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响的时候,迟灵瞳还在梦中。
她已经许久不做这样的梦了。依稀是秋天的黄昏,灿烂的云彩把西方的天空染成了一块彩锦,她还很小,从公车上下来,背着大大的书包。迟铭之站在别墅的大门前,腰里扎着围裙。很奇怪,他一个高高瘦瘦的男人,气质俊逸儒雅,扎着围裙却不突兀,反到有几份家居的温暖。
他微笑地接过她的书包,摸了摸她的头,悄悄告诉她,妈妈回来了,他做了她爱吃的糯米藕,还有妈妈爱吃的松鼠鱼。妈妈坐了很久的车,有点累,在房里小睡,他让她动作轻点,不要吵了妈妈。
她小小声地问:那我可以悄悄看一眼妈妈吗?
迟铭之点点头。
她轻声轻脚地上楼,谭珍躺在她的床上,温婉的面容稍显疲倦,嘴角噙着一丝恬雅的微笑。
瞳瞳是你吗?谭珍没有睁开眼,笑意浓了。
呃?她猜不出妈妈是怎么知道她进来的。
你是妈妈的女儿呀!谭珍坐起来,招手让她过去,握住了她的手。想妈妈吗?谭珍问。
妈妈你想我吗?她也问。
谭珍秀丽的眸子闪着柔光,想呀!
那你想爸爸吗?
谭珍脸一红,瞧见迟铭之站在门外,正温柔地看过来,娇羞地问:瞳瞳,你说呢?
她扬起下巴,一定想的,因为爸爸是妈妈的爱人。
谭珍和迟铭之相视而笑,瞳瞳知道什么是爱人吗?
她说:两个人一起生孩子、永远不分离,他们就是彼此的爱人。
我们家瞳瞳真聪明。谭珍与迟铭之一同抱起了她,抢着亲吻她的脸腮,她咯咯地笑着、调皮地闪躲着。
什么声音?
迟灵瞳不太情愿地睁开眼,室内一团漆黑,她一时间搞不清身在何处。好一会,才缓过神,想起自己在度假村。这种酒店客房,窗帘遮光、隔音,一旦拉上,白天和黑夜没区别。
眼睛有点酸酸的。
哪怕已是二十四岁的高龄了,迟灵瞳不得不承认爸妈的离异至今还是不太能接受,虽然她掩饰得非常好!
两个人可以一起生孩子,却不一定会永远不分离的。
生活是一个五光十色的万花筒,任何情感在其中都被摇晃的支离破碎。
谭珍与迟铭之恋爱时,也曾发过“谁若九十七岁死,奈何桥上等三年”这样的誓言,结果呢?
这个世界上所有的感情都会拥有开端、Gao潮和散场,也许是她少见多怪了。
梦里嗡嗡作响的声音仍在继续,迟灵瞳这才发现是手机在震动,蓝色的莹光在黑暗里急促地闪烁着。
“鸟类,你当我这儿是美国时间吗?”迟灵瞳接电话前,看了下时间,疯了,凌晨四点,她不禁火大了。
孔雀吃吃地娇笑,“我刚从电台下班,正准备开车回家,突然想查下岗,看看你守没守妇道。”
“切,你的偶像是潘金莲,我的偶像可是圣女贞德。”迟灵瞳把手机贴在耳边,又闭上眼,“对了,你和萧子辰怎样了?”
寂静的夜里响起汽车发动的引擎声。
“我们很恩爱呀!”孔雀的声音平淡如水。
迟灵瞳嘲讽地哼了一声,“真的?”语调上扬。
“他今天向我求婚了。”
“啥?”迟灵瞳蓦然睁开眼,书呆子吃错药了?
孔雀带有几份显摆的笑出声来,“你这是妒忌还是羡慕?”
“鸟类,你手下留情,千万别残害国家栋梁。”
“我又没逼他,是他自愿的。可能他觉得两个人结了婚,一切就尘埃落定了。”
“你要不玩那出红杏出墙记,他不会这么急的。你怎么蒙混过关的?”
“在我的眼泪攻势下,能有什么过不了关?”孔雀笑道,“我说从前是没办法抹去的,心里面总残留下一些美好的回忆。我现在这么幸福,也想知道他过得怎样,算是与从前真正的告个别。”
迟灵瞳在心里面把孔雀鄙夷了下,“他信了?”
“如果你在意一个人,即使你明知是谎话,你也愿意当成是真的。”
迟灵瞳叹息:可怜的书呆子!
“鸟类,你是不是还爱着那个开跑车的男人?”
“我对他,如希宇对你。”
“不要在我面前提希宇这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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