不示弱,和翁归靡争辩起来。
对于这种情况,翁归靡如何能不知道。可他也没有办法,那支汉军行踪飘忽,根本没有什么规律可循。而且战斗力惊人,派出小部人马,根本没有用处,可派出大部人马,大宛又该怎么办?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有人来报:大昆弥来了!
翁归靡闻听,心里不由得一紧。
他和元贵靡素来不是很对付,这时候元贵靡突然前来,决不可能只是探望那么简单。
正想着,元贵靡已经走进了大厅。
“相大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的王宫外,聚集了无数的勇士,他们都要求回家……还有,那支汉军又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可以在乌古里好像进出家园一样的自如?”
元贵靡声色俱厉,可是那眼中,却流露出一抹笑意。
翁归靡如何看不出,在元贵靡心中的那一丝喜悦。
这家伙,果然是来和我添乱的!
“大昆弥,不是勇士们无礼,而是相大禄迟迟不肯做出决定。勇士们的家园被毁,亲人被杀,如今都憋着一股火,想要回家寻找仇人。可是相大禄却非要我们去救援什么大宛……请恕我无礼,我还以为,相大禄是大宛人,而不是我们乌孙人呢。”
这话可说的有点严重了!
翁归靡气得说不出话来,但是元贵靡眼中的笑意却更浓了。
“将军们这话说的也不错,我并没有责怪勇士们,只是想要询问,相大禄究竟有什么对策?”
这一句话,可是让乌孙的将领们都把目光放在了翁归靡的身上。
完了……大宛完了!
有了元贵靡撑腰,翁归靡知道,他已经无法在阻止这些将领了。事实上,随着汉军不断西进,表现出前所未有的强硬姿态时,元贵靡的权利就在悄然中不断提升。
如果不答应的话,只怕……
翁归靡颓然的坐下来,如同自言自语一般:“好吧,既然你们已经有了决断,就随你们吧。”
第一部 少年游 第三二三章 大决战(六)
更新时间:2008-9-28 18:04:14 本章字数:5369
车在赤金城街道上缓缓行驶,过往行人早早的避到路上俯首静默。
元贵靡坐在王车当中,从车帘的缝隙向外张望,嘴角浮起一抹笑意。
在他身旁,跪坐一名内侍,见元贵靡神情惬意,忍不住开口道:“王上,相大禄这次低头,只怕是威信大减。王上为何不趁此机会,将大权夺回,与汉王和谈呢?”
这如果是在汉家朝廷,内侍的一番言论,肯定会被冠以阉寺问政的罪名。
不过在乌孙,这种行为倒还算能理解。特别是元贵靡自登上王位之后,翁归靡大权独揽,能说上一些贴心话的,也就只有这些内侍,故而元贵靡对内侍倒也宽宏。
能与元贵靡同车,自然就是他的心腹。
元贵靡嘿嘿的笑了,“收拢王权?谈何容易……自七十年前汉室衰弱,相大禄这一支已经延绵三代,想要从老翁的手里夺回权利,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你今日看那些将领对老翁不满,也只是因为老翁不让他们回去。可是从心眼里,这些人还是向着老翁的……所以我还要继续忍耐,已经等了这么多年,多等些时日又有何妨?”
“王上圣明!”
元贵靡说:“更何况,汉室比之七十年前还要衰弱,只不过西域这一支,展现出了极为强大的实力。这支汉军和我们思想里的汉军不一样,表现出极为强硬的态度。所以。我还要继续观察,还要继续等待……最好汉军和相大禄能拼个两败俱伤。”
内侍有点不明白了,“王上地意思是……”
“我可不想去张掖,但我也不想过分的激怒汉军。最好的办法,就是让汉军和相大禄两败俱伤,然后我再出面和谈,一举收了相大禄的军权,而汉军也必须向我退让。如此一来。我就可以继续呆在这乌孙。岂不是比跑去张掖要好上百倍吗?”
内侍赞道:“我王实在是英明啊!”
“我也知道。汉军袭击乌古里,是为了拖延时间。既然如此,我索性帮他一把,反正翁归靡迟早还是要和汉军来一次决战,我只是从这里面捞取一些好处而已。一俟老翁和汉军开战,你就设法联系那些忠于我的部落,若成功了。少不得你的好处。”
“小人能伺候王上,已经是天大的福分了。好处什么的,小人就不想了,只要王上能好,小人就很开心了。还请王上放心,小人一定会把这件事,处理地妥当。”
元贵靡轻轻点头,露出了灿烂地笑容。
刚刚集结起来地乌孙大军。一下子又分散开来。
整个乌古里平原都在动荡着。乌孙人叫嚣着要抓到汉军的人马,然后定要挫骨扬灰。
几十路人马在平原上散开,寻找着汉军的下落。
可是。薰俷这一支人马行踪飘忽,杀戮果决。遇强敌绝不出现,对那些防御空虚的小部落,却是格外凶狠。所过之处,是鸡犬不留,尸横遍野,把个乌孙人逗弄的是火冒三丈,同时又没有办法。只能下达死命令,不顾一切的寻找元戎军决战。
而这时候的董俷,却已经撤出了乌古里平原。
把俘获地战马丢弃,元戎军经过一连串的血战,也损失了八九十人。
已经差不多了,想必山口的要塞已经筑起,再逗留在乌孙,迂回的空间会越发的狭小。
不过,在撤离之前,董俷还是决定给乌孙人一点颜色。
于是率领元戎军,于两天一夜之间,奔袭千里,杀至赤金城下,突袭乌孙大营。
乌孙大营随着兵马的散开,兵力相对变得空虚了许多。
不过即便是如此,依然聚集着一万多乌孙昆弥军,是专门负责守卫赤金城的人马。
当晚,董俷率领人马杀入了昆弥军大营,见人就杀,四处放火。
昆弥军也没有想到,汉军会如此胆大,居然跑到了赤金城下来寻事。
猝不及防之下,整个大营都变得混乱不堪。董俷在大营中杀了个七进七出之后,烧毁了粮仓,而后带领本部人马趁着夜色迅速的撤离,朝着图尔特山口遁去。
而昆弥军大营,变成了一片火海……
翁归靡无法忍受下去了!
他再一次集结乌古里各部人马,并且明确地表示:偷袭乌孙地汉军,已经撤回了图尔特山口。如果我们不能攻破图尔特山口,那么将是乌孙人永世的耻辱。
各部落头人,也发出了命令,誓要攻破图尔特山口,把汉军彻底消灭。
这一次,元贵靡没有再出面阻止,反而以乌孙大昆弥的名
归靡下达了旨意。
不破汉军,提头来见!
翁归靡也知道,这是元贵靡给他下地套儿。
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如果不能击败汉军,那么他翁归靡也就没脸再做相大禄。
十一万大军,在赤金城下盟誓,浩浩荡荡的向山口进发。
薰俷撤回图尔特山口的时候,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一座高几近八丈的雄伟要塞,出现在他的面前。要塞连接山口两边的峭壁,原本徐缓的坡度,却变成了一座近似于马面一样,陡峭的冰面。也不知道他们用了多少水,浇在矮破上,使得坡面溜滑,长二十丈,成扇形朝着三面散开,在阳光下闪烁着晶莹的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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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庶跪在董俷的马前,恭声道:“主公,庶回来了!”
当董俷看见徐庶的一刹那,又是一怔。“元直,你怎么会在这里?难道已经出师了吗?”
“这,一言难尽!”
徐庶被董俷搀扶起来,而后说:“主公,我们还是回营中再说吧。”
薰俷又和其他人见过面,随着众人一起走进了山口地要塞之内。只见这要塞冰墙,宽大约一丈左右,呈马面和山口的缓坡链接在一起。冰墙后面。矗立着一座座大营。每座大营中间。都架着十几口大锅。不断的有人把积雪运来,提着烧开的水,往马面上泼去。
在两侧悬崖山顶,也建起了两座营寨。
徐庶介绍道:“这两山营寨,是为了防止乌孙人抢占。到时候他们居高临下,我们就有麻烦了。甘贲将军和董校尉各守一座大寨,如此一来。可令我两翼无后顾之忧。”
薰俷点点头,对这样的安排非常满意。
一群人在大营中坐下,义说:“主公出兵这些日子,自戍县各地不断送来器械。其中有蒲元蒲校尉送来了一千三百辆铁滑车,都已经安置在城头上。主公,这铁滑车端的是厉害,前两天小将试了一下,结果是威力惊人。有此大杀器在。乌孙人休想前进半步。”
这铁滑车,也是董俷在见到了马面墙之后,灵机一动想出来的东西。
历史上的铁滑车是什么样子?
薰俷也不是很清楚。只是从评书演义中,有一个大致地了解。其实,在董俷搞出四轮车地时候,马钧就开始研制用于车驾地轴承。蒲元研究出了铁滑车之后,配以轴承,使得这运送也方便了许多。
两边以铁栏杆为主,车上装配了大约五百斤重的石头。正面成一个三角形,上面有一根根尖锐的倒刺。这一辆车下去,可以撞碎千斤巨石。而且坡度越大,越长,这铁滑车的威力也就越发的可怖。义第一次实验的时候,被这铁滑车的威力吓了一跳。
徐庶让在铁滑车后面挂上了锁链,这样就可以反复使用。
再加上如山地箭矢,还有一辆辆可以覆盖一百五十步范围的霹雳车,整个山口可以说是固若金汤。只要天气不转暖,冰墙保持住,乌孙人就别想从这里冲过去。
看到这样的情况,董俷这心里的石头,总算是放了下去。
“这位是……”
薰俷看到越兮的时候,愣了一下。
这是个高手,从气度上来看,此人的武艺只怕是不会太弱,至少能和自己打一场。
只是,从坐下来开始,这个青年的眼神就不太对。
一直瞄着自己,好像很兴奋。
徐庶连忙向董俷介绍了越兮的来历,当听到此人是要来和自己比武地时候,董俷笑了起来。
“义权只怕是要失望了,我现在真地没时间和你比武……乌孙大军三日内必然会抵达这里,在此之前,我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回戍县等候。我可以保证,等战事结束之后,一定会和你好好的比试一场,你看这样安排,还可以吗?”
薰俷温言说道,不成想这越兮一下子跳了起来。
“大都督,比武之事可以退后,小将现在是想向大都督请命……大都督开疆扩土,扬我汉军雄风,小将是很佩服地。小将自幼受父亲教导,虽文不成武不就,却知这守疆卫土,是我男儿的本份。小将想请一支人马,令乌孙人知大汉男儿的勇武。”
薰俷一怔,诧异的看着越兮。
片刻后,他突然笑道:“义权,你当知道我是什么人?你这样,说不定会被人误会。”
“世人皆称大都督暴虎,凶残暴虐……可来到这西域之后,小将却以为,若天下能多些如大都督这样的
那塞外的胡蛮,又怎敢睁眼视我大汉的江山社稷?”
徐庶等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薰俷无言以对。
自己是不是越兮他们说的那样?他心里很清楚。
说实话,走到这一步,还不是给逼出来的?如果可能,他更愿意和家人一起,快活的过平淡日子,而不是整天介的在杀戮和过活。说实话,有时候真的是厌烦了这种日子。
算了,爱怎么说。怎么说吧……
薰俷心里叹了口气,沉声道:“义权既然愿意,我自然是求之不得。”
沉吟了一下,董俷说:“元直的安排已经相当完美,只是一味地防御,也不是好事。老虎与山地之中可纵横无敌,可是与骑战,却有些弱了……恩。我需要有一支人马。与山外扰敌。不求能给乌孙人带来多大的伤害。但务必要使其安宁不得。”
说到这里,董俷看着越兮道:“义权,我手中尚有三百元戎,可交付与你带领,你可愿意?”
薰俷这番话,说的很明白了。
就是要越兮带着一支人马,在乌孙境内保持住对乌孙人的骚扰。
你想干什么都行。劫粮道。行骚扰,打家劫舍……我不管你用什么手段,你只要让乌孙人头疼就好。当然,这样一来,越兮也就陷入了险境之中。首先他没有后援,只能孤军作战。其次也没有人给他补充辎重,所有的一切都要靠他们自己解决。
这任务,很危险!
可越兮却不这么认为。
薰俷把这样的任务交给他。足以说明了薰俷对他的看重。
换个人的话。薰俷还不一定同意呢。有道是,士为知己者死,越兮激动地点头:“小将定不负大都督所托。”
薰俷笑了笑。没有再对越兮说什么废话。
有时候聪明人一句话就足够了。越兮就是个聪明人,你把方向给他,就足够了。
该怎么做,相信他能把握。
安排妥当了这件事后,董俷又看向了徐庶。
他突然说:“元直,我也有一件非常重要地事情,要交给你来完成。”
“请主公吩咐。”
“你随庞公学习多年,想必也已经学地八九不离十了。呵呵,这次图尔特山口的事情,就由你来指挥。自我以下,包括我在内,都听从你的委派,你可敢担之。”
这一席话,却是让大帐里所有的人,都吃惊不小。
徐庶也是一愣,但旋即就明白过来:主公这是想要考校我啊,同时也送了老大的功劳给我……如此说来,我不做也要做,而且一定要做的好,否则可就丢了主公的脸面。
毕竟,这营帐之中,以徐庶地资历最浅。
薰俷这样的一个委任,倒是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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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想了想以后,还是没有开口。他也能看得出来,董俷这是想要借此机会,让徐庶在西域站稳脚跟。不过,这小书生真的可以吗?别是个只会纸上谈兵的赵括吧。
“庶定竭尽全力,不使主公失望!”
薰俷笑了,看看帐中的众人,目光落在义身上的时候,笑了。
“老,你随我一起观战吧。”
“啊?”
“区区乌孙人,还不知道让我最精锐的背嵬军出战,你我不妨一起看看元直地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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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把我当成自己人啊!
他也明白,董俷这样安排,是害怕自己呆在徐庶地帐下不习惯。毕竟,义也是身经百战的老人了。在董俷部曲当中,资格还真的是不浅。冒然让他听从徐庶地命令,义的心里还真的会有点别扭。算了,就听主公的,在一旁看看徐庶的手段吧。
薰俷越是这样安排,就越发让人放心。
至少他的这种态度,分明是告诉所有人:乌孙人不过是乌合之众,还不值得我出手。
当下,徐庶接过了帅印,立刻分派人手,开始了紧张的备战。
不得不说,徐庶果然非同凡响,不愧那单福先生的称号。自接掌帅印之后,布置的是井然有序,三军动作起来,丝毫没有半分的混乱。就连义也挑不出毛病来。
就这样,三天的时间,一晃即逝。
翁归靡率领大军,于第四天清晨,抵达图尔特山口。
与此同时,典韦黄忠华雄班咫四人,在大宛境内连战连捷,于十一月末,会师于贵山城下。
第一部 少年游 第三二四章 大决战(终)
更新时间:2008-9-29 18:05:09 本章字数:5742
在看到山口那座冰城要塞的时候,翁归靡就已经知道完了。
可是现在,他也没有了退路,不管大宛能否拿下来,他都要用一场胜利来平息国内并不平稳的状况。元贵靡步步紧逼,各部落也生出了在他看来不算太和谐的声音。
所以,他必须拿下山口,向国人证明,汉军并非是不可战胜。
只要能拿下了图尔特山口,到时候所有不和谐的声音,也都将会随风逝去。
翁归靡很清楚,他能够执掌乌孙大权,是源自于汉室的衰弱。不管西域汉军多么威武,汉室已经衰落的事实却是无法掩盖的事实。而他所要做的,就是把西域汉军貌似强大的外表给撕开,告诉乌孙国人,唯有匈奴,才是他们可以依靠的势力。
已经是第三天,乌孙大军如同潮水一般的冲击着图尔特山口要塞。
死伤了多少人?
翁归靡也记不清楚了,不过那座冰城,已经变成了血红色。
残肢碎肉洒落在那二十丈长,四丈宽的冰面胁迫上,有的已经和坚冰冻在了一起。
汉军的防御器械,实在是太可怕了……
“相大禄,不能再打下去了!”一名来自乌古里平原的乌孙将领,凄声的叫喊:“汉军得到了天神的护佑,我们再打下去,会把最后一点的家底儿都要丢在这里。”
家底儿?
从赤金城出发的那一刻开始,翁归靡已经把所有地家底儿都赌上了。
锵的抽出弯刀。翁归靡一刀把那将领砍翻,厉声喝道:“动摇军心者,斩立决!”
说完,他扬起带血的弯刀,大声喊道:“乌古里的勇士们,汉军也是人,他们就快要顶不住了……只要我们能杀出图尔特山口,那些汉国的女人。财富。都将任由我们拿走。想想那数不尽的金银财宝。想想那些漂亮的汉国女人,给我冲!”
女人和金钱,无疑是刺激乌孙人的绝佳武器。
随着翁归靡地喊叫声,十几个乌孙将领也顾不得天寒地冻,把身上地盔甲卸掉,光着膀子大吼道:“随我冲,冲上汉国人地领土。抢夺他们的女人,把他们的土地变成我们的牧场……”
乌孙人再一次疯狂的发起冲锋。
在简陋的冲车掩护下,朝着冰城要塞,朝着两侧悬崖,蜂拥而上。
徐庶,身穿母亲亲手交给他的滕皮甲,手持一把汉安刀,站在要塞地门楼之上。
目光冷幽。带着一丝丝冷戾之色。
三天的血战。让一个文质彬彬的青年,变成了心肠如铁石一般坚硬的主帅。
仔细想想,徐庶甚至要感谢那些黄巾乱匪。见识过成千上万的黄巾贼冲锋。眼前的这一幕,似乎也变得不再是那么可怕。虽然是第一次上战场,可是内心中,徐庶觉得自己就应该在这样的环境中生活。敌军的喊杀声越大,徐庶地心里也就越冷静。
“铁滑车准备!”
当乌孙人地云梯打在了冰面胁迫上的时候,徐庶淡定的发出了命令。
主公真神人啊!
居然能想出铁滑车这样地武器。不过,这样的武器,也只有在这样的环境下最有用处。
的确,董俷的铁滑车,也只有要塞这样的环境下能产生巨大作用。
随着乌孙人开始向冰面上攀爬,徐庶的眸光,也变得越发冷幽。经过三天的苦战,冰面已经不再像早先那样的溜滑。随着尸体的跌落,还有铁滑车一次次的冲击,使得整个坡面看上去坑坑洼洼,到处都洒落着肉鲜血混在一起的冰屑。
“放开绳索!”
铁滑车的尾部,除了有锁链之外,还有一根根绳索,栓在城头上。
随着徐庶一声令下,铁滑车带着轰隆的声响,向城下冲了出去。所过之处,冰屑飞溅,血肉横飞。三角形的铁滑车车头撞在乌孙人的身上,瞬间就把人撕成两片。
巨大的冲击力,把云梯摧毁,把乌孙人撕得是支离破碎。
一辆铁滑车下去,马上就有第二辆铁滑车被退过来。三天的时间里,因为铁车碰撞而被毁去的铁滑车,足有二三百辆。不过大多数时候,都还能把铁滑车收回来。
一轮铁滑车落下,紧跟着就是滚木礌石。
徐庶尽量减少弓箭的使用,而是把箭矢尽量的提供给两侧悬崖上的甘贲和董铁。
毕竟,他二人所要承受的压力,丝毫不会比他所面对的压力小。
薰俷和义静静的站在门旗大下方,看着在山口外凄厉哀嚎惨叫的乌孙人,两人都是面无表情。经历的战事多了,这种死伤的场面对他二人而言没什么特别。
只是静静的看着,当乌孙人退下之后,董俷抬头看了看天色。
“差不多了,翁归靡想必该收兵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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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兵回去。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是为不智。这老小这简直就是浪费士卒的性命。”
薰俷却没有开口,好像想起了什么事情,皱起了眉头。
“主公……”
“哦,咱们是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你不在那老小子的位子上,自然无法体会到他的压力。据林乡亭侯送来的消息称,乌孙国内如今也有些不太平静……呵呵,那元贵靡打得好主意,想借我们的手上位,又想借匈奴人的力量,保住他的地位。”
“他那是痴心妄想。”
>就该他笑了。”
这时候。乌孙大营中,传来了铜锣响。
持续一天的攻击,终于在傍晚时分停止下来。
乌孙人在丢掉了几千人地性命之后,一无所获。而图尔特山口,依然牢牢的掌握在汉军的手中。所付出的代价,是十二辆破损的铁滑车,还有上万支雕翎箭。
汉军死伤,大约在二三百左右。
按照常理而言。这是一个不小的胜利。
可是董俷并不觉得开心。他在城头上想起了一件事情。让他久久无法获得平静。
大宛被歼灭,乌孙也保全不了多长时间。
接下来,董俷要面对的是冥顽不化的康居国。而这个国家,据说南部是农耕城市,北部以游牧为主。其中还有大片地土地,属于山岭地带,地形地貌好像很复杂。
不是董俷地心气高。而是薰俷想要趁此机会,将康居这颗钉子一下子拔掉。
当然,这还需要筹谋策划,不能急于一时。而董俷所想地,则是如何在山地中作战的问题。
也就是说,一旦对康居开战,他必须要有一支精干的山地军。
谁可担当这一重任?
陈到也好,张郃庞德也罢。甚至算上在朔方的徐晃。鹊阴的徐荣,好像没有人精于这支人马的训练。而董俷上一世虽然生活在山林之中,可如何训练山地军。一样是没有半点头绪。当然,他可以把他知道的那些东西写出来,但还是没有用处。
关键就在于,必须要有一支精于山地作战地人。
士卒?
薰俷倒不是很担心。西域羌、等族,在大多数人的思想中,都是以游牧为主。
可事实上,这些羌、的生活习惯并不是完全一样。
的确是有游牧为主的羌人、人。不过也有习惯于耕种的羌,还有生活与山中的异族。
这些人,足以组织起一支山地军,关键是谁来担当。
当晚,董俷把这个想法告诉了徐庶。
徐庶也觉得这是一个大问题,沉思了片刻之后,轻声道:“若是三爷在,说不定……”
“沙沙吗?他有更重要的事情!”
“那除了三爷之外,庶曾听闻那贾龙如今在主公麾下?”
“贾龙?”
薰俷猛然想起来了这个人。
但是贾龙地年纪有点大了……他那个学生张任倒是可以用,但董俷却有点不放心。
演义里地张任,是一个非常忠诚的人。
可谁知道真实的张任,又是一个什么样地人物呢?
徐庶笑道:“其实这有何难?主公不相信张任的话,不是还有一个甘贲吗?此人头脑虽然简单,可毕竟是甘白王三族的后人,多少也会受到些熏陶。以甘贲为主将,以他的武力足以震慑羌,辅之以张任,再给甘老虎安排个军师,足够了。”
“军师?谁可为军师?”
“子瑜远谋,且性情沉稳,心思细密。有他出面,这支山地军与主公亲掌有何异?”
诸葛瑾?
的确,诸葛瑾很合适,最重要的是,他对董俷是极端的崇拜。
有他在旁边,不管甘贲还是张任,都难以逃出他的算计。更何况,这对诸葛瑾,无疑也是一番磨练。
薰俷想到这里,“元直此言甚善,我当牢记。”
徐庶闻听,也不禁笑了……
就在董俷和徐庶在大帐中筹谋未来的时候,一支人马悄然出现在纳伦河谷。
纳伦集已经成了废墟,但这并不妨碍乌孙人把粮仓建立在此处。有大约三千多人负责看守,成片的仓縻矗立在河谷之中。夜已深,乌云遮住了月亮,河谷起了风。
越兮跨坐一匹红色的西极马上,手挽缰绳,倒拖三叉方天戟。
远远的,传来邦邦邦的声响。
已经三更天,河谷大营中闪烁着稀疏的***,寂静无声。
马衔枚,蹄裹布,三百元戎沉静的立于越兮身后。对于这河谷,元戎军可是一点都不陌生。如今的情形,和那一晚的情形是何其相似?所不同的,就是换了主将。
对于越兮,元戎军不了解。
不过既然主公委派他。想必也不会差了。
兮抬头看看天色,紧了紧身上的战袍,扭头看了一眼元戎军。
如果真的能让我指挥这样一支人马,就算是死了,我也心甘情愿。虎狼之将,果然是名不虚传。我这次如果能打的漂亮,想必大都督也会高看我一眼,倒是个机会。
越兮想到这里。不自觉的握紧手中的三叉方天戟。
这方天戟。重八十八斤。从越兮的祖父开始,不知道曾饮过多少人的鲜血,戟头的月牙儿,都带着一抹猩红地光泽。越兮耐心地等待着,默默地看着远处军营。
随着刁斗传来邦邦邦的声响,四更天已至。
这时候的人,睡的最沉。警惕性也最低。越兮高举方天戟,轻呼一声:“随我杀!”
西极马呼的窜出,朝着那大营冲去。
纳伦河谷距离图尔特山口有两天的路程,之所以把粮仓设在这里,就是因为这里安全。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的一个原因,使得河谷大营中地士兵,警惕性不高。
等到越兮已经冲到了大营门口的时候。守卫营门的乌孙士卒才觉察到情况不妙。
几名士卒蜂拥而上。被越兮跃马横戟,挑飞出去。
大门没有关闭,越兮带着人冲进了营地之后。立刻四处放火。
有河谷大营的守将与睡梦中惊醒,盔歪甲斜的冲出营帐,和越兮正好打了一个照面。
越兮方天戟在手中滴溜溜一转,一式巨蟒翻身,大喝一声,将守将斩杀与马下。
整个河谷大营顿时燃起了熊熊的火焰,守卫大营的士卒,纷纷跑出来救火。
元戎军架起了连弩,钢弩呼啸在空中掠过,点点寒光飞出,四周靠近的乌孙士兵有地被钢弩给撞飞起来,身体被射了一个对穿。汉安刀带着一片片森冷地刀云,在乱军中好一阵砍杀。眼见着火势越来越大,越兮这才带着元戎军,杀出了大营。
趁着夜色,一行人远遁而去。
在黎明时分,河谷下起了鹅毛大雪,把越兮等人的行迹彻底的掩盖起来。
粮仓被烧,乌孙大军立刻面临着断粮地危险。
而从前方传来的消息,贵山城被汉军攻破,集结在贵山城的八万大宛军死伤惨重,其中有半数被俘……而大宛王则被生擒活捉,连带着王妃数百人,被押送往汉安县。
翁归靡,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之中。
还要继续打吗?
如果就这么灰溜溜的撤兵,那么他相大禄的威信,就彻底的没有了。
可是如果不撤兵,粮草断绝,军心散乱,眼前的冰城要塞依旧是守卫森严,怎么打?
翁归靡看上去,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整个人呆坐在大帐中,目光发直,心中茫然。
“相大禄,不能再打了……我们撤兵吧。至少我们现在还有兵马,就算大昆弥不肯接纳我们,可是我们还有乌古里啊。我们回乌古里,重整旗鼓。等康居国大军和呼屠单于的大军抵达,我们就可以兵合一处,再杀出乌古里,乌孙国还是咱们的天下。”
有谋臣轻声的劝说。
如果早在几天前,有人说出撤兵的话,翁归靡会毫不犹豫把他杀死。
可是现在……
翁归靡深吸了一口气,轻声道:“既然如此,也只有退兵一条路了。传令三军,准备撤退!不过,我们不能再回赤金城了,直接退回乌古里平原,等待时机吧。”
这一句话,说的是极为苍凉。
翁归靡很清楚,这一次撤退之后,下一次重新入主赤金城,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也许,他是无法看到那一天了……
乌孙大营的异常行为,被徐庶敏锐的觉察到了。
他很快就意识到,乌孙人这是准备跑了。原本还想要等待贵山城大军抵达,将这支人马围歼。可是现在看来……不过,就算是这样,也不能让他们这么白白的逃走。
徐庶立刻下令,巨魔士准备出击。
自开战以来,特别是在战况激烈的时候,董俷几次想要出动巨魔士,但都被徐庶阻止。
巨魔士不出则已,出必然要一战功成。
所以要选择最好的时机,即便是后来调动了背嵬军出战,徐庶也没有使用巨魔士。
现在,时机已经成熟!
要塞外的冰面,随着惨烈的战斗,早已经不复存在了。
薰俷顶盔贯甲,罩袍束带。跨坐狮鬃兽,掌中雷音锤,随着悠长号角声,率领着巨魔士,自要塞中杀出。
狮鬃兽,发出暴烈长嘶。
薰俷扬起雷音锤,“巨魔挥金锤!”
“举世皆震惊……”
巨魔歌在苍穹中回荡,巨魔士如同一股黑色的洪流,杀向了乌孙军大营。
第一部 少年游 第三二五章 辽西起风云
更新时间:2008-9-29 22:45:41 本章字数:3771
安大都督将兵西域,西域五十国尽入汉室版图!
兴平四年正月,一条振奋人心的消息,自西域传来,令疲沓的中原顿时沸腾起来。
自从董卓被杀之后,关东关中已经乱成了一团麻,战事接连不断。
一会儿是曹操打徐州,一会儿是孙策打刘。荆州牧刘表忽而与刘联手,忽而有撕毁了盟约,兵出南阳,忽视豫州;这边还没有结束,并州和幽州又打了起来,中原的战事还没有平息,乐浪与辽东就发生了激烈的冲突,端的是热闹无比。
和连攻打幽州,张辽兵出受降城,奇袭弹汗山,迫使鲜卑军不得不退。
河东卫氏,纠结八万大军,趁着河水冰封,侵入三辅,与马腾联手夹击李傕郭。
张鲁打苏固,郭攻汉中,刘焉兵出葭萌关,阻挡郭大军……
整个世界,都乱的一塌糊涂。谁善谁恶,各执一词,让老百姓也分不清楚是非真伪。
而就在这时候,却有这样一支人马。
当天下人都认为他是邪恶的,他是丑陋的代名词时,唯有他们还在维护汉室最后的尊严。
各地百姓,苦不堪言。
而在这支邪恶兵马的治下,老百姓却是人人有田地,家家有余粮,过着富庶的生活。
当全天下的诸侯,都在斗得你死我活的时候。
这支邪恶的兵马,却在开疆扩土。在异域立下赫赫战功,令异族不得敢正视西陲。
谁对,谁错?
有头脑地人开始思考起来!
初春的风,袭过幽州大地,把严寒驱散。
小草露出了嫩绿的枝芽,合着那柔柔的风,摇曳不停,好像在跳舞一般。
一队骑军。从官道上徐徐而行。
清一色的汉军装束。为首大将是一个关西大汉。身高八尺,生的齿白唇红,俊美异常。
一身荷叶亮银甲,在阳光下折射光毫,马鞍桥得胜钩上,挂着一杆一丈三尺长的亮银枪,枪刃寒光闪闪。带着一股子逼人的冷意,那枪锋刃口出,泛猩红暗芒。
“子龙,在想什么?”
一个青年将领催马赶上,和银甲将军并马徐行。
“国让,我在想……当初如果我们没有投奔公孙将军,而是去朔方,又会怎么样?”
那关西大汉。姓赵名云字子龙。原本是公孙瓒麾下白马义从。
在他身边地青年,名叫田豫,是渔阳人。和赵云一样,都曾在公孙瓒麾下效过力。
初平二年,公孙瓒在回归渔阳地路上,被袁绍麾下部将刘备所杀,白马义从也就随着公孙瓒地死,而从此消失。赵云和田豫,带着公孙瓒的遗嘱前往辽西令支,找到了公孙瓒的弟弟公孙范,把公孙瓒的死讯告诉了公孙范之后,就留在了令支。
原本,依着田豫的意思,是和赵云一起去朔方从军。
可在赵云的心里面,董俷是董卓的儿子,董卓虽然不是杀死公孙瓒地凶手,但若非是他,公孙瓒又怎能惨死。更何况,自家兄弟夏侯兰被吕布所俘,只怕已经……
所以,赵云是坚决不同意去朔方。
哪怕公孙瓒在临死前告诉他,不要去责备董卓,可赵云的心里,总是有一个疙瘩。
公孙范盛情挽留,赵云在犹豫了一番之后,就选择留在令支。
辽西毗邻辽东鲜卑,留在这里,虽不一定能实现公孙瓒对赵云的全部期望,但至少可以杀胡,可以保家卫国,这对于年轻的赵云而言,有这一点,就已经足够了。
田豫苦劝赵云,可赵云这较真儿起来,别说田豫了,就算夏侯兰在也拿他没办法。
好兄弟就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在苦劝赵云无果后,田豫也和赵云一起留在了令支,在公孙范的帐下听候调遣。
辽西并不是一个富庶的地方,由于地处偏远,又有鲜卑作乱,故而人口不算太多。
公孙范这个人,用田豫的话说:“有小才而无大能,乱世中能否守住基业都成问题。”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田豫坚决不同意赵云和公孙范走的太近。
而赵云也因田豫为他而留在令支,感到非常地愧疚,于是在这一点上,同意了田豫。二人和公孙范商议,决定出兵辽东鲜卑,并且占据了位于幽州之外地白狼城。
这白狼城,是辽东鲜卑进入幽州的必经之路,位置很重要。
在对待外族的问题上,公孙范和他地兄长是一个态度。见赵云愿意扼守白狼,自然是万分的高兴。封赵云为白狼校尉,田豫为督军从事,领三千精兵驻扎在白狼城。
赵云并不是一个善于统兵的人。
不过有田豫相助,渐渐的开始对兵法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眼界和见识都获得了提高。
初平四年,当朔方大捷的消息传来时,赵云也不禁拍案叫好。
可是没过多久……
对于董卓的突然被杀,田豫表现出了与大多数士
一样的观点了。
“事实上,自董卓入阳之后,除了在对待士族的问题上有偏差之外,他的一系列政令,包括武功侯所提议的平流三策,平戎三策,招贤令可以说都是针对时政的良药。若薰卓不死,十年后,定能还我大汉一个朗朗乾坤,只可惜……实在可惜。”
和当初相比,赵云对董卓的看法,也改变了许多。
同时对公孙范的作为,也怀有无比的失落。如果换一个人,只怕已经离公孙范而去。
赵云之所以为赵云,就在于他的信。
不管公孙范如何。人家收留了我们,我们就不能轻言放弃他。
在这一点上,田豫虽然很不满赵云地死脑筋,可也不得不对他感到万分的钦佩。
也许正是因为此,我才会和子龙走在一起吧。
原以为,董家从此也就完蛋了。赵云和田豫留守在白狼,一边抵御鲜卑,一边默默的观看着关东诸侯所上演的一幕幕闹剧。说实话。那些闹剧让赵云觉得很恶心。
对汉室已经失望到了极点。对关东诸侯也没有了耐心。
赵云和田豫本打算在这白狼待一辈子。我或许没有能力改变天下。但我至少要保住这一方乡土的安宁。至少,我们在这里一天,鲜卑人就无法直面幽州的父老乡亲。
但是……
令天下诸侯都感到震惊的是:董俷并没有就此而沉沦,反而在西域混的是风生水起。
自大将军窦宪之后,汉室何时建立过如此功勋?
这不单单是把敌人击溃,击败,而是实实在在地把整个西域纳入了大汉地版图之中。
那西域五十国。可足足抵得上汉室六分之一地版图啊!
如果再加上朔方,漠北高原的土地,那么董俷手中的土地,就是四分之一个汉室。
如此显赫的功勋,就算是关东诸侯想要掩盖,就算是天下的士人不愿意承认,可大多数人的眼睛,还是雪亮。至少。西域汉民衣食无忧。至少,连鲜卑人谈起西域,也不禁为之色变。
赵云知道:鲜卑人在害怕!
一旦西域的兵锋指向了鲜卑。那么将会是怎样地一番情形?
私下里,赵云对田豫说:“恨不能在大都督麾下效力,即便战死沙场,也死而无憾。”
可惜,如果几年前他们选择的董俷……
但是现在,赵云和田豫,都要恪守一个下属的本份。
说不定有一天,当公孙范和董俷发生冲突的时候,他二人还要和董俷兵锋相见呢。
所以,当赵云听了田豫的问话之后,笑着摇了摇头。
“能为大都督效命,确是一件快事。可如若不能,与大都督与疆场争锋,即便是死于大都督之手,云亦心无遗憾。倒是国让你,若有机会离开,千万不要有犹豫。”
田豫闻听,立刻露出了不快之色。
“子龙此话从何说起?你我都仰慕大都督,可是要我背弃朋友,却是万万不能。先主之前对刘玄德何等的器重,到死都没有想到,那刘玄德会置他于死地。背信弃义,莫过于此……子龙,豫哪怕是死,都不会效仿那刘玄德的作为,与你为敌。”
刘玄德……
赵云下意识的握紧了拳头。
对刘备地仇恨,简直无法用言语能表达。
赵云有一愿望:亲手斩下刘备地首级。不过看公孙范的情况,只怕是没可能实现。
和田豫相视一眼之后,二人忍不住仰天长叹。
就在这时,一骑自白狼城方向疾驰而来,风一般的来到赵云田豫面前,马上斥候跳下了战马。
“启禀校尉大人,主公八百里加急,送来急件!”
说着话,双手捧着一封信,递向赵云。
自有亲兵上前,从那斥候手中接过了信件,转交到了赵云地手中。
信皮上,盖有公孙范的火漆印信。赵云和田豫一眼就认出,这信件确实来自辽西。
心里奇怪:这许多年都不见有过这种八百里加急,公孙范这一次,又是因为何事?
赵云拆开了信封,从里面抖出信瓤。
一目十行在上面扫了一眼,忍不住啊的一声惊呼:“国让,大事不好了!”
田豫看赵云的脸色,就知道一定是出事了。连忙问道:“子龙,那信上究竟写的什么?”
赵云倒吸一口凉气,轻声道:“幽州牧吕布与辽东太守公孙度,联手出兵,夹击辽西!”
第一部 少年游 第三二六章 卢龙塞
更新时间:2008-9-30 20:32:52 本章字数:7610
布为什么会突然与公孙度联手夹击辽西?
这话,就要从董俷送信给吕布,请他出面平息公孙度和樊稠之间的冲突开始说起。
说实在话,吕布在接到了董俷的信时,却是一肚子的不高兴。
想当年你董西平有你老爹撑着,指使我干这个,干那个也就罢了。如今你已经落魄到了西域,居然还派人给我送信,让我做什么调解人?我如今可是堂堂幽州牧。
的确,吕布现在的官位很能唬人。
幽州牧,温侯(县侯),卫将军,哪一个头衔拿出来,也都是让人不敢小觑。
虽然董俷的这封信里面,话说的很婉转,也很客气,并没有指手画脚的含义在里面。
可吕布还是觉得,这心里面的心气不是很顺。
依着吕布的性子而言,是不想管这件事。虽然辽东和乐浪是幽州的治下,可吕布现在最想做的事情,是找袁绍的麻烦。若非袁绍,他怎么会有云中那一场惨败呢?
魏攸出面劝阻住了吕布。
刘虞死了……自扶吕布上位之后,魏攸的身体也开始变得不好了。
毕竟这年纪大了,加上幽州的恶劣气候,公务繁杂等等,让魏攸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
不过在听到董俷来信之后,他还是拖着病体找到了吕布。
吕布正在花园中和妻子严氏、来莺儿饮酒。除了这三人之外,还有一男一女两个孩子。
男孩儿名叫吕撷。是吕布和正妻严氏所生,年已十四。
这严氏,也是并州大户,当年吕布能崛起,里面有不少严氏的功劳。这严氏生就豪爽地性情,能文能武。儿子吕也是身体健壮,比之同龄人高了不少,也魁梧许多。
这吕撷追随吕布学武。一杆方天画戟使得出神入化。
只是年纪尚小。吕布对之极为宠爱。不肯让吕走上战场,故而至今是声名不显。
女儿吕欣,年方六岁。
是来莺儿和吕布的结晶,小小年纪不但有母亲的美貌,也颇具父亲的英气。
别看吕欣是庶出,可一家人对吕欣的喜爱,甚至超过了对吕撷。用吕布的话说。“我这女儿,是天生的富贵命。将来若非是雄霸天下的英雄,休想娶走我地女儿。”
所以,当魏攸来访地时候,吕布也没有让妻妾离开,反而抱着吕欣相迎。
在塞上人看来,让妻妾出面款待,是一种对客人地尊敬。但是这种风俗若是落入了士人的眼中。却是极端的侮辱。女子怎能登上台面?演义里。吕布在徐州曾让妻妾出面迎接刘备,却气得张飞拔剑要和吕布决斗。事实上,除了看不起吕布之外。这里面也有一定的文化观念习俗上的差异。只是吕布和张飞,谁也不肯解释。
好在魏攸也是生在在幽州,对吕布的这个习惯,倒是能理解。
坐下之后,魏攸寒暄了两句,开门见山道:“主公,听说您不打算出面调解辽东和乐浪的冲突?”
吕布脸一沉,点头说:“布确是不想出面。那辽东、乐浪地处偏远,我何苦为此事而出面?让他二人斗个你死我活,我坐收渔人之利,岂不是省了很多地麻烦?”
魏攸摇头,“主公,你错了!”
若换个人这么说,吕布早就一脚踹翻了桌案,拔剑杀了对方。
可魏攸不一样,那不管怎么说,都是吕布的半个老师。
心里虽然有些不快,但吕布还是耐着性子说:“先生,布那里错了?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这又有什么不对?”
魏攸道:“主公以为,最大的敌人是谁?”
吕布想了想回答:“并冀的袁绍,塞外的鲜卑,都是我之大敌。”
“那主公以为,与这两方交锋,又能有几分的胜算?”
吕布想了想,却没有回答。
魏攸正色说道:“鲜卑虽然势大,不过却已经是盛极而衰。和连与其父相比,一个是老虎,一个是不成气候的家狗。有张辽徐晃在朔方牵制,和连纵是有心,也无力南下……不过并冀袁绍,却非同一般。主公就算能胜他,也绝不是旬日可做到。”
老头子说这番话的时候,很沉稳,也很直接。
吕布虽然骄狂,却不是一个不知道好歹地人。听老头子这么一说,也忍不住点头承认。
“若主公与袁绍交锋,那公孙和樊稠二人,不论哪一个胜利,必将实力大涨。到时候,他处于辽东边荒,又怎能甘心?一旦闹将起来,主公你就要面临腹背受敌地窘况。”
吕布闻听,倒吸一口凉气。
“若我挥兵攻取辽东乐浪,又该如何?”
“呵呵,别看公孙度和樊稠现在打得凶狠,可毕竟都是出自一家门下。如果主公出兵,他二人定然会捐弃前嫌,联手迎战。莫要忘记,这并冀二州,尚有袁绍。”
吕布的面颊,抽搐了两下。
还是这老家伙看的长远,我却没有想这么多。
“敢问先生,那布当如何做才好?”
“公孙度和樊稠,必须并存。二者相互牵制,可保我后方暂时无虞。等我们能收拾了袁绍之后,再对付这二人。到时候我们雄霸北方三州,区区辽东乐浪,不足为虑。”
魏攸说着,轻捻胡须道:“更何况,我们还可以趁此机会,卖那位西域王一个面子。”
“为何要卖他这个面子?”
魏攸笑道:“很简单,我们需要朔方保持对鲜卑地牵制。主公,你以为那位西域王,会甘心一辈子呆在西域吗?观其所为,就是为了清除其后方之隐患。一俟西域平定。薰西平定然会出兵……有这么一个盟友在,总好过多一个敌人,是不是?”
魏攸这一番语重心长的话语,让吕布陷入了沉思。
“真地,要帮他吗?”
抬起头,向来莺儿看去。
只见来莺儿正在专心致志的逗弄着女儿,根本就没有听吕布和魏攸在说些什么。
吕布不爽董俷,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原因。
想当初。薰俷在长安剽窃《爱莲说》一文。做赋赠送与来莺儿。引得阳轰动。
来莺儿有一段时间,也因这《爱莲说》而对董俷无比的痴迷。
若非知道蔡>L.缘,还真的有些说不清楚。
也许有人要问,为何吕布能娶来莺儿,董俷就娶不得?
简单。吕布的正妻严氏,不过是九原大户之女,说么社会地位。
所以,以吕布的身份要纳妾,自然没有问题。
可蔡>
飞白先生蔡地女儿,当世闻名地才女。这样地身份地位,董俷可以娶任红昌和董绿,却是万万不可能娶一个舞伎。那是蔡和蔡>都无法接受的一个身份。
吕布也是后来才知道了这件事情。
心里难免有些疙瘩。之所以拜师魏攸。里面也有一些薰俷的缘故在里面。
武的比不过,文的也不行。连纳妾的对象,也是因为董俷不接受最后才嫁给了自己。
这让吕布心里面。怎么可能舒服?
好在,自从嫁给吕布之后,来莺儿相夫教子,表现的非常得体。
吕布也是爱煞了来莺儿,既然大家都聪明地不提及这件事,他也懒得去再翻旧账。
沉吟了片刻之后,吕布说:“既然如此,还烦请先生以我的名义书信一封给那公孙度和樊稠。就说我得武功侯的嘱托,请他二人就此罢兵,各守其土,不得再有冲突。如若不然的话……我当兴兵,与其中一方联手。到时候可别怪我不讲情面。”
魏攸听闻,点头答应。
樊稠不是个惹是生非的人,他守住乐浪,同时按照董卓的交代,对三韩进行凶狠的打击。这次冲突,完全是公孙度挑起来。事实上公孙度面临扶余和乌桓的压力,也希望能扩展后方,增加势力。这自然不可避免地,就和樊稠产生了严重冲突。
虽然董卓死了,可樊稠还是忠于董家。
公孙度却不一样,他是个有野心地家伙。董卓一死,关东大乱,他就生出了一些念头。
接到吕布的信之后,樊稠自然没意见。
可是公孙度却是满腹的怨言……不过,他也没办法,区区辽东,还真地抗衡不得吕布。
所以,公孙度就把目光放在了辽西方向。
公孙范和公孙度,虽然都是姓公孙,可彼此之间,却没有半点的关系。
公孙范在辽西,俨然是自立山头。非但不听从吕布的命令,而且屡次与乌桓联手,袭扰辽东。
一方面是为了震慑幽州,一方面也是为了安抚公孙度。
吕布决定和公孙度联手夹攻公孙范,而后平分辽东,算是让公孙度这心里平衡了不少。
兴平四年三月,西域战事已经落下了帷幕。
翁归靡被董俷麾下大将越兮所杀,典韦的乞活军在正月时杀入乌孙,摧枯拉朽一般的直扑赤金城下。元贵靡没想到翁归靡十几万大军会被杀得落花流水,根本来不及反应,已经是兵临城下。无奈,元贵靡献出降书顺表,被押送至汉安县居住。
至此,整整持续了一年之久的西域大战,正式结束。
葱岭、天山各路诸侯国,在得知了大宛乌孙相继覆灭的消息之后,纷纷上疏投降。
薰俷也没有拒绝,把这些诸侯王全部送到了汉安县。
自有羊续来负责安排这些诸侯王,董俷才懒得去理睬这件事情。
由此,西域开始了漫长的休养生息。
卢龙塞,位于徐无山麓地东边。坐落有两山之间,一边是云山,一边叫做梅山。
这里是辽西北部的门户,具有极为重要的战略地位。
呵呵,也许会有人询问,卢龙塞?没听说过……怎么什么不什么的,就是战略要塞?
其实,这卢龙塞如果用后世的名字来称呼的话。就叫做喜峰口。
整个卢龙塞。是依山而建。有三道城墙,形成了一个‘日’字形的防御体系。
外围墙高伍长,宽三丈,长一百丈,有石块从里到外的堆砌而成,中心地带矗立两丈高地城楼,名之为望日楼。
主城墙两端。修建有扶墙。城墙上也各有一座城楼。
位于梅山上地城楼,叫做梅楼;位于云山上地城楼,名叫做云楼。
由主城墙向内进一百步,两山之间还有一座高大城楼,长五十丈,宽三丈,名为卢龙楼。
这本是为了阻止胡族入侵而建立,城墙可以说是高厚坚实。
里面有兵营。有马廊。还有粮仓。只要守将不是个笨蛋,三千精兵,就可以将十万大军阻隔于卢龙塞之外一年之久。可说是占尽了天时地利。为辽西北面之天堑。
赵云接到了命令,赶赴卢龙塞。
就这一点而言,公孙范也不是一个废物。他非但把赵云田豫从白狼调回,而且还任命赵云为卢龙塞主将,有先斩后奏之权利,一应物资,都可以任由赵玉来支配。
赵云这骨子里,是个极具情义的人。
如果公孙范还派个人来牵制他,他也就是应付一下了事。
可公孙范如此,却是表明了对赵云的无比信任。这让赵云,又怎能不去尽心竭力。
以至于田豫苦笑道:“只怕如此一来,子龙更别想从辽西脱身了!”
是的,赵云已经下定了决心,死守卢龙塞,要与这卢龙塞共存亡。
站在卢龙城楼上,看着整个要塞都在忙碌着,赵云忍不住,握紧了宝剑的剑柄。
这一次,他要面对的是吕布!
自虎牢关外和吕布一战之后,赵云就更加刻苦的修炼。
不得不说,他地资质果然非凡。短短数年的光景,他已经尽得举重若轻的奥妙,并且隐隐有进入举轻若重之境界的迹象。数年来,他苦苦等候的,就是能和吕布一战。
“国让,我守望日楼,你来坐镇卢龙楼!”
田豫一蹙眉,轻声道:“子龙,你为主将,怎能轻涉险地?还是我来镇守望日楼吧。”
赵云说:“国让,若说决胜于两军阵前,驰骋于万千兵马之中,你不如我;可是运筹帷幄,坐镇中军,伺机而动……呵呵,我不如你多矣。莫要和我再争,有你坐镇卢龙,我在前方撕杀的也能安心。卢龙楼为重地,云就把一切都拜托与你了!”
话说到这份上,田豫还能说什么呢?
日子,在无声无息中一天天的过去。
赵云抵达卢龙塞的六天,吕布大军杀至关下。
站在望日楼上,赵云举目向远处眺望。只见旌旗招展
军盔甲鲜明,精神抖擞。
赤色大,上书大汉卫将军,斗大地‘吕’字,掐金边,走银线,在阳光中闪闪放光。
一匹嘶风赤兔兽,自门旗下冲出。
马上大将,身披黄金唐猊铠,大红色麒麟战袍随风猎猎。掌中一杆方天画戟,头戴紫金束发金冠,稚鸡翎摇摆,端地是人如虎,马如龙,在望日楼下,走马盘旋。
赵云一眼就认出,那马上将正是吕布。
看到吕布,就想起了夏侯兰,就想起了当年在虎牢关下的惨败。
也真的是多亏了这些年来地修身养气,随着武艺越发的精湛,这心性也更加沉稳。
若是以前,赵云肯定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可是在此刻,赵云的心里,却生出了一种可笑的想法:端的是天道循环……数年前,我虽奋武将军在虎牢关下叫阵,一晃六年,却好像掉了一个个儿,真是有趣。
望日楼下,吕布厉声喝道:“我乃幽州牧吕布,大军已至。尔等还不立刻献关投降?”
赵云冷笑回道:“我以为是谁?三姓家奴,也敢妄称州牧,真不知羞耻!”
这一句话,把个吕布骂的是火冒三丈,戟指赵云道:“无名小卒,休逞口舌之利,可敢与你家温侯一战?”
“某正有此意!”
赵云不怕吕布,上一次虽然败了。可是却没有放弃过和吕布再战一场地愿望。
既然吕布叫阵。他又岂会拒绝?
当下点齐一千铁甲军。提枪上马冲出了卢龙塞。
在这里,却不得不提及一件事情。随着董俷双镫的秘密被曹操所识破,这双镫已经渐渐流传开来,几乎整个大汉的骑军武将,马匹上全都定有马掌,配备了双镫。
赵云胯下马,是一匹白龙驹。却是纯血的大宛良驹。
要说对赵云,田豫还真的没话说。
老田家是雍奴大族,自然也有各种生意往来。田豫出重金,请族人自张掖勾来了宝马银枪,包括赵云身上的荷叶明光甲,也是出自于西域,丝毫不比吕布的装备差。
当然,比起赤兔嘶风兽。赵云的白龙驹还是差了一筹。
可即便如此。也已经是大汉武将之中,算得上顶级地装备。
赵云跃马冲出本阵,白龙马摇头摆尾。嘶声厉吼。那赤兔马也不甘示弱,不停地长嘶,前蹄哒哒哒踏踩地面,向白龙马发出了挑战地信号。
吕布一见赵云,不禁暗自惊奇。
公孙范,一守家之犬,为何有如此猛将?
到了吕布这个程度,只需要看上一眼,就能知道对手的高低。
这个赵云,本事可不弱啊!
但吕布又是何等高傲之人,勒马喝问:“对面敌将,报上名来。某家方天画戟下,不杀无名之辈。”
这也是赵云,若换个普通的武将,吕布二话不说,早就冲上前去。
如今问赵云的名字,却表明了吕布对赵云的重视。
自虎牢关一战后,已经过去了六年。当年刚下山的懵懂小子,如今也已经变得成熟。
赵云今年二十七,刚进入巅峰状态之中。
闻听吕布询问,赵云道:“常山赵子龙,记住你家将军的名字!”
说话间,挺枪策马,就冲向了吕布。
吕布也不答话,两脚一颗飞虎蟾,赤兔嘶风兽猛地长身跃起,迎着赵云就扑去。
方天画戟本是倒拖,随着赤兔马飞奔而出,吕布挥击劈斩。
两匹马地速度都十分的惊人,赵云这一枪刺出,却是化作朵朵梨花,枪影重重。
一个是化繁为简,一个化简为繁。
枪戟在空中交击的一刹那,二马已经照头。
白龙马甩头撞向了赤兔马,赤兔马仰蹄踹向了白龙驹。这人交锋,马也不愿意闲着。
铛,一声脆响之后,两匹战马长嘶不停。
赤兔兽噔噔噔退后了几步,而白龙驹则连退了十几步,险些跪倒在地。
赵云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手臂感到发麻。
吕布也暗自称奇,心道:这小将居然有如此本领?能接下我一击,只怕不弱于六年前的亭侯。
“小子,好本事!”
吕布心生爱才之心,有心想要收降赵云。
可是赵云却不肯给他这个机会,拧枪再次出击。
赵云的枪法,却是极为怪异。看似招招竭尽全力,可是每每又留下了诡谲后招。
吕布若是出全力,却往往击在空处。
而赵云的枪,就如同是盘蛇一般,大多数时候总是处于守势,一待吕布的攻势落空,就扑棱一击,恰好击在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的空挡处,神出鬼没,防不胜防。
这也就是吕布,换个人早就丢了性命。
吕布犹如疾风骤雨地攻击,不管多么凶险,总是会被赵云化解。
一个是守,却暗藏杀机;一个是攻,招招夺命。
这二人打在一起,从正午打到了黄昏。两军地战鼓,都不知道被敲破了多少面,士兵的喊喝声,也是变得嘶哑无力。
渐渐的,赵云可就支持不住了!
吕布毕竟是吕布,见惯了大风大浪,其经验比之赵云可就丰富了许多。
两人又战了十几个回合,吕布突然把方天画戟交到了右手,身体在马上一个侧身,让开赵云地大枪,砰的就攥住了枪杆。而赵云也不慌张,顺势推枪,待二马错蹬的一刹那,猛然抽出肋下的宝剑,刷的向吕布就砍了过去。
这一剑,端的是神出鬼没。
吕布猝不及防之下,啊的一声惊叫,撒手松开了大枪,身体往下一个哈腰,森寒的宝剑,斩断了他头顶的束发金冠。
不过,这一剑斩出之后,赵云胯下的白龙驹也有些支持不住了。
前蹄一软,扑通就跪在了地上。赵云蓬的就摔在了地上,吕布直起腰,见此情形,大喝一声,也顾不得发髻散乱,挥戟向赵云就刺去。
打了大半天,赵云也有点撑不住了。
这么狠狠的摔了一下之后,身体也有些散了。
眼见着那方天画戟落下,赵云心中暗叫一声:我命休矣!
眼睛闭上,但这心里面,却已经再也没有了什么遗憾。能与恶虎一战,生平足矣!
第一部 少年游 第三二七章 西域二三事(一)
更新时间:2008-10-1 22:10:45 本章字数:4367
在赵云落马的一刹那,从辽西军中冲出一人。
此人身高九尺,膀阔腰圆,却是个步下将。面似锅底一般,一双环眼,络腮胡恰似钢针。身穿牛皮软甲,背负三杆投枪,手里拖着一根一丈多长的青铜棍,鹅蛋粗细,泛着一股子古拙的冷光。
“呔,三姓家奴,休伤我家大人!”
别看这人没有骑马,跑起来的速度,却丝毫不弱于奔马。
奔跑中,一只手从背上抽出投枪,振臂朝着吕布投掷过去,一根,两根,三根……
连珠手法施展出来,却是精湛无比。
投枪快如闪电,眨眼间就到了吕布的跟前。
吕布只得收回方天画戟,使出三阳开泰的招数,铛铛铛,将三支投枪给拨打一边。
趁着功夫,赵云也已经反应过来。
一个懒驴打滚,站立起来。
而那黑大汉也已经到了吕布的跟前,距离吕布还有四五步,猛然双足用力,腾空跃起。
“吃爷爷一棍!”
青铜大棍举火烧天,黑大汉这一蹦起来,却足足有五六尺高,就听‘呼’的一声,大棍挂着风声,当头朝吕布就砸了下来。速度奇快,棍子在空中划出了一个弓形的残影。
吕布忙举起方天画戟招架。
铛……唏溜溜……
大棍砸在了方天画戟的戟杆上,发出巨响。
绕是赤兔马是汗血宝马,天下难寻。也有些吃不住力,哒哒哒马踏地面,连退数步。
吕布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响,两臂好像失去了知觉。
这黑厮……好大地力气!
