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初上,黑幕下的三景园更显得纸醉金迷。
楼内灯烛辉煌,上下相照,歌舞升平,香烟缭绕,给人一种似真似幻的感觉……真似烟花色海,好不热闹!
站在楼上想着那日跟鸨母谈判的情形,不禁由心里发笑。
黎明时分,突如其来的三男三女不由分说贸然闯入,让他们好一阵手忙脚乱。鸨母衣衫不整的出来,脸上挂着处事不惊的神情,边理好衣服边嚷道:“怎么回事?谁敢上老娘这里来闹事?!”
“怜松。”
“映竹。”
顿时鸨母笑的花枝招展:“哟,原来是宝贝们回来啦。”说着迎了过来。
“人我们给你送回来了,郁娘呢?”赵远上前一步质问。
鸨母搂过怜松和映竹,紧紧拥进怀里深怕她们又溜走似的:“各位放心,只要她们好好的在这,郁娘我们会好生的伺候着,绝不亏待她。”
“你……”
“诶……”又是一身男装的我将脸抹得黝黑,拦下即将发怒的刘响,若有所悟的说,“两位姑娘我们是给你送回来了,可寻梅姑娘被抓,如今三景变成了二景,岂不有些扫兴nAd1(”
“这……”鸨母见我说的有理,脸上的神情颇有难色。
我拉过扭捏的倩如姐,讨好般说道:“我这有位姐姐,舞出来的剑可好看了,因家里比较困难急需要钱,您要是看着还行就麻烦妈妈多照顾着点,整好凑个数。”
鸨母围着倩如姐细细的打量起来,我和赵远、刘响非常识相的退后了几步,让出更多的空间给她,只是换来倩如姐埋怨的眼神。
“不错不错,简直就是一朵娇美的君子兰。”没错倩如姐的确像君子兰般坚强刚毅,君子之风,平凡而又温暖。
鸨母甩着丝帕极其惋惜的说:“你就代替寻梅吧,怪只怪那丫头命薄,好日子才刚开始就被抓里面了。”喜形于色的鸨母说完便兴致冲冲的推着她们三人进里面,倩如姐还时不时投来恨不得揍我一顿的眼光,谁让主意是我出的呢。
为了更加便宜行事,在赵远犯难的表情下,我强行掏出了皇上派发的大部分‘运费’,包下了这里两个房间,自此就入驻三景园了。
“好好……”
台下为倩如姐绝妙的舞姿响起雷鸣般的掌声,将我的思绪拉了回来。
她身材婀娜,步履轻盈,那宝剑在她手上,便如同三尺白绫,柔的不能再柔,轻的不能再轻,偏偏却又寒光凌凌,像水一般至柔、至美、至刚,置于她手仿佛能舞出百般花样。
平时看惯了曼妙舞姿的嫖客们,见倩如姐能够将让人心慌的剑器耍得这般惊艳,万般柔情尽在举手投足间,皆目不转睛的看着深怕错过了哪个细节,连我也深深的被倩如姐的剑舞折服,失神的陶醉其中。
“让开!老子的话没听见是吧?!”肩上骤然传来一股外力,将我的身体退移了几步nAd2(
好好的兴致就这样被破坏了,气愤的寻找肇事者:“是哪个不长眼的撞我?!”却见两个痞行痞样的人趾高气扬的站在我面前。
其中一个上前一步斜瞪着我,翘起大拇指指着自己说:“本大爷撞你的怎么了?信不信大爷我把你从这里扔下去。”
话音未落,已被人踢至一边嗷嗷哀叫:“谁?谁踢的?!”另外一个兴许是那人的跟班,颤着步子赶忙去扶。
下面再次响起了掌声,不知是为倩如姐的‘教训’喝彩,还是为在吹笛的映竹,跳舞的怜松鼓掌。
倩如姐收起长剑,淡淡的说:“小女子冒犯了。”
被打的那人悻悻的呸了一声:“哪里来的野丫头,不知道我们是德望镇首富的人啊?!”三两下将及腕的衣袖给卷了上去,“连你们的妈妈也要听的,你小小一个艺妓竟敢如此放肆!”
