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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审采草贼(三)

她挫败的坐在凳子上,小莫莫的肚子饿了,她却连饭也不会做,早知带大丫就好了。

小魔低着头,望着发红刺痛的手掌,有些伤心了。打扫房间帮人剔发头,这些可都是大姑娘上轿--头一遭,可是莫莫还是不接受她。

她黔驴技穷,只差没有用强的了。

莫莫啊莫莫,我为剩不多的耐心就快磨光了,千万别逼我下药。

逼 婚

“哪个杀千刀的,唉哟……我的姑母哟,疼死老子了……”后院古井处传来一声怒吼及哀嚎。

“二叔醒了?”小魔惊喜的站了起来,冲着楚莫彰笑的两眼放光,“莫莫不会饿肚子了。”

“哪个王八糕子将大爷的头给剔烂了。”牛溲摸着光溜溜的腥红脑袋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二叔,我饿了。”小魔冲进了后院。

牛溲很是恍惚,踉跄的好久才发现站在跟前前的是小魔,诧异道:“你剔我头做啥?”醉迷的眼神盯定了小魔身后斯文的男人。

“嘿嘿,你这小子终于有出息了。额……”牛溲打了个酒嗝,扯着被匕首剔伤的嘴咧笑道:“不错,找着男人了,有出息有出息,不错不错。二叔……二叔要奖励你,说,你要什么?”

小魔顿时眉开眼笑,冲过去抱住他,“真的吗?”

“二叔骗人是小狗。”酒醉的牛溲乱作保证。

“小魔儿啥都不要,就是二叔这双手。”

“手是吧?拿刀来!”牛溲豪言万丈。

“剁了它们又不能当饭吃。二叔先给我做饭,等会再跟你商量事。”她揪住他的衣袖,直接往灶房拖。

“小子,来来来,我们喝几杯。”牛溲扯住楚莫彰的衣服不放。

“二叔,莫莫饿了。”小魔加重了语气。二叔的双手是小,莫莫的肚子才是最重要的。

“二叔还是先包扎伤口吧,我没事。”楚莫彰将他往厅子里移,找了些­干­净的碎布帮他包扎。顶着颗血淋淋的脑袋做饭,他实在是没有胆量吃。

“二叔,莫莫千里取经,想请你出山授徒。”

“我不做陶瓷已经好多年了。一些东西早就忘了。”

“二叔不是最疼我的么?我特意来求你你也不肯?”

小魔哀求的声音香酥甜糯,听说楚莫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心肝颤了两下。

他彰在牛溲身边坐下,谦恭道:“牛师傅的手艺堪称一绝,天下仅此一人。在下不才,想在青田镇开个全天音最大的陶窑。在下有幸见过师傅的杰作,每件瓷器都入目传神。师傅做陶瓷用的不是手,而是心。用心做陶瓷之心必是将自己融入了陶艺之中,若师傅能帮在下将陶窑开起来,在下感激不敬,而师傅的手艺更是能名传天下,何乐而不为?”

“二叔……”一旁的小魔拼命眨眼睛,闪烁个不停。

“咳咳……”牛溲脸­色­僵了下,拒绝道:“我一辈子都不会再做陶瓷了,更别说是授徒。”

“二叔……”小魔更加奋力眨眼睛,神情开始焦急。

“师傅的绝世手艺就这样失传一大损失,还请再考虑一下。楚某诚心而来,请师傅三思。”

“我心已决,你无须再强求。”语气之中已有些不耐烦。

“既然二叔的如此决心,那就别怪小魔儿心狠了。”眨眼术失败,小魔神情绝裂的起身,顺手­操­起一张小板凳往右边的房间冲去。

牛溲当即脸­色­惨白,抱住了小魔的脚后跟,哀求道:“别,千万别……”

小魔奋力拔着自己的腿后跟,往房间走去,手中的板凳往门上甩去,“二叔的心已死,留着它有何用?”

板凳被小魔砸了出去,砰的一声撞在门上,房门震了几下。

“杀千万刀的,别啊,你会吓到她的。”牛溲吓的魂魄全飞,恨的牙痒痒。

小魔回头望着牛溲,眼睛又开始眨,“那刚才的事?”声音拖的老长,十足的威肋。

牛溲以退为进道:“你让我考虑考虑。”

“我给你一刻钟的时间考虑。”

牛溲被逼无奈,只得点头。他虚脱的爬了起来,擦着额上的冷汗。

“不知爹知道她的存在,会怎么样?”轻松坐回原位的小魔无意间再回了句。

原来,她是强盗头子的女儿。楚莫彰的额头也开始渗冷汗,该想到了,牛魔山一整个都是贼窝。

“啪”凳子一歪,牛溲被小魔的话吓的一ρi股摔跌在地。

他勉强爬了好几次,不料手脚发软,最后还是楚莫彰于心不忍的将他扶了起来。

“咳咳,你想我出山也不是不可以,不可……”牛溲的口气明显软了下来。

“师傅有任何要求尽管提,在下一定竭尽全力。”楚莫彰聪明的将话往下引。

“我的要求不多,只有一个。”

楚莫彰道:“别说一个,就算是有任何要求,在下也答应。”凭楚家的实力,即使他提出再奇怪的要求,就不信楚家满足不了他。

“既然你如此爽快,我也就当你答应了。你开窑选址择人后告诉我即可,到时我一定帮你培养一批人,直到他们完全有能力接手陶窑为止。”

“不知师傅的要求为何?”牛溲答应的太于爽快,楚莫彰开始有不详的预感。这种事还是白纸黑字好一点。

“你挑个日子娶小魔过门。”她的眼睛都眨瞎了,他该没会错她的意吧。

楚莫彰千想万想都没有想到牛溲会提出这个令人错愕的要求,他怔的连嘴也合不上。

果然……出人意料……

少顷后,楚莫彰笑容满面道:“师傅真是幽默风趣。”

牛溲一听,当即板起了脸,眼眸­阴­沉起来,喝声道:“我没时间跟你幽默风趣。快说,你娶还是不娶?”

牛溲一严肃,楚莫彰当即如实道来:“在下已有婚约,恕不能从命。”难怪小魔肯如此出力帮他,都是有­阴­谋的。

“退婚!”口气没得商量。

“楚某未婚妻寻规蹈矩,未有任何不妥的地方,况且我俩青梅竹马,感情深厚,恕不从命。”

“感情可以培养,至于退婚的理由随便找一个便是。小魔慧外秀中,花如月貌,定会是你的良配。”

楚莫彰固执道:“人岂可忘恩负义,那与畜生有何区别?”

牛溲气的一啪桌子,吼道:“不跟你费话,一句话,你娶还是不娶?”

楚莫彰面不改­色­道:“在下没有这个福份娶小魔为娶。”

娶,生不如死;不娶,虽死犹荣。

牛溲曾是杀人不眨眼的强盗,杀一个人对他来说,比杀只­鸡­还容易。这一点,楚莫彰很明白,虽然牛溲金盆洗手已有十多年,但身上发生的杀气却不容人忽视。

生命诚可贵,但楚莫彰在赌,他对房中的陶制人情深十几载亦未忘却,自是偿尽了相思分别之苦。他尝过这种滋味,应该不会……再说小魔她将这么多心思放在自己身上,自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死在牛溲手上。

“哼!”牛溲起身进了灶房,手持一把生锈的菜刀走了出来,用力一挥,菜刀砍在桌上,桌子一分为二,“最后一次机会,娶还是不娶?”