没等吕布回过劲儿来,黑大汉却轮圆了大棍,一招秋风扫落叶,口中大喝:“扫马腿!”
也就是吕布骑得的是赤兔马,换上一匹普通的战马。肯定会被大棍砸中。
赤兔马唏溜溜的暴嘶。前蹄扬起。险之又险的躲过了黑大汉的这一棍。马蹄落地,大汉的青铜大棍却在手中滴溜溜一转,扑棱一个黑虎掏心,爆喝道:“戳心窝!”
一棍三招,使得快逾闪电一般,招数与招数之间更是衔接的天衣无缝。
把个吕布吓得举起大戟封挡,戟棍撞击。再次发出巨响声。而那黑大汉翻了跟头双足落地,竟再次举起大棍,还是举火烧天式,怒吼道:“再来一次,砸脑袋!”
吕布军中,郝萌负责压阵。
先是见赵云和吕布打得难分胜负,又见这黑厮把吕布逼得手忙脚乱,心中不由得大惊。
“飞熊军。随我冲锋!”
萌挺枪。冲出了本阵。
另一边,田豫也已经率领辽西军杀出了望日楼,大喝道:“子龙休要慌张。我来了!”
那边郝萌已经挺枪杀到。
赵云来不及拾起银枪,见郝萌地大枪探过来,一个侧身,探手蓬地攥住了枪杆,手上一用力,同时右手提宝剑干将顺着枪杆就推了过去。要说起来,郝萌不算差。
早在并州地时候,能被吕布看中,并且被列入六健将中,武艺相当不错。
但若是和赵云比起来,这郝萌可就不是差的一两点了。赵云的剑快,刷的就到了郝萌的面前。萌本能的一闪,手可就松开了大枪。可赵云这一剑却是隐藏后招,到了郝萌的跟前时突然一变,剑口向上斜撩出去,就听噗……啊,血光崩现。
干将,是以战国时期铸剑大师干将地名字命名。
据说这宝剑本是夫妻合铸,分雌雄两把。雄剑命干将,雌剑叫莫邪,可说是削铁如泥。
宝剑本就锋利,加之赵云变招极快。
萌一个躲闪不及,惨叫一声之后,被干将Сhā进了肚子里,自下往上是开膛破肚。
从马上跌下来,摔落在尘埃中。
赵云翻身上了郝昭的战马,四五个幽州军就已经冲了过来。
虽然不是很趁手,但是在赵云手里,郝萌的大枪却似有了生命一般,扑棱棱若蛟龙出海,枪影过处,冲在最前面的幽州军被挑落马下。两方人马这时候已经战在了一处。
另一边,吕布和黑大汉也分出了高下。
那黑大汉来来去去就是三招,和吕布打了几个回合后,吕布就已经摸清了他的底细。
大戟展开,黑大汉又怎是吕布的对手。
幸好这时候赵云杀了过来,与那黑大汉联手抵住了吕布。
双方在望日楼下,鏖战了一个时辰之后,鸣金收兵。
对辽西军而言,吕布恶虎之名可是如雷贯耳。听闻吕布杀来的时候,一个个心里很害怕。
没成想,自家的主将竟然和吕布打了一个旗鼓相当。
有点眼力地都能看出来,若非赵云地坐骑不比赤兔嘶风兽,还真的不好说结果。
一时间,辽西军军心振奋。
一场平局对辽西军而言,已经是大胜了。
虽然赵云心里面清楚,就算他有一匹可以与赤兔马比肩的宝马良驹,再打下去地话,也是略逊色与吕布一筹。不过,回到望日楼后,赵云所关心的却是另一件事。
本方人马中,居然有一个猛将?
命人把黑大汉找来。那黑大汉一开始虽让吕布慌乱了一下子,可后来……
身上裹着白布,嘴里咬着一块干肉,手里拿着一张大饼,站在赵云的面前傻笑。
“汉子,你叫甚名字?何方人氏?”
赵云对这黑大汉,还真的是没有太大的印象。
黑大汉咽下了那块干肉,咧嘴笑道:“大人,我叫
是乌桓人。”
赵云更奇怪了,“既然是乌桓人。为何会在我的军中?”
黑夫说:“我虽是乌桓人,不过……后来被蹋顿卖去辽东鲜卑地时候,被大人救下。”
原来,是个奴隶!
赵云倒是不甚在意黑夫的身份,仔细想了想,好像的确是有那么一件事。
那还是他刚到白狼城的时候,乌桓人掳掠了一批汉民,准备把这些人卖去辽东鲜卑人做奴隶。在运输的途中。被赵云拦截下来。大多数奴隶都走了。不过还是有少数人留在了军中效力。想必这黑夫。就是在那个时候加入到了赵云的麾下。
但赵云还是奇怪……
当时他并没有在意那些奴隶,可印象中,乌桓人好像都离开了。
“黑夫,当时既然我已经放了你,为何不回家呢?”
“我……没有家了!”
黑夫憨厚的脸上,流露出一丝哀伤之意。
“我的家,被蹋顿给毁了。回去乌桓地话,还不是死路一条?而且,大人您管黑夫吃饭穿衣,在白狼城,黑夫过地很开心。只要大人不嫌弃,黑夫愿跟随大人。”
田豫在旁边听着,轻轻点头。
“子龙,我观黑夫也颇有勇武。不若就留在你帐下当个亲兵吧。”
赵云想了想。当下道:“黑夫,你可愿做我地亲卫?”
“管吃饱不?”
赵云和田豫都笑了,点头说:“这个是当然了。你想吃多少都没问题。”
“那黑夫愿意!”
当下,田豫派人给黑夫换衣服。
而后和赵云说:“子龙,你今日和吕布一战,虽然是平分秋色,可是就吕布而言,只怕是不会善罢甘休。我估计,明日一早,他就会对望日楼展开最凶猛的攻击。”
赵云点头,“国让放心,云一息尚存,吕布就休想攻破望日楼!”
田豫所推测的一点都不错。
吕布长这么大,就算是对董俷,还有在云中被和连袁绍偷袭,都没有今日这般狼狈。
那高傲的性情,怎能允许他忍下这一口气。
第二天一早,吕布在望日楼下再次叫阵,但是赵云却对他的挑战,丝毫不予理睬。
恼羞成怒之下,吕布对卢龙塞展开了猛烈的攻击。
依靠着卢龙塞险要的地形,赵云坚守不出。短短数日,望日楼下,是尸横遍野。
吕布损失颇为惨重,使出了许多招数,可是赵云根本就不理睬。
一个人坐在中军大帐里喝闷酒,心道:自我出道之后,除了那头暴虎之外,还没有人能让我如此地狼狈。可恨这赵云,究竟是从何处冒出来的?为何此前全不知晓?
也难怪,当年在成皋时,吕布已经名扬天下,可赵云还是个无名小卒。
虽然有过交手,但吕布又怎可能把赵云记在心中?可战事胶着,只恐天下人耻笑。
拿不下卢龙塞,还损了大将郝萌。
这一回脸面可是丢大发了……
正闷闷不乐,突然有亲兵来报,说是田畴押运粮草抵达。
吕布喜出望外,连忙起身道:“快快有请。”
不一会儿,田畴走进了大帐。和吕布行过主从之礼后,问道:“听说主公这里不顺利?”
“布实小看了天下英雄,没想到这卢龙塞,也是藏龙卧虎啊。”
田畴笑了,“主公,岂不闻胜败乃兵家常事?何必耿耿于怀呢?依我看,卢龙塞不出旬日,必将落入主公之手。”
“哦,此话怎讲?”
“太初先生在我来的时候,有一封密信让我交给主公。”
说着话,将一封书信递给了吕布。吕布接过来,就着大帐中的光亮看完了信件,脸上的乌云,却已经是一扫而空,“先生果然高明,如此一来,令支当入我手中。”
当下命人摆下了酒宴,款待田畴。
第二天,吕布继续猛攻卢龙塞,不过这心情却已经和早先有所不同了。
守关的赵云和田豫,敏锐的觉察到了吕布军的攻势变化。那攻势看似很猛烈,可实际上……
赵云忍不住问:“果然,可看出些许端倪?”
田豫沉思片刻之后,脸色突然一变,“不好,那恶虎莫非是要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还请国让说明。”
田豫道:“吕布在这里大张旗鼓,却是把所有地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卢龙塞。如此一来,令支方向定然放松了戒备。若是我指挥,定然会出奇兵,渡龙鲜水,奇袭令支。”
龙鲜水,是一条河流地名字。
位于右北平和辽西之间,原是一条天然屏障。
可如果公孙范把注意力集中于卢龙塞的话,对龙鲜水的防御,定然是非常松弛。
过了龙鲜水,可就是令支城了!
赵云明白了田豫地意思之后,也是脸色惨白。
“国让,立刻派人提醒公孙大人,莫要让吕布得手!”
田豫摇摇头,轻声说:“现在……只怕是已经晚了。吕布在这里陈兵已经有二十日光景,如果真的是我所说的那样,令支现在……子龙,若是如此,我们当思退路。”
退路……
赵云的心里咯噔一下:若是令支完了,那么我们还有什么退路?
第一部 少年游 第三二八章 西域二三事(二)
更新时间:2008-10-1 22:10:58 本章字数:3881
月的西域,草青青。
大战已经结束,整个西域却变得更加忙碌起来。
一块块荒凉的土地变成了良田,随着西域局势的稳定,大批聚集在河西地带的流民,开始向西域进发。西域都护府发出了优渥的条件,使得荒芜的西域大地上,也渐渐的热闹起来。
一架架被改良过的翻车,从将做营送出。
一架架高大的风车,也在西域大地上建起,成了一道极为独特的风景线。
风车,董俷也只是有一个概念。
至于这东西究竟有什么用处?他可说不清楚。
不过在风车捡起之后,首先收益的,就是将做营。随后费沃发现,这风车可以应用到各个方面。从农耕到渔猎,从开采到铸造,风车的出现,使得将做营的效率,得到了极大的提高。
没有了战争,百姓的热情渐渐被激发出来。
正月,随着大批汉民进入西域,董俷却突然提出了一个活命林的概念。
什么是活命林?
简单的说,就是在西域栽种林木。一棵树,代表着一条性命。树活人活,树似人亡。
为什么要实行这样的政策。
在董俷上一世的记忆中,西域是一片荒漠。
一千八百年沧海桑田,西域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而出现了大片的荒漠?
这个董俷已经无法去追查了!
他所要做的,就是让人们保护住这片富庶肥沃地土地。在他死后。在他的儿子、孙子死后,西域依然能如今日一般的美丽。在内心深处,薰俷把西域看成了自家的家。
同时,由于大宛乌孙的战败,大批的俘虏也就成了一个必须要解决的问题。
愿意放弃游牧生活的俘虏还好解决。
可毕竟祖祖辈辈是在草原上,马背上生活,很多大宛人和乌孙人,并不愿意离开家园。
于是。薰俷让他们栽下了活命林。
从此将他们牢牢地栓在这块土地上。树死一棵杀一人。林死一片杀全族。
当俘虏们战战兢兢地栽下一颗颗树苗地时候,他们的性命,也就和这土地连在一起。
也许十年二十年,当这些树苗成了参天大树的时候。
俘虏们,也就从俘虏,转变成了汉民。
为此,董俷专门在戍县建起了一个部门。名为督察院。而执掌督察院的人,就是法正。
督察院所涵盖的职责,五花八门。
除了林业、农业,还有人员安置,官吏的督察,社会秩序的稳定,等等都有涉及。
为了确保督察院地权威,董俷还专门给法正送去了二百技击士。
技击士在督察院名为督察。全部着黑衣。给人以威严之气概。所以又有人称这些技击士为黑衣督察。随着督察院的建立,法正走马上任,并由此而开始了他臭名昭著的督察生涯。
法正所学。以法家为主。
后又跟随卢植李儒数年,兵家、纵横家所学,无不涉猎。
在法正的心中,真正的督察院应该是督察天下事,事无巨细,皆难逃出督察院掌控。
当董俷发现的时候,督察院的性质已经发生了改变。
不过在目前,董俷还无法预知到以后会发生的事情……
一匹快马疾驰而来,风一般地从官道上掠过。
“大都督何在?戍县八百里加急,速速带我去见大都督。”
在池地一座宅院前,战马停了下来。马上的骑士滚落马下,大声的叫喊起来。
这宅院,也就是池府衙。
三月之时,董俷接到了消息:黄劭病危!
对于这个从光和六年就跟随自己,整整十三个年头,不论董俷是得意还是倒霉,始终不离不弃地部下,董俷有一种难以言述的情感。
说起来,黄劭这一辈子很忐忑。
早年拜师无门,后来却自学成才。不归属于任何一个世家,甚至有一段时间,还成了太平道的人物。这是董俷最早的两个谋臣之一。唐周在薰卓死之前,已经病故。
而黄劭……
若没有黄劭,也许就没有今日的西域。
他气度没有诸葛瑾般的恢宏,算计也没有贾诩那般的老辣,文才比不上羊衜苏则。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始终勤勤恳恳,任劳任怨。
薰俷曾数次想要提拔他,却都被黄劭所拒绝。
理由是:“劭才能浅薄,在池已经是竭尽全力。若坐高位,只怕不能令众人服帖。主公当以大业为重,吸引贤良为己所用。劭为典农吏,却已经是心满意足。”
所以,当听说黄劭病重的时候,董俷立刻放下手里的事情。
他带着越兮王戎,何仪何曼四人赶到了池。随行的,还有女儿董节和儿子董冀。
薰节,是小文姬的大名,如
十二岁。
年纪虽然不大,却生的是千娇百媚,颇有母亲的风采。
不过更多的时候,董俷还是喜欢叫女儿做小文姬。不管怎么说,这个名字,曾代表着一段不为人知的记忆。
此刻,董俷正坐在卧房中,紧握着黄劭的手。
黄劭躺在榻上,脸颊消瘦,目光中却带着一种难言的喜悦。
“劭卑贱之身,竟使得主公与百忙之中前来探望……”
“曾次,莫要说这话。谁敢说你卑贱?谁敢说,我一锤砸死他。你是我最器重的人,也是跟随我时间最长久的人……曾次,赶快好起来吧,我还有许多事。要依靠你呢。”
黄劭的眼中,流出了两行热泪。
“主公,劭今生能遇主公,真劭地福分。若有来世,劭愿再为主公效力。”
鼻子一酸,董俷差一点落泪。
紧紧的握住了黄劭的手,轻轻叹息道:“曾次,莫要说这些不吉利的话语。你这一世的时间还长着呢。你还要为我效力……还记不记得。我们当年在管城驿站相识的情形?你说过。要跟随我建立功业。好日子才刚刚开始,以后的日子,长着呢。”
黄劭听了这话,不禁开心的笑了。
“好好养病,等病好了,我把你接去汉安。小侄年纪也不小了,我准备把他送去太学。请先生们好好地教导。还有嫂子,从嫁给你就没有享过福,正好和你一起过过轻松地日子……曾次,汉安城已经建好了,你应该去看看,可不比阳差……那是咱爷们建起地城市,那是属于咱爷们的城。不住上些日子,你能不遗憾吗?”
黄劭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
如同梦呓般。轻声道:“咱自己的城,咱自己的城……劭真想去好好的看上一眼。”
不知不觉,黄劭睡着了。
薰俷深吸了一口气。站起来,为黄劭盖好了被子。
转身对站在旁边,一个姿色普通的妇女轻声道:“嫂子,还请好好照看曾次,我出去一下……别担心,曾次不会有事地,等过些日子他病好些,就带你们去汉安城。”
那妇人,是黄劭到了张掖后娶来的女子,本是精绝人,嫁给黄劭后,随了黄劭的姓。
在她身旁,有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儿,是黄劭的儿子,名叫黄荣。
听了董俷的言语,黄氏感激的跪下,连连磕头。
薰俷叹了口气,又劝慰了两句之后,转身走出了卧房。
门口,马真垂手站立。
如今的马真,官拜太医中郎将,麾下有医护营,也是有实权地人物。各军出征,都必须配备医护兵。而配备给那个军什么样地医护兵,完全是马真的一句话。
不在董俷的军中,很难体会到医护兵地用途。
本来,若论医术的话,这太医中郎将,应该是由华佗担当。不过华佗不愿意出面,只担了个太医令,大部分时间是研究医术。此次黄劭重兵,薰俷带了马真前来。
马真的医术也就是比华佗差些许,而且对黄劭的病症,他更有权威。
“曾次的病情……”
“主公,曾次这是积劳成疾,已经……我虽然施了药,但能不能有效,却不好说。”
马真也算是跟随董俷的老人了!
黄劭在董俷心里是什么地位,他心里自然也清楚。
脸上带着忧虑之色,“若是家师在的话,说不定还能有些办法。但……还请主公恕罪。”
这话语中,已经把意思表明了!
薰俷闭上了眼睛,面颊一阵剧烈的抽搐。
是啊,张机若是在……可问题在于,张机现在不是不在吗?就算张机还在武陵山,就算现在去请张机,黄劭能等到那个时候吗?董俷忍不住一声长叹,咬紧了牙关。
“义权!”
“小将在!”
“立刻传我命令,让林乡亭侯派人与三爷联系,火速请张机张大人前来池医治。”
“喏!”
“元道,还请你多多费心,尽力保住曾次……若是不成,我也不会怪你。反正,我们尽力就是。”
“末将明白!”
就在这时,前院传来了一阵骚乱声。
薰俷心情本就很压抑,忍不住大怒,压着声音道:“是什么人在前面喧哗?不知道曾次需安静调养吗?”
王戎立刻转身出去,片刻之后,又了回来。
“主公,戍县八百里加急,军师有急件送来。”
急件?
薰俷一怔,这时候能有什么急件?
他微微一蹙眉头,沉声道:“元道,你在这里照看曾次,我们过去看看,究竟是什么事,让军师八百里加急送来?”说着话,一只脚已经迈出了院落的门槛。
第一部 少年游 第三二九章 西域二三事(三)
更新时间:2008-10-2 18:56:37 本章字数:4440
傕郭翻脸了!
薰俷不由得冷笑了起来……
演义里,李傕郭被人挑拨,最终反目成仇。一个是绑架皇帝,一个是囚禁大臣,把个汉室仅存的最后一丝脸面,给撕扯的干干净净,由此而拉开了三国争霸的序幕。
已经记不清楚那个挑拨的人是谁,只是隐隐约约记得,和贾诩有关。
不过现在,贾诩是在戍县,自然不太可能出手。那么,这个挑拨的人,又会是谁?
这个念头在董俷的脑海中一闪即逝。
他知道,曹操即将迎奉汉帝,从而挟天子以令诸侯,打下了他统一北方的最后一块基石。
但这些事情和董俷还相距甚远,至少目前他是无力,也无心Сhā手。
贾诩在信中说:“李郭反目,定会让自兴平元年开始,四年来始终处于夹缝中的马腾得以喘息之机。同时长安对凉州所施加的压力,也将不复存在。马腾不会进攻三辅……毕竟三辅之地,李郭虽然反目,可遇到外敌时,绝对会握手言和。二人之间的矛盾和仇恨还不够深,不够大……马腾只要不是傻子,绝不会去激怒李郭。”
字里行间的意思是说:马腾将会对河西四郡用兵。
其实这并不是一个很难分析出的结果。汉中地形复杂,易守难攻,不取汉中,不夺三辅,那么就剩下河西四郡。马腾是武威人,有着非常浓重的故土情结。他想要统一凉州地话。就必须要夺回武威。马腾在武威还是有人望的,所以绝对不会放弃。
薰俷细目微闭,把信看了一遍又一遍。
然后对那信使说道:“军师还有什么交代吗?”
“军师只说,请主公尽早做出决断。”
“那好,你告诉军师,就说西域进退,只在军师的筹谋之中,无需问我。汉安军各部人马。皆有军师调配。我过些日子再回去。在此之前。都护府由他做主就行。”
“喏!”
信使急匆匆的离去。
可是在一旁的马峤却忍不住开口道:“大都督如此决断,是否轻率了些?”
马峤自去年末被调至池,辅助黄劭屯田,展现出了极为出众的才能。在这一点上,黄劭曾多次写信给都护府,赞扬马峤的才能。只是马峤心里面,还没有承认董俷主公的身份。是什么原因。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不过做起事来,倒是尽心尽力。
黄劭病倒地这些日子,也多亏了马峤,池各项事务才算得以有序地进行。
薰俷笑了笑,“信一个人,就不要去怀疑。我相信,军师一定可以把事情安排妥当。”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也许这位大都督所要说地。就是这样一个意思。
可这话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并不简单。坐在薰俷的位子上,又有几个人可以做到?
不过,能被信任的感觉。一定非常好!
马峤内心中,也不由得暗自羡慕起了贾诩。想必那贾诩听到这话,一定很开心吧。
犹豫了片刻,马峤突然说:“大都督,听闻大都督所设乡学县学,不问出身皆可就学?”
“正是如此!”
“卑下在来西域的路上,曾经和广元讨论过这个问题。而后又在池亲眼见到,心中却有一疑问。这乡学和县学所教授的,完全不同。如果有品学兼优者,于乡学完成学业之后,想要继续求学,不知道又该如何来解决呢?您知道,有的学子家境优渥,却不足以继续求学。有的学子学业出众,却因一些原因,无法求学……”
马峤突然提出地这么一个问题,让董俷不禁愣住了。
毕竟,这乡学县学才兴办了不到两年,马峤所说的这个问题,董俷还没有遇到过。
远谋,绝非董俷所擅长!
他最多是遇事解决事,走一步,能看到第二步就算不错。
乡学三年,县学三年……
可是这之间的确是存在着巨大的鸿沟,如何将两学连接,甚至说是三学连接起来?
所谓的第三学,就是由蔡、羊续、刘洪等人所兴办的太学。
马峤的这个问题非常好!
一下子把董俷给难住了。
“伯良所说,的确是非常重要地事情。恩,恩,恩……不如这样吧,我们考试。”
马峤只是想试探一下,却不想董俷还真地给出了一个答案。
“考试?”
有道是,一脉通,脉脉通!
随着‘考试’这两个字从董俷的口中吐出来,思绪突然间一下子变得清晰起来了。
上一世的记忆中,不是有考试这个说法吗?
乡学、县学……仔细想想,就好像是小学中学地概念一样。
当然,这个时代的小学中学,不可能像后世教授的那种课程。但诸子百家之类的,也可以划分出等级。根据不同的程度,来设定教材,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随心所欲。
恩,恩!
这个考试,就是连接乡学和县学,乃至太学的关键。
如果能够将三学完美的连接在一起,一条自古从未有过的教育体系,不就成形了?
薰俷当下滔滔不绝的讲述起他的构思。
一条接着一条,从教材的设定,到如何学以致用……等等等等,听得马峤是目瞪口呆。
这种种的奇思妙想,却是闻所未闻啊!
听得马峤忍不住连连点头,待董俷说完的时候,门口却传来了一阵掌声。
掌声并不是很大,抬头看去,却见黄劭在黄氏的搀扶下,从门外走进了大厅内。
“主公高明。主公实在是高明啊!”
出
的黄劭,自然知道普通人求学地艰辛。董俷的这一于为天下求学的士子,打开了一条通路。当然,想要实施起来,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教材,先生……
包括如何将三学连接,诸如此类的问题。还有很多。
可这世上。就是这个样子。当你有了思路。有了概念,有了方向,一切都不算难。
黄劭跪下,浊泪横流,“劭为天下学子,谢主公的恩典!”
而马峤也听出了端倪。
如果三学真的能如董俷的设想所设立,那么原本垄断学识地学阀世家们。将再也没有什么可以威胁眼前这个面目丑陋,心思却极为细腻地虎狼之将。
也许,三学教授不出蔡羊续那样地大家。
可这已经足够了……相比之下,三学出来的人,恐怕是更有针对性,更加的专业化。
马峤一直没有下定的决心,这时候也无法再犹豫了!
只三学建立起来,董家的最后一个障碍。也将彻底的被扫清。
如果现在还不投靠董俷的话。等将来三学兴起,再投靠恐怕就无法谋取什么利益。
当下随着黄劭跪下来。
“主公此举,大利天下。虽不是圣人,却胜似圣人。学生愿追随主公,效犬马之劳。”
薰俷有点懵了!
怎么这话说地好好的,就突然认主公了呢?
不过,内心里还是很高兴。
等黄劭病好了,一定要接他回汉安休养。可是池是屯田重地,也需要有才能的人来接手。黄劭推荐了两个人,一个是费沃,一个是马峤。可是先前马峤一直不肯表态,薰俷也不好说什么。而费沃虽有大才,可毕竟是一个人,如何分身两顾?
深吸一口气,董俷笑着扶起了马峤和黄劭。
“曾次,有伯良在,你应该能安心的随我回汉安了!”
黄劭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病态的红润,连连点头,轻声道:“我放心了,放心了!”
马峤说:“不过主公,三学之事,还需仔细筹谋。广元在这方面颇有研究,何不让他也参与其中。至于教材,可请伯先生和兴祖先生出面。主公不要告诉他们这三学合并的事情……只需说明大概,请他们编就是。这是能名留青史的好事情,相信伯先生和兴祖先生,都不会拒绝。而且,两位先生出面,可振三学声名。”
薰俷想了想,马峤说地很有道理,当下点头答应。
而马峤又说:“峤还有一件私事……峤地家眷,如今尚在襄阳。那些田产倒不重要,可膝下有五子,却不能不让峤心中牵挂。不知主公可否派人,前往襄阳一趟?”
薰俷笑道:“这有何难?我会马上吩咐林乡亭侯处理此事。”
说完了,董俷又让马峤黄劭坐下,随口似的询问道:“伯良,你年纪和我相差不多,居然有五个孩子了?多大了?”
马峤放下了一件心事,也变得开朗许多。
闻听董俷询问,当下回答道:“倒是让主公笑话了……峤长子名良,年方九岁;次子名静,三子名季,四子名通,却是一胎三子,相差不过一个时辰,都才七岁。幼子名谡,却是个鬼机灵,年方六岁……”
薰俷原本也只是随口一问,并没有放在心上。
长子名良,那就是叫马良喽……这个名字好像有些耳熟,但却想不起来这出处。
居然是个三胞胎,马季……哈,听上去好像后世的相声大师;马静、马通?很陌生。
幼子名禝!
马禝?
薰俷地眼睛顿时瞪大了!
慢着慢着,马良、马禝……马氏五常,白眉最良?
“竟是马氏五常?”
要说起来,董俷已经见过了许多名人,早已经麻木了。可这不经意中,居然发现眼前这人居然也是名人之老爹。还是有点忍不住,说出了六个字,又立刻闭上嘴巴。
可这六个字,却让马峤吓了一跳。
为什么呢?
这古人啊,虽然有弱冠方有字的习俗。可很多时候,还是把这字按照族谱早早定下。
按照马氏的族谱,马峤儿子的表字当中,当有‘常’这一子。
又按照传统的伯、仲、叔、季、幼,所以早早的就订下了五个儿子的表字。一俟成|人,就会赐予。
这表字,其实也是有规律可循。
比如董卓兄弟三人,也是按照这规律而行。董擢叫伯颖,董卓要仲颍,薰旻叫叔颖。
这并没有什么奇怪,可董俷怎么知道,我儿子的表字里,有‘常’字?
马峤张大了嘴巴,半天说不出话来。
薰俷也算是在这年代生活了许久,说漏了嘴之后,立刻就意识到了。有心解释一番,可又不知道从何说起。索性也就不解释了,目光向黄劭看去,期盼他来解围。
也算是跟随董俷久了!
黄劭自然能领会董俷的意思,忙岔开了话题,“主公,小儿去了汉安的话,不要让他马上进太学。依我之见,还是让他先进乡学。将来能否有出息,看他自己的本事。”
这一句话,却说的马峤心生惭愧。
他原本是想要让孩子直接进太学,可看看人家老黄,再看看自己……
这话题一转开,也就忘记了刚才的事情。三人在书房中又说了很久,把这三学,渐渐的勾勒出了一个轮廓。董俷轻呼了一口气,不管怎么说,算是了了一桩心事。
第一部 少年游 第三三0章 西域二三事(完)
更新时间:2008-10-2 18:56:45 本章字数:3831
言道:沉默是金!
薰俷是自家事自家知,他有多少本事,心里清楚的很。
黄劭的身体慢慢的好转起来,这是一个连马真都没有想到的奇迹。虽然还是会经常性的感到腹痛,而且痛起来的时候,就好像是穿肠破肚一样,可还是活过来了。
原因?
马真说不清楚。
也许是那三学之事,让黄劭生了牵挂吧。
不过在好的时候,黄劭就拉着马峤董俷,讨论三学的细节问题。
怎么编教材,那教材改达到什么样的程度……等等诸如此类的问题,让董俷是一个头两个大。大多数时候,他都保持沉默。不是矜持,却是因为他实在不知答案。
上一世,老人们曾教导过:当你不知道该怎么说的时候,你就保持沉默。
薰俷就是这么做的!
有趣的是,即便是他保持沉默,可往往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却会让黄劭马峤生出许多的灵感来。这也就越发的让马峤感到:自家主公,实在是高人行事,高深莫测啊!
薰俷,是哭笑不得……
黄劭的病情好转一些之后,随着董俷出发了。
马峤继续留在池,打理屯田事宜之外,还担负了一个重任。那就是将他们所讨论出来的成果,尽快的系统归纳,以公文的形式,城堡戍县都护府,以进行商讨。
反正已经和自己没有关系了!
薰俷是忙不迭的带着黄劭,赶赴汉安。
此次去汉安城。一方面是为了让黄劭好好休息,另一方面还要向刘辨做个述职。
当然了,这不是刘辨要求。
相反,让董俷去汉安城,还是贾诩和李儒地建议。
说穿了,就是面子问题。不管怎么说,董俷现在还是汉臣,面子上就要顾及圆满。
汉安城。高六丈。面积丝毫不逊色于阳。
作为刘辨的王治。自然不能等闲对待。虽然这个城市的人口目前还不足十万,可董俷相信,总有一天,这将会成为西域最繁华的王城,丝毫不逊色于阳的大城市。
对于这一点,不仅仅是董俷相信,包括刘辨在内的。所有人都相信。
汉安城完全是依照着阳的形式来兴建。
马面围墙,青石大道。共有十二个城门,而其中最大的城门,就叫做戍门。连接戍门地街道,名叫玉大道。之所以叫这个名字,却是为了纪念董俷地大姐,董玉。
说起来这条玉大道,是有一番争论地。
当初命名的时候。羊续是想要依照长安的主街。朱雀大街而命名,而蔡却是想要用阳的街道名称。反正一个人一个主意,老先生们都想要在这条街道上。留下自己的痕迹。
争论不休时,刘辨请教了母亲。
何太后却拉着刘辨的手,“大王,其实街道叫什么名字,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要记住,这恢宏巨城是谁为我们打下来,谁为我们兴建起来地呢?”
刘辨马上反应过来,“母后是说,要以董卿之名?”
何太后摇头道:“不可……如此一来,董卿定然会推辞不说,甚至还会产生不好的想法。大王,你马上就要成|人了,有些事情,需要自己去琢磨。要让薰卿感恩,还不能把他推倒风头浪尖上。毕竟,有薰卿在,你才有重回中原的可能啊!”
刘辨没有发现,何太后用的是‘你’,而不是‘我们’。
“我记得,董卿最敬重他的姐姐,不如就用他姐姐的名字?”
“这个,大王自己决断就好。”
于是,这街道就叫做玉大道,至于其中的含义,刘辨也不是小孩子,自然能掰出大道理。
薰俷在安门外,为黄劭要了一座足以容纳千人的豪宅。
这原本是刘辨留给董俷地宅院,可是董俷觉得,他也不常在汉安城,不如送给黄劭。
封黄劭为太常,享两千石俸禄。
又让人买来了百余名大月氏奴隶,充当黄劭地奴仆。
黄劭这心里……端的是感激万分。
薰俷自己的住所,则安排在了西汉王府地旁边。只是习惯性的举动,在董俷心里,刘辨还是那个需要他保护的小孩子。住的近些,说不定会让刘辨感到很开心呢。
一切事情处理完毕之后,董俷每天都会和刘辨呆在一起。
他用西域特产的白蜡杆,为刘辨做了一杆大枪。当然,这玩意儿也就是玩儿个花活,起不到什么大作用。可是在刘辨而言,这么一个礼物,却让他感到非常开心。
仿佛又回到了当年在阳时的样子。
刘辨每天都会带着夏侯兰,到董俷的家中舞剑练枪。
有时候董俷的一句夸奖,就会让刘辨很开心。而董俷也会时常和他说些西域风俗。
在外人的眼中,董俷和刘辨,俨然是最佳
。
即便是早先对董俷看不顺眼的羊续,如今也开始对董俷露出了笑脸。他甚至出面,说服了洪,为薰俷来做事。不管洪是看羊续的面子,还是看刘辨的面子,反正是正式承认了董俷的主导地位,并且开始全心全意的,为董俷分担不少烦恼。
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很不错。
只是……
这一日,刘辨刚走,董俷正准备收拾行装,回转戍县。
已经离开戍县差不多四个月了,西域之外,在这四个月的时间里,发生了很多事。
袁绍,对幽州展开了进攻。
占据了并州冀州两地之后。袁绍开始把目光放在了青州之上。
而在夺取青州之前,他必须要先解决幽州的吕布。用田丰地话说:“吕布,世之恶虎,睡榻之侧,岂能容恶虎安睡?取青州,就意味着和曹操正式的撕破面皮。所以,欲取青州,必先得幽州。幽州不定。主公这后方。始终是存有一个隐患。”
的确。相比曹操而言,刚得了幽州一年的吕布,显然弱了许多。
袁绍这一次,听从了田丰的劝告,兵分五路,自班氏、五阮关等地,向幽州发动了攻击。
不过。他却拒绝了田丰的另一个建议:迎奉长安天子。
与此同时,曹操突然停止了对徐州的进攻,青兖豫三州兵马调动极为频繁。
薰俷暗自思忖:这恐怕是为了迎奉天子而做准备吧。挟天子以令诸侯……袁绍不是不知道这里面的好处,但是他忘记了,汉室威严荡然无存,谁得汉帝,谁占大统。曹操看出这是机会,而袁绍。只怕是把汉帝。当成了烫手地山芋,不愿接手。
有时候就在胡思乱想:如果袁绍迎奉天子,会是什么结果?
就在董俷胡思乱想地时候。何仪突然前来禀报:“启禀主公,卢公在府外求见!”
卢公,自然指地是卢植!
薰俷收起思绪,连忙道:“快快大开仪门,随我迎接!”
“不用了!”
话音未落,卢植已经走进了大厅。
身边跟着一个少年,生的齿白唇红,极为俊美,正是卢植的儿子,卢。
“听说西平明天要回戍县了,所以就来看望一下……毓儿,你且去找你薰冀兄弟说话,我有事情,要与大都督商议。”
薰俷一怔!
他听得出来,卢植这是有很重要的事情。
命人带着卢毓去找董冀和董节,又让王戎越兮在大厅外守护,不许闲杂人靠近。
“老师,有甚事,竟亲跑一趟?”
卢植表现的,好像有些为难。
沉吟了一下之后,他抬起头,正视董俷的双眸:“西平,你实话告诉我,可有将西汉王取而代之的心思?”
这一句话,恰如一声霹雳,在董俷地耳边炸响。
“老师,这话是从何说起?俷何时又有过这样的心思呢?”
卢植笑了,“你没有这想法,却不代表别人会相信你没有这样的想法。西平,你打下了西域,开疆三千里,却是我大汉朝以来,从未有过的显赫功勋。可你知道不知道,如此一来,你也成了众矢之的。西汉王对你无比信任,但你要明白一件事!”
“什么事?”
“西汉王已经成|人了!”
这一句话,却包含了许多意思。
薰俷蓦地发现,昔日那个总是躲在自己身后,性格怯懦的辨王子,业已到了弱冠。
“老师,您……有话不妨直言。”
卢植叹了口气,“常言道,功高震主。西汉王现在信你,可你征战在外,却……孔夫子门下有一学生,名曾参。道德文章,天下无双……后来,有一和他同名的人因犯罪被抓,结果被人误会,三次告知曾母。一次,两次,曾母不信,可第三次……”
薰俷依稀记得这个故事,脸色微微一变。
他明白卢植的意思了!
刘辨是信任他,可他常年不在刘辨身边,难保会有人进谗言中伤。
一次,两次……十次,二十次,这再拙劣地流言,如果听得多了,也难免会动摇。
知子莫过于母,连曾母都会误信流言,更何况是刘辨?
薰俷抬起头,轻声道:“老师,你有什么话,就直说了吧……”
卢植心里,此刻也极为复杂。
他轻声道:“西平,如今整个西域,只知大都护,却不知西汉王。成大事,当识进退,有些时候,你退一步,却是进两步……该何去何从,你必须要做个决断。”
薰俷瞪大了眼睛,看着卢植,久久说不出话。
第一部 少年游 第三三一章 凉州词
更新时间:2008-10-4 18:46:31 本章字数:6201
样的话语,如果是从贾诩或者李儒,甚至典韦的口中绝不会是如此模样。
成大事!成何大事?
退一步,进两步,那又是往何处进?
卢植是个什么样的人?董俷可以说是再清楚不过。
想当初他手握天下兵马的时候,却因皇帝的一份诏书,立刻就孤身进了阳。
在骨子里,卢植是个极为忠诚于汉室的人。可是他今天说的这番话,却不像是一个忠臣应该说出来的言语。是思想转变,发自内心的劝告?还是别有用心的试探?
卢植并没有在说下去,而是淡淡一笑,起身叫上了卢毓,也没有告辞就走了。
只剩下一个董俷,孤单单坐在大厅里,犹自琢磨着卢植刚才那番别有深意的言语。
夜,已经深了!
风轻云淡,气象高远。
浩瀚的星空上,银河闪烁。
北极星,格外明亮……
卢植坐在车内,看着伏在自己腿上,不停打盹的卢毓,思绪却是非常的复杂。
薰俷这些年在西北的所作所为,说实话是非常对卢植的胃口。骨子里,卢植是忠诚于汉室的,可内心中,他也明白,汉室已经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他可以忠诚于汉室,但孩子们呢?卢毓也快长大成|人了,难道要他和自己一样,当个孤忠之臣?
人,总是希望向好发展。
卢植也很清楚,随之董俷不断的胜利。不管他现在和刘辨地关系有多么好,终有一日还是会走上对立的一面。是继续支持汉室,还是跟随薰俷?卢植也很犹豫。
特别是董俷的班底也在不断的壮大。
整个西域,就像卢植所说的那样:只知大都督,不知西汉王。长此以往,就算董俷没有那样的心思,可难保他的幕僚不会生出其他的想法。人老精滑,卢植所看地事情。比许多人要远。他不像刘洪蔡那样。醉心于学术。对身外事不理不问。
刘辨和董俷迟早要分裂,但是绝不能现在分裂。
不管怎么说,刘辨始终占据着大义之名,如果反目成仇,汉室就再也无法复兴。
卢植还是希望,汉室能够重新崛起。
可这个希望,是建立在董俷和刘辨不会产生隔阂之下。
汉安城中。有多少人是站在刘辨身边,有多少人是站在董俷地阵营?卢植非常地清楚。
至少,在天下没有获得安宁之前,刘辨和董俷,不能分离!
可这必须要有一个基础。那就是站在刘辨阵营中的人,不会对董俷有什么不满。
所以,卢植向董俷说出了今天的这番话,同时心里。也做出了决断。
戍县。已经初具规模。
一座雄伟的大城,在它乾城原址上崛起。
戍县都护府的规模,丝毫不会比汉安城差。在某些方面。甚至比汉安城还要好。
城墙采取马面墙,高五丈,坚厚无比。
分五门,筑有瓮城。城市中的主要干道,用碎石铺筑,混合着一种费沃所发现的特殊材料,地面坚实。可供二十匹马并排驰骋,更能承受千斤重地辎重车辆同姓。
戍县的人种,非常多。
有黑发黄皮肤的汉民,也有身材高大,白皮肤蓝眼睛的康居人,还有相貌颇有些类似于后世阿拉伯人种的大宛人、乌孙人、大月氏人……除此之外,这里还有一个特殊的族群,那就是僧人。
龟兹本就是一个佛国,龟兹王高善,本身也是给佛教徒,所以供养了许多僧人。
薰俷对于宗教,并不是非常的了解,同时也不是一个信仰很极端的人。
但是,他见过太平道起义,见过那些疯狂地信徒,一旦被煽动起来会造成地灾难。
所以,董俷在对僧人的问题上,采取的是压制地态度。
你可以去当和尚,也可以去信奉你的佛祖。但有一点,你不能接受任何的供养。
也就是说,僧人必须要自谋生路,和普通人一样,为一日三餐而奔波。
西域律法有规定:供养僧人者,财产全部没收,举家充为奴隶;凡沿街化缘者,也会遭受同等的严酷制裁。
颁布这条律法的时候,董俷曾受到了不少的压力,甚至连贾诩等人,也不甚理解。
佛教的教义,劝人为善,却是积极向上。
甚至连蔡>=|
“我不是单一的针对某一个宗教,而是所有的宗教,在西域都必须是同等的待遇。宗教,最容易蛊惑人心,可以把一个善良懦弱的人,变成不顾一切的疯子……张角的太平道之乱,历历在目。汉中的五斗米教,也方兴未艾。我不想一个人,一个家庭,为了那子虚乌有的海市蜃楼而家破人亡。你可以信他,但必须要依照我的模式。”
薰俷把太平道拿出来说事,让蔡>.
毕竟,那一场席卷大汉,甚至说动摇了汉室根基的黄巾之乱,才过去了不过十几年。
不少人,都曾作为那场动荡的参与者,旁观者。
如今想起来,仍不禁心有余悸。毕竟,那不是一个值得让人去开心的回忆啊。
也正是因为这样的原因,戍县内没有任何的寺庙。早先龟兹人所建立的寺院,大都变成了乡学或者县学的课堂。毕竟,在董俷眼中,三学才是西域兴盛的根本所在。
西域都护府,就在戌土门之内。
这戍县的城门,是按照五行方位所建造,并由刘洪参与设计
戊土门,在刘洪说起来,就是戍县的中心所在。
府邸占地广袤,有八百顷地土地。房舍如云,府中是楼台亭榭,美仑美。
仲夏时节,树木葱郁。
在一座凉亭中,董俷正面对着一副白卷。愁眉苦脸的苦思冥想中。
一旁。麋贞笑眯眯的端着葡萄酒。和蔡三女轻声的交谈。徐庶石韬,正襟危坐,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李儒和贾诩看着亭外的美景,不时发出一两声的感叹。
凉亭外,却见典韦的夫人邹氏,和济慈在荡着秋千。
几个小孩子,在草地上嬉闹。显得无忧无虑。典韦和几员武将坐在草地上,看着两个小孩子斗力,或是出声指点,或是呐喊助威。而两个虎头虎脑,打在一起的小孩子,正是董俷地两个孩子:董朔和董宥。
算算年纪,董朔和董宥,也都已经五六岁了。
似乎是更多地继承了董俷地基因。这两个小子不但长的像董俷。而且是天生神力。
比同龄的孩子,少说也要高半个头。
从三岁开始,华佗就用各种药物为他二人强健身体。而且把五禽引导术术交给了二人。
此时,这两头小老虎,正扭在一起,是不分胜负。
按年纪,董朔稍大一些,不过董宥的力气,却丝毫不比董朔来的小。
黄忠帮董朔,典韦指点董宥。儿子典平就在旁边,听着几个哥哥唧唧喳喳的打赌。
其乐融融,却是一副和美的画卷。
可是董俷却丝毫不感到快乐,从汉安回到戍县,卢植地话语,让他始终念念不忘。
没想到,这件事还没有解决,新的麻烦就来了!
麋贞在张掖呆的无聊,就跑到了戍县。说是为了解闷,可明眼人却看出来,麋贞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不知为什么,她和徐庶走的很近,二人之间,似乎有一些……
薰俷初闻这消息的时候,着实吃了一惊。
单福先生和麋夫人吗?
这一对的组合,听上去要多怪,就有多怪!
不过想想,徐庶已经二十四五了,麋贞也快过了双十,似乎也是时候谈婚论嫁。
麋芳在汉安,其他人有很忙碌。
唯有担任董俷门下督的徐庶,看起来好像是很悠闲。
当然,董俷并不是为麋贞和徐庶的事情烦恼。个人有个人地缘法,缘分到了,打都打不散。既然麋贞和徐庶……干脆就让他们发展吧。天晓得会是什么样地结果?
甘夫人成了沙沙的老婆,麋夫人成了徐庶的女友!
貌似我和刘备之间地仇恨,似乎是无法化解开了……
薰俷所烦恼的,是麋贞给他出的麻烦。原来,这西域盛产葡萄酒,早在西汉时,就曾作为贡品输送往西域。现如今董俷占领的西域,又有西川的通路,可以把葡萄酒大量向中原供应。这是一个不错的生意,而麋贞一下子就盯上了这葡萄酒。
交给麋贞销售也就销售了!
可这小丫头却是贪心不足蛇吞象。
居然提出,要让董俷赋诗一首,以进行推广。
这和后世的广告词颇为相似,可问题是,董俷总不能把‘喝喝更健康’之类的话语说出来吧。
唯有赋诗一首,这绝对不是董俷的强项。
而麋贞这过分的要求,却得到了蔡>
“西平,说起来……你也好久没有吟诗作赋了。正好借此机会,写上一首诗赋吧。”
“姐姐,你当知道,文章本天成……”
“我知道,妙手偶得之嘛。不过你已经用同样的话语,推脱了好些年,如今应该有所得了。”
前来做客的黄忠贾诩等人,非常识相的不参与其中。
吟诗作赋!
都说娶个才女是一件好事,可谁又能知道,这娶了才女之后,不为人知的心酸呢?
搜肠刮肚的想了很久,董俷灵机一动。
提笔一气呵成,然后掷笔起身,“就这样了,我还有事情要和军师他们商量,成不成就这样了!”
说着,董俷拉着贾诩和李儒。带着石韬徐庶,就走出了凉亭。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蔡>|
一遍,两遍,三遍……
这首原本是后世唐代诗人王翰地《凉州词》,从蔡>;.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边地的荒寒艰苦。征戍的紧张动荡……
蔡>|...+.出了一丝难言的灵感。
“来人,取我琴来!”
亭外有侍女连忙跑出去,不一会儿抬着一架古琴走进了凉亭。
除了正在池边谈论事情的董俷五人没有觉察,所有人都看到了这一幕情形。不由自主地聚拢过来,静静地看着蔡>琴道上地造诣。已经超过了蔡。可谓是天下第一才女,但是到了张掖之后,就很少有人见她抚琴弄曲了。
闭目凝思……
蔡>==
纤纤玉指,轻挑琴弦。只听铮的一声,好似黄钟大吕一般,有一种震撼之气。
那是一股来自塞外的风,一股经过惨烈厮杀之后。将士们欢快聚会的快乐。轻启樱唇。一曲凉州词,从蔡的口中唱出,合着那乐律。恰如同天籁一般。
“葡萄美酒夜光杯……”
“欲饮琵琶马上催……”
等人看着纸上地诗词,忍不住随着蔡>
休要小看这‘吟’,和后世那种极为直白的朗诵,却是完全不一样,有着独特的韵味。
每一个字,每一个停顿,都显得是与众不同。
贾诩闭目,李儒轻轻的鼓掌,徐庶石广元却是摇头晃脑,随着那歌声一起吟唱。
“好诗,果然是好诗!”
贾诩轻声道:“主公这一首诗,足以流芳百世。诸侯只为私利,斗的你死我活。而主公却带领着将士们,为大汉开疆扩土。孰是孰非,还需要解释吗?只这一首诗,却已经道尽了其中的奥妙……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世人皆以为武夫粗鄙,若无武人抛洒热血,如何有大汉社稷的江山稳固?好诗,真是好诗!”
李儒和徐庶二人相视一眼,齐刷刷向董俷躬身施礼。
“主公这一首诗,胜似千军万马……嘿嘿,如此一来,天下诸侯,只怕是颜面尽失。”
薰俷愕然,有些发懵。
只是为了应付麋贞的广告词,怎么扯到了天下社稷上面?
这些家伙地脑袋啊,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不过听贾诩等人这么一说,董俷觉得这首他甚至叫不出是什么名字地诗词,的确是有那么一点味道,忍不住笑了笑。
越是不说话,越是显得高深莫测。
而那笑容,在贾诩等人的眼里,也就变得是胸有成竹。
琴声戛然而止,蔡>|.什么名字?”
“这个……我还没想好!”
“这首诗,是你所有作品中,最为难得地佳作。恩,这首诗以在西域征伐的将士为主,不如叫做西域歌……不好不好,却显得不够大气……恩,朔方曲?好像又有些小气了。叫什么名字,要好好的想想……张掖曾为大汉边郡,又是你起家之地……不好不好,河西属凉州,西平你又是凉州人,不如,不如就叫凉州赋如何?”
“赋?大了些吧,我看不如叫凉州词!”
薰俷随口说了一句,让蔡>=|
“凉州词,就叫凉州词……恩,刚才我那一曲,也可以叫凉州词。我马上写下来,送给父亲,请他收入乐府。凉州词……嘻嘻,如此一来,这董凉州之名,当归西平所有。”
为士者,必有雅号。
如郑玄之六经博士,司马徽之水镜先生,蔡的蔡飞白美名,那是一种身份和地位的象征。
薰凉州!
并不是说董俷是凉州牧,而是说他开创了凉州词这一曲目。
石韬眼睛一亮,轻声道:“主公,您先前所说的事情,的确是个麻烦。西域大都护,的确已经限制了主公您的发展。我有一计,正合主公您这以进为退的谋划。”
薰俷一怔,“广元详细说来?”
“何不将西域改秩为州呢?如此一来,我大汉就有十三部州,正好是应了主公开疆扩土之美名。西域从此,为大汉治下,可划分三郡,以昭告天下,扬主公美名。”
蔡>:.
而董俷则坐在池边,不解的看着石韬,“广元,你说的这些,与以进为退,又有何干?”
“怎么没有关系?”
石韬笑道:“西域改秩为州,主公可上疏西汉王,请辞西域大都护一职。”
“辞去西域大都护?”
薰俷一蹙眉,“辞了倒无所谓,只是我辞了之后,由谁接任合适?”
贾诩说:“既然西域改秩为大汉一州,一方面可表明我等对大汉的忠诚,另一方面……嘿嘿,既然没有了西域,自然就不应该有西域大都护这一职务。恩,西域,西州……主公可自领西州牧,如此一来,就能名正言顺的掌西域兵马大权,而不需要担心西汉王会有顾虑。只是这操作起来,颇为复杂,还需要仔细的谋划才是。”
石韬点头,“当务之急,就是要在西域设郡!”
“设郡?”
石韬的灵思仿佛一下子就打开了,滔滔不绝的说:“以葱岭为中心,可设立安西郡;以戍县为中心,天山南麓之地,可划归为戍郡;以汉安城为中心,可设立汉安郡。三郡太守,可由主公心腹担任。看似主公是失了西域的控制,但实际上……”
薰俷闻听石韬的这番谋划,倒也觉得妥当。
至少如此一来,可以在很大程度上缓解了他和西汉王府幕僚们的冲突。
至于更大的好处,他还没有看出端倪。只要谋划的妥当,想必这好处,定不会小了。
“既然如此,那就交给广元你来负责。”
薰俷当下把事情交给了石韬,心里好像是放下了一块大石头。
第一部 少年游 第三三二章 曹吕联姻
更新时间:2008-10-5 18:26:34 本章字数:5263
虫鸣叫,有一丝轻柔的风。
自葱岭吹来的风,抵达戍县时,已经变得不再猛烈。
皎月高悬,繁星点点。位于戊土门内的大都督府,此刻***已经熄灭,没入黑暗中。
一个黑影,悄然的来到了董俷日常办公用的书房门口。
由于天气热的缘故,房间的门却是开着。董俷伏在案上沉睡,屋中的烛火摇曳。
“谁!”
当黑影正要走进书房大门的时候,一个冷幽的声音,突然响起。
从暗处跃出一人,身穿黑色的滕皮甲,只护住了胸腹和四肢关节,横在书房门口,冷冷的注视着眼前的男子。
“啊,小人董曦,参见校尉大人。”
说话的,是一个看上三十上下的男子,生的魁梧壮硕。
在他面前的男子,正是技击校尉董铁。身上也没有佩戴兵器,但却让人感到寒气逼人。
薰曦知道,在这大都督府里面,最难对付的人,不是董俷,而是董铁。
别看董铁已经成家,却住在大都督府之中,平日里担当着护卫大都督府的事情。
整个大都督府的护卫,全部是董铁一手训练出来的技击士。
而董铁,更被许多人恭送步下第一人的称号。他没有带剑,但所有人都知道,董铁的身上,从来不会离开宝剑。杀起人来,这董铁的手段,丝毫不会比别人来的差。
薰曦说:“小人见大都督睡着了,怕大都督着凉。所以……”
“你不知道寻常人等不能擅自靠近这里吗?念你曾立下大功,不予追究,速速离去。”
薰曦连忙开口道谢,转身离去。
薰铁站在书房前,目送着董曦地背影消失不见,嘴角浮起了一抹阴冷的笑容。
“那家伙走了?”
“走了!”
说话的,正是先前还在沉睡的董俷。
他走到了董铁的跟前,轻声道:“这家伙倒是会忍耐。不过……嘿嘿。军师那边已经安排好了吗?”
“都已经安排妥当!”
“很好。继续盯着他……妈的,别让我再看见这家伙,否则我真的会忍耐不住。”
“喏!”
薰铁忙躬身应命,闪身有没入了黑暗之中。
离开了后院书房之后,董曦不禁感到后背都湿透了!
整个大都督府,没有几个人愿意正面对着董铁,那家伙的身上。总是有一股森冷地杀气。
其实,这大都督府里地人,谁没有杀过人?
可是没有一个人,能像董铁那样,杀气逼人,犹如一把森冷地宝剑。
薰俷也做不到!
或者说,是故意隐藏起来,普通人根本就察觉不出。
薰曦走到了凉亭边上坐下来。轻轻的叹了口气。来到西域已经三年了。原以为靠着献薰卓首级的功劳,可以接近董俷。可不成想,薰俷长年在外作战。而府邸中,守卫森严,甚至比当初的太师府还要森严。
薰俷在时,有薰铁和巨魔士守卫。
薰俷不在时,整个大都督府,都被控制在虎女营的手中。
大都督府的虎女,是以当初追随董俷一同横穿南山,转战凉州的虎女营为基础建立起来。
分为两队,各五百人,分别由董绿和任红昌两人执掌。
名义上,虎女地统领是董媛。不过董媛大多数时间是管教小女儿李,后来又因为有了身孕,所以也就渐渐的淡出了虎女营,整天的在家相夫教子,休养身体。
除了虎女营之外,董曦还知道,蔡>;士。
每一个技击士都是从星宿海技击营中选拔出来的高手,不但武艺高强,而且极为警惕。
在这里,他不可能做当初在太师府里做的事情。
如今,董卓的人头与董俷命人用黄金打造地躯体,葬在了星宿海。
可是董曦,依然徘徊于大都督府外围。虽然有个管事地名头,但没有半点的实权。
长久下去,定然会露出马脚,到时候非但不能为主人报仇,反而……
薰曦不怕死,可是在没有为董璜报仇之前,他绝不能死。
想当初,在阳时他勾结郑泰,原本以为万无一失,可不成想……郑泰死了,他也失去了靠山。薰家在西域的实力越来越大,董曦地心情,也变得越发的焦躁不安。
回到自己的房间后,董曦一个人喝着闷酒。
正在这时侯,突然听到有人轻轻叩响了门扉,紧跟着一个人走进了薰曦的房间。
“老董,怎地这么晚了,一个人喝闷酒?”
薰曦抬头看去,却认得来人。
此人复姓南荣,名彧,是个羌人。据说曾做过马贼,后来投奔董俷,是府中的护卫。
和董曦结识,已经两年多了。
为人是极其的豪爽,武艺高强,善使一把金背砍山刀,极为骁勇。
整个大都督府里,就以这南荣彧和董曦的关系最好。原本是想要讨个前程,可不成想,窝在大都督府里当护卫。这种现实和期望的差异,让南荣彧感到非常不满。
“南荣老弟,坐下来陪我喝酒!”
南荣彧也没有客气,拉了一张椅子,就在董曦的对面坐下。笑呵呵的倒了一杯酒,然后一饮而尽,“老董,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为何不说出来,兄弟帮你出个主意。”
薰曦叹了口气,“我只是烦心……兄弟,想我也是大都督家的老人了,不远万里,从阳偷回太师的人头,送到了西域。原以为能有个好前程,可……你看那董铁。早年不过是大都督的马奴,如今居然堂而皇之地成了校尉,这心里,真不舒服。”
这些话,换任何一个人,董曦都不会说。
可是南荣彧却不一样,两人相识已经有两年,彼此可以说是非常的信任。
从前言谈举止中。两人都发过牢骚。所以薰曦也不怕南荣彧告密。信口就牢骚了起来。
内心深处。薰曦已经有了想要离开西域的念头。
只是目前还没有确定,究竟是继续忍耐?还是……
南荣彧苦笑道:“我是听说了大都督的招贤令,才带着人来投奔他。可是现在呢,只能做个护卫。大都督……我说句心里话,名不其实,也是任人唯亲的家伙。”
“嘘,南荣老弟。怎能如此说大都督?”
