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玉寒手一摊:“不清楚,不过应该和醉月轩很有关系,因为那里是目标地点。”
“醉月轩?颜如水?”薛真倒抽了一口凉气,归雁的面容在脑中一闪而过,难怪林雪涵和方子申要瞒住自己,他和归雁的往来,显然早已不是什么秘密,而他薛三少的怜香惜玉,更加名声在外。
拓跋玉寒显然早就做足了准备,不等薛真冷静下来思索,便接着道:“既然方子申敢动手,必有十足的把握。我们虽然不愿看着他们坐大,但不可能明里与之为敌,只能暗中找机会帮醉月轩一把。只是因为有了广运盟的参与,我们不得不先征求一下薛兄你的意见。”
薛真真是进退两难,如方子申的目标真的包括归雁,他怎能忍心不顾?可若一旦被人知道,则几乎是叛盟之罪。颜如水到底是什么人呢?除了方子申之外,弄影似乎也一直在针对她。
“薛兄不必过于为难,我将此时告知薛兄,不过是表现出我们的诚意,并不劳薛兄亲自出手。有我和孟兄,足以不令方子申达到他的全部目的。”拓跋玉寒含笑看着薛真,胸有成竹地道。
“好,如此便有劳你们两位了。”薛真抬头看着拓跋玉寒妖娆的笑脸,也露出了微笑。
适当破坏广运盟和维扬道场的计划,不但有助于紫梅山庄,而且能杀杀薛德的锐气,对薛真在盟中得到重视也有莫大的好处。但同时又不能做得过分,否则就白白让山水行拣了便宜,况且薛真毕竟还是广运盟的人。这其中的分寸拿捏,殊难把握,薛真和拓跋玉寒都心知肚明。不过薛真只能选择相信对方,因为他已别无余地。
这种感觉非常奇怪,薛真明明是广运盟的三当家,却觉得自己好像代表的是第三方,对广运盟与山水行的争斗不只要冷眼旁观,还要小心调节两边的均衡。说到底,让他陷入这种尴尬境地的,还是广运盟内部的权力分配没有留给他哪怕一点空间。
归雁……想起这朵小小芍药,薛真心中就热了起来。
袁玫知道薛真会去醉月轩,一入夜就忙不迭地回到房间,她昨天吃尽了“情人醉”的苦头,几次逃跑都软倒在门槛边,差点额角都碰破了。既然薛真要离开,反正都是昏睡,那还莫不如睡在床上。
薛真换上夜行衣,还戴了一个面罩,伏在醉月轩明月楼的檐下。堂堂广运盟三公子,每一次行动都是鬼鬼祟祟的,他心中也不禁自嘲了一番。
明月楼将醉月轩分隔成了前后完全不同的两个世界,楼前莺歌燕语,奢靡无度,楼后却静谧得有些阴森,即使有些姑娘没去招呼客人,也从不随便出来走动,只是偶尔有几个丫鬟婆子提着灯笼来去匆匆。不过以薛真这样的功力,夜色并不能成为他视线的阻碍。
薛真还记得归雁的房间就在对面翠叶居的西厢第二间,此时房中一片黑暗,显然归雁并不在房中。
天刚全黑,便有十几条黑影暗暗潜至,衣着打扮和薛真无异。当先那人的身形动作,正是方子申。只见他轻一挥手,那些黑影分做两路,各奔明月楼和翠叶居,用吹管小心翼翼地挨个房间喷洒迷|药。
又是这一套……薛真虽然鄙夷,却不得不承认这是最有效用的办法。那些人干惯了这些勾当,手脚很是麻利,很快就到了归雁的房间,一人照旧把吹管从窗户Сhā入,刚鼓气欲吹,自己却先委顿在地,一动不动。
果然已经泄了风声……这早在方子申的设想之内,维扬道场投向广运盟的事情,已经由于山水行的突然发难而不成为秘密,醉月轩若是不加防范,才是奇怪。
因此尽管紧接着又有数枝短箭划空而出,射倒了几名手下,方子申也并不慌乱。
看着出现在他面前,面容平静的归雁,方子申不无得意地笑道:“你既然料到,就应该早早逃得越远越好??不过我也知道以你的倔脾气,是断不会走的,果然被我算中。如今醉月轩被你的后台抛弃,又没了维扬道场,已是彻底一个空壳,你难道还想负隅顽抗么?”
归雁冷声道:“念在这些年你也做了不少事情,我那日救了你儿子一命,算是恩怨分明。此时就算要死,也带上你这个叛徒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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