楚莫彰从容不迫的闭上眼睛。

牛溲一声冷笑,横手将菜刀劈向楚莫彰的脖子。

“嚯”一声响,楚莫彰感觉到一道疾厉的风声袭向脖子,铁锈味扑进鼻子。

生死瞬间。

“咳咳……”

寒光闪过,菜刀停在跟楚莫彰的喉咙上,冰冷的生锈刀刃,脖子有点麻,估计是受伤了。

刀,只要手腕劲一转,楚莫彰的脖子便落地了。

牛溲的嘴角僵抽道:“念你情深义重,再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纳小魔为妾,便饶你一条命。”

楚莫彰依旧闭着眼睛不语。

“敬酒不吃吃罚酒,老子送你上西天去!”

菜刀被挥起,再一次落下。

“咳咳……”

“好,若不是小魔为你求情,我今日就让你死无全尸。给你三个月,你跟小魔在一起培养培感情,要是到时你还是不喜欢她,那就作罢。”声音是从牙缝中挤出,带了莫大的怒气。

不料楚莫彰仍是一言不发。这下可真惹火了牛溲。他死死握住菜刀柄,眯着眼睛盯着楚莫彰,手毫不犹豫挥了过去。

“咳咳……”

“你咳啥?”牛溲发飙道:“你喉咙不舒服到一边歇着去,男人做事女人Сhā什么嘴?走!”

小魔忿然的瞪了牛溲一眼,踩着碎步离开了大厅。

牛溲冷眼望着楚莫彰,“哪些固执的男人,留着浪费粮食。”

“师傅固执了几十年,为何依旧固执?”

“因为过于固执,所以才痛不欲生。”

楚莫彰睁眼望着他,“师傅可是因当年没有坚持自己的立场,所以失去后才这么痛苦?”

牛溲收了菜刀,坐了凳子上暴躁的抓头发,却发现一根头发也没有了,“一个月,从今天起,如果你还不喜欢她,一切作罢。”

楚莫彰勉强笑道:“好。”这次再不答应,说不定真的死无葬身之地了。

一个月,只要他两耳不闻小魔语,眼不见不净,应该很快就过去了。

牛溲拍拍他的肩,豪爽道:“小子,识时务者为俊杰。小魔儿虽然有点……哈哈哈,你迟早会喜欢上他的。”

一句话,两人成了一家人,自是不说两家话。

楚莫彰只觉的浑身凉嗖嗖,打哈哈道:“但愿……但愿……”但愿能熬过地狱般的一个月。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后,牛溲开始收拾灶房做饭,小魔侧是给楚莫彰收拾了一间房,将好的东西都往他房里搬。

牛溲嘿嘿的拿手肘撞了撞楚莫彰,取笑道:“小子,真有你的。小魔儿可是第一次如此照顾一个人。能让她放下一切架子,足可见你对她有多重要。以前她来我这的时候,哪一次不是破坏来着。”这一次也是,将他的头都给剔光了。要是真能将烫山芋丢给楚莫彰,也算是功德圆满,对的起大哥了。

楚莫彰僵笑道:“在下受宠若惊。”

三人草草的吃了些饭填肚子,之后便到后山陶窑收拾。

傍晚时分,消失了半天的楚音连滚带爬的出现在牛溲的屋前。当满身泥水狼狈不堪的他见到楚莫彰的时候,喜极若泣的扑了过,跪在地上抱住楚莫彰的大腿,淘然大哭,“少爷,失身否?”

楚莫彰气翻了白眼,赏了一个铁锅,见牛溲与小魔均不在身边,哭笑不得道:“冰清玉洁。”

“楚音死也冥目了。”鼻涕与眼泪齐飞。

“还不给我起来?”楚莫彰踢了他一脚。当时极怒攻心,竟将楚音给丢下了,汗颜汗颜。

楚音连忙站好,用手抹着眼泪。

楚莫彰警告道:“在这里,说话做事小心点。注意牛溲的菜刀,防着它会挥到你脖子上。”

楚音当即脸­色­惨白,结巴道:“少……少爷,狼窝还没出,怎的又进了虎|­茓­?”楚家一向行善积德,这是招谁惹谁了?

失身恐惧症

楚音当即脸­色­惨白,结巴道:“少……少爷,狼窝还没出,怎的又进了虎|­茓­?”楚家一向行善积德,这是招谁惹谁了?

“小魔将会跟在我身边一个月,你说话小心点。”被牛溲的生锈菜刀劈的感觉着实不好。

见楚音一阵愕然,楚莫彰补充道:“杜如花的真名叫牛小魔。”

楚音恍然大悟,杀千刀的,难怪她发毒誓发的如此爽快,原来用的是假名。

*************

“你在这­干­什么?”牛溲不知何时站在小魔身后,小声的发问。

“看不见。”小魔边抱怨,眼珠子边往门缝里瞄。该死的,楚音竟然守在外边,还搬了破门板挡在浴桶前面,害的她一点也瞧不见,只听的到偶尔哗哗的水声。

挠的她心痒难耐啊心痒难耐……

小魔转身恨恨地踹了牛溲一脚,转身离开了浴房,忿忿不平道:“等会将门板弄掉,挂条布帘就行了。”一幢破房子,就属浴房固若金汤。

牛溲头疼道:“真不知你到底像谁?”

楚莫彰睡到小半夜,口­干­舌燥的爬起来喝水,却发现桌子上湿了一片,抬头一看,屋顶上开了个大咕隆,细雨纷纷扬扬的飘了进来。

修长挺拔的俊眉蹙了起来,这世间可还有一片安全的净土?

摆脱她走的时候也将瓦片盖上好吧。

也许上天真是听到了他的祈祷,接连着两天小魔都没有来烦他,只是在饭桌上才能见到她,一吃完饭抛了几个媚眼给他,又一摇一扭的消失了。

楚音好像嗅到了不寻常的气息,不安的问道:“少爷,我怎么觉的好像有更大的暴风雨来了。”不仅是小魔,连牛溲也经常消失,想想都毛骨竦然,不安的预感越来越强烈,害的他晚上也睡不着。

“少爷,不如我们走吧。陶窑事小,少爷的清白重要。”想着夜黑风高的晚上,小魔将少爷劫出去,□至死。满地被撕碎的衣裳,少爷浑身□的躺在床上,布满青肿血淤的身体已经冰凉。可怜的少爷,至死都不冥目,惊竦圆睁的眼睛,流血的七窍,少爷他活活被小魔­奸­辱而死……

“楚音楚音……”声音从遥远的天际传来,充满了哀怨。

“啊……少爷,不关我的事,不是我­奸­污你的,不是我,真的不是我,不要找我……”楚音抱头跌坐在地哆嗦成一团。

“胡说什么?”伴着一声厉喝,脑袋传来一阵剧痛。

楚音迷模的抬头,愕问道:“少爷?”刚才是在做梦?

“你灵魂出窍了?”喊了他好几次都没反应,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没没没……少爷,我们真要在这里建陶窑么?”

“另择一块地方。”虽然这里的土质是最好的,但适缝乱世,此地又是牛魔山脚下,还是少沾边为妙,省的给某些人留下话柄。

“小魔的身份千万不能说出去。”末了他提醒着楚音,就怕他一时没能管自己的嘴巴,惹要不必要的麻烦。

“少爷请放心,我知道分寸的。”这次可不是开玩笑的,要是被朝庭知道了小魔身份,来个刻意栽赃陷害,少爷可就惨了。

********

当天下午,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牛溲神气的出现在楚莫彰面前,将一只花瓶放在他面前,得意道:“小子,你觉的这花瓶如何?”

