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赫然倡导的大棚蔬菜建设正式启动。县委县政府将其纳入了议事日程。为此，县政府专门召开了县长办公会议，把财政局、物资局、农业局、民政局、农技站和城关镇政府的领导请来，研究大棚蔬菜建设的地块选择、资金来源、工程组织实施等细则方案。刘赫然在会上强调了技术上的难点和技术攻关的具体方案，列席会议的杨子晨在会议上说：“要把解决县城居民的蔬菜供应问题当作今年农业工作的示范工程来抓紧抓好，各有关部门务必通力合作，全力支持，确保工程高效、优质地顺利实施。我们要以此作为从传统农业向现代化农业挺进的先声。”次日，蒋也哉签署了《县长办公会议纪要》，以文件的形式把会议内容固定了下来。

第一步工作是选择地块的问题，必须要一家一户地走，才能对周围的农田情况进行全面了解。他们把这个叫做踏勘。星期六那天，农业局长宁可欣决定带着刘赫然一道下乡，并给蒋也哉和杨子晨看样子电话，说希望两位领导也能下去看看。杨子晨在许多时候都是没有星期日的，他当时就答应下来。蒋也哉见书记不回家，他也不好意思每周回家了。于是答应一块儿下乡。

这天的天气很好，象山风人的心情一样舒展。天空蓝得发白。整个大地象刚从浴室里出来一样清丽新鲜。四月的太阳暧融融，不冷不热，无云无风。五个人挤了满满一车，除了坐在前面的杨子晨身子宽松外，后面的四个人互相叠着腿。因为路途不远，只在县城附近停留，挤一挤也不要紧。刘赫然紧靠车窗坐着，她显得很兴奋，脸放在车外，不停地东张西望。其他几个在车里说说笑笑。

车在路边停下来，他们下了车，走进阳光里，然后沿着小路往农家地头去。城关镇胡镇长和宁可欣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开玩笑。这是基层­干­部下乡时的一大特点。面对天地日月，他们得时刻说话。正经话不多，正经话也不是时时都说，讲笑话成了他们的基本需求。县长蒋也哉说对宁可欣说：“你笑话多，讲一个听听。”宁可欣说：“我没笑话。都是真实故事，有名有姓的，说出来不好。”蒋也哉说：“我们就听真实的，编的有啥意思。”

宁可欣指了指前方远处的山野，说：“你们看见前面的那座山了吗？那里以前叫上东乡，后来划归城关镇管辖。”蒋也哉从远处收回目光，说：“这个我知道。”宁可欣咳了声嗽，开始讲。他说，上东乡的书记姓唐，乡长姓李。唐书记有个情人，是个二十多岁的村­妇­，丈夫在深圳打工。单家独户住着。唐书记每周都要到情人那里去几次。村­妇­很漂亮，李乡长也看上了，也想分一杯羹。有天，唐书记和村­妇­正在亲热，不料李乡长撞了进去，把他们吓得半死。村­妇­连忙把唐书记推开，用裙子掩了下半身，说，李乡长你快来呀，我正准备去请你吃饭呢。李乡长站着，气势汹汹地问：吃啥？村­妇­说：你不是喜欢喝­鸡­汤嘛，正在炖呢。李乡长说：你留着给唐书记喝吧。说完气愤地走了。唐书记害怕此事败露，让村­妇­快去把李乡长叫回来，让他也尝点甜头，以平息事态。村­妇­慌忙出门，见李乡长已经走远，说：你以为你是乡长我就怕你了？还要我给你送上门去呀？李乡长还是头也不回地走了。村­妇­进屋，吊着脸说，李乡长走了。唐书记一把搂了村­妇­，说：让他走去。等到选举的时候，看老子不收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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