南荣彧没有说话,和董曦不停的喝酒,渐渐的,却有了几分醉意。
“老董,我和你说掏心窝子的话吧,咱们在这大都督府,在这西域,只怕是没混头了!”
“此话怎讲?”
“我还好说。我早年是马贼。清清楚楚,也许将来运气
能混个一官半职。可是你……嘿嘿。你知道不知道督他们,一直怀疑你当年是一个内奸。”
薰曦激灵打了一个寒蝉,“老弟,你这话从何说起?”
“从何说起?”
南荣彧醉眼朦胧,压低声音说:“那是去年地事情了,当时大都督是准备对龟兹用兵。我在偶然地机会下,听大都督和林乡亭侯说:太师府被攻破,本就让人感到蹊跷,你老兄你居然在那么混乱地情况下,偷出太师的人头,只怕是另有玄机。”
薰曦的酒意,都醒了!
南荣彧接着说:“我听大都督那话里的意思,是怀疑你和李傕郭勾结。只是因为没有证据,加上你带着太师的人头来,他没有借口收拾你……老董啊,我是替你不值,知道吗?你立下了那么大的功劳,非但没有奖赏,反而无端遭到了怀疑……”
薰曦冷汗淋漓,心叫一声:不好!
既然那董家子已经怀疑我了,迟早会找出我的破绽,不行,西域不可久留。
可是,这西域如今被董家子经营地……我就算逃走,如何能躲得过薰家子的搜索?
薰曦不禁轻轻叹息一声,那里面,带着无尽的苦涩和不甘。
南荣彧突然瞪大了眼睛,“老董,我和你说句心里话……我打算离开西域,你和我走吗?”
“离开西域?去哪儿?”
“我听别人说,关东曹兖州有识人之名,知人善任。我打算去关东,投奔曹操。”
“投奔曹操?”
薰曦自然听说过曹操的名字,而且也知道,当年杀董卓,曹操也参与其中。
只是不知道后来,那曹操为何没有按时抵达阳。不过,曹操实力不俗,也许……
“你说投靠就投靠了?曹操凭什么信你?再说了,西域是大都督的地盘,你怎么逃出去?”
“怎么逃出去?这个……我自有办法。老董,你要不要和我一起走?”
“一起走?”
“我听说曹兖州如今在徐州和一个叫刘备的人,打得是不可开交。我打听过了,那刘备早年曾结怨大都督,家小都被大都督所俘获。如今,刘备的母亲,就是那个住在离火门内宅院里的老太太……我打算把这老太太带走,献于曹兖州为礼物。”
薰曦闻听,不禁轻轻点头。
“老弟,这件事,容我三思!”
兴平四年五月,汉帝刘协,逃出了长安。
就在同月,一曲凉州词随着西域葡萄美酒,流传进了关东大地,令无数人失声。
凉州词地七绝体,在当时还没有兴起。
薰俷地这一首凉州词一出,着实引起了不少人的关注。
不久之后,西域再次传出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西域改秩为州,为大汉第十三州。
紧跟着,董俷上疏撤去西域大都护一职,只保留大都督和武功侯两个官位。
刘辨再三拒绝,可董俷地态度却显得很坚决,再三的上疏,最终刘辨答应了董俷的请求。
西域改名为西州,下设三郡。
刘辨封华雄为安西郡太守,李儒为汉安郡太守,徐荣为戍郡太守,而后以西汉王之名,昭告天下。不管此前对董俷有什么看法,也都不得不改变了态度。
你说人家有野心?
可是董俷却把自己的地盘,并入了大汉的疆土。
你说人家独揽大权,结果非但是撤除了西域大都护的职务,甚至连西州牧都不做。
这样的做法,让许多准备跳出来挑毛病的人,一个个都闭上了嘴巴。
郭嘉看完了情报之后,嘴角微微一翘,冷笑道:“董西平这一手以进为退,端的是漂亮。”
“以退为进?”
“你看他,虽请辞了西域大都护,虽把西域纳入汉室一州……表面上看,他是无欲无求,可仔细看,那华雄李儒徐荣,哪个不是他的亲信?更不要说,李儒还是他的亲戚,掌控汉安郡,那西域还不是他说了算?西汉王,一样是他手中的傀儡。”
曹操等人轻轻点头。
钟问道:“奉孝,董俷玩儿这么一手,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郭嘉笑得更加灿烂,“如果说那首凉州词,是他向天下人诉说他的委屈的话,那么他这一手,等于是在向我们宣告,他董西平准备出西域,准备和我们来较量一下。”
“董俷要出西域?”
曹操听了这话,不由得心里就是一惊。
如果董俷真的出西域,那么大汉的局面,定然会更加的混乱。
郭嘉说:“当务之急,我们必须要尽快赶往阳,迎奉天子……还有,李郭二人,争斗不休。我们必须要在董家子出西域之前,夺取函谷关,占据住关中。得关中者,得天下……只要我们能占据关中,奉天子以令诸侯,董俷就算出了西域,也难有作为。主公,以嘉之见,当派出一智勇双全的猛将,领兵马奇袭函谷关。”
“谁可为帅?”
郭嘉沉吟片刻,“太史子义,沉稳干练,武艺非凡。以乐进为副将,佐以军师,足以夺取关中。元常素有贤名,与三辅世族颇有交往,有他在,定能令主公稳守关中。”
太史慈、乐进,再加上一个钟?
曹操对这样的组合,倒是非常的满意。
不过心中仍存有一丝顾虑,“奉孝,徐州尚未攻破,我们现在夺取关中,会不会激怒袁绍?”
“袁绍?”
郭嘉沉吟一下,笑道:“主公无需担心,袁绍实力虽强,嘉有一计,可令其无暇南顾。主公只需要联合吕布,袁绍定不敢轻举妄动。最好的办法,莫过于和吕布结亲。”
“和吕布结亲?”
曹操微微一蹙眉,心中有些不满。
吕布,不过一匹夫,我和他结亲,是不是有些……
“吕布如今也面临鲜卑和袁绍的联手夹击,定然愿意和主公结亲。嘉听说,那吕布膝下有一子,名吕撷,何不与之结为亲家,令他从幽州出兵……主公可命管亥满宠,在青冀交界处佯动,如此一来,那袁绍定然害怕,绝对会主动与主公说和。”
佯动……
曹操明白了郭嘉的意思,微微颔首。
只是,这个和吕布之子结亲的人选,却需要费些周折?选什么人,会比较合适呢?
曹操的眼珠子滴溜溜打转,把目光放在了大厅中一人的身上。
第一部 少年游 第三三三章 大战起,谁是黄雀(一)
更新时间:2008-10-6 18:28:00 本章字数:4010
祖,是马腾在武威郡所占据的唯一一座城池。
薰俷之所以没有占领厉祖,并不是因为他不想占领,而是这厉祖孤悬于河西走廊之外,在鹊阴东南,毗邻安定、汉阳、陇西、金城四郡,就算占据了也没有好处。
而马腾占据了厉祖,也使得武威郡不少大族,心里还怀着些许希望。
已经进入了六月,凉州的气温很高。
贾和骑着马来到厉祖府衙门前,跳下马刚准备进去,就见从里面急匆匆走出来一人。
“公子,您这是……”
“啊,先生!”
来人正是马腾的次子,马铁。
马铁今年已经二十一了,表字仲起,生的齿白唇红,俊逸潇洒,颇有兄长马超的风度。
贾和因为马超的死,总是心怀愧疚。
每每见到马铁,总会生出一种错觉:马超活了!
在心中叹息了一声,贾和笑道:“仲起,你这急匆匆的,是准备要去什么地方?”
“先生,父亲已经下定决心,准备调集兵马,奇袭鹊阴。”
“啊?”
贾和闻听不由得一怔,身为马腾的军师,这才离开厉祖几天的时间,居然发生了这种事情?早先马腾对出兵偷袭鹊阴,始终是犹豫不决。因为武威太守徐荣用兵极为老辣,马腾几次攻击鹊阴,都被徐荣打得被迫撤军,心里面不免生出了阴影。
怎么这一下子,就要打鹊阴了?
贾和刚要开口询问。就看见马铁已经跨上了战马。
“先生,您进去就知道了……父亲正在书房,我还有军务,恕仲起先行一步。”
说完后,马铁打马扬鞭,就疾驰而去。
贾和走进了府衙,只见府衙内行人匆匆,看上去是一派繁忙的景象。
书房门口。一员青年将领扶剑而立。
“孟叔。身子已经大好了吗?”
青年将领正是马奎地儿子马。和马铁一样大,表字孟叔。当初典韦强夺鹊阴,击杀了马奎之后,马被沙摩柯射伤,掉进了水沟里,这才得以保全了一条性命。
只是伤势甚重,找到马腾后。就一直在养病。
贾和见马亲自在书房门口警戒,就知道这事情肯定不会小了。
马躬身,轻声道:“先生,叔父有命,您来了以后无需通报,只管进去就是了。”
贾和点点头,迈步走进了书房中。
就看见马腾正站在一副河西地图前面,背对着房门。似乎正在思考什么问题。
“主公!”
“啊。文叔,你总算是回来了!”
马腾蓦地转身,阴郁的面容上。挤出了些许笑容,只是看上去,那笑容很不自然。
也难怪,这几年马腾的日子并不好过。
西域董氏的力量越来越大,安定方面受朔方的袭扰,也是苦不堪言。
武都有苏固,三辅有李郭。别看马腾掌控着凉州四郡,可实际上却是一个空壳子。
金城陇西的人口,被董俷迁徙一空。
虽经历了几年的调整,可是却比不上早年的一半。
几方受敌,使得马腾迫切地需要一个可以周旋地空间。他把目光放在了河西,却始终无法攻破鹊阴。才四十多岁地年纪,两鬓已经变得斑白,面容也显得格外苍老。
贾和见过了马腾之后,轻声道:“主公,我听说您准备出兵?”
“正是!”
马腾笑呵呵的走到书桌旁,拿起一封信递给了贾和说:“文叔,你先看看这封信。”
贾和接过了信,打开了认真的看了一遍。
信是一个叫做张猛的人所写。这个张猛,要说起来,来头可是端的不算小。
他的父亲,就是大名鼎鼎的凉州三明之一,张奂。张家,在河西一带地名气很大。张猛本人也颇有才干,早年曾经当过武威太守,不过才当了没两年,就碰上了张奂身故。张猛不得不辞官为父亲守孝,三年期满之后,朝廷的状况却已经大变。
张猛干脆不做官了!
靠着张家在河西的威望,做起了生意。
在陈到夺取张掖之前,张猛是河西最大的马贩子。不过后来,生意是越发的惨淡。
薰俷占据河西四郡之后,虽然开了马禁,但张猛却无法Сhā手其中。
故而这心里,就非常的不满。所以派人送信给马腾,邀请马腾合作,夺回河西四郡。
贾和认认真真,把这封信读了一遍又一遍。
马腾也不催促他发表意见,而是把目光凝住在地图上,眼睛里精芒闪烁。
“主公……”
马腾转身,“怎么样,文叔?你觉得张猛这封信里,有几成是真?”
贾和毫不犹豫的说:“十成!”
“哦?”
“武威张氏,安定皇甫,这是凉州两个最有名望的世族。皇甫一族自皇甫嵩死后,又因为袭击董家,在安定地威望已经锐减。但是张家,在武威地声望,无人可及。张猛这个人,似豪壮猛士,实则斤斤计较,心胸狭窄。薰家断了他的财路,张猛肯定不会答应。他经营多年,与康居北匈奴之间有勾连,倒也是不无可能。”
马腾的脸上
了灿烂地笑意。
“那我奇袭鹊阴,文叔以为如何?”
“这个……”
贾和微微一蹙眉头,轻声道:“和确不好说。董家去年扫平西域,虽说实力受到了些许损耗,但并非是伤筋动骨。北匈奴和康居人,未必就能对西域造成威胁。”
想了想,贾和又说:“不过徐荣调至戍郡担任太守。武威太守却是个名不经传的徐庶,不晓得是什么来历。初来乍到,他也需要一个适应地阶段,倒是一个机会。”
马腾的目光灼灼,“如此说来,此事可行?”
贾和很想说:可以!
但是脑海之中,却在不经意间浮现出了一个人的模样。
忍不住打了一个寒蝉,那到了嘴边的话。又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董家子狡诈。主公欲奇袭鹊阴。却要谨慎行事,当步步为营,切不可轻举妄进。”
马腾点头,“我也是这样认为。先夺鹊阴,而后徐进……我已命郭宪自陇西起兵,三日后会抵达厉祖,与我大军兵合一处。苏固是跳梁小丑。李郭如今争斗正酣,唯有朔方,是我心腹大患……我欲请文叔出马,代我镇守安定,不知意下如何?”
镇守安定!
马腾有这番顾虑,倒也是清理之中。
朔方,如今是兵强马壮。徐晃用兵老辣,苏则精于谋划。武有潘璋凌操。文有庞淯羊衜。几次和马腾交锋。占到便宜,也的确是马腾的一个心腹大患。
贾和沉吟了一下,“主公既然有命。和敢不应从?只是,和一人却有些势单力孤,恐不足以担当大任。还请主公遣一大将为主帅,和愿在一旁协助,定保安定不失。”
马腾想了想,“文叔以为,我麾下谁可担当主帅?”
“二公子仲起,可担当主帅!”
“仲起?”
贾和的推荐,倒是正和马腾地心思。
说实话,他也不愿意把自己地大后方交给一个外姓人。虽说贾和忠心耿耿,可这世上是人心难测啊。万一有个什么闪失,他马腾可就真地是连个立足之地都没了。
马铁,颇受马腾的宠爱。
武艺高强,丝毫不比自己差,甚至大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趋势。
而且这几年来,跟随贾和郭宪,也学了不少东西。如果有他在安定,倒是最合适。
“既然先生如此说,那我就让仲起镇守安定。只是仲起年少,难免会有考虑不周的时候,还要请文叔你多多的指点才是。”
“和绝不会辜负主公厚望!”
贾和也不是个傻子,怎能看不出马腾的心思?
马铁,的确是一个很合适地人选。马腾信任他,对贾和呢,也是执弟子之礼,可以减少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当下,二人商议了一下细节,就把这件事情决定了下来。
三日后,马腾和郭宪兵合一处,八万西凉精兵,浩浩荡荡的向鹊阴进发。
厉祖城头上,马铁目送大军远去,心中倍感惆怅。
忍不住埋怨道:“先生,您为何要留下我呢?大丈夫当建功立业于疆场之上,搏杀与两阵之间。以先生的才能,镇守安定绰绰有余,为什么一定要把我也给拉扯上?”
贾和不禁在心中苦笑!
这该怎么解释?难不成说:我是怕你爹怀疑我,所以才带上你一起去安定?
而且,贾和心里面,对河西总是有一丝难以说出来的畏惧。不仅仅是因为董俷,还有另一个人,令他心神不宁。那个人的厉害,贾和很清楚。早年还以为自家的本领不比那个人差,可是这两年才知道,自己和那个人比起来的话,不过是二流。
“二公子,又何必担心没有用武之地?安定毗邻朔方和三辅,想要打仗,机会有地是。”
“我只是遗憾,未能和那暴虎一战!”
马铁面带惆怅之色,轻声地自言自语。
那神情,却让贾和想起了马超。想当年马超初入阳,闻听董俷已经出征朔方的时候,说的话,包括表情,和眼前地马铁是一模一样:我只遗憾,未能领教虎狼之将的厉害!
后来,马超领教了董俷的厉害。
可是结果……
贾和实在是不希望,马铁重蹈马超的老路。不错,如今的马铁,也许比当年的马超厉害,可是如今的暴虎,只怕比之当年的暴虎,更加的凶狠老辣,如何相提并论?
“二公子,我们还是准备一下,尽快赶赴安定吧。”
马铁当下点点头,心中虽然很是失落,可出于对贾和的尊敬,还是点头答应一声。
贾和站在城头上,朝着鹊阴的方向看去。
心中却不免感到了一丝忐忑:主公和郭宪,真的可以顺利的拿下鹊阴,夺回河西吗?
第一部 少年游 第三三四章 大战起,谁是黄雀(二)
更新时间:2008-10-7 18:49:41 本章字数:5748
在马腾出兵鹊阴的时候,曹操率领三万大军,抵达了
虽然说当年李傕郭撤出阳之后,曹操就已经占领了这座古老的都城。可由于京兆一地非常敏感,为了避免过分的刺激袁绍,所以曹操并没有向阳派驻兵马。
也就是说,在过去的数年时间当中,阳虽然是曹操的治下,可实际上却是一个没有人照管的城市。
昔日繁华的阳城,早已经破败不堪。
辉煌的皇城,看上去只是一堆残垣断壁,如同一座废墟。
京兆的人口锐减,居住在阳的大户豪族,随着时局的动荡,大都迁移出了阳。
或是往荆襄,或是往巴蜀……
当然也有一些人会去朔方西域之地,但相比之下,却是极少的一部分大户而已。
留在阳城的人,都是祖祖辈辈在阳生活的普通百姓。
昔日荣光已不复存在,人们只能靠着记忆,去回忆早年那段辉煌繁华的美好生活。
兴平四年五月中,汉帝刘协在太尉杨彪黄宛的护卫下,重返阳。
原以为能够在这座古老的都城中,寻求一个体面的生活。可是当刘协到了阳之后,才发现这座都城什么都没有剩下,一大群人守在破败的皇城中,连温饱都无法解决。
没有人知道,这些人此刻的心中,是怎样的一种想法。
杨彪黄宛,马日磾伏完。一个个都垂头丧气,从进入阳城的那一刻开始,没有人说话。派出信使向四方求援,可是却没有一家诸侯,表现出特别积极地态度来。
日复一日,所有人的心里,都充满了绝望。
曹操在青琐门外,跳下了绝影。
许褚和一个身高九尺的大汉。顶盔贯甲。紧随曹操身后。迈步向嘉德殿走去。
那大汉名叫曹彭,是曹操的本家兄弟,年二十七,正处在风华正茂的好年纪。善使一杆金边开山铖,重七十八斤,天生的神力,少年时走访天下名师。武艺高强。
曹操平定边昭之乱的时候,曹彭正好艺成下山。
投奔曹操后的第一战,就手刃了边昭,立下赫赫战功,被曹操封为折冲校尉,与许褚一起,担当他身边地贴身护卫。这曹彭,有万夫不挡之勇。曾和许褚大战百回合。最后一招惜败。在曹操地麾下武将中,但凭武力而言,可以排列在前六位。
曹操走上嘉德殿。拜见了汉帝刘协之后,忙命人送来食物,先让汉帝等人安定下来。
诸臣工,纷纷向曹操表达了谢意。
同时又委婉地表示出,阳为汉室古都,如今的模样实在是……还请曹操修缮一番。
曹操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
只是含糊其辞的糊弄了过去之后,拜别了汉帝,带着许褚和曹彭走出青琐门。
临时的帅府,就定在迎春门内的太师府里。
郭嘉并没有前来,伊籍和程作为此次迎奉汉帝的谋臣,已经把太师府打扫干净。
眼见曹操回来,忙将他迎入了府中。
“主公,接下来我们该如何做?”
伊籍和程,都没有去询问汉帝的情况。事实上,对他二人而言,汉室到了如今地地步,已经是名存实亡罢了。那个在皇城里的汉帝,说穿了也不过是一个傀儡。
没必要为那个家伙而浪费口舌,他们的主公,是曹操。
曹操微合细目,坐在那大椅上,闭目沉吟。
突然,他开口道:“昔日阳何等的繁华,却落到如今的地步,谁才是罪魁祸首?”
程和伊籍一怔,都没有回答。
按照大多数人的观点来说,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董卓。
可是当二人看到阳这残破的模样,到了嘴边地话语,却没有说出来。这话该怎么说呢?想当初薰卓活着地时候,阳大户虽屡遭清洗,可阳城却是格外的繁华。
反倒是……
程轻声道:“阳沦落到今日的地步,也是天命使然吧。”
只能把过错归咎于天命之上。有时候程就想,如果董卓不死,汉室会是什么样子?还真地是不好说,但就算是情况再差,至少也比现在的情况,好上许多吧。
当然,这些话也只能在心里面说说而已。
曹操笑了笑,“马太尉的意思,是想要我们重修阳,在这里安定下来,你们怎么说?”
伊籍呼的起身:“万万不可!”
他沉吟了一下之后,开口道:“修缮阳,工程浩大。如今京兆不比当年,库府空虚,就算兴当年的以工代赈,只怕也是捉襟见肘。而且,此地不适合为都城……自古阳就是八通要地,如果我们长期占据此地,势必会让河北袁绍感到不安。”
“机伯的意思是……”
“籍在出发之前,曾经和奉孝文若,商议过此事。我们现在,实不宜控制阳,当请圣上,
处……文若认为,可使圣上暂居许昌,也方便主公照
伊籍这番话,正中曹操下怀。
当下点头答应,命程和伊籍负责处理此事。
杨彪等人,如今已如丧家之犬,能有一安身立命之地,就已经足够。若是说不通,再由曹操出面劝说,到时候自然是水到渠成。而且,曹操现在的心思,也不在这里。
“仲康宗嗣,随我出去走走吧!”
宗嗣,是曹彭的表字。二人闻听,立刻应命。
自有亲随安排好马匹,曹操跨上了绝影,带着许褚和曹彭,自迎春门出了阳。
一行人一路上并没有什么言语。曹操也显得非常低落。
出阳二十里,就是北邙山。昔年董俷曾在这里建立了北邙山庄,后来薰俷在安定开府,北邙山庄也就交给了董卓。曾有一度,董卓甚至希望能在这扇庄里终老。
不过,山庄如今已经变成了废墟。
早年那连云的房舍,也都成了一地地碎砖烂挖。
曹操在山庄外跳下了战马,漫步走进了山庄之中。许褚和曹彭二人相视一眼。示意亲随在外面守护。二人随着曹操。一起进了山庄,在一个不起眼的地方停了下来。
这里,有一座坟茔。
很简陋,远远看去只是一个土丘。
坟茔的旁边,竖着一块石头。上面有斑驳的痕迹,隐约能看到一些模糊的字迹。
“故太师董之墓!”
曹操抚摸石头上的字迹,自言自语:“哪怕生前是何等的显赫。到头来还是一掬黄土而已……恰似那食尽鸟投林,只剩下白茫茫一片,真干净……西平这话,端的道尽了人世沧桑啊。”
这坟茔,正是董卓之墓。
当初董卓被杀,落得个尸首不全。
曹操和董卓之间,并没有什么恩怨。相反,董卓对他地赏识。曾令曹操感激万分。
说起来。只是政见地不同。
不管当初杀得多么惨烈,可并不会影响到曹操对董卓地看法。
所以,在当初占领阳之后。曹操秘密命人收拢了董卓的尸首和衣冠,葬于北邙。
思绪起伏,仿佛回到了往昔的岁月之中。
当年董俷在阳开赌,击鞠大赛何等的兴旺,可是现在,谁还能记得当年的日子?
薰俷……
曹操的脑海中,浮现出了那张狮鼻阔口,横眉细目的丑陋模样。
终于打算出手了吗?
上一次我败给你,却不代表着这一次,我也会败给你……今日地董西平,已经不是当年的董家子。可是如今的曹孟德,一样也不是当年被你逼得跃马水的曹阿瞒。
真是期待,能和你再一次交锋!
曹操的脸上,浮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突然转过身子,“仲康,子义他们和我们分开,已经有几天了?”
许褚掰着手指头想了想,“已经有七天了……算算时间,如今差不多也该抵达函谷关了。”
曹操颔首,轻笑一声,没有再说话。
朝着西北方看去,目光格外的冷幽深邃。
西平贤弟,看起来这一次,哥哥是要抢一步先手了……而你,又会做出什么反应?
按照郭嘉等人的计划,迎奉汉帝地同时,务必要打开关中地大门。
这大门,就是指的函谷关。
奉命镇守函谷关的,是西凉名将杨维。
此人原本是牛辅麾下地大将,在陇西等地颇有名气。曾率领十余骑,杀退千余名盗匪,武力之高,被誉为牛辅帐下第一猛将。牛辅被刺之后,杨维率领三千精骑,投靠了李傕郭。
一方面,都是凉州人,李傕郭当然欢喜。
二一来呢,李傕郭帐下兵多,可是能征惯战的将领,却不算是太多。
也知道杨维武艺高强,见他前来投奔,二人都非常的高兴。当下封杨维做振武将军,驻守函谷关。李傕郭很清楚,只要函谷关不失,八百里秦川就会安稳如山。
只是,谁都没有想到,他们二人有一日会反目成仇。
杨维坐在大帐中,认真的擦拭佩剑。这把剑,是他从一个行商手中花巨资购来的西域宝剑,可削铁如泥,锋利无比。杨维视宝剑如命,每一天都要抽时间擦拭一番。
就在这时候,有亲兵走进帐内,“将军,外面有一人自称是将军故人,求见将军。”
“故人?”
杨维一怔,心里道:这时候会有什么故人来见我?
“有没有说叫什么?”
亲兵回答:“他没有说,只是说有非常重要的事情,来告知将军。”
“请他进来!”
杨维收起宝剑,端坐大帐中。不一会儿的功夫。就见亲兵带着一人,从外面走进来。
此人身高大约在八尺左右,生地是豹头环眼,膀阔腰圆,络腮胡赛似钢针。
进大帐中,来人哈哈笑道:“老杨,还记得我吗?”
杨维一见来人,不由得惊喜万分。连忙起身。快走两步。一把就抓住了来人的胳膊。
“朱慈。你,你还活着?”
这朱慈,和杨维早年都是在牛辅帐下听命,关系非常密切。牛辅死后,陇西军大乱,杨维和朱慈走失,带着人马投奔了李傕郭。而朱慈。从那以后就下落不明。
没想到在这里,二人竟得以重逢。
杨维连忙让亲兵出去准备酒宴,拉着朱慈的手坐下来,上上下下的好一番打量。
“老朱,几年不见,你气色看上去可不错啊。”
“怎比得你老兄如今这般得意?”
“混日子罢了……”
杨维叹了口气,“老朱,你现在是在何处?当日陇西军大乱。我和你走散之后。一直打听你的下落,还以为你……快说说,这些年你都是怎么过的?可想死我了!”
朱慈听杨维这般说话。也不禁心中感动。
“牛将军被刺时,我奉命在临洮驻守。后来……你也知道,董夫人自焚于临洮,我杀出一条血路后,身受重伤。等我养好了伤,就听说大公子退入南山,不知所踪。我这心里面空落落的,就带着十几个兄弟,回了老家颍川,给人家当护院。”
“护院?”
杨维一蹙眉,“老朱你武艺高强,给人当什么护院?”
“不当护院做什么?我身上打着凉州军的印记,大公子去了西域,又不知道你地下落,我也是没有办法啊。不过,我那主人家倒是对我不错,这两年过地还逍遥。”
“那就好,那就好!”
杨维拍了拍朱慈地肩膀,没有再问下去。
这时候,有亲兵端来了酒菜,杨维让亲兵全都退下,和朱慈推杯换盏,互诉别情。
酒过三巡,朱慈突然说:“老杨,听说你这边的情况,并不是太好?”
别看杨维喝了点酒,可是并没有喝高,那脑袋清醒的很。听朱慈说了这么一句话,那酒意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放下酒觞,凝视着朱慈,心里面就嘀咕了起来。
自将军遇刺至今,一晃已经五年多了!
五年来,我和老朱彼此没有音讯,如今突然出现……
早些时候,曹操才出兵阳。老朱说他在颍川,那似乎也是属于曹操的治下啊。
这二者间,有没有联系?
莫非……
杨维没有开口,目光灼灼的凝视着朱慈。
见这情况,朱慈非但没有躲避杨维的目光,反而咧嘴一笑,“看样子,你知道了?”
杨维还是没有说话。
“老杨,我实话实话吧。我家主人,如今在兖州牧曹操帐下担任师友从事,乃是颍川名士钟钟大人。李傕郭,乱臣贼子,且不说别地,刺杀太师,令天下大乱,仅此就是人人得而诛之。二贼不思报国,反而内斗不停……关中只怕难以保全,我家主公奉命迎奉天子,讨伐二贼。我听说你在新安,实不忍看着你受苦。”
李傕郭!
杨维不禁闭上了眼睛,心中叹息不停。
说实话,他当初投奔李郭,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不过李郭二人对他不错,也就怀了感恩之心。原以为李郭能据守关中,好好的休养生息。可不成想,这两人却打了起来。如今看来,这二人实在不是可以依托的人,如果继续跟随下去,只怕……
杨维的心,可就动了!
朱慈道:“曹州牧占据豫兖青三州,实力雄厚。而且他最是礼贤下士,连大公子当年对他也是赞不绝口。更重要的是,凭咱爷们儿的本事,肯定能有一番大作为。曹州不论出身,颇有当年大公子风范,我们跟随他,他日定然能飞黄腾达。”
杨维说:“既然如此,为何不去西域投奔大公子?”
“若是当年大公子初至西域,我们前去投奔,或许能得个出身,可是现在……再说了,大公子在西域,内有蛮族之患,外受马腾威逼,只怕想要走出西域都很难。老杨,咱兄弟当年在陇西交情不错,如今曹兖州兵锋所向,正是你建功立业的时候。”
朱慈这一番话,说的杨维心动不已。
沉思良久,咬牙下了决心。
他沉声道:“老朱,还请你回复曹兖州,就说只要他兵马抵达函谷关,我就开城投降。”
“当真?”
“当真!”
朱慈哈哈大笑,举杯相邀,“老杨,你日后绝不会后悔,今天地这番决断。”
——
第一部 少年游 第三三五章 大战起,谁是黄雀(三)
更新时间:2008-10-8 19:21:45 本章字数:3477
阴,烈焰冲天。
熊熊大火,把整个鹊阴城覆盖,把天空照的通红。
高大的城墙,随着那火势越来越大,在一声轰鸣中,轰然倒塌,变成了一片废墟。
也许是因为正处于交接的缘故,新任武威太守徐庶还没有来得及在鹊阴及时的布防,所以在马腾大军的奇袭之下,竟未能支持太长时间,就宣告了鹊阴城的失守。
这鹊阴,曾经让马腾失去了唯一的兄弟。
这鹊阴,整整让河西与西域断绝了五年之久,更让马腾十几万大军在夹缝中求取生存。
如今,攻破了鹊阴,马腾却不希望这该死的要塞继续存在。
一把大火焚毁了鹊阴之后,他亲自督兵马为前军,沿着长城向武威继续突击。
按照马腾和张猛的商议,只要马腾能攻占苍松,他就立刻会在休屠出去,联手夹击徐庶。再加上北匈奴和康居从中协助,则整个河西四郡,都将落入马腾的手中。
虽然马腾在攻破了鹊阴之后,郭宪反复的提醒他,要小心从事,可马腾却没有放在心上。按照他的计算,等董俷回过神的时候,河西四郡早已经被他所占领。到时候只需要卡死玉门,就算董俷倾西域倾国之兵,也休想再向河西四郡前进半步。
马腾有马腾的主意!
占了河西四郡,他就可以得到充足的马源,而后虎视关中。
再不济。也能以凉州为根本,成为一方的诸侯,与关东诸多诸侯,好生较量一番。
有道是兵贵神速。马腾占领鹊阴之后,挥兵西下,大军一路势如破绣,连破朴寰苍松。武威太守徐庶调集武威大军,试图阻拦住马腾地脚步。不过在连败十三阵之后。损兵折将。只得退守揟次。出。而在这个时候,休屠张猛,起兵造反。
真是应了那句老话,叫做祸不单行。
徐庶怕也没有想到张猛会突然造反,一时间手足无措,好像失去了应对之法。
马腾自然不会就此放手,立刻挥兵猛攻揟次。徐庶在坚守揟次八天之后。败退姑。
整整被积压了五年的怨气,终于得到了宣泄。
马腾自然不会放过这么一个机会,也顾不得等待后军郭宪汇合,乘胜追击,直扑姑臧。只要夺了姑,整个武威就等于落入了马腾的手里,他等这一天,可是等了太长的时间了。
五万大军。日夜兼程。长驱直入,向姑进发。
对于武威的地形,马腾可以说是非常的熟悉。从揟次至姑臧。共有两条路可以抵达。
一条是沿户水而行,沿途道路平坦,不过需花费十天的时间。
另一条路是一条小路,自鸾鸟山通行,道路崎岖,但是只需要两三天就可以抵达姑臧。
马腾现在已经变得有些迫不及待了!
而且夜长梦多,十天的时间……
不管当初和张猛是如何约定,可是从内心而言,任何人都不希望有人与自己平起平坐。
谁先占领姑臧,谁就能有更多地话事权。
所以马腾必须要在张猛夺取姑臧之前,将姑臧掌握在自己地手中。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马腾最终放弃了户水大路,而选择了鸾鸟山小道前往姑臧。
青年站在鸾鸟峰上,静静地看着远处,如同长龙一样的队伍浩浩荡荡的行进而来。
瘦削的面颊上,流露出一丝冷笑,薄薄的嘴唇,微微翘起。
习惯性的捻着颌下的稀疏地胡须,青年头也不回,轻声问道:“黄老将军那边已经准备妥当了吗?”
在青年的身后,站立着二十名技击士。
为首的军官听闻青年的问话,躬身恭敬的回答道:“穆公子请放心,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黄老将军说,只要公子燃起狼烟,他那边会立刻展开行动,绝不会令马贼逃脱。”
“如此……甚好!”
青年的话语,并不是很多。
略带阴鸷气的面容,给人一种很阴森的感受。
五官轮廓,恰似一个人!是地,不管是在相貌还是在气质上,这青年活脱脱是贾诩地翻版。不过,少了一些贾诩的沉稳,举手投足间,却多了一种难言的书卷气。
青年名叫贾穆,表字公闾,正是贾诩地长子,年二十六,和董俷的年纪只差了几天而已,说起来算是同辈儿。不但是家学渊源,还拜在卢植门下求学。虽然说卢植并没有收他做学生,却不代表贾穆的资质不够好。相反,贾穆这
很聪明。
卢植并不喜欢贾诩,因为总觉得贾诩这个人很阴鸷。
而贾穆作为贾诩的儿子,从气质上来说,和贾诩颇有相似之处,所以卢植也不甚喜欢。
贾穆深得贾诩的真传,小小年纪就知道韬光养晦之道。
自五年前开始,就在贾诩的身边做事,从事着默默无闻的幕僚工作,几乎不为人知。
但这并不代表董俷不知道他的根底。
用李儒的评语:公闾智谋高远,机变无双,颇有乃父之风。只是略显轻浮,尚需磨砺。
要知道,自从李儒接掌了闇部之后,很少对一个人做出评定。
贾穆得李儒这等评价,已经是难能可贵。至于轻浮一说,并不是他性情兔脱,而是指贾穆缺乏历练,无法做到如贾诩那般在不动声色中,运筹帷幄,决胜于千里之外。
不过即便是这样,对于人手极度缺乏的董俷而言,已经是难能可贵!
贾穆神色平静的站在山崖之上,眼看着马腾大军进入了鸾鸟峡谷后,平静的面容上,这才浮现出一抹森然的笑意。
为了今日的这个局,贾穆已经筹谋了太久的时间。
此次主持大局的人表面上是徐庶,可实际上徐庶所负责的,只有来自休屠的张猛。
自董俷进入西域,关闭鹊阴大门之后,贾穆就在父亲的指点下,开始筹谋策划。特别是对河西四郡的世族豪门,一举一动都没有躲过闇部的眼睛。从张猛与北匈奴联络开始,到后来与马腾勾连,所有的一切,可以说是全部在李儒的掌握之中。
当董俷请辞了西州州牧一职后,所有人都意识到,董俷出西域的日子,已经不远了!
至于董俷的心里究竟是怎么想?
没有人知道!
反正在一系列的谋划之后,一张几乎涵盖了整个关中大地的网,悄然无声的张开。
“张猛不识大体,勾连异族,实自取灭亡!马腾妄为伏波后裔,只知谋取私利,全不顾大义当前。这等人活着,也是丢了伏波将军的脸面,当不足以立足于世上。”
随着董俷的这一句判定,整个西域,都在无声中运动起来。
“穆公子,马贼进入峡谷,先锋人马业已行进至峡谷中央,是否可以点起狼烟?”
贾穆笑了笑,却摇头拒绝。
“不,当其人马全部进入峡谷之后,再起狼烟!”
“可这样一来,可就放过了他们的先锋人马……”
贾穆道:“马贼先锋人马,自有陈到将军的踏白军来解决,断不会放跑了这些贼子。如今我们所要做的,就是耐心等待……断不可因小失大,放过了马贼性命。”
技击士闻听,也不在言语。
摆手示意技击士们加强警戒,同时等待着贾穆的命令发出。
“你们无需这么紧张……呵呵,为了这次出击,主公已经筹谋了整整三年的时间。耗费人力物力,不计其数,断无失败之可能。”
贾诩见众人神情紧张,笑着安慰众人。
其实,他心里何尝又不紧张呢?
为了今日这个代号名为‘刺马’的行动,他和父亲贾诩,还有李儒法正等人,整整筹谋了三年的时间。这三年来,损失了多少细作,耗费了多少钱粮,其中的心酸,只有参与其中才能知晓。所以,贾穆表面上浑不在意,可是这心里面却是格外紧张。
“公闾,此次‘刺马’能否成功,非但是关系到主公的大业,更关系到我贾氏一族的未来。主公对我虽是极为看重,可是能否光大门楣,还是要看你等以后的成就。若刺马成功,你兄弟二人将来就能在主公门下占据一席之地,若是失败的话……“
贾穆想起了临行之前,贾诩的一番话语。
虽然没有说出失败了会如何?可是对于贾穆而言,却是非常的清楚。
耗费这么多时间和钱粮,若是失败了的话,贾氏一族在西域的地位,也将一落千丈。
“穆公子,马贼军已全部进入峡谷!”
贾穆目光蓦地闪亮,轻声道了一句:“起狼烟!”
马腾,为了我贾氏一族的未来,就请你用你的性命,来见证我贾家未来的辉煌吧。
第一部 少年游 第三三六章 大战起,谁是黄雀(四)
更新时间:2008-10-9 18:24:19 本章字数:4142
鸟峡谷很长!
出鸾鸟峡谷三十里,就能看到姑臧的城墙,这里是从鸾鸟山到姑臧的必经之路。
马腾以幼子马休为先锋,率五千人马先行通过。
马休已经弱冠,也许是继承了马家优良的血统,长得非常俊俏,为人也十分豪爽。
使一杆亮银枪,枪马纯熟,杀法骁勇。
自从马超死了之后,马腾对两个儿子可以说是非常的疼爱。
不过他也知道那个温室花朵的道理,所以虽然宠爱,却不骄纵。马铁马休两兄弟,这些年来也算得上是久经沙场。一方面清剿凉州地方的马贼,一方面抵挡李郭的进攻。
马腾在马休的先锋人马已经到了峡谷中央后,这才督促人马向峡谷中前进。
正是夏末时节,山外是烈日炎炎,可这峡谷之中,格外的清凉。马腾手搭凉棚,看着自家那宛如长龙一般的人马浩浩荡荡的在峡谷中行进,心里面生出难言的快意。
只要夺回了姑臧,武威就等于落入了自家的手中。
张猛就算是这武威有名气又能如何?难不成还想和我手中近十万大军相抗衡吗?
“叔父,当注意两侧高崖!”
马 催马来到了马腾的身旁,轻声说道:“此地险峻,要小心董贼的埋伏!”
马腾放声大笑起来,“从义未免有些谨慎了……徐庶不过一无能之辈,也不知道董贼是从何处寻来的家伙。他地本事。此前你也见过,嘿嘿……此乃天助我成就大事。再说了,你看这两侧悬崖,并无杂草枯木,如何伏击我等?徐庶不来也就罢了,若是来了,我定取他性命。”
从义,是马 的表字。
闻听马腾这说。他心里面很不以为然。
那董贼别的本事没有。可识人的本事却不差。只看他手下的那些人。都不是泛泛之辈。
不过,他又无法说服马腾。
毕竟早先徐庶连连败北,的确是不足挂齿。
若说的诱敌之策,可这诱敌诱的,未免是过于凶险,把大半个武威让出来?至少马 是不敢这么做。一个差池,那可就是把整个武威都交给了敌人。胆子大太大了!
“叔父,若不然,我领一军,在后方压阵?若没事自然是最好,若有事,也可照应!”
马腾心里不免生出不快。
这是在怀疑我地判断?不过马 是他地从子,马腾虽有不满,也不好表现在脸上。
当下点头答应道:“既然如此。就依从义之言!”
马腾给了马 三千兵马。作为后军,押运粮草辎重。
他率领大军进入了峡谷,不停地催促人马加速行进。不管先前马 的那一番话。有多么的不入耳,可还是有些道理。马腾虽然在嘴上不说,心里还是多了些小心。
中军行至峡谷中央,马腾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
扭头刚要和身边的将领说话,突然间就听到两边悬崖上铜锣声响。紧跟着轰隆隆的声音传来,巨石如雨,朝着峡谷砸落下来。在一阵人喊马嘶声中,两边谷口就被封锁了大半。
伴随着巨石落下的,还有一蓬蓬燃烧的枯草。
马腾还没有反应过来地时候,耳边只听到一声嗤的声音,峡谷中突然间烈焰熊熊。
鸾鸟峡谷,的确是没有什么燃火之物。
可是在西域,有一种特产名为硝石,和硫磺混合,碾成粉末之后,可以做为助燃之物。紫青色的浓烟顿时在峡谷中升起,并且伴随着强烈的刺鼻气息。悬崖上落下了更多的枯木草团,纷纷如雨,在落入火焰之中以后,顿时狂暴的燃烧了起来。
西域不缺乏硝石和硫磺!
而且古人对硝石硫磺分开来使用的效果,已经有了一些认识。
薰俷并不知道火药地制作方法,但是根据西域当地人地经验,发现把硝石和硫磺碾成粉末之后,再加入一种名叫皂角子的粉末混合起来,可以令火焰迅速的燃烧起来。
也许,这就是火药最早地雏形吧。
当这种助燃的粉末被研究出来之后,贾穆在此次行动之前,在峡谷中洒下了打量的粉末。一俟燃烧起来之后,就立刻投入各种燃烧的物品。刹那间,整个峡谷被浓烟和烈焰所包围。
马腾拼死按住了胯下的战马,厉声吼道:“不要慌,大家不要慌……”
可是这种情况下,又如何让士兵们安静下来。好在马 作为后军,拼死的占住了一个出口。
他大声的吼道:“叔父,快点撤退,撤退!”
马腾也顾不得什么颜面了,拨转马头,带着部将就往山外跑去。
山口两边,传来了一阵铜锣声响。紧跟着箭矢如雨,带着历啸声朝着马腾军就射来。
从两边山峦中,杀出了一支人马。
为首大将金盔金甲,掌中象鼻古月刀,厉喝一声:“马贼休走,黄汉升再次等你多时!”
马腾的双眸通红,抬头定睛一看。
“啊!”
他忍不住大叫一声,心中暗自叫苦。马腾可是认得黄忠,想当初险些被黄忠杀死,如何能不怕?
再看自己身边,麾下的人马,大都葬身于峡谷火海,只有马 手中的一两千人,在加上十几个将官。而黄忠身后,却跟随了几千精兵,双方的优劣,一眼能看出。
马 横刀跃马,喊道:“叔父快撤,与郭叔叔汇合……我来挡住贼将!”
“从义小心!”
马腾叮嘱了一声,带着人就走。
马 咬牙切齿,摆刀向黄忠就扑了过去。
二人
距数十步。黄忠冷笑一声,拖刀迎向马 。黄忠的 匹万中挑一地乌孙西极马,速度快如闪电一般。眼见着二马照头,黄忠突然一声爆吼,象鼻古月刀划出了一个奇诡无比的弧线,带着一股子劲风,呼的一声就劈向马 。
马 也看出来了。黄忠的刀。似乎和他的兵器同出一门。
自然也能看出那刀法之中。隐含着马家刀法的痕迹。心里激灵一个寒蝉,似乎想到了什么。可是这两军阵前,扯交情又有什么用处?马 咬碎钢牙,迎着黄忠的大刀就封了出去。
说实话,马 的本事不差!
可他地对手,确是浸淫这刀法数十年,对马家刀地认知。又岂能是马 可以相比?
只听铛……
一声巨响,黄忠这一刀有个名堂,叫做断水刀!
取自董俷说过地那一句:抽刀断水水更流。在震泽剿匪的时候,刀法最终大成。
断水刀讲究七分攻击,三分回旋。
刀法很简单,只是一劈,却蕴藏了诸般精妙的变化于其中,恰似一道长虹贯日。
马 封出了这一刀。却被震得双臂发麻。虎口迸裂。
黄忠大刀在斩在了马 的兵器上之后,借着那回旋的力道,顺势往前一送。
二马错蹬的一刹那。马 却已经躲闪不及。只听噗的一声,被黄忠顺着肩膀一直划到了大腿处,胸甲被撕开,鲜血奔涌,肠子从伤口处流了出来,搭在了马背上。
马 在马上晃了两晃,蓬地就摔落在马下。
黄忠勒马,抬刀一指,“游奕儿郎,莫要放跑了马腾!
马腾现在的确是狼狈不堪。
从重围中杀出来的时候,身边仅剩下百余名士卒。其余的部曲,大都没有能逃脱。
也顾不得许多,马腾拖枪狂奔。
心里面一方面担心马 ,同时又为马休而操心。
不过,大军进入峡谷的时候,马休好像已经冲出了峡谷。只希望他能够逃出生天。
正想着,胯下战马突然一声暴嘶。
前蹄扬起,险些把马腾从马上给甩了下去。
挽住马缰绳,马腾定睛观瞧。就看见正前方的山丘上,一直人马挡住了他的去路。
帅字旗上书斗大的‘文’字!
为首地大将,胯下马掌中刀,脸上一道疤痕,从耳根子一直到嘴角,显得极为狰狞。
“马腾老贼,文聘在此等候你多时!”
马上大将笑道:“我家军师要我告诉你,你那同伴郭宪,如今被我家大爷领兵伏击,只怕也难活命。若是聪明地,就快快下马投降,否则就休怪我心狠手辣了!”
文聘!
又是一个无名小卒!
马腾做梦都没有想到,为了对付他,戍县大都督府调派出了三支西域最精锐的人马。
自西域三郡设立,汉安军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由于华雄出任太守职务,原来手中地元戎军就交还给了董俷。
而贺齐在一系列的战事当中,也展现出了独当一面的手段和谋略。故而薰俷将典韦调出,以贺齐为主帅,贾诩的另一个儿子贾访为军师,典弗典佑二人为副将,执掌乞活军。
而典韦则担任了元戎军的主帅,典满牛刚为副将。
为了剿杀马腾,此次共出动了踏白、游奕和元戎三军,共五万人马。
马腾不知道文聘所说的大爷是谁!
不过郭宪既然被阻挡,只怕依靠他是不太可能了。如今,唯有靠自己,杀出一条血路。
怒目圆睁,马腾催马冲向土丘。
文聘看着马腾冲上山道,冷笑一声,大刀在空中一摆,身后人马哗啦啦啦就散开了。
一辆辆铁滑车,被推了过来。
马腾才上了半山腰,就听文聘一声大吼:“放车!”
一辆铁滑车顺着山道就冲向了马腾。数百斤的铁滑车,朝着马腾轰隆隆的扑来。
马腾躲闪不及,气沉丹田,一声大吼。
掌中大枪带着风雷之声,铛的抵在了铁滑车的护栏上。胯下马被那强大的冲击力撞击,哒哒哒连退两步。不过,这铁滑车却是停了下来,和马腾相持在一处。
力贯双臂,马腾就准备把这铁滑车挑飞出去。
可不等他发力,第二辆铁滑车跟着就冲了过来。砰,马腾的两臂发麻,脑袋嗡嗡直响。
胯下马经不住这巨大的力量,唏溜溜暴叫一声,双腿就跪在了地上。
战马这一跪地,马腾也吃不住那铁滑车的份量了!
与此同时,第三辆铁滑车过来,狠狠的撞击在前面的铁滑车上。车身上的铁刺,洞穿了马腾的身体。拖着他的身子,在一阵惨叫声中就冲到了山丘的下方。
山道上,留下了一堆烂肉。
文聘厉声喝道:“马贼已死,尔等还不投降,更待何时?”
身后,黄忠的人马带领人马已经追击过来,随着一声暴喝,挥刀就冲向了敌军。
“将军饶命,我等愿降!”
在一阵凄厉的喊叫声中,马腾军丢弃兵器,下马跪在了地上。
黄忠勒马,和山丘上文聘相视一眼,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
这一战,端的是痛快之极。马腾一死,凉州当尽落与主公手中。只是不知道,主公那边……
黄忠的心思,却已经不在这鸾鸟山中。
第一部 少年游 第三三七章 大战起,谁是黄雀(五)
更新时间:2008-10-10 19:28:44 本章字数:3451
至初秋时节!
往年在这个时候,正是秋收的开始,田园上繁忙无比,一片兴旺的景象。
可是今年……
自从李郭二人反目之后,在有心人的挑拨之下,双方的矛盾是愈演愈烈,大有不死不休的架势。小冲突,大冲突,引发出一连串的血战,使得三辅之地,遍地哀鸿。
薰俷沉静的站在岐山之巅,目光迷离的眺望远方,心思却是千回百转,复杂的很。
一个谋划了整整三年的布局,所图谋的就是今日之事。
谁都没有想到,贾诩李儒从进入西域的那一天开始,就有了杀出西域的全盘计划。
所有人都以为,董俷杀出西域,只有自河西走廊出,进入凉州一途。
但是却没有人知道,河西走廊对贾诩而言,其实只是一个迷惑众人的幌子罢了。
贾诩从一开始,就把出西域的重点放在了武都。
这是一个非常复杂的地区,掌控武都的人,是原汉中太守苏固,说起来也曾是董卓的部下。苏固这个人,名声并不显赫,也没有什么过于出众的本事。说穿了,是一个很平庸的家伙。可这样的一个人,能当上汉中太守,很显然也有他的手段。
苏固胆小,为人谨慎。
在治理地方上面,是有一定的水平。只看在他担任汉中太守的两年之中,汉中的人口和税赋都保持在较高的水平。胆小,而识时务。颇懂得变通之道,无甚野心。
这就是贾诩对苏固地评价,并且根据他的这种性情,开始了一系列的行动。
从张掖至武都郡,还有一条通路,就是自池出,走赐支河,穿越星宿海。进入河湟。在这一条路上。有白马羌人腾子驹掌控。加之星宿海是技击士的训练大营,所以早在三年前,刚进入西域的时候,一条直接通往武都的通道,就已经形成。
三年中,贾诩通过与蜀中张氏的力量,在武都布下了一张大网。
由张氏牵头。先和原本是汉中大户阎氏家族取得了联系,双方很快就达成了协定。
在这中间,出力最多的人,就是在临洮归顺董俷地阎温。
阎温是天水人,可是祖辈却出自汉中,说起来算是汉中阎氏家族地一个偏远旁支。
阎温归宗认祖之后,向阎氏保证,他日若夺回汉中。定会振兴阎家。
事实上。阎家对苏固夺回汉中,早就不抱任何地希望。虽说现在也掌了一郡之地,可说穿了。却是在李郭、马腾和张鲁三方的夹缝中勉强生存,不足以寄托希望。
阎家本非世族,以商发家,算不得名门。
在这一点上,阎家和董家颇有相似之处,所以对董俷也怀有相当的好感。
薰俷在西域的作为,阎家一直都冷静的观察着。早在董俷对龟兹开战之前,正是和董家结盟,并且派出了大批的阎家弟子,至西域进学,实际上就是表明了态度。
阎家第三代长子,名叫阎圃,表字儒宗,年已二十四岁。
对于董俷而言,阎圃这个名字是比较陌生的。但是其才学,倒是颇受卢植地器重。
“此子,有国士之风!”
这是卢植在出征漠北之前,向董俷推荐阎圃时所说的话语。
卢植是什么人?
那是堂堂的一代宗师级人物,连羊续蔡对他也非常钦佩。他不好评价别人,可一旦做出评定,往往是不会看走了眼。所以,董俷马上就命人将阎圃从太学府调出,出任他大都督府的门下从事。虽然官位并不是特别彰显,可是却羡煞了无数人。
要知道,担任门下从事的俸禄虽然只有一百石,可那是心腹之人才能担当的职务。
阎圃身高七尺六寸,生的面如粉玉,极具丰姿。
此刻,他正站在董俷的身后,也不出声,垂手肃立。
“儒宗,郿县那边,可有消息传来?”
阎圃说:“主公,尚未有消息传来,但想必不会等待太久时间。军师布局高远,此次和林乡亭侯合作,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断不会出什么差池。河东卫觊突破河水,占领莲勺,已经直接威胁到了左冯地安危,李贼又怎可能放过这个机会?”
薰俷却笑了!
“只怕不是李傕把握机会,而是那卫觊目光高远吧。”
阎圃闻听,也笑了起来,“主公所言不差,河东卫氏三百年大族,地确不容小觑。趁曹操迎奉天子,兵进函谷关的时候,出击三辅,若是谋划得当,这三辅……嘿嘿!”
薰俷听出了阎圃话中之意。
有他这一次出奇兵明攻马腾,暗渡武都,这三辅花落的尚未可知。
卫觊?
对这个名字,董俷并不是非常地陌生。
说起来,在十年前他就听人提起过卫觊的名字。当时老爹还是河东太守,河东卫氏也在他的治下。薰家和河东卫氏之间的恩怨,那可真的不是一两句话可以说完。
仔细算起来,河东卫氏至少有三个人,直接死在他的手上。
当时卫觊就已经崭露头角,不过后来董俷春风得意,卫觊却好像变得默默无闻。
隐忍,此人端的是精于隐忍之道!
这又是一个似乎在演义中并没有出场的人物,不过董俷对此,已经有些麻木。
阎圃见董俷不说话,也沉默了。
不过究竟是养气的功夫还不够,片刻后忍不住又道:“主公,曹操兵出函谷关,您就一点也不担心吗?将军和董校尉二人,加起来不过一千人,能挡住曹军吗?”
薰俷沉吟片刻,从牙缝中挤出了一句话:“挡不住也要给我挡住!”
他深吸了一口气,轻声道:“儒宗,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我们自武都入渭南,要想神不知鬼不觉,就必须轻装上阵。好在焦城险要,老的背嵬军,可以说是我麾下步军之翘楚,除他之外,没有人等担当如此重任……二十天,我需要二十天!”
说着话,董俷细目眯成了一条线,露出了一丝狰狞笑容。
“只要我等夺取郿县,公明就会立刻自梁山出兵,占据临晋,则整个关中,将落入我手中。李郭二贼,不过跳梁小丑尔……二贼一死,曹孟德就会乖乖的退兵。”
阎圃点点头,表示明白。
不过心里面还是有些担心,毕竟他在董俷麾下的时日太短,不清楚背嵬军的战力。
但是,能参与这么一场大布局,对于阎圃而言,却是极为难得的一次经历。
阎圃仔细的消化着这场布局的每一个细节,越发感到了祖父当初选择薰家,是何等的睿智。
从腾子驹兵出河湟,到董俷神不知鬼不觉的抵达武都。
苏固在外有旧主雄兵,内有大族威逼的情况下,举城投降。所有的一切,不过是在短短三日中结束。几乎是兵不刃血的占领了武都,可这里面的谋划,值得回味。
就在这时候,越兮和王戎匆匆走上山岭。
二人在董俷跟前行礼,“主公,李傕出兵了……郿县只有四五千兵马,守将是李傕的侄子李暹……赵岑说,他手中只有八百人,当全力配合主公夺取郿县的行动。”
赵岑,董俷对这个人几乎是没有半点印象。
后来还是李儒提醒过他,说这个赵岑曾经做过董卓的亲兵,后来因战功而被提升。
薰俷也懒得去想这个赵岑是什么人。
只要李儒说这个人没问题,那就是足够了……
薰俷点了点头,用金瓜轻轻敲击了一下马靴,转身说道:“李傕走了,该我们登场了!”
他沉声道:“命武安国率二百轻骑,出击郿县!”
此次董俷前来郿县,只带来了一千兵马。其中有经过反复挑选,凑足了八百人之数的巨魔士,还有二百轻骑,由武安国率领。巨魔士的战力,早已经是天下闻名。
阎圃一开始还不明白,人手三骑西极马的巨魔士,为何要带上二百轻骑呢?
看装备,看马匹,这轻骑和巨魔士简直是天壤之别。大都是星宿海马贼出身的家伙,混在巨魔士之中,简直就是给巨魔士添乱,非但起不到作用,说不定反而会影响巨魔士的战斗力。
可是现在……
阎圃似乎明白了这二百轻骑的意义所在。
不由得看了一眼董俷,暗自点头道:只这一手,足以见主公的深谋远虑。
而董俷并不知道,阎圃此时此刻的想法。他所做的一切,不过听从李儒的安排。
“诸位将军,做好准备……正午时我们就可以在郿县吃酒了!”
薰俷说着话,率先大步向山岭下走去。
李傕郭,我薰西平……回来了!