楚莫彰仔细打量着眼前二尺高的花瓶,瓶身光洁滑润,­色­彩鲜明,声音清脆响亮,只是瓶身的仕女,额……竟是挽纱的少女--小魔。

只见此女眼神清澈,明牙皓齿,衣着朴实,她坐在溪边勤快的挽纱。

额,真是难为了牛溲,竟能制出如此出尘脱俗的姑娘,只可惜……

“莫莫,你看我漂亮么?”小魔纤纤玉指向瓶身的少女,厚颜无耻的发问。

楚莫彰嘴角抽动道:“画中少女美丽动人。”至于眼前这位,还是眼不见为净的好。

小魔脸皮三尺厚,高兴道:“二叔,莫莫喜欢我。”二叔功不可没,不日后,她定会以自己的魅力征服他的,他会成为她的裙幕之宾,嘿嘿……

“小子,我等着你的喜酒。”牛溲出卖自己的良知配合着小魔。

楚莫彰笑道:“二叔说笑了,八字还没一撇呢。”

小魔急道:“只要莫莫愿意,八字那一撇现在就可以撇了。”

她想入非非的去拉他的衣袖,立即洞房之,将八字的那一撇给补上。

楚莫彰手一躲,趁机拿起花瓶琢磨着。对她,视而不见。

“小子,既然你喜欢,那就拿去吧。”牛溲大方道。

“谢二叔。”楚莫彰起身,经过小魔身边的时候,低头附在她耳边小声道:“待你的修行跟瓶中之人一样深时,你再来找我。”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她慢慢爬吧。

望着离去的楚莫彰主仆,小魔心有不甘道:“二叔,今晚别来打扰我的好事。”

牛溲语重心长道:“孩子,欲速则不达,你还是忍忍吧。千万不能用强的,他是男人,男人比女主更在意自己的贞节。”尤其是被不喜欢的女人上的时候,绝对的生不如死,终其一生都不会愿谅夺了他清白的女人。

“我已经忍了很久了。”她太放纵他了。

“强而夺之,留其身而不留其心。感情这种事,要细水长流。我为你争取了一个月的时候,你好好利用吧。要是实在不行,待最后一天夺了他的身体也不迟。”楚莫彰啊楚莫彰,他牛溲能帮的只有这么多了,其余的就看他的造化。

小魔不服道:“可是一个月太长了,到是男人婆都找到男人回山寨了。”不争馒头争口气,无论如何也要赢男人婆。

“不会的,我还不了解大魔?她的眼睛长到头顶上。,般的男人她才看不上眼。顺着她的心思,想要找个跟她匹配的男人,不将整个天音翻过来怕是找不着,所以没个一年半载的,她是回不来的。”

小魔想想也是。男人婆自小在男人堆里长大,可没一个能入她的眼,一时半会想要找着,怕是不易。

“可难保她不会先找个男人回去顶着。”

牛溲摇头,“大魔要是想要男人,随便抓来寨中的一个,便可以成亲了。退一步说,她手下的兄弟不少,如果她真要寨主之位,直接抢过来就行了,何需下山呢?这几年,她可是独自一人掌握山寨大小事务的,她要做这事,易如反掌。”

小魔思虑良久,最终点头同意了牛溲的说法。虽然非常不情愿。

楚莫彰在牛家窑住了三天便告辞了,至于那个牛溲送的花瓶,他在昨晚一不小心给打烂了。小魔本想叫牛溲再做一个,时间却来不及了,只得作罢。

“牛师傅,我会尽量选好陶窑建址,到时还望您能出山传授绝艺,在下绝不会亏待您。”

牛溲朗声道:“只要你信守承诺,我在此静候佳音。”

一行人离去之后,牛溲回了屋,来到那间房,站在被绸布遮陶制人前,心有余悸道:“差点我就保不住你了。大魔长大了,可惜她从不来这里,要不我还可以告诉你她的情况。不过我猜,她一定跟你长的很像,一样漂亮、温柔,知书达礼。你放心吧,我不会让她走大哥的老路,她会找到一户好人家,生儿育女平淡过一生。”

********

“你手里抱的是什么?”见小魔视若珍宝的抱着被厚布抱好的长形物体时,楚莫彰忍不住发问。

小魔欢喜道:“好东西。”这是她几天的心血,一辈子要守护的东西。

“陶瓷?”有点不好的预感,她不会又来只花瓶吧?

“宝贝!”

楚莫彰嘴角僵硬道:“陶制人?”有点抓狂,千万不要是陶制人。

小魔如他所愿的摇头,“可以制控二叔的东西,这宝贝到手,还怕他不听你的?”

“他已经答应我了。”

“答应了可以反悔的。”

“你以为他是你吗?”

“莫莫别不识好人心,我可是一心一意为你。你以后要对我好点,我会给你生儿子的。”

楚莫彰踢着个石头,脚下一踉跄,只差没摔倒。

“想接近我,就别忘了我说过的话。”想给他生儿子的女人大把,排队也轮不到她。

“哼。”小魔别开脸。她还不够温柔么?这一路上都没有调戏他了。她不够体贴么?手抱这么重的东西也没让他抱着。

*******

“大人,楚莫彰与牛小墨回来了。”

成子骞停下笔墨,丝毫没有意外,“终于舍得回来了。”

成辅请示道:“大人,是否现在抓捕他们?”

成子骞胸有成竹道:“不用。”

成辅急道:“属下不明白。”楚莫彰、牛小墨害的守在牛魔山脚下的官兵全军覆没,全死在强盗手下,还是死无全尸的那种。

不杀他们,官威何在?

成子骞反问道:“你以什么罪抓捕楚莫彰他们?”

“勾结强盗,杀害官兵。”足以让他死几十次。

“人证,物证呢?”

“牛小墨她下毒……”

“成辅,你太心急了。”成子骞细细的品茶,眉头未皱一分。

“还请大人明示。”

“强盗只为求财,但你将牛小墨抓了起来,牛魔山上那上千的强盗便会造反,到时杀到狱中来救人,你顶的住么?”

“我们可以调兵。”

“你抓了牛小墨就已经打草惊蛇了。”成子骞高深莫测的望了眼成辅一眼,“你还要给机会给牛魔山的强盗有时间准备,逼他们造反杀我们个措手不及,将他们逼到宗王那伙去?”

成辅恍然大悟,羞愧道:“在下愚昧,大人所说极是。”

“说算你将他们抓捕归案,官兵全部已死,没有人看见他们跟强盗有勾结,随便一个理由便可以开脱,到时你奈他如何。”

“大人所言极是。”

“派人看着牛小墨,一有动静跟我回来报告。”

“莫莫,我饿了,我们吃饭吧?”现在有了光明正大的理由,莫莫也不能太给她脸­色­看了。

楚莫彰没给好脸­色­,“你先吃吧,我还有事。”

小魔试着给建议,“我觉的西水村那块地不错啊。”这些难得的资料可是她从二叔嘴里撬出来的,都要用来讨好他的。

“嗯。”楚莫彰心不在蔫的应了句。

“那里小土窑多,全村都是以制窑为生,不过都是些小本生意,养不活多少人。莫莫,不由你将他们的地买来,将他们收为工人,这样他们既有了稳定的工钱而你又不愁找不到熟手工匠,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呢?”

“嗯。”楚莫彰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小魔对此很不满意,她猛的将头探到他耳边,用甜死人不偿命的糯声道:“莫莫,你有没有在听?”

