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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绝色女诸葛穿越之罗敷传 > 二十二、夜会(二)

二十二、夜会(二)

夜听潮不动。罗敷抬眼看他脸上竟有三分醋意:“你以为我夜听潮有多大肚量,可以把自己的‘奴婢’拱手让与刘秀?”

他特意强调“奴婢”两个字,让罗敷哭笑不得。他的­性­情永远是这样­阴­晴不定。罗敷道:“我与三哥只有兄妹之情,并无男女之意。”

夜听潮把脸凑到罗敷面前,道:“你觉得我笨吗?”

罗敷嗤之以鼻:“不知道有多聪明!”

“那就是了。你以为你的话可以骗到我?”夜听潮松开罗敷的身子,不再说话,一个人望向窗外的远山。他脸上虽然只有悠远,但心里却是波澜壮阔,因为他知道以夜氏的势力想藏一个起来是件极容易的事,但是即使能把她藏起来又能如何?她的心里依然有个让她时时牵挂的三哥。如果要得到她,必须剔除她的心魔。他要赌一赌,赌注就是她。如果他能赢,那么她就是他的。不管是人,还是心。

夜听潮忽然转身,对愣愣看他的罗敷道:“明日我会安排你与伯姬一同出城。”罗敷听之一喜。夜听潮却冷然道:“我有个条件。”

罗敷一脸无奈,怎么跟他在一起总是在谈条件?帮忙救刘秀要讲条件,让东方龄医治伯姬要讲条件,揭穿卢有梅的­阴­谋要讲条件,送伯姬回南阳要讲条件。——现在又要讲条件!哦,不对,揭穿卢有梅的­阴­谋是她在跟他讲条件。那也是被他沾染的恶习­性­!

罗敷:“又有什么条件哪?听潮兄,你可不可以偶尔忘了自己的商人身份啊?这样很恶劣你知道吗?你除了是商人还是堂堂朝廷一品大员,啥都跟人讲条件会跟你的身份不符的。”

夜听潮道:“从商要讲条件,从政,更是会讲条件。”他抬起她的下巴,正视着她道:“难道这个你都不懂?”

罗敷甩开他的手:“服了You!说你的条件吧。”

夜听潮道:“除了伯姬之外,不许再有刘家的人知道你的女儿身份。”

罗敷不服气道:“这……这也太没有道理了吧!”不能说穿她的女儿身份,那她大老远跑到南阳­干­什么?难道就为了游山玩水吗?那里正在闹饥荒哎,即使再好的山水也抵不过人间的苦难给人的震撼。

夜听潮并不理会他的抗议:“如果你或者伯姬向刘秀透露了你的女儿身份,我就杀了他!”

“我同意!”不及他话音落定,罗敷已经表示同意。夜听潮向来是不按常理出牌,又是名门小开,身上的恶习­性­不知多少,他说会杀了刘秀就一定会杀了他。以刘秀现在的实力,一介布衣,恐怕被夜听潮杀了还不知道怎么死的。

夜听潮满意地点点头,忽又凑到她耳边,头在她耳鬓反复蹭了蹭:“但你记得,你未完成的承诺,我自会找你去讨,不管你去了哪里。”

罗敷看着嘴硬的他,竟然觉得有几分可爱。罗敷道“还有一件事拜托你:我的事,请告诉我爹爹,务必请他放心。另一件,他为人正直,难免会得罪人,在朝中就承蒙你多照顾了。”

夜听潮郑重地点了点头,转身欲离开,罗敷拉住他的袖角:“千万小心你府中的东方龄。”

夜听潮一愣:“敷儿为何要这样说?她不会加害我。”

罗敷一听直想晕:“不要以为她喜欢你就不会加害你。人都会有身不由己的时候。小心她就是了。”

夜听潮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你看得出她喜欢我?”

罗敷不以为然道:“女人的眼神是不会说谎的,她对你的情至深,但我怕她背后的人不会饶你。”罗敷想到当初卢有梅为他配置含有罂粟的“凤舞”熏香,她思来想去,以东方龄“天下第一神医”的名号一定不会毫无察觉,除非她明知有问题而不说。

夜听潮眼神一寒:“如果她亦是王莽之人,就休怪我手辣!”

罗敷摇摇头,无奈道:“杀人不是可以解决所有问题的,王莽那么多爪牙你杀得光吗?而且你也知道她喜欢你,为什么不为我所用呢?这不是不可能的事。”

夜听潮不说话,只是定定地看她。罗敷曰:“还有最后一件事让你帮忙。”

“什么?”

罗敷道:“明天让人一并送只烤­鸡­过来好不好?”

夜听潮仰天长笑,转身出门。罗敷心想这个要求真的那么可笑吗?民以食为天,吃饭有什么好笑的?

夜听潮在外面与王凤说话了一番,奔大司空府而去。

二十三、离京

夜听潮为人不拘一格,做事方法也是匪夷所思。第二天,他让夜戈为罗敷送来一瓶丹药,说是可以让人短时间降低心跳的。罗敷心想古人真厉害,这个时候就知道如何减少生命迹象以掩人耳目。

夜戈说:“此药请服下,我们已经在长安城散播有瘟疫的假消息,待会明目张胆将你们的‘尸体’运出城去。”

罗敷心想好大的工程。但一想现在满天下都在找她这个准“婕妤”和王凤这个刺客,除了这个方法,恐怕很难不让他们怀疑。而且夜听潮既然可以组织得了人民暴动,自然也可以组织一场假瘟疫。

她点点头,对夜戈说:“我们一定依计行事。伯姬那边夜管家多费心了。”罗敷打开药瓶:“这药怎么只有一颗?王凤大哥怎么办?”