倩如姐的脸色一沉,手上的长剑一转,应是要再教训他一番,我忙出声:“是本大爷惯的,有什么不痛快的尽管告诉你大爷我。”
两人上下打量我片刻噗嗤大笑了起来,捧着肚子说:“就你那瘦不拉几的五短身材样,也敢在你大爷面前装大爷,是哪不痛快了吧。”
我羞恼的怒视他们,思量着该如何反击他们,正好听见动静的赵远和刘响站到了我身边,一脸奸笑的说:“前面两位爷正闹不痛快,你们呀要好好的伺候着。”
“没问题。”二人爽快答应,不给任何答辩机会,出手便是一拳,“痛快吗,大爷?”
闻声慌慌张张赶来的鸨母,尖叫:“怎么回事啊?你们快住手!”见我也倩如姐都没反应,赵远和刘响也没有停的意思,忙冲到我们面前求道:“快叫他们住手吧,这你们可得罪不起啊?”
犹豫之际,倩如姐凑过来耳语:“差不多就算了,要过了,首富就不用见了,可以和寻梅在里面团圆了nAd3(”
德望镇首富这几天也算零零散散的听过一些,表面上以德行优良颇受大家的爱戴,私底下却养了一些如此不堪的地痞**,想必是个表里不一的人,跟张大有些纠葛也不是不可能的。
我虽意识到其中的利害,却也不能显得太明,悠悠的说:“好了,停手吧。让他们长点记性就算了,是何等人物啊,岂能让你们几个鼠辈破坏的他的名声。”
“你们给我记住!”在鸨母极力的推搪下,两人不情不愿的走了,“妈妈可别忘了的吩咐。”
鸨母连连应声:“是是!”
倩如姐悄悄的让赵远他们跟上,看能不能查出点什么线索。
鸨母竖着眉横扫着我们,语气一改先前的软态,哼道:“今天我是看在子兰的份上就算了,最好别再耍什么花样,可别忘了她们的卖身契还有郁娘都在我手里呢。”
鸨母说过倩如姐像君子兰因此才给她取了子兰的艺名,不过倩如姐出现确实给三景园招揽了不少的生意,难怪她今天会如此的妥协。
为了一窥鸨母背后的六芒星,假装去给她献茶赔礼趁机不小心倒在了她身上,在她柳眉倒竖之际,让倩如姐帮她换衣服。
她们闲聊之中发现原来鸨母是的**,背后的六芒星也是为了他才刻意纹上去的,只因的身上时常带着六星镖。
现场遗落的六星镖,鸨母身上的图案,张大的往来关系……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德望镇的假面首富—。
偷的浮生半日闲,想着昨日我抛下自己揽的摊子,换回女装独自偷溜出市集散心就开始滋生罪恶感。不理会赵远和刘响努力的查案,倩如姐为搜集情报而牺牲色相,怜松和映竹也重新跳回火坑。
而我却……悠哉的抓着满手的食物,没心没肺的享受着,不亦乐乎。
师父说的对,就算经历了一番生死还是不能收敛多管闲事的毛病,结果到最后还是要别人来收拾残局。
还好现在我已经学会了轻功,沾沾自喜的我自保还是没问题的,比如在市集上有几个打四方五彩玉主意的扒手,被我用功夫教训了一顿。
现在想起来还是美滋滋的,只是一张长满红点的脸骤然映入眼帘吓了我一跳,直接从**上蹦了起来。
平定心神,原来是倩如姐吃了芋头糕引起皮肤过来跑来求救。
当我还在享受的时候,鸨母说特意吩咐在他夫人生辰那日点名要‘三景’献艺,寻梅被抓,三景现时便是倩如姐也就是鸨母取的子兰,怜松,映竹。
赵远他们调查过,是近年来突然在德望镇兴起的富豪,镇民都不清楚他的真实背景,只知晓他为人出手大方,每逢镇上要出钱的,他总首当其冲,公众场合待人也算谦和,因此才会极受尊重。
至于他的夫人,传闻是个药罐子,终日病怏怏的,可从不曾遗弃,尽心尽力的照顾身侧。
他虽**府中藏有不少的小妾,却始终对病妻不离不弃,在德望镇获得一度好评。
只因大家只知后者,不明前事。
如今有一大好机会接近他,可倩如姐却……认识她也有半年的光景了,竟不知道她对芋头过敏,真是惭愧啊!