来了来了,又来出招了。楚莫彰很是头疼,向她罢手,示意她走远点,“听你的。”

小魔当即拍胸道:“莫莫,我会成为你的贤内助的。”

“那请你吃完了洗洗睡吧,明天要再去西水村。”

“莫莫是在邀请我吗?”哈哈,果然她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是越来越重要了。

“嗯。”楚莫彰连辩解也放弃了,跟她说话不是一般的累。

“莫莫好好休息,明天见。”小魔开始往门外走去。

楚莫彰松了一口气,刚想放松,脸上一湿,被用力“波”一下。

“莫莫,再见。”杀了个回马枪终成偷袭得到香吻的小魔这次终于欢快的离去。

楚莫彰的脸死抽在一起,难看至极。‘疯女人’三个字以不足于来形容她。也许是楚家祖上作孽太多,报应到他头上了。

逃避的他,不得不关注这一点。

人往往就是这样,越是越反抗的厉害,越是挣扎不开,慢慢的就麻木了。楚莫彰就是这种状态,他躲不开小魔的纠缠,他越是生怒越是着了她的道,反正还有一个月的时间,他被她亲过了抱过了还差点失身了,只要脸皮三尺厚的她不再得寸进尺,一个月忍忍就过去了。

那些不堪的往事,权当被狗咬了!

翌日小魔起了个大早,却不料楚莫彰的房间早已空空,他瞒着她去了西水村。

小魔的眼睛眯了起来,闪出危险的光芒。她将心掏给他,他竟然敢不要?哼,她都掏出来了,容不得他不要!

换好衣服后,小魔打算雇顶轿子到西水村去,刚出客栈没几步,对面走来一位着锦­色­帛衣的年轻男子。

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心扑通的跳了下,有点麻。不过她并没有多想,当前最要紧的是找到莫莫,告诉他,他的行为让她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小魔神定自若的趟了过去,与他擦肩而过,柔若无骨的手顺势摸在他腰上,借机揩了点油。

送到嘴边的­肉­,不咬是傻子。

为爱献身

小魔神定自若的趟了过去,与他擦肩而过,柔若无骨的手顺势摸在他腰上,借机揩了点油。

送到嘴边的­肉­,不咬是傻子。

啧啧,手感不错。要不是莫莫让她很恼火,她很想停下来与这男子说说话拉拉说亲亲嘴。

温润男子身体一怔,满脸黑线,只是那么一瞬间,嘴角又往上泛。

“如花姑娘?”男子转身,笑望着她的背影。

小魔顿了下脚步,有些愕然的回头。

难道他被摸上瘾了,舍不得?嘿嘿,果然她的一摸功又见长了。

“如花姑娘记不得我了?”男子温和的笑容人畜无害。

小魔摇了摇头。也许她上次吃了他的豆腐?嘿嘿,上次不知摸了他哪里,说不定……闪烁的目光投在他身上。

不错不错,欣长的身影,虽然有些清瘦,但整个人看起来很白晰­干­净,带了点……

“成子骞?”语气有点不确定。

“终于记得我了?”她还真是贵人多善忘。如果不是他,她能纠缠着楚莫彰么?

小魔恍然大悟道:“记得,如此俊雅的公子,小女子怎会忘记。”一说起成子骞,又想起了那个肥猪,如果他判莫莫娶她,她至于到现在还没得到莫莫的身体么?

“不知你与楚兄近来可好?”

“还好,我们正在谈婚论嫁。”只是还没谈扰而已。

“可有人传说楚兄对你很冷淡……”

小魔云淡风轻道:“男女间有点小磨擦再正常不过了,闹的小别扭感情更好。”

“如花姑娘所言极是,但长此下去可就不好。本来我还想……算了,不打忧人了。”成子骞若有所指,却又在顾虑着,最是没有说,转身离去。

“等等。”面子归面子,小魔还是叫住了他,建议道:“我们找个地方说话吧。”

两人在一间茶楼坐下,点了些糕点。

“他总是躲着我。我又不会吃了他,怕什么?”小魔放下面子,语气非常不满的诉说着。

“如花姑娘生的花容月貌,是楚兄不知你的好而已。”成子骞劝慰道:“男子都爱面子,可能是那晚你吓到了他,让他心有余悸。”那晚,指的是小魔下药□楚莫彰而抓进大牢的那晚。

小魔不满道:“我早就改了,最近还帮他做事,他有什么不满的。”

“对男人而言,喜欢一个女人,很多时候并不是指容貌,还是感觉。”

“感觉?”小魔有些不懂。

“你那晚的行为有点……”成子骞咳了两下,“有点惊世骇俗,换是任何一个男人在一时之间也是接受不了的。你在他心里肯定有个不好的印象,想要改变他这个想法,你必须要想点方法。”

小魔有些挫败,“我不是正在做么?他喜欢温柔的,我就尽量温柔;他要开陶窑,我就帮他想办法,这些还不够么?”

成子骞肯定道:“不够,不够改变他的想法。”

小魔求救道:“那该怎么办?”为男人折腰又如何,更何况求助之人亦是美男一枚。

“明天是青田镇一年一度的酬神节,是百姓为秋收而感谢神恩的节日,界时会很热闹的。”

“然后呢?”小魔有些感兴趣。

成子骞笑道:“将耳朵凑过来。”

小魔乖乘的将耳朵凑过去,他温润的气息有一下没一下的喷她耳边上,如沐春风。

喷吧,多喷吧,别省着。

“英雌救美。”

“果然是妙计。”小魔大喜。

高人果然是高人,她以前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招呢?

成子骞柔声诱惑道:“要我帮你么?”

小魔小­鸡­啄米般欢快点头。

“此事要是成功,你便欠了我两个人情。”□案次一次,现在又欠一次。

小魔爽快道:“我知道,欠你一个人情便要帮你做一件事,说吧,有什么妙计。”

成子骞的笑容越来越深,他低声在她耳朵说着,她惊喜乍现。

“知道了吗?”

“知道!”小魔微抬头,嘴凑到他如玉般的脸颊上亲了一下。

有点书香味,好闻。

“恕不远送。”成子骞的笑容没了,衣袖之下的手紧紧掐在一起。

这种女人,最适合楚莫彰不过。简直是绝配!

“我去找莫莫了。”小魔将柔弱无骨的小手覆在成子骞另一只放在桌面上的手上,顺势不舍的摸了两下,两个媚波送了过去,柔声道:“我走了,不要想我。”

这次真走了,成子骞站在窗边,望着从楼下走过的小魔,他死死刻制住欲抱住窗边的花盆砸下去的冲动。

一盏茶的功夫,她非礼了他三次。他的初拉手、初揽腰、初吻全没了。

接下来的功夫,他该想想如何折磨她才好。

**********

“莫莫你渴了吧?”小魔笑道:“我帮你准备了茶,喝一点吧?”

“不用。”一如既往的冷。

“莫莫你累了吧?”小魔笑道:“我帮你捶背按摩?”

“不用。”冷的足以成冰。

“莫莫你饿了吧?”小魔笑道:“我叫小二准确备了饭菜,你吃点吧?”

“不用。”面无表情的冷漠。

“开陶窑的事不顺心么?”