第一部 少年游 第三三八章 大战起,谁是黄雀(六)
更新时间:2008-10-11 0:22:20 本章字数:4191
暹,年方二十六。
论起年纪,比董俷要小上一岁,为人骄狂,颇有天老大,叔老二,我就是老三的架势。
李傕好巫,身边跟着一个千娇百媚的巫女,为他占卜算。
不过白天是巫女,晚上……
反正李傕虽然有妻室,可是在他身边跟随的,却是巫女。已经四十多了,却没有子嗣。
也正是这个原因,李傕视李暹如亲子一般。
李暹不喜读书,偏生好武,是一杆三亭大砍刀,颇有几分火候。
不过,李暹自习武以来,还真就没上过一次战场。平时和李傕郭麾下的武将过招……想想看,李傕郭本身就没什么厉害的武将,就算是有几个能超过李暹的家伙,又怎么可能和李暹真刀实枪的干一番呢?一来二去,李暹也就越发的骄横。
自称北地暴虎,极为嚣张。
李傕的籍贯是在凉州北地郡,北地暴虎的含义,和董俷那个西域暴虎的绰号很让人玩味。同时,这‘北地’二字,又有包含了其他的意思,李暹的意图非常明显。
挑衅董俷!
好在李暹猖狂,李傕还算冷静。
否则的话,这李暹说不得真的就敢跑去西域,和董俷较量一番。
郭占据长安,卫觊出兵,他必须要与之迎战,否则左冯之地,就会随之丢失。
但问题是在于,郭的兵力并不是很强。
与李傕合兵一处地时候。三辅之地号称有雄兵三十万。可二人这一分家,彼此所掌握的,其实都不是太多。新安要有兵马驻扎,同时还要防备朔方和凉州的偷袭。
郭要想抵挡住卫觊的攻击,就势必要抽调出长安的守军。
如此一来,长安空虚……却正好是李傕的机会。如果在以前,李傕肯定会毫不犹豫的帮助郭。可现在二人翻了脸,自然不会出兵相助。相反还准备落井下石。
李傕手握三万精兵。几乎是倾巢而出。
也难怪他敢做此孤注一掷的举动。朔方有贾和马铁牵制,马腾地全部精力都在武威,自然不需要太过担心。而夺取了长安,对于李郭之争来说,却有着重大意义。
郿县有李傕地家小,自然要有亲信守卫。
有什么能比自家人更值得信任呢?所以李傕只带着巫女,把家眷留给了李暹照看。
有道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
李傕前脚一走,李暹后脚立刻摆下了演习,邀请郿县众将与之共饮。
“叔父走时,曾叮嘱我不许喝酒。今日我请诸君,一同畅饮……过了今日,谁敢再饮半点酒水,当以违抗军令处置。哈哈哈,不过今日可以开怀痛饮。我敬诸君!”
这话说得。让人哭笑不得。
都知道李暹嗜酒如命,你想喝酒就只管喝呗,非要找出个由头。实在是掩耳盗铃。
算了,反正他现在是主帅。
黑地白的,还不是李暹一个人说了算?
这武人大都喜欢喝上几杯,既然主帅发话了,这些将领们,自然不会薄了李暹的面子。
一时间,大厅里推杯换盏,热闹非凡。
就在众将喝的尽兴时,突然从大厅外跑来了一个亲兵,冲进大厅后单膝跪在地上。
“亭侯,大事不好!”
李暹眼皮子一翻,非常不高兴。
没看见老子正喝的高兴,什么叫做亭侯大事不好?
亭侯,就是李暹的爵位。李傕对李非常宠爱,封他做亭侯。这亭本就是武功的一个地方,李傕地本意是想要告诉李暹,别想那些子虚乌有的事情。你和薰家子相比,还差太多。可是在李看来,却又变了味道,叔父是要我取代董家子?
薰俷的爵位,那是一场大仗一场大仗打出来的结果。
吕布勇武绝伦,得温侯之位,也不会有人说什么。至于典韦和沙摩柯等人,哪个不是战功显赫?李傕是想要刺激李暹,殊不知李暹是个草包,如何能理会的到?
“老子在这里好好的,什么叫做我大事不好?”
李暹勃然大怒,喝骂那报信的亲兵。
亲兵忙说:“不是,不是亭侯……”
“什么叫做不是亭侯?前言不搭后语,你要找死不成?”
这时候,有一人站了起来,拱手道:“侯息怒,想必是有大事发生,以至于这小子有些紧张……你歇口气,慢慢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竟然如此的慌张?”
这人站出来,李暹眉头一蹙。
此人名叫赵岑,原本在长安担任南宫校尉,武艺高强,是李傕麾下少有地猛将。
这赵岑也颇有本事!
只是由于他出身和大多数李傕地部曲不同,曾担任过董卓的心腹,故而李傕郭对他颇有猜忌。后来寻了个由头,把赵岑发配郿县当将作大匠,说白了就是削了赵岑的兵权,虽名列九卿之一,可实际上呢,不过是一个修缮李傕府邸地监工。
李暹对赵岑不喜欢……
每次找赵岑比武,他总是推三阻四。
再加上李傕一直对赵岑防范,以至于李暹对赵岑始终还是怀有几分戒备之意。
可不得不说,赵岑的这一番话,却是让那亲兵稳住了。
“侯,城外有贼兵叫阵,说是要我们交出一万石粮草,黄金一千斤,否则就杀进郿县。”
李暹闻听,勃然大怒。
“哪儿来的毛贼,居然如此不知死活!”
赵
微微蹙眉,“可看清楚那些贼人,打得是何处的旗号
“看不出来。但看上去不是官军。为首地家伙,是个使锤的黑脸,自称武大王。”
赵岑拱手道:“侯,不如让末将出去看看?”
李暹眼皮子又是一翻,薄薄的嘴角上翘,冷笑一声道:“区区毛贼,何需赵大将军出马?李大,抬刀备马。随我出城迎战。倒要看看。是哪来的毛贼。如此不长眼。”
李傕在出兵之前,曾私下里叮嘱过李暹。
“赵岑不可靠,万不能让他独自掌握兵马,否则一定会造成大乱。”
李暹别看喝了一点酒,可是叔父的这番话语,却是牢记在心。更何况,他整天呆在郿县。想找个人较量一下都难。如今有人来送死,他自然要出去耀武扬威一番。
李暹也知道,他这个爵位,来的名不正言不顺。
正要叫那些看不起我的家伙知道,你家侯的武艺……
李暹当下点起三千人马,带着四个家将就冲出了郿县。为什么是四个家将?这李暹自认为不比董俷来地差,处处要和董俷比试一番。当年,薰俷威震阳地时候。除了令典韦和沙摩柯扬名立万。最出名地,却还是在那时候跟随董俷的四大护卫。
所以,李暹从军中选出了四个武艺高强的将领担任护卫。
分别名李大。李二,李三和李四,正是一母同胞的四个兄弟,对李傕是忠心耿耿。
郿县城外,一员大将,黑盔黑甲,手持镔铁压油锤。
大锤的份量可不轻,在锤柄处,还有锁链相连。胯下一匹青骢马,在阵前耀武扬威。
李暹摆开阵势,列队迎敌。
赵岑等人也不敢再呆在府衙中喝酒,纷纷走上了城头,为李暹摇旗呐喊,擂鼓助威。
当赵岑上了城楼的时候,朝着郿县门伯轻轻点了一下头。
门伯会意,用手极有节奏的拍了三下剑鞘,赵岑地脸上,流露出不易察觉的笑意。
李暹趁着酒劲儿,自门旗下冲出。
摆刀厉声喝道:“何方的毛贼,竟然赶来这里生事?你家侯今日,就要你来得走不得。”
黑脸使锤的武将生的五大三粗。
身后的兵马,看上去一个个是匪气十足,一眼就能辨认出,这些家伙是什么来历。
武将大笑,“哪儿来的小子,居然口出狂言。爷爷武大王,今日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领。”
青骢马唏溜溜一声暴嘶,就冲出了本阵。
李暹摆刀也冲向了那员武将,当头一式力劈华山,使的是快如闪电,力大势猛。
武将举锤,铛地崩开了李暹地大刀。
“就这等本事,也有脸自称是北地暴虎?真不知羞,丢了暴虎之名。”
李暹还就害怕有人说他不如董俷。心中的火气更炽,大刀一招快似一刀,如疾风暴雨。
说实在话,李暹的武艺还真地不算是太差。
可是他对面的武将,更不含糊。大锤见招拆招,和李暹打了十几个回合不分胜负。
李暹这会儿的感觉很不错!
可是他那四大家将,却觉得有些不妙。
这武将的武艺可不差啊,虽说侯武艺不弱,可两军阵前,刀枪无眼……万一伤着了,那大将军肯定不会放过我们。
四人相视一眼,二话不说,催马就冲了出来。
这四个人,也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将了,武艺和李暹在伯仲间,可是招数却更加老辣。
三四个回合,武将就抵挡不住了!
拨马跳出了战圈,大声道:“尔等无耻,以多打少……爷爷不和你们玩儿了,孩儿们,撤!”
说着话,扭头就跑!
李暹可不愿意了,催马就追。
李大四人一见这种情况,领兵马就追了上去。
赵岑在城头上静静的观战,一直也不见他有什么举动。倒是有两个李傕的亲信回过了味儿。
“这贼人行动之间,颇有章法,似乎不像是普通的强盗……侯这么追下去,会不会……”
也许这两员武将,是想要说‘会不会上当?’
可是那‘上当’两个字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突然间就见赵岑猛地上前一步,抬手锵的抽出肋下宝剑。寒光连闪,血光崩现。两员武将猝不及防之下,身首异处。
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了……
赵岑一动手,一直紧随着赵岑身后,两个看似亲卫的士兵也突然行动起来。
剑光吞吐,纵若灵猴。一眨眼的功夫,四五员武将就倒在了血泊之中,全部是一剑毙命。
赵岑执剑而立,厉声大喝道:“我等本是太师人马,身受太师知遇之恩。如今武功侯已经抵达郿县,尔等还不动手杀贼,迎接王师……大丈夫建立功业,就在今朝。”
随着赵岑这一声大喝,门楼下顿时喊杀声四起。
城楼上,门伯一剑砍断了李傕军的大旗,“技击士陈敏在此,愿降武功侯者,不杀!”
第一部 少年游 第三三九章 大战起,谁是黄雀(七)
更新时间:2008-10-11 18:50:33 本章字数:4732
暹(xian,一,一,嘶,停下脚步。
此地名叫斜谷,在当地并不算出名。
然则,按照演义里的说法,几十年后这斜谷将闻名天下。
蜀将魏延曾向当时的汉丞相诸葛亮建议,他率领五千人马从子午谷出兵,奇袭长安。而诸葛亮兵出斜谷,在长安会师,则关中可定,长安可得,从而虎视关东。
演义里,诸葛亮并没有采用魏延的这条计策。
但这条计策留给后世的,却是无休止的争论……
薰俷也说不出诸葛亮没有采用这计策是正确,还是错误?毕竟他没有处在诸葛亮当时的位子上,自然无法推断出诸葛亮当时的想法。想必诸葛亮也有自己的考虑。
但是当他偷入关中后,斜谷这个名字,就不断的在他脑海中浮现。
在和阎圃进行了反复的推算之后,董俷决定把这里当成他进军关中的第一个战场。
二百巨魔士,勒马肃立在董俷身后。
武安国就在董俷的身旁,脸上带着一丝嘲讽般的笑容。
李暹静静的看着在前方勒马肃立的董俷。虽然狂妄,可是李暹并不是一个傻子。
狮鬃兽,披挂八十斤重的纯黑马铠,头罩狮头盔,只露出一双眼睛。
冷冰冰的,丝毫不带任何情感。脖颈处深黄|色狮鬃,随风而动。流露出蒸腾煞气。
薰俷没有像巨魔士一样的佩挂重甲,只着一件滕皮甲,也没有带头盔。
光秃秃地脑袋,锃光瓦亮。颌下溜滑,没有蓄须。手拢缰绳,细目眯成了一条线。
马鞍桥上,挂着一对擂鼓瓮金锤,锤身善良。折射光芒。
李暹没有见过董俷。可是在一刹那间。他知道,眼前这个伟岸若同雄狮般的男子,就是董俷。
别看李暹平日里自称什么北地暴虎,但是看到董俷的时候,他就知道,不是对手。那薰俷身上所带有的森严威压,是久经上位。并且在一次次凶狠搏杀中,养成的气质,岂能是他这个从未真正走上过疆场撕杀的小子,所能够比拟?
只看人家在那里勒马肃立,不经意流露出的气势,就令身后赶来的兵马立刻息声。
李暹深吸一口气,“兀那匹夫,可是董……西平!”
原本想称呼董俷做董家子。可是在那个‘薰’字出口地一刹那。薰俷猛然睁开眼睛。
森冷地目光,让李暹硬生生把后面地两个字给吞了回来,话到嘴边。就变成了‘西平’二字。别看这只是那么不为人所察觉的小小变化,给李暹所带来的震撼,却是无以复加。身后数千人,对方只有二百,可是李暹的心里,却感到了一种恐惧。
“李家贼,即知我名,还不赶快下马投降。爷我懒得动手,自己抹脖子算了!”
“呀呀的呸!”
李暹被董俷这一句话,说的恼羞成怒。
就算你董西平是天下第一武将,也不能这样羞辱别人吧。哦,投降了也就罢了,还懒得动手,还让我抹脖子自杀?这欺负人,也要有个限度,我的人马可比你多。
李暹怒吼一声,“董家子,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投。爷爷今天就让来得走不得!”
话音未落,李暹纵马就要杀过来。
哪知道不等李暹动手,身后四大家将中地李大就忍不住了,挺枪跃马,冲向董俷。
狮鬃兽不需要董俷指挥,迈着小碎步往前行。
薰俷仍似没有睡醒一样,细目微闭,迎着那李大上前。那气定神闲的样子,那里是上战场和人进行亡命搏杀?分明就是跑出来散步,视那李大若同无物一般。
身为武将,自然有着不同寻常的傲气。
李大心道:你这厮也忒看不起人了?就算你是虎狼之将,也用不着如此狂妄,连兵器都不拿?也罢,就让我今日杀了你这头暴虎,从此之后也就能扬名立万了。
二马眼见着越来越近,李大双目圆睁,大吼一声拧枪就刺。
大枪扑棱棱一招怪蟒出洞,带着一股风声,刷的就向董俷刺了过来。
哪知董俷,眼皮子都不抬一下,脸上浮现出嘲讽般的笑容,狮鬃兽猛然一个小跳步,董俷扬手蓬的就抓出了李大的枪杆子,那大手如同铁钳子一样,手上猛地用力一拧,大枪在李大的手里唰地打了一个转,许是力量太大,生生撕下了一块皮。
李大啊地一声惊叫,手中枪已经落入董俷的手中。
薰俷冷声道:“就这点本事,也敢跑出来耀武扬威?端的是不知死活,给我滚开!”
不等李大反应过来,董俷抡起大枪。
枪做棍使,挂着风声呼地就落了下去。鸡蛋粗细的枪杆在空中仿佛划出了一道弓形的残影,就听噗的一声,大枪就落在了李大的脑袋上。李大都没来得及发出惨叫声,头盔被枪杆砸的粉碎,头顶生生给砸的凹了下去,鲜血喷涌,脑浆迸裂。
李大的三个兄弟,都没有想到自家兄长连一个照面都没挺住。
只听说过虎狼之将如何如何,但是对董俷的勇武,却是没有过半点直观的认识。
三人先是一怔,呲牙咧嘴的向董俷就冲了过来。
狮鬃兽走马盘旋,仰天发出一声长嘶。唏溜溜的暴叫声,如同野兽的嘶吼,在苍穹回荡。
也就在这时,董俷一磕狮鬃兽,细目圆睁,厉声吼道:“李家贼,拿命来!”
掌中的那杆长枪抖手掷出,带着撕裂空气的历啸声,向李家三兄弟就飞射了过去。
冲在最前面地李四。被薰俷那一声如巨雷般的怒吼,吓得心神俱裂。
大枪飞过来,噗的就穿透了李四的胸膛。把那李四撞下了马背,当场死在了疆场上。
狮鬃兽的速度,快如闪电。
薰俷摘下双锤,左右一分,铛的磕飞了李三的大刀,右手锤猛然探出。正抵在了李二的大枪之上。马不停步。薰俷脚挂双镫。然一发力,“给我滚一边去!”
那李二地枪再也拿
,脱手飞出,枪錾正戳在了李二地胸口上。
薰俷对力量地掌握,可以说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自从领悟出了举轻若重的奥妙之后,手中大锤使得出神入化,就算是黄忠这般武艺的人。也不敢触其锋芒。
如果说,举重若轻的境界,可以用大巧不工四个字来形容的话,那么所谓的举轻若重,却是近乎于一种‘道’地境界。道德经中,有大音希声,大象无形的说法,能达到这样的水准之后。董俷对于力量的使用。已经做到了随心所欲,圆融无穷的地步。
看似轻飘飘的一锤,却似乎蕴含了说不尽的奥妙至理。
李二被枪錾撞的飞了出去。胸口虽有铠甲防护,可是被枪錾撞击地地方,却出现了一个细小地凹孔,凹孔四周,密布细碎的裂痕。落地的一刹那,更是鲜血狂喷。
薰俷地目标,锁定了那李暹的身上。
根本就不理睬那李三会如何,催马冲了过去,狮鬃兽铁蹄踏碎了李二的脑袋,扑向李暹。
李三拨马想要回头,突然间脑后生风。
就听一个熟悉的声音吼道:“小贼,乖乖的留在这儿吧!”
武安国催马感到,大锤脱手飞出,锤柄上的铁链华棱棱直响,蓬的砸在了李三的头上。
和董俷的锤相比,武安国的锤算不得什么。
可是和普通人比起来,武安国的兵器,可是百分之百的重兵器。
他跟随董俷之后,所遇到的人,全都是天下间少有的高手。不管是在薰俷身边,典韦沙摩柯这样的力量型高手,还是后来在西域时认识的陈到庞德张郃这种技巧型高手,总之武安国深处的环境,和早先是完全不同。
四大护卫之中,若论武艺,武安国是最差,甚至连后来加入的郭援,也高他一筹。
也正因此,武安国练武就更加刻苦。
薰俷后来将五禽引导术中的熊戏传授给了武安国,每日打熬力气,其中的辛苦不为人知。
正是那句成语:天道酬勤!
武安国的资质算不上特别出众,可是这一份付出,一分收获。
如今在四大护卫之中,单就力气而言,武安国可以说是稳稳的排在了第一位。
左手锤七十二斤,右手锤八十八斤,俨然和董俷当年的兵器是一个份量。这一锤出去,结果自然不需要在去探究。武安国收起了大锤,举锤高喝:“巨魔挥金锤!”
身后二百巨魔士同时扬槊,铁骑冲锋,随只有二百骑,却轰然若千军万马奔腾。
“天下皆震惊!”
从斜谷一侧,杀出一彪人马,为首大将,胯下马,掌中凤翅鎏金,一张阴阳脸,恰似凶神恶煞,正是四大护卫之一的王戎。
“门下三千士……”
斜谷另一侧,越兮跃马扬戟,带领二百巨魔士杀将出来。
“当赫阳城!”
郭援带着二百巨魔士从背后掩杀,四队铁骑,若同黑色洪流,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
李暹的脑袋这时候明显是有点不够用了!
只听说过那头暴虎是如何如何的厉害,只听说那巨魔士的战斗力是如何如何的强大。
就算是他叔父李傕提醒的时候,李暹也只是当作耳边风。
在他看来,董家子再厉害,还不是一个人吗?可是这时候,李暹终于知道,他错了!
这董家子,不是人!
是一头吃人不眨眼的暴虎……
何曾见过如此雄兵,何曾见过这般凶残的撕杀?
李暹已经提不起精神了,拨转马头厉声喝道:“拦住那头暴虎,给我拦住那头暴虎!”
士兵蜂拥而上,挡住了董俷的去路。
可是杀性大起的董俷,又岂能是这些士兵能够阻挡下来?
大锤轮开,上下翻飞。
狮鬃兽视李傕军如无物一般,冲进敌阵当中,连踢带踹,撕咬撞甩……如同发疯的野兽。
刀剑看在狮鬃兽的身上,根本起不到半点的作用。
准确的说起来,狮鬃兽带有安息马的血统。随着进入成熟期之后,体型越发高大。
近丈身高,长有丈余。
普通的中原马,也不过是六七尺高,和狮鬃兽比起来,就差了不止一个头的距离。
这连人带马,足有千斤的重量。
冲锋起来的话,力量更加可怕。兵器看在狮鬃兽的身上,刷的就被滑开,沉重的冲击力撞在人的身上,就算是不死,也要骨断筋折,奄奄一息。
薰俷大锤扬起,是血肉横飞。
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的巨魔士,更如同跟在疯虎身后的狼群,纵横交错,眨眼间把李暹的人马撕扯的不成形状。巨魔士的坐骑,自然比不得狮鬃兽那般神骏而可怕。
可是乌孙西极马,同样是带着安息马的血统,虽比不上狮鬃兽那样的神骏,也是八九尺的身高,这冲锋起来的力量,又岂能是李傕军所能抗衡?只一个冲锋下来,李傕军就已经是人仰马翻,溃不成军。
李暹拨马就走,也不管前方的是己方的兵马,还是巨魔士,反正只要是挡住他去路的,就一刀砍翻在地。
迎面,越兮挺戟跃马,拦住了李暹的去路。
大戟一招骑龙式,朝着李暹就刷了过来。李暹抬刀封挡,哪知越兮手中戟猛然扑棱一翻,月牙儿小枝就挂在了刀杆上,在马上厉吼一声:“你给我撒手吧!”
一股巨力涌来,李暹也拿不住大刀撒手扔刀,拨马就走。
“李家贼,哪里走!”
耳边传来一声巨雷般的怒吼声,一道乌芒破空出现,带着撕心裂肺的历啸声,就出现在了李暹的眼前。李暹手里也没兵器了,心神也慌了,眼见乌芒奔来,竟不知躲闪,大叫一声:“我命休矣!”
鬼哭矛已经没入李暹的胸膛,李暹大叫一声,一头栽下马来。
第一部 少年游 第三四0章 大战起,谁是黄雀(八)
更新时间:2008-10-11 21:12:02 本章字数:5413
平四年五月,就在曹操迎奉天子与阳的同一天,关至于塞外边荒,发生了许多令天下人想不到,也无法估计的事情,把整个大汉一下子都点燃起来。
西域乞活军主将贺齐,自乌孙出兵,在与原驻守于呼揭的踏白军换防之后,突然杀入坚昆,活捉北匈奴大单于后,突入丁零,击杀了驻守于漠北高原上的呼厨泉。
这一战,令天下震动。
不仅仅是因为贺齐将北匈奴击溃,更重要的是,贺齐在消灭了北匈奴之后,在漠北祭起了屠刀。三日之内杀二十三万控弦之士,甚至还包括了许多尚未成年的孩子。
北匈奴三十六部,原本近百万。
可是在经历了这一次杀戮之后,只余下不足二十万妇孺,被尽数迁入朔方,卖身为奴。
谁也没有想到,甚至包括在戍县主持大局的贾诩都没有想到。
往日里文质彬彬的贺齐,甚至在说话的时候都会脸红,竟然会有如此铁血强硬的一面。
二十三万控弦士,等于把匈奴人在塞外的根,全都给掘了!
在匈奴古史中,只有一个人曾经如此狠辣的杀戮,那就是秦始皇的手下大将,蒙恬。
那已经是在四百多年以前的事情了……
蒙恬击溃匈奴之后,被残留在黄河以南的匈奴人,尽数杀掉,迫使匈奴不得不向北面逃窜,经历了许多年之后。才算是恢复了元气。而这一次,贺齐杀得更狠。
幸存的匈奴人,纷纷向被逃窜。
虽然他们可以南下寻找鲜卑地庇护,可聪明一点的人都看了出来,这一次汉人是要动真格的。鲜卑已经不是当年檀石槐的时代,不论从任何一方面讲,和连都不可能抵挡住乞活军的脚步。也就是说,鲜卑迟早会灭亡。又如何来保护匈奴人呢?
紧跟着。马腾在鸾鸟山遭遇伏击。幼子马休被薰俷麾下大将韩德所杀,从子马被黄忠所杀,马腾自己,也惨死在鸾鸟山中,搭档郭宪被薰俷结义兄长典韦伏击,数万大军几乎被典韦俘获,郭宪在亲卫的拼死掩护下。企图自武都郡投奔张鲁。
不成想,在武都遭遇了腾子驹的白马羌人,落得一个身首异处的凄惨下场。
北匈奴和马腾地覆灭,如果说让关东诸侯只是感到震惊地话,郿县地失守,却是让天下人都为之颤抖。
因为,那是想所有人发出了一个讯号:虎狼之将,回来了!
莲勺大营中。卫觊握紧了拳头。面色阴沉的令人感到恐惧。
虽然天气还很炎热,可是卫觊却觉得遍体生寒,而且是那种直让人战栗的寒意。
“大公子。我们……撤吧!”
一名武将站起来,压低声音道:“我们现在撤走,时间还来得及。”
“权叔,我不甘心,不甘心啊!”
卫觊的年纪,和董俷相差无几,不过比董俷,却是好看的多。颌下有一缕黑须,使得他平添了一分稳重的气质。握着拳头,他大声的叫喊起来,“我真地是不甘心!”
权叔,姓钟名绅,字权叔。
可不要误会,他和颍川钟家,可说的上是没有半点关系。
钟绅出于会稽郡山阴县(今浙江绍兴),自幼习文练武,文武双全,颇有才华。
他有一双胞胎兄弟,名叫钟缙,如今也在卫家效力。
扬州与河东,相距十万八千里之遥,这二人怎么会到了河东效力?话说起来,却是长了……
自从孙策占领了豫章之后,钟家兄弟就意识到会稽难保。
他们也看出,那刘不是个能成大事的人,于是商量了一下,决定去河东避难。
河东,有他们的远方亲戚,将二人就推荐到了卫家门下。
卫家如今已经没落,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终究还是有些份量。卫觊看出这二人是有本事的,于是就把他们要过来。从刚开始一文不名的武师,很快就成了卫家的管事。
卫觊,历经四百年士族地熏陶,文采飞扬,精于书画,心计也非常深沉。
自从卫梓在阳被杀之后,卫家一下子成了天下人地笑柄。可卫觊却坚持认为,卫家并非没有机会重新崛起,只是现在时机不成熟,尚不足以和当时的董俷对抗。
最好的求存之道,就是韬光养晦,暗中积蓄力量。
试想,河东卫氏四百年大族,就算是在破落,力量还是非常地惊人。
至少在河东一地,卫氏的能量无人可比。这一韬光养晦,却是淡出了所有人的视线。
就连董卓在入阳之后,也忘记了卫氏的存在。
从一开始依附于袁绍之下,渐渐的,卫氏也在不断的发展和壮大。
至今日,卫家已经掌控了整个河东,而卫觊所等待的,就是这样一个机会。有道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楚王三年磨剑,打造出了一个强大的楚国。他卫觊十年磨剑,虽不一定能和楚王相比,但也一定可以,为河东卫氏打出一片全新天地。
出兵左冯,却是卫觊谋划了许久的事情。
李傕郭在卫觊的眼中,不过是跳梁小丑。只要能拿下长安,凭借关中之险,足以让他扬名立万。虽然也知道曹操会虎视关中,但是卫觊早已经有了解决的办法。
只需和袁绍结盟,曹操就不能不退避三舍。
吕布在幽州看似凶悍,可实际上并不足以和袁绍对抗。最厉害的魏攸,在年初已经病故。
魏攸一死,吕布就不足为虑。
下一步袁绍就会和曹操拼个你死我活。而他卫觊,外有河东富饶之地。内据关中八百里秦川,这天下……总会有他一席之地。可千算万算,却独独忘记了董西平。
薰俷竟然杀出了西域!
这家伙是怎么从西域杀出来的?莫非这老天不长眼,竟然助那董家子成事?
卫觊这时候,可真地是难受无比。这心里面好像被压了一块石头似的,喘不过气。
钟缙说:“大少,董西平既然出现在关中,只怕是关中必有一场大乱。以我之见。不如和郭将和。我们现在退出莲勺。过河水后据守临晋,且看那蚌相争。”
卫觊眼睛一亮,却听出了钟缙的意思。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既然事不可违,我何不做那渔翁?董西平和李郭之间,必然会有一场大战!我守住临晋之后,坐拥河东。北望云中,南顾东郡……也未必就不能成就一番大事业。
想到这里,卫觊轻轻点头,“稚叔所言极是,此事就由你安排,尽快和郭讲和。”
钟绅笑道:“大少不必担心,只怕这会儿那郭多比你我更想要讲和呢。”
的确,董俷出现。郭首先要解决的。是如何与李傕和解。然后持续了这么长时间的火拼,双方死伤无数,就算是和解。也需要足
间。而后,他们将面对薰西平。
那才是李郭二人的大敌!
从他们杀死了董卓地那一天开始,董俷就是他们地心腹大患。
三人商议完毕,正准备分头行事。就在这时候,从大帐之外,走进来了一群人。
两个亲兵搀扶着中间地一人,而那人满身的血污,全身上下是遍体鳞伤。
“小三,你……”
虽然血污遮住了那人的面容,可卫觊还是一眼认出来,此人正是他的兄弟卫恺。
我不是让他守住临晋吗?他怎么会……
卫觊猛然打了一个寒蝉,上前一步,抓住了卫恺的胳膊,“小三,你怎么会来这里?我不是要你守住临晋吗?你,你,你……怎么会是如此狼狈的模样,出了什么事?”
“大哥,不好了!”
卫恺沙哑着声音,未开口,热泪横流。
“临晋,临晋没有了……”
卫觊三人的脑袋,嗡地一声就响了起来。临晋没有了?是什么意思?难道说……
卫觊不敢去想,抓住了卫恺的胳膊,大声的喊道:“小三,究竟出了什么事情?”
“大哥,你走之后,我遵照你的命令,加固临晋城墙。可不成想,三日前董贼兵马突然从梁山口杀出,强渡阳颌之后,袭击临晋……他们的人太多了,只坚守了一天……”
卫恺后面说了什么,卫觊是一句话也没有听进去。
临晋丢了吗?
那我们的归途,岂不是说也被……
卫觊不敢想像这种后果,手不停的打颤……他此刻想的,却是更深地东西。
梁山口,连接离阴。说穿了,那是并州上郡所在。薰贼兵马,竟能从上郡杀出来?
也就是说,上郡丢了!
这是一个何等巨大地布局,董家子竟然有如此可怕的兵力吗?
他是几方在开战?且不说西域还有个康居,北匈奴被他旬月间扫平,那岂不是要直接面对鲜卑?还有,他和马腾开战,抢夺了武都,还要防范住汉中郡的攻击。
夺取郿县,薰家子将面临李郭联手,如今又……
卫觊越想越感到害怕,厉声喝道:“撤兵,立刻撤兵……我们无比要在薰贼兵马立足未稳之前,夺回临晋。否则不但是我们完了,那河东也完了,卫家也完了!”
钟缙钟绅,现在哪里还有心思去顾忌郭地兵马?
立刻传令下去,数万大军紧急开拔,回师东去,要夺回那临晋。
当晚,卫觊刚做好撤兵的准备,不成想噩耗再次传来,朔方太守徐晃领两万解烦军,自大城塞出兵,在射姑山下大败马腾之子马铁,将北地郡夺回,虎视三辅。
与此同时,西域兵分三路,自河西杀入了凉州。
北路军主帅陈到,领两万踏白军,兵临临泾城下……
中路军主帅典韦,一日之间连夺十三座县城,几乎把大半个汉阳郡掌握在了手中。
而南路军主帅黄忠,更是爽快。
陇西金城本就没有什么人马,只几日的光景,将陇西和金城两郡完全掌握在手中。
很难想象出,那会是怎样的一番景象?
兵锋所向,所向睥睨……
卫觊听完了这个消息之后,忍不住仰天一声大叫,喷出了一口鲜血。
该死的董家子,居然又如此实力?我的个老天爷,这样下去,别人还怎么玩下去?
卫觊昏了过去,钟缙和钟绅却不敢懈怠。
还整顿什么辎重啊……
赶快撤吧!
一夜的功夫,诺大的联营是空无一人,遍地狼藉,到处都是卫家留在莲勺的辎重。
惶惶如丧家之犬!
这句话虽然有骂人的痕迹在里面,却是极为妥当的形容出了卫家大军的狼狈。
自莲勺一路退去,走重泉之后,直奔荔水。
这荔水,却是水分支。只要渡过荔水,就算是抵达临晋。
两天一夜的光景,卫觊大军根本不敢休息。他们非常清楚,多停留一天,就多一份危险。
直到看见了荔水,卫觊才忍不住长出了一口气。
“传令三军,整顿人马,徐徐过河……”
卫觊这两天,是茶饭不思,夜不能寐。早先那俊雅风度,已经不见了踪影。脸色惨败,双眸无神。的确,他的确是卫家的天之骄子,可这天之骄子若未经磨练,始终难成大气。卫觊虽然满腹经纶,胸怀甲兵。遇到挫折的时候,还是少了几分沉稳。
大军陆续,开始渡河。
卫觊长吁一口气,扭头向长安的方向看去,目光中仍带着浓浓的不甘。
钟缙劝解道:“大公子,董家子虽粗鄙,却有一句话说的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咱们今日退却,就是为了明日重新占领三辅谋划,这时候且不可轻举妄动。”
“我知道,我知道……”
卫觊仰天,长叹一声之后,恨恨的说:“总有一日,我定要取那董家子的人头!”
这话音未落,突然间就听到一阵苍凉的牛角号声,在河面上响起。
紧跟着,从荔水上游方向杀出了一支人马。为首大将,金盔金甲,胯下浑红马。
掌中一杆乌金搠,威风凛凛,杀气腾腾。
“卫家小儿休走,大将张辽……再次恭候多时!”
这一支人马,数量并不算是很多。可个个生龙活虎,赛似出水的蛟龙。
帅字大旗上左边书‘为君解烦’,右边是三军副都督,正中央斗大的张字,掐金边,走银线,猎猎作响。
卫觊头一下子懵了!
张辽是谁?还真没有听说过……
可是这家伙杀将起来,可是丝毫不弱啊。
卫恺拍马舞枪,大声喊道:“兄长,快点撤,快点撤!”
这时候也没有人去鼓动兵马了,整个卫家大军,全都乱了起来。
卫恺拼死拦住了张辽,不过只三五个回合下来,被张辽抬手一搠,就给挑下马去。
不过,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已经足够卫觊三人逃走。
钟缙和钟绅二人舞刀弄枪,在乱军中杀出一条血路,奔重泉就走。
临晋肯定是回不去了。先往重泉休息一下,喘口气,然后再想办法,撤回河东吧。
身边只剩下了数千人,比之当初进入三辅时的意气风发,简直是天壤之别。
眼看着就要抵达重泉,钟缙兄弟刚松了一口气,就听到四面八方传来喊杀之声。
一员大将,头戴亮银盔,身穿亮银甲,披素白战袍,胯下白龙马,掌中一杆亮银枪。
“卫家小贼,常山赵云,在此已恭候多时!”
第一部 少年游 第三四一章 大战起,谁是晃去(完)
更新时间:2008-10-11 23:28:50 本章字数:4372
关中大战的计划里面,有一个非常重要的环节,就是配合,运动起来。对于这一点,贾诩等人思考了很久。
必须要有一个德高望重,精于兵事的人,坐镇朔方。
这个人,不但能令徐晃等人信服,还要能威慑到鲜卑、并州,使计划得以完整的实施。这个人选,并不好找……在西域之中,除了董俷之外,只有一人能达到要求。
那就是卢植!
但是卢植的年纪,的确是是老了。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西域的宝贝并不多,像卢植这样的宝贝,那就是仅此一个。
薰俷原本是不同意卢植去朔方的。
可没成想,卢植听了在都督府担任门下从事的郝昭提起这件事以后,一个人找到了董俷。
“还记得吗?”
那一晚,卢植和董俷促膝长谈,“当年我心灰意冷,准备回老家,从此终老山林。是你激起了我的雄心……卢某一生,愿效冠军侯,愿学那班定远,为我大汉开疆扩土,将我汉军之威武,昭告天下……可是,卢某这一生,都没有完成心愿。”
“老师……”
卢植打断了董俷的话,“西平,你这些年来,所有的作为,我都看在眼中,说实话,心里高兴的很。唯一的遗憾,就是未能亲自上阵,去实现我当年的那番心愿。”
看着董俷,卢植露出了笑容。
“西平。你们都已经成了汉室的栋梁,为师却一天天地老去。这也许是我这一辈子之中,最后一次实现梦想的机会……西平,难道你要让为师抱憾终身而走吗?”
卢植对于死,并不害怕!
事实上,如今他已经没有什么值得牵挂的事情。
卢植心里明白,只要董俷活一天,他卢家的子孙。就可以享尽无上的荣耀和富贵。
这足够了……
有这样一个学生。而且自己的衣钵也有了继承。还有什么好牵挂?
卢师的确老了……只看那满头的华发,略显佝偻地身体……董俷真不愿意答应。
可是看着卢师那一脸地期盼,董俷也无法开口拒绝。
千叮咛,万嘱咐之后。卢植带着学生郝昭,在二百技击士地陪同下,随着选锋军踏上了前往朔方的行程。而在卢植出发的时候,他另一个学生贺齐。接掌了乞活军的帅印。
徐晃在朔方,如今是一方土皇帝。
不过在卢植抵达宣布了朔方大都督府的命令之后,却心甘情愿的交出了手中兵权。
他可以不尊重任何人,但是却无法不尊重卢植。
卢植的威望,由此就足以看出端倪。朔方如今有人口七十万,其中汉人和胡人地比例,已经到了四比六,隐约已经达到了持平。经过这些年的发展。乞伏氏人完全融入了汉民的生活之中。同时随着人的力量缩小,徐晃展开了对人的镇压。
蛮奴二字之中,又增添了一个人。
随着徐晃对朔方的控制力越发的强大。人在朔方的势力,也渐渐地在消失。
愿意归化地人,可以继续生活。凡不服从的人,徐晃同样不会表示出半分软弱。
解烦军如今,有人马五万。
这还不包括在各地行屯田的屯田军,兵力加起来,已经超过了十五万人之多。
卢植地第二步行动,就是写了两封书信。
一封是写给上郡的豪族,另一封则是写给了在受降城的张辽。
给张辽的信中,言语非常简练:西域有天子气,新帝当出,汉室当兴……我对文远你不是很了解。但是从你愿意这么多年镇守受降城,牵制蛮奴的行为来看,你是个有情有义,分得出轻重的好男儿。如今,武功侯需要你的帮助,请来帮我吧。
这封信,若是换一个人写,张辽会毫不犹豫的撕掉。
可是写这封信的人是卢植,张辽就不得不去认认真真的考虑。
要说起来,他张辽也是武将出身,世代居住于雁门郡,抵御蛮奴异族,捍卫汉室江山。
丁原在的时候,他的品序可是远高于吕布。
后来丁原死了之后,张辽一起投靠了董卓,不过很显然,他所受到的重视,远不如吕布那般的耀眼夺目。不过这没什么,能够随吕布抗击蛮奴,打击异族,足够了!
可是……
张辽对吕布可以说是非常的了解。
这并不是一个有情义的人!至少从吕布在幽州立足之后,竟没有和他联系过一次。
不管是什么原因?
对张辽而言,这是不可原谅的事情。
当初他驻守受降城,手下不过三千人而已。这几年如果不是朔方的徐晃给与他强有力的支援,也许受降城早就落入鲜卑人之手,他张辽……呵呵,也早就没命了!
不生于胡地,不知晓胡害!
薰俷这几年在西域的作为,的的确确是大涨汉人的脸面,张辽是极为敬佩。
所以,当卢植的这封信送到了张辽的案头上之后,张辽没有考虑太久,就把受降城交给了庞德与张郃二人的选锋军。他带着亲卫六十人,从受降城来到了朔方。
在等待张辽回复的同时,卢植一方面积极的依照着戍县的计划而准备,同时仔细的点备朔方的人马。这一清点不要紧,卢植惊奇的发现,徐晃手下还真的是有人才。
老一批的潘璋凌操,庞淯苏则,羊衜孙乾就不去说了。
原来只是在并州军中担任一个牙门将的魏越,随着这些年的成长,也已经能独当一面。
这魏越。精于骑战!
麾下有七百精骑,被徐晃称之为解烦之士,战斗力
悍。
解烦军,原本地意思是为君解烦。徐晃为董俷解除烦恼,魏越则为徐晃解除烦恼。
除此之外,卢植还发现了两个人。
这两人是从幽州而来,一番询问之下,居然还是他当年学生公孙瓒的部下。
一个叫赵云。勇武无双。据说曾经和吕布打得不分伯仲;另一个名叫田豫。用兵诡谲,进退有度。
对于卢植来说,早年的两个学生,刘备已经被他逐出了师门,另一个公孙瓒,却是让卢植颇感到骄傲的弟子。公孙瓒的死,对卢植也是一个巨大的打击。没想到在这朔方,竟然可以遇到弟子当年的部下。当卢植手抚干将的时候,竟然忍不住流出了两行浊泪。
吕布偷袭令支,占据半个辽西。
公孙范引火自焚,举家战死,无一人投降。
赵云和田豫,当时镇守卢龙塞。得知公孙范地死讯之后,立刻撤出了卢龙塞。遁入白狼城。
只可惜。吕布并不愿意这样放过他二人。
在白狼城下和吕布又是一场死战,赵云手下地兵马死伤惨重,带着百余名残兵败将。逃出了白狼城。一路游荡,赵云和田豫在商量了一番之后,决定投靠朔方。
也是此时地赵云和田豫默默无闻,徐晃也没有太在意。
否则的话,他定然会写信告知董俷这两人的事情,一来二去之下,竟和卢植相逢。
张辽抵达之后,卢植立刻派他和赵云联手,率领一万解烦军,悄然潜入了上郡。
一万人听上去好像很多!
可是有当地豪族的掩护,却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入。
所等待的,就是董俷占领郿县的消息……
赵云横枪立马,黑夫站在他马前,倒拖熟铜大棍。
卫觊已经懵掉了,眼睁睁地看着拦在前方的兵马,居然没有做出半点的反应来。
他没有反应,却不代表着赵云没有反应。
一催胯下白龙马,掌中亮银枪扑棱一颤,恰似有了生命一般。
“卫家小贼,拿命来!”
钟绅钟缙二人一见,相视一眼,催马挺枪就迎了上去,“速速保护大少离开,我二人断后!”
说话间,赵云已经冲了过来。
钟绅钟缙联手夹击,一人手持大斧,一人手舞大刀……
这会儿也顾不得什么脸面了!
这兄弟两个是拼了性命,死死的缠住了赵云。那边有卫觊的亲兵,拥着卫觊落荒而逃。
赵云眼见卫觊逃走,这心里可就怒了!
今日若能拿下那卫觊,见到武功侯,也可为见面礼……
你这两个混蛋,竟然敢坏了我的好事!手上立刻加了力量,大枪扑棱棱抖动,枪影重重,却是幻化出一朵朵绽放的枪花。这在指月录当中,有个名堂叫做暴雨梨花枪。
那是童渊当年的成名枪法,如今在赵云手中,更是出神入化。
钟缙一个破绽,被赵云一枪挑下了战马。钟绅一见,厉声吼道:“休要伤我兄弟。”
抡大斧朝着赵云就劈了下来。
哪知赵云,对钟绅地大斧视若不见,胯下马通灵似地突然一个小跳步,闪过了那力有千钧的大斧,枪脚右手,二马错蹬时左手猛然扯出了宝剑,一道寒光袭向了钟绅。
这在剑法之中,有一个说法,叫做反手剑!
若是董铁在这里的话,定然能够看出赵云这剑法之中地来历。
可钟绅却无法躲闪,只听噗的一声,赵云剑劈钟绅,胯下马陡然仰蹄一声长嘶,踏碎了倒在地上,还没有来得及翻身爬起来的钟缙的脑袋,兄弟二人命丧于疆场。
演义中,钟缙曾为上庸太守,钟绅曾也做到了望陵太守。
这二人虽曹操参加了赤壁大战,正是在长坂坡上,被赵云斩杀。
历史,有时候真的是很难说清楚里面的究竟。此地并非长坂,但兄弟二人,却依然死在了赵云的手中。
赵云杀掉了钟缙钟绅,催马就要追击卫觊。
一只手,猛然抓住了他的马缰绳,田豫从本阵中追赶过来,“子龙,不要去追那家伙。”
“为什么……”
赵云不解的问道。
田豫却笑了起来,“区区卫觊,不过一冢犬尔,何须放在心上。我们速去汇合文远将军,豫有一计,若能成功的话,却胜似杀了那卫觊百倍,正可为我等的觐见之礼。”
“国让有何妙计?”
当赵云和张辽兵马汇合之后,赵云忍不住再次询问。
的确,虽然说已经在徐晃麾下效力良久,可是说起来,不管是赵云还是张辽,都是寸功未立。如今就要见到董俷,两人都希望能立下显赫战功,以做觐见董俷之礼。
田豫说:“卫觊此次出兵,几乎是调集了卫家的全部兵力。如今,河东兵力空虚,袁绍正忙于和吕布交锋,无暇顾忌……何不趁此机会,出兵安邑,掘了那卫觊的老窝?”
妈的,就知道读书人没好货!
张辽忍不住暗自叫了一声狠毒,可是心里却已经赞成了田豫的计策。
赵云看了一眼张辽,二人相视一笑,异口同声道:“就依国让妙计,趁机夺取河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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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少年游 第三四二章 名士之殇(一)
更新时间:2008-10-13 20:48:07 本章字数:5631
这座历史上,曾作为老爹董卓的藏娇之地,被换做湄坞的县城,终究还是被战火波及。
高五丈的城墙,坚厚沉实。
听说这里曾出现过许多了不起的人物,甚至还有龙气蒸腾。
李傕也看中了这个地方,并把郿县改为他的府邸。经赵岑两年的修建,郿县的坚固,甚至远远超过了长安的城墙。至少在董俷看来,这座县城简直就是演义中湄坞的翻版。
站在城门楼上,董俷看着远方天际翻滚的尘烟,目光显得格外冷漠。
终于来了!
薰俷心里思忖,不过脸上却显得是那样的平静,就好像天下间在没有事情,能让他动容一般。
任你李傕有三头六臂,终还是逃不出军师的算计。
早在此次行动之前,凭借着李儒对李郭二人的了解,还有三年来所搜集的各种情报,贾诩推断出,李郭二人之间,断无和解的可能……所谓,不论朔方那边的行动是否得手,卫觊定然会退出三辅。而郭,也绝对不会和李傕善罢甘休了。
为什么这么推断呢?
试想一下,若是董俷站在郭的位子上,若得知自己在迎战卫觊的时候,李傕竟然想偷袭长安,董俷会心甘情愿的和解吗?更何况,那郭还有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老婆。当初二人之间的矛盾,说穿了不就是那女人咸吃萝卜淡操心的结果吗?
而事实上,所有的一切,都如同贾诩所推断的一样。
李傕围攻长安不下,先听说郿县失守,后知道卫觊撤兵,立刻向郭提出了和解的意愿。
但是郭非但没有接受他的好意。相反在长安城下,和李傕来了一场大战。
双方损兵折将,李傕因为心念郿县地安危,也无心恋战,匆匆撤离,还吃了点小亏。
如果这时候,李郭二人能联起手来的话,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毕竟董俷此时的兵力,并不算太强。郭只需要在莲勺布起一道防线。就足以拖住张辽赵云田豫三人的大军。而后合兵一处,先打坞,而后兵发函谷关,关中也许就能重新回到二人的掌握之中。可是,这二人也真是迷了心窍,谁也不肯低头。
李傕率领疲惫之师,星夜赶回了郿县。
远远的,就看见郿县城头旌旗招展,黑色大飞金走银,上书斗大的‘薰’字。
大以飞白体书写。一边写三军大都督,一边是汉安武功侯!
薰俷那雄狮一样的身影,就立在黑色大之下,在他身后。四员武将是一字排开。
时已过了仲秋,天变得冷了!
三辅正是秋高气爽的好时节,董俷一身黑色滕铠,身披黑色战袍。手扶城墙垛口。
“李将军,一别数载,可安好否?”
薰俷洪声喊喝。声音在苍穹中回荡。令数万兵马。在刹那间鸦雀无声。
虎狼之将的声名,可不是随随便便地得来。
那是靠着一场场血战。一次次的杀戮而名扬天下,西域暴虎,杀神薰俷之名,谁个不知?
听上去,董俷的声音极为平静,就好像是和多年不见的老友寒暄。
可是李傕,却由内心中感受到了一丝寒意。他知道,自己和董俷的仇恨,永远无法化解。
说实在话,李傕一直不把董俷看在眼中。
总觉得这个人把亲情私仇看的太重,不足以成就大事。
可是当他的家眷,落入了董俷的手中之后,李傕这才明白,那仇恨会是何等的可怕。
只数年间,当初被他追的狼狈而逃地董家子,已经成为了一头他无法匹敌的雄狮。
深深吸一口气,李傕催马出阵。
“武功侯,你不在西域呆着,为何私自兴兵,夺我城池?难道不怕被天下人指责吗?”
薰俷仰天大笑,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李稚然,董某行事,上对得起天上神明,下对得起黎民百姓。我每天吃的好,睡的香,些许跳梁小丑地指责,又能奈何我何?董某早就是天下公敌,为千人所指。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只是在你指责之前,董某想要你见一些人。”
说着话,董俷抬起手来。
赵岑压着一群人,推推搡搡的来到了城头之上,一字排开。
足有四五十人的样子,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董俷从越兮手中接过了一颗人头,抖手扔下了城池。
“李稚然,这是见面礼,接下来董某还有更多的礼物奉上!”
“爹爹,救我!”
一个少女,挣扎着大声地叫喊。
李傕心里一阵刀绞,他怎能不认识那些人,有他的母亲,有他的兄弟,有他地女儿……
地上地人头,面目血肉模糊。
隐约
可以看出轮廓,正是他地侄子李暹。
李傕强压着心里的恐惧,“董西平,你想如何?”
“我想如何?”董俷咧开嘴,笑了起来。黑幽地面孔,雪白的牙齿,看上去是那样的可怖。他抬起了头,心里暗自叫了一声:爹,您看好了啊,孩儿这就要给你报仇了!
抬手一把攒住了长刀,只听锵的一声龙吟,长刀出鞘。
这把长刀,长约有七尺,如果用后世的计量方式,大约在一米六左右。
刀柄长有二尺七寸,刀身却足足有四尺三寸长。刀锋两面开刃,刀面上若一泓秋水。
呈现出一种弯月似的弧度,似剑非剑,距离护手处大约一巴掌宽的距离,有两排一尺长短的锯齿,看上去给人一种莫名的森寒。护手光秃,纯黑色的西域精铁打造。
所谓的精铁,说穿了就是陨石铁。
在西域,密布有大大小小的天外陨石林。费沃和姜冏二人耗时两年,才算将陨石铁融化。蒲元亲自动手,取赐支之水,反复铸造,耗时足足一年之久,方打造出来。
刀名卓玉,取自老爹和大姐地名字。
李傕一见薰俷拔刀,立刻意识到了不妙,凄声喊叫道:“董西平,住手!”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薰俷曾一次次的想象着在见到李傕时,该怎么去报仇。
以彼之道,还彼之身……你杀了我老爹,我就当着你的面,斩了你全家的首级。
寒光一闪,李傕的母亲身首异处。
一颗皓首从城头上跌落下去,鲜血喷溅,洒在了李傕女儿的脸上。
少女啊的一声惊叫,竟好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李稚然。心痛否?”
薰俷声如巨雷,带着一丝疯狂之意。
原以为自己可以很平静,可是当卓玉落下的一刹那,董俷积压在心中数年的仇恨。一下子爆发了。
李傕在马上双手握拳,身子不住地打颤。
“董西平,我和你誓不两立!”
“誓不两立吗?”
薰俷大笑着,挥刀把一个中年男子的人头砍下来。鲜血喷溅了董俷一身。
曾以为,忍一时风平浪静;曾以为,退一步海阔天空……
我呸!
这世上。什么仁义道德。都是狗屎。若真的仁义可以活命。若真的道德可以治世,道德经中为什么还会有那一句:圣人出而大盗起?
这世上绝没有什么绝对的仁义道德。因为有仁义道德,就一定会有丑陋朊脏。
什么是立足之本?
实力!只有强大的实力,才是立足于这世上的根本啊!
“李稚然,心痛否?心痛否?”
薰俷连砍了十二颗人头,卓玉放在了李傕女儿的脖子上,看着李傕,大笑不停。
“告诉我,你现在是什么感觉?”
李傕手脚冰凉,面色惨败。什么感觉?那是一种令他想要去死的感觉……眼睁睁的看着家人,却无法救赎。眼睁睁地看着董俷,一刀刀夺取了家人的性命。能有什么感觉?
“董西平,我杀了你!”
李傕举枪,遥指郿县城头。
“杀董西平者,赏万金,我与之平分关中……”
刹那间,李傕军发出了一声声嚎叫,士卒们如同潮水一般的狂涌而来,扑向郿县。
不知什么时候,越兮四人已经不见了。
城门楼上,除了董俷之外,只剩下阎圃赵岑,还有十几名身穿滕皮甲的技击士。
李傕军逼近了郿县,薰俷却收回了卓玉。
“传我将领,巨魔士出击!”
“喏!”
阎圃手持令旗,在城头上挥动。郿县城门顿时大开,越兮郭援,王戎武安国各领二百巨魔士,从城中杀将出来。面对着毫无章法地李傕军,巨魔士如同一股洪流席卷。
在敌阵当中,掀起了腥风血雨。
李傕军的士卒,长刀砍在马铠上,只迸出无数火花。
冰冷的铁甲撞击在一具具肉身之上,马上的骑士一手架起马槊,手臂上有一个正好护住要害地臂盾,根本就不去理睬那些士卒,劈波斩浪一样的杀了一个对穿。
越兮挥戟,所到之处血肉横飞。
郭援舞槊,但见着残肢断臂散落……
那王戎和武安国,更好像两头凶虎一样,一个挥舞大锤,一个撩起凤翅鎏金镗。
所过之处,竟无一人能够阻挡。
巨魔士如同一把大锯,在乱阵之中往来横冲直撞,把本来就没有什么阵法的李傕军,杀得人仰马翻,鬼哭狼嚎。今日地巨魔士,和数年前地巨魔士有着天壤之别。
当年巨魔士经历地战阵并不算是太多。
可是如今,不仅仅是战法更加纯熟,装备更加精良,马
神骏。最重要的是,在经历过一次次大战之后,巨.)地那种杀气,那种信心,令人心寒。
有武功侯在,巨魔无双!
这是每一个巨魔士的心声……
李傕目瞪口呆,在阵旗下竟不知道该怎么去指挥。该怎么去挽回这种可怕的局面。
一时的愤怒,令毫无准备的士卒发起冲锋。
虽说有重赏地刺激,可是在巨魔士这种摧枯拉朽一样的攻击下,那点勇气一下子没了……
赵岑忍不住赞道:“主公能有如此雄兵,天下谁人能当!”
“谁人能当?只怕是未必……”
薰俷很清楚,巨魔士这一次的冲锋,只是由于李傕的愤怒造成的结果。
毕竟是久经沙场的老将,那家伙用兵之道,自有其独到之处。这不,城下的李傕军虽然大乱。可是李傕的中军,还保持着原有的阵型,足以见此人的用兵本领。
果然,李傕在经过了短暂地失神之后,立刻组织中军,阻拦巨魔士。
不过董俷是不会给他这个机会的……
在战略上,董俷不过是个二流之才。但是在战术上的运用,却可以称之为大师。
特别是这种小规模的冲杀,他非常清楚进退之道。
一见李傕军中军出动,董俷立刻下令巨魔士收兵……
每一个巨魔士。都是他的宝贝。若是和曹操那种人物火拼,损失在所难免。可是对付李傕,损失一个巨魔士,对于薰俷而言。都是不值得。恩,是非常的不值得。
清脆的铜锣声响起,四大护卫骤然散开。
巨魔士颇有章法的散开,在李傕中军抵达之前。杀出了一条血路,从容退入郿县。
这一场冲杀,不过持续了一炷香的功夫。
李傕军死伤近三千人。而巨魔士。竟然无一人受损。
“李稚然。你喜欢玩儿游戏吗?从明天开始,我每天会杀你十二个亲人。来吧,找我报仇吧……堂堂的大将军,让我看看你有什么本事?看你能救下几个亲人呢?”
薰俷收刀,洪声大笑。
而后轻声对李傕地女儿道:“小丫头,看到了没有?你爹根本就不在乎你们的死活。”
小丫头已经麻木了!
看着董俷,眼中只剩下仇恨的火焰。
薰俷仿佛在自言自语,“你爹本来是我爹的部下,我们本来是一家人,可以高高兴兴地生活在一起。如果不是你爹杀了我爹,说不定现在,我会抱着你坐在我的肩膀上,就像我抱我的女儿一样……呵呵,要说起这辈分,你说不定还要叫我哥哥呢。”
说完,他伸出大手,拍了拍小丫头的脸。
“莫要恨我,要恨,就恨你那不知死活,只知道荣华富贵地老子吧。”
薰俷扭头对赵岑说:“把他们都带下去,好生的给我照看,该吃什么,就让她们吃什么吧,别委屈了他们。反正,明天总是要死人的,临死让他们做一个饱死鬼。”
一群士卒上前,要把李傕地家人带走。
那少女,突然间挣开了束缚,冲到了城头上,冲着李傕地方向大声地呼喊起来。
“爹爹,我恨你!”