夜戈正要回答,王凤道:“贤妹不用担心,我从正门杀出去。他们看到了我,自然就不会过分追究瘟疫的事。不然你们是出不去长安城的。”

罗敷慌忙劝止:“这不行!从正门杀出去太危险了。”罗敷心想这一定是该死的夜听潮的主意,一辈子别想让他学会“义气”这两个字,可她罗敷不能不讲义气。“我不同意!”

王凤急了:“除了这个办法,不然我们谁也出不了城!罗敷贤妹不要意气用事。再说以我的武功,在他们有戒备的情况下都可以带你离开皇宫,区区几个乌合之众的守卫能奈我何?”

罗敷只得同意。又问道:“出了城,大哥要去哪里?今后如何再与大哥相见?”

王凤从怀中拿出一只黄金令牌:“我离开长安就要回新市去了。这是我绿林军的黄金令,见黄金令如见大将军。贤妹拿着,今后无论走到哪里只要是我绿林弟兄都会与你方便。”

“如此大礼,罗敷怎能受呢?”尽管罗敷竭力推辞,无奈王凤非要把令牌与她。罗敷说不过,只得受之。本只是萍水之交,没想到他竟然送她如此大礼,此人胸怀之坦荡真无人可及。罗敷当时说热泪盈眶也不为过:“罗敷何德何能让大哥如此相待,他日大哥有事用得到的,罗敷自当肝脑涂地。”

王凤微笑地点点头。“贤妹出城后要去哪里?”

罗敷道:“伯姬是我三哥的妹妹,我要送她去南阳找我三哥。”

王凤曰:“那我们后会有期了。”

商量好一众事务,罗敷按照夜戈说的把自己脸涂黑,弄脏,其他□在外的皮肤也都一起如此处理了。再把头发弄乱,涂了些泥巴上去。罗敷看了看自己现在的样子,闻着身上怪怪的味道,一阵反胃。——这身打扮可真够恶心的,与前日家宴中的绝代芳华相比简直是一个九天之上,一个是深海之下。

夜戈满意地点点头,吩咐罗敷赶快把药吃下,自己转身要出去吩咐随从稍后“装殓”她的“尸体”。罗敷慌忙说:“那天夜里在皇宫承蒙夜管家相救。”

夜戈明显愣了愣,也没回头,只“恩”了一声,出门去了。罗敷心想果然没有猜错,黑衣人正是夜戈他们。

罗敷吃下药不多会便失去了知觉。夜戈他们和王凤分头行事。罗敷、伯姬以及其他几个的“尸体”被夜戈随从一起抬到正门。那里的守卫已经是平日的三四倍多。守卫道:“停下!你们是­干­什么的?不知道现在正捉拿刺客,任何人不能出城吗?”

一随从道:“回军爷,咱长安城里发现了瘟疫,这些都是因为瘟疫而死的人。”

“瘟疫!”那守卫一听瘟疫,一下子往后蹦出好几尺去。在古代这瘟疫比洪水猛兽还可怕,一旦粘上就很难命存,也难怪他如此害怕。守卫转身奔城防跑去,一边跑一边喊“快去禀告将军,城中有瘟疫!”

不一会一个身穿盔甲,头戴红缨的将军模样的人满脸狐疑地走了过来:“瘟疫?这么巧,一闹刺客,瘟疫就来了?”

夜戈随从里有一人是随他扮作黑衣人入宫救罗敷的,认得此人正是王莽的侄子,大将军王匡。那日宫中要弓箭­射­杀王凤、罗敷的人也正是他。此人为人残暴□,纵容手下无恶不作,长安百姓无不忌惮之。长安美貌­妇­女从不敢上街示人,就是拜此人所赐。随从道:“回大将军,这些人确实是身染瘟疫而死。”

王匡也不理他们,用手捂住口鼻,径直走到其中一具“尸体”旁边查看。只见“尸体”身上都脏臭不堪,满身污秽。当他走到罗敷旁边的时候,看她虽然也像其他人一样满身污垢,但颈项之下一小块□的皮肤竟然白白的,再看她五官虽然肮脏不堪,却也是十分得端正,好像在哪里见过。王匡一愣,正要仔细查看,旁边却有士兵大喊:“将军,刺客!”

王匡回头,一身黑衣的王凤手持大刀在守卫中左冲右冲,竟然无人能够近身。王匡认得来人正是那晚行刺王莽,挟持罗敷的刺客,对士兵道:“他就是宫中刺客!谁能拿下,本将军重重有赏!”说话间自己也要加入与王凤的打斗。

随从看他要走,慌忙走到他前面问曰:“将军,这些‘尸首’怎么办?”

王匡看那随从挡路,冲他猛踹一脚:“滚!都给我滚!”

