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几个月,每日都在长乐阁二楼观望,期盼父亲能早日回来,但是来的却是大批的流亡和漫无边际的瘟疫。ww
如在阳春,府外一片喧哗,夫子说,要我等等。如是等了许久,我就和凝月一同出去看。
府外的羽林卫正拦着一群粗布麻衣的人,吵吵嚷嚷,我问福叔怎么了。福叔道:“他们都是因为战争流离失所的人,一同涌入了盛都,如今没有地方落脚,也没有地方吃饭,想进来讨饭吃。”
“为什么不让他们进来?”我问。
福叔说道:“他们身上可能感染了瘟疫,怎么能随随便便放进来?”
“那给了饭吃吗?”我问。
“给了,如是每天都来,赖着不走。今天羽林卫只能强制驱赶。”福叔道。
夫子远远看见我,道:“你先回房里去吧,小心感染瘟疫。”
凝月便拉着我先走了。
等到夫子回来,我问这是怎么回事。
夫子道:“这都是璩国放任瘟疫发展,传到了盛都,如今盛都很多人都感染了瘟疫。”
“难道就没有人管管吗?”我问。
“王尚书本就负责这件事情,如今也是焦头烂额,既要安置流民又要控制疫情。他倒好,把人围在一起全都焚死。虽然这样做的确省时省力,但是怨声载道,真是丧尽天良。活该被罚。”夫子道。
我走来走去,想着会不会爹也感染了瘟疫。我问夫子:“咱们能做些什么吗?”
夫子捋了捋胡须,道:“若是你母亲在,一定有办法,只是时过境迁,我也一时想不出来。”
“夫子,生了病就要去治,难道没有人去治吗?”我问。
“有是有,只是如今治瘟疫的那几味药价格飞涨,一般人都要咬咬牙才买得起,更别说流民。”夫子蹙眉道。
“那我们可以帮他们治吗?比如说帮他们买药。”我问。
父子看了我一眼,道:“想不到你小小年纪,竟然有这样的善心,只是这是无底洞。”
“那我们省一点,应该够了吧。”我问。
“未必,你可以自己去查一查你们府里的账本,再叫人去打听打听现下药价的行情,你自然就会明白了。ww”夫子对我一笑,“我素来不沾金钱账簿,你可以叫福叔帮你,你不是还有几个机灵的丫鬟吗?也可以帮着你看看。”
于是我就去问福叔要了账簿,再拉上凝月吟星商量这件事情。
吟星说道:“小姐,这种事情自然有人会去管,你何必Сhā手呢。很麻烦呢。”
凝月打开账簿,说道:“这是一件好事,周围全是这些人,万一一着不慎,我们也染了瘟疫,那可得劳苦一阵,把这些人安置在别处,以免老是来府上吵闹叫嚣,到底也清净一些。”
吟星撇撇嘴,我道:“听说是王尚书管这件事情,咱们可以找他商量商量。”
凝月蹙眉道:“我听说王尚书因为管制不力,民怨太多,已经被罚了长休,盛都局面一下子难以控制,换了礼部刘尚书出面,但是也没有太起色。商人趁机抄高药价,一时间许多人看得起大夫,却都买不起药。”
我问:“那怎么办?”
吟星说道:“要他们把药价降下来。”
凝月道:“说起来简单,他们必是六亲不认的人,不然也不会坐视疫情发展而狠赚一把。”
我道:“这些人真可恨,发这种财。”
凝月翻了翻账本,道:“福叔是一个厚道老实的人,账本倒是没有什么疏漏,国公府每月俸禄粮食一千五百石,绢绸二百匹,纹银五十两,年底的打赏都是一些玉器珍珠玛瑙,国公爷虽没有别的收入,但是对于府里的人来说的确是绰绰有余,可是结余出来的钱来买药,请大夫,或许可能还需要租一间宽敞明亮的房子安置他们,等等花费不知何时是尽头,就像无底洞一般。或许你一时兴起弄个十几二十天也许可以,但是长久下来,没有别的收入根本难以支持下去。小姐,你真的要管吗?虽是一件好事,但是这种事情真的吃力不讨好。光是大夫人那一关就难过啊。”
“那总要试一下吧。”我说道。
然而结果也是可想而知,大夫人推说府里拮据,又适逢战时,总之是打发了我一点银子,便不愿意再提。
我看着窗外的人,想起了母亲当年的宏伟心愿,便点了点头,说道:“自然要管,咱们想法子筹钱吧。”
凝月道:“筹钱无非是开源节流,咱们先合计一下要怎么做。”
我随口说道:“府里用不了这么多丫鬟小厮,都辞了吧。”
吟星说道:“不可不可,他们都是贫苦出身,难得有个庇佑,哪里能说要他们走就走的,世道这么乱,出去了怎么个活法?”
我方才免了这一个想法,凝月道:“既然小姐要管,那这样,先在这附近僻静的地方租些屋子,把这些人引开了,不必每天都来府上闹。再烦着福叔带着小厮们给他们找些活儿做。至于得了瘟疫的,请几个大夫轮流坐诊,那些若是找不到活儿做的,刚巧留下来帮忙照顾得了瘟疫的人,再学学医理,今后也可以混口饭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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