说着话,从城头上就跳了下去。
四五丈高的城头,少说也有十米。城下布满了拒马木桩,跳下去是什么结果?可想而知。
少女临死前地那一句话,清楚的传到了李傕的耳中。
眼睁睁的看着女儿跳下了城楼,李傕这心里,好像有一把刀在搅动一样,隐隐作痛。
一口气上不来,李傕哇的喷出一口鲜血。
薰俷站在城头,看着城下少女的尸体,目光中流露出了一丝不忍。
如果,我是说真的有如果的话……小丫头,我真的很愿意你能来叫我一声哥哥。
早死早超生吧,来世愿你,能生在一个好人家!
薰俷闭上了眼睛,轻声道:“让人去把那丫头的尸体收回来,保存好……等战事结束,好好的安葬。李傕不是东西,但却有一个不错的丫头,莫要委屈了她。”
“喏!”
赵岑等人,肃穆应命。
薰俷遥望着远处缓缓退去的李傕大军,心里道:李稚然,这只是开始。我要让所有人都明白,欠了我薰俷的债,我就要你们用十倍,百倍,乃至千万倍的代价偿还。
是的,这只是开始!
第一部 少年游 第三四三章 名士之殇(二)
更新时间:2008-10-13 20:48:56 本章字数:5605
秋,朔风起。
宏大的朔方城在矗立于肥沃的河套平原上,宛如一头雄狮,虎视着塞上的鲜卑人。
夜已经深了,卢植还没有休息。
***通明,十几根儿臂粗细的牛油蜡烛噗噗的窜着火苗子,把房间照应的很通透。
案牍堆积如山,卢植坐在长案后的太师椅上,不停的翻阅,批示,做出各种决定。
在旁边,有一张小桌子。
昭坐在那里,正在查看公文,分门别类,做的颇有条理。
转眼间,从当年那个在阳出主意炼制金汁的懵懂少年,到如今也已经是长大成|人。等到来年开春,昭就要到弱冠的年纪了。老师说,到时候会给他一个表字。
别小看了这一个表字,却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有的。
你看义那么厉害的一员大将,到现在还没有一个正经的表字,那需要长者赐。
有了表字,就算成|人了!
就可以追随自己崇拜的偶像,却征战疆场,建功立业……
昭非常的开心,同时更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急切。老师说,这一次在朔方,就是要考校他的本领。不要小看他现在做的事情,这一次的考校,将决定他的未来。
只是……
昭放下手中的公文,走到了桌案旁边。
为卢植斟了一杯葡萄酒。那酒觞,是用西域特产的玉石,找高人打造出来的艺术品。随比不得夜光杯,但是却透着一股子奇特的韵味。酒觞表面,还有工匠刻印上去的镏金小篆,是董俷的那一首凉州词,葡萄美酒夜光杯……卢植甚爱此酒觞。
“老师。夜已经深了,该休息了!”
卢植端起酒觞,目光在就酒觞上地凉州词停留。鲜艳的葡萄酒,无暇的白玉,相互映衬,酒液之中,随着卢植轻轻转动酒觞,一句句凉州词在酒液中浮现了出来。
每一次喝酒,那感觉就是饮了一首诗词,美妙极了!
卢植笑道:“不急。等一会儿再去休息……小昭,你莫要总是催我。自从黄巾之乱平息之后,我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品尝过这样的滋味。你看,军师的这个计划之庞大,有很多事情要处理。若是此战能够功成,则我汉室江山,三百年内将无需担心蛮奴之患。放心吧,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这一战之后,我要彻底休息。”
每次这样催促。卢植都是这样的回答。
三百年无胡患之忧……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概念呢?
昭是并州人,对于胡患的灾害,可以说是心知肚明。
有三百年的太平盛世,至少对于并州边荒地百姓而言。这简直就是一个美丽的传说。
谁能有如此大气魄?
非主公,谁能令边荒得三百年太平?
昭深吸一口气,强按耐住心头的激动。是的,他非常激动。因为他将见证此战。
“小昭,国让的这份公文,你如何看待?”
昭连忙收起了心神。从卢植手中接过了公文。仔细看了一遍之后。眉头微微一皱。
“田将军未免太过用险了吧……竟然让子龙将军和文远将军偷袭河东,他自己带了五千人驻扎莲勺。和近十万郭大军对峙?若是郭看破了他的疑兵之计,那义将军和主公,可都要陷入险境之中……老师,田将军这一手用的太险了些。”
“险吗?我觉得国让这一手,玩的非常漂亮。”
卢植笑道:“孙武十三篇开篇就说了,兵者,诡道也……用兵之法,虚虚实实,实实虚虚。即便是这疑兵之计,同样是虚实相和,巧妙非凡,只看你如何的使用。”
昭摇头,“我不明白。”
“凡疑兵之计,必须要把对手琢磨个彻底。郭这个人,胆小谨慎,与李傕一起的时候,他地性子可以很大程度上来弥补李傕的不足,可是一旦独自用兵的话……国让只怕是琢磨透了此人,才带了五千人,在莲勺遍Сhā旌旗,迷惑住了郭。”
昭似有所得,轻轻的点头。
“西平现在所需要地是时间,汉升已经挥兵杀入了渭南,只要若曹操聪明,当会立刻退出函谷关……君明(也就是典韦)与西平有八拜之交,情同手足,定然会不顾一切的从汉阳杀出一条血路,以驰援西平;而公明自北地出,足以牵制住李郭大部兵马,配合叔至夺取安定。国让只需要死守莲勺,不出十日,则关中可定。”
卢植说完这一番话,也不由得长叹了一声。
“想当年,我与西平点评他的麾下,说他麾下无一人可用,如今看来却是错了……西平麾下这十军主帅,没有一个差的,更不要说军师贾诩,当真是算无遗策啊。”
“就是有点阴沉!”
卢植听了这句话,忍不住笑了起来。
“小昭,那不叫阴沉,用西平地话来说,那叫深沉。这一点,你就算再学二十年,也未必能达到军师的那种程度。还有,你要记住,有些话可以说,有些话不能说。”
“我知道!”
卢植站起来,走到书房门口,闭上眼睛,呼吸那清冷的空气。
“小昭,你闻到了吗?”
“闻到什么?”
“这空气中,弥漫着大汉中兴地气息,我一辈子都在寻找这种味道,现在我找到了!”
昭呆呆地看着卢植地背影,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找到了吗?
这也许真是一股繁荣的气息,但还会是大汉地繁荣气息吗?
卢植仰望星空,只见璀璨的星河,北斗七星连成了一线,一道淡黄|色的光芒,自天璇位扫过……
心中不由得一动,卢植的脸色。顿时变得格外难看。
郿县城头,鏖战正酣。
薰俷在城头上奔走,厉声的呼喊。
一手执六十斤重的巨型大盾,一手执卓玉,上前一步,将从垛口外爬上来地敌将踹下城去,大盾猛然横扫,砰的一下子撞飞了两个扑过来的敌将。
“李傕,可敢与俺一战!”
薰俷声若巨雷一般,掩盖住了城头上的喊杀声。
抬手一刀。将一个敌将砍翻在地上,温湿的鲜血,喷溅在董俷的身上,脸上……
滕皮甲,已经是破烂不堪。
藤甲的缝隙,充斥着粘稠的血浆。
薰俷如同一个血人一样,厉声的吼叫。身边的军士,在他地带动下,一个个显得格外疯狂。薰俷每杀一员敌将,必然吼叫着‘李傕。可敢与我一战’。每一次的咆哮,令郿县士卒的士气都会增长一分,而李傕军的士气,则随之就会低落一分。
卓玉刀锋冷。铁盾重如山。
当第十七个敌将被董俷一盾砸的血肉模糊之后,李傕军再也无心攻击,蜂拥退却。
雄立与郿县城头,董俷一脚踩在垛口上。朝着李傕中军大的方向,发出了一声巨吼:“董西平在此,李傕可敢与俺一战?”
刹那间。李傕军鸦雀无声。
虽然看不见李傕此刻的表情。但薰俷却可以猜到。他的脸色,一定是非常的难看。
“无胆贼子。只知道暗箭伤人吗?连老婆女儿的仇,也不抱了吗?”
无数双眼睛一下子落在了大下,那面色惨白地李傕面上。那目光中,带着一丝嘲讽之意……不管是不是真的,至少李傕是这么认为,坐在马上就好像ρi股上生了刺一样。
“李稚然,只这点胆略也敢出来混吗?回家躲在你那女巫怀里吃奶去吧。”
“无胆贼子,无胆贼子!”
郿县城头上,响起了山呼海啸般的声音,似乎所有人,在这一刻都在嘲笑李傕。
这仗,没法子打了!
李傕有一种快要崩溃掉的感觉。
“收兵,来日决战!”
这六个字,几乎是从李傕地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
周围的人看着他,都有些麻木了。这已经是第几次说同样的话语了?好像前几天,也是这个样子吧。来日决战,来日决战……每次决战,都他妈地好像孙子一样的缩着头回去。
李傕何尝不知道其中的害处?
可有什么办法?
难道真地要跑出去,和董西平来一场火拼吗?
据他所知,自从董俷出道以来,只有他杀人地份儿,还没有人能真正地打败他。
自己过去和董俷火拼,不是找死吗?
可董俷那话,实在是太刺耳了,杀了他全家不说,还拿这件事当话题叫喊个不停。
是,我要报仇,可我不能白白的去送死。
这是个讲求勇武地时代,身为武将,其尊严就是在疆场上捍卫。拒绝对方的挑战,那简直是……更何况李傕和董俷之间,还有那说不清楚,见不明白的刻骨仇恨。
眼看着李傕军灰溜溜的走了,董俷长出了一口气。
嗓子好像着火了一样,都快要冒烟了。也难怪,整天的叫喊,那也是个力气活,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支持下来的。一旁有技击士陈敏,拎着水囊就跑到了董俷身边。
薰俷放下兵器,接过水囊咕咚咕咚就是大半袋子。
喝完了水,嗓子感觉好了许多。董俷大笑道:“李傕就是个乌龟,缩在那壳子里,连个屁都不敢放。老子几千人打他几万人,他居然奈何不得,实在是太废物了。”
这话,是对城头上的士卒所说。
这些士卒,都是郿县的降卒,董俷压着巨魔士不
,守城时多是以降卒为主。
也许会有人问,这些降卒,就愿意听从董俷的命令?
李傕郭的人马,特别是李傕的麾下,是以当年董卓的西凉军为主。薰卓虽然死了五年,可说到底这些人都曾是董卓的部下。而当年如果不是牛辅被刺,以董俷在西凉军中的威望,李傕郭根本不可能活到现在。而且,汉时的兵制,可没有后世的思想教育。谁发饷就听谁的。谁地拳头大,谁就是大爷,哪有什么纯粹的军人?
薰俷抄了李傕的家,把李傕三分之一的家财拿出分发。
这可是比什么鼓励都要来的实在,加上董俷所展现的勇武和沉稳,巨魔士那可怕的杀伤力,足以令这些降卒为之效命。李傕……是什么人?我们的主帅是武功侯!
听到董俷的话语,士兵们哄然大笑起来。
薰俷手指李傕的军营,大声道:“小子们,可怕那些龟儿子?”
“一群龟儿子。就算再来十万,我们也不怕!”
“龟儿子,龟儿子……”
薰俷随口一句骂人地话,立刻在军中传开了。
城头上的士兵,不管是有伤的还是没伤的,趴在城墙上朝着李傕军的大营就喊了开来。
虽然不一定理解,可很明显,这不是什么好话!
有什么办法呢?
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
自家的主帅没本事,那就只能听着吧。这李傕军的士气。已经低落到了极致。
不过,走下城头,董俷脸上的笑容可就没有了。
别看他在城头上嚣张笑骂,但郿县的情况。他自己是很清楚的,并不容他去乐观。
“主公,要不明天让巨魔士再杀一场吧。”
薰俷轻轻摇头,“且不要着急。巨魔士非到关键时刻,不要轻易地出动。我们要在这郿县城下,拖住那李傕……我不希望再让他逃走。那可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
“按照计划。典将军至少还有三四天的时间才能抵达啊。”
阎圃和赵岑都露出了焦虑之色。
毕竟这二人。都没有真正的经历过像郿县这样地惨烈战斗,心里不免都有些没谱。
可董俷却经历过无数次生与死的考验。心里虽忧虑,可是却不流于表面。
“我和你们打赌,两天之内,亭侯必然会抵达郿县。”
两天?
阎圃不免心怀疑虑,看着董俷,有点不太相信。
毕竟纵穿汉阳,突入关中,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亭侯再厉害,也不可能飞过来吧。
但是董俷,却有信心。
自家兄长的性子,他如何能不知道?
如今凉州已经乱成了一片,以典韦地脾气,加上元戎军的战斗力,定然是马不停蹄。
两天,大哥定然会抵达这郿县城下。
这一夜,郿县静悄悄。
薰俷没有睡,一个人坐在郿县府衙的大厅里,看着悬挂在墙壁上地巨型关中地图。
担任守卫地是越兮,还有十名技击士,在大厅外巡逻。
关中大战已经快到尾声了……
想必汉升大哥,也快要抵达焦城了吧。以他和文聘王威地本事,应该不成问题。
只是这一战以后,背嵬士定然损伤惨重,少不得要被老一番唠叨了!
关中大战结束之后,卢师的弹汗山大决战,也差不多要拉开序幕了吧。也许真地能像文和先生所说的那样,如果这一战成了,那么大汉疆域三百年内将不复胡患。
听上去,似乎也很不错!
薰俷负手在地图前沉思着,突然间一阵隐约的骚动传来。
“发生了什么事?”
越兮匆匆走进了大厅,“主公,城头上发现,李傕军大营之中,好像有什么动静。”
“哦?随我登城观望!”
薰俷心里奇怪,带着人匆匆的走上城头。
阎圃和赵岑已经出现在城门楼上,董俷也顾不得行礼,手搭凉棚,向远方眺望。
只见李傕军大营火光冲天,喊杀声越来越响。
一支装备独特的人马,在火光中影影憧憧,若隐若现。董俷眯起眼睛观看,突然间大喜望外。
那支人马的装备,不正是元戎军的装备吗?
是大哥来了!
薰俷强忍住心中的激动,扭头厉声喝道:“越兮,传我命令,巨魔士立刻随我出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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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少年游 第三四四章 名士之殇(三)
更新时间:2008-10-13 20:49:04 本章字数:4143
晨,起了大雾。
李傕盔歪甲斜,狼狈不堪的伏在马背上,也顾不得什么方向,没头苍蝇似的策马狂奔。
凌晨时发生在郿县城下的一幕,不断浮现在脑海中。
哪知可怕的,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出现的骑军,简直就是一群杀人不眨眼的魔鬼。
满天乱飞的小弩,闪烁寒光的奇形大刀。
李傕从没有见过一支人马,会有如此可怕的杀伤力。如果说有的话,那就是董俷手中的巨魔士。老天,薰家子的手中,究竟有多少这样的兵马,简直是要人老命。
靠着亲兵的拼死搏杀,李傕从乱军中杀出了一条血路。
完了!
辛辛苦苦十几年,到头了是什么都没有留下。几万大军是交待在了郿县城下,李傕现在也不去想以后该怎么办,要不要找董俷报仇的事情,只管闷着头亡命狂奔。
胯下的战马猛然唏溜溜一声惨叫,前腿一软,扑通就跪在了地上。
腿上的关节处,有一道伤痕。也许是在逃亡的时候划伤,这伤痕原本也没什么,只要调养一下就好。可是李傕骑着马狂奔,那里注意到了战马已经受伤,到了最后,那伤势变得严重起来,战马再也无法支撑住,把李傕一下子从马上就摔下来。
被摔的头昏脑胀!爬起来的时候,还有些不太清醒。
这是什么地方?
我这是跑到了哪里?
李傕向四处眺望,只是雾气很浓,却看不清楚。耳边,不再有那令人心惊肉跳的喊杀声,董俷的怒吼声也消失了,四周非常的安静。李傕这才算是放下了心来。
安全了……
可接下来的问题就是,该何去何从?
这个仇,无论如何是要报的,否则他李傕又有何面目,再立足于这天地之中呢?
该怎么报仇?去投奔谁?
李傕不得不好好地思量一番。关东诸侯,肯定是不能去的……
那些家伙绝对不会和他好脸色看,弄不好还会一刀砍了,最后落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只有找郭!
李傕想了半天,好像也只有郭可以去投奔。
至少当年大家都是在一个锅里吃饭,若非那该死的陈宫。他和郭又怎么会反目成仇?
直到这个时候,李傕才明白过来。
所有的一切,都是在别人的操纵之下。而他和郭的翻脸,不也是陈宫在里面挑唆?
只可惜,当时没有看出端倪,这家伙后来说要回东郡老家,就再也没见到他。
若是让我再看见那家伙,我定然不会放过他,定然要取了那家伙的性命,才能解心头之很。
李傕很清楚。必须要马上赶往长安。
战马死了,就只有徒步行进。李傕把盔甲扔了,战袍丢了,大枪也不要了!
只拿着一把宝剑防身。估摸了一下方向,立刻行进起来。
走了数里地,雾气渐渐的散去。明媚的阳光照耀在关中大地上,好一个凉爽地秋。
李傕上了官道。认清楚方向,朝长安走去。
沿途的行人并不算多,所以李傕倒也没遇到什么麻烦。
到了正午的时候。李傕已经到了亭的领地上。只要过了亭。穿过武功县。应该就算是安全了。正想着事情,迎面走来了一小队骑兵。大约还不足一伍的人数。
“前面的人,给我站住!”
李傕闻听那声音,心里不由得一咯噔。
抬头看去,就见那骑兵头目朝他策马过来。看那骑兵身上的装束,就知道这是郭的人马。
李傕心中不由得狂喜,大声道:“你们可是郭多的人?”
“大胆,我家将军的名字,岂是你这等贱民挂在嘴上地?”
若是在以前,李傕老大的耳光子就扇了过去。可是现在,他心中的喜悦,却难以表达。
“我是李傕大将军,快快带我去见郭。”
也许是久居上位的缘故,李傕地言语中不可避免的带着一种指使人的味道。
那头目一怔,“你是李大将军?”
“正是,快点带我去见你家将军。”
头目仔细观瞧,可是却不认识李傕。试想,他一个小兵头目,怎么可能见过李傕?
不过从这个人样子和说话的语气来看,却好像不是说谎。
犹豫了一下,头目跳下马,“请恕小将眼拙,竟不知道是大将军当面,还请恕罪。”
别看李郭二人反目,但毕竟都是同出凉州军一系,相对而言,郭地部下对李傕还是比较恭敬的。别看他们现在打得欢,天晓得什么时候,他们说不定就讲和了。
而且,李傕既然要见郭。
作为小头目来说,自然没有资格询问。
如果郭要杀他,正好把他带去;如果郭要和解,同样是大功一件,所以还是恭敬些的好。
“你们有多少人?”
“大将军,武功县如今驻扎了三千人马……不过由于莲勺贼军势大,郭将军主要是顾及那边。大将军,您这是怎么了?怎么一个人……您不是在郿县和贼人交战吗?”
“这个……”
李傕自然不能把自己丢脸地事情说出来,所以就岔开了话题
可这样一来,却引起了小头目地怀疑。他故意落后了几步,和其他士兵走在一起。
“哥几个,好像不太对劲儿啊!”
“哥哥,您这话从何说起?”
“大将军怎么一个人就跑到了这里?莫非是大公子把他……”
几个士兵闻听,不由得同时打了一个哆嗦。相视一眼之后,那意思尽在不言中。
肯定是这样!李傕是被打败了,所以前去投靠郭。
大公子是什么人物?
人称世之暴虎,天下一等一地猛将。连李傕都败了,自家那位主帅。能顶得住吗?
这念头往往是一生出来,越想就越觉得害怕。
拿人粮饷,给人卖命……可并不代表着明知道是死,还眼巴巴的凑过去送死不是?
几个士兵相互看了一眼,轻轻地点了点头。
那头目催马上前,“大将军,咱们这不用在打仗了吧……啊,您看那边,好像有人?”
李傕如今是惊弓之鸟,闻听顺着头目手指的方向看去。
可是看过去。什么都没有。心里立刻知道不妙,转身刚要开口,却觉得后心一疼。
一名士兵,手执长枪,穿透了他的胸膛。
李傕扑通从马上摔了下来,瞪大了眼睛,看着那骑军头目。
“大将军,莫要怪兄弟们不够意思,只是……都是混口饭吃,反正您和郭将军迟早是要被大公子收拾地。不如便宜兄弟们,拿着你的首级,也好向大公子请赏。”
李傕万万没想到,他从董俷的手中逃出来。居然会死在这等卑鄙小人的手中。
早知道,还不如被董西平杀死,至少也算是落个英雄气概,可偏偏……
李傕怒吼一声。抓住枪杆,翻身想要站起来。可毕竟是跑了大半天,饥寒交迫。又受了重伤。他这刚一动。其他几个士兵已经看出端倪。纵马过来,挺枪就刺。
可怜诺大的一个李傕。风光了大半辈子,最后却死在了几个无名小卒的手中。
当真是应了那句俗语:虎落平阳被犬欺……
李傕死了,但是郿县方面,仍在搜索着他的行踪。
薰俷命阎圃赵岑两人打扫战场,安抚战俘,然后和典韦在郿县府衙大厅中,互诉别离之情。正如卢植所说的那样,典韦在得知董俷坚守郿县之后,五千元戎军是马不停蹄,朝着郿县方向狂突。典满牛刚两人为先锋,一路夺关斩将,在数日之内,横扫汉阳郡。
说实话,汉阳如今的确是混乱不堪。
马腾战死,郭宪被杀……贾和与马休遭徐晃攻击,兵败射姑山,逃入安定之后,不知所踪。整个凉州,都陷入了无休止的动荡,汉阳各地地守将也都是人心惶惶。
典韦这一路杀过来,很多地方是望风而降,哪敢做半点的抵抗?
就这样,典韦才能带着元戎军,提前数日抵达郿县,连夜偷袭李傕军的大营。
也是李傕倒霉,万没有想到董俷的援军会来的这么快,所以根本就没有什么防备。
加之大军士气低落,被董俷的巨魔士再次冲击之后,全军投降。
只可惜,却跑了李傕……
薰俷命越兮郭援,典满牛刚兵分两路,寻找李傕的行踪。他和典韦在府衙大厅里,商议以后的事情。毕竟,李傕一死,就只剩下郭一支人马,已经是不足为虑。
接下来,就只剩下焦城的曹操一部,和安定临泾的皇甫家族。
关中经此大乱,也需要好生地休养生息。不过在此之前,还有一件大事尚未完成。
计算起来,这事情还真的是很多啊!
薰俷轻轻的拍着额头,轻声道:“大哥,弹汗山一战结束,我们应该能安定一阵子了。这一年来,几乎是没有个消停……对了,沙沙那边可曾有消息传递过来?上一次接到他的消息,还是在去年地年末,这一晃眼,可就是有过去了一年啊。”
典韦如今已经三十多了!
少了几分当年的暴躁,多了一些沉稳气质。
轻轻点头,“也不知道沙沙在武陵过的如何?我还真的有点想念他了呢。”
“放心吧,有孔明先生辅佐,沙沙不会有事情地。过些时候,我打算让陈敏从技击营中挑选出五百技击士,去沙沙那里帮忙。虽不一定能有大用处,却也能保护他。”
典韦道了一句:“善!”
就在这时,王戎从门外匆匆忙忙的冲进了大厅。
“主公,有朔方八百里加急!”
双手捧着一封带着火漆大印的信件,递交给了董俷。
朔方八百里加急?
薰俷疑惑地接过了信件,抖手拆开来,取出信瓤之后,飞快地在信上扫了一眼。
这一看,却忍不住啊地一声惊呼,脸色顿时变得极为难看。
典韦奇道:“兄弟,出了什么事?”
可是董俷并没有回答。典韦推了薰俷两下,他这才醒悟过来,细目泛红,隐有泪光。
“大哥,卢师他……走了!”
第一部 少年游 第三四五章 徐州一夜
更新时间:2008-10-13 20:49:14 本章字数:7658
兴平四年,如果换做后世所熟知的历法,那就是公元196年。
在这一年当中,发生了很多事情,而所有的事情,几乎都是围绕着西域而展开。
薰俷平定西域、设郡改制、兵出河西,占领关中……
对于生活在大汉天空下的百姓而言,这一年无疑是扬眉吐气的一年,因为大汉的疆域,扩增了近三分之一,被视为洪水猛兽的匈奴人,也在这一年彻底溃败。
这是自大将军窦宪以来,汉室从未有过的荣光。
只是这荣光似乎并没有让刘汉社稷变得兴旺发达,反而愈发的显露出衰落之色。
这其中最具代表性的事件,莫过于原汉军北中郎将,车骑将军,槐里侯卢植的去世。
如果说,从黄巾之乱开始,到匈奴灭亡结束的十二年时间当中,整个大汉朝廷威望最高,功劳最大,学识最广博,在民间声誉最好的人,卢植卢子干当之无愧。
在黄巾之乱以前,每个时代都有其代表性的任务。
桓帝时期的李膺陈蕃,灵帝早期则是以三君为首的名士风流。但是黄巾之后,就是卢植的时代。国士无双这四个字,用在卢植的身上,没有一个人会出言反对。
要问卢植地声望有多高?
只看当卢植去世的消息传开之后。曹操立刻下令太史慈钟自新安撤出函谷关;已经攻占了五阮关,夺取了代郡的袁绍,竟然在大好形势之下,停止了攻击。
孙策周瑜,围攻历阳正酣。
可就在历阳城即将告破之际,却停止了围攻,三军休战三日,以祭奠卢公的英灵。
整个关中、凉州、西域,全部偃旗息鼓。
薰俷也停止了对长安的攻击,令三军披孝。悼念卢植。
以至于曹操在阳,仰天长天说:死若能得卢公之半,操心满意足!
十月,初冬才刚刚来临。可是对于汉室江山而言,却正在寒冬……卢植的死,代表着一个时代的结束。
接下来,又会是怎样的一个岁月呢?
刘备披麻戴孝,形容憔悴。
如果说对卢植没有怨恨,那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可不管怎么说,在刘备一文不名的时候。是卢植接纳了他,传授他学问和本领,这一份情,刘备亦不能忘却。当年最落魄的时候。卢植并没有伸出手拉他一把。
但是在卢植死后,刘备扪心自问,却真切地感受到了,卢植对他的那一份关爱。
下城外。刘备呆坐在大帐之中,眼睛肿的好像核桃一样。
都说历史上的刘玄德,擅长于掉眼泪。且不去管以前的眼泪是否真实。但今天。他是真的很难受。
关羽在旁边。看着刘备,心里也很难受。
自家兄长的苦楚。别人不知道,他又如何不知道?从赫赫军功,一下子变成了县城小吏;从一县之长,却成了叛国乱党;自光和元年起,颠簸流离,家破人亡,浮沉十数年,这里面的心酸,这里面的眼泪,关羽在一旁都深切的看在眼中。
大哥啊,真地是不容易……
“哥哥,莫要再难过了!卢公走了,但是咱们的日子,总还是要继续下去不是?”
刘备深吸一口气,睁开了双眼。
“我曾对卢师恨之入骨,恨他不识时务,恨他绝情寡义……可如今想起来,如果卢师真的是那般无情,我等当初投靠伯圭时,他大可一句话就令我们生不如死。甚至在雍丘之后,卢师也尽力为我等遮掩,否则我兄弟,又如何能活到现在?”
关羽叹了口气,虽然未必同意刘备的话,可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事实。
卢植收那董家子为学生,只怕也是一种为了刘备而掩饰地交易吧,一定是这样子!
殊不知,雍丘之后,卢植还真的不知道刘备也参与其中。
不过他也的确向董俷求过情,而董俷在这一点上,也始终在替刘备遮掩着事实。
当年若非是袁隗出手,把事实告知卢植的话,也许卢植这辈子都不一定知道。
当然了,卢植不离开阳,说不定汉室江山,许是另一番模样。
关羽说:“哥哥,如今之计,我兄弟更要小心筹谋才是。那董家子用数年时间,横扫西域,击溃匈奴,重新占据了关中,已经成了气候。若我们还是这样子,只怕是一辈子都别想找那董家子报仇……毁家之抽,还有三弟地死,不能不报。”
刘备闻听,精神一振。
这个被后世以为厚黑学始祖之一的枭雄,在经历过无数次的磨难之后,有着常人无法匹及地坚强心智。关羽话一出口,他就立刻抖擞精神,从悲伤之中振奋起来。
不错,仇不能不报!
当务之急,是要尽快掌控自家地实力,不能再这么寄人篱下了……
“沛国王刘宣,如今是我岳父,说起来我也算是有了立足之根本。只是沛国不足以抵挡曹操兵马,且兵荒马乱,又处于四战之地,实在不适合我等今后发展。”
沛国王刘宣,是汉室宗亲。
在历史上,这个人默默无闻,甚至没有出现在史书地记载中。
没有什么野心,也无甚才能,只喜欢美女和醇酒,是个胸无大志的草包式人物。
当初陶谦把刘备送到了沛县。是想着让刘备给他当炮灰。
可没想到,刘备在到了小沛之后,居然和刘宣打得火热,二人之间地关系非常密切。刘宣,论辈分是汉灵帝的叔叔,已经六十多岁,嫔妃成群,但没有子嗣。不过,刘宣有一个女儿,名叫刘。年二十四,虽不是很漂亮,却也贤淑。
而刘备,正是刘的丈夫。
俗话说地好,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刘备丢了一个甘夫人,走了一个麋夫人,却意外的得了一个皇亲国戚的身份。
刘宣见刘备三十好几的人了,居然没有妻室,很是奇怪。
那老头是个热心人。同时也知道,想要在小沛继续逍遥作乐,就必须要依靠刘备。
刘备缺少名气,可是手中有兵马。
刘宣没有实力。偏偏有个汉室宗亲的头衔。
询问之下,刘备并没有说他结过婚,而是以‘国家尚未安定,大丈夫焉能娶亲’的言语回答了刘宣。把个刘宣说的也是好不激动。当下决定把女儿嫁给刘备。
“玄德,我有一女,寡居多年……虽生的不甚貌美。但是为人还算贤良淑德。我欲将小女许配与玄德。从今以后。你我就是一家人,不知玄德可愿意否?”
按照汉时的规矩。同族人不能婚配。
刘备虽然是姓刘,可并非真的就如同历史上所说地那样,也是汉室宗亲。而且,就算他是……这会儿也拿不出证据,否则何必如孙子一样的寄人篱下呢?娶刘宣的女儿,至少能洗去他头上那个反贼的名声,而这个也正是刘备所需要的结果。
到了刘备这个年纪,老婆漂亮与否,已经不再重要了!
关键是要对自己的事业有帮助,品性端庄,这就已经足够了。更何况还是个皇亲国戚?
刘是个很善良的女人,嫁给刘备之后,更是谨尊《女驯》的教导。
关羽对这个新大嫂也非常的尊敬,在他看来,刘给刘备带来的,是一个光明未来。
“哥哥地意思是……”
“我欲取汝南,图谋寿春,二弟以为如何?”
汝南,是豫州的治下,可由此经西河过淮水,占据寿春,将势力扩展至九江。
从战略角度而言,这是一块极为肥美的土地,与刘备极为有利。
但是扬州如今战火正炽,孙策夺取了会稽,势力大增。如果抢了这块肥肉,只怕会……更何况,九江虽好,却未必能得到安稳,何况还有一个刘表虎视眈眈呢?
“哥哥,我们何不取了下,占据徐州呢?”
关羽说:“那陶谦徒有虚名,不过是一无能之辈。把我们扔在了沛国,不是是让我们给他卖命。这一点连沮鹄也能看出……凭什么他就能占据了徐州这块土地?”
刘备沉默片刻,“我何尝不知道陶谦在利用我们呢?只是占了徐州,我们未必就能够站稳脚跟。你说寿春是四战之地,那徐州何尝不是四战之地?更何况,我们流离多年,好不容易有了一些名声。若是抢了徐州,只怕是会落了他人的口舌。”
关羽也沉默了……
这十几年来,他算是领教了这名声地用处。
且看关东诸侯,哪一个不是绞尽了心思,求取个名声,占据住大义,发展实力?
不管是冀州的袁绍,还是兖州的曹操。
甚至包括他们那不共戴天的仇人董俷,在流亡西域地时候,还要守住废帝刘辨。
那就是大义,那就是名声啊!
关羽沉吟不语,片刻之后抬起头来,轻声道:“大哥,要不咱们请教一下马先生?”
这马先生,名朗,字伯达。
当年曹操兴兵攻打下的时候,关羽遭虎豹骑突袭,拼死掩护刘备等人进城。
自己身受重伤,落荒而逃,跑到了一个叫做蒲姑的地方。
蒲姑位于下西五十里之外,关羽在那里遇到了一个人,就是马朗马伯达。
在马家整整休养了三十天,闲暇时和马朗说话,发现此人博学多才,极有才能。
据说。马朗还有一个弟弟,如今在襄阳水镜山庄求学,名叫马懿。
关羽伤好之后,曾邀请马朗前往刘备帐下,但是被马朗所拒绝。陶谦把刘备扔到了沛国,刘备在关羽地陪同下,专程赶到了蒲姑,找到了这位马朗马伯达先生。
但是马朗还是没有出山。
直到刘备娶了刘,成为刘宣地女婿之后,再一次赶赴蒲姑。马朗才算答应。
这里面,同样是有着声名地关系。
不管马朗以前是不是真的不愿意,只刘备头上那个反贼地名声,就足以令马朗却步。
刘备眼睛一亮,“正该如此!”
说着话,刘备和关羽起身,就要出军帐找马朗商议。
就在这时候,门外有亲兵突然前来报告:“主公,下麋先生派人有要事禀报。”
关羽一蹙眉,哼了一声。
他不喜欢麋家人。一来麋家只是个商贾出身,二来嘛,却是因为麋贞逃婚之事。
不过刘备却不以为然。
在他看来,麋竺对他地帮助。还是相当不小。当初若非麋竺,他怎么可能有今日的成就。关二的脾气,他很清楚,索性也不说破。对亲兵说:“快快有情!”
然后对关羽说:“二弟,不如你辛苦一趟,去请伯达先生?麋先生这时候派人来。一定是有很重要的事情。我先接待他。然后我们和伯达先生在一起商议一番。”
关羽点点头。大步走出了军帐。
这时候,亲兵带着一个人走进了大帐中。向刘备拱手深施一礼。
此人身高大约八尺开外,生的膀阔腰圆。穿深黑色武士劲装,一派武夫之状。
“麋龙参见玄德公!”
“啊,是十二兄弟……”刘备脸上露出和煦笑容,上前拉住了麋龙的手,“有日子没和十二兄弟唠叨了,备实挂念之。怎么今天有空,跑来我这里,可是有事情吗?”
对于这个麋龙,刘备是非常的喜欢。
不但做事小心谨慎,而且武艺高强,曾经和关羽切磋,三十个回合不分胜负。
当然了,关羽没有使全力,可即便是这样,也足以刘备对他刮目相看。
麋龙拱手道:“玄德公,且末如此客气。小人今日前来,是主人有口信让我告之。”
“哦?”
麋龙坐下来,从腰里拔出了一把小刀,隔开了靴子底,从里面取出一封信。
刘备也不觉得肮脏,接过了信件,抖出信瓤之后,就着烛火的光亮,仔细的看着。
脸色渐渐的难看起来,片刻之后,把信放在烛火上点燃。
“麋公所说地事情……”
“千真万确!”
麋龙轻声道:“这段时间以来,州牧大人时常和曹豹等下大族聚在一起。前些日子,广陵的汉瑜先生曾派人前来,和州牧大人秘密相商了许久。我家主人因身份的缘故,无法探听清楚消息……此次州牧大人为卢公祭奠,请玄德公,只怕不安好意。”
刘备闻听,倒吸一口凉气。
“还有,主人傍晚发现,下城内调兵遣将,颇有些不寻常。还请玄德公小心。”
“这个……十二兄弟,多谢你今日来送消息。不过这件事非比寻常,我还要仔细的考虑一下。不如在偏帐中稍等片刻?待我和二弟商议之后,再告知你答案。”
“小人遵命!”
龙说着,起身向帐外走去。
出军帐的时候,恰好和迎面走来的关羽打了一个照面。
关羽看到麋龙时,冷冷的哼了一声。而麋龙却是恭敬的屈身,为关羽让开了路。
眼角的余光,见到关羽身边有一青年。
年纪大约在二十八九的样子,面似粉玉,目若朗星。颌下三缕黑须,颇显儒雅之气。不过那目光,却显得很沉静,很深邃。和麋龙目光一触,仿佛能看到麋龙地内心。
心里一咯噔,不过脸上还是很沉稳。
“伯达先生,请!”
“二将军请……”
青年文士扫了麋龙一眼,也没有询问,和关羽相让,并肩走进了大帐。
四名亲卫,横在了大帐门口。麋龙也不停留。随着领路人去了旁边的偏帐休息。
那亲卫,是沮鹄所训练出来人马,名白耳精兵。
沮鹄如今对刘备是言听计从,当年老爹沮授的提醒,早已经丢在了脑后。虽然每个月还是会写信给袁绍,密报刘备的动态。但那信里面所说地,都是刘备的好话。特别是刘备成了刘宣地女婿之后,沮鹄对他更是高看了不少。
昔日出征,沮鹄为主将。
可是现在呢,沮鹄甘愿为刘备的副手。心里面隐隐约约地,也把刘备看作主公。
所以说呢,这名声二字,真的是不可捉摸!
刘备说:“伯达先生,这么晚请您前来,实在是不好意思。备原本是想要亲自去请教,正好发生了一点事情,故而……先生莫怪,备如今……”
这话未说完,刘备心里好一阵子难受。
想我刘备。自出道以来,历经无数坎坷,可始终以诚待人,为何老天要如此对我?
这眼泪。止不住的就流了下来。
关羽吓了一跳,“大哥,您这是……”
“我……”
刘备哽咽,甚至说不出话来。
马朗犹豫了一下。叹了口气说:“玄德公,可是那陶谦老儿,想要对您动手了吗?”
刘备心里咯噔一下。骇然抬起头来。
马朗面容沉静。古井不波。他轻声道:“玄德公莫要惊恐。这事情其实不难推断。您在沛国如今春风得意,还得了一个皇亲国戚地头衔。麾下有二将军勇武过人。又有沮公精通于兵事……呵呵,若是我为陶谦,一样会对玄德公起杀心。”
“伯达先生,还请指教!”
“玄德公,现在地事情很清楚,谈什么指教?要么您取徐州,要么您被陶谦杀死。就算您躲得过今天,陶谦只需要和曹操联手,一样能把您除掉……曹孟德,乃乱世枭雄,您阻挡住他取徐州地路,势必不会轻易的放过您,这非常明显。”
刘备忍不住道:“难道陶谦不怕……”
“陶谦能有多大地本事?让他在这里撑着,迟早还不是被曹操消灭。那老儿,不过冢中枯骨而已……今董家贼子占领西域,曹操首要对付地,不是徐州,而是关中。您在他身后,迟早成为大患……若我是曹操,肯定会和陶谦联手除掉您。”
刘备不由得沉默了……
马朗所说,确实有道理。
陶谦老了,还真的对曹操造不成威胁。与其杀了,不如留着,还能阻挡江东。
而自己……
马朗说:“我有三策,可供玄德公选择。”
“愿闻其详!”
“上策,玄德公于下巨商麋家关系密切,那麋竺也是个有见识的人,可趁今夜,陶谦没有防备。玄德公联合麋竺杀入下,抢先一步,把徐州占据在手中。”
刘备一蹙眉,“陶谦杀我,不过是有谋划而已。他经营徐州多年,颇具人望。我冒然行动,只怕不具大义之名,只怕不好。”
马朗一笑,“中策则是,明日卢公祭奠,玄德公可带二将军入城。先要表明您皇亲国戚的身份,而后要说明您是卢公的学生……陶谦动手之时,您可擒贼擒王。可许诺麋家,为徐州大族……借麋家之手,将亲陶谦的大族,全部斩杀洗掠。如此一来,下可落入玄德公之手,而后可趁势兴兵,夺取了广陵,杀入江东。”
“这……”
“朗还有下策,玄德公连夜回沛国,调集兵马,自沛国出兵,攻占汝南。只是如此一来,玄德公您将不可避免的要和那曹操正面交锋,其结果只怕是难以预料。”
刘备说:“上策不具大义,下策把握不大,只是这中策……抢了徐州,不一样要和曹操孙策交手吗?伯达先生,那岂不是……”
“玄德公,徐州落入您手中之后,曹操只怕也不会和您交锋。毕竟他所要面临的大敌,是关中的董家贼子和冀州的袁绍。只要您表示出足够地诚意,曹操也不会太过强硬。否则的话,他所要面临的将是两面夹击,乃至三面受敌的局面。”
“您是说……”
“沮公,可为玄德公解决曹操地威胁。”
刘备又问:“敢问孙策……”
马朗放声大笑,“孙伯符不过一黄口小儿,看似势大,却不足以威胁。玄德公何不请沛国王书信一封与荆州牧刘表?朗有一言,玄德公若想立足于徐州,当效董家贼子,知进退之道。于夹缝中求生存,一俟时机成熟,就足以一鸣惊人。”
刘备闻听这番话,不由得大喜望外,起身深施一礼。
马朗却站起身,轻声道:“我知玄德公有大志,朗亦心有苦楚。该说的我已经说了,玄德公如何为之,还请自行决断。朗将旁观,以领教玄德公所施展之大才。”
这句话的意思说的很明白。
阁下心怀高远,但是我现在还不能认您为主公,因为我还没有看到您地真正本领。
该我做的事情,我已经做了。
现在就看您的本事了!
若是能做地好,我就认你为主,若是做不到,您也别怪我,这就是您自己地问题。
君则臣,臣亦则君……
这也许在以后是一种大逆不道地思想,但是在这个时代,却是最为平常的事情。
刘备一时间信心满怀!
没错,人家伯达先生该做地,都已经做了。
若我刘玄德在这样的情况下都不能出头,合该着我一辈子庸庸碌碌,还不如带着老婆孩子,找个山沟里一窝,至少也能求个平安。所以,我一定要成功,必须要成功!
刘备不自觉的握紧了拳头,“先生防线,备定然会竭尽全力!”
第一部 少年游 第三四六章 昔日重现
更新时间:2008-10-13 22:55:53 本章字数:7639
月令七十二侯集解》中,有这样的一段文字:十月中寒气所薄,故凝而为雪。小者未盛之辞。
这是刘洪在西域时,编撰出的一本关于气象的书籍。
里面不泛有董俷来自后世的观点……没错,董俷不懂天象,但是这山里的老人们,曾讲述过很多自古流传下来的谚语。而这些谚语,无一不是古人智慧的结晶。
十月中,小雪。
在这个时候,天气逐渐变冷,关中地区已经开始下雪,虽然雪量不大,但已经出现了夜冻昼化的现象。譬如朔方凉州更北方的地区,已经下了一场老大暴雪。
不过下此时的天气,还算不错。
陶谦在府衙中摆下了卢植的灵堂,等待着刘备前来悼念。
他知道,刘备是卢植的学生。对于刘备当年的作为,他也多多少少的算是了解。
时间越长,陶谦对刘备的顾忌也就越大。
这家伙实在是太会收拢人心了,以前一文不名的时候还好控制,没想到竟然成了刘宣的女婿。这样一来,刘备可就成了实实在在的皇亲国戚,陶谦开始担心了。
这个刘玄德,绝不是一个甘居人下的主儿。
而在此时,广陵陈珪派人送信,也隐隐的表示出对刘备的担心。
历史上,这个原本和刘备走的很近的徐州名士,在如今却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没有别的原因,历史上的刘备,不管是用什么办法,总归是有个皇叔的名分。而现在,也许是因为薰俷的到来,使得刘备那个汉室宗亲地身份根本没有出现。相反。先有过反贼的名号,后来又参与过袭杀汉帝的行动,陈珪很不喜欢这个人。
广陵陈氏,那是正经的大族,据说还能和汉初的陈平扯上关系。
(至于是不是真的?鬼知道!反正一个是在阳武,一个是在广陵,十万八千里呢。)
好了,书归正传。
陈珪的提醒,在某种程度上令陶谦产生了错觉,更让他下定了决心。
不管陈珪是否忠诚于自己。但是有一点很清楚,那就是陈珪支持自己干掉刘备。
这对于陶谦而言,已经足够了。
“显先,都准备好了吗?”
陶谦头也不回,轻声的询问。显先,是曹豹的字,同时还代表着徐州许多世族。
“主公放心,都已经准备好了……只要主公摔杯为号,五百刀斧手就会一拥而上。像那刘备就算是三头六臂,也休想活命。主公。小女和大公子的婚事您看……”
曹豹有一女,名曹颖,年方十六,生地花容月貌。
而陶谦的长子名陶商。也已经二十出头的年纪。曹豹是想要借此机会和陶谦结成亲家,以后他曹氏家族在徐州城的地位,也就会变得更加稳固,甚至无人可及。
陶谦不由得眉头一皱。隐隐有些不喜。
这个曹显先,可真的是烦人啊。这都什么时候了,还絮絮叨叨这种无聊的事情?
“显先。这件事等解决了刘备再说。”
“喏!”
曹豹不在开口。可是心里却知道。陶谦实际上已经答应了这桩婚事。哈,这样一来。我曹家在下谁可以匹敌?恩,那个麋竺多次薄了我的脸面,我一定要让他好看……如果他愿意把他那如花似玉的妹子给我,说不定我可以饶他一命?
胡思乱想之际,门外有人高呼:“沛国王婿,卢公门下学生刘备,前来吊恩师。”
只这一句话,令陶谦脸色顿时大变。
门子肯定是按照刘备递上的名剌叫喊,以前这刘玄德,可是没有这般的高调啊。
这是什么意思?莫非是看出了什么?
陶谦扭头看了一眼曹豹,却见曹豹是一脸地茫然。
而这时候,刘备身穿雪白孝衣,已经进入了仪门。距离灵堂尚有十余丈,刘备扑通一声跪地,膝行向前,同时放声大哭,那眼泪流的,端的如同是泉涌一般。
“恩师,恩师……学生给您磕头了!”
刘备看着卢植的牌位,哭得好像一个泪人一样,令见者伤心,闻者落泪。
陶谦过去把刘备搀扶起来,“玄德快快请起,卢公身故,乃是我汉室地一大损失。可惜,卢公灵柩不在此处,谦只能备此灵堂,以悼念卢公,还请玄德节哀。”
顺势朝刘备身后看去,陶谦松了一口气。
刘备身后,除了同样披麻戴孝的关羽之外,只有二十名亲随,而且都没有带武器。
陶谦拉着刘备寒暄了几句,扭头看了一眼曹豹,却见曹豹轻轻颔首。
看样子差不多了!
陶谦命人取过了水酒,退后两步,“玄德,这些年来多亏有你,徐州方能得以平静。陶某敬玄德一杯,喝了这杯酒,还请玄德看在卢公的面子上,多多费心。”
刘备也举起了酒杯,朝陶谦相邀。
陶谦不动声色的一饮而尽,顺势再退了数步,猛然举杯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啪的一声,酒杯粉碎。
可就在陶谦摔杯的同时,刘备猛然健步上前,冲到了陶谦身边。手中出现了一把解牛尖刀,正宗地西域出品,刀锋冷冽,甚是锋利。一把抓住了陶谦地胳膊。
曹豹反应还算迅捷,锵地就抽出宝剑。
他的反应快,可是又怎能比得上关公地速度?肋下宝剑锵的出鞘,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一剑把曹豹劈翻。与此同时,二十名白耳精兵从抬来的祭品之中,取出了兵器。
刀斧手冲出的一刹那,却看见刘备拿住了陶谦,都傻了。
刘备厉声喝道:“陶徐州,你要杀我,明说就是了,为何要在我恩师的祭奠大礼上做这种事情。刘备自来你徐州之后。自认战战兢兢,从未有过任何出轨的举动,你这样做,置备于何地?置我恩师于何地?置沛国王殿下于何地?你想造反吗?”
所谓先声夺人,管你是什么情况,大帽子先给你扣上。
这一招,却是学自董俷。当年薰俷不就是这样子,给刘备一下子扣了个反贼的名目?
不少人都亲耳听到了刘备的报名!
更亲眼看到,那五百刀斧手从内堂冲出,举着刀枪不知所措地模样。
齐刷刷的向陶谦看去。却见陶谦面红耳赤,不知道该如何去回答。也难怪,不是陶谦不想回答,而是他实在没办法回答……刘备好歹是行伍出身,多年苦练,虽比不上关公那般武艺,可是这力气,却不是陶谦这么一个七老八十的人
受。
“备今日奉沛国王殿下之命,斩杀奸妄。陶谦老贼,图谋造反。论罪当杀!”
说着话,解牛尖刀噗的就捅进了陶谦的胸膛,顺势一绞,只听一声惨叫。陶谦当场毙命。刘备出了陶谦的心脏,大步走进灵堂,跪在了卢植的灵位前大哭。
“恩师,学生随辜负了您的期望。可是这一腔爱国之心,却始终如一。今斩杀奸妄,愿请沛国王执掌徐州。为汉室江山请命。为天下苍生请命。重振大汉社稷。如有违背今日誓言,天可诛之。地可诛之,天下百姓,人人可得而诛之!”
这誓言可端的是重,重的让人不由得热血沸腾。
这时候,就见麋龙满身是血,大踏步走进了府衙地大门。
“奉玄德公之命,我家主人已经斩除了陶贼余孽,特命小人前来保护玄德公。”
接连不断的惊呼声传来,刘备走出了灵堂。
脸上还挂着泪痕,厉声喝道:“奉沛国王之命,陶氏一族,满门抄斩,只记首恶,从逆不究。”
府衙中的刀斧手闻听,呼啦啦扔掉了手中的兵器。
此时,麋竺已经大开城门,放刘备的兵马进入了下城。按照早先的吩咐,刘备军军容整肃,军纪森严。迅速的控制了下各城门,虽令人紧张,却是有条不紊。
刘备这番举动,说穿了就是借刘宣的名号,执掌徐州。
刘宣那性子,疲沓的很。让他跑出来操劳,整天的担惊受怕,地确是不太可能。
而以刘宣之名执掌徐州,恰恰有奉了大义之名。
刘备安排好了各种事情之后,对麋竺说:“子仲,我有要事相托,还请你走一趟阳。”
麋竺当下应命而去,刘备长出了一口气。
“云长,我拟由你领军,出兵广陵,而后抢占九江。我如今手中人手不足,公要留在沛国,防备曹操兵马。所以只有请你多多辛苦……你性情高傲,不善与人交道。故而要愈发的沉稳,多多礼贤下士,多想想我们这些年所遭受的苦楚。”
换一个人说出这番话语,关羽铁定是老大的耳光子就过去了。
可是对刘备,关羽绝对是言听计从。恭敬地接过了帅印,“哥哥放心,我绝不令您失望。”
关中好大雪!
一场大雪过后,八百里秦川银装素裹,分外妖娆。
古都长安,取自‘长治久安’的意思,是在秦咸阳的遗址基础上所建立起来。
《史记》中有记载:汉长安,秦咸阳也。
自秦惠文王之后,咸阳不断向南扩展,在渭河以南修建了章台、兴乐宫、甘泉宫、信宫、阿房宫等建筑。高祖刘邦得天下后,建都于长安。将秦的兴乐宫改为长乐宫,后又在秦章台地基础上,建立的未央宫,算的上是一种汉承秦制。
长安城墙共长六十二里,每面城墙有三个城门,共十二门。
自王莽篡位,汉光武兴汉,长安作为西都,早已经淹没在东都阳地繁华之中。
李傕郭并不是善于治理地人,把诺大地一座古城,搞得更显破败。
大雪压在长安的城头,关中各地地战事,也已经陆陆续续的结束,只剩下一座孤城。
薰俷并不急于攻打长安。
虽说长安破败,可毕竟曾作为汉室都城,其城墙坚厚。并不是很容易就能攻破。
故而,董俷选择了围而不攻的策略。
就这么一座城池,就那么一点兵将。每过去一天,郭在长安就会难过一天。
报仇,并不一定是马上杀掉那么简单。
折磨一个人,让他每天在恐惧中生活,食不果腹,衣不遮体,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可能会杀了他,那滋味比死了还要难受。想必郭如今。正是这样地感觉吧。
故而,董俷没有立刻攻打,而是把帅府立在了武功县。
堂堂武功侯,居然没有看过自己的封邑,说出去未免让人笑话。武功毗邻长安,正好可以作为督战之地。自西域的粮草辎重,源源不断的送入了关中,不但可以缓解汉安军的粮草问题,还能很大程度的解决关中因连年战乱而造成的流民问题。
同样,董俷在等待一个人!
他希望能在卢植的面前。亲眼见证他打下长安。
是安慰也好,是理想也罢,不管怎么说,能回到长安。也算汉室复兴的一个标志。
武功侯府,坐落于武功县西北。
这本是一个当地世族的宅院,不过在夺取武功地时候,董俷直接命人把那世族给消灭了。事实上。从武威一路东行,汉安军所执行的策略,就是摧毁关中世族。
反正。在关中的世族没有一家是亲董的。
仪门越是大。说明他们越是和李郭走的近。那就是薰家的仇人,留着有个屁用?
读书人?留着……
将来自然会有人来对付他们。在贾诩的计划中。对关中世族的清洗,占据了非常大的一个部分。
大厅中,火塘子里的炭火熊熊,格外温暖。
薰俷端坐在正中央帅椅之上,皱着眉看完了手中地信件,而后抬头向两边看去。
厅堂上有不少人。
左边武将,以典韦为首,依次是黄忠义,文聘王威。
右边的则是以谋士为主,徐庶贾穆,阎圃蒋干,石韬法正等人。
李儒贾诩等人因为要处理西域的事情,并没有赶来,而大厅里,多以二代谋臣为主。
薰俷放下了信件,抬起头满脸的迷茫之色。
“诸公,马朗是什么人?为何我从没有听说过这么一个名字?”
所有人都露出了迷茫之色,这地确是一个很陌生的名字,所有人都没有听说过。
徐庶说:“观此人手段,当不是个普通的谋士,按道理说应该小有名气才是。”
“没错,能轻而易举的给刘备出这么一个计策地人,断不会是无名之辈。高明,让刘备以刘宣之名出面,一封书信说服了刘表,出兵江夏,牵制住了孙策兵马。同时还抢占了九江……不过,这刘备也端的是够狠,生生的把东海郡让出。”
薰俷不禁一蹙眉,喃喃自语道:“马朗,马伯达?”
蒋干突然开口,“主公,我知一人,也是表字伯达,只是此人并非姓马,而是复姓司马。弘农县人,是弘农司马防地长子,名叫司马朗,若是此人,倒也可能。”
马朗……司马朗!
薰俷连忙拿过信件,
面地一个人命。
“水镜山庄,有一个马懿吗?”
“马懿?”
徐庶和石韬都没有在水镜山庄求学过,自然也不清楚里面学生地名字。
还是蒋干,轻轻摇头,“据我所知,当没有这个人……不过司马懿倒是有,是司马朗的胞弟,今年应该是……十八岁!恩,今年正好十八岁,我记得很清楚。庞统当时还和我说,水镜山庄如今有几个了不起地学子,那司马懿就是其中之一。”
马朗是司马朗,马懿是司马懿!
这就对了……
薰俷对司马朗不了解,可是对司马懿,却是非常的熟悉。
演义中,后期能克制诸葛亮的人物,也只有司马懿这一个人,可以说是个牛人。
不过,此司马懿,还会是彼司马懿?
薰俷却是不太相信的。记忆中,司马懿早期是默默无闻,颇使得韬光养晦之道。
可是蒋干口中的这个司马懿,未免锋芒毕露了点吧。
薰俷把信扔进了火塘子里。沉吟片刻说:“各位以为,刘备接下来会怎样发展呢?”
这句话,很显然是在询问谋臣。
典韦这一边的人,自动过滤了董俷的问话,端着葡萄酒,你一杯我一杯的喝着。
徐庶想了想,“以我看,刘备和曹操孙策,最终还是会谈和。”
“此话怎讲?”
“主公您想,如今我们占据了关中。关东诸侯又会如何看待我们出兵西域之事?”
典韦喝了一口酒,大笑道:“那帮小子,定然会吓得连觉都睡不好!”
众人闻听,不由得大笑起来。
“兄长,你喝你地酒,莫要打岔……元直,你接着说。”
徐庶笑道:“关东诸侯,北方有四家,幽州吕布,冀州袁绍。兖青豫的曹操,还有就是刚得了徐州的刘备。而不管是什么人,都不会愿意看着我们在关中壮大。”
而贾穆突然开口:“若加上江东孙策,荆襄刘表。巴蜀刘璋,恰恰是当年战国的格局。主公如今就如当年的强秦,关东七丑,定然回对我们形成一个围攻势态。”
仔细想想。所有人都愣住了。
贾穆说的似乎没有错,这情况,和四百年前的战国七雄。又有什么分别?
