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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遇到这个关卡了,每次写到这,男女主角的关系跟未来就像陷入雾里头,主角们看不到,更别提她这个创作者了,她摸不出来,笔下的男女主角也没戏可唱,写了这么多本,依旧突破不了这个魔咒。
望向窗外,天色已泛白,磨了一夜,仍没磨出个渣来,还是休息吧!看作梦会不会梦到接下来应该要发展的情节。
按下存盘,关掉计算机后,站起身伸个懒腰。
一日之计在于晨呀!
泡了一杯热腾腾的牛奶喝下,进浴室刷牙梳洗后,便准备上床睡觉,进房前,瞥一眼他的房间。
昨夜他没有进来——即使她有默许……但老实说,对于他的没进来,她也不知道是失望还是松口气,因为不晓得自己可不可以忍受让他抱她,想到他下午跟Allen那些牛郎打的工,虽然他说只是做侍者,可谁都知道,不可能那么简单。
如果他用碰过其它女人的手再去碰她的话,她怕自己无法忍受!
不想用她的钱买东西?!
这是真话还是假话?若是假话,骗她的理由何在?想再从她身上捞到更多的油水吗?
唉!一起生活这几日,她有多少身家,他应该已经摸得一清二楚,知道是挖不到什么的,但如果是真话——
他到底是为了什么需要钱?他想买什么?
他到底是谁?他有没有亲人?为什么会在这里?他不用读书吗?他的朋友呢?
好多的疑问冒出,却不知该怎么去找寻答案,与他在一起愈久,就愈觉得自己如置身在五里雾中,只能让自己看到近在一公尺内的他,而其它的一切,全都隐在雾里,看不见,摸不清。
船如果行驶在雾海里,应该做何处置?
是要继续缓慢前行,脱离雾区,或者是停在原地,静待雾自行消散呢?
轻轻叹口气,这两者都是方法,但她还无法作出选择。
在拉上窗帘将白日阻挡在外前,注意到外面开始下雨了。
好象很久没下雨了,再不下,就要闹干早,希望这雨可以下多一点,多滋润台湾这块日渐干涸的土地。
回到床上,打个呵欠,将冷气机设定在适温后,便钻进被窝里。
不愿让杂事再烦心,让心思保持空白,如果她睡眠品质差,肯定会疯掉,何况今天睡醒后,还有好多事要做……
就在准备闭上眼睛时,门上传来轻敲,她皱眉,微起身瞪着门板,敲门声又响起,确定她没听错。“……请进。”
他站在门口。“我失眠,可以跟你一起睡吗?”
失眠?!她瞪着他眼不明显的黑眼圈及眸内的血丝。“为什么没睡着?……认床?”毕竟这几天他?是睡在工作室里。
他耸了耸肩,不置可否。
她想了一下。“你……要不要去工作室睡?”
“不!”他很简单地说道。
两人注视着彼此,然后她垂下眼。“我想睡觉……不想……再流汗。”她硬着声音说道,如果他胆敢以“做”那件事解决失眠的话,她一定要把他赶出去,扔进台湾海峡。
“我也是!现在只想睡觉。”他的语气听来忿忿不平,好象他无法睡着都是她的错。
她瞪着他,现在是怎样?绝对不能答应,她一向不习惯跟人同枕共眠,有他在身旁,肯定睡不着,那今天也就毁了。
或许看出她的拒绝。“如果你不愿意,那就算了……”他垂下头,一脸沮丧,转身欲离。
“等等——”可恶!这人一定可以得最佳演技奖,为什么可以轻易地让她心软、投降呢?对自己的软弱感到生气,转过身背对着他躺下。“想上来就上来吧!不过如果你睡癖不好,扰我睡眠,就别怪我把你踢下床去。”没好气地说道。
“那——如果是你的睡癖不好呢?”他边说边来到床边。
“你就自认倒霉吧!”感到身旁的床垫被压下,被子里钻进了另一个温暖体。
身后传来他的轻笑声,感觉到温热的气息喷到她的后颈,令她全身不禁起了鸡皮疙瘩,他靠得她极近,近到觉得身后好象有个火炉,就像磁铁一般,让人忍不住想贴上去。
“该说——晚安还是早安?”他说道。
轻叹息。“祝好梦吧!”真的!如果现在能睡着,还可以作梦的话,那是最幸福的事了。
“祝好梦。”他依言说道,然后——
静——
她闭上眼睛,虽然尽可能装作若无其事,但心跳声之大,充满紧张感僵直的身体状况……就只有自己最清楚。
也不知过了多久,身后已没有动静,可以感受到他的呼吸已变得平缓、深沉……
睡着了吗?不敢转过身面对他,只能做这样的猜测。
看样子,他真的是失眠,没睡好,所以才会那么快入睡,这人居然会认床,想到就好笑,早知她就让他进……不!不能再心软了,如果没有早先的“坚持”,她有机会认识到他这一面吗?