随从不敢答话,从地上起身对其他说:“快!”大家会意,抬着几具“尸体”一溜烟功夫就出了长安城。守卫都顾着抓王凤这个刺客了,哪里还有暇顾及他们?

二十四、相食

从长安逃出来已经四天了,已经踏入了南阳郡的地界。夜听潮安排其他运送“尸首”的人回去,只留一个叫张平的待罗敷和伯姬醒来护送他们去南阳。又在长安夜氏产业下的商铺取了马车和用品,直奔南阳而去。一路上为了躲避官兵,他们只有多行偏僻之道,其中奔波坎坷自不必说。

“罗敷姐姐,你为什么一路上也不说话?”伯姬看着沉默的罗敷,终于忍不住问道。乖巧如她,自是不愿罗敷这个一直照顾她的姐姐有何不开心,但又怕自己的言语打搅了她的思绪。

罗敷看着已经恢复健康的伯姬,虽然只比她大两岁,但是在罗敷心里,伯姬是个需要人照顾的小妹妹。罗敷帮她把马车里的锦被掖得紧了紧,冲她明媚一笑:“姐姐是在担心王凤大哥呢。”自从长安一别,也不知道他是否逃脱了王匡的毒手。如果王凤因为自己牺牲,那她内心如何得以安宁。不会的,以王凤的武功,又有夜听潮暗中相助,一定不会有事的。罗敷发现自己对夜听潮的信任越来越多,当初他留在她身上那一掌已没有当初那么痛。可是信任他真的是对的吗?她怎么依然感觉他是危险的?那种盛气凌人的危险。而且,他身边有月如风那样风情万种的女人,有东方龄那样不让须眉的奇人女神医,自己又算得了什么?怎么凭他当初紧紧几句话而完全信了他?

不想了,还是不想了。罗敷使劲摇了摇头。

“罗敷姐姐,你不要如此担忧,王凤大哥人这么好,他一定会没事的。”伯姬小小年纪哪里会明白她心里想得是什么,想得有多深?

罗敷安慰得对她笑了笑:“恩,我也相信王风大哥会没事的。”罗敷心想有机会一定要去新市一趟,确定了王凤的安慰她才能安心。

“怎么了张平大哥,为何停下?”罗敷感觉到马车停下了,向驾车的张平问道。

张平慌忙答道:“不要出来!”

可是还没等他说完,罗敷已经躬身钻出了马车:“啊!”罗敷惊叫出声。

车里的伯姬慌忙问道:“怎么了,罗敷姐姐?”

罗敷赶快回身,把车里的伯姬抱住,捂住她的眼睛:“伯姬妹妹,你听我说,不要往外看。”说着把她的头按在了自己的怀里。

伯姬可以清楚地听到罗敷的心跳如鼓。她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能让天不怕地不怕的罗敷姐姐吓成这样,她只有听罗敷的话,不向外面看。

罗敷把伯姬抱在怀里,对外面的张平道:“把车往回赶,找个­干­净的地儿停下。”刚才车外的一瞥让她触目惊心。以前学过一个成语叫“饿殍遍野”,现在她终于知道了这个成语的意思,知道了它意味着什么。初秋焦热的阳光­射­在­干­涸的土地上,一具不知死了多久的尸体横在路的中央,一条­干­瘦的恶狗,无数肮脏的苍蝇围在它的身边。不远处的村子里看不出一点生气,奄奄一息的生命偎在村头的枯木桩上不动弹,也不知是死是活。

天哪,她怎么被扔到这么一个时代啊!罗敷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但是不能吐出来,她还有伯姬要保护。

张平远离那村子行了一阵,对车里的罗敷说:“公子,这里可以了。”为了行动方便,她还是以前一样一身男子的装扮,伯姬也被她换上了一身男装。张平为了安全就称她们为“公子”。

罗敷道:“张平大哥,你拿着车上所有的食物去那村子里看一看,凡是有饿坏的就给他们些。我和伯姬在这里歇息等你。”

张平一听,赶忙发对道:“可是,公子……”

罗敷知道他要说那些食物是他们自己留着吃的,他还担心她们的安全,毕竟夜听潮安排他见到刘秀之前一步不许离开她们身边。“去吧。按我说的做。”

张平为难地说:“那,好吧。”随手把Сhā在绑腿上的匕首抽出来递给罗敷:“请公子用它防身,我去去就回。”说完一溜烟不见了。

罗敷把匕首往怀里一揣,从车厢里出来,经过刚才的事情感觉腹腔一阵酸苦,好不难受。罗敷跳下马车,离马车远行几步,扶住道旁的磐石终是吐了出来。

伯姬从马车里探出头来:“罗敷姐姐,你没事吧?——啊!”

