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错就错在……禁军进入皇上寝宫时见皇上倒在血泊中,刺杀的匕首就在……就在少主手里。”
手中的药瓶惊得落了地,无音顿时虚脱地坐倒,要不是濯颜眼明手疾地扶住她,她早已瘫倒在地。
“色色,你别慌啊。”濯颜好生劝慰,生怕她有什么意外。
云隐握住她地手柔声道:“先别急,问明情况才好想法子。”
无音失神地点头,赶忙继续问:“福伯,难道皇后娘娘也以为是颀雪杀了皇上?”
“哪儿啊,皇后娘娘一直对少主视如己出,少主的为人她最清楚不过,怎么可能相信,可是太子殿下却将少主关押进了天牢,说要调查此事。皇后娘娘出面担保,没想也被太子软禁起来。太子还下令包围了整个慕容府,稍有抵抗格杀勿论,我是拼着这条老命才冲出来。”
她听言后顿时怒火中烧,恨不得立刻掐死那月连城。当着福伯的面她也不好发作,他老人家已经受了伤,如今应该让他安心静养。
“福伯,你先歇息,颀雪的事我们来处理,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救出他的。”
“老奴谢谢夫人了。”福伯改口的快,想是早已得知无音和颀雪的事,让无音不免有些不好意识。
回到卧房,无音依旧难掩愤怒。
“一定是太子嫁祸给颀雪的,他先是想要刺杀我,如今又想谋朝篡位。”急切地一把拉住云隐,又看着濯颜求救:“你们快想想办法,他们一定会严刑逼迫颀雪招认,不能让他受苦。”
濯颜为了安无音的心,想了想才道:“不如我亲自去一次天牢,如果可以先救出他。”
“你有没有把握?”云隐当然知道天牢非一把牢狱,不仅高手林立,还有不少机关暗器。
“放心,以我的武功,即便救不出颀雪,至少可以一探究竟,全身而退没有问题。”
无音拉住他说:“我和你一起去好不好?”
濯颜知道她救人心切,也不好训斥她,只得好言相劝:“胡闹,你去做什么?你不会武功,又有了身子,去那里岂不是给我添乱。”
“可是我会使毒啊,自保总可以的。不知道颀雪有没有受伤,我去的话可以帮着处理。”她仍然不死心的说。
“夜,天牢重地不是你想的那般简单,听话,让濯颜先去探一下。”
“我不要,看不到颀雪我怎么能安心,反正这事你们谁也别劝我。”无音赌气地开始翻箱倒柜找她那些宝贝药物。
濯颜见她如此不免哭笑不得,哪里危险她偏要往哪里钻,这种个性什么时候才能改改。他还不能恼她、训她,就怕她一不高兴影响了肚子里的孩子。
云隐见如此这般,只得说:“濯颜,不如我也去吧,夜有我看着,你也可以放心救颀雪。”
“也好,我也怕到时候出了什么意外无暇顾及她。”
无音可不领情,边翻边嚷道:“放心吧,拖不了你们后腿,我是谁啊,打不行,用毒我可不拉人后。”
瓶瓶罐罐的不适合藏身,无音干脆将那些药粉火药啥的装进了纸袋里,到时候一撒就成。
“你当是去春游呢,真正的高手才不畏惧你这些东西。”濯颜笑啐道。
“对付虾兵蟹将总可以吧,对了,招财猫去不去?”
无音无意中一问倒让濯颜有些纳闷。
“……什么猫?”
“就是你那些暗卫啊。”无音丢给他一个“你很白”的眼神。
“好好的十二暗卫被你这般戏称,小心你就是教主夫人他们也会不服。”
“我才不怕,有你会管教他们的。”
“我会让他们在皇宫外接应,牢狱之士我还不担心,我担心的是那些离魄师。”
濯颜所言非虚,那些离魄师用的法术邪门,不是他们这种硬家功夫可以睥睨的。
“颀雪是离魄师族长,又是国师,难道他们还要落井下石么?”无音道。
云隐笑她的单纯,将心中的顾虑说出:“离魄师世代忠于皇族也依附于皇族,如今颀雪被指刺杀皇上,他们即便有心也不会去帮他,况且国不可一日无君,目前看来,下任国君就是太子,你说他们还会帮着救颀雪吗?”
