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台是由一系列圆台构成的,最低一层的圆台只有几尺,只在常人腰间高度,这算是适应性练习,没什么技术难度。此后圆台逐次增加高度,与此同时相应底面减少面积。圆台与圆台之间相隔的距离也随之愈来愈远。到最后一层竟然就是红裳今日试演过的那一个。
不得不夸红袖心思细巧,这样循序渐进,对青帝来说是再好不过了。青帝若是能登上练台最后一层,那么他的轻功能大大加强。红袖看着平日疯疯癫癫,总是说一些让人难以消化的话语,但心思细腻却丝毫不比红裾弱。红
衣坊里的姑娘都是身世凄苦的,像她们这些人能够勇敢地活下去都是需要勇气,更难得的是她们的开朗乐观与团结。红裳是,红裾是,红袖是,红姑也是,还有很多姑娘也都是这样,这大概就是红衣坊最锋利的武器了。
外场冷冷清清,内场依旧是笙歌美酒香艳无比。刚被姑娘领入的青眉兴奋地合不拢嘴,和庄里的严肃氛围比起来,她当然更喜欢这样热热闹闹的情景。当她看到客人在姑娘身上揩油时,小脸微微一红然后别过一边去,但下一秒就又转过来。她自我安慰着:这有什么啊,看就看呗。当她扭头看夜少反应有点失望,他脸上永远是那么云淡风轻,视线从来不曾在谁身上停留,但无端让人觉得他正注视着你,好像世界和他是可以剥离的两个部分。青眉不能理解这种感受,那么萧瑟冷清,大夏天的让人觉得浑身冰冷。
坊内乐音靡靡,歌舞不休,美人美酒美景实乃人生一大快事,难怪红衣坊生意如此繁盛。当然稍有眼力的人都会发现这里端的是卧虎藏龙,水深几尺。夜少甫一进入就嗅到一些不寻常的气息。目光大略扫过,将全场的情况过了一边。他想:这趟水可不浅呢。龙渊阁的人也出现了,还有两个高手。红姑夺步阻在两位主子前面,不消说她自然也感应到坊间的气场混杂。只有青眉还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世界里,东一步西一步,逮到人就问有什么奇闻趣事。好不容易她大小姐才满足地坐下,头还是东张西望,似是在寻找什么。
夜少浅饮一口茶水,平复了自己的胸口,趁隙暗自调息,正凝神间,却又有一股邪魅的力量靠近。
不大一会儿自外进来一老一少两人,那张扬的气势竟是让人移不开眼睛。邪珠门?夜少只一眼就认出来人正是门主邪飞仙和他儿子邪志明。再看原本内场里的一些人暗暗有些异动,邪珠门人的功夫不高,但善于炼珠,充满邪气,一直为正道人士所不齿,但由于邪珠门地势易守难攻,门人奸诈狡猾,没有十足的把握一般不会有人去招惹他们。今天他们下来,这可是为了什么呢?
回到内场的红裾当然不可能不注意到他们,她叹了一声不好,一面让人去镇场,一面亲自去对付他们。
邪飞仙先声夺人:“红衣坊没人了吗?”声音中带着七分邪气,明明不大就是听得人心神荡漾。只有几个高手与内力全无者还好些。热闹的红衣坊被硬生生扼住咽喉,透不过气来。红裾最靠近邪气,她稳住自己,暗恨邪珠门只知道用邪招损人,手上使起内力,朗声道:“来红衣坊的都是人,又或者不是人,就要看客官怎么看了。”她这句反击,是暗示那邪飞仙眼中无人,不把场内的人放在
眼里,倒是挑起不少江湖人士的愤愤不平。
原来不想出手的龙渊阁公子龙倚天也打起精神注意起来。邪飞仙与红裾来来回回拼说一轮下来,红裾已经有些疲态。这时场上传来几声大笑,不是邪飞仙,不是红裾,而是在角落里兀自喝酒的叫花子。这红衣坊里还有乞丐,众人吸了口气,红裾有些感谢他出手,邪飞仙见状露出怪异的神情,说不出的妖气。他不是没有注意到那个叫花子手边的剑,以及貌似手握实则悬空的酒壶正准确无误地往叫花子口中“倒酒”,难道他是南部叫花侠重古人?
邪志明毕竟年轻,在此时冲口而出:“怎么红坊主又躲在外场不敢见人,才让你红三姐出来撑场面。”他一说完,便有一阵风,浓郁花香,从内场掠过,少有人注意到混在坊间姑娘中那一道如血般浓烈的身影已经从这里离开。
夜少按住正欲起身的青眉,苍白的手骨碰触,明明没什么力道,却让青眉动弹不得。一阵酥麻的感觉瞬时传遍全身,青眉好一阵神迷魂移,然后自己像是醉酒一般不听使唤。她这是怎么了?顾不上青眉的失态,夜少示意红姑让护卫莫要动手,这时候谁出手都会自招恶果。
作者有话要说:青帝学武了,红裳算是他的启蒙师父~~~~不过之后就有麻烦了~~~~~提醒一句,江湖真的不好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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