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伊在队伍的后面,看的一阵心惊。
只见那钦差大人一停轿,居然摔了出来。
完蛋了,完蛋了,古人这么爱面子,这一下,老爹惨了!左伊想起来老爹这几日在书房整理的那些资料,只觉得一阵不值。事情做好了,功劳没他份,出了问题,顶缸的却是他。
就在众人一阵心惊,他的随从慌忙将他扶起,准备好接受钦差大发雷霆的时候,不料他只是指了指马夫说:“亏得我是石学士,若是瓦学士,岂不跌碎乎!”
大伙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倒是后面的县学学生中有人笑了出来。
笑的人,正是左伊,想不到这古代官员也有这么幽默的家伙,都以为官威深重,看来老爹这是有惊无险了。这一笑,大伙也笑了,一下子从刚刚的冷场,到了一幅其乐融融,官亲民睦的画面。
刚刚急着跑上前的吴签判,这时候发现了自己居然站在了左同知的前面,而钦差大人也已经走了过来,他于是又退了一步,差左承仕半步的样子。
左承仕此刻都已经麻木了,刚刚那一下子,差点官帽不保,再看身边这个前半步后半步的小人,颇为不屑。
吴知州第一个上前,热情的接待了钦差大人。吴知州办事不行,说话是顶好的,和他的儿子小胖一样,总能讨着一股喜气,不知道是不是怕老婆练习出来的。
迎接钦差不是纯粹迎接,还有一点露露脸,让上级看看的意思。
经过刚刚那个小风波,大家心里对这个石钦差都留下了一个幽默风趣的印象,一下子加分不少。
但是还是不敢掉以轻心,钦差大人自己不计较,代表他大度,要是下面做不好,那就是工作态度问题。
而且他腰带上的黄金銙片,显示了他至少是四品以上的品级身份,更是让人不敢怠慢。
左承仕被刚刚那一吓,向上爬的心已经淡了许多,只是中规中矩的行礼,并没有多说什么话。
相反倒是吴知州,当着钦差的面夸奖道:“左同知办事勤勉的很。”
钦差笑了笑,拍了拍左承仕的肩膀没有说话。
左承仕听到吴知州这一声夸奖,一瞬间,眼睛都红了。吴知州果然是信任他的,不枉他这么多年的勤勤恳恳,一般这种上级领导来市场,领导们自己表功卖好都来不及,哪里还会为下属露脸呢。
落后半步的吴签判听到吴知州这么说,面上没有特别的表情,也没有吭声,心中颇为不屑。
这时候钦差却是走到了他的面前,看到了吴签判。
知州大人却是没有再多说什么,吴签判自己行了大礼道:“卑职泉州签判拜见钦差大人。”
吴签判的礼行到了一半,就被钦差大人亲自扶了起来,笑道:“吴签判客气了。”
钦差大人这一开口,左右哗然。
钦差大人的亲疏远近,一下可见,对左同知只是笑笑,没有说话,到了吴签判那里却是亲自搀扶他起来,还一边谈笑。
传言果然是真的。难怪吴签判已经和左同知平起平坐,还隐隐有靠前半步的趋势,就凭他和钦差大人这关系,下一任知州还姓吴。
又看了几人,钦差大人不再说话,不是每个人都有荣耀让知州夸奖,有能耐和钦差大人有交情,能露个脸就不错了。
很快就到了县学学生面前。
易文章站在前面,没有吭声,他以前的官位,不低于眼前的石钦差,如今被一贬再贬成了一个教书匠,骨气还在。
石钦差倒也不敢托大,他看上去比易先生还小一点,虽然穿着朱红的官服,围着黄金銙片的腰带,却还恭恭敬敬的向先生行礼。
易先生也回礼。众人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看的左伊心里一阵跳跃,原来老易同志还真是个牛人。
不过这个石钦差,怎么和上次帮自己付酒钱的那人很像?
左伊差异的抬头仔细的看了看钦差大人,这可不就是那天王氏酒楼上喝酒的人吗?只不过那时候的他一身布衣,愤青的模样多一些,这个时候的他官袍加身,却是得意的模样多一些。
任何时候,国人对教育是极其重视的,毕竟这些学生可都是标准的未来的花朵,国家的栋梁,将来的同事,所以比起对待那些来迎接的官员,石钦差对这些学生真可谓是亲切有加,一副你是我儿子的模样。
是的,上次喝酒的时候,石曼卿还是个愤青,老子考了三次学,成绩一直自我感觉良好,居然次次都被黑哨给搞了下来。索性悠闲的作诗喝酒,没有想到却喝出了名气来了。
皇帝老爷在宫里闲的无聊,找乐子,老婆们的十八摸,七十二式,玩来玩去都玩腻了,觉得精神空虚了,需要补充一点文学素养,这就一不小心,把石曼卿的诗看上了!
他身穿黄袍,一手拿诗,大喊,妙妙妙,三声猫叫,就把石曼卿给叫到宫里来了。
宫中整天都是老面孔,偶尔来一个新面孔,皇帝觉得新鲜的很,再一聊,大对胃口啊。石曼卿还没有做官,感受不到官威,自然有屁就放,还把自己听到的喝酒三狂告诉了皇帝,甚和皇帝之意,那些中规中矩最没有意思,你上我下,两天就腻了,喝酒也是如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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