“嘁,都是一群白眼狼。”无音忿忿说着,手太过用劲,纸袋撕开药粉洒了一地。
黑沉沉的天穹,依稀的几颗星星闪着阴冷的光。
天牢位于刑部最北端的大殿内。周围的岩石也都是白色的,没有一棵可以遮掩的树木,围墙足有二丈高,这样一来,即便在夜里,逃犯在暗夜里也无处躲藏。十步一岗、五步一哨,可谓戒备森严。殿内只得一门而出,厚铁门扇约有五寸,上面铁锁铮铮。殿顶,隐隐约约可见狰狞神兽雕像,护卫四方。
什么叫做高手!
高手就是能抱着一个大活人还可以身轻如燕,步履如行云流水般的飞跃疾行。
无音被抱在云隐怀里,直觉耳畔呼呼生风,感到他毫不吃力得健步如飞。三两下和前方的濯颜就跃上了天牢宫殿顶。
三人皆是一身黑色劲装夜行衣,其实濯颜和云隐本来不想这副打扮,可是无音非逼着这么穿。她觉得这么一身才符合三人要去干的事,换句话说就是要有敬业精神。
揭开一片琉璃瓦,濯颜查看了下牢房内的情况,随手丢了几枚小石子下去,牢房内几名牢头连哼都没有哼一声便晕了过去。
三人跃下,藉着昏暗的油灯,这才看清天牢内的状况。
牢房内四通八达,转角后就是一排排的牢房。一个个按着铁门的小黑屋子里散发出一股股烂肉的刺鼻气味,墙壁也潮得发粘。
无音都无法想像,那般俊秀无双的颀雪竟然会被关在这种肮脏之地。她怒了,干脆地揪起一个牢头,几个大嘴巴子将他弄醒。
牢头也不过是一般小差人,眼见三个黑衣蒙面人从天而降早已吓破了胆,就差没有磕头求饶。
“好汉,大侠,我只是个小小官差,没有作奸犯科虐待犯人啊,你们不要杀我,饶了小的这条命吧。”
“少废话,慕容颀雪被关在哪里?”无音凶狠地问。
“国师?”牢头一听就蒙了。这三人肯定是来劫牢的,可是国师现在犯的是弑君之罪,若是放了他,自己也会人头不保。”想到这腿脚也开始打起哆嗦来。
无音见他犹豫早没有了耐心,拿出一颗药丸放在他嘴边。“你说不说,这可是上等的腐心散,要是你不说,你可以试试被他腐蚀穿心的滋味。”
“小姐饶命啊,国师被关在申字一号。”
话刚说完,无音劈掌将他打晕。“早说不就完了,浪费我时间。”
申字一号牢房在最深处,显然是关押重犯的牢房。
“呛啷”一声,濯颜掰断了铁锁打开了牢门。
藉着昏暗的灯光,无音看见一名只着中衣的男子被绑在几根铁链上,好在白净的衣衫上没有什么血迹和伤痕,看来还没受到酷刑。
无音走上前,拨开散乱的长发,发下苍白的脸果然是慕容颀雪。
憔悴的脸颊,紧闭着的眼窝深陷,嘴角也干裂地渗出了血丝,他一定受了很多的苦。
禁不住泪水潸潸,她轻声呼唤:“颀雪,醒醒,我来救你了。”
被绑着的人微微动了下,睁开双眼,缓慢地仰起了头。
“颀雪……”无音捧着他的脸,替他抹干净脸上的污垢。
颀雪一直怔怔地望着她,半晌才迷濛地开口。
“你是谁?”
丰静离
无音整个人都蒙了,悲伤得不能自己。
轻轻抚摸着他的隽秀容颜,颤抖着双唇道:“颀雪,你怎么了?我是你的月儿啊,他们对你做了什么……”
杀千刀的太子,难道他给颀雪下了药?为什么颀雪竟然不认识她了?一想到这里,无音就觉得自己掉入了冰窟窿里那般难受,抵死缠绵的心爱之人突然间忘了她,教她怎能释怀。
颀雪惨白着脸,眼睛直盯盯地瞧着她,却又好像什么都没有看见,木头般呆呆的。
云隐见状立刻将颀雪从铁链上解脱下来,颀雪力不从心地倒在无音怀中。
“颀雪,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皇上是被谁杀死的?”云隐接着问。
颀雪茫然地摇头,“我不知道,你们是谁?我又是谁?”
