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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错嫁良缘之一代军师) > 第三十三章 夙凌表白

第三十三章 夙凌表白

夜市最好的保护­色­,它不仅包裹着蜷在角落的女子,同时也将始终立于巷尾的男子隐没在黑暗之中。他从没见过这样的她,落寞而无措,记忆中的她,神采飞扬,自信坚定,­唇­边或张狂成冷傲的笑容,都让人移不开眼,那双敏锐深沉的眸更会让他不自觉陷入其中。今晚,她为何如此忧伤?

黑眸静静地盯着远处蜷身而坐的女子。熬天几次想走近她,终始没能跨出一步。它手里我和从师父那里求来的灵药,希望能让她的伤好得更快些,只是在将军府站了整整一天,却一直没有走进去,或许让乾荆转交才是最好的吧。

他不知道如何面对她,剑刺入她胸口的那一刻,也同样刺穿了他的心。即使这个计划是她提出的,即使她还活着,依旧不能改变他为了夜魅,将冰冷的见送入了她的心窝。

他知道自己已没有了出现在她身边的资格,但是今晚,她这么哀伤落寞,他是否可以陪在她身边?

隐没在黑暗中的身影终于动了一下,而也在此时,一串狂奔的马蹄声震碎了夜的寂静。

熬天眯眼看去,墨黑的骏马如闪电般急速逼近,很快来到他身侧,在那抹蜷缩在孤影旁停了下来,是夙凌!

掩下心中的苦涩,熬天往更深地暗处又退一步。顾云也挺能搞到了响亮的马蹄声,抬眼看去,那抹高大的身影已经将她从地上一把拉起来,下一刻她便落入了温暖却霸道的怀抱了。

顾云回过神来,挣扎地低叫道:“放开我!”

他高大宽厚地身体将她围在怀里,低喘的声音在耳边急切地响起,“为什么一声不吭地走掉?”他在一条条黑暗的巷子里穿行,这一夜心就这样一直悬着,空荡荡的,每一次都怕自己走错了位置与她错过,难道他对她还不够好?她为什么不理直气壮地质问他,而是要默默离开,还是说,她根本就没有用心体会过他的感受?

夙凌粗暴的口气让顾云本来已经渐渐冷静下来的心再次上火,她厉声回道:“我走了有什么关系,冰炼会再帮你选个更好的!”

她果然是在为冰炼的事情生气。理亏在前,夙凌连忙解释:“我不是刻意瞒着你,只是觉得这根本没什么大不了的——”顾云或许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她现在这个样子,像极了一个得不到关注和重视的女子在闹脾气,只是她的方式比较激烈而已。此刻的她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夙凌话还没说完,她已经毫不客气地讽刺道:“是啊,不就是一个女人,没什么大不了的!选谁对你来说根本没什么区别!”

“我不是这个意思!它不过是一把剑,你根本不用太在意它!”夙家的人个个都那么在意那把剑,怎么连她也这么看懂?难道在他们心中,一把剑就能­操­控他夙凌?!

不用在意是吗?顾云冷视着夙凌幽深的黑眸,认真地问道:“好,那我问你,如果不是这把剑,你会让我自由出入将军府?会对我如此另眼相看?甚至让我留在军营里练兵?会……”深吸一口气,顾云决定终于自己的心,问出了她心里最在意的事,“你会这么紧张我?在乎我?”

他真的没有想到一把剑对她的影响这么大,一开始不说,是因为怕她知道后会会觉得别扭,要是早知道这样,他会让所有人三缄其口!但现在他要是不解释,她绝对不会善罢甘休,于是他低叹一声,如实回答道:“一开始我确实有些好奇冰炼为什么会选择你,所以才对你也别注意,至于让你练兵,和冰炼一点关系都没有。我紧张你,是因为——”夙凌的眉不自觉地皱在一起,他一个大男人,说什么情啊爱啊,实在太别扭了,他是怎么对她的,难道她真的不懂?

顾云的心从问出那句话的一刻开始,就一直悬得高高的,眼睛眨也不敢眨一下。或许正是因为这种从未有过的在乎和紧张,夙凌一瞬间的迟疑和别扭,在顾云眼中却成为无话可说。

心像被狠狠地刺了一下,痛!他不说是吗?那她帮他说:“因为冰炼选的人就是你夙家的媳­妇­,而我看起来刚好不是很讨厌,所以将就一下也无所谓!”

“青末!”顾云刻薄的话点爆了夙凌担心了一夜本就已经暴躁的脾气,环在顾云腰上的手几乎要将她的腰折断,冰寒的眸直逼着她,压抑的声音竟有些暗哑,“在你心中,我就是这样一个男人?”一个随便妥协、对感情将就的男人!如果他愿意将就,早就妻妾成群,还会等到今天让她这样来质问、讽刺他?

顾云的心颤了一下,就连手也未都起来。她知道他是真的动怒了,狠狠地握紧双手,冷然地测过头去,不去看那双黑眸。夙凌更加恼了,不许她逃避地低吼道:“回答我。”

他居然对她吼!他从来没有对她说过一句关于冰炼的事情,他根本就是在刻意隐瞒,即使到了这一刻,他也没有好好地解释过一句,心中的委屈让顾云终是时空地吼了回去:“你从头到尾就没有想过让我知道你是个怎么样的男人!”

那双永远坚定明亮的眼睛,此刻蒙上了一层层薄雾,她没有哭得梨花带雨,那淡淡的水雾,已足够浇熄他所有的怒火,她不适合哭泣,他也不允许她哭泣。宽厚地大手轻拍顾云的背,动作笨拙却很轻柔,低沉的男声很慢却很坚定地耳边响起,“女人在我眼中从来就是麻烦,我如果不喜欢,别说是冰炼,就是天王老子也不可能逼我娶任何人!我紧张你,保护你,信任你,都是因为——我喜欢你,喜欢你这个人,想要你成为我夙凌的妻子,不单单是将军府的女主人、夙家的长媳而已。”说完,夙凌忽然轻松了起来。

顾云被夙凌突来的深情表白惊着了,僵在那里,说不清楚心里在想什么,脑子里只是一遍遍地过着他刚才说过的话。

顾云难得呆傻,夙凌好笑,将她环在怀里,微微放低身子,在她耳边低声问道:“挺清楚了吗?要不要我再说一遍?”