“都做好了。”

“那你好好休息,我不打扰你了。”小魔闷闷不乐的走到门边,再三犹豫道:“明天是酬神日,我们出去玩吧。”

楚莫彰淡道:“明天再说吧。还有,今晚我不想看到瓦片被掀,否则酬神节的事别谈。”对于她今天的怪异,见怪不怪了。

“不掀就不掀。”顶多日后她多掀几次,连本带利的掀回来。

小魔回了房,掀开被子将用厚布包裹的东西一层层的解开。

烛光之下,只见是一个半人高的陶制人被放在床上。此男光看那张脸,面如冠玉,眉如雨后春山透,眼如黑­色­宝石深遂,过分挺直的鼻子傲气十足,嘴角微上泛,笑意十足。

顺着喉结往下,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他着一穿宽敝而极近透明的睡袍,前胸衣襟闯开,结实的肩膀□在外,胸前两点凸起连带着强健的肌­肉­一览无余。再往下,睡袍遮了一切,没有造成|人间灾难。

“莫莫,我们睡觉吧。”小魔满意的揽着它,安然入睡。这件宝贝,可是她缠牛溲缠的他发疯了才给做的。平日里得藏着掖着,要是莫莫发现了,会疯的。

也许是西水村新建陶窑之事进行顺利又或是楚莫彰自来到青田镇后第一次睡的如此熟而又看到小魔没一夜­骚­扰他的份上,他竟然答应了上街观看酬神民俗。

虽然流匪从生、谷物没多丰收,但酬神节还是办的很隆重,可见百姓已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在神灵之上。

街上人山人海,各种平日里难得见到的民间歌舞民乐特技纷纷出现在大街。小魔紧跟在楚莫彰身边,眼观四方耳听八面,用极其凶恶的眼神警告着那些对楚莫彰不怀好意的女人还有男人。

她在暗示她们或是他们,莫莫是她家的,谁也动不得。

谁要是敢动莫莫一根寒毛,她挖她们的祖坟!

百密而有一疏,就在她弯腰给楚莫彰买糖炒粟子,谁料刚付完钱楚莫彰已走到前边,他对面站了一位女子,只见那女子面若桃花眼含春水的望着楚莫彰,嘴一张一合显尽娇羞。

不知莫莫跟她说了什么?

小魔直接走向前,只见那女子手停在半空中,拿了一条手帕,想必是要送给楚莫彰的。

楚莫彰只是站着,既没接也没拒绝,只是望着少女,笑而不语。

少女被他瞧的不好意思,一时间也不知是继续坚持还是将手帕收回。

她左右为难,不知该怎么办的时候,身体被人推了一下,一个姑娘挡在了楚莫彰面前。

“他是我男人!”小魔Сhā腰大声宣誓着。

姑娘的脸一下子红透了,头不断往下低,“我……我……我……”

“再不走小心我对你不客气。”火药味十足,眼神能瞪死条牛。

她不但让眼前的女人知道,更让全镇所有的女人都知道,莫莫是她独有的,任何人都别想分一杯羹。

姑娘掩面转身飞奔离去。她接受不了如此排山倒海的强大气场。她的存在,让自己无立足之地。

“莫莫吃吧。”姑娘走后,小魔转怒为笑,将手中的板粟递了过去。

意外的是,楚莫彰并没有像以往一样拒绝,反倒是拿起一颗剥了起来。

这让小魔心情大好,她开始动手剥板粟递给楚莫彰。可能楚莫彰早饭吃错东西了,他并没有拒绝,反倒是吃的津津有味。

小魔的心乐的要飞了起来。

一包板粟剥完了,小魔的手也肿了。楚莫彰将最后一颗板粟放到嘴边的时候,嘴张了一半又合上了,他将最后一颗递回给小魔,笑道:“你吃吧。”

啊啊啊……疯了,莫莫叫她吃板粟?

小魔的心跳开始加快,百花在眼前竟相开放,绚丽多姿。

他将板粟递给她面前,她伸手去接,却被一道亮光灼伤了眼睛。

拥挤的人群,一柄匕首举高过人头,朝楚莫彰刺来。

“莫莫小心。”小魔拉了楚莫彰一把,匕首刺空。

“啊……”人群开始轰动,尖叫声四起。

“莫莫快走。”小魔拖住楚莫彰,撒腿往前跑。

“啊……”人群乱成一团,众人四处逃窜。

小魔紧拉着楚莫彰的手,偷笑的往前跑。第一次啊,她跟他如些贴近。成子骞,果然够聪明!

“小心。”小魔用手一揽,将楚莫彰揽进怀中,一脚踹开左边攻来的脸戴面具手持尖刀的人。

“啊……”一记隐忍的痛呼,吓的小魔惨白了脸,楚莫彰的右臂被劈了一刀。

右边的面具持刀人再次将刀举起,朝楚莫彰心口刺了下去。

天啊,竟然……竟然来真的?

“莫莫。”小魔右手一甩,银针朝尖刀­射­去,“铿铿”两声,尖刀失了水准,楚莫彰一闪,没刺中。

可他没有看到,身后冲来一人,手中匕首朝他刺来。

小魔扑了上去,一掌打开楚莫彰,银针正欲对准来人的手臂,不料身体猛的被人从后面一推,身体止不住前冲几步,匕首“嚯”的一声,刺进了小腹。

小魔愕然的连痛也忘了,不敢置信的望着Сhā入自己腹中的那柄匕首。

该死的成子骞,说好了只是演戏的,他竟然杀了她,还伤了莫莫。

怎么办?

鲜血染透了衣裳,脑袋开始发白。

怎么办?莫莫给她的板粟还没吃呢,她还不想死。

天地天始旋转,眼皮越来越重,身体缓缓往下倒,砰的一声摔在地上。

莫莫,我为你而死,怎么你也不扶我一把?

小魔两眼一黑,陷入了无尽的黑暗。

快活似神仙

如果说小魔还有心愿未了的话,那就有三个,这三个让她死也不瞑目。

第一、她活了二十五年,却依旧是Chu女,这让人死也无法接受。第二,她一直垂涎着楚莫彰的身体,却没有得到。第三,偷放在被子下面的陶制人,要是被莫莫发现了,他一定会诅咒她的,要是被其他人发现了,他们一定会垂涎莫莫的。她……她死不瞑目啊。

如果上天再给一次机会,她原意付任何代价,誓要得到楚莫彰的身体。得到了他的身体,那她就不再是没人要的Chu女了啊。

也许正是小魔的怨气过重连阎王爷也不敢收,于是终于苏醒了。她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动弹不得,身体痛的似要撕开,尤其是小腹,火烧着油炸着。

半晌后她试着集中­精­神,试着挪动右手往床里边探去,当摸到一块硬梆梆的东西时,不由松了口气。还好,小莫莫还在。

意识又开始涣散,她睡了过去,一睡又睡了一天。

再次醒来的时候好一点,手下意识的又往床内摸。这下可不得了了,床内侧空荡荡的,小莫莫不见了。

惊吓之下她猛的坐了一次又重重倒下,腹部抽死了,像拿刀子捅着。

“你醒了?”冷冷的声音传来。

小魔忍痛惊喜道:“莫莫?”太好了,她没死,他也没死,还有机会得到他的身体。

“你在找什么?”声音更冷。

“板粟。”小魔困难的说着,“我刚才梦做将你给我的板粟藏起来了。莫莫,你伤的重不重?”那个瓷制人不会真的被莫莫拿起了吧.

“死不了。”

“你放心,我会帮你报仇的。”成子骞,他死定了。

房间一片寂静,良久后传来一声无奈的叹息,“你养好身体先。”

小魔忍痛道:“莫莫,我能保护你实在是太好了。

良久后,又是一声低沉的“嗯。”

从鬼门关门走了一遭,一时间小魔也不知该跟楚莫彰说甚,反正就这样,她躺在床上他坐在椅子上,房间里有他的气息,蛮好的。

“我先走了。”

小魔费力的侧头,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值得安慰的是,楚莫彰在关门的时候竟然望着她一眼,眼眸中似乎有点异样。

腹部赏了一刀,小魔躺在床上动弹不得,楚莫彰给请了个丫环照顾她的起居饮食。谁知小魔除了上茅厕连眼珠子都未正眼瞥过丫环一眼,更别提吃饭喝粥了。

大夫复诊的时候,小魔塞了一大锭银子过去,“相公跟我有些隔膜,希望你能让我们能冰释前嫌。”

大夫识趣的收了银子,写下药方离去之后没多久楚莫彰便进来了。

手中端的是一碗药,他依旧冷着一张脸,不同往日的是脸上多一种别扭。他轻轻扶起小魔,拿着靠枕让她依床而靠,“吃点东西。”

小魔惨白着一张脸,无­精­打彩的摇了摇头。

“不吃东西伤怎么会好?”他试着将声放柔一些。

小魔费力的睁开眼眸望着他,苍白开裂的­唇­蠕动了几下,困难道:“莫莫,我刚好做梦了,梦做我们第一次见到的情形,你居然对我笑。你说,我是不是快死了?”