濯颜见他神情涣散,像是中了咒术般,于是蹲下拨开了他的眼底。
仔细检查了一下,他冲云隐摇摇头。“没有发现蓝线。”
“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颀雪他怎么了?”
无音急坏了,忙着检查他的头部,一般失忆的人都是头部遭受重创才会导致短时间记忆停顿,可是颀雪的头上却没有任何伤痕和血痂。
濯颜忽然听见了什么,他警惕地朝外看去,发现刚才那几个被他打晕的牢头竟然不见了,数条人影在暗处晃动着。
刹那,他暗道一声不妙:“不好,中计了。”
无音和云隐还未反应过来时,颀雪的眼中忽然精光四溢,竟一掌打向无音。
无音毫无防备,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只觉得眼前一黑,疼痛下身子飞了出去,头部重重地撞上墙壁后摔了下来。
耳道里轰然作响,好像有很多人冲进了牢房,为首那人一身明黄,还有一张让她厌恶的脸。
抬眼,她看见天花板在自己头顶旋转,头部被撞的地方钻心的痛,仿佛要从里裂开似的。一股温热的液体自脸颊边滑落,伸手一抹,掌心即刻鲜红一片。想爬起来,却浑身动不了,凄婉地努力抬头看去,眼前的景象让她心急火燎起来。
云隐和几名高手正在缠斗,而颀雪站在濯颜面前,他的手里有两柄奇怪的武器,像冰锥一样的蓝色晶体正深深地扎入濯颜肩膀两侧的琵琶骨内。
“不要!”无音惊叫,奋力朝他派去,不料一用力嘴里就喷出一口鲜血。
“色色,别过来。”云隐见无音受伤,早已杀红了眼,那些护卫在他的钢鞭下不堪一击。
濯颜感同身受,如果可以他很想过去抱起她脆弱的身子,可是他不能。那冰锥很奇怪,他无法用内力将他逼出来,眼前的颀雪突然间内力大增,武功不在他之下。而且,他盯着自己的眼睛怎么突然变成了蓝色,像一抹流动的云彩。
头好痛!像有把锤子在敲她。
无音痛得全身蜷缩起来,脑海中闪现过一幕幕她早已忘却的东西。
耳钉!二皇子妃!白发男子!玉卿逸!他们是……
身子突然被整个提拉起来,一双铁腕般的臂膀死死扣住了她的脖颈,她快无法呼吸了。
“都给我住手。”
挟持住无音的正是月连城,他早已迫不及待地换上了与他身份不相称的龙袍。
云隐不敢轻举妄动,不由停了手。
濯颜眼眸阴森地怒视月连城,嘴角却缓缓地流淌下鲜血。他的内力好像没有了,正源源不断地被颀雪吸收去。那两枚冰锥彻底地封住了他的脉门。眼前的人绝非是颀雪,他是谁?使得莫非是邪功?
月连城看了看云隐和濯颜,冷冷一笑道:“我苍瞑真是好大的面子,竟然迎来了北钰宰相和魔教教主,若非这等情况下见面,我真的要好好招待一下二位。”
他垂眼看着无音道:“明月泉放过你一马,你却冥顽不灵,放弃颀雪离开苍瞑不是挺好的,为何还要回来。哼,自作聪明,今天该有这么一劫。”
无音很想骂他卑鄙无耻,只是眼下这情况,多说无益。
“太子,颀雪所犯何罪,你为何要如此对他?枉费他还当你是兄弟。”
月连城讥讽地笑说:“兄弟?我给了他机会,可是他做了什么,向父皇告发我,这难道就是兄弟情意?”
他冷声朝云隐喝道:“缴械投降,要不然我就杀了无音。”
“别听他的,这个卑鄙小人,即便我们投降了,他也不会放过我们。”无音不清楚濯颜到底受了多重的伤,还有颀雪,他为何要对他们下黑手?
“哼,无音,你是否话太多了,女人还是莫要管太多闲事为好。”月连城说着,掐着她脖子的手就用了几分劲道,直掐得无音青紫了脸。
“住手。”云隐见状立刻抛开了钢鞭,侍卫见他放弃抵抗,一拥而上地锁住了他。
濯颜锐利眼眸紧盯颀雪,痛心道:“颀雪,你为何还不清醒过来,难道就忍心看色色被杀?”