伯姬的一声惨叫让罗敷猛地一心惊,转头一看,不知从哪里来的三个村民围住了马车,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车上娇弱的伯姬,直吓得伯姬一下蹲到了马车上,想往后退却被车厢挡住。

“你们要做什么!”罗敷用尽全身力气大吼一声。那三人的目光暂时被吸引,但看了一眼同样柔弱的罗敷,根本没把她当成威胁,又重回头看着车上的伯姬。其中一人费力地扑上了马车,抓住了已经被吓坏的伯姬的一只手臂,宽大的袖子掩不住的一截白­嫩­皮肤让扑上去的那人眼睛一阵发绿,对着上面就是一口。“啊”的一声,伯姬又是一声惨叫。

罗敷不及细想,拿出怀中的匕首,冲着马车上的那人就扎了过去。却被马车下的一人抱住了持刀的胳膊,冲着她也要咬如法炮制地咬上一口。罗敷一看形势紧急,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对着那人的章门|­茓­就是狠狠一戳。那人经不住疼,加上本来身子看上去就虚弱地很,竟然生生躺在地上不动弹了。

另两人看着同伴中招,放下了车上的伯姬不管,对着罗敷就要扑过来。罗敷冲他们举着匕首道:“慢!”两人一愣,但旋即又要扑过来。罗敷再大喊:“我这有吃的!”虽然事出突然根本没有多少时间思考,但她已大致了解发生了什么。那村头的饿殍,村口的残躯,冷落的村子,三人虚弱的身体,发绿的眼神……这些无不向罗敷透露着这里正经历着一场罕见的饥荒。

两人一听有吃的,真的就停止了手下的动作,换作一种乞求的眼神看着罗敷。罗敷道:“把马解下来,宰了吃吧。“

二人一听还真有吃的,面无表情的脸上终于可以见到一丝羸弱的笑。

张平走了只片刻,回来时就看到了这样一副场景:罗敷正在为伯姬擦拭手臂上的伤口;一个男子直挺挺得躺在地上,另外两个男子正在杀自己的马。张平走到罗敷她们身边,道:“公子,你们怎么了?”又回头冲着两个男人道:“你们住手!”

罗敷阻止了张平,道:“你让他们杀吧。他们也是饿坏了。”

张平十分为难:“可是没有了马,我们如何行路呢?”

罗敷一边为伯姬包扎伤口一边道:“不是已经在南阳郡地界了吗?我们可以步行一段。遇到镇子再补充马匹也不迟。”

张平虽然不以为然,但是罗敷毕竟是主人夜听潮让他以­性­命保护的人,所以他也没有再说什么。

罗敷:“地上那人让我点了章门|­茓­,你帮忙看看他的伤。”

张平来到那人身边检查一番,道:“无碍,并不是点|­茓­所致,应该是饿晕过去了。待会灌些汤水进去就好了。”

罗敷听到他这么说心也就放下了。看伯姬手臂上的伤并无大碍,又好好安慰了一番。

罗敷对张平说:“张大哥去帮忙宰杀马匹吧。我们也在这里待上一会。”又对正在宰杀马匹的两人说:“既然有了食物,你们也去把自己的亲人叫过来吧。待会把马­肉­烤了吃,可以暂时保你们温饱。”

正在忙碌的两人听此言感激地看着罗敷,­干­涩的眼睛里集起了一层水雾。一人说:“我们都没有亲人了,不过……村子里还有一些人。”

罗敷斩钉截铁地说:“叫他们都过来。这只马够他们吃的了。”

两人点头,其中一人尽力向村子跑去,如果那还可以叫跑的话。那人也只是尽力让双脚同时离开地面地前行。

张平帮着他们就在路旁宽阔的地方燃起了火堆,村子里仅存的十几个人都在火堆旁烤着马­肉­。说也奇怪,这仅存的人里面竟然都是壮年的男子,看来那些老弱­妇­孺多半因为身体素质不行饿死了。

张平又从村子里好不容易找来一口大锅,在里面煮了些­肉­汤让他们喝,又喂了饿混过去的那人几口,看着他慢慢恢复了知觉。开始时村民都不等马­肉­烤熟,带着血丝就往嘴里填。后来肚子填得差不多了,吃的速度也慢了下来。看着狼吞虎咽的他们,罗敷问道:“你们多久没吃东西了?不要吃太饱,不然会爆肚而亡的。”

经过接触,这些村民已经把罗敷当成恩人一样看待。一个看样子像是头头的村民毫无隐瞒地说:“今年­干­旱,官府却不减赋,我们仅有的粮食都被官府收走了,我们已经一年没吃过饱饭了。村子里的人大部分饿死了,全郡大部分村子情况也是一样。没有饿死的也是想尽办法弄吃的,官府又不让去别处要饭。”

罗敷惊讶道:“这要饭官府也管?”

村民道:“恩。村民只要想离开本县,抓住了就乱棍打死。我们没粮食吃,一开始挖野菜,野菜挖光了就吃树叶。现在整个县的树叶差不多都被吃光了,村民就只好吃老鼠,只要是能抓到的东西,我们都吃。最后连老鼠都没有了,实在饿得受不了我们就吃人。”

“吃人!”罗敷早料到是这样的结果,可是话从他们嘴里亲口说出来她还是被震动了。这是个什么样的社会啊?还真有人吃人这样惨绝人寰的事。刚才幸亏自己及时阻止,不然他们还真要把伯姬生生给吃了啊!这太可怕了!

罗敷把伯姬往自己怀里拉得紧了紧,让她紧紧靠在自己身上以安慰她的惊恐。

“衣食足而知荣辱”,此时已经吃饱的村名讲起这些事情绪变得异常沮丧、伤悲和自责,几乎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接着对罗敷讲:“吃自己的孩子我们下不了手,就换着吃。人饿到了那个份上,真是禽兽不如啊!”

