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便不和他争了，由他去。双休日没事，夫妻俩争几句也有点意思。然后柳雨佩就去做家务事，一周以来堆了一大堆衣服，全是她自己的。女儿的衣服是当天洗好，孩子家衣服易脏，是不能积累起来的。而她的那些大件而可以存放着一次洗。杨子晨见堆了那么多，便走过去帮忙，他好长时间没给老婆献殷勤了。柳雨佩一推，让他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杨子晨就掏出烟抽，靠在卫生间的门框上，双腿交叉站着，看着柳雨佩蹶起的ρi股。柳雨佩说：“你今天又没什么事，闲着也是闲着，焦书记在家里，你也去看看他呀。”

杨子晨就转身换了衣服，穿上一身西装革履，带上香烟和打火机，到楼上去看焦明亮。焦明亮家里有客人，正在吃饭。一见杨子晨去了，顿时笑逐颜开，说：“来来来，你小杨好久不回家了。来了你就喝两杯。”杨子晨在焦书记家里向来是不客气的，以前也没少在他家吃过饭。全家人都对他很熟悉。杨子晨走到厨房，冲焦明亮的爱人叫了声阿姨，然后就坐到桌旁了。

焦明亮在工作的时候是一副高官模样，在家里就变成一个普通男人了，穿着夹克，扣子也没扣齐。但他的脸上依然象高官一样泛着奕奕红光，无论是生命状态还是­精­神状态都很饱满。杨子晨就是看着这副模样度过了十个春秋，他看到了脑门的颜­色­由浅变深的过程，也看到了他从一个副市长到市委书记的过程。而他自己也由一个普通秘书变成了现在的县委书记。他对这副模样充满了崇拜和敬畏。焦明亮给杨子晨一支烟，说：“下去几年了，酒量增大了吧。山风县是个人口大县，也是个喝酒大县。主人为了显示热情，不把客人放倒就觉得不够意思。”

杨子晨看了看酒杯，说：“以前我倒是能喝点白酒。到了山风县，那点酒量就拿不出去了。所以在任何场合，只喝红酒。唯一是上周，我突然想喝酒了，叫通讯员给我买了几个菜，拎了一瓶尖庄酒，我就把蒋也哉叫来，两人喝到半夜。”

焦明亮说：“蒋也哉回家了吗？”

杨子晨说：“回家了。”

焦明亮说：“那小子喜欢往回跑。怎么样？你们配合得不错吧？”

杨子晨没想到焦明亮又问起了合作问题，他总觉得这话有什么弦外之音。好象不是他难与人合作，就是蒋也哉难与人合作似的。这便是两个能人碰到一起时产生的必然效应。杨子晨说：“我向你保证过，我们一定是能配合得很好的。对于山风县的工作，你放一百二十个心。”

“这就好。”焦明亮爽快地笑了。笑容里充满了信任和满足。山风县在他心目中的位置太重要了。他所要听的就是这句敢打保票的话。有了这句话，他就能睡个好觉。因为他相信，别的县委书记可能会在他面前撒谎，或者只说好听的一面，哄得上级开心就行。可杨子晨不会。在他的眼里，杨子晨是个喜欢摆问题、说问题、汇报问题和思考问题的人，这脾气他早就吃透了。他端起酒杯说：“那我们就碰了这杯酒。”

杨子晨把酒喝了，说：“抓了两个犯罪团伙，一次免了五个局长，有人说我在山风县大开杀戒了。”

焦明亮说：“这是在夸你呢。犯罪团伙只要一露面，就要严厉打击。不仅现在要抓，将来还要抓。你不抓他们，你就在对人民犯罪呀。那就叫姑息养­奸­。我建议，对于破获这次犯罪团伙的有功人员，你要给予奖励，要开表彰大会，大张旗鼓地表彰他们。要通过这些办法改善社会风气，净化社会风气。既然搞了，就要搞得有声有­色­。”焦明亮的声音很饱满，这种声音常常是能给人以力量的。尽管是在酒桌上。

焦明亮的意思是杨子晨没想到的。他觉得这个办法很好。到底是老领导经验丰富。善于把事情搞得圆圆满满。杨子晨真是受益匪浅。自己不是领导的时候，总认为当领导特别简单。现在他知道了，在一些看似平常的工作中，那才真是考脑袋的，里面的学问多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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