颀雪退开一步,看着濯颜摇摇欲坠却已然挺直的脊梁,淡声道:“你错了,我不是慕容颀雪。”
他一把掀开了覆在脸上的一层人皮面具,露出银白的发丝,冰蓝色的瞳仁。
无音死盯着他,这该死的白发妖孽果然和太子是一伙的,竟然还设计让她忘记了那晚的情形,若非如此,他们也不会中了埋伏。
“丰静离,要不是你,名满天下的魔教教主水濯颜怎么会被我所擒。”
无音朝后用眼尾扫了一眼那恶毒的太子,他笑得也未免太过张扬了。也罢,都怪她救人心切,害得濯颜和云隐被困。
白发男子却没有一丝受赞扬的喜悦,神情依旧清冷高洁。
“你我协议已然达成,接下来把我要的东西给我。”
“丰静离?呵呵……”濯颜右手下意识扣紧了自己的心脉,他暗暗收功,那样至少还能保存一定的内力,否则他越是抵抗,那两柄冰锥就会将他所有内力耗尽。
“不愧是魔教教主,琵琶骨被锁,内力被夺,竟然还能谈笑风生,好魄力呢。”月连城话语中明显带着嘲讽。
濯颜冷瞄他一眼,完全没有将他放入眼中,反而笑对白发男子道:“我不知今日与我一战的会是齐翾国堂堂暗皇,荣幸之至。只是……何时丰静离变成月连城的走狗了,对你的主子如何交代!”
无音不明白濯颜在说什么,更令她诧异的是,他好像认识那个白发妖孽。
齐翾国暗皇是什么人物她不清楚,可是有一点很明白。丰静离和二皇子妃是齐翾国的卧底,那个玉卿逸也是齐翾国人,他们三者肯定有联系。因为,丰静离看见玉卿逸送给她的耳钉时脸色都变了,他一定知道那代表什么。
丰静离面对濯颜的质问低垂了眼眸,沉声说:“我本不想与魔教为敌,但……情非得以,唯有得罪。”
云隐也思索出了一点头绪,质问月连城:“太子殿下,你身为苍瞑太子竟然同敌国臣子勾结,莫非……皇上原本就是你加害的?”
无音明显感到月连城的身子震动了一下,连带着紧扣她的手臂也收紧了些。
“一派胡言,那是我的父皇,我怎能加害于他,杀他的是慕容颀雪,他想谋朝篡位。”
如果不是被钳制着,无音真的很想给他一巴掌,再死命踹他两脚。可现在她明白自己的身份是砧板上的鱼肉,不能轻举妄动乱了章法。
忍!忍!忍!
真是忍无可忍啊!
月连城叫嚣后,不愿意再多费口舌,将无音推到了一名侍卫身边,厉声道:“将这三人都押下去,严加看管。”
无音被粗鲁地推搡,经过丰静离面前时,她怒目而视,鄙夷地瞧着他。
丰静离默默地抬起目光,微微皱起眉心。
眼前女子地注视竟让他觉得难堪,那双美丽的眼睛好像化为了一团火,冷冷的灼烧着他。
禽兽就是禽兽
宫女们颤颤抖抖地替无音包扎着头上的伤口,每每偷望见那张盛怒的美颜就忍不住心惊胆颤一番。
宫里的娘娘和公主哪会这般不计形象,无一不是温温柔柔重礼数的娴静,可眼前这位新册封的公主却有点儿与众不同,刚才还给太子脸色看,将他轰了出去。要是换作别人,早被责问大不敬之罪了。
对着铜镜的无音眼看自己的额头缠上难看的白纱布,纤眉挑得老高,越发地愤怒。
“行了行了,都快包成棕子了,叫我怎么见人呢。”她没好气地甩开宫女的手,纱布滚落了一地。
宫女面面相觑,突地就跪了一地。“公主饶命,太子吩咐了,公主贵体欠安,一定要我们好生伺候,如若有了差池,必会狠狠地责罚奴婢们。公主……您的伤不包扎不行啊,太医说容易……”
“得了,我比那太医懂,这点小伤死不了人。”无音一早就自己看过了,只划开了一道小口子,虽然肿了一个不小的疱,好在是掩在头发里,也看不太真切。
“都给我下去,我要静静。”她开始打发宫女们,这些女子在那里让她觉得头疼。个个都唯唯诺诺,她又不是猛兽,还能吃了她们不成?干脆彼此不见倒也省心。
宫女还想再说什么,被她厉目一瞪,顿时吓得不敢言语,纳了福后纷纷退下。
无音听见屋外落锁的声响,她一惊,赶忙跑到门口。试着推了推,果然是推不开,沿着门缝看见好大一把铜锁扣在那儿。
好你个月连城,伤了濯颜和云隐,陷害了颀雪,现今还想软禁她,他骨子里到底打的什么主意?当她无音是吃素的吗!