在众人的推搡下,为了弥补心里的那一小份愧疚,唯有向妈妈卸下男儿装自荐,自改名为卡门。
不管有多**,有多少背景,我决定给他刮一场卡门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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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深所致
? “你这是做什么啊,妈妈?”我正在努力回忆歌词,鸨母不由分说的带着好几个人来来回回的在我身上好一阵比划。
鸨母的笑声让我直起鸡皮疙瘩,夸张里透露着奸,“哈哈……真没想到老娘也有看走眼的时候,虽说相貌不算出众,但也有清水出芙蓉的感觉,细细看来里面还透露出一丝媚气。”
我被鸨母拉着转的七晕八素的,全然没有在意她说的话,任由她摆布,我只管点头便是。
还在寻思着那天该如何拖延时间,衙门那边赵远他们已然查出了些许眉目,重点的我也不想多听,只是为了他们潜入柳府搜查证据,这才答应了的。
时间就好像坐着神马在飞一样,柳夫人的生辰说到就到了,极不情愿的在鸨母的特别照顾下进了传闻中的柳大爷的府邸。
从正门到前厅细细打量了过来,众人口中传的绘声绘色的豪宅并没有想象中的富丽堂皇,平常的仿佛刚住进来般。
再看满堂宾客们的衣着和言行举止隐隐透着一股江湖中人的豪爽之气,这更让我疑惑柳大爷请我们来的用意。
“这就是卡门姑娘,还望柳大爷多多关照。”没来得及思考就被鸨母拉到了柳大爷的面前,粗略看了一眼,大约三十左右,八字胡显得他更稳重。
独见他一人接待,却不见柳夫人和任何的小妾,莫不是怕柳夫人禁受不住劳累。
柳大爷只是轻笑点头,反而那双直勾勾的眼睛盯的我极不舒服,虽一直注视却没有任何的焦点,想不明她究竟是在打量什么。
暂别他,怜松和映竹左右拥着我,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向后台行去,耳边不时传来那些宾客的闲聊。
“诶,你听说过石雕神手吗?”
“听过,传闻他刻得人像那是惟妙惟肖啊!”
“谈到石雕神手我倒是想起了一件新奇事,当今的武状元知道吗?”
武状元三个字让我的脚步下意识的缓了下来,竖着耳朵仔细听下文nAd1(
“上五岳山剿匪的平乱大将军不就是当今武状元顾希扬吗?听说他被遣回了西城,怎么?又出什么事了?”
一人突然激动的拍了下桌子:“你们肯定想不到曾经面对无数悍匪都不惧色的大将军,现在竟为了一个女子竟跪在石雕神手的门前整整三天三夜,只为求他出手刻一尊嫁妆。”
“当真?那女子该不会是跟在他身边的未婚妻吧!”
什么?!不知是哪句话触动我的情绪,挣脱开怜松和映竹冲到了谈话人的面前,一脸怒气的瞪着他们。
几人被我莫名其妙的行为唬的一愣一愣的,下人倒酒的动作仿佛被定格一般,在大家开口之前一把抢过他手中的酒一饮而尽,转身朝后台走去。
“姐姐,你这是怎么了?”没有回答怜松的问题,急急的奔向了后台。
鸨母怕再刺激到我,事事顺着,直到台上响起了清扬的音乐,我却一股脑的唱起了张惠妹的那首卡门,弄得怜松和映竹手足无措,怔怔的站在那儿。
坐在中间的想必是柳夫人了,一脸淡然的坐在那,面上无波澜,更显出处事不惊的姿态。
其他的宾客皆看好戏的神情,只管拍手叫好。
只是柳大爷皱眉对着下人耳语了什么,神情不安的摆弄着手上的茶杯。
此时怜松和映竹也随着我舞动了起来,为了尽量演绎好这首歌,我努力爆发鸨母说过我身上的媚气nAd2(
当我的手指指向柳大爷的时候,门外突然涌进了大批的捕快将各个出口全部封锁,随后而来的是赵远和刘响。
这……这动作太快了吧?!时间我还没拖呢?