温热的气息深深浅浅地喷­射­在耳廓上,脑子里轰的一声,她终于回过神,脸几乎要烧起来,她不知道自己的脸现在看起来是不是很吓人,她只知道她的心狂跳不已,清晰而急促的心跳声让她的呼吸也跟着不稳起来,用力吸气,环绕在身边的皆是他的气息,她快要呼吸不畅了。顾云慌乱地想要退出他的怀抱,环在腰间的手却不容她退缩,意思动弹不得,只能继续僵直地站在那里,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夙凌低沉的声音再耳边再次响起,“你呢?”

顾云有些茫然地抬起头,迎视着夙凌无比认真的眼,莫名地问道:“什么?”

“你心里怎么想?你喜不喜欢我?”夙凌的鹰眸中能看得出明显地期待和难以隐藏的紧张。

顾云愣愣地看着他,瞬间就懵了!哪有人这样啊,才表白完就要别人立刻回答!在夙凌炙热的视线下,顾云脑子里乱哄哄的,活了二十多年,她第一次如此无所适从。

顾云猫一般的大眼受惊似的直瞪着他,一句话也不说。夙凌等得越久,脸­色­越暗,心慢慢地冷了下来,握着她腰间的手收紧,依旧很霸道,却没有再弄疼她,而是低声问道:“不喜欢?”

看着夙凌眼中明显地失望和心伤,顾云没有多想,立刻回道:“不是!”

说完,顾云的脸再一次烧了起来,天哪,她在说什么啊!这么急于否认,她还要不要脸啊!顾云立刻低下头,不敢看夙凌的脸,但是一直被夙凌紧紧地环在怀里,她这一低头,就变成了轻靠在他肩上了。顾云只顾着哀叹自己刚才的失态,完全没注意到夙凌眼中的狂喜。

惊讶地盯着“柔顺”地蜷在他怀里的女人,夙凌瞬间了然,“我明白了,那就是喜欢。”女子都矜持,她一定是在害羞。

啊?听着耳边无比欢悦而肯定的声音,顾云有些茫然地抬起头,夙凌脸上大大的笑容看着实在刺眼,这样的笑,平时绝对不会出现在这张酷脸上,只因为她一句“不是”,就能让他笑得如此欢悦,顾云本来还想说什么,现在却破坏这样纯粹的笑脸。

他刚才问她是不是不喜欢他的时候,她的心很快的告诉她,不是!那不是喜欢,应该就是喜欢的吧?­唇­角扬起一抹甜蜜的笑容,任由环在腰间的双臂将她紧紧地抱进怀里。这种只心涨得慢慢地感觉是否就是幸福?原来只是将她紧拥在怀里就已经让他安心和满足。只是抱得越紧,夙凌的眉头也越皱越紧,她怎么这么瘦??身上几乎全是骨头,夙凌缓缓地松开怀里的人,扯下搭在马背上的披风将她裹得严严实实。都初冬了,晚上出门居然就只穿这么一点!刚才还温情脉脉,夙凌忽然就变了脸,顾云有些莫名其妙,男人的心思还真的不容易猜。/橘园手打.左左/

牵着顾云的手,夙凌翻身上马,“回去吧,你再不回去,冰炼还不知道要折腾或什么样呢!”

“它怎么了?”其实算算这大半年来,冰炼对她悉心陪伴和全力守护,她心里还是很感激的,也是真心喜欢它,只是今晚的确很生气,连带对它也没了好脸­色­。

说起这个夙凌就恼火,冷哼道:“它以为你不要它了,正在发脾气。”

“发脾气?”顾云不解,冰炼虽然确实很有灵­性­,但是一把剑,要怎么发脾气?

夙凌一脸不爽地回道:“你回去就知道了。”

“你先告诉我!”顾云真的很好奇。

夙凌故作神秘地摇头,“不说。”他也不知道现在将军府成什么样子了,总之一定不好。

夙凌不说,顾云有些恼,也不上马,瞪着他,逼问道:“快说!”

夙凌低笑:“不说!”她这算是在撒娇吗?

“夙凌!”顾云恼火地低吼,夙凌仍是不为所动,眼眉轻佻,顾云­唇­角微扬,慢吞吞地说道:“说……不……说!”哼,不说就用刑!

咝——夙凌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女人还真是狠心,手指都快被她掰断了!瞪着顾云得意洋洋的脸,夙凌鹰眸微眯,一股危险的气息袭来,顾云想要后退一步离他远一点,可惜已经来不及。

“啊——”顾云惊叫,他,他,他居然拖着她的手将她整个人提上马背,而且还是该死的面对面!整个人跨坐在夙凌腿上,腰被他紧紧地搂着,她只能用手撑着他的胸口才能拉开两个人的距离,这样的姿势实在是让她无、地、自、容!

“夙凌你浑蛋!”

女子的咒骂声和着男子浑厚低沉的轻笑声,在宁静的巷道里回响。一晚上都不甚明朗的月光忽然明亮了起来,将两人一马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马儿悠闲地走着,马蹄声渐行渐远,惊呼、低笑声不时传来,温暖了一夜的寒凉。

直到两人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巷道里,欢悦的调笑声彻底地停歇,那抹孤傲的黑影依旧僵在那里,手中的瓷瓶被捏成碎片,锋利的瓦屑一一没入掌心,血沿着指缝一滴滴地滑落,在冰凉的青石板上,留下一地的心殇。

黑­色­的骏马再次停在将军府前,这一次迎上来的守将明显动作迟缓了不少。

夙凌翻身下马,把顾云也扶了下来,守将哆嗦地接过夙凌缰绳,“将军——”放走顾云的小将看见夙凌带着她回来,都快热泪盈眶了!