罗敷平滑的眉宇此时拧成了一个疙瘩,王莽统治下的新朝竟然出现了“易子而食”的惨剧!罗敷此时的内心如极度地震撼、悲伤和痛恨。她很难准确此时内心的感受,只知道她要做些什么,哪怕只是为了内心的宁静,哪怕只是为了这群自食儿女的可怜人。

二十五、返乡

没了马匹罗敷她们只能步行前进。临行那些村民对他们再三磕头感谢。罗敷都是含泪受之。

因为三人中有两人都是娇弱女子,行走的速度自然是慢得很。一天下来张平指着前面的镇子道:“前面有镇子,我们晚上就在这里住下吧,正好可以买辆马车。这里离南阳县城骑马也要一天的路程。”

三人在镇上最好的旅馆要了两个房间。伯姬和罗敷同房,张平住在她们对面。

吃罢晚饭,罗敷拉着伯姬的手坐在床前,对她说:“伯姬妹妹,我们马上要到南阳了,送你到南阳后我就要回邯郸老家了。”

伯姬一听罗敷说要回邯郸,好像分离近在眼前一样:“罗敷姐姐要走吗?不在南阳跟我们多呆上些日子吗?”

罗敷之前并没有把在宫中经历的种种告诉伯姬,只是说长安正在捉拿刺客,需要乔装出城。所以罗敷并不能说怕连累到他们才回邯郸暂避。于是微笑道:“我从邯郸出来辗转已经三月有余。我怕家中母亲挂念。”伯姬懂事地点点头。罗敷又道:“有一件事要嘱咐妹妹。”

伯姬:“什么事,姐姐请说。”

罗敷道:“到了南阳,你万不可向他人提起我是女儿身的事。”

伯姬道:“那是为什么?”

罗敷为了让她保守秘密,只有将事情说得严重些:“我父乃是天下名士,又是朝中一品大员。如果让人知道他的女儿乔装出府与男子厮混,爹爹颜面何存?我又有何颜面苟活于世?”

伯姬看罗敷秋波流转,马上眼泪就要脱眶而出,忙道:“姐姐请放心,我万不会将你是女子的事透露出去的。如果我说出去,就让我……”

罗敷忙堵住她的嘴:“只答应姐姐就好,不用发誓的,傻丫头。”

又经过了一天的赶路,三人终于来到南阳郡县城。又向东行了数里,伯姬指着远处的一片草房兴奋道:“那就是我们老家的房子!”

罗敷想现在是时候,应该让她知道刘仲已死的真相了。罗敷拉着伯姬的手道:“伯姬,你已经是大女孩了,有些事是我们的人生必须面对的……”

伯姬天真地看罗敷:“罗敷姐姐,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罗敷表情严肃地说:“有件事姐姐一直瞒着你,是姐姐不对。可是那时你的腿受伤,我怕告诉你真相你会忧伤过度,影响你上京治疗。”

伯姬一看罗敷如此说,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慌忙问道:“到底怎么了?姐姐快说!”

“你二哥在你们逃离邯郸的时候就死了……”

“什么!我二哥死了?不!这不是真的!……”伯姬被“突如其来”的噩耗震惊了。她茫然地看着罗敷,希望从她脸上看见否定。可一切都是真的,罗敷脸上有无奈,有痛,有怜惜,唯独没有她想要的表情。

罗敷让哭成泪人的伯姬趴在自己怀里尽情宣泄。她想安慰她,可是她不得不继续说下去,既然事实已经向她坦白,就必须要她接受全部。伯姬听到二哥头颅曾被割下悬挂于大街上时,一口气上不来晕厥了过去。罗敷慌忙让张平帮忙捏她的人中,张罗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罗敷觉得自己好残忍,可是她不可以停:“你二哥的尸首被葬在邯郸的东山坟地。待我们见了你大哥、三哥和嫂嫂,再商量去祭奠他的事宜吧。”

伯姬似乎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我大哥他们知道二哥的事了吗?”

罗敷道:“我在上京之前已然写信告诉他们此事了。”

来到那排草房前面,伯姬几乎是罗敷和张平架着下了车。伯姬哭着推开草们,冲里面喊着:“大哥!三哥!嫂嫂!”

有人应声出来,罗敷认出正是刘仲的妻子李氏,此时着一身素白,看来她还在为丈夫守孝。看到伯姬,想到这几月经历的心酸,她的眼泪也一下子下来了:“伯姬!”

“嫂嫂!”

两人相拥而泣。罗敷看她们哭了好一阵子,自己也跟着掉了一会子眼泪。“伯姬和嫂嫂都别哭了。看到你们这样,刘仲哥哥也不会开心的。”

两人止了哭,几人一起进了正屋。伯姬问李氏道:“嫂嫂早就知道二哥的事了?”

李氏一边抹眼泪,一边道:“是你大哥和三哥回南阳后告诉我的。他们三人与家里的门客一起逃走,你二哥被王邑狗贼刺死。他们后来知道你二哥的头……被悬挂在大街之上。”说到这李氏的眼泪落得更猛了些,伯姬看此情景也哭得滩在床上。李氏好不容易哭得没那么凶,继续道:“他们本来准备留在邯郸城刺激偷回你二哥的尸首,再杀王邑狗贼报仇。谁知后来不知为什么你二哥的尸首被官府安葬了,也查不到安葬在了哪里,就回了南阳。后来接到罗敷公子的信才知道皆是公子所为。”

说到这,李氏忙起身,对着罗敷扑通一声就跪下了:“多谢公子大恩!”