“给我开门听见没有,我要出去。”她重重地拍着门,弄得门“怦怦”作响。
守在屋外的两名侍卫对望了一眼,公事公办地说:“太子有令,没有他的口谕,公主不得出依水阁。”
“王八蛋,我要见月连城。他是做贼心虚,杀了皇上还要嫁祸给国师,你们让他来见我,我要和他理论。”
无音怒不可竭地大喊大叫让守卫吓白了脸。谋杀皇上可是灭九族的大罪,这位公主怎么说是太子殿下谋害了皇上?这等大事他们坐护卫的还是莫要多管,省得惹祸上身。于是,守卫两人非常默契的当无音的喊叫是耳旁风,打定主意不再理睬。
装哑巴是吧!她就不信这邪!
伸手先是用力将糊窗户的高丽纸扯了个稀巴烂,随后退后几步,大力的踢向两扇大门。
无音虽然没有武功,可好歹练过跆拳道,腿上功夫对付这种木门简直是小菜一碟,尤其是在盛怒之下,精气神早已让她无所畏惧。
大门发出大力的“吱嘎”声,仿佛受不了她的粗暴,几根木屑随着灰尘落下。
见她如此闹腾,守卫也没了辙,好言相劝道:“公主,您就消停些吧,别让我们下人为难好不好,算我们求你了。”
“我要见月连城。”无音还是这句话,他今天不给她个答覆,她就拆了这依水阁。
“太子正和齐翾国国使商议大事,我们不敢去禀告啊。”
无音冷笑一声,在屋里拾到着。拿起一个花瓶掂量了几下。不行!太容易碎,没啥份量。四周环顾一下,目光终于落到桌边的几张花梨木凳子上。
她发狠地操起凳子就朝那大门砸去,这回用足了十分的劲道,连她自己都觉得太阳|茓鼓鼓得疼,脑后的伤口也刺痛了一下。
一声巨响,大门上的窗棱格被生生砸出了一个大窟窿,底下的木板也凹了进去。
这实木的材质果真结实,真是难对付。她再次挥起凳子朝一个点砸去,“匡啷”一声,两扇大门朝外倒去,宣告它们的寿终正寝。
守卫都看傻了,从没有见过这么凶悍的女人。
无音高举着凳子,怒目扫视了一番。“带我去见月连城。”
咦?前方花园里的两个人好眼熟,定睛一看,可不是她要找的月连城。旁边还有那个白发妖孽丰静离。
丰静离和月连城颇为呆愣地看着眼前那个叫嚣的美艳女子,如果不是她高举着凳子,那娇俏的模样还真是容易让男人失魂。
说曹操,曹操便到。无音没有想到这么快就见到那个可恶的太子,怒视他一眼,随后将目光放在丰静离身上打量。
丰静离注意到她不友善的目光,微微错开了视线,脸色依旧平淡如水。
“成何体统!”
月连城厌恶地怒道。
无音抛开了凳子,拍了拍手心上的灰尘,一脸大无畏地看着他。
月连城显然不想在丰静离面前与无音多费口舌,冷声道:“将她带去书房,我随后就来。”
无音就这么被押往了太子殿下的书房。
透过窗缝,她看见左右各两排护卫守著书房。太子不愧是太子,即便是书房也有重兵把守。哼!依她所见,他是良心不安,怕冤魂来索命吧!