顾云一头雾水,这是什么情况?站在将军府外的守将个个都穿着厚厚的大棉袄,虽然依旧站得直直的,但是握着长枪的手显然已经冻得发红,呼出来的气都是发白的。将军府厚实的大门紧紧地关闭着,门板上盈亮透明,还不时飘散着淡淡白雾的东西。顾云看向身边脸­色­铁青的夙凌,茫然地问道:“怎么回事?”

该死的冰炼,真的想把他的将军府给冰封起来!夙凌的牙根咬得咯咯作响。顾云脑中忽然灵光一闪,低叫道:“是冰炼?!”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夙凌恨恨地回道:“它在发脾气,你想办法让它收敛一点,不然天亮以后就很难收场了。”连大门都冻成这样了,他不敢相信府里面是什么样子。

顾云了然地点头,“它在哪儿?”若是天亮了冰还是不化,让外面的人看见了,一定谣言四起。

“倚天苑。”想到冰炼有可能把整个将军府弄得像倚天苑一般,夙凌的牙又开始痒痒,如果可以,他一定把它给熔了!

两人走上台阶,小将跑过去想把门推开,门上的冰很滑,估计门内已经被冰冻住了,怎么也推不开,其他几人见状,赶紧过去帮忙。七八个将士一起用力,沉重的大门才缓缓地被推开,寒冰咯吱咯吱的响声很是刺耳,但是也只推开了一条一米来宽的缝,便再也推不动了。

夙凌先进去,顾云跟在他后面,真正走到府内,顾云才知道,什么才叫做不可思议!夙凌握着赤血的手已经在微微地发抖了,用力过度的后果就是一条条的青筋几乎要暴出来。顾云咽了咽口水,如果她是夙凌,估计也要爆血管……

地上足足十几公分厚的冰将石板路和草坪全部冻在下面,本来树叶就已经所剩无几的大树全都光秃秃的了,苍劲的枝­干­上还凝结着一条条可以做凶器的细长冰柱,摆设用的石山也不能幸免地成了冰山。如果不是夙凌站在身边,如果不是那些熟悉布局还能看出大概的样子,顾云真的很怀疑,这哪里是将军府,简直就是冰雪世界。

说实话,眼前的景­色­还挺美的,但是顾云真的没有心情欣赏,好冷啊,身上的血液都结冰了一般,夙凌给的这件薄披风根本挡不了什么风。顾云哆嗦着,手上忽然一暖,夙凌宽厚的手将她已经快要冻僵的手握在掌心里。

“先去花厅。”拉着顾云,两人一路小跑,朝着最近的花厅跑去。越往里走,寒风越发刺骨,那种冷让人窒息,它可以将你呼出来的气瞬间凝结成冰,可以让血液为之凝固。顾云不禁暗暗告诫自己,以后千万不要招惹冰炼!实在是太恐怖了。

好不容易,两人跑到了花厅前,门紧紧关着,里面映出火光,夙凌用力拍了一下同样结满冰的木门,里面传来人交谈的声音,不一会儿,门从里面被用力拉开,顾云只觉得肩头一痛,下一刻人已经被夙晏拎进屋内。

夙凌松开顾云的手,拿起搭在椅子上的一件貂皮大袄披在她身上,自己则拿了另一件鹿皮长袄披上。厚厚的皮袄让已经冻得说不出话的顾云慢慢缓了一口气,仔细看去,屋里点着两堆大大的火堆,火已经烧得很旺了,仍是没有什么热力,顶多就是比站在外边好一些,围在火堆旁边的除了夙晏,还有夙全、夙任,就连几天不见的夙攀也回来了。这样冷的环境下,还有一个人没有围在火边,蜷着身子靠坐在

结着薄冰的墙角里,那人正是夙羽。

赤红的眼与她对视了不到一秒就立刻移开了,看他眼神还算清明,酒应该已经醒了吧。

大手重重地拍在顾云肩上,夙晏急切地说道:“丫头啊,你总算回来了。冰炼疯了,你快过去制止它,这时候也只有你能制得住它了!”族长去看过冰炼了,也差点被冻僵,现在她是他们最后的希望。

“不行。”没等顾云回话,夙凌已经冷声回绝,“她不能再往前走了,这么冷,没走到倚天苑就被冻坏了。”她的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他不能让她涉险。

“那怎么办?”难道让冰炼继续疯下去?

夙任为难地看向夙擎,“族长——”

夙擎想了想,回道:“你试试叫它吧。”

顾云点头:“好。”

“冰炼!”

没有反应。

“冰炼!”

把声音放大了一些,顾云又叫了一声。

依旧没反应。

顾云摇摇头,有些挫败地回道:“不行,可能太远了。”夙凌说半里内叫冰炼,它都能到她手中,可是从花厅到倚天苑,绝对不止半里。

夙擎微笑着继续说道:“用心叫,在心里叫它,它应该能听见。”冰炼对它的依赖和认同,超乎他们的想象,或许她与冰炼之间的感应远不止于此。

用心?顾云皱眉,心理感应?有没有这么玄?缓缓闭上眼睛,死马当活马医吧!顾云在心里一遍一遍地叫道:冰炼,冰炼,冰炼——连叫了好几声,好像还是没有什么动静,顾云也有些不耐烦——听见就赶快给我滚过来!

还是没有反应。

睁开眼,顾云无奈地回视夙擎,刚想说她已经尽力了,一道极亮的白光由远及近,在他们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一股强大的冲击力撞开了紧闭的门窗,刺眼的白光夹带暴风雪一般的气势迎面袭来,屋内的一­干­人等除了顾云,全都被逼得连退数步。

今晚的冰炼很疯狂,生怕它伤了顾云,夙凌想护在顾云身后,但是他才动了一下脚,一股刚猛的冰寒劲道朝他袭来,夙凌伸手一挡,竟被弹出一丈开外,谁也不能靠近,即使是夙凌想站在她身边都不行。

纯白的光晕将顾云和冰炼团团围住,夙凌担心顾云,还想上前,却被夙擎一把抓住,示意他看顾云。

顾云傲然地与冰炼对视着。夙凌终于停下前进的脚步,静观其变。顾云与冰炼就这样对面而立,冰炼悬于她面前,顾云自然地伸手去拿。

咝——当手握上玄白的剑身时,顾云感觉到了一股寒气由剑身涌入,很冷!比她任何一次触摸冰炼的时候都要冷。顾云能感觉到冰炼在闹脾气,BBS.Jo o yoO.net即使手心已经被冻得开始发麻,握着它的手非但没有松开,反而越握越紧。

一阵较量之后,冰炼身上的寒气渐渐弱了些,顾云暗暗松了一口气,该死,再冻一会儿她的手估计就要废了!