所不同的。也就是大家占据的地盘。有些许的误差,不过大体上还是比较相似。
徐庶说:“当前之势。长安郭不足为虑,主公当考虑地是,来年七雄合围的可能。说实话,咱们这次出兵,军师取的是个‘巧’字,说穿了就是疑兵之计。各军经过苦战,皆有损伤,特别是将军的背嵬军,几乎在焦城和曹军拼光了。”
>..着头也不说话。
的确,这一战损失最大的,恐怕就是他的背嵬军。
八百背嵬军,在大战结束的时候,完好无损的不足八十个人,余者大都阵亡。
这对于义而言,不仅仅是痛,也是一个耻辱。
自认为八百背嵬士,足以抵挡千军万马。可不成想那太史慈地兵马,也不简单。
薰俷起身,端着一杯水酒,走到了义跟前。
“老,此次定关中,你当为首功。俷不说什么矫情的话语,咱们一起满饮此杯。”
>.
在大战结束的时候,他已经哭过了一次,并且发誓,不会再流眼泪。
薰俷一饮而尽,而后又满上了一杯酒,轻声道:“这杯酒,我代西汉王,祭奠阵亡将士之英灵。”
说完,洒在了地上。
>
薰俷用力地抱住了义,“老,我保证,会让你再建起一支背嵬军。不止是八百人的背嵬军,而是三千人的背嵬军……各军勇健,任你挑选,给我把背嵬军重新拉起来。老子将来还要我的背嵬士大旗飘扬关东,你可不要让我失望了。”
“义……定不辱命。”
>.
薰俷见稳定住了义地情绪,心里面多多少少,也算是了了一桩心事。
没错,自己虽占据了关中,可是实际上,自己的实力绝不像别人想像的那么强大。
四面出击,实际上已经耗空了所有地力量……
恩,长安之战,是时候结束了!
想到这里,董俷回到了座位上,轻声道:“巴蜀刘焉,不足为虑。苏固新降,且命他继续镇守武都,不过武都地兵事,却要换个人来打理,苏固可不是很牢靠!”
说完,他对黄忠道:“我欲命文聘为武都将军,老哥哥是否能割爱?”
黄忠笑道:“这是好事,我自然同意。”
薰俷看着文聘,“仲业兄,咱们也是老相识了,废话我不再多说,只想说关中西南路,就托付给仲业兄你了……我估计至多一年,会将苏固撤回,由你担当太守。”
“末将……不胜惶恐!”
托付,这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使用地词句。
文聘没有表示什么忠心,可是从他的态度上来看,董俷知道,西南路从此无忧。
“老,刚说到让你重组背嵬军,可是当务之急,却是守住函谷关。我会命人在(mian)池屯军,新安至函谷关,我关中东南..请老你多多地费心。”
“卑下誓死效命!”
薰俷想了想,“过两天,卢师的灵柩就要送来,我已经命令公明回转朔方,则北路无碍。此次行动,唯有那最后一步未能实施……卢公走了,但弹汗山之战,我势必要将其进行到底。不过,选锋以不适合继续留在受降城,我已令其开赴关中……贺齐将接手受降城,十八万乞活军将会持续对鲜卑施压,至时机成熟,我将亲自主持弹汗山会战……诸公要妥善准备,务必在十日之内,夺取长安。”
所有人同时起身,洪声应命。
薰俷正要谈及其他的事情,门外有武安国进来禀报,“启禀主公,赵云张辽田豫三位将军的兵马已经抵达武功县外三十里处……按照主公吩咐,特来向您禀报。”
心里陡然感到了一阵激动!
薰俷呼的长身而起,满面笑容道:“传我将令,巨魔士出城十里,随我一同迎接。”
第一部 少年游 第三百四十七章 破长安
更新时间:2008-10-15 18:29:05 本章字数:7631
在那部后世被称之为四大名着之首的《三国演义》里,若说给人印象最为深刻,最受人喜爱的人物,不是曹操,不是刘备,不是孙权,而是那位长坂英雄赵子龙。
能与赵云相提并论的,也许只有那位孔明先生,诸葛亮了!
薰俷上一世,最崇拜的就是长坂英雄,曾无数次的向往着,能成为白马银枪的赵子龙,驰骋沙场,纵横天下……长坂坡前,杀的个七进七出,血染征袍,若论英雄,谁有能比得上这位孤胆英雄?不管赵云是否如历史上所说的那样,都不会妨碍到董俷对赵云的崇拜。只可惜,来到这世上二十七年,才实现了当年的梦想。
赵云不似小说演义里那般的俊俏!
这是董俷见到赵云之后的第一个感觉……一个正经的关西大汉,八尺身高,若按照后世的计量,大约是在公分左右。
一个标准的身高。
体型也不似小说里说的那样单薄,很魁梧,不过和董俷这种膀阔腰圆的主儿相比,又显得很瘦弱。总体而言,身材非常的匀称,细腰乍背,有一种阳刚之美。
相貌嘛,也算不得奶油小生,英俊少年。
生的是浓眉大眼,鼻直口方,两耳垂轮,面颊似刀削斧劈一般,棱角极为分明。
身上带有一种极为沉稳的气度,是那种让人很放心的感觉。
薰俷上上下下的打量着眼前的三人,目光大都落在了赵云的身上,心中暗自感叹。
说心里话,赵云给他地印象。让他很失望,但是又好像在情理之中。
失望的原因是,那位在小说里被渲染成一派俊秀无比,颇有奶油小生气质的赵云,和眼前的赵云差别似乎很大。在情理之中的是,正是这样一个人,也许才能担得上那长坂英雄四个字的称呼。那气度,那举止,俨然有一种大家的风范。
张辽和董俷,却不是第一次见面了!
彼此间应该说是很熟悉。只是当年碍于吕布的脸面,董俷也不好出言拉拢张辽。
没想到。绕了一个大***之后,这位后来被曹阿瞒称作五子良将的张文远。还是投到了自己的麾下。薰俷说不出是什么样地感觉,只是觉得这世事端的是无常。
赵云和张辽二人之间,站着一员儒将。
不似赵、张那般地武将打扮,而是一系月白色文士装,披白色大氅,发系英雄巾。
儒雅之中,透着一股武人的刚性。
想必这个人。就是那位胆大心细。为自己夺取了河东一地,拖住郭汜十万大军地田国让。
薰俷上前一步。把臂搀扶三人。
事实上,赵云三人也没有想到,董俷竟然会出城十里相迎。这对于他们三人而言。无疑是一种极大的尊敬。特别是张辽,在见到薰俷之前,还担心董俷会因为他曾在吕布麾下效力的缘故而轻视他,可现在看起来,这一路的担心,却是多余。
“文远,阳一别,转眼近七载光阴,将军越发的厉害了!”
张辽躬身道:“武功侯过誉了……七年来若非武功侯命公明协助,辽早已经丧命与受降城。七年来,辽亦思念武功侯,昔日虎狼将之雄风,辽至今犹记在心中。”
提起了往事,董俷不由得心生感慨。
和张辽说了两句话,目光落在了赵云和田豫的身上。
说起来,田豫给董俷留下的印象不深刻,似乎在演义当中,并没有真正地出场。
反倒是卢植在临终前写信,赞田豫有国士之风,大将之才。
只这一句评语,董俷就不得不认真地去对待田豫。要知道,卢植这一辈子,又赞誉过几人?能得到如此高的评价,想必这田豫,应当不会是一个无能之辈吧。
“子龙将军,辛苦了!”
到了赵云地时候,董俷发现早前曾想过无数次的话语,一下子都忘记了。
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辛苦,可就这么一句话,却胜似千言万语,令赵云无比感动。
“云亦久闻主公大名,今日能在此相遇,实乃三生之幸。”
薰俷看着赵云,突然间放声大笑。张辽赵云田豫三人,先是一怔,也不由得笑了。
其实,很多时候是不需要用言语来拉拢情感地。
哪怕是一举一动,一个笑容,都足以让人感到畅怀,感到无比的亲切。
“来来来,我已命人在帅府中设宴,三位随我一同上马,咱们回帅府后再畅谈。”
薰俷说着,请三人上马。
张辽赵云三人,更是受宠若惊,再三谦让,四个人一起上马,朝着武功县行去。
依着董俷的心思,四人当并马而行。
可一来是张辽三人不敢,二来呢,董俷那匹狮鬃兽生性高傲,天下又有几匹马,能与狮鬃兽阿丑并行?所以,董俷略靠前半个马身子,三人则紧随在他身后。
武功县帅府之中,并没有兴师动众。
赵云三人坐在大厅里面,却有一种回到家的感觉。
这里面的人,张辽也就认识极个别的几个。典韦、武安国、王戎,除此之外,却没有一个眼熟的。而赵云和田豫,更是两眼一抹黑,可以说是一个也不认识。
但提起名字来,却还是暗自心惊。
黄忠文聘,那是早在许多年前,就已经成名的人物,曾跟随秦立下汗马功劳。
没想到,也在董俷的帐下。
特别是那黄忠,虽然话语不多,可是流露出的威严气度,令赵云张辽感到惊讶。
大家都是习武之人,三人之中,以赵云武艺最高,张辽次之。田豫最弱。
可以清楚的感受到黄忠的武艺,只怕是已经到了化境。这大厅里,有两个人是无法看出深浅的。一个是黄忠,另一个是董俷……小小地厅堂,却是藏龙卧虎。
赵云暗自感叹董俷麾下的奇人异士之多。
而典韦等人都是天生的豪爽,除了法正不是太喜欢说话之外,显得非常热情。
几轮酒水下去,赵云等人的拘束也就没了。
推杯换盏,端的是热闹无比。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田豫突然问道:“主公如今方定关中,不知有何举措?”
薰俷命人撤下了酒菜。王戎和郭援二人带着亲卫从外面抬进来了一张巨型沙盘。
这沙盘,出自法正之手。
当年他随同父亲法衍走遍关中。畅游塞外,可以说八百里秦川地形,了如指掌。
田豫等人,都起身走到了沙盘边上。
薰俷看了一眼徐庶和贾穆,两个人站起来,在沙盘前停下。
“关中之名,始自春秋战国。西起散关。东至函谷,南有武关。
北面萧关……四方关隘,加之漠北高原和秦岭两道屏障,有八百里秦川之名。当年始皇起于关中。横扫六国;沛公王于关中,而得天下,足以见这关中之富庶,乃兴复之根本。”
徐庶说:“今主公占据关中,当立以大义。汉室自太师后,竟李郭二贼之乱,已经威严扫地。然自古有不破不立之说,汉室虽为乱臣贼子所坏,但皇统仍在。主公若想据关中以抗击诸侯,当立新帝,重振汉统,昭告天下,以占据大义之名。”
“立新帝?”
田豫等人吃了一惊,看着董俷,不由得心中踌躇起来。
徐庶一笑,“西汉王乃先帝嫡长子,不论在皇统上,还是在名分上都无人可比。当年太师受人蛊惑,废立了西汉王……然历经这八年,伪帝已不足以震慑天下,正是迎奉新帝,重立西汉王的好时候。长安乃高祖所确立的皇都,乃我汉室之根本……自高祖之王莽二百年十一帝,自光武皇帝至伪帝协,二百年十一帝,正是一个轮回。以长安为王都,迎奉西汉王,岂不正是合了那天道轮回四字?”
若说早先,田豫等人还有些犹豫的话,听了徐庶这番解释,也不禁觉得有道理。
薰俷没有说话,只是抱着臂膀,看着沙盘,沉思不语。
“请西汉王登基,我自无甚异议。只是关中连年征战,需休养生息才是……如今我们四面受敌,若如此张扬行事,会不会太过高调了一些呢?”
贾穆说:“主公以为我们不这样做,关东诸侯就会放过我们不成?”
一蹙眉,董俷没有回答。
又沉吟了片刻,轻声道:“此事关系重大,我当去信,与西汉王商议……如今之计,是要尽快夺取长安。这一场大战已经持续了太久,我们需要一个平静的关中。”
“夺取长安,又有何难?”
典韦道:“只给某一彪人马,典韦定能十日之内,夺取长安。”
“亭侯此言差矣,您千里奔袭,已经立下诺大的功劳,此战还是由我来代劳!”
说话是黄忠,挥舞着拳头,大声说道。
文聘几人连连点头,却急坏了典韦,怒声道:“汉升老哥却错了,你不一样是奔袭千里,夺取武都,击退曹军,更加疲惫。此战当由我来,汉升老哥一旁观之……”
这两方人立刻就争论了起来。
张辽赵云也忍不住了!
“两位将军莫要再争执了,我等新进,寸功未立,还请二位将军将此功劳让与我等?”
典韦环眼一瞪,“文远莫要乱说,你们刚夺取了河东,是大功一件,此战合该归我。”
“应该归我!”
这大厅里,一下子变得乱七八糟。
徐庶等人不由得微微一笑,退到了一旁。
薰俷先前,一直在神游物外。他在思考其他地事情,被众人一吵,却乱了心思。
“都别吵了!”
薰俷沉声道:“郭汜,乃我杀父仇人……杀父之仇,岂能容他人Сhā手?攻打长安之事,我当亲自上阵。诸公不妨观之。看某如何手刃那国贼郭多,无需再争吵。”
这一番话出口,武将们都闭上了嘴巴。
的确,杀父之仇岂能容他人Сhā手?董俷这个理由充沛地,令所有人都无法拒绝。
第二天清晨,长安笼罩薄雾。
恢宏厚重的城墙,在薄薄地雾气之中,犹如一个衰老的妇人,透着一股子暮气。
薰俷亲自出战,一排排霹雳车架好。锁定了长安城门。
随着令旗招展,如雨点般的巨石朝着长安飞袭而去。轰隆隆的声响,整整持续了一个时辰。
正如董俷所说的那样。长安不过是囊中之物。
想要夺取,也不过是朝夕之间。那棱角分明的局势,把长安城墙打得千疮百孔。早已经无甚战力的长安守军,在一个时辰地光景中,损失惨重,死伤不计其数。
赵云忍不住说:“传闻当年秦军每攻打一座城池,必以箭弩袭之……今观主公攻城。颇具秦风。只怕这一轮巨石过后。长安守军是难以再继续坚守下去了。”
“霹雳车又算什么?”
典满说:“二叔手里还有一支箭队,约两千人。皆为步卒,亦称之为巨魔士。全部用巨弩,可在三百步之外。贯穿两层硬甲。年初攻陷赤金城地时候,只一轮巨弩连射,就把那赤金城的城墙轰塌。若非此次是以奔袭为主,那批人也会跟来。”
三百步外,贯穿硬甲?
那是什么弩箭……田豫张辽等人,都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要知道汉军制式地强弩,也不过是覆盖一百五十步的范围,而三百步地距离……那需要多少性命去填充呢?
就在众人惊讶地时候,一声巨响传来。
霸城门受到连番地巨石袭击,轰然坍塌了一个口子。
薰俷身披筩袖铠,一手持巨盾,一手拿着金瓜,身后背着卓玉宝刀,高呼一声:“三军儿郎,随我杀入长安城……”
说话间,他健步如飞,率先向霸城门冲去。
如林般的云梯,朝着长安城墙移动过去,汉安军一见大都督都赤膊上阵了,也顾不得什么,嗷嗷的吼叫着,蜂拥而上。清一色的巨盾钢鞭,一个个赛似出闸的猛虎。
长安城头的守军,在巨石过后,惊魂未定。
眼见着汉安军冲过来,立刻有人吼叫着,命令守军开弓放箭……可是,军心已经乱了,七零八落的箭矢根本就是毫无目地地乱射。
薰俷挥舞巨盾,挡去了大部分的箭矢,第一个攀上了云梯,飞快地朝着长安城头上攀沿去。
这时候,苦练了近二十年的五禽引导术显示出了作用。
诺大的身躯,却如同巨猿一般地轻灵。如雨点落下的礌石,被董俷一只手用巨盾就挡开。主将身先士卒,汉安军也变得凶悍如猛虎,呼喊着,悍不畏死的向城头发起了冲锋。
薰俷第一个冲上了城头,一只脚还在城外,手中的巨盾就是一个横扫。
巨大的力量,将三四个守军砸的骨断筋折,飞出去老远。董俷随着跳上了城头,金瓜手起锤落,把一人砸的脑浆迸裂。那粘稠且带着黄白之色的液体,随着鲜血流淌了一地。董俷怒吼,声如巨雷,“我乃汉安大都督董俷,谁敢阻拦我?”
薰俷之名,那是闻名天下。
围绕着他有诸多的绰号,什么虎狼之将,西域暴虎,董家杀神……等等。
这城头上的士兵,那个不知道董俷的名字。闻听之下,不由得惊慌失措,狼狈逃窜。
有军官厉声喊道:“拦住他,不过是一个人,有什么……”
后面那‘好怕’两个字还没有说出来,就看见董俷将巨盾搭在肩头,向前一个冲撞。熊劲爆发,势无可挡。薰俷的身体本来就重,过丈的身高,按照后世的计算方法,少说也有二米一二的样子,体重更是在二百斤以上,加上盾锤,近三百斤。
以熊劲发力,足有千斤。
如同一辆推土机似的,向前一个冲锋,十几个士卒被他撞得东倒西歪。
运气好的,是骨断筋折。运气差的,直接就从城头上飞出去,摔个血肉模糊。
金瓜呼啸,带着隐隐地风雷之声,眨眼间就到了那军官身前。
军官下意识的举刀就砍,就听铛的一声,那巨盾扬起,狠狠的磕在了军官的大刀上,巨大的力量,震得那军官手臂发麻。啊的一声惊叫。
转身就想逃走。却被薰俷探出金锤,一下子砸在了顶门之上。头盔粉碎,鲜血顺着面颊。汩汩流淌。
此时,已经有数百名汉安军冲上了城头,和守军鏖战一处。
一个是军心散乱,士气低落,一边是战意高涨,凶猛狠辣……随着越来越多的汉安军登上了城头,那守军终于抵挡不住。
“我等投降。我等投降……不要再杀了!”
薰俷已经冲到了城门楼上。把金瓜扔到了一边,抬手抓住城头上的绞盘。气沉丹田,一声巨吼。那需要十几个人才能推动的绞盘,被他一个人生生地拉了起来。
千斤闸缓缓的升起。紧跟着城门被撞木撞地粉碎。
典韦等人再也忍耐不住,催马冲锋,厉声喊喝道:“主公尚在死战,我等岂能旁观?”
是啊,主公尚在死战!
赵云等人带着兵马,冲进了长安城内。
不过脑海中却浮现着董俷在城头上撕杀的一幕,不禁暗自心惊:暴虎之名,名不虚传!
霸城门,紧连着未央宫。
失去了战意地长安守军,被杀得七零八落,四散奔逃。
薰俷从城头上杀开了一跳血路,就见董铁牵着狮鬃兽,在城楼马道旁静静站立。
不由得笑了!
这世上若说最能理会自家心事的人,除了妻子家人之外,只怕就是这小铁了。
也不搭话,董俷翻身上马。
狮鬃兽仰蹄一声暴嘶,撒开腿朝着未央宫就冲了过去。
沿途,几乎没有遇到任何阻挡。董俷带着众将杀到了未央宫宫门之外,却见大门洞开。
守军早就跑的无影无踪,诺大的宫城,空荡荡,不见人影。
催马直奔金銮大殿,董俷甩蹬下马,冲进了大殿里。可是眼前的一幕,却让他呆住了!
一个中年男子,坐在大殿正中的龙椅之上,呵呵的笑个不停。
身穿龙袍,头戴冕冠,赫然是天子地打扮。只是那样子看上去,却已经是傻了。
此人,正是郭汜!
郭汜身后,站立一个女人,年纪大约在四旬上下。
虽年华已逝,但风韵犹存。手持一把宝剑,看着冲上金銮大殿地董俷,却笑了。
“可是武功侯当面?”
女人微笑着,面对着明晃晃的刀剑,没有丝毫惧色,“妾身乃郭汜之妻,恭候武功侯多时……”
不知为什么,董俷心里面突然有一种古怪地感觉。
“郭汜怎么了?”
“疯了……我早就说过,他不是做大事的人,可是偏偏受不得人的蛊惑……如今疯了也好,至少穿上了这身衣装,也算是圆了他一个梦想。武功侯,妾身要恭喜您,如今大仇得报……妾身不求你饶了我们,只希望您能答应妾身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
“我和阿多死后,请将我二人葬在一处,妾身感激不尽……”
女人地神情,看上去格外的坦然,没有丝毫的惧怕之色,言谈之间,更流露雍容气质。不知为何,薰俷觉得这个女人,好像他熟悉的一个人。花鬘,那个名义上他的母亲,虽然并没有什么血缘的关联,可却是他一生中最为重要的人之一。
脱口而出道:“夫人,我可以绕您不死!”
“什么饶不饶的,做了的事情,总是要有报应。只是这世上的事情,又怎能说的清楚?武功侯,扪心自问,我家阿多对太师还算忠诚……若非太师先生出杀心,阿多又岂能谋杀太师?你辱了我女儿,剥了阿多的面皮,这仇恨又岂能化解?你今天不杀我,来日我定会想办法杀你……武功侯,听完这话,你可敢饶我?”
这女人侃侃而谈,令所有人都说不出话来。
的确,这杀来杀去的,谁对谁错,又有谁能说的清楚呢?
薰俷说:“我自然可以饶你!”
女人笑了,“武功侯虽然愿意饶我,可我却不愿意独活。阿多走了,女儿没了……我活着又有什么意思?报仇……呵呵,却是太累了,我不愿意再去费那心思。不过我有一言,送与武功侯:杀人者被人杀之,今日你杀人,迟早会被人杀!”
说着话,举起短剑,一剑刺死了郭汜,回手又一剑,自己倒在了郭的怀中。
杀人者,被人杀之!
薰俷缓缓的登上了丹陛,看着那死后仍拥抱在一起的郭汜夫妇,久久没有言语。
金銮大殿外,喊杀声渐渐的稀落下来。
薰俷蹲下了身子,用手轻轻抚过了女人的眼帘。
“夫人,你说的不错,这世上哪有什么对错之分?杀来杀去,岂能用对错二字来解释?不过,就算我爹不杀你家郭汜,他就不会杀我爹吗?怕您也说不清楚。”
“杀人者,被人杀之……我早已明白。只是我命由我不由天,谁有能杀我?”
薰俷说完,站起身来。
“来人,将这二人尸首,葬于长安城外……按照夫人的遗嘱,将他二人合葬吧。”
第一部 少年游 第三百四十八章 一场风花雪月事
更新时间:2008-10-15 18:29:20 本章字数:7059
自从董卓被杀之后,那沉甸甸的仇恨,就压在了董俷的心中。
一直认为,如果不是李傕郭汜杀了董卓的话,董家就不必流亡西域,姐姐就不会自焚,姐夫就不会被刺。汉室江山,一定是歌舞升平,而他肯定是悠闲自得。
是的,董俷就是这么想的!
可是当郭汜的老婆把郭汜杀死,自刎在郭汜身边的时候,董俷却没有感受到那种本应该有的轻松和快活。相反,一种更加沉重的心情,压在了他的心里面。
如果老爹当初没有想着杀死李傕郭汜,那李傕郭汜会杀了老爹吗?
有些时候,事情往往就是这样,董俷被带入了一个死胡同里,开始变得执拗起来。
郭汜夫人没有去报仇,但她用自己的方式,向董俷发出了挑战。
攻占了长安之后的董俷,整天闷闷不乐。好在典韦和徐庶都是他最亲近的人,多多少少能明白他心里的想法,不断的宽慰着董俷,这才没有让薰俷更加沉沦。
百废待兴,各种事情可说是层出不穷。
整个关中在长安被攻破之后,如释重负般的长出了一口气,总算是结束了!
长安被攻破后的第三天,陈到以调虎离山之计,引出了皇甫寿坚,诈开临泾城门。
皇甫寿坚醒悟之后,虽猛攻临泾,然军心已散,士气低迷,被陈到所败。
两万皇甫军尽数归降,皇甫寿坚的八百亲卫皆战死,寿坚本人也在战败后自刎。
皇甫一门,在临泾城中举火自焚。
满门一百一十三口。无一人得以生还。自此,威震安定一百年的皇甫家族,彻底的消失在历史地舞台上。得知了这个消息之后,法正抱着父亲的灵牌放声大哭。
这世上真的是有因果报应吗?
薰俷看着那几乎癫狂,完全没有平日里沉稳老练的法正,心里面生出无限感慨。
若没有自己引发黄巾之乱,皇甫嵩说不定就不会督战。
如果不是自己杀了皇甫嵩,说不定就不会和皇甫家结仇,以至于法衍命丧临泾。
如果……这世上竟有太多的如果,可是毕竟没有后悔药。
薰俷叹了口气。扭头对田豫说:“国让,派人前往汉安城。看看西汉王什么时候出发。”
是的,董俷需要平静一段时间。
太多的事情。让他有种生命无法承受之轻的感觉,他真的很想休息一段时间。
自己占据长安,总归是名不正言不顺。
等刘辨来了,至少可以卸掉一副担子。董俷不想再打下去了,杀父之仇得报,整个人似乎是失去了目标一样,变得懒洋洋。好像什么事情。都已经无所谓了。
除了和典韦赵云黄忠等人比试武艺的时候,会提起一点兴趣吧。
挠了挠头。薰俷看着长安城外那一望无际地雪原,皑皑白雪,诉不尽的寂寥和虚空。
“国让。快到年关了吧。”
田豫点点头,“快了,再过一个月,就要到年关了!”
是啊,新地一年要来了……往年总是期盼着新的一年能好事连连,可这该死地人生……不知为何,突然从嘴里挤出了一句话:人生不如意事,常十居八九。
原本只是随口说的一句话,可是听在田豫的耳中,却好像是变了一个味道似的。
眼中眸光一闪,若有所思的看着董俷的背影,久久没有言语。
相比起关中的平静来,关东却越发地热闹了!
刘备在夺取了徐州之后,立刻和曹操结盟,并派人告知:原让出东海郡和彭城国于曹操,从此双方休兵,不再兴起战事。其实也就是顺水推舟,那两郡原本就是在曹操地掌握中。
而曹操一方的反应,却颇让人玩味。
郭嘉看出了董俷外强中干地实质,献计曹操,暂时与刘备停止征伐,全力进取关中。
得关中者,得天下!
不管郭嘉和董俷的私交如何,可立场不同,则决定了他不会让董?
安生下来。
与此同时,曹操在汝南也遇到了麻烦。
曹仁的兵马在穰山遭遇黄巾余孽地阻挠,数次图谋汝南,却没有一次成功。
张燕占据穰山,手握十几万人马,轮番袭扰,令曹仁是苦不堪言,却又动弹不得。
这让曹操也非常的头疼。
为了表示他的诚意,曹操决定把刘备的母亲送去下邳,对此刘备是非常的开心。
关羽的行军速度很快!
攻占了广陵之后,挥兵直入九江。而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也让孙策措手不及。
双方在历阳城下数次交锋,不分伯仲。
而这个时候,刘表突然出兵,也让孙策变得收尾难顾。江东战局,陷入焦灼中。
庞统迈着轻快的脚步,沿着山路一路小跑,朝家中的那座小庐屋跑去。
年已十九岁,学业已经完成,所以司马徽决定,放庞统回家,过上一个新年。
身高七尺二寸,生了一个大夲头,前额凸出。
脸形方正,轮廓分明。可是却长得小鼻子小眼,看上去颇有几分猥琐的感觉。
世人皆喜以貌取人。
庞统生就这一副模样,总归是不太招人待见。
再加上他是典型的董党分子,所以在水镜山庄也没什么朋友。前两年叔公把诸葛家的小鼻涕虫送到了水镜山庄,两个人更时常因为意见不同,争吵的没完没了。
还有一个司马懿,也是一个仇董的家伙。
和诸葛亮一起,经常的辱骂董俷,惹得庞统大怒。三个人到后来,就演变成了武斗。
此次能回家,想是司马徽也受不了这样的冲突了。
索性让庞统回去,让自己能安安生生地过一个新年,对这一点,庞统心知肚明。
无所谓,回家就回家!
一个小鼻涕虫,当初如果不是董家哥哥保护你们,只怕你这小屁孩儿早就没命了。至于那司马懿,据说是弘农司马氏的后人。自己不知死活。不识时务,全家死了活该。谁让你们一家子跑去计算薰家哥哥。
能活下来,也算你八字生的好。
庞统和人斗嘴。那是从没有失败过的!
就算是动起手来,也未必会怕对方。只是他不明白,诸葛亮的哥哥对薰俷那么崇拜,为什么这小鼻涕虫却是对董家哥哥深恶痛绝?两人之间好像没啥仇恨吧。
想不明白,不明白啊……“叔公,我回来了!”
庞统在家门口就喊了起来,不过却意外的发现。门口停着一辆马车。
好像是黄家叔叔的车子!
从庐屋中。走出来了一个壮年男子。身高八尺,生的仪表堂堂。
颇有美男子风范。
“堂兄,你怎么来了?”
这壮年男子名叫庞山民,是庞德公的儿子。论辈分的话,却是庞统地堂兄。
庞山民不住在鹿门山,而是和妻子一起居住在南阳。说起庞山民的妻子,还是诸葛亮地小姐诸葛玲。那诸葛玲有两个姐姐,大姐嫁给了荆襄名士蔡讽之子为妻,小姐姐就许配给了庞山民。这庞山民,也颇具才华,不过和他老子一个样。
刘表数次请庞山民出山,庞山民都没有答应。
一个人带着妻子,躬身于南阳,过的是逍遥自得,不亦乐乎。
听了庞统地话,庞山民是哭笑不得,“小阿丑,貌似这里是我家吧。我回家来看我父亲,有什么问题吗?你这小子,说起话来颠三倒四,进去后不许乱说话。”
“哈,你还记得你是叔公的儿子啊,我可是听说你和嫂嫂在南阳过的快活,已经有快一年没有回家了吧。却还有脸子说我,至少我每隔一段时间都来看叔公呢。”
斗嘴,庞统可不输给什么人!
在水镜山庄里,就算是那小鼻涕虫和那个猪腰子脸联合起来,也斗不过庞统。
庞山民是面红耳赤,瞪着庞统,片刻后却无奈的苦笑一声。
“算了,懒得和你这小子斗嘴……听说你又在司马先生那里和小亮打架了?”
“呦,那小鼻涕虫还学会告状了吗?肯定是嫂嫂向你告状,怎地,我是打他了!”
“你说你……”
庞统不等庞山民开口,立刻就打断了他的话,“堂兄,你莫要在中间和稀泥。这是我和那小鼻涕虫之间的事情。说不过我,打不过我,就会找姐姐告状,我才不怕。”
想想也是,一群毛孩子间的矛盾,庞山民还真不好说话。
不过这个庞统啊……怎么现在学地如此霸道?性情是开朗了,可这脾气越来越大。
还是让父亲来调教他吧。
“阿丑,父亲在里面和黄先生说话,你进去以后,可莫要骄狂,失了父亲地脸面。”
黄先生,自然是黄承彦。
庞统应了一声,大步走进了庐屋。
庞德公正和黄承彦相谈甚酣,旁边坐着一个和庞统年纪差不多的小丫头。
恩,比庞统略高一些,皮肤有点黑,是那种小麦色地健康肤色,生的颇有异象。
是的,是异象!
人们说长得丑地人,却不能说丑。
男的会说秉异,女的会说有异象。如果用后世人的眼光来看,小丫头也不算难看。
准确的说,是羌汉混血的特征。
面目轮廓不是那种娇小玲珑型的,额头略高,眼窝子略有些凹,高鼻梁,大眼睛。
眼珠子略显碧色,颇有韵味。
这小丫头,就是黄承彦的女儿黄硕,小名月英。
黄承彦是南白水人(现湖北仙桃),早年游历四方,还娶了一个异族女子,也就是黄硕的母亲。若这种事情在普通人家,也算不得什么。可南黄氏。却是当地的大族。黄承彦最终还是屈服于家族的压力,休了妻子后,另娶了当地一女子。
前妻积郁而终,令黄承彦颇感内疚。
所以把所有地心血都投注于爱女的身上,甚至另娶之后,没多久就把那女子休了,带着女儿黄硕,离开了南家族,一个人飘然流浪在外,最后落脚于南阳。
对于这个女儿。黄承彦是宠爱无比。
女儿也很聪明,小小年纪就继承了父亲的学问。颇有才华。
只是眼见着女儿一天天的长大,越发有母亲的模样。而周围的人却似乎不太接受。
十八岁了,连个婆家还没有找到。
这不,黄承彦找到了庞德公,也是倾诉心中的烦恼。
庞统进来之后,向黄承彦和叔公庞德公问好。心里面还觉得奇怪,怎地那野丫头如此端庄?偷偷看了黄硕一眼,却发现黄硕正瞪着他。挤眉弄眼的偷偷笑。
干啥……庞统心里一咯噔。
论年纪。庞统和黄硕一样大。
而且两人关系不错,黄硕也是典型的挺董派。
自从当初董俷送徐庶石韬到鹿门山。小黄硕见过董俷一次后,对薰俷就充满了好奇。
每次到鹿门山,只要庞统在。就会揪住庞统的耳朵问暴虎地故事。
你别看庞统敢和诸葛亮、司马懿打架。可在黄硕的面前,却是活脱脱猫见老鼠。
不过他倒是很乐意替董俷宣扬一下地。
从当年和董俷在一起,和他说过的那些话,到后来一起守宛县,点点滴滴,虽不多,却是百说不厌。后来董俷走西域,黄硕还经常写信,询问薰俷后来地消息。
“阿丑,听说你又和小亮打架了?”
庞德公看着自己这个越来越丑的侄子,颇有些无奈。
“唔,也不算是打架吧,是小亮没事总找我的麻烦,还和外人联手欺负我呢。”
明明是他打诸葛司马二人,可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却变了味道。
两个人打一个,那可不就是欺负?庞统振振有词,“本来大家只是做些辩论,可是小亮说不过我,就和另一个‘死马’找我麻烦,不过他们两个,却不是我的对手。”
噗嗤……黄硕笑了!
司马说成死马,你小子干的不错。
庞德公叹了口气,“阿丑,你未免太……我怎么说你呢?董西平的事情,不是你能了解的,里面很复杂。小亮比你小,姐姐还是你地嫂嫂。你不想想,你每次去南阳,你嫂嫂对你如何?你和他争个什么气?
总之,以后不许在和小亮冲突。”
悻悻地嗯了一声,庞统觉得非常不高兴。
“好了,你也久不回来。正好月英在,你陪她出去走走,我和你黄伯父说点事。”
“喏!”
那边黄月英也颇有识礼的说:“父亲,叔叔,月英告退!”
庞德公捻着胡须笑了,“小月英是越发地有礼数了,黄兄,端的是有本事,全不似我家那混小子,整天的给我惹是生非。”
庞统叹了口气:我那里惹是生非了?
看着庞统和黄硕出去,黄承彦才苦笑道:“德公,莫要再说了……我现在是有苦难言啊……自家好不容易出了个人才,没想到却跑到了西域,弄地我现在是……”
黄承彦说的是费沃。
提到了西域,庞德公的脸色微微一变。
“黄兄,这次董西平高调出西域,你怎么看?”
“怎么看?”黄承彦轻声道:“只怕这天下再也不得安宁了。”
“是啊,这段时间,荆襄也不安生。那五溪蛮连结山越,盟誓番苗南蛮,频频出山骚扰,刘景升也坐不住了。几次出兵镇压,结果不是损兵折将,就是扑了个空。”
黄承彦点点头,“我也听说了……我还听说,那蛮王盟主,就是……”
“可不就是董西平的结义兄弟?”
庞德公苦笑道:“前些日子我还听人说,蛮王沙摩柯派人进了襄阳,把马峤一家都给掳走了。临走的时候,放了一把火,结果险些把刘景升的儿子也一起烧了。”
“安宁的日子。只怕是一去不复返喽!”
庞德公摇头叹息,“算了,这和咱们也没关系,还是说说你信里面地那件事吧。”
庞统和黄月英溜溜达达的出了小屋,往后面的竹林小榭而去。
那是庞德公平日修心养性的地方,环境清幽冷冽,颇让庞统喜欢。
故而时常独自进去,一个人看看书,抚抚琴,其乐无穷。黄月英跟着庞统。进了绣林小榭。
一坐下来,黄月英一把抓住了庞统的胳膊。
“士元。救我!”
士元是庞统的字,一年前因其学业出众。庞德公一高兴,就提前给他了表字。
不过大多数时候,人们还是习惯称他的小名:阿丑。
黄月英平日里也是阿丑长,阿丑短的称呼。如今称呼庞统的字,说明有大事发生。
庞统一怔,“丑丫头,什么事竟让你如此惊慌。”
“我爹要我嫁人!”
庞统闻听一愣。旋即哈哈大笑。这一笑。却把个黄月英笑得恼羞成怒,上前揪住了庞统的耳朵。“你个死阿丑,我都快要烦死了,你居然还有心情笑话我?”
“欸。欸……”
庞统疼得是直呲牙,强忍着笑意,“好了好了,我不笑了,你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不过月英啊,你也老大不小了,有人既然愿意娶你,你索性就从了吧。”
“从你个大头鬼!”
“好了,好了,我不笑你了!”
庞统从黄月英地魔爪中挣脱出来,正襟危坐道:“说说看,是那家的男人不长眼睛?”
黄月英却害羞了……“你倒是说话啊!”
“你也认识地,就是和你打架的家伙!”
庞统先是一怔,半天才反应过来,“你是说……那小鼻涕虫?”
“就是他!”
黄月英咬牙切齿地说:“我就不明白,好端端的,为什么一定要我嫁出去?那小鼻涕虫有什么好?我却是不喜欢的,虽说颇有文才,却不是我心目中的人选。”
“咦,你心目中还有人选?”
黄月英眼睛一瞪,吓得庞统又缩了回去。
“我心目中的丈夫,当时天底下一等一的大英雄。有霸王之勇,有绝伦之才,他要能上马征战沙场,下马时可以吟诗作对。恩,人人畏惧,可是人人又敬佩。”
庞统越听,越不是味道。
不过有一件事可以确定,那就是黄月英没看上自己。
听她的意思,莫非是……“野丫头,你不会是说董家哥哥吧。”
黄月英地脸,刷地红了!不过那眼中,却显出了一层迷蒙之色,轻声道:“你读过董家哥哥的那首诗吗?美人卷珠帘,深坐蹙蛾眉,但见泪痕湿,不知心念谁……第一次见他时,觉得他好丑。可是他临走地那一句话,却是令我至今无法忘怀。
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大丈夫当如此,胸怀坦荡!他走时的背影,那种感觉,小阿丑,你是没有看见。”
庞统无语了……黄月英突然收起了表情,恶狠狠的等着庞统。
“我不管,我才不要嫁那小鼻涕虫。这件事你必须给我想出办法,否贼我就……”
庞统打了个寒蝉,“你就如何?”
“我就和爹爹说,我喜欢你,要你娶我!”
庞统闻听,鲜血狂喷……不过,那小鼻涕虫告我黑状,惹得谁都说我不是。此仇不报,非大丈夫也!
眼珠子一转,“主意我倒是有一条,不过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先叫声哥哥来听?”
“小阿丑,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第一部 少年游 第三四九章 南荣彧
更新时间:2008-10-15 19:24:00 本章字数:7739
关将至,马车在官路驰道中行进,二百名骑士列立马齐而庄肃。
车里面坐的人,是一个皓首老妇人。
双目已(gu).+
两名侍女恭恭敬敬的在车帘旁坐着,也不敢说话,甚至连呼吸,也是非常的轻。
原野之中,白雪皑皑。
虽萧条肃杀,可是那路旁的树苗,却已经崭露出嫩绿的枝芽,预示着春天即将来到。
十几名骑士环绕在马车四周,为首的人年约三十余岁,带着膀阔腰圆,带着一股子匪气。身披锁子大叶连环甲,头戴八宝凤翅盔,马鞍桥上横搁着金背砍山刀。
“彧哥,翻过前面的山岭,就是徐州的领地了!”
一名护卫催马到了那首领的身旁,压低声音说:“是不是该动手了呢?”
彧哥扫了一眼周围的人,双眸微闭,面容阴冷,沉吟片刻后,轻轻的点了点头。
“天色已经不早了,今晚就在前面的山谷里宿营。老夫人想必也车马劳顿,休息一下的好。虞七,带着兄弟们去打些猎物来,这两天总是啃那干粮,嘴里都快淡出个鸟来了。”
首领这一番颇通人性的言语,立刻引得众人的赞同。
车帘掀开,一个侍女开口道:“南荣大哥,老夫人问,外面怎么这么吵闹呢?”
彧哥眼中闪过一抹冷芒,暗道一声:这老乞婆还真的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吗?从西域这一路过来,老子就受你不少地气。今日正好。与你做个了断。
“小翠姐姐。非是我等故意打搅老夫人地休息,确实是道路难行,兄弟们赶了一天的路,却是有点累了。看着天色,也不早了,说不定晚上还会起风呢……前面有个山谷,咱们今夜就在山谷中休息。明日一早动身,差不多到傍晚就能抵达。”
彧哥的声音很大,想必那车中的老夫人也能听得见。
不过。这老夫人端的是会摆谱儿。明明听见了,却偏偏要那小翠儿再和她重复一遍。
片刻之后,小翠儿再次掀起车帘。露出妩媚的面容。
“那就辛苦南荣大哥了……今晚就在山谷中休息,老夫人说,等到了徐州,定会让刘大人重赏诸位大哥了。”
“那就多谢老夫人的赏赐了!”
彧哥满面春风,大声道:“兄弟们都听见了没有。老夫人说等到了徐州,都有赏!”
“谢老夫人赏!”
骑士们嘻嘻哈哈地回答。不过那话语中究竟有多少是发自内心,可就不好说了。
马车进了山谷之后,立刻有人去安排宿营。
这山谷并不算大,不过容纳个四五百人却是轻而易举。谷中怪石嶙峋,悬崖陡峭。
参差不齐的峭壁之上,垂挂一根根藤蔓,几根树枝在风中轻轻摇曳,那树枝上的积雪扑簌簌地飘洒,若同天女散花一般,飘飘洒洒,纷纷扬扬,迷迷蒙蒙……
这车中地老夫人,正是刘备的母亲。
当西域犹在酣战之时,董曦同南荣彧二人偷偷的带着刘备地母亲,离开了戍县。
他们准备去投靠曹操,一路上依靠着南荣彧当年的部下掩护,历经重重险阻,最终是有惊无险的抵达了许昌。而这时候,曹操正对刘备阻拦住他通往徐州的道路而感到头疼,虽说不得信任南荣彧和董曦,但是却知道董曦这个人的存在。
想当年,郑泰图谋董卓,曾与曹操多有联系。
隐隐约约地,曹操从种劭的口中听说过董曦这个人地名字,故而倒也还算相信。
正准备那刘备的母亲做文章,却不想刘备出了杀手。
这让曹操好生的难受,不过刘备随后表现出来的态度,还是多多少少的让曹操松了口气。他最怕什么?最怕那刘备和袁绍联起手来,那可真是个天大的麻烦。
好在,刘备似乎并不想居于袁绍的麾下,言语之间隐隐透露出和曹操结盟的意思。
这个刘备啊,还真是个麻烦。
几年来徐州的战事,就因为这个家伙的存在,让曹操是颇感棘手。
既然他不想再依附袁绍,倒也是个机会。先分化了他们,再一个个收拾也不迟。
故而,他命南荣彧送刘老夫人去徐州。
说实话啊,这个刘老夫人端的是难伺候,脾气古怪且不说,油盐不浸,还很喜欢摆谱儿。特别是知道自家儿子如今也是皇亲国戚,那性子就变得越发让人难受。
南荣彧在山谷中扎好了营地,请老夫人进了暖帐。
这时候,他的十几个部下也打来了野味,就在谷地的中央,小水潭旁边烧烤起来。
小翠儿前来打水,南荣彧还很热情的帮了她的忙。
这小姑娘生的很不错,脾气温婉,懂得体贴人……只可惜终归是要羊入虎口了。
自古这大户人家的侍女,说穿了就是主人的玩物。
迟早是要便宜刘备的货色,反正自家是没有机会了,不过嘴巴上讨些便宜倒也无所谓。
小翠儿也不生气,总是会红着脸,低着头溜走。
却让一干大老爷们看的眼睛直直的,有的人还起哄道:“翠儿,是不是看上南荣大哥了?”
小翠儿瞪了一群爷们儿的一眼,低着头进了暖帐。
“好了好了,没事老是调戏人家小姑娘作甚?快些吃了喝了,好好休息,明日一早上路。”
“喏!”
这荒郊野岭的,说实话也真的是没什么趣味。
天不知不觉的黑了,到了戌时,乌云遮月。开始下起了雪。
这也许是新年到来之前的最后一场大雪吧……
南荣彧喝了一口酒。看着漆黑地夜空。脑海中却不由地响起了那首诗歌: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真怀念那时的岁月啊!
看了看那些围着篝火的家伙们,总有一种陌生的感觉。等这件事结束了,就能回家了!
南荣彧想到这里,狠狠的灌了一大口酒。
“这烤肉有问题……”
突然间。有一个人惊恐的叫喊起来。刚站起来,却扑通一声的倒在了地上。紧跟着,周围地人纷纷倒地。一个个眼中流露着惊骇的神情。只觉四肢无力,手脚酸软。
南荣彧呼的起身,锵地抽出了佩剑。
“兄弟们。动手!”
十几个在篝火边烤肉地士兵,立刻站立起来,各自抽出了兵器,对着那些倒地的骑
狠辣的杀戮。没错,是杀戮……这些人从头到尾。烤肉。
山谷中,回荡着凄厉地惨叫声。
南荣彧大步向暖帐走去。正好另一个侍女露头出来,圆圆的脸上,流露出迷茫之色。
“南荣将军,出了什么事?”
“没事!”
南荣彧抬手一剑,将那侍女劈翻在地。
那小侍女的眼中,带着惊恐的眼色。在倒地的时候,犹自看着南荣彧茫然不解。
似乎是在说:为什么要杀我?
可怜地姑娘,怪只怪你,生在这乱世中吧……
南荣彧闯入了暖帐,就见小翠儿正扶着老夫人起来,“南荣大哥,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小翠儿,你让开了!”
说实话,南荣彧还真的是有点喜欢这个姑娘。
长得好看不说,性子又好。还真地是狠不下心来,把这姑娘杀了。
“你……”
“小翠儿,你走吧!”
老夫人突然开口说话了,“这贼子定然是董家贼子的人,今日怕是要在这里杀了我,挑唆我儿和曹大人之间的争斗。南荣小贼,老身说的有没有错?”
这老乞婆,却是眼心不盲。
南荣彧笑了,“老夫人果然是厉害,却没想到竟然没有瞒过你。闇部南荣二十六,奉李大人之命,今天来取你性命。小翠儿,你若是再不让开,就休怪我无情了!”
那话未说完,小翠儿却突然间动了。
一抹流光刷的飞出来,踏步腾空,直扑向南荣彧。
这往日里看上去弱不禁风的小姑娘,竟然还是个用剑的好手。南荣彧猝不及防之下,只觉一抹寒意逼来,本能的侧身一闪,抬手一剑刷的横扫出去,所扫了个空。
肩膀上一疼,冷芒在南荣彧的肩膀上划出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南荣彧忍不住闷哼了一声,险些拿捏不住宝剑。骇然看去,只见小翠儿脸上的笑容,早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却是一种肃穆之色,手中一把锋利的短剑,剑身若同一泓秋水,在火光中吞吐着妖异的冷芒。看执剑的手法,却是一个高手。
“南荣大哥,抱歉了……”
老夫人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吓了一跳。
虽然看不见,可是却能感觉到小翠儿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森冷杀意。
“小翠儿奉主人之命,要保护老夫人平安抵达徐州,所以绝不会让你得手的。”
“平安抵达徐州?”
暖帐外的惨叫声,渐渐的止息了!
南荣彧笑了,“小翠儿,只怕没有这么简单吧……想必你是为了接近刘玄德,好趁机刺杀他,对不对?没想到,我竟然看走了眼儿,只是你现在还能有这个机会?”
小翠儿的脸色蓦地一变,眼中曝露出骇人的杀机。
“彧哥,外面的人都干掉了!”
一名南荣彧的部下,闯入了暖帐,看到南荣彧的样子,不由得一怔。
南荣彧忙大声喊道:“小心……”
话音未落,小翠儿的水袖一甩,一股风掠过,刹那间把烛火熄灭。暖帐中漆黑一片,老夫人啊的一声惨叫,紧跟着又是一声惨叫,不过却是两个人的声音。
帐外地人。没想到会出现这样地变化。
十几个人纷纷闯入进去。暖帐中。冷芒吞吐,恰如鬼影一般的掠动。每一次冷芒闪过,必然会有一声惨叫声响起。十数声惨叫过后,暖帐里变得一片冷清。
说时迟,那时快!
所有的事情,都是在一眨眼间发生。
当烛火再次亮起的时候,就见南荣彧倒在血泊中。而老夫人的额头,Сhā着一支小弩,已经断了生机。十几个南荣彧的部下。被小翠儿一剑击杀。无一人幸存。
南荣彧咬着牙,撑起了身子。
胸口有一道血痕,鲜血汨汨的流淌。
脸色苍白。却带着笑意。而小翠儿地脸色却是极为难看,恶狠狠的看着南荣彧。
“我的任务完成了……小翠儿,你该怎么办?”
南荣彧扔掉了手中地小弩,呵呵地笑道:“没想到曹营之中,竟然还有你这样的人。”
他拼着小翠儿致命的一剑。用小弩击杀了老夫人。
小翠儿握着短剑,片刻之后突然也笑了。“我虽然未能完成任务,可是至少知道了,在董营之中,还有一个闇部地存在。南荣二十六,也就是说在你之前,还有二十五个人已经安Сhā入各方势力之中,荀大人定不会怪我,一个活着的南荣二十六,也许比那死老太婆的作用更大一些吧。南荣将军,却要谢你给我了机会。”
这小丫头……
南荣彧心里咯噔了一下。
没想到随口一句话,这小丫头居然能推测出这许多端倪?
为什么没有听说过曹营中还有这样的一支力量,若不能通知主公,可就危险了。
小翠儿既然有了主意,自然不会要南荣彧死去。
走过去,要为南荣彧止血。南荣彧却突然抓起宝剑,朝着小翠儿就刺了过来。
小翠儿早有提防,素手轻探,啪的搭在了南荣彧地手腕上,顺势一拉,喀吧一声就让南荣彧的胳膊脱臼,“南荣将军,您最好还是老实一点,这样就不必受苦……啊!”
南荣彧地手臂脱臼,疼得往下一趴。
可就是这么一趴,一支弩箭刷的就射了出来,快的如同闪电。
小翠儿和南荣彧的距离本来就是很近,这弩箭飞来的神出鬼没,根本无法防备,蓬的正中胸口。小翠儿扑通倒在了地上,看着南荣彧,眼中流露出惊骇之色。
挣扎着,用另一只手扯开袍子,从背上拿下了一张弩机。
“小翠儿,没想到吧……我虽不是你的对手,可是却有将做营特制的背弩。一报还一报,只是你的任务,怕是再也无法完成。”
南荣彧挣扎着站起来,从怀中取出了药末,洒在伤口上。
“我要走了……感谢你让我知道了曹营之中,还隐藏着你这样的一个势力!”
跌跌撞撞,走出了暖帐。
南荣彧没有发现,小翠儿瞪大了双眸,手指在地上却写下了:间,二十六的字样。
他走出暖帐之后,把背弩扔在了篝火中。
大人说过,闇部器具使用完毕之后,绝不能留在当场。
自己也不知道能不能活着离开,那么背弩就不能再携带着,索性就地销毁了。
拉过了一匹战马,南荣彧感到神智越发的不
他趴在马背上,伤口的鲜血扔在汨汨的流淌着。那小丫头的一剑,却伤了心脉。
我要回去,我要告诉大人……曹营之中,还有一个类似于闇部一样的存在。
可是战马才出了山谷,南荣彧扑通一声就从马背上摔了下来。仰面朝天躺在雪地中,他清楚的感受到了生命正随着鲜血的流失,而渐渐的离开了自己的身体。
我本是安定乞儿,理应默默无闻。
是李大人给了我新生,不但让我加入了闇部,还派人照顾我的妹妹,让她能有好日子过。如此大恩,南荣彧永生难报……只是李大人,我还有重要的事情,没有告诉你啊!
南荣彧的身子,微微抽搐了一下,四肢摊开,瞳孔渐渐的放大。
关东的雪,却比不得凉州的风景美丽……
长安朱雀大街,有一座仪门。
占地足有千顷地宅院。房舍连云。亭台楼榭,美不胜收。
薰俷静静地坐在凉亭里面,看着那池中的水散开涟漪。这宅院,原本是长安一个赵姓世族的产业,不过早在李郭活着的时候,因为家财丰厚,被李傕以通敌之罪给灭了族。家中的财产。大都被李傕给运去了郿县,只剩下了诺大的房产。
薰俷占领的长安之后,此处就成了大都督府。
说起来。那赵氏族人也是自寻死路。过地太奢华了些。
连这池中的水,也是沟通了的活水,天气虽然冷。可是池水却没有结冻地现象。
湖面,蒸腾着淡淡地雾水,把凉亭笼罩其中。
薰俷披着一件袍子,目光有些呆滞的看着浮游在空中的水汽,整个人都懒洋洋地。
睡到自然醒。生活突然变得非常乏味。
薰俷觉得很是无趣,虽然手头的事情很多。可似乎没有一件事情,能让他提起精神。
好在身边有阎圃石韬,同时还从朔方那里,调来了孙乾和羊衜。
这四个人处理政务倒是颇有水准,董俷倒是不太担心,反正只要是有人处理就行。
随着关中的占据,董俷面临很多事情。
首当其冲的就是人手的短缺,不过还好……
经过三年地乡学教育,已经有一批学子可以派上用场。不求他们能有多大的本事,只要能读懂了公文,会处理一些案牍,这就是足够了。虽然关中目前流民众多,百废待兴。可是董俷并不担心这个问题,当年地平流三策,却是提供了最好的思路。
提起平流三策,就忍不住会想起了法衍,心里面又是一阵难过。
脚步声响起,董俷没有回头。
这个时候敢出现在这里,而且四大护卫没有出来阻止的人,只可能有一个人。
那就是董铁!
“小铁,可是家里来信了?”
薰铁踏上了凉亭,垂手肃立,轻声回答:“是的,不过老太君,还有伯先生他们,都不愿意回来了。老太君说,西域挺好……她不想在车马劳顿,受颠簸之苦。”
“西汉王府如何回答?”
“羊太傅说,西汉王将会在年后启程,预计二月末,就可以抵达长安。太傅还说,长安自古王都,如今为汉室中兴之要地,故而长安令的任免,当要谨慎。”
薰俷曾命人写信,推荐了费沃为长安令。
羊续的这个回答也就等于是否定了他的建议,这让董俷略感到有些不太开心。
随他去吧……
“还有别的事吗?”
“夫人和公子,将随西汉王一同出发。如今凉州新定,军师的意思是,路上怕不会太安稳,主公您最好命人沿途接应。还有,贺齐来信,请求开春发起会战。”
薰俷闭上了眼睛!
贺齐的心思,他是明白的。
事实上,如果卢植不死,皆有关中动荡吸引和连的注意力,而后发起弹汗山会战,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可是现在,最佳的会战时机已经过去,需要忍耐啊。
鲜卑势大,有控弦之士三十余万。
但是游牧民族有一个问题,那就是部落分布塞上,平日并不会集结。
当初贺齐扫平北匈奴,就是用的一个时间差,使得北匈奴没有集结兵力的时间。
可是现在,和连已经有了准备,想要打,却不是那么容易了。
徐庶在这个问题上,表现出了他的沉稳:“鲜卑大军集结,但不可能长时间的集结。只那粮草的损耗,就能把和连拖垮。而我们现在的兵力,实不宜与和连死拼。庶以为,只需拖过两个月,和连大军自然会散去……庶有一计,可不费吹灰之力,消灭鲜卑大军。”
为此,他洋洋洒洒的写了一份上疏。
不过近来董俷的情绪很低落,所以也没有看。
“让阎圃以我的名义,写一封信给贺齐。把元直的意见婉转告之公苗,请他忍耐一下。”
“喏!”
薰铁应了一声,转身正要离去。
这时候,外面突然有一阵脚步声传来。董俷眉头不由得微微一蹙,心道:谁又来了?
转过身,就见黄叙步履匆匆。
踏上凉亭之后,黄叙躬身行礼道:“主公,门外有人求见,说是奉曾次公之命,前来献书。”
黄叙是黄忠的儿子,年已经十五。
如今在董俷的部下担任门下从事,一方面是学习处理公务,一方面是虽薰俷习武。
这小家伙当年身体不好,幸亏马真发现,救活了性命。
黄忠在抵达西域之后,小家伙已经十二三岁了,由于随华佗习练五禽引导术的缘故,身体壮硕的很。本来黄忠打算让黄叙随他一起从军,但是却被妻子所阻拦。
毕竟是刀枪无眼,哪个当母亲的能不担心?
夫妻二人因此而争吵了好多次,后来是董俷出面,把黄叙要过来,担任门下从事。
读过书,习过武,黄叙的老师,可都不算差。
如今徐庶阎圃忙于其他的事情,所以董俷府中的各种杂事,全部是由黄叙出面。
薰俷听闻黄叙的话语,叹了口气。
曾次?