身后飘过一袭龙涎香,一双手握住了她的双肩。
无音下意识地避让开,退到了一个她认为安全的距离。
她冷冷地瞧着眼前的月连城,心里纳闷为何刚才他掌心的力度透出莫名的温柔。
月连城体贴入微地笑问:“生气了?不过是锁了门而已,我是怕你做傻事去些不该去的地方,算我错了可好,以后再不锁你。”
无音的下巴差点没惊讶地落到地上。不敢相信面前这个温柔款款,眼眸柔情的人是昨天那个要杀他们的人。
皱起眉心,戒备地道:“月连城,你玩什么花样?”
他上前一步,见她露出防备之色,于是淡淡一笑,自顾自在窗边的炕床上坐了下来。
“你不是要找我么,有什么事尽管问,我一定知无不言。”慵懒地随手拿起一旁的书本,用他那双好看的手翻阅着,眼眸却没有离开无音半分。
他有那么好心?莫非受刺激了!
无音也不含糊,直截了当的问:“皇上是不是你杀的?”
月连城没有料到她会如此坦率,哑然失笑道:“是我,也不是我,至少……我没有亲自动手。”
“是丰静离?”
“正确。”
他是不是人啊!杀死自己的父亲竟然还可以这么泰然自若。
无音挑起眉毛,讥讽道:“皇上如此疼爱你,看来他老糊涂了,竟然养了你这么个杀父篡位的贼子。”
“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要下这个狠心?”月连城眼眸骤然闪烁出一道寒光,让无音经不住打了个冷颤。
“即便再如何,他也总是你的父皇,你不该……”
“不该怎么样?就因为楚廉推算出我将无后一生,所以他就要剥夺我登基为王的资格,让那个襁褓中的婴儿为太子,你认为公平么?”他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的眼,瞳仁里的不甘和怒火仿佛要将人给烧毁。
楚廉是谁?
无音不解的神情让月连城冷静下来,恢复了往日的气势和风采。
“楚廉就是颀雪的师父,上任国师,也是月无音的父亲,你总该不陌生吧。”
月连城知道她还魂的事?也知道她来自另一个世界?
她惊了半晌,掩饰道:“我不知道什么楚廉。”
“颀雪为月无音招魂可是犯了大罪,当年若不是我在父皇面前极力保他,他会有今天吗?所以,该是他回报的时候了。”
无音记得颀雪说起过,离魄师不能擅自招集活人的魂魄,否则就要受责罚。那么说,当年的事情还是败露了!
“回报?可笑,回报的方式有很多种。你要的是他的命知不知道。”
月连城眼神黯沉了一下,幽幽道:“我不想杀他,只要他保持沉默,认了罪,我会保住他的性命。”
骗鬼吧!不杀颀雪意味着日后多一份阻碍。月连城不是傻子,咱草除根的道理他比谁都懂。
“颀雪一生忠君爱国,你让他承认杀了皇帝,而这还是无须有的罪名,这比死都令他难受,亏你还说会保他,保得了他的命,保得了他的名誉吗。”
眼前的男人简直是自私自利,他已经被那个皇位和权力熏黑了头脑。
无音深吸一口气,平覆心情。明知道和他多说无益,可是一切还没有明朗化前,她必须忍受着套他的口风。
“那丰静离呢?他在这事上又扮演什么角色?”
月连城拍拍自己身边的空地,温柔地笑说:“你站了那么会儿也累了吧,伤都还没好,快过来坐着。”
才不要坐在那种人渣旁边,谁知道他安的什么心。
“你不是要知道一切真相,不如静下心来听我说岂不是更好,过来,我的好皇妹。”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可是眼眸却还是冷冷的,带着无法拒绝的魄力,这个男人天生就是王者。皇帝难道真的因为推算出他无后就要废了他?封建迷信害死人啊!
不想惹恼他,无音这才姗姗移步,离开他一定距离外坐下。
月连城替她斟了一杯茶,无音警觉地闻了闻,里面似乎没有迷|药的味道。
“丰静离与定了个协议,他助我杀了父皇,事成后我会给他十二枚离魄师的内丹。”
“鎏魂?”无音脱口而出。
对方一愣,随后温文一笑,“是颀雪说的吧,看来他真的很疼你。可惜,你和水濯颜还有云隐非要搅和在这件事中,我只有再次拜托丰静离对付水濯颜,毕竟能将他拿下的,这世上恐怕没几人。好在丰静离会摄魂术,水濯颜便是着了他的道,因为你受伤所以分了神,才被吸了内力。”
无音咬着牙,恨不得撕碎了他。
“想必你不知道齐翾国名义上是一位国君,其实它还存在一个地下皇朝。齐翾国历来都是一明一暗两位皇帝,两者相互依存,缺一不可。明皇掌管经济、政事、兵力,而暗帝则帮着处理一些不能放在名面上做的事。地下皇朝共设十殿森罗,每殿下各有十六小地狱,势力遍布全国,不容小视。就在半年前齐翾国君练功走火入魔,每到月圆之日就会发病,非集齐十二枚鎏魂才能根治。”
无音听到这儿已经猜出了大概。“丰静离就是暗帝,他答应助你登基,你则为他盗取历代国师遗体取鎏魂对不对?”