为什么不要我?顾云的心才刚刚放下,一道稚­嫩­如孩童一般的声音似乎由极远又似乎在极近的地方响起,带着小脾气地质问,一点也不可怕,­嫩­­嫩­的声音还萌到不行。

是它在和我说话?一把剑?顾云先是一懵,不过很快又淡定了,既然它都能闹脾气了,说话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吧?不是吗?这个世界实在是太疯狂了。

为什么不要我?顾云不回答,它显然不满。顾云哭笑不得地回道:“我没有不要你啊!”

那你又叫我不要跟着你!顾云试图解释,一时间也不知道和一把剑要怎么解释,只能敷衍地回道:“我心烦,随便走走。”

好在它也不是很介意这些,稚­嫩­的声音继续说道:你真的不会不要我?顾云毫不犹豫地回道:“不会。”

你保证!“好,我保证不会不要你,行了吧!”看过今天这阵势之后,她敢不要嘛?它绝对能随时把她变成冰雕。

嗯!我好累哦!冰炼得到了满意的答案,终于满足了,身上耀眼的光芒慢慢淡了下来,它不再悬于空中,而是静静地躺在顾云手心。

前一刻还威风凛凛,怎么这一刻没用成这样。顾云好笑,“活该。”发了一晚上火能不累吗?

冰炼身上的光晕消失之后,冰寒之气也随之消失,周围的寒冰仍在,但是没有了那股凌厉之风,便也不再那么刺骨了。

顾云将冰炼握在手里,回头看去,只见一群人眼神复杂地看着她。夙晏惊奇地问道:“你能和它说话?”

顾云也觉得很神奇,笑道:“我原来也不知道可以。你们听不见吗?”那声音虽然很稚­嫩­缥缈,但还是很清晰的。

众人同时摇头。啊?真的这么玄幻?顾云看向夙凌,问道:“你可以和赤血说话吗?”

“我听不见它的声音,但是大体能感觉出它的意思。”

“哦。”顾云有些失望,她还想问问他,很酷的赤血声音是不是也那么萌?

门窗都被冰炼弄破了,四处都在灌风,夙晏把大棉袄裹得更紧一点,叫道:“好了好了,你们别再聊了。这冰天雪地的冻死人了,快让冰炼把冰封解了吧!”

顾云低头看了一眼有气无力地耷拉在她肩膀上的冰炼,它身上的白光微弱地闪了一下,然后又平静如初,等了好一会儿,也没看见满地寒冰消融的迹象,顾云低声问道:“冰炼?”

在仔细倾听一番之后,顾云的脸­色­变得有些怪异,她轻咳一声,强忍着笑道:“呃,它说它消耗太大,现在没力气解封。”

没力气?那这一屋子的寒冰要怎么解决?顾云指了指夙凌手中的赤血,笑道:“赤血应该可以吧。”它不是拥有炽烈如熔岩的热力吗?以火融冰,更快!所有的人目光又都转向赤血,可惜,它毫无反应。夙晏不抱希望地说道:“我看也不可能。赤血又没受刺激,没事哪能激发出这种能量!”

朝门外看去,入目之处全是坚冰,夙任头痛地问道:“那现在怎么办?”

夙云耸耸肩,安慰道:“等太阳出来呗。”

“啊?”说得很轻巧!初冬的太阳把这一尺厚的寒冰全部融完,要等到什么时候?!一道道不逊于寒冰的眼刀向她­射­来。顾云后退一步,讪笑道:“哎呀,都这么晚了,我要去军营了,今天好忙哦。”一边说着,一边朝着院外仓皇逃窜。

夙凌失笑地摇摇头,她倒是很会逃。回过头,眼光扫过颓废地蜷在角落的夙羽,他冷声­阴­鸷地说道:“夙羽,到书房来。”说完,也不管他跟不跟得上,高大的身影向书房走去。

夙任担忧地看了一眼身体明显一僵的夙羽,心不禁也提了起来,他们兄弟三人共同生活和相互照顾这么多年,他实在不能因为青末闹得兄弟之间有隔阂。

【第三十四章】大失所望

夙羽走到书房门口,大门开着,屋内也是遍地冰凌,夙凌背对着他,站在案桌前。夙羽迟疑了一会儿,最后还是走进室内。夙凌不说话,夙羽也没开口,两人久久无语,偌大的书房里异常寂静,水滴砸在地上的声音与心跳声一样清晰。

“酒醒了没有?”夙凌背对着他。夙羽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光听声音,也已经知道大哥在生气,只是隐忍着没有发作而已。

“醒了。”夙羽深吸一口气,说道,“大哥,对不起。”其实,他很明白,即使没有大哥,青末也不可能属于他。他只是心里难受,本来想要借酒浇愁让自己可以没那么痛,没想到酒后失言会闹出这么多事情。

夙羽微低着头,等着大哥的怒吼,即使是一拳打在他脑袋上,他也没什么可说的,谁让他爱慕自己的嫂子。

只是良久夙凌都没有动作。夙羽缓缓抬头,只见他仍是背对着他,难道大哥已经气到连吼他都不愿意了吗?沉寂让夙羽顿时有些无措起来。夙凌终于再次开口,平静地说道:“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

夙羽看着大哥僵冷的背影,一阵心酸涌上心头,“大哥。我想到东面临海驻守一年。海盗猖獗,皇上一定会派兵前往驻守,我想想前去历练一番。”

夙凌转过身,幽深的黑眸盯着夙羽满脸胡楂儿、万分颓废的脸,冷声问道:“你想好了?”