好端端,献什么书?
薰俷苦笑道:“这个老黄啊,让他好好的在西域休养,却搞什么献书啊?媛容,随我一起去看一看。”
第一部 少年游 第三五0章 三学纪要
更新时间:2008-10-15 21:44:04 本章字数:6430
案上,摆放着一摞用线装订起来的书卷。
经过特殊方法鞣质而成的牛皮封面上,写着四个苍劲古拙的小篆字:三学纪要。
薰俷没有去看书,而是呆呆的看着眼前的童子。
那童子,董俷却是认得的,正是那黄劭的独生子,黄融。
此刻的黄融,披麻戴孝。身边站着一个五大三粗的人,是黄劭在池时买来的奴隶,也是黄家唯一的一个下人。至少在搬去汉安城之前,他是唯一的下人。
薰俷只知道这个人叫老,黄劭很信任他。
和黄融是一样的打扮,披麻戴孝,面带悲戚之色,静静的跪在黄融的身后不说话。
薰俷感觉,心在抽搐。
“融儿,你,你怎地这个打扮?”
黄融泣声道:“爹爹,爹爹在我们十天前,去世了!”
“什么?”
薰俷的脑袋嗡的一声,半晌说不出一句话。
黄劭走了?为什么没有人通知我?为什么连一点消息,都不知道?
“你爹爹……”
“自入冬以来,爹爹的病情越来越严重,连天的咯血。母亲说,要请华先生照看,但是爹爹说,他自己的情况,自己知道。几乎每天在榻上,就是撰写这部三学纪要。说这是关系到天下间寒门子弟的未来,更是关系到叔父您未来的大业。”
黄融年纪小,对董俷的称呼,和大多数人不一样。
“月初的时候。爹爹说想要回老家。又不愿意惊动其他人,只带着我和母亲,还有老上了路。可是到汉阳时,爹爹就……走之前要我带着这部书,交给叔父。”
那带着童稚气地声音,每一个字就好像钢针一样地Сhā在了董俷的心口上,久久没有言语。
黄劭。还是走了!
去年生病的时候,董俷把黄劭带到了汉安城,同时命人前往武陵山。寻找张机。
只是张机在数年前。完成了《伤寒论》之后,就一个人飘然的离开了。
他去了何处?
无人知晓,除了留下伤寒论和脉经两部著作。请人将来转交给董俷之外,就没有留下只言片语。据当地人说,张先生似乎是去了南蛮,而后就失去了消息。
自关中大战拉开序幕之后,董俷就一直忙于公务。
可没想到。眼看着好日子就要来了,黄劭却走了……而且是走的那么无声无息。
低下头。看着那本《三学纪要》,董俷的心头很沉重。
一个冬天,走了两个人……一个是他最尊敬的师长,另一个是他最信任地部下。
虽得了关中,可是董俷却觉得,他失去的东西,更多!
“你母亲,还有曾次的灵柩,如今在何处?”
“母亲尚在汉阳,配备爹爹地灵柩。只是命我前来送书,然后要扶爹爹地灵柩回益州。母亲说,这是爹爹最后的愿望,所以我们一定要送爹爹回他的老家。”
“融儿,你且留下……”
薰俷站起来,对黄叙说:“立刻告知儒宗,命伯俭立刻找到夫人,务必要请夫人留下。曾次地灵柩,就由他来照管……你立刻找来孝直,就说我有重要的事情。”
“喏!”
孤儿寡母的,回到了益州,那日子该怎么过?
不管黄劭是怎么想的,董俷绝不能让自己的老部下,老兄弟为自己奉献了生命,可到头来连老婆孩子都无人照顾。不行,这绝不符合他董俷地原则,绝对不行!
抚摸着黄融的头,“融儿,我会命人接你母亲过来,你好好地留在长安。我会命人每个月给你呣子拨出钱粮,老,你一会儿跟媛容去找一处房子,我会再安排仆人照顾……曾次如我兄长,我一定会依照他的愿望,妥善的安排……融儿,等过些日子,我会在这里开设乡学。到时候你继续进学,莫要弱了你爹爹的名头。”
小孩子的想法,很简单,也很单纯。
黄劭曾不止一次的告诉黄融,董俷是他们一家人的主公,要听从他的吩咐。
所以,黄融也没有拒绝,点头答应下来。至于黄劭的灵柩,自然无需去担心什么。
蜀中有张氏与西域勾连,这件事法正就可以安排好。
而且,董俷要在长安,为黄劭举办一次风风光光的葬礼,如此才能够心安一些。
捧着那《三学纪要》,董俷坐在花园的凉亭中。
所谓三学纪要,是黄劭临终前,根据董俷所说,经过和石韬等人反复商権后,总结出的各种措施和规章。有已经开始执行的,也有后来补充,还未颁布的制度。
其中对于乡学、县学、太学的课程,以及种种缺失,都做了详细的叙述。
在三学纪要当中,黄劭建议取消太学,以郡学代替。原因是,太学皆以名士为主,所讲述的东西,与乡学和县学有很多不同,甚至在某些地方,是相冲突的。
但是,太学不能撤销。
因为在一段时间里,董俷还不能和世族发生正面的冲突,必须要以太学来安抚。
而乡学、县学、郡学,这三学主要要面对的群体,是那些普通的百姓,寒门中求学无望的学子。这些人所需要掌握的,和太学所教授的,属于两个层面的学问。
三学以实用为主!
由三学出来的学子,未必是文采飞扬,未必是智谋出众。
但只要给他们一个框架,他们就能够在这个框架中,非常完满的执行各种条令。
这样
当三学学子充斥于各个部门的时候,董俷就可以举办是说,那个时候就算天下士子对他进行全面的抵触。只要政策不变。依旧可以令各职能部门正常地运转。这个过程,也许会有点长,但对目前而言,最为妥善。
以无声无息中,悄然地转变格局。
黄劭没有贪图里面的功劳,哪一个主意是出自谁的脑袋,他都做了清楚的记录。
同时。他设计出了三学晋升制,也就是当时董俷随口说的那个考试制度。
黄劭认为,可以先行推行三学晋升制。就等同于把科举细化。微化。等将来正是推出科举的时候,相信很多人都可以理解,并且接受制度的变化。更有好处。
这一部三学纪要,共分为十二册,分门别类地进行的归纳。
洋洋洒洒,共八万字,可以说是凝聚了黄劭一年来。所有的心血。当然,这里面还有很多不足。也许是黄劭能力地问题,所以在他认为不足地地方,都留下了空缺,希望将来有人,能够在这个三学纪要的基础上,在来进一步的完善。
薰俷一个字,一个字地看着。
天黑了,董铁在凉亭中掌上了四根牛油火烛,而董俷全无半点觉察。
就好像是黄劭在他的面前,一个字一个字的念读一样,董俷的眼睛,却湿润了……
天亮了!
太阳从东方升起,露水打湿了董俷的衣衫。
他轻轻地合上了书卷,小心翼翼的把这十二册三学纪要包裹起来,而后站起了身。
能得这样一个部曲,实在是他董西平地福分啊!
薰铁一直静静的在一旁守候,见董俷起身,他走上前来。
“媛容,你说,老黄这样做,是为了什么?”
“我不知道,不过我猜想,老黄一定是觉得,主公能给他,还有更多人带来希望吧。”
希望吗?
薰俷负手而立,在凉亭台阶边上,沉吟不语。
他想了很多,从当年和黄劭第一次相遇,而后许多张面孔,接连浮现在眼前。
唐周、贾诩、陈到……
活着的,死去的,他们来到了自己的身边,所要追求的,不正是那个听上去很缥缈,很虚无的‘希望’吗?而自己,大仇得报之后,这些日子来,却是太消极了些。
怎么对得起黄劭这些为自己奉献了性命的人?怎么对得起那些忠心耿耿,跟随自己一起走南闯北,还在竭尽心智,筹谋策划的人?
“小铁,我最近是不是很颓废?”
“哦,这个嘛……好像是有那么一点!”
薰俷转过身,脸上却带着灿烂的笑容。
“我发誓,我以后再也不会这样颓废了……我要让每一个跟随我的人,都能实现他们的希望。”
薰铁那张千年不露任何表情的死人脸,也笑了!
这才是自家的主人,这才是那个令天下诸侯,为之闻名而丧胆的虎狼之将啊!
薰俷把《三学纪要》收好,走出了凉亭。
“立刻命广元来书房见我,就说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他进行商议。”
“喏!”
汉帝刘协,在文武大臣的陪伴下,经过三日的斋戒,于许昌东郊,进行祭天大典。
正是立春日,自周朝以来,就有天子东郊八里出迎春的习俗。
自从到达了许昌之后,汉帝虽然依旧没有权柄,但是这日子,却似乎好过许多。
曹操却没有随行迎春,而是在书房中,翻阅着那本由刘洪编撰出来的《月令七十二集解》一书,不时的轻轻点头,对里面一些虽粗俗,却颇有深意的字句暗自赞赏。
忙里偷闲,眼见着对关中展开的战事已经筹谋得当,曹操的心情也很轻松。
待惊蛰日到,冀州袁绍、汉中张鲁,将会分别出兵。想当初那董西平好大的一场谋划,竟然把自己给吓住了,接着卢植的死讯,忙不迭退出函谷关,端的可惜。
这一次,总不可能被你再吓住吧。
曹操想到这里,不免越发的志得意满。
把手中的书卷扔到了一边,刚走出了书房,就看见荀攸郭嘉程三人,匆匆走来。
“主公。大事不好了!”
“出什么事了?”
这三个人。再加上荀彧,可称得上是曹操手下的四大谋主。虽然相比之下,程略显弱了一些,却深得曹操的信任。三个人同时出现,而且神色匆匆,难道……
曹操心里生出一种不详地预兆。
连忙把三人让进了书房里,分别落座之后。曹操这才问道:“奉孝,你们三位……”
荀攸开口说:“青蛇死了!”
“什么?”
曹操吃了一惊,下意识地说:“怎么回事?青蛇不是去徐州了吗?怎么就死了?”
在曹操的麾下。有一支机密人马。名为盘蛇。
为何叫做盘蛇呢?蛇儿善于隐藏,毒性猛烈,出必伤人。
盘蛇。是曹操在当初关东大战结束后成立的人马。当时正好有史阿流浪至山阳,曹操深知此人的厉害,故而将史阿留下来,并且随后还成立了一支死士营。
所谓的死士营,在成立之处。是专门负责刺杀之事。
史阿本就精于此道,加上他和曹操的长子曹昂。有师徒之情分,自然也不会拒绝。
同时,由于他当初在阳刺杀董卓失败,使得恩师王越多年经营的英雄楼彻底被摧毁。
地人当中,不泛有史阿多年培养出的弟子,自然对董恨。
为了组建死士营,史阿可是下了功夫。
不但自己亲自训练死士,还请了不少关东的豪侠剑客加盟,而对外却少有人知。
后来,荀攸投到了曹操地麾下,接掌了死士营。
荀攸是那种心思阴沉,智谋深远地主儿。接掌了死士营之后,就更名为盘蛇。
营中死士,皆以蛇命名,不复真名存在。
这盘蛇的性质,颇有些类似与董俷的闇部。同样包括了老弱妇孺,还有各种奇人异士。刺探,暗杀,潜伏……等等手段。虽然其中地手段,在后世来看也许很幼稚,但是在这个时代而言,却已经是一个跨时代的存在,组织非常的高明。
当然,不论是闇部还是盘蛇,都不可避免的有着当时人的时代特点。
其实每个世族豪门,都存在这样地死士。比如演义里就曾经有这么一段,孙策杀了许贡,许贡的门人在刺杀孙策地时候,会告诉他,我们是为了谁谁谁杀你。
死士,不泛有一种浪漫的英雄情怀。
青蛇的任务是,以婢女的身份,随刘老夫人一同前往徐州,等待时机,刺杀刘备。
关于这个计划,是经过了郭嘉等人策划后开始执行。
曹操之所以敢和刘备讲和,其中也有这样的一个因素存在。
可没想到……
“那刘老太如何了?”
“死了!”
曹操倒吸了一口凉气,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三人。
“是谁做的?”
荀攸将一张纸片递给了曹操,上面写着‘间,二十六’四个字,让曹操有些茫然。
郭嘉轻声道:“史校尉带人在毗邻下的一个山谷中发现了尸体,所有人都死了……根据史校尉的判断,所有人全部是中了一种药物,是被洒在烤肉上,当作调料下进去的。不过刘老太和青蛇,全部是死于这种经过特殊制造的弩箭上。”
说着,郭嘉小心翼翼的将一支小弩,放在了桌上。
“我们已经请子扬和文公看过,这是一种利用机关发射出来的小弩,力道强劲。不过他二人也说不清楚,这发射的原理,只是说如果这有这种机关,唯有出自西域。”
“是董西平吗?”
“正是!”
荀攸说:“这‘间,二十六’,是青蛇临死前留下的信息。她似乎是想要提醒我们什么事情……我和奉孝、仲德,反复的推论过,而最有可能的答案就是……”
“莫非是在我营中,有二十六个死间?”
众人轻轻点头,却让曹操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如纸。
郭嘉说:“除此之外,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刘老太死了……我们本是想要表现诚意,却不想出了这种事情。如此一来,刘备岂能善罢甘休,定然会和我们死拼。”
曹操没有出声,显得格外沉默。
这对他来说,无疑有一种巨大的挫折感。
在这样的一个时候,出现这样的一件事,如果真的是董俷所为,其目的不言而喻。
这边刚准备联合袁绍张鲁出兵关中,马上就发生了这件事。
很明显……
特别是‘间,二十六’这几个字,更让他有一种崩溃的感觉。试想一下,我营中竟然有二十六个死间。那岂不是什么秘密都保不住,而且随时有性命之忧吗?
以董俷所特产的精良武器,加上这些死间……
曹操轻声道:“能和刘备解释清楚吗?”
“不好说!”
程沉声道:“那刘备是个野心勃勃的主儿,但是死的毕竟是他的母亲,天晓得是怎样的反应。而且这件事瞒不久,我等必须要尽快和刘备解决这件事情,否则的话,势必会给我们造成很大的麻烦……不过这样一来,只怕出兵之事,就要拖后了!”
曹操狠狠的一拍桌子,“好一个董西平……刘备那边,就由仲德你来负责解决吧。公达,当务之急我们要查出这二十六个奸细来,所有自西域,凉州,关中,朔方来的人,一个一个的给我盘查……还有那个董曦,更要给我仔细的审问。”
“喏!”
曹操苦笑一声,轻轻的揉着太阳|茓。
薰西平,你够狠。
杀一个人,就迫的我不得不去改变计划,你可真不简单啊。
不行,你让我不好过,我也不能让你好过了!曹操沉吟片刻,轻声道:“公达,你除了彻查此事之外,还要多放一些蛇儿入关中。几方面需要注意:董俷的将做营;董俷的用兵动向;董俷即将实行的种种规章制度……还有,我估计董俷的手中,肯定有一支和盘蛇极为相似的力量,给我挖出来,否则太过于危险了。”
“喏!”
荀攸和程出去了,但是郭嘉却没有离开。
“奉孝,还有什么事吗?”
郭嘉微微一笑,“主公,嘉近来访得一位大贤,只不知道,主公是否有兴趣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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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少年游 第三五一章 建安初年那些事儿
更新时间:2008-10-16 18:36:08 本章字数:5513
肃鲁子敬!
徐州临淮东城人,年二十五,曾师从六经博士郑玄,为人方正,善于言谈。
此人思度宏远,有过人之明……
家境富庶,颇有钱粮,在徐扬两地,很有名气。陶谦曾数次想要请他,却被婉言拒绝。去年时,刘备强取徐州,鲁肃因不满此人的名声,所以举家迁至长社。
曹操知道,郭嘉是个心气儿很高的人。
整个许昌的谋臣之中,能被他看上眼儿的也就是那么一两个人,其他皆是差强人意。
倒也不是说郭嘉的本领能有多么多么的厉害。
他的长处在于谋划,能从各个方面进行完善,但是并不适合作为一个主帅存在。
如果用后世的话,郭嘉是个参谋,而且是个极为老辣的参谋。
这鲁肃能被郭嘉如此赞誉,想必是不会差了。
曹操当下问道:“奉孝,我当如何辟他出山呢?”
所谓的辟,就是征辟的意思。这也是在当时,选拔谋臣的一个重要的途径手段。
郭嘉却摇头道:“凡有才能者,多性情古怪。鲁肃此人,嘉观察良久,寡于玩饰,不喜俗物。而且性情高远,当不易辟之……然此人极重情义,主公唯有亲自登门,与之结交后,当开诚布公,令其感动肺腑,再合以喜好,必可请之出山。”
曹操不禁一蹙眉。
这鲁肃,真的值得自己花这么大的功夫吗?
要知道他自起家以来,只亲自请过两个人。一是已经故去地戏志才。还有就是郭嘉。
而且听郭嘉地意思,想要请鲁肃出山,所有花费的心思,恐怕更多吧。
郭嘉没有再开口劝说,只是微笑看着曹操,轻轻的摇曳着手中的折扇,等待回答。
“这鲁肃。喜何物?”
“此人酷爱读书,即便是骑在马上,也是手不释卷。主公不是刚备注了那《孙武十三篇》。何不以此为诱饵。请他观之。”
曹操的确是备注了一部《孙武十三篇》,而且在原有的孙武十三篇基础上,还做了许多发展。这部书。在后世被称作《孟德新书》,是曹操极为得意的一部作品。
想了想,曹操说:“我正欲请人评价,奉孝所言,却是一举两得。”
这话语间地意思。也就是认可了郭嘉所说,决定好生谋划一番后。再请鲁肃出山。
曹操如何请鲁肃出山,暂且放到一旁。
却说西域汉安城中,蔡端坐于自家的花园里,看着满园盎然的春色,饮一觞酒,抚一下琴。琴音悠扬,犹如天籁般回荡在苍穹之中,一派自得其乐地样子。
在他身旁,端坐一四旬宫装美妇人。
云鬓高耸,凤头钗,一颗夜明珠镶嵌钗头上,圆润地光泽映衬粉靥,平添妩媚。
“伯,你为何不愿随昭姬他们一同前往长安呢?”
美妇人,正是西汉王刘辨的母亲,何太后。自汉灵帝刘宏死后,何太后寡居宫中,历经了许多的磨难。不过,那许多磨难却未曾令她容颜憔悴,却变得更加端庄秀丽。
别看何太后出身屠家,但本身地素养并不差,甚至比许多徒有虚名的名士更家的出众。也难怪,能由一个屠家女,进入汉家宫廷,成为母仪天下的太后,可不仅仅是靠着她的脸蛋儿和身段儿。这里面所要求地东西,端的是一言无法道尽。
自到了西域之后,太后倒是很惬意这西域地生活。
虽然朔风猛烈,却没有那当年宫廷中的你争我夺,还有整日介的去提心吊胆。
论辈分,蔡是刘宏的老师。
但这并不能妨碍太后对蔡的好感。
老儿在到了西域之后,生活也过的极为滋润。女儿有了个好归宿,女婿又很能干,唯一有所缺憾的,就是这西域之中,能和他谈天说地的人,着实是太少了。
太后就是一个极好的听众。
论学问的话,何太后和蔡那是一个天一个地。可是太后久在深宫,那察言观色,体贴说话的本领,岂能是普通人所能比拟?往往一句话,就能说到蔡的心坎上。别看蔡年纪大,好歹当年也是个美男子,如今依旧是面色红润,别有风度。
这二人一个是有心,一个是无意……
反正那层纸只要不捅破,别人就说不得什么。
西汉王马上就要摆驾往长安去了,蔡>前往长安。
但是蔡却不想回去了!
听太后询问,他低声道:“回去作甚?我在这里过的何等逍遥,何必回去受那些人的白眼儿。卢老儿走了,元卓也病了……昔日的老
的死,散的散,剩下的不是敌人,就是形同陌路,回意思?呵呵,反而不如留在这里快活。”
“那哀家……”
太后是想说:那哀家怎么办?
可这话却显得有些太暧昧,到了嘴边就变成了,“那哀家的王儿,谁来指点呢?”
“不是有兴祖在吗?”
蔡喝了一口葡萄酒,沉吟了片刻,轻声道:“太后可是担心西平会对汉王不利?”
何太后还真的是有这么一点想法。
这年头,满天下的枭雄倍出。薰俷如今虽然没什么,可是万一将来……
有蔡在,至少可以让董俷有些约束。卢植走了,蔡又不在,谁能压制董俷?
蔡叹了口气,“太后,西平的性子,老臣还是了解的。他重情义,也知道轻重……只是西汉王近来一段时间,似乎和那些僧人走的很近,只怕将来会有麻烦。”
蔡所说的僧人。是指那些龟兹。还有来自贵霜国地僧人。
其实,佛法早在明帝时期就已经传入了中原。甚至在更早以前地周朝,佛教就通过非正式的渠道,陆陆续续的进入了中原,只是当时佛教的影响并不是很大。
明帝时,有天竺僧人竺法兰和摄摩腾在阳翻译了《四十二章经》。
汉室并专门为佛教设立了鸿胪寺,也就是在后世名扬天下的阳白马寺。
虽然说不上是非常的流行。但在一定程度上却开始了推广。
蔡自认为了解董俷!
而且他也听女儿说过,董俷对那些宗教的看法。
不可否认,那佛教地经典颇能蛊惑人心。虽是劝人为善。可终归有些飘渺虚无。
他可是知道。当年龟兹的僧人,靠着那些信徒的供奉,敛了不少地钱粮。
而这一点。恰恰是薰俷最为反感地一点。他讨厌不劳而获的人,讨厌那种把希望放在来世的空虚。如果将来董俷和刘辨有冲突,那么最有可能地,就在这上面。
太后闻听,也是一蹙眉。
她并没有觉察到那佛教有什么不好。相反劝人为善,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吗?
“伯。这件事真的很严重吗?”
蔡苦笑一声,“这个嘛,说严重也许会严重,说不严重……呵呵,我说不好。但是我相信,西平会有分寸。太后不用为此而担心,俗话说的好,车到山前必有路。”
是啊,为儿子操了一辈子的心!
何太后也觉得很疲惫……
“明日你们启程后,我将西行康居。听说子瑜他们在那边做的很不错,快要打到康居王都了……呵呵,西平说过,过了康居是安息,再往西行,还有辽阔天地。我想去看看,看看那里地风土人情,在中原待了一辈子,老了才知道,天地竟是如此的宽广。趁着自己还能走地动,我要走遍天下,方不负我这一生啊!”
“你,要离开西域?”
何太后心里一动,轻轻咬着红唇,露出深思之色。
蔡微微一笑,把玉杯中的葡萄美酒一饮而尽,抚琴唱道:“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古来征战,几人回?”
歌声沙哑,却有一种饱经沧桑,洞彻人世间情yu的睿智。
太后在蔡身旁,静静的聆听着,竟不由得……有些痴了!
回到汉安王宫,天已经黑了。
王宫中***通明,宫娥彩女们一个个忙碌异常。
明天就要启程往长安了,却发现这行礼啊,是怎么准备,都准备不完。
在长安待过的人,自然是兴高采烈;没有去过长安的人,同样也是异常的开心。
长安,那可是大汉朝的中心啊!
听说那座城很大,听说那里非常的繁华,听说……
看着那些兴高采烈的人们,何太后的心里面,却是一点高兴的意思,都没有。
这一走,却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见到蔡翁呢?
“汉王殿下呢?”
“启禀太后,殿下正在庆安宫中,听摩兰大师讲法,还有羊太傅等人一起陪同。”
何太后秀长的蛾眉微微一蹙,不由得想起了下午时蔡说过的话语。
辨需要董俷来兴复汉室,董俷也需要辨,来建立功勋。这二人原本是极好的一对搭档,可是……
“摩兰大师又是什么人?”
“启禀太后,那摩兰大师是龟兹僧人,佛法精深。殿下每天除了正常的习文练武之外,大部分时间会和摩兰大师一起交谈。恩,奴婢听说,这摩兰大师神通广大……”
“闭嘴!”
太后突然怒了!
摩兰,只怕又是个妖言惑众的家伙!
辨为何与他走在一起?难道他忘记了吗?那该死的张角,是如何成就了太平道之乱?
“摆驾庆安宫!”
何太后大步向外走,可走了两步,又突然停了下来。
辨,已经长大了……
我这样闯过去,是不是太不给他面子了呢?不行。此事还要仔细的考虑一下再说。
“慢着。你去请林乡亭侯前来见哀家,就说哀家有要事和他商议。”
“喏!”
何太后坐了下来,静静的思考着。许久之后,她眼珠子突然一转,却有了主意。
辨已经十八了,却只有两个美人,其中一个还是大月氏地王女。
如果在中原地话。已经应该有王妃了吧。是时候为他考虑一下,找个合适的王妃了。
正思忖间,门下侍婢禀报。李儒求见。
何太后立刻让人把李儒请了进来。“林乡亭侯,哀家今日前来,是要请你杀一个人。”
李儒没有想到。何太后找他居然是为了这么一件事。
不由得一怔,下意识的问道:“敢问太后要杀什么人?”
“摩兰!”
“您是说……”
李儒愣了一下之后,立刻反应过来太后说的是什么人。身为闇部的执掌者,李儒自然知道有一个摩兰的存在。只是他并没有太在意,一个僧人。又能有什么危险?
何太后说:“就是那个龟兹妖僧!哀家希望王上能做中兴之主,而不是整天吃斋念佛的无用昏王。再说了。薰卿对这种妖僧是极为反感,哀家不希望将来,因为这件事让王上和董卿反目。所以,哀家要你杀了那妖僧,不管用什么方法,杀了他。”
有些时候,女人地心思,远比男人更加的缜密。
说实在话,何太后能想这么久远的事情,却是连李儒都没有考虑到地。
心里不由得一咯噔,暗道一声:着啊,我怎么把这件事给忘记了呢?这妖僧该死!
“太后放心,臣定不会让那妖僧活过今晚。”
“此事天知地知,你知,哀家知……总之,你需妥善处理,莫要留下什么尾巴。”
“喏!”
李儒领命而去,何太后走到了宫门前,抬头仰望星空。
有一个星星,非常亮,在夜幕中一闪一闪……
刘元卓说那是我王儿地本命星,帝星闪烁,当预示着王儿他日,定能登上皇位。
帝星旁边,有一颗同样闪亮的星星。
刘元卓说那是董卿的本命星,是辅佐帝王之星地将星。帝星和将星,交相辉映,则我汉室的气运将会延绵不绝。若一日帝星和将星……哀家不允许有这种事。
骨子里,何太后还是会偏向儿子一些。
转过身来,看着空荡荡的王宫,心里面却生出了从未有过的空虚和寂寥……
哀家已经照顾了王儿十八年,他已经长大了,可是哀家呢?难道要孤老这一辈子吗?
“来人,速去请昭阳夫人前来!”
昭阳夫人,是蔡>她封为昭阳夫人,以示对董家的厚爱。
何太后叹了口气……
王儿,哀家能为你做地,都已经做了!以后该如何去走,还要看你自己的选择。
第二天,王驾启程。
蔡披着一件大氅,立于山丘之上,看着一行车驾愈行愈远,心中不免有怅然若失之感受。
太后心意,我又怎能不知。
可是……
罢了,从此以后,天高地远,再无相见之时……保重吧,我的太后!
蔡翻身上马,跑下了山丘。
“我们走!”
他此次西行,只带了五十名技击士,还有老管家蔡福。
除此之外,十几辆车驾上,是蔡>.;.爱的书籍。
车驾缓缓行进,朝着西边而去。
走了大约十余里路,一个岔道口上,却停着一辆马车。
赶车的,是一个太监。蔡认得此人,是何太后身边最为亲近的心腹内侍。
不由得一愣,蔡勒住了战马,刚要开口询问,却听见马车中传来一个娇媚声音。
“蔡翁,西行路远,一个人未免无趣,不知道哀家有没有这个福分,做蔡翁的同伴呢?”
车帘掀开,蔡……呆了!
第一部 少年游 第三五二章 大麻烦
更新时间:2008-10-16 21:55:39 本章字数:6544
帝改元兴平为建安,是不是有建设安定繁荣之意,不
不过一场针对关中的讨伐战,在还没有开始的时候,就已经悄然无声的结束了。
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至少对董俷而言,的确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骤闻母亲被杀的消息后,刘备几乎要疯了!
立刻调集沛国人马,准备出兵彭城国,但最终被马朗劝说住,接受了曹操的解释。
被折磨的不成|人样的董曦,作为刺杀的同谋,被送到了刘备的手中。
不管他是不是奸细,曹操都不可能在留着他,干脆送给刘备,权当是一个姿态。
薰曦据说死的很凄惨!
被刘备凌迟处死,可到死也没有弄明白,怎么好端端的一下子,就变了个样子?
与此同时,一场轰轰烈烈,声势浩大的肃奸行动,也在曹营内部展开。
二月初,惊蛰。
獭(ta)祭鱼,鸿雁来,草木萌动。
袁绍再次对幽州发动了猛攻,信誓旦旦的,一副不杀吕布,不取幽州,誓不罢休的样子。是的,这一个幽州,已经成了袁绍的一块心病,实在是无法再拖延了。
二月的长安,沐浴在春风中。
翠郁的田园上,人们已经开始了一年之处的春耕农忙。树木萌发新芽,透出盎然的生趣。有的是一年之计在于春,人们都在期盼着新地一年,能过地更美好。
关中人有理由这么相信。
因为董俷所颁布出的政策。的确是太好了。
从很大程度上实行了当年董卓曾经实行过的平流三策。一方面吸纳来自京兆地区的流民。一方面以工代赈,修缮长安,修缮关中,同时也修补着百姓们心中的伤痕。
十税一的税率并不算是很低。
可对于经历过李郭那严酷苛捐杂税地关中百姓而言,十税一无疑是极低的税率。
据说,再过几年,朝廷将会再次降低税率。采取十五税一的政策。
至于这消息是真地,还是空|茓来风,已经不再重要。重要地是。人们有了希望。
古都长安。恢复了些许繁华热闹。
坐落在朱雀大街的大都督中,此刻也是人声鼎沸。
典韦带着典满和牛刚,黄忠拉着儿子。还有其他一干文臣武将,齐聚在演武场中。
演武场中央,董俷跨坐狮鬃兽,手执双锤。
赵云则跨骑一匹足有九尺多高,神骏异常的白龙汗血宝马。身披亮银甲,掌中紧握大枪。
这白龙汗血宝马。是纯种地安息宝马,品级甚至高出乌孙的西极马一筹。
薰俷什么都缺,可就是不缺宝马良驹。当初赵云投靠之后,眼看着薰俷部下都骑着一匹匹神骏宝马,甚至连巨魔士都是人手两匹西极马,端的是羡慕的要死。
正好,董俷手里还就有这么两匹嘶风兽,当下赠与了赵云和张辽。
条件就是,要赵云放开手脚,和他实实在在的打一场。这场战斗,吸引了不少人。
要说起来,还真地是董俷弄出来的坏毛病。
想当年在阳时搞出了一个击鞠大赛,让憨厚正直地典韦,又多了一个新嗜好。
赌博……
但凡是能赌的,典韦是一场都不拉下。
渐渐的还传染了不少人,以至于董俷和赵云比武的消息传开,盘口可就已经设好了。自然,庄家是亭侯典韦,一边让典满和牛刚收赌注,一边和人讨论。
薰俷和赵云的武力孰高孰低,其实大家心里有数。
至少在黄忠看来,赵云枪法精妙,擅长以柔克刚,枪法施展开来,是风雨不透。
而董俷对力量的使用,也达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所谓大音希声,大象无形,锤法已没有固定的招式,施展开来如疾风暴雨,凶狠异常。
这场赌博,赌的是赵云的以柔克刚,能守多少个回合;董俷的疾风暴雨,能在多长时间内,结束这场战斗。而这个答案,还真的是让人有点不好说出来呢。
薰俷锤点赵云:“子龙,放马过来!”
赵云一笑,“还请主公指教……”
白龙汗血宝马唏溜溜一声长嘶,如同闪电一般的向董俷就冲了过去。大枪在手中扑棱棱一抖,幻化出四五个枪花来,分不清楚哪个是真的,哪一个又是假的?
“子龙这一招虚虚实实,还真的是不错!”
典韦忍不住赞叹起来。
哪知黄忠在一旁却摇头,“子龙这一枪三杀之法,可不是虚虚实实那么简单。三枪全部是真的,却是因为子龙的速度太快,以至于让我们产生出了幻觉,不错!”
若论武艺的高下,黄忠却是第一。
田豫蹙眉,“以前子龙的枪法,可没有这么快……至少上次和温侯较量时,还没有这样的水准。”
对于吕布,董家军内部还是保持一种体谅的态度。
不管怎么说,那吕布当初投靠刘虞,也是被逼无奈的选择,至少他没有落井下石。
所以,包括董俷在内,大多数人都是以温侯相称。
田豫也是入乡随俗,和董家军的武将们,一同称呼吕布为温侯。
黄忠笑道:“主公创出双镫,使得我们在马背上能有借力支点。同时,子龙现在的这匹宝马,虽比不得主公的狮鬃兽,可是比起以前的马而言,却是更加神骏。有这白龙嘶风兽,再有了借力的支点
龙的枪法自然会比以前进步许多。”
这些人一旁聊着,演武场中却已经杀得是难解难分。
如果说在这个时代里,董俷最渴望和什么人战斗?恐怕就是眼前的这位赵子龙。
吕布。打过了!
关公和三爷。也领教过高招……
至于许褚夏侯惇,曾经有过较量;马超已死,剩下的也就是赵云和孙策,没有好好地比试过。自己和孙策有杀父之仇,想必迟早能交上手,只要那货不死。
如今,且先领教一下长坂英雄地本领。
这二人斗了十几个回合。兵器却没有碰过一下。
旁观者,武艺差一点的如武安国等人,就看见两个人。两匹马不停的交错盘旋。
看的是不停打哈欠。
可是典韦等人却知道。薰俷和赵云的这一番较量,却是凶险无比。
赵云的枪上,总是会带着一种很奇怪的力道。看似快如闪电。可一锤过去,却是软绵绵,毫无着力之处。好像被一股力量牵引,连消带打地化解的无影无踪。
这种感觉,非常的难受!
就好像是和一团空气比试一样……
薰俷每一次那历代开山劈岳。千钧之力地大锤出去之后,明明是撞在了赵云地枪上。可是被他也不知道一引。滑锤而过,瞬间就把锤上的力量化解一个干净。
与此同时,赵云的反击如同毒蛇吐信,不攻则已,一击之下,必然攻薰俷必救。
眨眼间,百余个回合就过去了!
观战地众人,都露出了凝重的表情……
很明显可以看出来,董俷被撩拨的快要出真火了。而赵云看似轻松,实际上每化解董俷一锤,都要施展出全部的力量。哪怕是微微的碰撞,摩擦那么一下,都令他手臂发麻。
又打了十几个回合,赵云突然跳出了圈外。
“主公,云……输了!”
说着话,抬手把大枪扔到了一旁。大家这才发现,赵云地那杆百炼银枪,已经变得如同蚯蚓一样,根本没法子在使用了。二人的高下,也就随之表现了出来。
论招数,赵云地确是已经到了化境。
只是董俷的锤风太烈,已经让他无法承受。百炼银枪重四十七斤,份量正好。
若是重一斤,则速度和机变不足。
轻一分,就会显得过于漂浮。总之,赵云本就不是那种力量型的武将,太重的武器,反而发挥不出他的本事来。
薰俷也是额头见汗,不过却是急出来的汗。
“子龙枪法,端的是高我一筹……我生平若论凶险,当是和温侯的一战;可若是说难受,却是以今日最甚。你这枪法,叫什么名堂,怎地如此的古怪?”
这时候,有人过来牵马。
赵云站在地上,手还在轻轻的颤抖。
“这枪法名为盘蛇七探,却是云自己领悟出来的招数,可不成想在主公神力之前,还是有些……”
“盘蛇七探?”
薰俷连连点头,“这名目起的倒是非常贴切。”
一群武将,立刻起了哄……
大都是和董俷年纪相差无几,最大的也就是黄忠,已经快到五旬。平日里演武较计,都很随便。薰俷也不是个很会拿捏架子的人,大多数时候会让人感觉很亲切。
一场比武结束,武将们聚在一起,讨论刚才的收获。
薰俷和石韬在一旁坐下,从董铁手中接过了湿巾,擦去额头上的汗水,沉声问道:“广元,近来各地情况如何?”
“忙于春耕,一切正常。”
石韬想了想回答:“只是公务繁多,我与儒宗几人,显然有点顾不过来。虽有三学士子帮忙,可大都是乡学学子,只能做一些基础的事情,再多的恐怕就顾不过来了……主公,我们现在需要人手啊,待西汉王一到,只怕事情会变得更多。”
乡学学子,也就是做那乡县的小吏,执行一些政令。
石韬所说的问题,确实非常的严重。可董俷这一时之间,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这件事,容我想一下……那些被俘的士子,还是不愿合作吗?”
“多是不愿效力,虽有一些人出来,可对于目前的情况来说,也不过是杯水车薪。”
薰俷闻听。面色不禁变得更加愁苦。
是啊。这样下去,那案牍势必会堆积成山,而阎圃等人,毕竟不是神仙,无分身之术。
“西汉王如今到了何处?”
“据传回来的消息,西汉王王驾如今已经出河西鹊阴,预计月末时应该能到达。”
“那传令下去。沿途王驾所过之处,各郡兵马必须交接之后,方能回归本郡。”
薰俷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想想看。当年汉灵帝时,汉室威严尚存,仍然被人袭击。险些丧了性命。如今关中方定,各地宵小甚多。所以沿途必须严加防范,所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二人正说着话,有技击士前来禀报。大都督府门外,有人求见。
“是什么人?”
“没说。他只说是主公地弟弟,还说把这块巨魔令交给主公,主公就会知道。”
巨魔令?
薰俷疑惑地从那技击士手中接过了一块黄金打造而成的巨魔令,飞快扫了一眼。
这块巨魔令,已经是很老旧了!
薰俷一眼就认出,这是当年他游历天下前,奶奶让人给他打造出来的巨魔令。与现在的
相比,在细节上有些许的不同。心里不免一怔,心
脑海中突然闪过了一个人影……
当年宛县之战结束后,他好像是送了一块巨魔令出去。
“可是一个少年,面目有些……恩,秉异?”
“正是!”
这时候,石韬也猜出了来人的身份,忍不住起身道:“恭喜主公,又得一臂助。”
“快快请他进来……不,还是我亲自去迎接。”
技击士可就有点傻眼了啊!
薰俷现在是什么人?虽说他上面还有一个西汉王,可说穿了却是正经的土皇帝。
怎么看到这巨魔令,会如此地激动?
虽然不知道来人是什么身份?可也许真的就如同那人所说的一样,是主公地兄弟。就算不是兄弟,至少也是极为亲密地人。不过想起那人的相貌,技击士就忍不住想笑。
连忙前面带路,领着董俷跑到了大门之外。
只见门口站着两个青年,一个身高八尺左右,相貌方正,眉眼间带着一股英雄气,细腰乍背,极为为重。这个人,董俷不认识,也没有太注意,因为他的目光,已经落在了旁边一人地身上。
小鼻子小眼,笑起来带着几分猥琐奸诈之气。
个头倒是不算太高,身体很单薄,肤色有点黑,身穿一件黑色长衫,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
这个人……
薰俷笑了,那人也笑了!
“小阿丑!”
薰俷大叫一声,健步跃下了台阶,过去一把将庞统给抱了起来,同时放声大笑。
庞统那个头,也就是刚到董俷的胸口。
抱起来那个轻松,不费吹灰之力。可是庞统却是骚的脸通红,“董大哥,快放我下来!”
“好好好,放你下来……你这小子,当年不是最喜欢骑在我肩膀上吗?”
这是一段非常美好的回忆!
至少对董俷而言,那地确是一段美好的记忆。
一晃许多年,当年骑在他肩膀上,甚至有些自闭地小阿丑,已经长大成|人了。
而自己,也在朝着而立之年飞奔。
“小阿丑,你怎么来了?是不是学业已经完成了?”
“恩!”
庞统说:“董大哥,我已经完成了学业,而且还提前有了字,这次是专门来投靠你。”
“欢迎欢迎,我如今正需要人手呢。”
“董大哥,我还给你带来了一个朋友……”庞统说着,指着旁边的青年道:“这是我叔公好友,南郡枝江(现湖北枝江)霍公的儿子,也是和我从小玩儿到大的朋友。他叫霍峻,我来的时候,正好遇到他,所以就结伴,一同前来投靠。”
那青年上前,躬身行礼,“霍峻参见武功侯!”
霍峻?
这是一个听上去有一点耳熟的名字。应该是在演义中出现过,但是印象不深刻。
不过既然是庞统带来的人,董俷自然不会怠慢。
连忙过去搀扶,“霍公子请勿客气,既然是小阿丑的朋友,也就是我的兄弟一般。”
说着话,他一手拉着庞统,一手拉着霍峻。
“走走走,随我一同进去说话。”
“董大哥,等等……”
庞统突然喊住了董俷,“恩,我们一起的,还有一个人,只是不知道你记不记得她。”
薰俷可没有听出来这个‘她’究竟是哪个‘他‘?
疑惑的问道:“是什么人?什么我记不记得?”
正说着话,却见门阶下的马车车帘挑起,一张小脸探出来,还带着兴奋之色。
“董大哥,还记得我吗?”
那相貌,似曾相识。薰俷可以肯定,他曾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个女孩儿,可偏偏又想不起来。也难怪,当年他去鹿门山的时候,黄硕才多大的年纪?一眨眼就过去了八九年的岁月,虽然说黄硕的样子和当年还是有点像。可是却真的想不起来了。
女大十八变……
更何况是一个当时董俷并没有太过关注的女娃子?
庞统轻声道:“她是黄伯伯的女儿,黄硕……董大哥你应该见过她吧。”
“哦!”
薰俷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想起来了,想起来了……未来的诸葛夫人嘛,黄月英。
“可是小月英?”
“我就知道,董大哥一定记得我!”
黄月英见董俷叫出了她的小名,也不记得当初自己的父亲,是不是介绍过小名。
反正这心里面,开心的不得了!
薰俷站在台阶上,正要走过去搀扶黄硕下车。
哪知道这个时候,庞统又蹦出来一句:“董大哥,我们是偷偷跑出来的,月英她……是为了逃婚,所以呢,还请你不要和黄伯伯说,否则我们肯定会被抓回去。”
“好,不说不说!”
薰俷迈步走下了一级台阶,却突然间僵住了。
猛然回头,看着那庞统,细目瞪得溜圆,嘴巴长得很大,似乎是在询问:逃婚?
庞统用力的点点头,表示董俷刚才没有听错。
我的个天,这位凤雏先生,莫非是要给我带来什么麻烦不成吗?
薰俷的表情,看上去非常的有趣……
第一部 少年游 第三五三章 凤雏第一谋
更新时间:2008-10-17 19:13:08 本章字数:7196
统、霍峻、黄硕……
两男一女,低着头站在书房的桌案前,也不说话,就好像是做错了事情的孩子。
门外有两个婢女站立,据说是在路上买来的女侍。
毕竟黄硕是一个女孩子,从荆襄九郡到关中,路途相当遥远。一路颠簸,就算是和庞统霍峻的关系再好,可女孩子家总归是有些事情,不方便让男人们去做。
所以途径南阳的时候,就买来了两个女婢。
连年的战乱,百姓流离失所,家破人亡的不在少数。为了能吃饱肚子,莫说是卖儿卖女,就算是易子而食的事情,也已经变得非常平常,好像没什么问题。
仲春的风很柔,天气也格外好。
可是董俷却感到无比的烦躁,坐在书房里,一个劲儿的头疼,不停的轻拍前额。
逃婚……
居然弄出了一个逃婚事件!
如果换做其他人的话,肯定是勃然大怒。父母命,不可违,这简直就是大逆不道。
薰俷虽说是个很传统的人,可是骨子里还是接受了一些后世的观念。
所以,换做逃婚的是普通人,他也觉得天经地义。可黄硕的背后是黄承彦和庞德公,而她逃婚的对象,居然是历史上她本应该下嫁的孔明先生,董俷难受了!
我的个天,我要是收容了她,岂不是摆明了要和孔明先生翻脸吗?
不管怎么说,演义中的诸葛亮,智谋高远的近乎于妖,在后世人中的心里面,有着极大的影响力。包括董俷在内,在三国演义当中最让他佩服的,除了长坂英雄赵子龙之外,怕就是那位如今还在求学,尚未出山展示手段的诸葛孔明。
没错,来到这个时代已经有些年月。
好歹的也打下了一点基业。闯出了些许的名声。可是那从后世带来的记忆,还是让董俷对诸葛亮有一点恐惧。没办法,谁让那演义里地孔明,是那样的厉害呢?
“月英,要不你在这儿先玩儿几天,等回头我写信给黄先生为你求情,你再回去?”
“董大哥,你不要我了……”
说着话。黄月英的眼睛就红了,那可怜兮兮的模样,端的是让人感到一阵心疼。
薰俷那能受得了这种事情,连忙道:“我怎地不要。你……”
“那我就留下来!”
不等董俷说完,黄月英立刻抢先开口,“董大哥,你是大英雄。说话可不能不算数。”
一哭一笑间,小儿女的娇蛮之态,把个董俷绕得的头昏脑胀。
下意识的点头说:“好吧,我说话算数。”
“那好。我先去挑选房间了!”
黄月英也不等董俷再说下去,扭头就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说:“小木头。小鱼儿。帮我找人把车上地东西找地方卸下来……薰大哥。我就要隔壁的那个院子。”
这小丫头还真的是不把自己当外人啊!
薰俷张大了嘴巴,呆愣片刻后。苦笑一声,只怕这以后的日子,要清净不得了!
“小阿丑,你给我找地好麻烦!”
“董大哥,你是不是怕我叔公他们……”
薰俷苦笑点头,总不成说是怕那个诸葛孔明吧。再想想,算年纪诸葛亮也不过十六岁而已,就算再厉害,也是有限吧。算了,也只能这么想了,等回头再说。
黄月英的这件事情,说起来不大不小。
现在唯一的麻烦,是怎么想办法让她回去。立刻送她回去,肯定是不太可能。还是等等吧,小女儿家的,许是一时冲动,等那个兴奋劲儿过去了,自然想家。
不过,还是要通知一下庞德公。
毕竟是长辈,不做父母,永远不知道那长辈对儿孙地挂念,莫要让老先生着急。
薰俷主意拿定,也轻松了许多。
那小木头和小鱼儿是黄月英给她婢女取的名字,此刻在她的指挥下,正忙碌不停。几名技击士上前帮忙,不过拎起黄月英放着车上的一个木箱子时,不禁一皱眉。
为什么呢?
那箱子未免也太重了点吧……
也不晓得,里面放地是什么东西。想必也是那大家闺秀的物品,还真的是麻烦。
薰俷在书房中,对外面地喧闹置之不理。
他看了看庞统,又看了看霍峻,犹豫了一下说:“仲邈,你想要在我这里做什么?”
“我想从军!”
霍峻地回答,斩钉截铁。
“从军?”
霍峻用力地点点头,“不过我有一个请求,还要大都督能够答应。”
薰俷不禁一蹙眉,心里有了些许不快。是要向我求官吗?这可不是一件好事情。
“你且说说看。”
“我想从基础做起,从一个小卒做起……最好能在战事纷乱的地区,做一个小卒。”
薰俷愕然地看着眼前这青年,不由得对霍峻高看了两眼。
“你确定,想要从小卒做起吗?”
“正是。”
薰俷想了想,开口道:“若说这战事纷乱,当属以武都、河东和受降城三地最甚……这样吧,士元说你武艺不错,且精于兵法,做一个小卒未免可惜。如今,文聘将军刚至武都,也需要人手帮忙。若你愿意,可以现在文聘将军帐下效力,如何?”
“听凭主公吩咐!”
薰俷不禁笑了,眉头也舒展开来。
这小子不错,不挑三拣四,也许还真的是那么一块料呢。
当下写了一封书信,然后取下了一块令牌,递给了霍峻:“仲邈,你持此令牌和书信,前往沮县找文聘将军报到。先说好,我不知道文聘将军会给你什么职务,甚至也不会给你什么特权。能做到什么地步,建立什么功业,只看你的本事。”
“此正是峻之所愿!”
霍峻上前一步,从董俷的手中接过了令牌和书信。
“峻即可启程动身,不知主公还有什么吩咐?”
这是个雷厉风行的家伙,却是我所喜欢的那一种将领。
薰俷轻轻点头。沉吟了一下,突然朝着书房外道:“王戎何在?”
“末将在!”
王戎迈步走进了书房中。今日正好是他当值,一直都在书房外听候薰俷的差遣。
对于这个老兄弟,老部下,董俷是很有感情的。
微微一笑,“濬冲,你先带仲邈去挑选一匹好马,再给仲邈配备兵器盔甲。然后一起来见我,我有事情要吩咐你二人。”
“喏!”
王戎拱手应命,和霍峻转身出门。
薰俷看着王戎的背影,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早在数日前。他就已经做了决定。
王戎的武艺高强,正应该在疆场上建立功业。总是跟着自己,如何有出头之日。当年跟随自己地人,如今都得了好前程。只有王戎和武安国二人尚未出头。
武安国嘛。也差不多是时候让他去历练一番了。
薰俷想到这里,目光一扫,落在了庞统的身上,不由得陷入了沉思之中。
庞统的学业已经完成。这的确是一件好事。但学业成了,却不代表着他就能独当一面。和徐庶石韬不一样,那两个人是先有了阅历。而后去求学;可是庞统……
薰俷并不想否认庞统的才能。事实上他很期待庞统的表现。
可如果现在就让他走上前台去。会不会有一点拔苗助长的味道……
阅历这玩意儿,说实话真的是非常重要。也许一两年。也许十几年,有阅历和没有阅历,完全是不同地概念。纵观董俷手下的诸多将领,也都证明了这一点。
张郃庞德,那都是在演义中极为出众的人物。
但这二人在投靠董俷的时候,也都有了各自不同地阅历。经过这数年的磨练,才有了今日的成就。就连那羊衜,出身于名门世家之中,在朔方的时候也不也是从基础地小吏做起,一步步的走过来吗?还有诸葛瑾、法正这些人,也都如此。
“小阿丑,你想做什么?”
庞统久候董俷说话,哪知董俷却沉吟不语。
骤然间的询问,让他也是一怔,“无所谓啦,我只是想能跟着董大哥身边就可以。”
薰俷笑了!
“既然如此,那你就留下来做我的门下从事吧……先说好,没有俸禄地!”
“嘿嘿,反正有董大哥在,总不成还会饿坏了我,您说是也不是……”
这个小子啊,总是没有半点正形!
薰俷脸色一肃,沉声道:“小阿丑,你留在我身边,我还有几个要求。如果你能做到,我就让你留下。可如果你做不到,或者违背了我的要求,我就送你回家。”
庞统也收起了嬉笑之色,肃然说:“请哥哥吩咐。”
“第一,不许和人争执!”
“我能做到。”
“第二,做我门下从事,我这里所有的文书,包括各种机密地卷宗,你都可以随便翻阅。但是绝不能流传出去,也不许告诉任何人……你明白这里面地含义?”
庞统心头一热,用力地点了点头。
“第三……小阿丑,我要你知道,你是我最信任的人。从没有一个人,能够如你这般,受我地信任。同样,我也对你抱有极大的期望,我知道你是个很有想法的家伙。我许你随我参与各种事物的商榷,不管是兵事上的,还是政务上的。”
庞统用力的点头,“哥哥,我绝不会让你失望……”
“你别着急,听我说完。”薰俷笑了,“我随允许你参与政事兵事,但是在商讨的时候,我不许你开口,哪怕是你发现了什么错误,一样不许随意的开口评说。在私下里,你可以把你的意见说出来,但是在场面上,你记住,你没有发言权。”
同样的话,若是换做其他人,定然会心生不满。
可是庞统却从这一番话,听出了董俷对他浓浓的关爱之意。
虽说庞统和董俷亲密,可毕竟初来乍到,又无甚声名,无甚功劳。
而董俷的班底。已经组建多时。包括徐庶等人,哪一个不是建立有功勋,只说这资历,还真的就没有庞统说话的份儿。董俷这样,也是在最大程度上来保护庞统不受倾轧,同时还可以在最大程度上,向董俷展示他的本领,这足够了。
庞统躬身道:“哥哥放心。我一定会遵守您的要求。”
薰俷露出了笑容,站起来用力的拥抱了一下庞统,“小阿丑,大阿丑欢迎你的到来!”
只是这简简单单地一个拥抱。简简单单的一句小阿丑,大阿丑,却把庞统带回了那许多年前,整日骑在董俷肩膀上。听董俷说话,听董俷讲故事的短暂岁月。
也许,在庞统十九年的日子里,那一段时光虽然短暂。而且不泛刀光剑影,腥风血雨,却是他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
忍不住。庞统留下了眼泪。
当晚。薰俷在大都督府中,设下酒宴为庞统三人接风洗尘。
徐庶石韬。还有蒋干与庞统熟识,典韦黄忠,也认得庞统,所以并没有什么拘谨。
酒宴中,董俷宣布了他的决定。
任命王戎为武都东狼校尉。在武都,有一山谷,名叫东狼谷,位于斜路和沮县之间,也是武都屯军之地。隶属武都将军的治下,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职务。
任命武安国为箕关都尉,隶属选锋军治下。
箕关(今河南济源县西王屋山),是云台二十八将之一地邓禹出兵河南的地方。
由此向南渡河水可至京兆,向东可直指河内,袭掠冀州。
此地对于河东而言,是至关重要的地方。张郃屯兵河东之后,曾与庞德联名上疏,陈述箕(ji)关的重要性,并且要求董俷调派一名心腹大将,镇守于箕关。
本来,董俷地意思是,你们处理就好了。
可是河东这个地方,毗邻冀州、并州,张郃庞德也是分身乏术,实在选不出人来。
所以,董俷最终选择了武安国为箕关守将。
一来是武安国忠心耿耿,跟随董俷多年,可以说是经历了许多的事情;二一来呢,经过这些年的认真观察,抛开武安国这个人的
言,最大地有点就是听从将令。他绝不会胡来,也张,是一个能让人把事情交给他,放心的人。
而镇守箕关,庞德张郃并不需要你有多大的才能,只有一个要求,就是能听命。
有本事的人呢,大都是有脾气地,有主意的。
像武安国这样听话的人,地确是不多。董俷把这两个命令宣布之后,众人纷纷道喜。
可是王戎和武安国却不高兴,相反他们更愿意留在董俷地身边。
薰俷笑道:“大丈夫当建立不世功业,你们都是有本事地人,跟在我的身边,又能得多大地出息?出去历练一番吧……濬冲,安国,俷当于长安,静观二位才干。”
武安国已经三十出头的人,此刻却哭得像个大孩子。
“安国只愿跟在主公的身边,那劳什子的都尉,安国不想干……”
“你可以不计较今后的前程,但你如今也是有家世的人,也该为身后子嗣着想。”
薰俷很感慨,轻声东欧啊:“我也不愿意你二人离开,但是……我不能挡了你们的前程。都起来吧,好好干。呵呵,说不定将来我想你们了,就调把你们调回来。”
“那主公要早点想念我们!”
武安国这一句话,说的大厅上众人大笑不停。
可是在每个人的心中,却也不禁羡慕他二人,也暗自庆幸,自己找到了个好主公。
因为王戎三人一早要动身启程,所以酒宴并没有进行的太久。
众人各回各家不说,但说董俷一个人回到了书房里,却见书桌上摆着一个花瓶。
里面Сhā着几支紫藤花,散发着怡神的清香。
这种香气,能令人神清气爽,解除疲惫,还能头脑清醒。
一蹙眉,董俷问当值的技击士,“那花是谁摆在哪儿的?刚才有什么人进来吗?”
“是隔壁的黄小姐……她说这种花儿,对主公的身体有好处……”
“哦!”
薰俷轻轻捻着花瓣,露出了笑容:这小丫头倒是挺知冷暖,恩。留着好像也不错嘛。
想到这里,他坐在了书桌后,拿起一纸公文,仔细的看了起来。
屋外,静悄悄。
在这个充满了春意的夜色中,空气中弥漫着百花香气,却被那紫藤花清香中和,格外的舒服。
薰俷处理完了公文。已经快到子时。
站起来伸了一个懒腰,却听屋外传来了一阵轻轻的脚步声。
“谁!”
技击士冷戾喝问。
“是我……”
薰俷听出来了,却是庞统地声音。当下开口道:“是士元吗?进来吧!”
片刻后,庞统走进了书房。
薰俷看着他笑道:“奔波了一天。怎么不早点休息?有什么事情吗?”
庞统坐下来,轻声道:“哥哥,我刚才听广元他们说,你这里现在的人手很少?”
“呵呵。武将不少,士子稀缺啊!”
薰俷倒了两杯葡萄酒,给了庞统一杯,而后说:“你也知道。我董家和士族誓不两立,没有多少人愿意背负骂名,来为我做事。这次进驻关中。我们掳掠了不少的士人。可是愿意效力的。却是太少了……有时候,这名声二字。还真的是……”
话说了一半,董俷没有再说下去。
话锋一转,他接着说:“我虽兴建三学,可毕竟时间太短,能派上用场的人,少之又少……阿丑,有时候我就真的是不明白,这士和武人,真的是不能和平相处?”