动作没来得及收回,柳大爷已经飞身而来扣上我的脖子挟持了我。
为什么总抓我当人质啊?!
怜松和映竹叫了声姐姐后退至一旁,不敢轻举妄动,鸨母早已没有了踪影。
捕快迅速的围了上来,跃跃欲试。赵远和刘响惊慌的盯着上面的动静,最令我诧异的是柳夫人竟不动声色的坐于原位,脸上一如先前的淡然。
满堂的宾客也早已被遣了出去,热闹的生辰宴转眼竟变成了兵戎相见。
“把东西交出来,否则我不会轻易放过你的!”加重了手上的力道,窒息的感觉渐渐强烈。
他的神情如此笃定,想必有什么东西十分确定在我身上,而我却一筹莫展:“你要我交出什么啊?”
拖着我向前走了几步,目光停留在柳夫人的身上,视线交汇的一刹那,眼底尽是怜惜。他定是爱夫人至深,大可带着我独自逃走的他,却没有丝毫的这样的举动,只是含情脉脉的望着一动不动的身影。
“柳大爷,你的罪证已经被揭露,不要再伤及无辜。”刘响上前一步劝说。赵远直直的看去怜松的方向。
柳大爷近乎咆哮的吼道:“快把东西交出来,我可以还那位姑娘清白。”
一捕快见局面僵持不下,冲上去将刀驾于柳夫人的脖子上,吆喝道:“你再不束手就擒我就杀了这个女人nAd3(”柳夫人依旧不动声色的坐着。
简直就是披着官衣的山匪,连杀人威胁的事情也做的出来,要不是我被人挟持真想好好教训一番。
“夫人……”伴随着柳大爷的叫喊,那捕快已被人侧踢在地,将柳夫人护在身后,倩如姐愤愤的说:“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身为执法的捕快竟也做如此小人的行径,这就是知县教出来的心腹。”
虽然脸上的红点依旧隐约可见,但也消去了不少,倩如姐定是放心不下这里的情势,不然绝不会顶着如此狼狈的容颜赶来。
紧绷的慌颜缓和了不少,力道也轻不许多,我突然冒出一句:“知道我为什么叫卡门吗?”
诧异是意料之中的,我看了柳夫人一眼说道:“因为我想告诉你此门不通,你若跟我们合作兴许……”
“只要你把东西给我,什么都可以解决了!我也不愿伤及无辜,只是想救她保护她。”柳大爷骤然打断了我接下来的话,口中的她定是柳夫人了。
漠然处之的柳夫人此刻竟动容的说:“相公收手吧!生死由命,不想再看到你为了我而做一些违背良心的事了。”
柳大爷疼惜的看着她:“夫人,你……”
“各位大人,其实张大……”
柳夫人像下定决心要说出什么,却被柳大爷截下:“是我杀的,是我杀了那个贪得无厌的小人。”
“不是的!是我……是我……”
众人皆不明了他们夫妻二人究竟在唱什么戏码,茫然的观看。
“夫人小心。”霎时耳边传来柳大爷的呼喊声,话音未落已飞身而去将柳夫人护在身前,接下来便是一声惨叫。
场面顿时变得混乱,捕快手脚麻利的将柳氏夫妇围了起来,怜松和映竹已凑了过来我的身边,倩如姐和刘响跃上了屋顶,有几个身着黑服剑客打扮的女子仓皇离去。
发觉异常的赵远查看柳大爷的伤势,台上的我们也担忧近身一探究竟,见赵远摇了摇头,我瞄了下中镖的伤口已经发黑,不断有黑色流出来。
不忍的别过脸去:“没有救了吗?”
