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不知女儿犯了何错?”左伊没有跪,却直直的站着,面不改色的看着老爹问道。
她这个样子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她还是身穿男装,比起女装更加俊秀些,是的,至少能显得俊秀。五官还是平凡,但是那双眼,不知道是继承了左承仕自己的,还是阿莲的,漆黑如墨。
左承仕居然被这个简单的问题,问的无话可说。他本来脑海里灌着一股气,若有若无的,在柳倾倾的引导下,都指向了这个女儿,左伊。
一个女孩子,自己允许她女扮男装上县学,并不等于可以容忍他日日晚归。看看天色,如果不是她这么晚回来,晚歌又是如何会被张婉儿逮着施行家法。问题又回到了晚歌这里,左承仕却开不了口。
一时间局势僵持着,柳倾倾一看不好,那丑丫头,容貌平凡,气势却像极了那女人,这个样子,不是她想要的,于是开口不轻不淡的说了句:“左伊,你怎么可以对老爷这么无礼,做女儿的,难道连个礼数都没有吗?”
左伊笑着看了一眼Сhā嘴的柳姨娘,现场属她最悠闲了,一副事不关己,洁身自好的模样,比起那个气冲冲的张姨娘更让人讨厌。
“柳姨娘说的是,不过女儿和爹爹说话,闲杂人等乱Сhā嘴,是不是也很没有礼数?”左伊一步也不让的顶了回去,说的柳姨娘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
她没有想过这丑丫头,居然敢顶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伶俐了?
左承仕没有开口,她当作老爷默许了她的批评,怒道:“你,你,这就是你对长辈的态度,我就算是个姨娘,也是你爹明媒正娶的女人,什么叫闲杂人等?”是的,柳姨娘当初也是个大家闺秀,虽然家道中落,当也是正经的大小姐,这时候没有平妻之说,却也是明媒正娶八抬大轿进来的。
这也是为什么,虽然她不管家,但是地位还在那。
“柳姨娘多虑了,左伊只是说闲杂人等,并没有指名道姓,姨娘请不要对号入座。”说完就不再看她,彻底的把她忽视了,还是直直的看着老爹。
左承仕看着那边坐着的张婉儿,一脸苍白,也显得娇弱万分。地上的晚歌,虽然被施行家法,但是也刚刚开始他就过来了,并没有什么事情,只是样子狼狈一些。柳倾倾这个平日知书达理的女人,却被自己女儿说的无话可说,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
倒是那个惹祸的,还是定定的看着自己,那双眼……有着倔强,有着委屈,有着失望,是的,左承仕感觉到女儿对自己的失望,这种感觉不太好。
他咳嗽了一声说道:“伊儿,你说说,今日为什么这么晚归?”
言下之意,只要你说清楚,我就不追究了。柳姨娘对这样便宜了左伊很不甘愿,她本意是希望老爷不再让这丑丫头去县学了,但是却不敢再贸然Сhā嘴了。
张婉儿平日也不喜欢这个丑丫头,但是她也不傻,这个场景,自己要是再为难这丫头,那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在利益面前,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所以她决定,不管这丑丫头说什么,自己也会帮忙说说情。
“爹爹,是程先生约我下棋,误了回家的时间,请责罚。”左伊心里多少对自己这个老爹实在是无语,甚至很失望,可是多年的习惯不是一日可以改的,否则怎么可能落水淹死便宜了自己,家里他说的算,所以这个时候佐伊也不得不摆出了一个软的姿态。
程先生?左承仕也以为女儿只是还小贪玩,可是却扯出了程先生,怎么可能?
说起来泉州府的县学,和所有的县学一样,但是又不一样,除了易文章这尊大神,还有一尊就是程公。他无实职,却比有实职的更有名。
放到现代,这种人就是在野党。皇帝诏书来三次,恳求道,老头,你来给我做官,我给你个大学士当当。程老头,扣扣脚趾甲,又挠挠脸,想了想,还是不去了,没意思,天天要定时上下班,辛苦的很,我还是当老师吧,于是程公成了县学的老师。
于是不少汴京名士,骑马、走路、坐船,千里迢迢来找这老头下棋,想看看这个皇帝下诏还不去的人有什么特别,顺便参考学习一下,什么样的人,才能被皇帝惦记着,并且拒绝了皇帝还逍遥的很。
但是大伙都注定会失望的,就是这个老头么?一脸褶子,除了胡子比较长,比较白,看不出有什么特点,当然,老头棋艺很好,下棋很牛。而且老头很挑,他下棋不挑棋艺,挑人。据说他愿意下棋的人,回去之后,管路亨通,事业顺利。
于是更多人屁颠颠的跑泉州来,要左伊来说,这老头就是穿了一身皇帝的新装,大伙慕名而来,实在不好意思空手回去,于是越传越悬乎!他就不觉得老头有啥牛叉之处,如果真有,那就是老头敢悔棋,皮厚的很。
但是左承仕不是这么想的,他是官场中人,对那句和“程而明之,存乎棋人”非常的心动。这句话的原话是出自《易·系辞上》的“神而明之,存乎其人”本意是要真正明白某一事物的奥妙,在于个人的领会。
可是却被时人拿来活用,意思也变成,和程公下棋,既是程公看好的人。无数人求这一机会,证明自己是被看好的人。
就如某著名男明星,给粉丝签名,签竖着和横着两种,据说签竖着的,说明他觉得你是美女,于是无数女粉丝涌上去,都想要一个竖的签名,证明自己是美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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