真是矛盾!
挡着他,是不想再让他接近,却又意外地亲近了他,人与人之间的拉锯战,似乎都在不停地攻防中,谁也别想轻易地占上风。
既然他睡着,她也就不觉放松下来,睡意立刻袭上,毕竟是多年养成的生理习惯,已有它的规律。
很久没有跟另一个人同床共枕过了,记忆中,小学三年级开始,她就有自己的房间、有自己的床,不再挨着父母睡,直到大了,不管是求学或工作,她还是坚持保有独立的床,即使有了男友后,床是用来Zuo爱的,过后——他回他的床,她回她的。
所以是不是因为这样,她与前男友才不能一直长久?
几乎不知道到底能不能跟人共睡一张床,本以为不能,肯定会失眠的,可或许是身后的暖意热呼呼的包裹住她,他的静止使她可以暂时忽略他的存在,他的沉睡亦同步催眠了她,使她无法再独醒,于是乎眼皮终于闭上,亦沉沉进入睡梦里。
窗外——久晴逢雨,哗啦啦的愈下愈大,雨滴从阻塞已久的排水管中溢出,落在外露的冷气机外壳上,滴答作响。
但房内隔音设备佳,床上的人不受影响,沉睡地作着仲夏之梦。
第五章
他比她先醒了过来,此时两人的姿势已不是早先的情况,她已转向面对他侧睡,而他则呈趴睡的状态。
凝着她的睡脸,不觉发起呆来,能睡得这么沉,真好——她应该正在作好梦吧!
这个房间里真的很安静,厚实的窗帘挡住了外面的光,使房间内就像夜晚一般,清冷的空气环绕整个房间,唯独被窝里暖暖的,名副其实成了沉睡者的天堂。
他舍不得起身,因为窝在这里真的很舒服,此外,他也怕自己起身后,会扰了她的好眠,所以忍着开始唱空城的胃,动也下动的看着她。
这算是他头一次靠这么近,极认真的看着她。
她的手摆在颊边,睡着的模样透着一股稚气。
她比他大十岁,不过因为保养得宜,她的肌肤仍像少女般光滑柔细,少接受日晒洗礼的皙白肌肤有着一种透明感。
她的眉毛形状很好看,尾尖像是特意修饰过的,如写毛笔最后一笔般收细了起来,令他忍不住想伸手去描绘,睫毛不长,但还算浓密。
她的鼻尖微翘,嘴巴小小的,唇瓣泛着淡淡的红色,吻她的触感和记忆立刻涌上,跟她亲吻的感觉……很好,在亲密互动中,她不是被动的,而她的主动也不会让人觉得是侵略,一切恰如其分。
他看着看着,不觉一阵心动,有点想靠向前,偷香一下——
女人最爱睡着时被诱惑、侵犯,偷偷摸摸的那种刺激感,绝对是无与伦比——
那隐埋在记忆深处的声音突然像毒蛇一般地攀爬了上来。
而躺在他身旁的她的脸庞也变成记忆中的——“老师”!半褪罗衫,斜倚在床上,半瞇着眼,诱惑地看着他。
吓!他猛地拉开距离,整个人弹坐了起来,心脏急速跳动着。
床铺因他剧烈的动作而动了起来,好梦正酣的她因为这震动,也不安稳的动了动,不过没醒来,只是翻过身子换个方向继续睡着。
他屏住气,不愿惊醒她,小心地离开床铺,脚一碰着地,几乎是带着狼狈地逃离了房间,他贴着房门,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冷汗涔涔。
噢!他恨!为什么要让那个女人还有能力影响他?愈不想回想的脸孔,却像影片般反复地在脑海中播放,即使按下停止键,却不是消去,而是定格。
这点更让他厌恶。
如果这个地方有点声音,或许可以引开他的注意力,但此时仍旧只有绝然的寂静。
他冲进房间里,飞快地穿上外出服,抓了昨天打工的钱以及钥匙后便往外跑了出去。
他得想办法躲开这一切!