刘响仍旧摇了摇头,倩如姐和刘响也走近了。
“夫人,你没事吧。”听闻柳大爷虚弱的声音,心情忽然变得沉重了。
柳夫人温柔的抚摸着丈夫的脸:“相公,都是我害了你,若不是为了我,你也不会被人牵制了数载,做尽了违背良心的事,该死的是我为什么不让我早点解脱呢。”
眼泪早已模糊了双眼,淡化了大家的来意,安静的聆听他们最后的告别。
看来剧毒已蔓延至全身,发黑的嘴唇轻启,艰难的说:“对不起夫人,为夫不能实现陪你到老的承诺了,若要白首相依,必先不离不弃。怎么可能会让你离我而去呢。咳咳……”
一口黑血吐了出来,柳夫人泪眼婆娑,哽咽道:“既然如此,你为何还要挡那一下,若你去了,我还会苟活于世吗?”
“若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受蛊毒的折磨,痛不欲生,如今感同身受方知你的苦楚……咳咳……张大那个小人自以为抓住了秘密……贪得无厌……简直死有余辜……只是害了夫人你……”
“不要再说了,不要说了!这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
“夫人,能遇你、爱你、护你,是我一生之大幸。”伴随这句感人肺腑的话语柳大爷已悄然离去。
柳夫人颤抖着羸弱的身体,紧紧的抱住丈夫,失神的喃喃道:“人是我杀的,跟那位姑娘没有任何的关系。”
那双似看透一切的眸子深深的盯着我,留了句‘卡门姑娘往后自当珍重’后便咬舌自尽,随柳大爷而去。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或许这就是柳夫人淡然的原因,她定是视死如归了。
虽然事情已水落石出,还了寻梅清白,可我心里没有一丝的快意,真相不过是毁了一对相爱至深的可怜人。但愿他们来世能够无牵无绊的再续今生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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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伴
? 事情总算告一段落了,柳氏夫妇已好好安葬,寻梅也平安回来了。
大家在我的房间相聚一堂,重逢亦是感动流泪时,三人相拥眼眸泪光点
赵远和刘响倚在门侧安静的看着,倩如姐动容的安慰起她们。
想着柳夫人殒前的那句话,以及温一轩的突然出现,心里已是乱成了一团,方才那个在柳府见情势不对独自溜回来的鸨母竟然还拿郁娘和‘三景’的卖身契要挟,怂恿我劝倩如姐跟她一起留下来。
鸨母失去了柳大爷这座靠山,满腹心思都投入到如何兴盛三景园中,便打起了我们的主意。
要不是顾及郁娘的安危我真想撕了那张口铜臭味的嘴。
“忘隐你怎么了?”见我缩在一旁发呆,倩如姐走到我面前问。
“我想尽快离开这个地方。”看了众人一眼强调,“在此之前我们要先救出郁娘,还有要回她们的卖身契。”
最重要的原因是日前收到了师父的飞鸽传书,信中提到云箫师伯可能在南城出现过,让我前去细致打听打听。
寻梅恭敬的向我行了礼,顿时我就慌了,只听她说:“只怕妈妈不会轻易放过我们,若是赎身定会漫天要价,如今她还挟了娘亲作协,更是难上加难了。你们的相救之情未报,岂能再让你们劳力伤神呢。”
她的话让众人心里一暖。
映竹转了转瞳眸妥协道:“干脆我们别动逃的念头了,娘的平安要紧,她的身子一直不见好转,也不知他们如何待娘,我怕她会受不住!”