“不会的,休息几天就行了。先吃东西吧。”楚莫彰拿着汤匙喂粥给她喝。

小魔感动的泪花在眼眶中打转。可能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她悔悟道:“莫莫,我以前做了那么多错事,我对不起你。”

“你救了我一命,以前的事一笔勾消吧。”

他将舀粥的汤匙放在小魔嘴边。

小魔张口将香喷喷的粥咽了下去,泪花儿又始转啊。真是太感动了,她饿了几顿,终于有的粥喝了,还是温柔的莫莫给喂的。

这样的人生,实在是太完美了。

那天晚上,楚莫彰陪了小魔一个晚上。小魔在睡梦中偶尔惊叫着莫莫,睡到半夜还动不动掀被子。

“莫莫,不要离开我。”她在恶梦中喃喃自语。

楚莫彰给她盖被子,探她的体温,守到天亮时没见小魔发高烧,他松了口气,回房洗洗睡了。

楚莫彰一走,原本还是苍白晕迷的小魔瞬间睁开了眼睛,神彩亦亦灵活谪转。不知情的人乍看之下还以为她回光返兆呢。

有戏了有戏了,大夫的话果然中用,莫莫守了她一个晚上,在他的功德之下,她从死门关回来了。

*********

“小姐小姐……”迷迷糊糊中,似有人在叫她。

小魔睁开眼睛一看,愕然了良久才惊喜乍现,“大丫?”

“小姐,大丫来服待你了。”牛大丫脸上的关切悔悟感人至深,“都怪大丫不好,大丫该跟随小姐左右的,却不料见到小姐受伤,实在是心如刀割,痛不欲生……”

“得了得了……”小魔不耐烦的罢手。少跟她来这一套,她又不是不清楚他是什么人?

牛大丫受伤道:“小姐,自你离开之后,大丫吃不下睡不香……”

“你怎么来了?”

“来照顾小姐。”

“我有莫莫照顾。”

“好吧,我也不瞒小姐了。”牛大丫受伤之后便言归正转道:“其实我这次下山有特别重要的任务。”

“哦?”小魔不在乎的哼唧。

大丫眼神发亮道:“大丫存在的目地便是帮小姐出谋画策,征服全天下的男人。小姐,你是不是为大丫的忠心感动了?”

见小魔突的坐了起来,大丫有些得意。

小魔手一扬给他一暴粟,低声喝道:“快藏起来,莫莫来了。”他忠心个屁,他要是忠心,当初为甚不肯娶她?

“小姐,我又不是你的娼夫,为甚要躲?”

“小心你的狗嘴。”小魔按住他的头想让他往床底下钻。

“小姐,男子汉大丈夫,岂能钻床底?”大丫不肯就犯。

“快点给我进去。”小魔猛的跳下床,一脚踢在大丫ρi股上,将他踹进了床底下。

“啊……”楚莫彰进门的时候,听到了小魔隐忍的痛呼声,进房一看,小魔躺在床上,脸­色­惨白满脸是汗。

“你怎么了?”虽然是冰山脸,带了一丝不易觉察的关心。

“莫莫。”小魔心有余悸的拉着楚莫彰的手不放,害怕道:“我刚才做恶了,梦到黑白无常要拉我走,说我时辰到了。”嘿嘿,他的手有点厚指尖还带了点茧,掌心暖暖的不似那张俊美的冰脸那么冰。值,也不枉她为了将大丫藏起来而扯裂了伤口。

楚莫彰绷着一张脸,将手抽了回来,宽慰道:“你已经熬过了昨晚,不会有事的。”

隐忍,她救过他的命,给她拉一下手死不了的。要是不给拉,刺激到她,眼睛一瞪到阎罗那报到去了。

大夫说过,不能刺激她,要是肠子开裂了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回她了。

“先吃点粥再喝药吧。”

“嗯。”欲速则不达,好不容易才能让莫莫放下以前的一切,要是再吓到他就不好了。

忍着,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可是,小魔还是感觉的自己很命苦。娘十五岁就有男人了,她二十五岁还没有,好不容易见个喜欢的,他却不喜欢自己。

现在为了他挨刀子也不能乱碰他。照照镜子,长的也不差,为甚就是没男人要呢?连长满痘痘的大丫也不要她,欺负人!

小魔不愧是铁打的,伤口的复原能力与畜生没啥差异,床上躺了几天伤口好的七七八八了。不过她却上瘾了,喜欢上了这种生活,每天躺在床上,哼唧上几声,莫莫便会喂粥吃饭喝药,那张日思夜想的脸近在咫尺,岂能不令人心醉。

她闻着他身上淡淡的男人气息,醉了。

大丫无趣的趴在桌上,托腮问道:“小姐,何时带他回去?”

小魔故作老成道:“时机不到,等。”

“时机不到,那我们放些发酵粉不就快了。现在是个好形势,难得楚莫彰对你有所改观,小姐,你一定要趁热打铁。”

“你怎么来的?”

“是夫人要我来的。”

“娘?”

“小姐在牛家窑住了三四天的事大王当天就知道了,大王那个高兴啊当场就让人置办洞房花烛夜,还想亲自出马到牛家窑将小姐的心上人抓回来,不料被夫人阻止了,说是要顺其自然,让小姐亲自带姑爷上山,大王不得Сhā手。”

“娘心里有­阴­影?”

“估计是的。”

小魔不服道:“娘还真记仇。”不就是二十几年前爹将她抢了回来嘛,现在不也是过的好好的,天天风流快活着,还有啥­阴­影?

自己再搞不到男人回寨,真的有­阴­影了。

“小姐,既然硬的不行,我们就要来软的。”抢与被抢间,肯定是大大的不同。想想自己要是被小魔□了。

三个字,不活了。

为啥?

活着窝囊啊,丢人现眼啊!

大丫有些同情楚莫彰,一朵如此美丽的花朵,Сhā在小魔这堆牛屎上,真是可惜了。可同情是同情,不能当饭吃,他的主人是小魔,跟着她才能有饭吃。

在床上躺了半个月,楚莫彰每天都会过来看她,只是他的眼神一天比天天疑惑,小魔知道他在怀疑,于是伤口便一天天好了起来。

至于大丫,只要楚莫彰一来,他只得命苦的躲在床底下,其它啥只能偷偷摸摸的。

有一天大丫实在是受不住了,在茅房中发牢­骚­:我又不是她的姘头,为甚不能光明正大。

********

闲话茶楼偏隅一角,坐着一对一女,皆穿着不凡,俊男美女。

“如花姑娘,只是几日不见,你如沐春风,人比花娇,想必是有好消息?”成子骞笑容满面,修长的手指玩弄着茶杯。

小魔径自小铜镜将打量自己的容妆,将额前几络头发放下,添了几分柔情后她才慢条斯理的收好镜子。纤纤一指伸,覆在成子骞的手上。

只听到咔咔几声骨头响动,成子骞的嘴­唇­紧抿,额汗冷汗渗出。

小魔不由冷笑道:“谢谢你相助,我从阎罗王那里走了一遭,他没敢收我,所以我又回来了。”

成子骞,你的死期到了!

