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程橙的话,菲儿发现自己真的有点太认真了,马上安慰程橙说,“没事,可能太专注了,吓着你了!”
“那倒没有,我是担心你啊!”
“谢谢!”菲儿充满感激地对程橙笑了一下,然后就转身离开了这颗梧桐。
菲儿推开了正屋的门,里面的光线很暗,因为以前的房子窗户都比较小。菲儿试着想打开灯,可是灯并没有亮,“也许是常年没有人居住,政府切断了这里的用电吧!”菲儿这样推测着。
菲儿接着走到屋子的中间,转过身来,突然发现身后的程橙站在一片黑暗之中,看不清她的表情,而在她身后的旁边的桌子上,一双阴森的眼睛怒目盯着菲儿!
菲儿吓的往后退了两步,面色惨白,双眼紧紧的盯着对面的墙壁,差点摊倒在地上,幸好被程橙扶住了。
“怎么了?菲儿?”程橙的声音夹杂着颤抖,看来她也不比菲儿好受。
菲儿没有说话,用尽量演示着恐惧的微微颤抖的手指向前方。顺着菲儿的手指,程橙看到在对面墙上有一幅照片,又好象是画像,上面是一个中年妇女的半身像。
“哦!是伯母的照片吧!”程橙松了一口气,心里想,“吓死我了!”
“可是……,可是,”菲儿似乎并没有放松,反而越来越恐惧,她的声音已经开始颤抖,“它从来都是被压在箱底的啊!”
话一出口,程橙觉得自己所有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那是,她的遗像!”菲儿几乎是带着哭腔低声喊出来的!
程橙紧紧的抓住菲儿的手,冷汗顺着汗毛直往下滴。她感觉到菲儿的手也正在往外渗冷汗,都是湿乎乎的。
周围仿佛死一般的寂静。菲儿和程橙紧紧的挨着,慢慢的退着靠在墙壁上,也许这样她们会觉得比较安全一些。环顾四周,没有什么。时间好象静止了。不知过了多久,菲儿慢慢调整着自己的状态,程橙也似乎恢复了许多,本来自己是不怕这些的,怎么今天这么胆小?
“也许是你们走了之后,村里的人来过这里,打扫一下,随手把它放上去的也不一定。”程橙鼓足勇气说出了自己的推测,声音不大不小。勉强掩饰了自己的恐惧。
“也许是吧!”菲儿慢慢的走到一张凳子旁边,坐下来,“是我欠他们的,是我害死了他们!”
莫名的恐惧重新又占据了程橙的身体,她马上也在一张凳子上坐了下来,以免自己会不知不觉的摊倒在地。菲儿仿佛回忆着过去的许多事情,因为她说了好多,好多……
“我是哥哥从外面抱回来的。这里的每个人都是那么的喜欢我,因为我长的是那么的可爱。他们就更加喜欢我了,因为他们生了哥哥之后就不能再生育了,一直都想再要一个女孩。我的到来就仿佛是上天赐予他们的,他们对我宠爱有加。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是我第一个享受,他们甚至忘记了哥哥的存在,可是哥哥就是这样,他也是那么的疼爱我这个小妹妹,从来都不跟我计较,什么都是让着我的。因此我被他们惯坏了。”
“我变的不可一世,我觉得我是这里的皇帝,什么事情都得顺着我的意思,不然的话我就让他们好看!就从这里开始,不幸的事情接二连三的发生在我周围的人身上,邻居的小孩因为爬树,掉下来摔死了!隔壁的年轻叔叔外出,被车撞死了!那些曾经给过我糖吃,让我和他们的猫猫玩耍的爷爷奶奶都无缘无故的相继死去,就连那些猫猫、狗狗都不是病死就是失踪,从此不见踪影。他们将这所有的事情归罪在我的到来。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会这样想,我和这些人的死或者失踪根本就没有关系,他们的不幸对我来说,也是一种伤痛。可是没有人这样认为!大家都说我是妖怪,给这个村子,至少是和我们家有关系的人,带来了灾难和不幸!他们要求我的父母将我抛弃,甚至想在我没有发觉的情况下杀死我!”
“我真的不懂他们对我的态度全部都变了!他们的恶意陷害,嘲笑怒骂让我反感,我开始以同样的态度对待他们。但是这更加坚定了他们杀害我的理由,我是一个妖怪,一个不听话的小孩,一个会给他们带来更多不幸的扫把星!”
“终于有一天,我的父母在我的饭里放了老鼠药,他们好心的叫我回来吃饭,把做好的饭菜放在我的面前,微笑的看着我。我也觉察到了他们的反常,可是我没有想太多,我当时才只有十几岁!就在我勺了饭准备往嘴了送的时候,哥哥突然打翻了所有的东西,我什么也没有吃到。哥哥盯着他们,眼睛里射出愤怒和不解,他咆哮着对他们喊到:
‘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对待她?她是个孩子!她什么都不懂!不要把那些不幸的事情都归罪于她!你们忍心吗?你们怎么狠心下得了手?’
哥哥说完就拉着我的手走了,他带我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他带着我吃了很多我从来就没有吃过的东西,我们玩的很开心,我们很晚才回家。”
“从那天起,哥哥就让我和他一起睡觉,吃饭,从来都不把我一个人留在家里。我也很开心,因为我知道哥哥对我好,我也不想再看着那些讨厌我的人了,我们过的很开心!直到有一天,我把哥哥送我的钢笔忘在家里了,我要用它来考试的,所以我趁下课的时间跑回家拿了。他们看见我了,我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事情惹的他们那么愤怒,他们拿了腰上的皮带狠狠的抽起了我,我在地上打着滚,努力躲着,可是还是有很多象雨点似的毫不留情的落在我的身上,我没有叫,我不愿意叫!我现在想起来都不知道怎么会那么坚强!”
“也许是他们打累了,也许他们还有事情要做的,他们走进柴房里了。我艰难的站起来,小心的抚摩着我身上一道一道的伤口,但是我却不觉得痛!我看着那些伤口,突然一个恶狠狠的念头产生在我的脑海里,我满怀仇恨的盯着那间柴房,想着我真的敢把他们一把火烧死!我就那样盯着,想着,突然,一道火光划过我的眼前!我做到了,我真的做到了!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做到的!柴房着火了!我看着!我大笑!我真的在大笑!我笑的连眼泪都出来了!我笑的是那么的痛快……”
“就这样,他们被烧死了!有人看见我在旁边笑!他们说是我烧死了他们!我不知道!也许是吧!他们还说,那间柴房那么小,如果着火了,他们完全可以毫不受伤的从里面跑出来的,可是他们没有!他们坚信,一定是我用了妖法!”
“接着,哥哥就回来了,他没有责骂我,也没有问我怎么回事,他就那样紧紧的抱着我,好象在安慰我不用害怕。其实那个时候我真的一点害怕都没有。哥哥处理了他们的后事,安排人给他们画了遗像,这是我们这里的风俗,就把他们的遗像放在了箱底。我们仍旧生活在这个屋子里,生活的很开心,至少我是很开心的。旁边的邻居什么时候搬走我也不知道,但这些我都不关心,我只要和哥哥生活在一起就可以了。后来哥哥供我上大学,我知道他很辛苦,但是我们一直都很幸福。直到哥哥他……,他为了救我失去了记忆,我们才永远的搬出了这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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