庞统沉默了……
片刻后,他开口道:“哥哥,我记得你早年曾颁过一部招贤令,难道没有效果吗?”
“啊,若父亲不死,许是能有效果地。可是后来,因父亲被杀,这事情也就……我听说,曹孟德如今就是采用了我的招贤令,手下端的是聚集了不少的人才。”
“那为何不重颁招贤令呢?”
薰俷不由得苦笑了一声,“小阿丑啊,你且看这天下士子对我地态度,就算颁了,又有什么用处?我本良家子出身,如何能与曹阿瞒那官宦世家的出身相提并论?”
“恩,好像是……不过,哥哥为何不另谋他法?换一个角度,来解决这个问题?”
“换一个角度?”
薰俷挠着头,“小阿丑,有什么主意,你且说说看。”
“哥哥兴办三学,是前无古人的创举。此法虽好,可有一个问题就是,时间……哥哥想要解决当前的困境,还是应该从身边着手。事实上,从太师开始,到后来那曹孟德招贤,多是以个人地名义。那曹操如今奉天子以令诸侯,气焰正嚣张。哥哥既然无法自己招贤,何不以西汉王之名义,颁布第二次招贤令,还能顺便打击曹操?”
“你是说……”
薰俷忍不住击掌道:“士元此言,令我茅塞顿开。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哈,我竟忘记了这件事,端的是该死,该死。不错,以西汉王之名招贤。”
情不自禁的,董俷盗了半首七绝。
却让庞统一怔,点头道:“不是庐山真面,只缘身在此山中,哥哥这话说的妙……不过,这二次招贤令虽说是以西汉王之名颁布,但终究是权宜之策,哥哥还需仔细斟酌,弄不好会因此失了权柄,到最后却落得一个狡兔死,走狗烹地下场。”
这一席话出口,端的是让董俷吃了一惊。
若是从贾诩等人口中说出,他或许会认为是正常。可庞统……毕竟只有十九岁啊。
这家伙的思绪,果然是很深远啊。
薰俷轻轻点头:“那士元以为,这二次招贤令,当如何进行呢?”
庞统一副胸有成竹地样子,微微一笑,“哥哥,我有一计,也许能解决这个麻烦。”
第一部 少年游 第三五四章 拉虎皮,扯大旗
更新时间:2008-10-17 23:13:45 本章字数:5451
汉室存亡之秋,宵小四起,诸侯无行……政令不得行宁……乱臣挟天子以令诸侯,以枭雄之姿,置大义不顾……此乃汉室四百年未有之奸贼。
孤本小王,本可安居域外。
然高祖之社稷未敢忘怀,今以汉室之名,求取有行之士。
夫有行之士,未必能进取;进取之士,未必能有行。陈平岂笃行,苏秦岂守信邪?而陈平定汉业,苏秦济弱燕。有此言之,士有偏短,庸可废乎!有司明思此义,则士无遗滞,官无废业奕……
建安元年四月初,入主长安的西汉王刘辨,对天下士人,发出一纸求贤令。
大意就是:如今汉室江山已经到了快要完蛋的时候了,可是那些所谓的诸侯,却都是没有德行的人,置汉室江山不顾,视百姓疾苦无物,实在是让人痛心疾首。
我原本不是一个什么了不起的人,大可以在西域安身立业,乐享逍遥。
但是高祖创立下的基业,我不能不闻不问。既然那些原本应该来理睬这些事情的人不出面处理,那么我也只能勉为其难,出面来整治一番,还请有本事的人,都来帮我。
一如当年董卓的招贤令,不问你的德行,只问你的才能。
所不同的是,刘辨的这一纸求贤令里面,把求贤的范围缩小了一些,针对于‘士’。
而另一方面,在这一纸求贤令里,把曹操的‘奉天子以令诸侯’,改为了‘挟天子以令诸侯’。这文人的狠辣,就在于此。只是一个字的改变,却令意义完全不同。
奉,是迎奉的意思,尊敬!
抰,却是挟持,强迫。也就是说。所谓的天子政令,并非天子本意,而是被胁迫发出。这矛头直指许昌的曹操,更引用了当年许劭的评定,乱世枭雄四字。
等于把曹操打上了乱臣贼子的烙印。
郭嘉拿着细作传递过来的求贤令榜文,竟然呆呆地说不出话来。
小师弟很高明啊,这么一手,却等于是让曹操。一下子陷入了水深火热之中。
除非曹操还政给刘协,否则就坐实了这挟天子以令诸侯的罪名。
可问题就是,曹操可能把手中的大权交还给刘协吗?就算他愿意,别人能答应?
跟随曹操的人。哪一个不是为了求取一个好出身。
如果曹操真的还政给刘协,第一个不答应的,恐怕就是曹氏和夏侯氏两族宗亲。
“可知道这求贤令出自谁之手吗?”
郭嘉向荀攸问道。
“据说是出自军师贾诩之手。”
“我就知道……董西平这一手玩儿的很高明嘛。居然敢以西汉王的名义发出。他难道不怕尾大甩不掉?到时候那些冲着西汉王过去地士子,会听从他的命令?”
说话的人。是程。
一个身高八尺,体貌奇魁的青年沉声道:“他当然不怕。仲德先生没发现,这一片求贤令地内容,实际上和上一次董卓的招贤令并没有什么区别。而且还着重的点出了苏秦之流……那苏秦是什么人?先求官于秦。后仕于燕,实乃无行小人。”
苏秦张仪,那是战国时期最为著名的纵横家。
青年说:“这篇榜文里面透露出了一个意思。就是一切以利益出发。只问前程。不管什么道德。如此一来,这天下宵小。必然群聚于薰俷身边。你要他们将什么道德忠贞?只怕是可能性不大,谁能给他们带来最大地利益,他们就跟随谁。”
郭嘉点头,“连消带打,我那小师弟这一次玩儿的的确是漂亮。”
“那我们怎么办?”程不禁蹙眉,轻声的问道:“是否应该给董西平来个反击?”
“反击?为什么要反击?”
郭嘉笑道:“我们只要一站出来,肯定会着了他们地套儿,弄的我们好像多心虚似的。如今之计,我们不必理睬,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刀把子攥在我们地手里……呵呵,我们现在要关心地是,如何平定汝南地张燕,那家伙确是一个麻烦。”
几人闻听,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
是啊,那张燕地确已经成了心腹之患,是油盐不浸,谁也拿他没有办法。
这家伙用兵极为老辣,手下也都是身经百战的匪贼,端的是有点让人感到头疼。
早先曹仁在汝南平定张燕的时候,虽然吃了亏,可说实话,没有人在意他们。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那飞燕军是愈演愈烈,大有重现当年黄巾之乱的架势。
郭嘉等人,这才算把注意力放在了这个人的身上,可关于他的情报,却极为缺少。
也难怪,张燕原本是应该成名于北方的黄巾之乱,而后占据黑山,给袁绍造成极大的麻烦。可是,由于董俷的出现,张燕并没有在原本应该出彩的时间段里成名,此后退守于穰山之中,虽有袭扰,可是却非常的节制,使得曹操对他很不了解。
面对一个不了解的对手,是一件非常麻烦的事情。
而张燕虽居于穰山,却时刻关注着中原的局势,对于曹操部下将领,了若指掌。
敌暗我明,形式并不容乐观。
以前陶谦是个老朽的废物,还可以慢慢谋划。
可现在刘备占据了徐州,如果不能尽快平定汝南的话,那汝南迟早会落入刘备之手。
郭嘉沉吟片刻,“子敬,此次命你督军汝南,可心有成算?”
青年一笑,“这世上哪有什么成算?只能说有了一些计较,但能否成功,还要视情况而定。”
程一蹙眉,“那就几成的把握?”
“呵呵,胜负各半吧。”
青年说完,起身道:“诸公,肃明日出发,还有些事情要去准备,就先行告退了。”
也不管郭嘉几人是否回答,青年转身就走。
看着他的背影,程略有些不满,轻声说道:“奉孝。这个鲁子敬真的能成吗?”
“想必是没问题的!”郭嘉笑道:“程公莫要因为他先前的话语是胆怯之言。据嘉观察,此人做事稳重,凡事都会留有后招……他若是说五成,想必就是把九成了。”
说着话,他也站起身来。
“走吧,文若晚上请客,我们还是早些过去,免得让那家伙又唠叨我们不守时间。”
荀攸摇了摇头。“我还有事,就不去了。”
郭嘉和程两人看着荀攸走出了房间,都不禁苦笑一声。
这个荀公达啊……
荀攸和荀彧虽然是叔侄,可说起来两个人并不怎么对付。甚至还有点水火不容的架势。
至于这里面有什么原因?
就不得而知。不过郭嘉程等人,甚至连曹操都出面,试图缓和两人,可是都没有用处。天晓得。明明是一家人,怎么弄的好像仇人一样,真的是让人费解。
不过,荀彧的书呆子气。有时候真地很气人啊!
天气是越来越热了,让人心烦意乱。
位于吴县城外西三十里处,有一座已经存在了二百年之久的庄园。当地人称之为顾家堡。
吴县(今江苏苏州)是扬州吴郡的治所。
春秋时曾经是吴国的国都。更流传着各种关于西施、伍子胥的传说。
相传。那西施本是钱塘的浣纱女,被范蠡送往了吴国。去迷惑吴国的国主夫差。
后来越国人打败了吴国,却认为西施是不详之女,更兼其美艳动人,令越国的国王勾践也蠢蠢欲动。西施地下场究竟是怎么样?没有人能够真正的说出究竟。
不过根据这样的说法,想必西施的下场不会太好。
反倒是惨遭越国人蹂躏地吴国人,非但没有记恨西施,相反还编制了许多美妙动人的传说。那西施与范蠡一起泛舟西子湖的故事,流传了千古,令人遐想。
吴家堡,毗邻太湖东北岸,是当地极为有名的世族,顾家地产业。
烈日炎炎,一身风尘的顾雍,在官道上纵马疾驰,身上的衣衫已经被汗水湿透。
在吴家堡门口勒住了战马,自有家丁迎上前来。
“大公子……”
不等那家丁说完,顾雍就急匆匆的问道:“父亲是否在书房中?”
“啊,老爷正在书房里作画!”
顾雍也不多言,步履匆匆地朝着书房跑去。只留下身后一头雾水的家丁,茫然的牵着马。
心道:这大公子平日里最稳重,怎么今日看上去如此地慌张,莫非出事了?
顾家堡占地六百顷,经过近十代人地打理,城堡围墙高大坚厚,能容纳一千多人。
顾家地核心成员,大都居住在这里。
顾雍也顾不得和亲族打招呼,一路小跑,穿过了两重院门之后,抵达内院之中。
“是元叹吗?”
书房门敞开着,屋中一位相貌清癯的老者,正在作画。
顾雍还没有进去,老者已经开口,“快来看看,我这画功是不是又进步了一些?”
老者说地是吴县方言,夹杂了浓浓的乡音。
顾雍走进书房,轻声道:“父亲,出事了!”
“哦?”
“孙伯符由会稽出兵,由大将陈武为先锋,已经攻占了由拳,我等该如何是好?”
拳(今浙江嘉兴)是秦置古县,距离吴县骑军两天可
老者闻听,微微一蹙眉头。
放下了画笔,转身示意顾雍坐下来,然后慢吞吞的问:“我们在由拳的产业如何?”
“倒是没有什么影响。”
“呵呵,我料想他也不敢怎么样。他孙伯符本就是吴郡人,乡里乡亲的,下不得狠手。再说了,这扬州可不比交趾,没有我们出面,他休想在这里坐的安稳。”
老者是顾雍的父亲顾皓,是吴郡名士。
精于绘画,特别是山水画更是一绝,故而世人称:书有飞白,绘以世元。这世元,就是顾皓的表字。生性敦厚,是个颇有善心的人,而且对于名利也不甚追求。
但生于世族。顾皓也难免会有一些世俗气。
毕竟要为一个家族去考虑,特别是在扬州地方,先有家后有国的观念非常浓重。
顾皓说:“元叹,自秦大人去后,你已经赋闲多年,如今可休息好了?”
顾雍浓眉一蹙,听出了父亲话中的含义。
“父亲的意思是……”
“孙伯符性情刚烈,不似秦大人那般好说话。根据他早先的举措。占领吴郡之后,定然会征辟当地的士人为之效力。那是个杀戈果决地主儿,断不可忤逆了他。我的意思是,如果那孙伯符征辟你出山的话。你最好还是不要拒绝的为好。”
“可是……”
“元叹,我知你自秦大人过世后,有些心灰意冷。可让你去做官,不是为了什么前程。而是为了咱们顾氏一族二百年的基业,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而是关系全族的事情。你看着吧,孙伯符野心不小。丹阳朱氏,庐江陆氏,都跑不掉。”
顾雍点点头。可是这心里面。还是有些疙瘩。
当年秦在扬州的时候。是何等地政令清明,百姓安居乐业。可说是夜不闭户,路不拾遗。
可再看现在,流寇四起,盗匪众多。
而孙策对江东世族的政策,也显得是极为强硬,会稽等地的世族,可是被杀戮了不少。这样的手段,怎比得了秦大人那时候地刚柔并济。一句话,就令世族臣服?
若论杀戮,我何必在你孙家门下效力?
不知道为什么,顾雍的脑海中,浮现出了一张细目横眉,狮鼻阔口的面孔来。
不自觉的,笑了!
那小师弟啊,如今做地还真是不错呢……
“元叹!”
顾皓的声音,把顾雍从沉思中唤醒过来。微微的叹了口气,“既然父亲已经有了决断,孩儿定然从命。那孙伯符若是发来征辟,我出仕就是了,还请父亲放心。”
这家族的使命,令顾雍无法随心所欲地行事,也算是一个遗憾吧。
和顾皓又谈论了一会儿,顾雍告辞离去。
顾皓看着他的背影,也忍不住叹了口气。
元叹,为父又何尝不知道你的心思?只怕你如今人在江东,可心思却已在关中。
只是你身为顾氏一族未来地族长,又岂能随心所欲呢?
唉,算了算了,还是作画吧……
顾皓转过身,拿起了画笔,挥毫泼墨,把心中诸多地不如意,都融入了画卷中。
这一晚,却是极为安宁。
顾氏家族地人并没有因为孙策的兵马逼近吴县而紧张,毕竟作为吴郡大族,顾家地声威,却是不容小觑。所以,该饮酒作乐,就饮酒作乐,该诗画人生,继续诗画人生吧。
可是顾雍却无法入睡!
在床上翻来覆去的辗转反复,没有半点睡意。
已过了二更天,顾家堡被寂静所笼罩。顾雍点燃了烛火,在灯下拿起一本书翻阅。
就在这时候,堡外突然喊杀声震天,一阵喧哗吵闹。
顾雍一怔,下意识的想:莫非是孙伯符杀来了?不应该啊,就算是他来了,哪儿来的喊杀声。
披衣起身,走出了卧房。
此时,整个顾家堡都沸腾了起来。
顾雍上前一把拉住了一个惊慌失措的家丁,厉声喝道:“外面出了什么事情,怎地如此喧哗?”
“大公子,不好了……”
那家丁惶恐不安,凄声喊道:“好多的兵马,好多的兵马……有兵马袭击我们。”
顾雍心里咯噔一下,脱口而出道:“可有看清楚,是何方兵马袭击?”
第一部 少年游 第三五五章 孙刘联盟
更新时间:2008-10-18 17:58:57 本章字数:6228
家堡被围得风雨不透,水泄不通。
三千步卒肃立于城堡之外,灯笼火把,亮子油松照的古堡之外,是一片通透。
阵前一员大将,披挂青铜铠,头戴九头扭狮子青铜盔,鹦哥绿的战袍斜披身前。
胯下一匹高八尺,长一丈的浑红宝马,掌中一口青龙偃月刀,在火光中闪烁寒光。
赤面美髯,卧蚕眉,一双丹凤眼半眯半睁,流露森森杀意。
顾雍陪着顾皓登上了瞭望塔,向外面扫了一眼。只见那迎风招展的大之上,书大汉沛国王,武威中郎将的字样。在两排字中间,黑面金字,书写一个斗大的‘关’。
“此乃何人?”顾皓倒吸一口凉气,忍不住问道。
相比之下,顾雍还算是见多识广。虽然已经不再为官,可是这消息还算是灵通。
虽然没有见过关羽,但是却听说过在刘备的手下有这么一员大将。
“是徐州刘备的兵马……”
“啊?”
顾皓吃了一惊,“刘备军不是在历阳辅佐刘,抵抗那江东孙策吗?为何在这里?”
心里面隐隐约约,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但是顾雍并没有说出来,而是轻声安抚道:“父亲,莫要担心。孙伯符的大军就在由拳,距离这里也不过一两天的路程。只要我们能守住两天,定能逢凶化吉。”
话是这么说,心里面却不禁琢磨:刘备军孤军深入,那孙策竟然没有察觉?
这里面……
可这话又不能说出来,说出来只能让平添惶恐。也只好寄希望自己是胡思乱想吧。
顾皓毕竟是担当多年的家主,开始虽然慌乱了一下,可很快就平静了下来。
“元叹,立刻组织人手防御……你说的不错,孙伯符大军定然不会在一旁袖手旁观。我且去看看,那刘备究竟是在求什么。若只是要钱粮,我们给他就是。”
只是要钱粮吗?
那刘玄德狼子野心。只怕不会是这么简单。
顾雍曾随秦在震泽(也就是现在的太湖)打过水盗,也是见识过大场面的人。虽说那时候他只是负责辎重调拨,兵源分配等琐事,可也算是学了一些东西。
秦也好,蒯良也罢……
还有当时任扬州西部都尉的黄忠、文聘,对用兵之法都是有所研究。没吃过羊肉,难道还没有见过满山跑羊?而且这里是顾家堡,顾雍调配起来也是得心应手。
片刻工夫。装备起弓弩兵器的家丁登上了围墙,惶恐的情绪也渐渐平息。
顾皓走到瞭望塔边上,大声说:“将军何人?为何无故兴兵,犯我顾家财产?”
关云长冷哼一声。“久闻顾家为富不仁,祸乱乡邻。今奉沛国王之命,剿除恶霸,还吴郡百姓一朗朗乾坤。顾老儿。若你聪明的话,就开门投降。某说不得会饶你一命,为你在沛国王面前求情。如若不然的话,堡破之时。定让你人头落地。”
话说地是冠冕堂皇,大义凛然。
可问题是,你沛国王的封地在豫州……好吧。就算现在徐州是你的。这吴郡却是扬州的治下。顾皓心中冷笑。自然知道关公这番言语,有点强词夺理的味道。
但就算他是强词夺理。又能如何?
吴县郡兵没有出现,说明也是凶多吉少!
牙一咬,顾皓怒道:“刘玄德不过一反贼耳,假托沛国王殿下之名侵我领地。顾家子孙在这块土地上立足二百年,一直是修桥铺路,乐善好施。鼠辈何必做惺惺之态,你若想夺我顾家财产,但放马过来就是,且看我顾家可有一个软骨头?”
关公丹凤眼圆睁,卧蚕眉倒立。
说实话,他也觉得刚才那借口很无趣。
可这是刘备和孙策的协定,为了兄长的大业,他也不得不这么做。
青龙偃月刀高高竖起,“老儿,既然你自求死路,可休怪我手下无情……三军儿郎,攻击!”
话音未落,在浑红马前站立两个大汉。
全都是身高九尺,虎背熊腰,面目丑恶的凶人。
一个手持双刀,看份量也在六七十斤上下。另一个一手拎锤,一手拿着好像凿子一样地兵器。那凿子长约四尺六寸,锋刃扭曲,若同灵蛇,黑黝黝,沉甸甸。
这二人是关羽在广陵收下的两个山贼。
一个名叫王飞,一个名叫王雄。据说早年曾在太平道中担当过小帅。光和六年时,薰俷纵横青徐扬三州,把太平道在各地的道场杀得是落花流水。在途径徐州的时候,时任徐州渠帅地陶平汉与兖州渠帅张丈八率领黄巾力士,联手围剿董俷。
结果被董俷在盘龙谷一把大火,烧死了数千黄巾力士。
陶平汉阵亡,使得徐州太平道的道场一下子群龙无首,各地小帅纷纷落草为寇。
这王飞王雄,皆有搏虎之能。
特别是那个王雄,自幼得异人传授,使雷公锤,天芒钻,翻山越岭如履平地,有万夫不当之勇。关羽领军袭击广陵的时候,这二人被关羽所擒后为关羽所折服,当下带领三千盗匪,投在了关羽帐下效力,并且在攻占广陵时,立下大功。
听闻关羽令下,王雄率先冲了出来。
大吼一声,健步如飞向顾家堡就冲了过去。
墙内,箭矢如雨……
顾雍趁着冷静,不停的命令家丁向关羽军进行还击。
刹那间,顾家堡外是喊杀声震天,关羽指挥兵马,不停地向城堡发动凶猛攻击。
关羽这次由于是孤军奔袭,故而并没有携带太多的辎重。
而顾家堡历经顾家先人二百年的经营,院墙坚厚高耸,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攻破。打到凌晨时分,关羽停止了攻击。这时候,刘备军的另一支人马从吴县赶来。
领军地主将名叫刘全,是沛国王刘宣的家将,使一口九环大刀。
“二将军,吴县库府已经清点完毕,二十万石粮草。黄金三万斤,珠宝不计其数……吴县的士子也大都擒拿,按照出发前军师地命令,全部被押送往九江。”
关羽丹凤眼微闭,轻轻点头。
“区区一个小县,竟然有如此之多地钱粮,倒是令人吃惊。久闻江东富庶,今日一见。才知名不其实。可惜哥哥如今还不够强大,竟使这大好江山,交由那黄口小儿。来日,我定要马踏江东。取那孙伯符地项上人头,放能出胸中恶气。”
刘全道:“二将军,那我们现在……”
“传我将领,全力攻击顾家堡。三日之内若不能破堡,定然会被孙家小儿耻笑。”
此时,远在由拳地孙策军,却迟迟没有行动。
由拳府衙之中。陈登轻轻地挥着折扇,正品着那由西域特产的葡萄酒,好不惬意。
府衙正中的帅椅之上。端坐两员武将。
一个站起来身长七尺七寸。面黄眼赤。形容古怪;另一个年约三旬,身高八尺。浓眉大眼,相貌端正。这二人,一个名叫陈武,一个名叫徐盛,都是孙策在攻破豫章时收下的猛将。
那陈武是庐江松滋人(今湖北松滋),勇猛刚烈,深为孙策所爱。
徐盛却是徐州琅琊人(今山东【ju县),早年因泰山贼之乱,而流落江东,先在周瑜帐下担任护军校尉,也是个性情刚勇的武将。这二人,就瞪着陈登。
陈登是在去年随父亲陈珪抵达丹阳后,投靠了孙策。
虽说陈家在江东也有分支,可由于江东世族的排外情绪很重,陈家很难有大发展。
回广陵吗?
陈珪却是不愿意在刘备手下效力。
他也清楚,随着董俷出山,曹操无力南顾徐州,刘备在徐州算是能占住了脚跟。
陈家是名门望族,却不愿意投靠刘备。
陈珪很明白,如今想要夺回广陵的产业,是不太可能。
既然天下无处容身,那就只有加入这场游戏。而孙策虽是江东人,可由于起兵并非是在江东,孙家在扬州也算不得什么名门望族,想要立足,却需借助外力。
刘备协助刘,在历阳死扛孙策。
刘表在襄阳拜临浣(今湖南常德)人廖立为军师,以南阳人魏延为先锋,出兵江夏,虎视江东,已经对孙策形成了一种威胁。所以,孙策必须要尽快结束江东战乱。
扬州世族地不合作态度,已经使孙策失去了耐心。
陈武终于忍耐不住,“军师,那关云长在吴县肆虐,我等是不是应该出兵还击?”
陈登笑道:“登亦知道子烈焦急,但为主公大业,还是应该忍耐几分。关云长在江东并无根基,难以立足。而我们现在也需要他为主公清除掉平定吴郡的障碍。放心吧,关云长一定会撤出吴县。而到时候我们就能兵不刃血,统一吴郡。”
徐盛的心思比陈武要细密,自然明白其中的端倪。
这时候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当初要在途中设置许多障碍,甚至假扮盗贼,以拖延行军速度。江东世族已经到了不除不快地地步,孙策若想在江东站稳脚跟,这世族就是最大的障碍。这一手借刀杀人,能让江东世族不得不依附于孙策麾下。
只是有点用险……
如果这件事被人捅破的话,定然会遭到江东世族的反扑。
可眼下,平定江东战事,这似乎是最简单,最直接地一个办法了。
徐盛轻轻拉扯了陈武一下,摇摇头,示意陈武莫要再开口谈论这件事情。
这时候,门外有亲兵禀报。
“刘玄德搬空了吴县库府,关羽正围攻顾家堡,顾家堡快要撑不住了!”
陈登冷笑一声,“反贼就是反贼,只知洗掠……也罢,看起来我们是时候行动了!”
陈武徐盛立刻兴奋起来,“既然如此,我们马上出兵!”
顾家堡围墙残破,围墙内外,到处都是横七竖八的死尸……
经过两天一夜的苦战,顾家堡损失惨重,眼见着已经抵挡不住关羽军的猛攻。
从一开始地翘首期盼。到后来渐渐的平静。
顾皓在书房里看着顾雍,轻声道:“元叹,其实从一开始,你就猜到了这个可能?”
“是的!”
“哈,可怜我顾家二百年基业,今日竟丧于黄口小儿之手……”
顾皓抬手,狠狠地拍在了太师椅扶手上,面色变得格外阴冷。静静看着顾雍。
“你说,那关云长为何猛攻我顾家堡?”
顾雍沉吟了一下,轻声道:“以孩儿之见,其中怕有两个原因。一是孙策想要灭
家。二是刘备不肯放过我顾家。”
“孙策灭掉顾家,是为了扫清立足江东地障碍,这个为父理解。可是刘备为何……”
顾雍咬了咬牙,“只怕和孩儿有关!”
“和你有关?”
“当年孩儿曾师从于伯先生门下。若说论起辈分,和关中武功侯属师兄弟。刘备因武功侯之原因,而背上了反贼之名,听说他那结义兄弟。还有先前在彭城国丧命地母亲,都是死于武功侯之手。故而他对所有和武功侯有关地人,恨之入骨。”
这道理说起来。却是入骨三分。
刘备对董俷地仇恨。可不仅仅是顾雍说的那么一点。
可以说。刘备的前程,刘备的未来。全部是毁在了薰俷的手中,更别说那夺妻之恨。
对付董俷,刘备还真的是没那个胆子。
连冀州袁绍、兖州曹操,那么大的实力现在也不是战战兢兢?
他刚得了徐州,自家地事情还没有安定下来,如何又有能力,去找薰俷报仇?
顾皓闻听,轻轻点头。
“你这么一说,我倒明白了那关羽为何如此不惜代价的攻打咱们这小小顾家堡。”
“都是孩儿连累了大家!”
顾皓却笑了,“我儿莫要自责,这件事情,原本和你无关。你拜在伯先生门下,原本也是我的主意。这里面的是是非非,诸般变故,又岂能是你我所能猜测?如今,顾家堡已经保不住了,但我顾家却不能就此而消亡……元叹,你带着人走。”
“啊?”
顾皓起身,拉着顾雍在书房中打开了一个密室,然后转动密室地机关,地面上出现了一条通路。
“这通道,原本是咱顾家的祖先所留下来,直通震泽芦苇荡。你立刻准备,带着家眷从这里撤走。出密道之后,你立刻乘船前往归且岛,还记得那震泽水贼苏飞吗?”
归且岛,苏飞?
顾雍啊的一声轻呼,看着顾皓,心中生出了无限的惊骇。
那苏飞,是这两年来在震泽中最有名地人物,麾下二百水贼,端的无人能敌。
可是,顾雍怎么也不会想到,苏飞竟然是……
可去年的时候,苏飞还带人袭击了顾家堡啊!
顾皓见自己这个平日里遇事不惊的儿子,露出吃惊地表情,也不禁有些得意了。
“很吃惊吗?其实苏飞早在多年前就和我相识。他本是洞庭匪首,后因战败,而流落此地。我与收留了他,在秦大人从震泽撤兵后,就让苏飞带着人占据归且岛。表面上他是水贼,可实际上却是我顾家的人。苏飞这个人很讲情义,你找到他之后,把情况和他说明,请他护送你离开江东……至于去何处,你自己选择。”
一直以为,自己的父亲是个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地人。
可没有想到,父亲早就安排了后路。这说明,多年前顾皓就已经预见到了天下大乱地格局。不过顾皓只想在乱世中保命,却没有想到,有一天会有灭顶之灾。
“快去准备吧,你去投靠武功侯也好,寻找刘表也罢,或是归顺曹操袁绍,为父都没有意见。只是我要你记住,不管你投靠什么人,他日定要重新光复我顾家门楣。”
在这个时候,说什么肉麻地话语,都显得很没有意思了。
顾雍双膝跪地,磕了一个响头,转身离去。
片刻之后,顾雍带着妻子,怀抱着幼女,手里还牵着八岁的儿子,从密道中悄然离开。顾皓关闭了密道,而后又把火油浇在书房中。也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一声轰隆巨响,却是顾家堡被破,凄厉地哭喊声,在顾家堡的上空中回荡不息。
终于,还是顶不住了吗?
顾皓却露出了笑容,他端坐在书房里,提笔作画,神情显得格外轻松。
刘全浑身是血,如同一个血人似的,带着一群人冲进了书房里,明晃晃的刀枪,对准了顾皓。
顾皓放下画笔,神色自若。
“尔等来的真是缓慢,我一副画已做好,你们这才过来,实在是……怎么,刘玄德就是想要靠着你们这些乌合之众,立足这天地之间吗?痴心妄想,痴心妄想!”
一句话,说的刘全恼羞成怒。
“你这老儿,找死……”
健步如飞,抡起大刀就要取顾皓的性命,哪知顾皓轻轻一推桌上的火烛,只听噗的一声,桌案立刻燃起了火焰。那火势瞬间蔓延,从桌子上蔓延到了地上。
顾皓大笑,“奸贼,想要杀老夫,还是来世在说吧!”
端坐在烈焰之中,顾皓的笑声中却带着无尽的快意。那熊熊的烈火,很快就蔓延到了整个房间。刘全哪晓得顾皓会有如此手段,脚下也沾着火油,呼的一下子就着了起来。
惨叫着往屋外跑,可是那门口的士卒,却挡住了他的去路。
刘全挥刀,把那些士卒砍得七零八落,纵身跃出了房间,在地上不停的打滚儿。
而顾皓的笑声,伴随着冲天的火焰,回荡不息。
第一部 少年游 第三五六章 诸侯乱,何去何从
更新时间:2008-10-18 21:16:08 本章字数:6211
汉王刘辨还都长安,占据关中不少,并且以少有的高出了求贤令!
这似乎是一个信号,一个非常可怕的信号。
那就是如今在许昌的汉帝,究竟是不是正统呢?
自有汉以来,西都长安,是汉高祖钦定的国都,其代表的意义,自然不同寻常。
西汉王这个王号,很值得推敲。
想当初刘辨在西域确立西汉王王位的时候,关东诸侯还没什么感觉,可如今刘辨到了长安,并且以长安为王都,保持着西汉王这个王号,可就有着不同的意义。
高祖刘邦,在未曾夺取天下的时候,似乎是叫做汉王吧……
如果刘辨还是在西域,他喜欢叫什么就叫什么,哪怕把‘西’字去了,也没有人管。但如今,他是在长安,这诸侯的心里面,可就开始打起了别样的小算盘。
仲夏时,扬州刺史刘终抵挡不住孙策的猛攻,历阳城破。
麾下大将张英陈横皆战死于历阳城外,严白虎叔侄在闻听历阳失败之后,立刻撤兵,带着数千残兵败将,仓皇而逃,奔九江而去,投靠了刚占领九江的刘备。
这严白虎叔侄,也是有本事的人。
当年在会稽硬扛了孙策两年,后来被周瑜所败,会稽太守王朗战死,他叔侄就推倒了丹阳。刘对他叔侄倒还算不错,非但没有责怪,反而委任他为西部都尉,在丹阳县招兵,准备重整旗鼓,凭借半壁江东,和孙策拼他一个你死我活。
只可惜了……
新兵尚未组建成功,刘就败了!
刘备凭空得了数千丹阳兵,又得了严白虎叔侄,自然是高兴万分。以他老丈人刘宣的名义,封严白虎为九江太守。严兴为别家从事,九江校尉,为他镇守九江。
想想看,那严白虎是败军之将,如今不禁有了容身之地,还得一个太守的官位。
且不管这个太守是不是名正言顺,却足以让严白虎感激涕零。
信誓旦旦的向刘备一番表示忠诚后,立刻走马上任。在九江整备兵马,防御孙策。
而孙策呢,如愿以偿的得到了历阳之后,江东六郡。他是独霸四郡,实力暴涨。
丹阳朱氏立刻表示了臣服,朱治投靠于孙策麾下,也代表着世族的屈服。
这也使得孙策的目光。终放在了江东最后一郡,也就是那背靠鄱阳湖的庐江郡。
和历史上那孙郎匹马定江东的威风相比,孙策这一次打得,却是极为吃力。
究其原因。似乎有很多方面。
但若说最重要的,恐怕就是因为董俷在阳城外击杀了孙坚,使得孙策少了一个缓冲地时间段。孙坚若不死。至少能给孙策留下一个足以让他崛起的班底。可正是因为孙坚的早亡。使得孙策在起家的时候。只有一个周瑜程普可以使用。
历阳大战方歇,业已二十三岁的孙策。手扶佩剑,登上了历阳城头。
正是仲夏,历阳本应该是洋溢着盎然的葱郁,可是现在,放眼看去却是满目疮痍。
连年的大战,令历阳早已不复当年的景象。
心中突然感到非常地压抑,孙策握紧拳头,狠狠的擂在了城垛上,久久不说话。
那董家子,端的是好运气啊!
被打得灰溜溜逃到了西域,可短短数年间,却被他轻而易举的拿下了关中要地。自己呢?费尽了心血,数年苦战,但最终得到地却是一个残破不全的扬州。
还不能说是整个扬州,那九江已经让给了刘备,至少短时间内无法夺回。
有道是,人比人,气死人……
就是这么一个道理。
孙策在白手起家的情况下,能走到这一步已经是难能可贵。若没有薰俷的映衬,说不定他真地就会满足了。可是偏偏薰俷打下的基业,远胜过了孙策,这对于心中始终怀有恨意的孙策而言,又如何能咽得下这一口恶气呢?
身后脚步声传来,孙策没有回头。
在这个时候,能靠近他而没有被亲卫阻拦的人,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周瑜。
“公瑾,都安抚妥当了吗?”
孙策没有回头,依旧看着城外地景色,轻声的询问。
周瑜看上去很闲散……
身高八尺有余,和孙策相差无几。
生的是齿白唇红,相貌英挺。他顶盔贯甲,手扶肋下宝剑,走到了孙策地身旁。
“有朱家出面安抚,已经都安排妥当了!”
周瑜地声音并不是那种很洪亮,很有气势。说起话来,也慢条斯理,令人心境平和。
对于孙策而言,周瑜就是他最能信赖地人。
这份信赖,甚至远远超过了他对家人的信赖。每当他心烦意乱地时候,周瑜的一席话,都能让他的心境平和。从某种程度上,打下江东,当有一半的功劳在周瑜的身上。
“伯符,你看上去并不高兴啊!”
“我如何能高兴的起来……记得小时候,我和父亲一起来历阳,当时的历阳是何等繁华?秦大人治理的时候,我也曾来过这里,却是处处洋溢着生趣和活力。可是现在……你看,我们耗费了多少时间,得来的历阳,却变成了这个样子。”
有一句潜台词是:你看那董家子,不费吹灰之力,打下了诺大的关中。
周瑜是什么人?
怎么可能听出孙策话语中的惆怅之意。
微微一笑,“怎么,可是感觉比不上那武功侯的成就吗?”
说这句话,孙策当场翻脸,说不定还会拔剑出来,一砍了。
但是周瑜说这话,却让他只是叹了口气。
周瑜说:“小时候,我曾在阳见过武功侯……呵呵,说实在话,当时第一个印象是:这天下间,怎么会有如此丑陋的家伙?可是后来听人提起他做的事情后,我又觉得很崇拜他。还立下了一个目标,将来能成为像武功侯那样了不起的人物。”
孙策微微一蹙眉,没有说话。
“后来,我慢慢的大了,才知道我这辈子,都无法和武功侯一样。他能在乱世中崛起,依靠了诸多的机缘……而那些机缘对我们而言,却是可遇而不可求。时势造英雄。我终于明白了这个道理。若无黄巾之乱,武功侯也就不是武功侯。”
孙策诧异的扭头,看着周瑜。
“伯符,我的意思是说。你大可不必拘泥于仇恨,非要和武功侯比试高低。当年伯父战死,也没有谁对谁错的区分。你要报仇,我不反对。可是如果你拘泥于那私仇。而失却了平常心,到最后只怕会一事无成。大丈夫不拘小节,方能成就大事。我们只需要做我们该做的事情……至于那结果会怎样,就随他去吧。”
周瑜说着。手指城外萧条地景象。
“你莫要看今日的历阳萧条,可待到明年此事,又是处处洋溢生机。只看你我!”
孙策用力的点头。“公瑾此话。却是实在。”
“呵呵,也非实在……我曾听武功侯早年在阳做过的一首诗。虽不甚华美,却别有韵味。那时候,武功侯不过是一大将军府中的兵曹,还比不得你我现在。诗曰: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今将其赠与伯符。”
“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孙策似梦呓般的呢喃,片刻后蓦地放声大笑起来,“若无公瑾,我又钻了牛角尖。”
周瑜的笑容,却收拾了起来。
“伯符,如今还不是我们笑的时候啊……我们虽得了江东四郡,可依旧步步维艰。荆州刘表蠢蠢欲动,徐州刘备,虽与我们签订了协议,却也不足依持。当务之急,你必须要抢地先机,占据大义。向朝廷请封,而后再出兵,则师出有名。”
孙策一怔,“公瑾的意思是……”
“我们应该向许昌上疏,请求皇上给予你扬州刺史的职务,而后就可安稳发展。”
“正当如此!”
汉帝在许昌,在曹操的手里。
虽然说董俷那求贤令中,把奉天子以令诸侯,改成了挟天子以令诸侯,地确是有些影响。可对于诸侯而言,谁又会在意这些?汉室早就没了威信,诸侯所要的,不过是一纸封令罢了。更何况,曹操也需要孙策在江东,牵制住刘备不是?
“可是,如果曹操不肯,怎么办?”
“怎么办?”
周瑜一笑,“如果曹操不肯答应的话,我们就派人前往关中,找那西汉王上疏。”
《孟子-尽心》中,曾有过这么一句话:春秋无义
春秋时期,周天子威信渐渐降低,很多有势力的诸侯,依次采用‘抰天子以令诸侯’地方式展开战争。打着勤王的旗号,事实上是要取得自己称霸诸侯的目的。
所以孟子就说:春秋无义战。彼善于此,则有之矣。
意思是说,整个春秋时期,没有一次战争是真正意义上地正义。只不过是看谁做的更冠冕堂皇,谁做的更加不露声色。若是从这种意义上来说,倒是有地。
自董卓死后,整个关东地战事,颇有回复春秋时地意思。
曹操在没有迎奉天子之前,袁绍自封大将军,把冀州经营的宛如一个小朝廷。
刘备得了沛国王刘宣地支持,也是以汉室宗亲的名义,不断分封。
虽然大家都承认那许昌皇宫里的汉帝,可是谁又是真正意义上的去尊敬那位皇帝?
反倒是那个被汉帝一直处心积虑想要杀死的西汉王刘辨,在占据了关中之后,曾派人前往许昌。不过他不是表示臣服,而是以一个哥哥的身份,送给刘协一份生日礼物。
当然,这一举动自然会有五官衙门的属官,昭告于天下。
至于汉帝刘协是什么反应?就不得而知了……据小道消息说,那天刘协把书房里的花瓶全都给摔碎了,而且是整整一天,缩在屋子里没有出来,连晚饭都没吃。
薰俷正在整理行装,准备前往朔方视察。
鲜卑大军果然如徐庶所说。在集结了两个月后,终于散开,回归到各自的部落。
但是和连并不是傻子,对受降城、朔方等地的行动,极为警惕。
所以,徐庶献计,请贺齐分兵袭扰。你不是紧张吗?太简单了,我让你更紧张。
袭扰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要麻痹和连的神经,以捕捉最佳的作战时机。
薰俷决定去看看,关中已经没有什么大事情了,有贾诩在。足以应付各种事。
当然了,董俷还为贾诩留下了两个人。
一个是典韦,一个是陈到。
这两个人都是他最信任地人,同时在军中的声望也非常的高。能震慑各部人马。
“我就不明白了,袁绍玩儿这一手,算是什么意思?”
薰俷看着薰绿把盔甲包成了包裹,任红昌在一旁为他擦拭卓玉宝刀。忍不住向蔡询问。
上郡的兵力抽出来,想要干什么?”
蔡>
已过了风华正茂的年纪。可是容颜依旧绝丽。流露出无与伦比的成熟风情。
如今。她很少去参与薰俷的事情,大多数时候是整理乐府辞章。修饰各种文献。
闻听董俷询问,蔡>
这一笑,却恰如牡丹绽放,令百花失色。
“这种事,你问我,我又去问谁?找士元问问看吧,说不定他能给你出答案来。”
“士元陪石韬去视察三学执行的状况了,这小子现在整天忙地,是不着家。”
薰俷挠着头,状似万分苦恼的模样,看着蔡>#绍是不安好心。”
“站起来!”
蔡>=.俷
薰俷乖乖的站起来,任由蔡>+:兰似麝的体香。
“没个正经,绿儿和红昌在看呢!”
蔡>..了薰俷一眼,似是嗔怪,可那眼中却是秋波荡漾,瑃情流露,诉说着数不尽的妩媚风情。
看的董俷那小心肝,是扑通扑通的跳。
“要我说,袁绍未必有什么不轨企图!”
蔡>#到了他地地盘。那天我看了一眼地图,发现那上郡在河东与朔方的包围之中,袁绍对上郡的控制,也是名存实亡。依我看,他是想要试探一下,寻找与你和解地办法呢。”
“我和他和解?”
薰俷哈了一声,“想当初,最恨不得我董家死干净地人,怕就是他袁绍袁本初了。”
“此一时,彼一时嘛!”
蔡>似乎也不是很好,一边是曹操,一边是吕布,谁好对付?如今再加上一个你,他岂能不害怕?”
一边说着,一边把大氅收拾好。
而后笑着说:“依我看,他让出上郡,是一个姿态。如果你占了上郡,他肯定会更加害怕,说不得还会和吕布联手,来阻止你东进。如果你没有占据上郡地话……”
“他会如何?”
“说不定啊,用不了多久,他就会派人和你接触,甚至提出结盟的要求。”
薰俷闻听,却笑了!
希望是蔡>:
不过对于和袁绍结盟,说实在的,董俷还真没有想过。想当初,老薰家和老袁家是杀得你死我活,这里面的仇恨,可是结的不轻。结盟,听上去有点不太可能。
所以说,从某种程度上,董俷依旧不是一个合格的政治家。
对于乱世中的人而言,私仇永远大不过利益。君不看那春秋战国时,昨天还打得你死我活的对手,今天就会坐在一起饮酒作乐,吟诗作赋,赏尽那风花雪月?
反正,这种事情对于董俷而言,实在是太复杂了!
不过没关系,想必军师那边一定可以处理得当,他也没有必要,去太过于担心。
“西平,上次我和你说的那件事,你考虑过没有?”
“什么事?”
蔡>.:天,太后和我说的那件事啊。她的意思,不是想要西汉王娶咱们家的文姬吗?你觉得怎么样?”
一旁董绿,突然停下手中的活计,向董俷张望。
小文姬董节,虽然是蔡>+
对小文姬,董绿有一种虽非亲生骨肉,却胜似亲生骨肉的感觉,自然会很在意。
薰俷一蹙眉。
刘辨娶小文姬?这好像差着辈儿呢!
可是蔡>:.|肯定是正妻的位子。而且,刘薰联姻,从此以后两家人变成一家人,岂不是会更加的亲密?
说实话,蔡>+
薰俷摇摇头,“节儿才十三,谈论这件事未免还有些早。而且,这件事我也说过,节儿嫁给谁我都不会反对,但关键是要她自己同意。如果她愿意的话,我没意见。”
“你这个当爹的啊,怎么可以这样?”
蔡>|:来,你却……”
“是不是好事我不知道,不过我却听说过千金求一赋。夫合一佳人兮,步逍遥以自虞……”
这是汉武帝的皇后陈阿娇出重金而请司马相如写下的《长门赋》。
据说当年因巫蛊案,阿娇皇后被汉武帝废了皇后位后,幽禁于长门宫之内。
阿娇皇后的母亲,馆陶长公主以千金求了司马相如做一赋,送给了汉武帝,这才免了阿娇的幽禁之苦。想那汉武帝,也算是个英明神武的人,还不是一个样子?
当初董俷学这首《长门赋》时,还是因为蔡>|他去背诵。
如今他以长门赋作答,却是让蔡>
殊不知,这夫妻二人谈话的时候,门口却有一婉约身影,聆听片刻后,悄然离去。
第一部 少年游 第三五七章 有女文姬
更新时间:2008-10-19 17:00:28 本章字数:4117
于袁绍的究竟是什么态度?
薰俷也无心去研究了!自有贾诩这些人去操心,反正到时候自然会明白其中奥妙。
至于小文姬的婚事?
薰俷根本没有往心里面去。曾亲眼见证过皇室中的倾轧,那你死我活,不死不休的残酷争斗,董俷还真的是有点害怕。亲兄弟反目成仇,父子间相互残杀……董俷不希望董节加入到那种生活里面去,而且在他看来,也没有那个必要。
结成了亲家,真的就能万无一失?
薰俷可不相信……
想想何进是怎么夺取的权利,所谓的姻亲,所谓的生存,还是要看自己的势力。
当然,董俷并不是怀疑刘辨要如何如何。
只是那种环境,实在不适合女儿生活。而且董节的性子,又怎能容忍那样的生活呢?
儿孙自有儿孙福,古老相传留下来的谚语,也不是没有道理呐。
所以在第二天,董俷依照着行程,率领着装备精良的三千元戎军,前往朔方。
随同董俷一起前往朔方的,还有赵云和田豫。
以赵云为先锋,率领六百元戎先行动身。董俷亲领两千元戎,随行的人有庞统黄叙,典满牛刚。田豫为后军,裴元绍和董弃两人,负责押运粮草辎重的车辆。
此外尚有护卫越兮郭援,以及从巨魔士中提拔出来的淳于导和郝昭。
昭业已弱冠。卢植在临终前,送给了郝昭一个表字:伯道,被董俷留在身边。
淳于导和郝昭不一样,却是实打实凭借战功而起。
早在中平四年的时候,淳于导就已经跟随了董俷。此后的中原大战虽未能参加,不过在西域的几场战斗,却是一次都没有落下。武安国和王戎各自赴任后,向董俷推荐了淳于导。虽然没有王戎那样的勇武,但论弓马,一样是格外出色。
虽然董俷不想带技击士出门。可是法正等人一再要求,还是带了二百技击士。
以陈敏为守,负责贴身保护董俷。
反正,名义上是只有三千元戎军,可等到出门的时候,却平添了一千多个人。
毕竟不同于往日,董俷现在是堂堂正正的西汉王大都督,有开府仪同三司之能。自然需要一些排场。虽然薰俷并不喜欢这些,但却架不住幕僚们的一番好意。
辨亲自出城送行,临行时拉着董俷的手,连连嘱托。
田豫在后军。心里很不是一个滋味。
西汉王三月初抵达长安的时候,他和赵云惊喜地发现,好友夏侯兰竟然还活着。
不但活着,如今还是西汉王的宿卫统领。
就在前些日子。夏侯兰找到了两个人,一起结伴喝酒。
酒桌上,夏侯兰隐隐约约的流露出,想要让赵云和田豫改换门庭。效忠于西汉王的意思。田豫不知道,这是西汉王自己的意思,还是夏侯兰自作主张的建议。
特别是夏侯兰在酒宴中。所说的一些话。令田豫非常担忧。
他不知道是不是应该把这件事告诉董俷。包括赵云,都对此感到了几分的忧虑。
薰俷为何能有今日地成就?
是因为他始终尊汉。有西汉王这样一个汉室宗亲在前面顶着。
而西汉王之所以为西汉王,则是因为他有董俷和董俷的部曲,为他撑住了门面。
在田豫和赵云看来,西汉为和武功侯,是不可分割的一体。
可是……
眼看着辨谈笑风生,拉着董俷的手在前面说话。田豫这心里面,感到了一点腻歪。
这就要卸磨杀驴了吗?
汉室尚未中兴,就要上演这一幕了吗?
武功侯是一个老实人,可不是一个懦弱地人。如果把他逼急了的话,定然会使出雷霆般的手段。到那时候,我和子龙是帮助武功侯,还是该站在西汉为的一边呢?武功侯对我和子龙,极为器重,有知遇之恩。但是西汉王,始终是西汉为!
田豫地心情,突然间焦躁起来。
用力的甩了甩头,长出一口气后,心道:也罢,且走一步,看一步,到时候再说。
那边,西汉王辨和董俷在渭桥上依依惜别。
元戎军的大旗在朝阳中愈行愈远,辨的脸上,却出现了一抹阴翳,扭头对身后地人说:“图澄,昨夜你说的那些话,孤就当作你从没有说过,以后莫要再提。”
“喏!”
回答的人,是一个壮年男子,有着极为明显地大月氏人特征。
“还有,以后你少戳哄夏侯将军,如果孤知道你和夏侯将军再说什么不该说地话,就算到时候董卿没有发现你,孤一样可以取你性命。你应该做地事情,是好好的为孤讲解佛经,而不是在里面拨弄是非……你师父地死,和董卿没有关系。”
“小僧领旨!”
那图澄极为恭敬的回答,低着头一言不发。
殊不知,在刘辨的近侍中,有一双眼睛,在无声无息中,已经盯在了图澄身上。
薰俷一路行军,沿着初平二年时,他曾经走过的路线,一路北上。
沿途,和庞统黄叙讲述着当年他离开阳,
定所发生的各种事情。只是,董俷渐渐留意到,庞像有点心不在焉,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事情。
不禁有些索然无味,大军继续行进。
出渭桥,过长陵,不知不觉中,董俷沿着泾水一路北上,经三天时间抵达漆县(今陕西彬县)。
庞统和黄叙,越来越古怪。
每天休息的时候,都会偷偷摸摸的跑到一个营帐里。
薰俷一开始还没有注意,可后来却发现,那营帐之外,居然还有卫兵看守。
整个元戎军的守卫,是董俷一手安排下去的。能调动卫兵,那只有典满和牛刚。
这四个小家伙搞什么鬼?
私下里询问越兮四人,可这四个人,却没有一个人清楚。
也就是说,典满牛刚是背着越兮他们四个人安排的守卫士卒。那营帐里有什么秘密?
薰俷这心里可就越发的感到奇怪了。
抵达漆县之后,董俷因担心扰民,所以就没有进漆县。
大军在县城外就地休整,董俷在接待了漆县的官员之后,准备在大帐中休息。
却见郝昭急匆匆的跑进来。
“主公,大事不好了!”
薰俷一怔:最近没发生什么事情啊?郝昭这是干什么?
“什么大事不好了?”
“末将怀疑,士元他们在军中带有女眷。”
“啊!”
薰俷吓了一跳。这一次他前往朔方,并没有携带家眷。如今这军中出现女人。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董俷对军妓这种存在,可以说是深恶痛绝,非常不喜。
如果是别人。薰俷早就让人过去砍了那人的头。
可庞统黄叙……弄不好里面还夹着牛刚典满地事情,他还是有些犹豫。
“你确定?”
“末将在扎营的时候,特意留意了一下。发现士元他们果然有私设营寨,门口还派了卫兵。末将隐约听见。那营帐中有女人的声音传出,但是听得不太真切。”
“胡闹,士元他们简直是胡闹!”
薰俷起身就要出去,可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
“把陈敏给我找来!”
“喏!”
既然安排了卫兵,这么大张旗鼓的过去,肯定会惊动庞统他们。特别是庞统。奸猾的好像鬼一样。只要有风吹草动。定然会有对策。那小子,还真让人头疼。
不一会儿。陈敏进来。
薰俷让陈敏带上十名技击士,把那营帐之外的卫兵先给制住,而且不能出声息。
元戎士训练艰苦,装备精良,可不是普通人可以对付。
不过技击士,正是处理这方面事情的专家,陈敏当下领命,带着技击士悄然而去。
薰俷这才带上了四大护卫,往那营帐走去。
卫兵已经被技击士给干掉了……
薰俷悄然走到了营帐门口,就听见从里面传出了庞统的声音。
“丫头,你这样每天躲着也不是个事儿啊……迟早会被董大哥发现,到时候我们就完蛋了。”
“是啊是啊……”
这是黄叙地声音。
典满瓮声瓮气,“妹妹,你现在出去,和二叔说明白吧。以二叔对你的疼爱,肯定不会为难你……你看,这一路行军多苦,你自己也受罪,我们也跟着你提心吊胆。”
咦,怎么这话听上去有点不太对劲儿?
薰俷疑惑的向身后的四大护卫扫了一眼,却见越兮几人一耸肩膀,双手摊开。
莫要问我们,我们也不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好了好了,一群没义气地家伙……这不是离长安还近嘛……牛刚,把水给我拿来……唉,我也是没办法,留在家里,指不定又要被妈妈唠叨,你们总不成想看我受罪吧。再忍两天,等过了大城塞以后,我自然会去向爹爹说明情况的。”
“大城塞?”
黄叙压低声音惊呼,“那可不是两天……姐姐啊,你要知道,到大城塞要穿过安定北地两郡呢。就算是马不停蹄,连夜行进,至少也要十天半个月。文姬,你不知道,这两天主公看我们的眼神儿都有点不对劲儿,要不是士元扛着,早穿帮了!”
“我不管,反正我才不要被爹爹送回去呢!”
薰俷笑了,不过笑得非常苦涩。而越兮四人也笑了,只是强忍着笑意,转过了身。
这属于家事,这小丫头居然……
薰俷二话不说,挑起帐帘就走进了军帐。
只见一个穿滕皮甲,头上扎了一个男人才会扎起的髻,正光着小脚丫,用热水泡脚呢。
一手拿着一块干肉,一手拿着一张大饼。
庞统四人,如众星捧月一样地围在周围,牛刚的手里,还拎着一个西域特产的行军水壶。薰俷走进来,四个人都傻了……那泡脚的小卒,也吃惊地长大嘴巴。
许久之后,小卒子的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爹爹!”
她娇声叫喊,却让董俷在那里站着,露出哭笑不得地表情。
第一部 少年游 第三五八章 小温侯(一)
更新时间:2008-10-19 21:11:04 本章字数:3543
丫头的样子,应该是混在辎重兵里面吧。
也难怪,这元戎士的装备可不是一般人能弄到手的,而且都是有名有姓的人。
小文姬身高七尺五寸,按照后世的计量方法,那也有170公分左右。
个头可算不上低了,但是在个个都有八尺五寸以上身高的元戎士中,还是很显眼。
若想不被人发觉,就只能躲在辎重兵里。
不过辎重兵的待遇可没有元戎士好,看丫头手里的干肉大饼,就晓得她这几天连饭都吃不好。可怜巴巴的看着董俷,小文姬想要笑,却笑不出来,更不敢说话。
薰俷走上前去,蹲下了身子。
过丈的身高即便是蹲下来,也是相当惊人。
如同一头雄狮般的男人,却温柔的握住了文姬的小脚,抓起一块布巾轻轻擦拭。
而这个时候,庞统等四人,已经非常识相的溜出了军帐。
说实话,董俷挺在乎这个丫头。
他有三个儿子,只有一个女儿,加之来自后世的记忆,让他也没有什么男尊女卑的观念。相反,对女儿甚至比三个儿子还要亲,还要宠,还要疼爱那么一点。
女儿大了……
长得像谁呢?有点像蔡>=:大姐的奔放。
“妞妞,为甚跑出来,也不和我说一声?”
妞妞是董俷给薰节起的小名,虽说有个外公给的小名,可董俷总觉得那名字晦气。
而这个‘妞妞’,虽然不甚文雅,却非常的亲切。
所以私下里的时候,董俷和女儿在一起说话,都是用‘妞妞’这个小名来称呼。
薰节的嘴一瘪,委屈的说:“我才不要嫁人!”
“嫁人?甚嫁人?”
“就是你和娘说的那件事……西汉王殿下,妞妞不喜欢,才不要嫁给他做王妃呢。”
薰俷微微一蹙眉。“我没说要你嫁给西汉王啊?”
“可是……妞妞知道,娘有点动心。爹爹疼妞妞,虽不愿意这件事,可爹爹一走,娘肯定会和妞妞唠叨。所以,就偷偷的跑出来,跟着爹爹去朔方看看风景。”
呼,原来是这么回事!
薰俷长出一口气。既然女儿都这么说了。就算把她强行送回去,说不定还会跑出来。倒不如让她跟在身边,至少自己能照顾她,不会让她受人欺负。遭遇麻烦。
狮鼻一耸,丑丑的面容露出了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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