擒心计

“我没让他收你,他自是不敢收你的。”成子骞的声音自牙缝里挤了出来,痛的冷汗直冒。

“这些都不算!”小魔施在手上的力道更大了,警告道:“信不信我废了你的手?你不但想杀我,竟然还敢伤了莫莫。成子骞,当初可说好只是演戏的,你竟敢来真的?”莫莫的右臂受伤,心疼死她了。

成子骞并没有挣扎,反倒忍痛松轻道:“如花姑娘,不知你这几天过的开心不?”

小魔愕然,沉思一会道:“开心。”虽然躺在床上,可是莫莫每天都过来照顾她,脸­色­也没以往臭了,言语间的口气好了很多。

“如果你没有受伤,会有如此优厚的待遇么?”

小魔似乎有些懂,可她依旧没有将内劲收回,反倒切齿道:“那也用不着伤害莫莫。”演苦­肉­计,她来便是了,万万不能伤到莫莫一根寒毛。

成子骞笑道:“他要是不痛,岂会明白你对他的恩有多重?”

“就算如此也无需下这么重的手?”小魔始终过不了自己这关。

成子骞反问道:“你要是不帮他顶那一刀,又岂会成为他的救命恩人?”

小魔想想似乎也说的通,施在他手的劲略小了些,但依旧没放开。

“谁知道你是不是畜意杀害我,又或许是阎罗王不敢收我,捡回一条命而已?”

“若是我想杀你,又岂会让你站在我面前?”

小魔的眼睛眯了起来,“你另有所图?”

成子骞笑而不语。

“说!”小魔威胁道,手上一用劲,成子骞的手骨头又开始响动。

“我喜欢静淑郡主。”成子骞终于说出了理由。

“哦?”言语间有丝怀疑。

成子骞解释道:“她是楚莫彰的未婚妻。”

小魔细想了一会,似乎莫莫是有个未婚妻叫啥郡主来着。她仔细打量着成子塞,想瞧出些端迷,不料还真从他眼中看了些向往之意。

不管是真是假,这个答案让小魔容易接受的多。

“我要莫莫,你要郡主?”小魔似想达成某种协定,将手收了回来。

“我们在一条船上。”

两人对视而笑,心照不宣的以茶代酒互敬了一杯。

小魔从来没有觉的成子骞这么顺眼,真是横看竖看都是风度翩翩、俊美无双。

这种时间,小魔眼中,成子简直就是完美的。要是他当着她的面放了个臭尼,她也说是香喷喷的。

莫莫啊,你有姐姐一个就够了。不要什么郡主了,有姐姐疼你就好。

*******

“少爷,你说西水村的人怎么出尔反尔呢?”楚音气呼呼的嚷着。

楚莫彰平静道:“有人从中捣鼓。”

楚音红着眼睛咒道:“哪个王八糕子,我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恐怕你还没有那个本事。”楚莫彰脱下上衣,给伤口换药。

楚音忙接过他手中的药,小心的帮忙上药,担忧道:“好不容易开始结愈的伤口又裂开了。少爷,你说这次的事会不会是成子骞做的?”

楚莫彰闭着眼睛躺在椅子上,轻声道:“暂时还不知。”

楚音急­性­子道:“少爷就别卖关子了。”

“没证没据别乱说话。”

“要不是那个疯女人,少爷早就跟那些村民白纸黑字的签了契约,哪容得他们反悔。”要不是小魔受伤,少爷照顾了她半个月,那块地早是少爷的囊中之物了。

“以后别再乱说话。”声音严厉了几分。

“是。”楚音乖乖的闭嘴。毕竟疯女人救了少爷一命,以后还是少提为妙。

“莫莫,吃饭了。”小魔轻柔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楚莫彰忙将衣服穿好,对她这几天莫名其妙的变化并没有在意。可唯一让人诧异的是,他手臂上划了一刀至今也没痊愈,而她腹部被捅了一刀没过几天又生龙活虎了。

要不是见她当场鲜血如流,他还真怀疑是装的。

人跟人,真是没得比。她跟自己,不是同一类人。

小魔进房将饭菜摆好,“莫莫,我今天做了好多好吃的,你偿偿。”

“客栈自有吃的,你没必要亲自下厨。”

“我喜欢做饭给你吃,偿偿嘛,你会喜欢的。”想要抓住男人,先要抓住他的胃。

楚莫彰一看她端进来的饭菜,愕然问道:“你怎么做了这些?”

小魔笑道:“楚音将你喜欢吃的菜都告诉我了。是吧,楚音?”眼睛微眯起,背对着楚莫彰威胁着楚音。

“楚音?”楚莫彰淡然的语气带了质问。

“我看小魔姑娘这么关心少爷,所以……”楚音欲哭无泪,冤的六月下飞雪。

他没说,真有没说,王八羔子才说了!

可是……他竟然屈服在她的­淫­威之下。

“莫莫吃点吧,你也心了一天了,身体要紧。”希冀的目光望着楚莫彰。

楚莫彰坚持道:“我在外边吃过了。”

“莫莫就吃点嘛。”小魔拿起筷子夹了一小块菜放在他嘴边。

楚莫彰将头稍往后仰,避开了筷子,“我真的吃了再回来的。你的手怎么了?”

小魔举筷子的五根手指头都绑了纱带,包扎严实的像五根萝卜。

“没事。”小魔勉强笑道:“做饭时不小心被刀切了一下、油烫了下。莫莫,你就偿一下吧,这可是我第一次下厨。”夹着菜的筷子固执的放在楚莫彰嘴边。

“咳……”站在身后的楚音冒着生命危险适时的咳了一下,提醒着主人眼前的一切都是假的,根本就是疯女人装出来的。

她的手指要是受伤了,他将脑袋砍下来给少爷当板凳坐。

刚才已被少爷误会了,这次说啥也得帮帮少爷,以示自己依旧忠贞不渝。

“唔……”小魔一声闷哼,惨白着脸用另一手捂着腹部。

楚莫彰蹙眉问道:“怎么了?”

“没事。”小魔隐忍着笑道:“伤口有点疼。”

楚莫彰的脸一僵,没了笑容。

“莫莫就偿一下吧,要是做的不好我再改改。”

望着那五根萝卜仍固执的执着筷子放在他嘴边,楚莫彰挣扎了良久,终是张了嘴,将菜吃了下去。

“怎么样怎么样?”小魔的眼神发光发亮。

“好……还好。”楚莫彰憋了句话。

楚音眼含屈辱的眼泪,怪自己太没有用了。可怜的少爷竟然相信了小魔的鬼话,她的伤早就好了,还疼个屁啊。不能吃的,死也不能吃的,万一菜里下了药,那该怎么办?

强龙压不过地头蛇,疯女人会武功,主仆两人手无寸铁根本就斗不过她。报官吧,官贼早已勾结。少爷要是失身了,说不定成子骞会捂嘴笑。

“你都偿偿吧。试试这个粉粟排骨,我一个个将粟子剥好的。”小魔将筷子递了过去。

楚莫彰犹豫了一会接过筷子,一一将所有的菜偿了一口,扯动嘴角道:“很不错。”

小魔乘胜追击道:“莫莫多吃点。”

“我饱了。”楚莫彰放下了筷子。

“可是……”小魔委屈着脸,肚子咕噜了几下。

“我心领了,你端回房吃吧。”楚莫彰愣是装作没有听到。

“莫莫闷闷不乐的,可是西水村的事有异常?”

“没,都处理好了。”他将整件事都写在脸上?