一走出公寓,雨兜头而下,这才注意到变天了。
他仰起头,也不顾那雨是否为酸雨,瞇起眼,让那冰凉的雨丝洒落在脸庞上,然后他大步的奔进雨中。
这场雨从昨天下到今天,时大时小,就是无停歇的情况。
“喂!是我……对!我没睡……失眠嘛!”她坐在窗台,抹去玻璃窗上的雾,看向灰蒙蒙的天空,云层厚到让人猜不出何时会散开,覆在玻璃上的雨珠子,点点汇聚成滴后,便毫不犹豫地滑下,像极了贪玩溜滑梯的顽童,只是每颗珠子一滑下,就留下一丝淡淡的污痕,让她不得不注意到——窗户很久没擦了。
“——想念我的声音?哈哈!我也挺想念你的,亲爱的小编,平常通E-mail习惯了嘛!对了!我跟你说,稿子我可能会迟一点交……对呀!不好意思只用E-mail跟你告罪,所以亲自打电话说一声……嗯!又卡在第五章了,而且最近有点忙……嗯!没什么,私事而已,得花点时间处理……好啦!我会尽力赶的……嗯、嗯……我知道,放心!我哪一次拖过档期的?……什么?你说有个年轻人跑到出版社订了我全部的书?真的还假的?……书还没给?为什么?……喔!还要去仓库拿书……”
讲了五分钟的电话后才挂上,动动有些僵硬的脖子,刚刚听到编辑告知有人跑去出版社买了她全部的书,实在有点令人难以置信,不过听了还是很高兴,抬头看了一下钟,时间差不多了。
她走进厨房,将炉上的火关掉,掀开锅盖,香喷喷的吻仔鱼稀饭蒸气迎面扑来,她舀了一碗,放进托盘里,再倒了一杯水,才端起走出去。
用脚轻轻踢开半阖着的门,他还在睡。
把托盘放到旁边的床头柜上,拿起置在上方的耳温枪,为他量了一下。四十度了!她皱眉,温度太高了!手触碰他干热的肌肤,真是烫人,高烧成这样,到底该不该立刻送他进医院?