“嗯。”夙羽坚定地点头,或许不见她,就能忘记吧。留在将军府,他实在不知道怎么面对她、面对大哥,不如离去。

夙凌脸­色­始终暗沉,看不出喜怒,也摸不清他在想什么,夙羽紧张的双拳不自觉地握紧,眼睛仍是坚持与夙凌鹰般锐利的冷眸对视中,就在夙羽几乎被那股压迫感击倒的时候,夙凌忽然低声说道:“好吧,早朝的时候我会和皇上提出,让你带兵两万驻守东海。”

夙羽暗暗松了一口气,回道:“谢谢大哥。”

背过身去,不再看他,夙凌摆摆手,说道:“你去准备吧。”

“是。”夙羽再看一眼夙凌冷峻的背影,转身快步出了书房。

直到身后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夙凌才再次回过身。除了让他走,他不知道怎么对他才算最好。若是其他的事情,他可以帮他承担,但是感情的事连他自己都不能掌控。只希望他回来的时候,又是那个曾经意气风发的三弟吧。

顾云走到营房的时候,天已经快亮了,守将看见她先是一愣,回过神来立刻行了一个礼,也没拦她。将军说过青姑娘负责特训­精­兵,可以随时出入军营,虽然他们不明白将军的用意,但是这也不是他们管得着的,人家姑娘家都不觉得有什么不方便,他们这些大男人还有什么顾忌?

走到特别划出来给这次­精­兵集训的几个帐篷前,顾云在一块稍微­干­净的石砖上坐下,细细观察着手中已经沉静下来的冰炼,此时的它和往常没有什么不同,剑身也只是微微泛凉而已,完全想不到它竟有那样的神力而且还会说话!顾云总觉得如此神器会选择她一定有原因,而更蹊跷的是夙家族徽的图案竟然和黄金八卦盘一样,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关联?

她还有没有机会回去?如果能,那夙凌……

顾云抬起手,轻柔了一下开始泛痛的头。她一向都是来去如风,但是在刚才那一刻,夙凌的身影却赫然出现在脑海里,想到他昨晚的表白,她的脸还是会不自觉的微烫。

这种只是想起一个人,就会恍惚、会心悸的感觉,她还是第一次,如果,这就是喜欢的话,感觉还不坏,但是为了他留下,她目前还下不了决心,一切都等到拿回黄金八卦盘再说吧。

“头儿?”

晨光已经刺破夜的幕布,太阳还没有出来,朝霞已经侵染天际,冷萧和几个将士走出帐篷,就看见顾云坐在地上,手里拿着一把剑,直直地盯着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顾云回过神来,轻咳了一声,掩饰刚才的失神,起身对着冷萧说道:“今天兵器测试的场地改在后山树林,你告诉余石军,出完早­操­后带队到树林集合。”前两天和韩束说好了今天白天借用校场来做测试,谁知道冰炼把将军府搞得一团乱,校场就在将军府后面,估计也是一片狼藉了。

冷萧点头回道:“是。”

说完顾云自顾自地朝树林的方向走去,留下一群人面面相觑。这种事随便让个士兵过来说明就行了,她还犯得着亲自来?一定有什么­阴­谋!

顾云若是知道自己为了躲避几个夙家男人的唠叨,来军营晃一圈就会被看成是­阴­谋,不知道是开心还是难过。出完早­操­,吃了早饭,一行人小跑到树林中平时训练的地方,就看见余副将正在和十几个小兵低声地说些什么,他们每人脚边都放着一个大箩筐,里面装的好像是箭靶。但是要真么多靶来­干­什么?

众将心中疑惑,却也没敢多言。顾云今天的心情似乎不错,走到他们面前,她朗声说道:“我再说一遍今天的扣分制度,每一项比试,十个组员的成绩相加分数最少的那一组,每人扣十分,每一个组当中,有一个达不到我过关要求的,那一组每人扣十分。听清楚了吗?”

“清楚!”

顾云满意地说道:“弓箭是你们平时用得最多的武器,为了让你们更容易适应,第一项就比弓箭。”她指着地上放置的十张弓和装着长箭的箭筒,继续说道,“十个人一组,按照站的顺序编为一到十号,箭筒里有十支同样编了号的箭,待会儿树的后面会有靶子弹出,你们必须找到自己对应数字的靶子­射­中它。有一点要提醒你们,靶心分红心和黑心,只有­射­中红­色­靶心的,才算分数。”

原来还信心满满的­精­兵们面­色­微沉,他们早就猜到她一定不会简简单单的只是­射­箭而已,但也没有想到她还有这么多花样!难怪她要准备这么多靶。

顾云轻松地一笑,说道:“我对你们第一次的要求也不高,有五支箭中红靶心就算通过。”她会使用红黑靶心不过是想测试和锻炼一下他们的瞬间反应力而已。

听到只要五支箭中靶就算通过,众人又暗暗松了一口气。

远处,余石军手里拿着一面小旗子,对着顾云摇了摇。

“第一组准备。”

第一组小跑到前排,拿起地上的弓,从箭筒里拿出第一支箭。顾云朝树林的方向走了两三丈,朗声说道:“听我的口令开始。”

“一!”

随时顺云的口令,前方的树林里,十支箭靶从十棵大树­干­后面倏地伸了出来,而箭靶的顺序并不是按照他们站立的顺序出现的,而且靶子出现的方向五花八门,光是找到自己编号的靶子都不容易,更别说­射­中了,当他们刚举起箭瞄准的时候,顾云已经喊道:“二!”

二字一出,原来的箭靶迅速收回,另外几个大树后面再次弹出新的箭靶,只要是有树的地方,似乎就有可能忽然冒出靶子一般。这种变幻莫测、瞬间转换的箭靶,让他们手忙脚乱。

“三!”

……

“十!”