“可是我刚刚在门外……”小魔忙捂嘴,可是却来不及了。

“小魔姑娘,这事我不希望有下一次。”楚莫彰神情严肃道:“这是私事,况且偷听别人谈话并不是光彩的事。”

“陶瓷窑的事怎么是私事,你有难事我该帮你的。”

“你先去休息吧,这事我自会处理。”楚莫彰试着无视她的狡辩。

冲动是魔鬼,不能冲动!

“让我帮你吧,莫莫。”

楚莫彰沉默。

“……莫莫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了。”小魔委屈的如受虐的小媳­妇­,眼含晶莹泪光,我见犹怜的左手端托盘,右手捂腹部出了房,还在门前回了两次头,楚莫彰没有开口挽留,才心碎的拖步离去。

一见小魔离开,楚音当即跪在楚莫彰面前,抱大腿哭道:“少爷,我是被冤枉的,我没有出卖你,我以­肉­体发誓,我真的没出卖你。小魔她是杀人不眨眼的,我只得含冤受屈,请少爷明鉴。”

楚莫彰喝了口茶漱口道:“委屈你了,起来吧。”喜欢吃什么,只要跟客栈送菜饭的小二打听,根本就不难。可楚音犯的错是居然让小魔乔装打扮成普通百姓来接近他,自己还因此被强吻,被迫允许让她在自己身边留一个月。

是可忍,孰不可忍!

楚音不值得被谅解!

楚音不知楚莫彰的心思,当即感动的泪水涟涟,“谢谢少爷,你就知道少爷是大好人。”

“别得了便宜还卖乖。”楚莫彰瞪了他一眼。

楚音趁机讨好道:“少爷,我怕她真的在你的菜里下药了,今晚我不睡,死也要为你守夜,绝不对让小魔的­淫­计得逞的。”这次一定要将功补过,守住少爷的清白之躯。

一说起这事,楚莫彰的憋屈又上来了,冷言道:“怕只怕又被丢到床底下藏起来。”

楚音激动的握拳豪言道:“请少爷一百个放心,这次她要是真的敢来,我让她有来无回,身首异处,头颅挂在城门口,尸身剁碎了喂狗!”

楚莫彰瞪了他一眼,“敢情你才是土匪的头子是吧?”

楚音当即垂首认错,“少爷,我嘴毒,有口无心的。”

“算了,早点休息吧,明天再去一趟西水村,看那些村民能不能回心转意。”做事总不能半途而废,何况一个月的约定都已过了大半,坚持就是胜利。他就不信,小魔还能拿自己怎么样!

楚音劝道:“少爷,你都空着肚子一天了,先填点肚子吧,身体要紧。”

“饱了。”小魔一来,看饱了,没胃口吃。

“少爷吃点吧,我等会去请几个高人保护少爷,保准小魔她不敢动你分毫,少爷终要带着清白之身回京。”

“你这几天得了失心疯?”整天将清白之躯挂在嘴边说个不停,好似他的清白已经危危可及,最终会被小魔吃拆入腹。

哼,凭什么!要吃也是他将她吃拆入腹才对,让她名节不保!

额……他也失心疯了。

楚莫彰想着西水村的应对之策,再说也心有余悸小魔真的会像那晚一样□自己,于是他眼睁睁的在床上躺了大半夜,转辗反侧无眠。

他起身穿上外衣,房顶的黑乎乎的,瓦片没被掀。

唉,日防夜防,他迟早会衰竭而死。

打开房门,凉风送爽,银月挂西,桂花逸香。

他信步到凉厅,诧愕发现深夜间竟有人秉烛赏夜,石桌上点了几支的烛火,桌上放着几盘菜,一壶酒,两只杯子,两双碗快。

少女身穿白纱,肩披藕荷­色­轻薄披风,青葱纤细玉手执酒杯,对月而饮,眼眸寂落而迷离,呢喃道:“谪仙君子从天降,吾心慕,求而不得,心念挂之。愁断肠,酒入枯喉憔悴伊人。求醉求醉救君子降之……悲剧悲剧杯具,吾是杯具,终需配茶具……”

“咳咳……”楚莫彰只觉得两腿不听使唤,径自的走了过去,“大半夜的在这扰人清梦。”

桌上放了几个菜,冒着热气,想来是刚端上来不久。主要的是,个个都是他喜欢吃的。

“莫莫还没睡?”小魔的眼中有些醉意,放下酒杯将手撑在桌上托腮含笑而望。

烛火之下,一张素颜的小魔两腮嫣红,有两个可爱的小酒窝。风吹起额前的碎发,几络发丝贴在­唇­边,红­唇­被酒汗浸过,湿润而光亮……

楚莫彰摇了摇头,思维似乎不听使唤。

小魔将额前碎发敛到耳后,拿起象牙筷子夹了菜放入嘴中,一根筷子被贝齿轻咬,含住了嘴中,秀丽眉毛轻蹙,半晌后展开,笑容如夜来香,清纯而梦幻。

“这次有点进步。”红­唇­一张一合,声音婉转如三月黄莺动听。

“咕噜咕噜……”肚子适时的叫了起来,楚莫彰不禁有些难堪。

小魔抬眸望着脸­色­绯红的楚莫彰,轻笑道:“莫莫,傍晚那顿做的差强人意,这是刚才我做的,你偿偿?”

没有刻意的要求,而是可有可无的邀请,吃不吃都由他。

楚莫彰望着多出来的那双碗筷,手再一次的不受控制,端起碗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小魔轻问道:“味道如何?”

“不错。”

楚莫彰的吃相非常优雅,小魔也将碗端了起来,大家闺秀的吃着。

“莫莫喝点桂花酒吧?这是我让小二特意去买的,入口香醇,甜而不醉,对身体有好处,有助于睡眠。”

楚莫彰望了眼她光泽的­唇­,“嗯。”

小魔笑靥如花,取过杯子给他斟满酒杯,再给自己满上。

“莫莫。”小魔将杯子递了过去。

“谢谢。”楚莫彰接了过手,无意中碰到了她冰凉的手,柔若无骨,带了种醉人的清香。

两人对望,一饮而尽。

小魔抿­唇­放下酒杯。

楚莫彰的眼睛情不自禁望着她的红­唇­,果然是湿润光泽,诱人一亲芳泽。

“莫莫再吃点。”小魔举筷给他夹菜,放到碗中。

谪仙君子对烛饮,窈窕淑女静望月。

“你今晚真特别。”楚莫彰饮完壶中的最后一杯洒,笑望着小魔。

“如何特别?”小魔托腮带笑望着他。

“很……漂亮,很令人意外。”舌头有点发麻,桂花酒虽甘香清醇,却是后劲十足。

小魔起身走到庭间,抬头望月,皎洁的月光将身影拖长,孤单而模糊。

“莫莫也很让人意外。”她回眸望着他,月­色­将这妙曼的身体染上了神秘的­色­彩,触手可及却又遥远漂渺。

楚莫彰走到她身边,醉意驱人脚步不稳,他倒向她……

“莫莫……”小魔忙扶住他,两具身体贴在了一起,有些发烫。

“你还有多少意外没让人发觉?”楚莫彰靠在她肩上,手把玩着她的几络碎发,炽热的气息喷在她脖子上,耳垂边,桂花酒香袭鼻间。

“莫莫醉了,我送你回房吧?”她扶稳他的身体,将两人拉开了些距离。

“你是妖­精­,月圆之夜便会出来做怪。”楚莫彰抓住她的手,用力一拉,将她将揽入怀中,温玉软玉香满怀,“我就喜欢妖­精­。”楚莫彰忍不住打了个酒嗝,柔软的身体如意料之中。

“莫莫……”小魔将双手隔在他胸前,推拒着。

“你不是喜欢我么?”楚莫彰揽住她不放,带酒香的­唇­压了下去,成功的将湿润红­唇­擒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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