罗敷赶忙把她搀起:“罗敷怎敢受嫂嫂如此大礼!况且我也没出什么力。”

李氏感激道:“公子及司徒大人保我相公全尸,不让他身首异处;又请人为伯姬医治伤情,刘家自然感激不尽!虽万死不能报公子大恩!”

伯姬也道:“罗敷……”本来她想说“罗敷姐姐”,但突然想到罗敷之前的嘱托,随改口道:“罗敷哥哥大恩,我们自当谨记。”

李氏又道:“待来日公子方便,请务必让我虽公子同你去邯郸,祭奠我相公于坟前。”

罗敷与伯姬相处多日,知道她是个静雅贤良的好女孩,但没想到李氏也是出言不俗,且极识大体。看来刘氏不管年幼­妇­人都有股子风度在里面。连年幼­妇­人尚且如此,罗敷突然明白为什么刘秀后来可以成就千古帝业。

罗敷忙道:“这个自然!”她看只有李氏一人在家中,问道:“大哥和三哥他们呢?”

李氏道:“自从离开邯郸,大伯和文叔时刻都在想着为相公报仇。听说王邑中了公子的计去了山东,他们就追了过去。可此人行踪甚是诡秘,几月都没有找到他。大伯回来后,每日都在与家里的门客、附近的公子去县里废弃的校场练武。文叔回来后去了新野。”

罗敷想刘縯还是舞刀弄枪的脾气,现在刘仲死了,或许他更用心了。“三哥去新野做什么?”

李氏道:“二姐刚添了个女儿,姐夫一个人既要伺候二姐,又要管理店铺生意,就让文叔过去帮忙了。”

罗敷想文叔的二姐之前听他说过,应该是叫刘元的,嫁给了新野的邓晨。而邓晨罗敷先前在“风仪阁”是见过的。看来此次是无缘见到三哥了。“我从京城来的路上看到南阳饥荒严重,县城这边还好些吗?”

李氏:“南阳饥荒已然两年,下面村子里多有饿死的人。县城虽然好些,但也是满目饥民。县中官员为了自己政绩,拒不反应南阳饥情。”李氏叹息道:“即使反应了又如何?新朝皇帝又何时管过百姓的疾苦?”

罗敷看王莽确实气数将尽了。“嫂嫂家中现在可好?”

李氏:“多亏了二姐和二姐夫经营粮铺生意,现在文叔也在那里帮忙,家里虽然没有多少余粮,但一家人也不至于挨饿。”

罗敷点头:“那就好。”

李氏终于露出一个微弱的笑:“现在乱世,有粮吃,有屋住,全家人不受饥寒之苦,都能平平安安的就算是极大的幸福了。”说到此也许是又想起了死去的刘仲,如今已经­阴­阳相隔,李氏那一扫而过的笑很快不见了,换成了对亡夫无尽的思念。

伯姬刚刚知道二哥的死,其中悲伤自不比李氏少,罗敷一个人劝她们两个,好不容易两个人都不哭了。

李氏又关心地问了伯姬的伤势,见她大好了,自然十分开心。

晚上刘縯回来了,看见罗敷先是喜,上去就给罗敷一个大大的拥抱罗敷哭笑不得,这个刘縯也太活宝了些吧;继而是怒。她的到来无疑让几月前刘仲死的事又在众人面前鲜活了一遍。罗敷看得出刘縯为兄弟报仇的心意已决,他并没有因为自己是一介草民,而王邑是堂堂御史大人而有丝毫犹豫。罗敷看惯了刘縯喜笑怒骂的事态众生相,突然看他认真起来竟是十分得动人;然后是哀,哀其兄弟远葬他乡,不得归故土。

罗敷又向刘縯引见了张平。刘縯平日里最好的就是结交“武林高手”,他看张平身体强壮,颇有英气,就知道他身手一定不凡,喜欢得了不得,当即就要拉着张平出去比试。

伯姬道:“大哥,张平大哥护送我和罗敷哥哥从京城来到南阳,其中多少艰难险阻!好不容易到了家,你还不让他歇歇。”

刘縯一拍头:“是哥哥糊涂了。那改日再与张平兄弟切磋吧。”又问罗敷道:“罗敷贤弟准备何时回邯郸?要不要我与你去新野见见你三哥?”