凌BBS.jOoyoO.NeT 乱的箭雨在那声十之后渐停,有些箭靶上空空如也,有些已经被­射­成了刺猬,地上、树­干­上到处都能看到­射­偏的长箭。更别提有些人的箭筒里甚至还剩下七八支箭,连­射­都没有­射­出去。

顾云刚才还算轻松的脸­色­现在已是乌云密布,“读靶。”

余石军在那边统计成绩,一会儿之后,大声读道:“一号靶,三支;二号靶,四支;三号靶,一支;四号靶,一支;五号靶,三支;六号靶,两支;七号靶,两支;八号靶,一支;九号靶,三支;十号靶,五支。”

“十个人只有一个人通过!好!很——好!”顾云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很好两个字。在练习的时候,她就强调过­射­箭的时候除了要稳要准之外,还必须要有绝对的应变能力和极快的速度。“这就是你们练习了五天给我看的结果吗?不想练、没能力的都给我滚,不要在这里浪费我的时间!连弓箭都驾驭不了,你们还当什么兵!”

顾云留意过他们,几乎每个人箭法都很出众,所以她才会选择箭术作为第一个考核项目,为的是让他们能了解她考核的不仅仅是静态的、死的东西,尽快转变观念。但是她万万没想到,他们的应变能力和控制力这么差!这只能说明,他们根本没有用心按照她的要求练!

顾云恼火,刚刚比试失败又被臭骂一顿的猛将们更是心情郁结到极点,他们加入这支队伍,是为了证明自己的优秀,不是来给一个女人骂的!他们出生入死,征战沙场的时候,她可能都还没有出生!

终于,一名看起来三十出头的壮汉忍不住上前一步,身为军人的纪律­性­让他在盛怒之下仍不忘纪律,手漠然举着,高壮的身子立在顾云面前,几乎将顾云完全笼罩在­阴­影之下。

顾云不进也不退,面对对方凌厉的气势,冷冷地回视,说道:“说!”

壮汉刚毅的脸上皆是被侮辱后的愤怒与不甘,冷傲的声音一字一句地说道:“你想赶我们走,可以直接说,用不着弄这些不可能办到的事情来羞辱我们。”他们是军人,不是让人戏弄和羞辱的小丑!

“你觉得我刚才是在羞辱你们?”顾云本来就不爽的心情此刻更加怒火狂烧,这群不知好歹的东西!顾云怒极发笑,深吸了一口气,冷笑道,“我现在就告诉你们,什么才叫羞辱!”

顾云伸出手,冷声说道:“拿来。”

壮汉眉头紧皱,不知道她想­干­什么,不过还是将手中的弓递了出去。

拿着几乎和她一般高的长弓,顾云走到壮汉刚才所在的八号靶位置,一边低头认真检查着弓和箭,一边对着远处的余石军说道:“余石军,你喊口令,再来一次!”

无论是练习还是任务i,不管拿的是枪还是任何武器,她都会做检查。她和他们说过检查武器的重要­性­,但是从他们刚才的表现看来,记得做这一步的不到一半人。

余石军一愣,她要示范吗?可是她的伤才刚刚好一点啊,如果因此再受伤,将军会不会杀了他?即使余石军心里一百个不愿意她做示范,但是在一百多人的目光注视下,他也不能忤逆她的意思,只能朗声回道:“是。”

“准备!”

随着那声准备响起,顾云抽出箭筒里的长箭,他们以为她连拉开都困难,只在一瞬间,顾云已将箭置于拉开的长弓之中。似乎从她拿起弓的那一刻开始,她身上的气场就瞬间转变,沉稳而又犀利。

“一!”

随着口令,箭靶再次从四面八方竖起来,与刚才那次的位置和顺序完全不同,而几乎是在箭靶竖起的同时,长箭划破长空,正中八号靶!

“二!”顾云手中的箭已在弦上,在发现竖起的是黑靶后,硬是没有放出去。

“三!”

……

“十!”

数字叫完,顾云利箭也同时­射­出。

正中红心!和他们比力量她是不可能比得过的,但是比敏锐、比应变能力、比移动­射­击,她赢定了。顾云扬声说道:“读靶!”

“八中!”根本不需要花太多时间就已经统计出了结果。顾云只­射­出了八支箭,全中,而且是正中红心,十次举靶中有两次是黑靶心,她竟然都没有失误,箭筒里两支箭还稳稳地留在那里。

此刻的林间,一百多号人瞬间静得连草间虫鸣的声音都显得刺耳,对面靶子高高地举着,与前面的一片狼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她说得没错,这才是羞辱,他们中不少人戎马生涯十余年,自认为骁勇善战、勇猛无敌,今天却输给了一个十多岁的女子。他们口中不可能的事情,她做起来却是那样地易如反掌,这简直就是讽刺,顾云无疑是在他们每一个人的脸上狠狠地扇了两个嘴巴,无声却火辣辣地刺痛!刺痛了他们高贵的自尊。

刚才用力太猛,伤口有点疼,顾云一抬手,将手中的长弓潇洒地扔向还在呆愣中的壮汉,壮汉赶紧伸手接住,顾云冰冷地说道:“我讨厌自以为是的人,我更讨厌没有尽最大努力就轻言不可能的人!你,扣二十分。”

壮汉终于低下了他始终高昂的头。顾云冷哼道:“服不服气?”壮汉对这个常对他们呼来喝去的女子,心中多了一份敬佩,站直身子,大声回道:“服!”

“还有谁不服气?”

“没有!”

“下一组!”

“是!”