她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无奈的瞪着他,真是搞不懂,昨天他干么跑出去淋雨?当他进门时,差点没被他吓到,比落汤鸡还狼狈,整个人冷得跟什么似的,虽然她命令他赶紧进浴室泡热水洗澡,可显然已经来不及了。
半夜写稿时,一直听到他无意识的发出呻吟,才发现他发烧了,且高烧不退。
虽然她平时有准备应急的药物,不过强灌他吃了退烧药后,只是暂时的退烧,没过一会儿,便又烧了起来。
顾了他一夜,听到他反复呓语,而内容颇令她……心惊胆跳的。
她不知道他说的是真还是假,也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样恐怖的梦魇在追着他,让他如此难受、痛苦——
可她真的期待,那些真的只是梦,而不是真实的。
思索了一会儿,决定要趁白天时赶快带他去看医生较好,毕竟她不是专业的医护人员。
“『禁』,醒醒!我带你去看医生,好不好?”她轻轻摇着他。
一会儿,他慢慢睁开眼睛,眼神涣散,视而不见的望着她。
“我知道你很不舒服,但忍耐一下,把衣服穿上,我们去看医生。”她轻柔地说道。
他的表情茫然,好象没听到她在说什么,过一会儿,他的目光定在她的身上,而眼神令她的心无来由惊跳起来。
为什么他……要用看仇人般的眼光瞪着她?她不禁警觉的想往后退,拉开两人的距离,可她的动作太慢了,才一动,她突然被他扳倒,压在身下。
“你——”还来不及出声喝止,他坐在她身上,让她下半身无法动弹,而他的手已经掐住她的脖子,让她完全发不出声音来。
“为什么?”他逼近她,表情充满了狂乱。“我已经远离你了,你为什么要来招惹我?”
好痛苦!她快喘不过气来,使尽全身力气想要扯开他的手,他却一点都不为所动,反而加重了力气。
“你忘了吗?我告诉过你,如果你再出现在我眼前,我会杀了你,我说过我一定会!”
天!他到底怎么了?表情是如此的狰狞可怕,完全像变了个人!
徒劳无功的挣扎了好几下,力气渐渐使不上,好难过,觉得自己的脖子快断了!
他依旧发着高烧,身上烫人的热意完全包裹住她。“你伤害我伤害得还不够吗?你还想对我怎样?你还想要怎么害我?”
她眨眨眼,看着他扭曲、愤怒的面容,很显然他口中的“你”伤他很深,才会让他如此恨之入骨,只是他真的烧昏头,将她错认了,若因此而枉死,太不值得了。
可……她逃不掉呀!脖子愈来愈紧,眼前也开始黑了起来,就在她绝望、几乎放弃时,他突然放松了。
“你——你是谁?”他眨了眨眼,困惑的俯望着她。
她脑袋一片空白,喉咙也如石在梗,根本出不了声。
他甩甩头,靠近她,捧住她的脸,似乎要瞧清楚她究竟是谁?
“我——看过你,很眼熟——你——我认识你。”他用力眨着眼睛,但或许烧得太严重,视线模糊。“不是——你不是她!你是——”话还没说完,他牙齿上下打颤,突然开始发起抖,接着两眼一翻,整个人便瘫在她身上。
“禁?”她勉强发出像气音般的声音,他没有响应,于是她用了最大力气将他翻离身体,四肢并用的迅速爬离他可以触碰的范围,惊魂未定的大口喘着气、用力咳嗽着。
眼泪忍不住进出来,浑身也忍不住抖个不停。
看到没?这就是触碰“禁忌”的代价,真的是要付出性命的呀!若不是他突然失去意识,她……能活吗?
这时,他又发出痛苦的呻吟,断断续续的,立刻让她惊跳了起来,差点就夺门而出,直到看见他全身起了痉挛,四肢不停的抽动。
天!他一定是烧得太厉害了,才会如此严重。
她没有多想,立刻奔进客厅打电话叫救护车,只是打完电话后,她已没有气力再走进房间,直到医护人员来按铃,她才大梦初醒般的奔过去开门,但她也只是木然看着,没有任何反应。
直到他被抬上担架,医护人员转过头要她带着证件跟上来时,她又回过神,为另一项事实给惊到。
他的证件……她要从哪生出来?
“我……我没有——”
“什么?”
她突然发狂似的大叫,令两名医护人员也吓了一跳。
“我不知道他是谁,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我不认识他呀!”说完,她把门用力甩上,然后滑坐下来,忍不住哭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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