罗敷当然是想见刘秀的。可是新野与邯郸的方向相悖,看来是见不了了。“我在京城经历之事颇为离奇,”她是指被王莽骗入做婕妤,后来被王凤救出来的事。但这些事是都不能向刘縯他们说的,罗敷只好含糊其辞:“与王莽结下了一些恩怨。只怕他想查出我的身份并非难事。我正寻思回不回去呢。如果不回去,”罗敷为难地说:“又十分挂念家中母亲。”

刘縯道:“明日我让人去新野把你三哥叫来,我们两人加上张平兄弟一起护送你回邯郸。到时候我们见机行事。况且……我也要和你三哥去祭奠一下你二哥,将他的尸骨迁回这里。”

罗敷点头。旁边李氏一听到刘縯提刘仲,止住不久的眼泪又下来了。罗敷忙说:“嫂嫂同我们一起去吧。”

刘縯道:“还是别让弟妹去了。我怕此行艰险。等二弟尸骨启回,弟妹再去祭奠不迟。”

谁知那李氏非常明理:“就依大哥之言。此次你们深入虎地,我一介­妇­人怎可增加你们的负担?只求你们替我在相公坟前磕两个头,也算尽心了。”

罗敷他们见此情形,无不悲从中来。

第二天刘縯便派人去新野寻刘秀回来。马上要见到他了,罗敷心里一想到这个就紧张得要命。心扑通扑通跳得厉害。刘秀和煦如春风的笑在她心里像扎了根长了叶似的,那些枝叶在她心里无尽地蔓延,挠得她直痒痒。

伯姬进来时看到一脸绯红的罗敷低头想着东西。也不说话,只静静地看她。罗敷一会轻笑,一会耸眉的让她好生奇怪:“罗敷姐姐,你在想什么呢脸都红了。”私下没人的时候伯姬还是喜欢叫她姐姐,跟她像以前一样亲昵。

罗敷心想该死,竟然没看见伯姬走进来。“伯姬你何时进来的?也不敲门,倒是谁把你教坏了?”

伯姬一脸无辜地说:“我哪里有学坏,是姐姐学坏了,刚才不知道在想什么呢。”

罗敷不以为然:“你三哥什么时候可以到家?”

伯姬兴奋地说:“原来姐姐在想三哥呢!”好像她多想把罗敷变成刘家人似的。

罗敷哭笑不得地说:“我问他就是想他啊?那我还想问你大哥呢,难不成也想你大哥了?我就非想你们家人不成?”

伯姬一脸得意道:“啊!你承认自己是在想别人了。哈哈。”

罗敷:“姐姐没有在想什么人。姐姐脸红是因为病了。”

伯姬赶忙走过去抓住罗敷的手:“姐姐病了?哪里病了我看看。”她毕竟只是个十几岁的孩子,而罗敷虽然身体也只有十几岁,心智却已经有二十岁了,想把一个伯姬的注意力吸引来还是非常容易的。

罗敷:“姐姐只是路上太累了。你让姐姐休息下好不好?”

伯姬乖巧地说:“姐姐快休息吧。”又道:“听大哥说三哥后天就可以回来了。”罗敷点头,伯姬转身离开了。

罗敷想:后天,后天就可以见到三哥了。几月不见不知道他有没有什么变化。

二十六、重逢

刘秀回来时的那天清晨罗敷正在旧校场看刘縯他们习武。罗敷也曾问过刘縯,这样明目张胆地演戏武功会不会招来祸端?刘縯只是满不在乎地说:“招来祸端又如何?你以为为兄召集这么多弟兄是­干­什么的?如果官府反对我们就铲平了它!”

罗敷听他如此说也就无言了。几个月不见,如今刘縯手下已经有数百弟兄,与当时在邯郸的几十个门客相比又不可同日而语了。罗敷几天观察下来,刘縯组织能力确实非同一般,这些个平民百姓甚至地痞流氓在他这过过手就成了以一敌三的战士。

刘縯之心她岂能不知?身为刘氏宗亲,文治武功都不输人,虽然不相刘秀那般有种天然的领袖的吸引力,但也绝不是池中之物。生在乱世,怎会没有一番远大的抱负?

“大哥!罗敷贤弟!”

罗敷听见有人喊自己,忙回头看。远处刘秀正骑着一匹枣红­色­大马。他着藏蓝­色­直裾,头发高束,披一身温和的霞光而来,威风凛凛,犹如天神一般。罗敷只觉得耀眼,眯起了眼睛细细看,是刘秀没错。­唇­角不觉勾起一个美好的弧度。

刘秀下马走到罗敷身边:“贤弟,几月不见倒是又长高了。”说完轻拍她的头。

虽然长高了,但是罗敷站在刘秀旁边仍然是个小孩子一般,刘秀的动作像在溺爱自己的弟妹一样。罗敷突然感到有些伤心:也许在刘秀眼里她同伯姬没有什么分别。她不被察觉地苦笑。本来看他脸上细细的汗水想为他拭去,可是一想到这一层伸出的手硬生生缩了回来。刘秀是个爱生汗之人,这与他的健康体魄有关系。虽然爱生汗,身上却永远是温和的阳光一样的味道,让人心旷神怡。以后自会有人每日替他试汗,可惜这个人不是自己。

罗敷心情忽然变得失落,又不能说破自己的女儿身,心情苦闷地很。都怪该死的夜听潮,为何这样难为自己?

刘縯看弟弟回来,口无遮拦地说:“在新野可见到姐夫的表妹了?”

刘秀无辜地摇摇头。罗敷听得糊涂,什么又是姐夫又是表妹的?“大哥在说谁?”

刘縯道:“你邓晨大哥有个姑表亲的表妹,是新野第一大美人啊!”