她心里已经有了十二分的把握,那个夜盗皇陵的人就是太子月连城。没有人比他更清楚皇陵所在地的分布,也只有他能够躲过那些机关,顺利潜入墓室。
“你完全可以软禁你的父皇,无需这么狠毒的杀了他啊。”
月连城未置可否地应道:“鎏魂非每位离魄师都可以凝聚而成,除了魄术高强的人以外,就只有我的父皇。墓室内的鎏魂只有十颗,如此……”
所以杀了皇上可以取得第十一颗鎏魂。想到这儿,无音顿时感到手脚冰凉,心脏猛地收缩了一下。
颀雪!他是第十二个!
“不可以!”她猛地喊叫一声。
月连城仿佛窥探了她的内心,句句如锤:“我也想留他一命,无奈……”
无音整个人震住了,冰冷的手忽然被包裹进一双宽厚的大掌中。
“你的手好凉。”
温情脉脉的嗓音此刻在无音听来和修罗鬼道没什么区别,她错愕地盯着月连城握着自己的手。
“你做什么!”她冷冷瞅了他一眼,猛地扯回了自己的手。
月连城却忽然将她一把带入怀中,紧紧搂住。
“无音……你听我说,从第一眼看见你我就喜欢你了。那次在明月泉我实在下不了手,要不然你以为你能逃脱?”
月连城喃喃说着,下巴抵在她的面颊上缓缓摸娑。
无音大惊失色,只觉得脸上像是爬过了一条毒蛇般的难受。她挣扎着想推开他,唾弃道:“月连城,你放开我。什么时候太子殿下也这般无耻了。”
“你听我说,我没有骗你,我是真的喜欢你。”
他将脸埋入她的颈窝,贪婪地吸取那柔软的身子散发地阵阵幽香,急切地将唇压在她的发鬓。
脸上皮肤一阵战栗,那湿热的男性气息令无音慌乱。
“如意她常年卧病在床,或许楚廉没有说错,我们不可能有孩子了。我是个正常的年轻男子,却无法和自己的妻子享受欢爱。无音,我的苦你知道么。不能休妻,不能纳妾,只能做个恭孝守礼的太子……无音……留在我身边,除了名分我什么都能给你。”
“月连城,你疯了!知道自己说得是什么吗,别碰我。”
无音有些慌乱,开始奋力挣扎,却被他越来越大力的搂紧,她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惶恐间,她看见月连城身旁的炕桌,于是就势用力一推,将他的腰重重顶向了桌沿。
月连城没有料想无音会来这一手,腰肋处突然受重击,便疼地松了手。
无音乘机逃脱,可没走两步,头皮火辣辣的疼,长发被月连城一把抓住。随后,一股掌风打在她后背,她整个身子飞了出去,大力的撞到了书桌边,疼得她痛呼出声。下意识护住了小腹,又怕月连城看出什么来,她死命将惨呼吞进肚里。
月连城从容不迫地朝她走来,低头扫了扫衣襟处的皱痕。
“无音,为什么要让自己这般狼狈。”
无音无处可退,刚才他那一掌虽只用了几分力道,可依旧让她动弹不得。只觉得浑身发冷,恼怒且惊慌地看着对方。
论武功,她显然不是月连城的对手,即便他没有武功,她一个女子要长时间和一个健壮男子拚斗也毫无胜算。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与之抗衡,就这么被他糟蹋!?
怎么办?她该怎么办?难道一点逃出去的希望都没有了!这样下去……这种状况下,她的孩子会……她不敢再想。
绝望地怒视月连城,“你要杀了我悉听尊便,别想碰我一个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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