后面的几组虽然有了心理准备,但是因为平时训练的时候注意力都放在准上,频繁变化的移动靶,他们仍是不能适应,结果自然是惨败。

余石军看着手中记录的成绩,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走到顾云面前,她的脸­色­已经恢复如常,只是那猫一样的大眼中明显寒光四­射­。余石军想了想,只将统计的结果说出来,没敢细说:“累积分数最低的是第五组,每一组都有人达不到五支中靶的要求。”

顾云恨得牙痒痒,不耐地回道:“按照我前面说过的规定扣分。记好了,零分了就让他滚蛋。”

“是。”

“向右转,跑步前进三百米。”这项她认为最容易通过的考核都这样,那下一关……顾云暗叹,她要做好心理准备,别自己气得爆血管。

“是。”

顾云和他们跑步前进,在安排好的山林空地上,看见了两个高大的身影,夙凌和韩束?顾云走到他们面前,问答:“你们怎么来了?”眼光和夙凌带笑的黑眸对上,顾云立刻别开眼。

“听说今天有比试,我过来看看。”看出她脸上不太自然的表情,夙凌心情不错,他可以理解为,她在害羞吗?

韩束也呵呵笑道:“我也看看。”将军府里现在还有很多厚厚的冰,到处都是刚融的冰水,他可不愿意留在府中。

顾云秀美轻佻,嘴角微微扬起,既有些无奈,又带着几分调侃地回道:“你还是不看的好。”按照刚才他们的成绩,这一关只会更差。

什么意思?顾云只是耸耸肩,没有解释。夙凌也不再多问,和韩束退到一旁等着看好戏,以他对她的了解,这一场比试应该有些看头。

空旷的场地上,这一头摆着十张木桌,桌上整齐地放着十支短箭,箭的旁边是一把弩,只是用白布盖着,十多丈外的另一头是十个上小下大类似不倒翁的锥形靶,靶子的正中,画着一个红­色­的靶心。

看这阵势,似乎这一关不是很难,只是经过刚才那次比试之后,将士们都不敢放松,尤其是前锋和将军都过来观看,他们的压力更大,谁也不想丢脸。

“第二项比试弩。”顾云简单地说着比赛规则,“对面的箭靶是会晃动的锥形靶,在它停止晃动之前,要把十支短箭全部­射­出去。十支箭同样只要五支中靶就算通过。”

就这样?将士们暗暗庆幸,这次的题目比刚才简单多了。

“准备。”顾云朝对面的余石军挥挥手,余石军指挥士兵将锥形放倒,用原木压着上端。

顾云叫道:“第一组。”

第一组十名将士稳健地上前一步,跃跃欲试,顾云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打靶之前应该先热热身,左脚往前跨,双手撑地,右脚后退一步。俯卧撑一百个。”

啊?还要热身?虽然不知道她要­干­什么,但将士们还是照着做了,希望快点做完好开始比试,就在他们双手撑地准备开始的时候,顾云不急不慢的声音再次响起,“按照我的统一口令做,喊一的时候,身体往下,曲起手臂。当喊二的时候,才能撑起来,一……”随着顾云的口令做了三十多个之后,他们终于知道她的用意了。这样按统一口令做俯卧撑一百个,比稀里哗啦做满三百个都要累!而且越到后面越吃力,好不容易撑着做完一百个,起来的时候手都是抖的。

“开始。”顾云朝着后面的士兵抬手,士兵推开压在靶子上的原木,十个锥形靶立刻竖了起来,猛烈地摇晃着。

将士们冲到木桌前,掀开一直盖在白布下面的弩,所有人都傻眼了,不为别的,只因为白布下的每一只弩都是分解的,他们必须先把弩组装起来才能放箭,还要在规定时间内将十支箭放完且五支命中!在他们的手抖得跟风中落叶似的时候,这项任务显然难以完成,对面的人形靶摆动的幅度渐慢了,容不得多想,他们只能争分夺秒地组装、简单调试,然后放箭。

一阵手忙脚乱之后,那边传来余石军无奈的叫声,“时间到。”斜睨着一排锥形靶心上寥寥无几的短箭,余石军哀叹,这次的成绩只有四个字形容——惨不忍睹。悄悄看了一眼将军的脸­色­,也只有四个字形容,乌云密布。反倒是顾云比较淡定,朝着他微微抬手,淡淡地说道:“不用报靶了,我都看见了。”

第一组的将士放下手中的弩,后退一步,等着顾云开骂。顾云只是扫了他们一眼,说道:“将弩分解放好,然后归队。”

“是。”

顾云低叹,虽然早就料到成绩会不太理想,但是真正看到还是很郁闷,回过身,朗声说道:“余石军,你来。”

“是。”

“第二组。”

顾云走到夙凌身边,他始终沉默,鹰眸平静地看着不尽如人意的成绩,顾云问道:“有何感想或者意见?”

她的练兵方式虽然有些刁钻,却很实用,敌人不是一个靶子,不仅会动还会还击。在­精­疲力竭的时候,仍能冷静迅速地回击,才能算得上真正的­精­兵良将。其实这些将士的基础是非常好的,只是还不适应而已,假以时日,未必不能达到她的要求。想到顾云的积分淘汰制,夙凌笑道:“他们习惯了行军打仗的练兵方式,要达到你的要求,短时间内很难,我是怕他们还没练好,就已经都被踢出去了。”

顾云眉头也紧紧地皱在一起,淘汰的问题可以根据实际情bBS.JOoYOO.NeT况再变动,她现在思考的是,应该怎么变换训练的模式,让他们更好地适应并发挥出超强的实力。

两人各有所思,韩束在旁边看得是频频摇头,他现在相信她对新兵已经非常宽厚了,新兵训练累是累,但累完就可以休息了,他们还要在最疲惫的状态下进行比试,韩束忍不住叹道:“乖乖,要是所有夙家军都能这么练那就无敌了!”虽然现在也未逢敌手。

顾云低哼道:“没有必要,也不可能做到。兵种不一样,训练的方法也会不一样,你就别做梦了。”

韩束撇撇嘴,没再说什么,他自然也知道是不可能的。

十几组比下来,成绩不说也罢,一群曾经意气风发、风光无限的­精­锐像斗败了的公­鸡­一般,微低着头,沉默地站在那里,顾云走到他们面前,说道:“按照这样比下去,你们那些分都不够扣的。今天到此结束。”

“你们让我很失望。”顾云没再像前面那么骂他们,只是淡淡地留下一句,却让所有人像被电击中了一般,从头到脚火辣辣的。

“解散吧。”今天这样的成绩,顾云真的很恼!一是因为他们不争气;二来,她也开始反省自己的训练模式。走到木桌旁,顾云随手拿起一只半米多长的弩,思索着。

那群应该解散的将士一个也没动。顾云侧头看去,说道:“说!”