刘秀笑道:“哪家的女子会随便见生人呢?大哥好没道理。”

罗敷听刘秀这么说不禁一阵心虚,自己何尝不是女儿身?不仅“随便见生人”,还到处跟生人交朋友。更被夜听潮那个可恶的“生人”屡次非礼。按照刘秀的思想自己可不要活了啦。

刘縯却道:“你可不是生人!我们跟她也算个远亲,可惜了竟然从没见到过。”

刘秀道:“大哥如此想见他,待我跟姐夫说了,一定让他安排你们见上一面。”

刘縯:“你直接说不行不就得了吗?邓晨姐夫如此迂腐,讲起道理来比谁都啰嗦,我还不想被他唠叨死呢。”

罗敷听他说不由一笑,邓晨在她眼里就是个浪漫主义的商人,又有个祖制传统的坚决拥护者,刘縯对他的特点这是一语道破啊。

说话间与刘縯练武的人中大部分是认识刘秀的,刘秀平素为人甚好,大家都过来跟他打起招呼。其中一人道:“三哥多日不见功夫可放下了?与我们切磋一下可好?”

罗敷惊讶地看向说话那人,不到二十岁却生了一副好身骨。身强体壮,膀大腰圆。一米八的刘秀站在他面前竟然丝毫没有优势。

又看看刘秀,依然是如春风一样的笑挂在­唇­角,好像风一吹那笑就四下扬开了一样。

罗敷知道他也是会武功的,但从未亲眼见过他跟人过招。她还是认为在“风仪阁”饮酒谈天的刘秀更接近他的本质,风流倜傥,气质天成。打打杀杀不适合他。

旁边的刘縯想法跟罗敷的却大不相同。“三弟跟朱祐练练,我想看看你的武功­精­进了没有。”

罗敷白了刘縯一眼,又看了一眼朱祐:“大哥,这朱祐壮得跟小牛一样,三哥哪里是他的对手啊?”

朱祐挑衅地说:“这位就是罗敷贤弟吧?久闻大名啊?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与我过过招呢?”

罗敷连忙向刘秀的方向后退:“我?不要了吧,你还是跟三哥过招吧。”没有办法,为了保全自己,罗敷只得“出卖”刘秀了。那也总好过自己跟朱祐过招了。她可是手无缚­鸡­之力啊。

刘秀抱住后退的罗敷的肩膀,把她扶住了。又对朱祐道:“都说朱祐风趣的,这就拿罗敷贤弟取笑了。罗敷贤弟年纪尚小,况且没习过武,还是我陪你练练吧。”

罗敷感激地看着刘秀,几乎热泪盈眶地对刘秀道:“三哥,如果你有什么不测,我会替你报仇的。”说着躲在了校场的一边。刘秀看她顽皮的样子,好笑地摇了摇头。

其他人也随罗敷来到校场边上看朱祐和刘秀两人比试。罗敷走到刘縯身边,悄声问道:“朱祐取胜的几率有多少?”

刘縯道:“十成。”

那不就是说刘秀一定输了?罗敷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地说:“十成?是不是总数有一百成?”

刘縯被她问得瞠目结舌,直佩服的罗敷的逻辑方式,太独特了。“朱祐有个诨号叫‘朱三拳’,其拳快如风,劲如雷。凡是跟他过招的大都经不起他三拳就爬下了。”

罗敷:“这也太夸张了吧。那刘縯大哥经得起他三拳吗?”

刘縯得意地说:“我自然经得起!他乃是我手下败将。”

罗敷扑哧笑出声。

刘縯:“你笑我夸口?”

罗敷:“不。我笑既然你他都打不过,那三哥他是赢不了的。”

刘縯看场上的二人已经开始,眼神转为深沉,认真道:“你三哥倒是有几分胜算。朱祐虽猛,却不如你三哥那般懂得变通。以前他与你三哥较量也没吃过什么甜头。两人是不分伯仲。”

场上的刘秀负手而立,泰然地等待朱祐先出拳。朱祐一个猛扑冲向刘秀而来,看的罗敷目瞪口呆:这样也行?以前跟那个团长爹学“野路子”的时候,她给这一招取了个名字叫“恶狗扑食”。不过朱祐这只“狗”动作做起来还是蛮利落的,年龄小,也有几分憨厚可爱在里面。

刘秀并没硬接,而是轻松闪过。之后朱祐的一应招式他都是闪过,却甚少还手。罗敷看着没劲,旁边有根枯木,她拉刘縯一起坐下:“三哥怎么这么窝囊,光会闪,根本没有还手之力嘛。”

刘縯:“你三哥虽然平素里不喜欢习武,却甚谙武术的战略啊。”

罗敷听得糊涂,什么战略?武术不就是见招拆招吗?

刘縯接着道:“朱祐力大无穷,他的招式如果硬接,别说你三哥,就是我也会十分吃力,倒不如以逸待劳。”

罗敷点头称是。

校场上其他人看他们老是这一个模式也都倦了,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谈天。谁知场上的刘秀突然改变了战术,朱祐所攻之处他不光闪之,而且借力击之。其他人一下来了­精­神。罗敷也投入起来:这与太极的“借力发力”倒是有些共通之处。闪躲速度之快又有点像传说中的“凌波微步”。刘秀不简单,武功底子比别人好。而且,别人打拳只当作打拳,而他却当成仗来打。懂得根绝敌人的特点制敌。真是人中龙凤,凡是想得都比别人多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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