怜松往嘴里猛灌了几口酒,眼神坚定的说:“娘待我们有养育之恩,绝不能忘,现在就去找妈妈吧nAd1(”就像映竹说的怜松就是一女酒鬼,尤其是难过的时候更少不了灌上几杯。
门侧的赵远立即将怜松拦住,他的反应让大家都感觉意外:“也并不是只有妥协一个办法,我们还是有其他路可以走的是不是?”求助般的看向我和倩如姐。
“我们一没钱,二有人质在他们那,三还有白纸黑字的卖身契给押着,我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其他的办法。”刘响总是不忘逮着机会调侃赵远一番,见他犯难的表情暗自偷笑。
被赵远挡住去路的怜松看了身后的二人说:“赵大哥的好意怜松心领了,寻梅和映竹也是不希望再劳烦各位的,对吗?”
二人连连点头。
刘响的说的看似玩笑话,却也不无道理,银票差不多被我挥霍完了,目前还没有找到郁娘被关的地方。
阴郁之际倩如姐嘴角一扬,别有意味的说:“也并不是没有别的办法了,虽是有违君子之道,不过对付这种人最适合不过了。”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所以然。
“哈哈哈……”窃喜的笑声回荡在耳畔,想必此时鸨母一定气极了,人都没了也无处发狠,只能默默吃了哑巴亏了吧。
离开了北城,马车颠簸这一路往南城行去。
那日听了倩如姐的提议后,越发的觉得她其实也是满肚子的花花肠子的,不然怎么会想到如此计策。
让我支开鸨母,好让她潜入房间盗出银票,当然关于钱财鸨母定是藏秘隐蔽,只是被寻梅无意间发现,这才能顺利确定位置。
赵远和刘响提前收拾好一切,备着马车早早等候,只待我跟鸨母谈判妥当鞭马离去。
后院,我和鸨母相对而坐,品了口三景园的茶,怀里揣着倩如姐悄悄交给我的大把银票,心里的底气暴涨nAd2(
装出凡事好商量的神情,好言说道:“妈妈,别的话也不多说了,我这人就是见不得别人委屈,你要多少开个数,我照付便是。”
鸨母一脸的不相信:“我说出来你当真付得起?”
我自信满满的说:“前提是你要先放了郁娘,否则……”
倩如姐闻言在她面前摆弄了下手里的剑,拔出的半截剑面闪着凌冽的光,令鸨母惊怔了下。
片刻后两个壮汉领着单薄的郁娘出来,怜松三人扶着郁娘离开后,我们把怀里的银票全部交还给了她,趁她财迷的细数时我和倩如姐不着痕迹的退了出来。
避免鸨母发现后造成多余的麻烦,赶忙跟她们会合匆匆远离三景园这个是非之地。
本是想安置好郁娘四人后往南城而去,路上郁娘说是要回自己的故乡南城三柳镇看看,怜松、映竹、寻梅也定是要跟着郁娘的。
于是简单的四人行,因此壮大成了八人行。
听说要跟怜松她们分开,赵远的神情立马就不对劲了。好吧,我也不是木头人,能够肯定他定是看上怜松没错了,我又怎么能分开她们呢。再者决定权也不在我一个人的手上。
感情这种东西总是悄无声息,让人无法捉摸,总是在你不经意的时候突然闯入,而你却浑然不觉。
安心的赵远一路上尽是找机会向怜松献殷勤,什么水啊,吃的啊,都先拿给怜松,一度引起众人的‘不满’,逗的他们二人脸一阵一阵的红。
害的怜松羞得跑去找郁娘评理,谁料郁娘却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不怕他们笑话’,话一出怜松简直红到了耳后根nAd3(
连着几日的打打闹闹令郁娘的心情也好了不少,脸色也红润了许多,竟也会开起玩笑来了。
到了南城遇上了烟雨蒙蒙的天气,秋季的雨不像夏天那样热情奔放,也不像春天那样充满生机,而是如针似的细,轻轻柔柔的在微风中飘洒,夹杂着一丝凉意,沁人心脾。
撑着油纸伞,在迷密斜斜的雨丝中踏着秋意而行,感受着‘秋雨梧桐落叶时’的意境,别有一番风味。