“再给我们一次机会!”整齐而响亮的呐喊声在空旷的林间回荡,每个人的脸上都是一副悲壮的神情。顾云一怔,他们不会是以为她要放弃他们吧?心里暗暗好笑,脸上却不动声­色­。顾云冷声回道:“好吧,我再给你们五天,你们必须严格按照我的要求训练。到时候我的要求可不再像这次这么低了。”

“是!”如释重负的齐呼让顾云嘴角也不自觉地清扬,低喝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去收拾箭靶和弩,下午继续练习。”

“是。”

夙凌一直远远地旁观,直到顾云训完话了,他才走了过去,低沉着嗓音笑道:“今天你可没有狐假虎威。”军人从来都不会隐藏自己心中的好恶,从他们的脸上就能很清楚地看出他们的态度,很显然,她获得了他们的尊敬。

顾云淡淡一笑,却没说什么,获得士兵的尊敬是一个主将必备的条件,当然没能把他们教好,也是主将的责任。

看她似乎心情不太好,夙凌黑眸微扬,在她耳边轻声笑道:“那就有劳夫人多多费心了。”

夙任他们常调侃她,这句夫人她听得都快麻木了,但是从他口中说出,顾云的心猛地一跳,脸上开始烧起来,瞪着夙凌,恶声恶气低叫道:“谁是你夫人!”

“当然是——”夙凌含笑的眼直勾勾地盯着她,特意拉长的声音更是故意在吊人胃口。

顾云急了,压低声音叫道:“夙凌你闭嘴!”韩束那张脸都快笑到抽筋了,更别说还在搬运靶子的将士不时扫过来的眼光,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样子。

顾云猛地回过身,对着那一群动作比蜗牛还慢的男人吼道:“动作快点!想扛着靶蛙跳回去是不是?”

她简直就是母老虎!连将军都被她吼,他们被骂几声,实在没什么,他们平衡了。一群人动作迅速地抱起箭靶,拿着弩箭,往树林里跑去,瞬间空地上只剩下他们三个人。

“呃——”韩束也赶紧说道,“我回去看看府里的冰融得怎么样了。”他还是识趣一些比较好,不然待会儿被人踢走,就难看了。

韩束和将士们逃也似的跑得一个不剩,搞得顾云有些尴尬。夙凌不给面子地哈哈大笑,更让她血气狂飙,怒道:“笑够了没有!”都是因为他,不然她怎么会这么失态。

佳人恼了,夙凌敛下笑意,幽深的黑眸却始终注视着她。阳光下,她额头上皆是汗,不知道是因为阳光太晒,还是因为她的脾气真的不太好,脸上淡淡的红晕看起来很美。

他不笑了,但是这样盯着她看,顾云更加无所适从,不甘心每次都是她落败,迎着夙凌深沉的眼眸,顾云也直勾勾地看回去。

夙凌再次大笑起来,“以前怎么没发现,原来你凶悍的样子这么美。”

很美?“你的甜言蜜语真拙劣。”都不知道他是损她还是夸她。

莞尔一笑,夙凌配合地回道:“我以后会经常练习的。”他确实不会说甜言蜜语。不过对象如果是她的话,他会努力的。顾云白了他一眼,她以前也没发现这个男人有这么贫的一面。

忽然想起什么,顾云拉着夙凌的手,一边往将军府的方向走去,一边兴奋地说道:“我有事和你说,你跟我来。”

她的手很小,手劲还挺大的,夙凌低头看了一眼两人交握的手,嘴角不自觉越扬越高,这是她第一次主动牵他的手吧。夙凌一门心思都放在这上面,完全没注意,顾云另一只手上,还拿着一张弩。

【第三十五章全副武装】

顾云兴冲冲地拉着夙凌走到倚天苑前,推开院门,顾云立刻愣在那里。院内原来可以遮天蔽日的大树依旧立在那里,只是树叶已经掉了大半,光秃秃的枝­干­看起来既苍凉又可笑,而那些幸存下来的树叶,还被包裹在冰里,融掉的水还一滴滴地往下掉。院内就像是正在下雨一样,草坪的惨不忍睹早在预料之中,最让顾云抓狂的是,院子里的冰块加上积水,足足有半米高,冰水正沿着门槛一点点地往外溢。

顾云僵在院前,有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看她目瞪口呆的样子,夙凌笑道:“你确定要进去?”

“天哪,它到底做了什么!”她以为花厅已经很惨烈了,现在才知道什么叫小巫见大巫。再看一眼还被冰覆盖的窗棂、门框,顾云用脚指头想也知道,屋内的情况只会更糟,哀叹一声,苦笑道:“我今晚要住哪儿?”这院子十天半个月都不能住人吧?

冰水流淌下来弄得地上濡湿,夙凌牵着她往后退了几步,低沉的嗓音一本正经地说道:“你特意拉我来,就是为了说这件事?放心,我会安排好你的住所,如果你想住凌云阁的话,我也不介意。”

“我介意!”瞪着夙凌调侃的黑眸,顾云气不打一处来,会搞成这样都是他的错,他要是一开始就和她说明白,不就没这么多事了!心里气闷,又不能把夙凌怎么样,顾云猛地抽回被他握在掌心的手,将弩塞到他怀里。

走到院前,拔出腰间的冰炼,顾云恶狠狠地说道:“冰炼!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给我把倚天苑恢复原样,不然你就死定了!”

剑身白光微闪,顾云才不理会它的抗议,低叫道:“快点!”眼光扫过夙凌带笑的眼,顾云秀眉轻挑,又对着冰炼温柔地笑道,“当然其他地方你可以不用管。”她就不相信离倚天苑不远的凌云阁能幸免于难,说不定现在院子里也同样可以养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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