感受美景的同时自然也不能忘记来此的目的,经受不住倩如姐几次的追究问底,还是说明了坚持来南城的原因,她虽意外可想着常年和师父相处时光,也就觉得在情理之中。
为了更好的打听云箫师伯的消息,在我一筹莫展之际,倩如姐跑来说她用从三景园的鸨母那顺来的银票买下了一座酒楼。
不禁让我由心感叹,她竟然还有这一手,看来我还不够了解她啊。她是爱恨分明的女君子,也是盗亦有道的梁上君子。
次日,八人一起搬进了新窝。
坐于缦纱后饮了一口茶,感叹自己为何要弄得如此劳累,搞什么新创意将酒楼改成了倾听阁。
顾名思义就是听别人说,好从他们的口中打探到一丝师伯的消息。可连着几日不是来看个新鲜就是来凑热闹的,有的说什么只想见我一面。
是不是见不着都会有一种**在作祟,即使貌不惊人也可以以讹传讹美化成天仙。
百无聊赖,准备起身下情况,郁娘说楼下空着也是浪费不如让怜松她们做些吃的,多备些茶水,照顾照顾生意。
免得到时候坐吃山口,毕竟在江湖上混的人也不是都会对别人掏心掏肺,也许过了兴致就没有人光临了。
拉了下联通楼下的响铃,刚准备卸下遮面的装备,忽见一人影朝这边走来,站在缦帘前徘徊似乎很是犹豫,隐约可见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
片刻后那人依旧来回踱着步子,我便坐会原位轻声的开口:“敢问帐外所站何人?”
那人闻言更是雀跃的上前一步,拱手答道:“在下是慕名姑娘的美名,听闻姑娘美貌绝伦。今日特意前来求见,但愿能够一睹忘隐姑娘的芳容。”说罢期许的驻于原地。
哼……果然……原来你们看重的果然还是女子的容貌,倘若你见到我此刻的模样,还会一如此刻的表情吗?先前在德望镇已经算是太招摇了,于是我在脸上贴了一条长长的疤痕。
心里不禁萌生一丝的嘲讽,婉言回绝:“公子过奖了,忘隐实在不敢当。倘若公子此行的目的在此,恐怕要让公子失望了。忘隐并非什么绝色佳人,只是样貌平庸的女子,遮帘蒙面只是为了在毫无避忌的情况下,让那些伤心无处诉的人安心倾吐心事,还望公子见谅。”
听及此,男子面色一僵也不再执意,沉默片刻,语带失落的说:“既然如此,小生就先行告辞了。”说完悻悻的离开了。
“请恕忘隐不便远送。”待那男子离去,心想这次可以回房好好休息了却在起身时,又传来了一道男声:“请问姑娘可否出来相见,在下并非为姑娘容貌而来,只是想与姑娘畅谈一下心中烦事。”
未答,映竹冲了进来,略显抱歉的解释:“对不起姐姐,我已经说过你不见客了,可是这位公子……”
透过轻纱缦帘观察,这位公子脸带面具抱歉的向映竹点了下头,虽看不见样貌,可从他的言行举止觉得应是个谦和有礼的人,倒也不妨与他一见。何况我也带着面具:“算了映竹,就让这位公子进来吧。”
映竹闻声对他作了个‘有请’的姿势,便退出去了。
见他坐定,我问道:“听公子的口音,好像并不是本国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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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与愿违
? “姑娘果然好耳力,没错,我本是木云国的一名商人,今到四方国实为心中不安之事,现来打扰姑娘还望见谅。”话语间带着些许凄凉。
“公子切勿这样说,能够倾听公子心中最宝贵的故事是忘隐的荣幸才是?”打开轻缦移至男子的面前,好一个俊美的少年:“公子请坐。”挥挥手示意他坐下。
“忘隐姑娘谦虚了,这个故事确实是我心中最宝贵的回忆。实不相瞒我本名叫林君游,一年前经商路过四方国的北城三柳镇,被这里的美景所吸引决定小住几天,那日恰遇倾盆大雨,因此在凉亭中邂逅了一女子。”
“是林大哥心中所爱?”沏了一杯茶端于茶案上,凭借他讲诉的神情发此一问。
“嗯。”林君游轻呡一口茶继续甜蜜的回忆:“能与她相遇相识相惜是君游此生最大的幸福,但美好的日子恍如一场梦,有天醒来所有关于她的一切都消失不见了……”
“后来呢?她为什么要走?有找到她吗?”该不会是因为家里的阻止吧,这位女子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林君游黯然的摇了摇头:“时至今日我仍然不知她人身在何处,为何要离我而去?在北城寻找半月有余仍无半点消息,迫于家中来信催回便回到了木云国。”
“没想到林大哥如此痴情,难道对她的事都一无所知吗?”不知因何我从他的身上看到了顾希扬的影子,凉香的影子,皇上的影子亦或是我的。
“我只知她叫小紫,因此无处可查。日前家父催我与一家千金成婚,可实放不下心中那份思念,复又回到此地,希望能够再给我们一次机会。哪怕让我见见她,让我死心也好,至少这样我才能有借口断了这份想念,不用每日对着这块紫玉睹物思人。”
听着他的话视线下意识的落在了他手上那半块紫色玉佩上,看玉的材质应不是一般人家的普通玉器,心想他口中的小紫最差也是有一定家境的千金小姐nAd1(
“林大哥的深情会让你再有机会见到小紫的,我相信她必是有苦衷才舍你而去的。”
“谢谢你,君游有个不情之请望姑娘应允?”林君游忽然一本正经的起身对着我拱手说道。
“林大哥吩咐便是,还有往后叫我忘隐吧,这姑娘来姑娘去的听着怪别扭的,也把人叫的生分了。”
“好,还请忘隐不要把此事告及他人,就当作你我之间的秘密如何?”眼神里尽是恳求,看得我有些心疼。
对上他的眼神坚定的说:“忘隐自当守口如瓶。”
“时候不早了君游先行告辞,保重!”
“路上小心,恕忘隐不便相送。”
林君游走后忽然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涌上心头。原来让我有所感触的是那双充满哀伤的眼睛,或许这便是我们共同的地方:独自惆怅悲情伤。
他的背后究竟又是怎样的一个故事呢?
脑海里浮现希扬和皇帝的样子,真心希望他们的感情能够归于平静,再也不要与我相遇。
一盏黄昏消离愁,最冷凝双眸。月残星断殇半秋,魂梦携君游。漂泊繁渡口,哪堪倚画楼,眺见天阶霞悠悠,不知君乘几重舟。无端锦瑟休。
补了个甜美的午觉,起来时听见院子断断续续的说笑声,套了外衣赶去凑个热闹。
今日轮到倩如姐坐镇,我正好得了空。
到时寻梅和郁娘在翻晒茶叶,见了我停下手中的活,说:“我们吵醒你了?”
“没有没有,可舒坦了,一觉睡到自然醒nAd2(只是听到你们欢快的笑声忍不住寻了过来?”拥着郁娘,抓了把茶叶闻了闻问道:“你们这是?”
寻梅用袖子擦了下额头的汗水说:“这是刚摘下来了新鲜茶叶,娘说趁着天晴,好把香味晒出来。”
秋天的太阳虽没有夏季的来得毒热,却也让沾染地气的人渗出了汗。
寻梅掏出一手帕刚要帮郁娘也擦一擦,不知看到了什么动作一僵复拿了回去,迅速的换了一条。
眼尖的郁娘接过第二条丝帕说:“上面绣的可是梅花图?”
寻梅一怔,点点头应声。
寻梅绣梅。忍不住先睹为快的**,急急的说“可否让我看看?”
接过寻梅小心翼翼递过来的丝帕,轻轻的打开,鲜活的梅花底图已绣了一半,画工精致,绣工也精细,不由让我为这个有梅花魂女子佩服。
“以前虽见你画过不少的梅花图,可今日这幅却完全跟你的风格不符,这是为何?”郁娘皱着眉问。
寻梅红着脸,小声的回:“这是在德望镇受牢狱之祸时,一位牢友所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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