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之渊望着怀里的双目无神的青帝,柔声说:“我带你离开这里,好不好?”
青帝点头,又摇头,最后叹息了一声说:“我要见到他们,他们还在
石门里。我想要见颜夫人,渊,抱紧我,我觉得好冷。”
她虚弱的模样让律之渊有种别样的感动,他用力抱住了青帝,依顺地说:“好,我带你去见他们,我带你走。”
青帝闭上眼,一滴泪从眼角滑落:夜少,从此江湖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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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司夜家血流成河,很多人见识了残杀的场面。在司夜家少主大婚之日,二爷暗中派人放了一些来历不明的人上来,他们个个阴狠,见人就杀。而混在婚宴中不少江湖同道,他们合力围剿,又有夜少派出的司夜家卫士的协力抗敌,这才很快就把人都制住。可惜顽徒都是不见血不肯罢休的人,他们非得要拼尽了全力,至死方休。
有人怀疑说那帮人像是中了邪术一样,杀红了眼,完全不顾自己的。不用说这又是跟二爷有关系,不少人都清楚司夜家二爷擅长奇门阵数。
最让人震惊的是司夜家家主在这种情况之下竟然都没有出来说什么话,有人猜测他已经被暗害了,只是终究也只能是猜测。夜少迅速收拾了残局,整顿好司夜家内部,对在那场杀戮中受伤的人多加安抚,而他此举更加的受人称赞。
已经在城西山庄的青帝对此充耳不闻,她只记得那一日,当石门开了的时候,Сhā在娘亲胸口的匕首。家主和她相拥而眠,他们终于还是在一起了。当青帝回想起那一幕,她蓦然发现,要不是有她在旁边Сhā手,家主就不会故意激怒二爷,而他也就不会离开。或许这时候他和玉婉两个人还好好的在司夜家。
托腮望着窗口,秋风瑟瑟扑在脸上,入了虚境的青帝被一阵脚步声惊醒,是律之渊吧。最近他每日都抽空过来坐坐,有时候陪着她发呆,有时候给她讲讲京城里有趣的事。她说:“其实你不必每天来看我,我很好。”
一声抽泣声让青帝疑惑不已,她慢慢扭头,眼中顿时流露出眷恋神色,冲口一句:“颜夫人……”
两女人抱成一团,律之渊在门外看着,也觉得他这么做是值得了,这个时候青帝最需要的就是颜夫人了。他目光中闪过一丝冷意,嘴角微微扬起,然后又迅速掩去,仿佛刚才那只是错觉。
颜夫人拉着青帝的手说:“二皇子都跟我说了,孩子,都会过去的。”
闻着颜夫人身上熟悉的问道,青帝觉得安心了很多,她平静地说:“我明白,不过你最近还好吗,你去了哪里,有没有人把你怎么样?”
颜夫人在青帝背部轻拍了几下,只听她说:“我很好,二皇子一直安排我住在附近的一处院子,环境很清幽没什么人打扰。”
感觉她不像是在撒谎,青帝这才放心了一点,总算还是有点好消息,现在只要颜夫
人没事,她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一阵恶心的感觉突然之间汹涌而来,青帝推开颜夫人干呕起来,像是要把腹中的一切都呕出来。连眼中都呕得泪眼盈盈的。
颜夫人怜悯地看着青帝,轻声问道:“二皇子都告诉我了,你们也太心急了,不是说婚期还要过几天吗,怎么这就有了呢?”
青帝脸僵了一下,而后释然:律之渊扛下来了,是啊,若是说这孩子是别人的,他的颜面还往哪里放,除非他不娶我。可是娶我,是他们两人的约定不是吗?这样很好,真的很好。
门口的律之渊转身离开,手下有人来催了,说是京城又有动静了。
山庄会客室大门紧闭,外面还有不少人守候着。而此时里面律之渊正在会见来自京城的消息使者。那人带来消息:先前说的番邦领主之女失踪一事已经有了眉目,四皇子找到她,只是可惜领主女儿清白已破。这是天大的丑闻,领主盛怒,差点当场杀了四皇子。索性众人劝阻,他才勉强平息了愤怒,只是他发下誓言,此生只要有他在,绝不容许四皇子这种能力欠缺的人掌握大政。此等大逆不道的话从他口中说出来,当下震惊了朝堂。可见四皇子确实是惹怒番邦了,他在争夺皇位中的机会也因此大受打击。
消息使者抱拳说:“恭喜二皇子。”
律之渊反问一句:“喜从何来?四弟受此大劫,为兄替他心痛惋惜,试问喜从何来?”
那人知道说错了话,于是喏喏地致歉就告退,他本以为送来这个消息会沾着喜气得些好处,却没想到这个二皇子不喜反怒。他出门后不久管家追出来,赏了些为数不少的银子说:“我家主子听到这个消息,心情不佳,方才忘了打赏大人了,还望不要介意。”
消息使者一脸迷茫,这二皇子究竟是喜还是怒呢?可是他越发的明白,这位二皇子是不好招惹的,于是他拉着管家说:“我还道听途说了一些事,据说大皇子和三皇子招募的人手已经不少了,有风声说是他们会在圣上大限将至的时候用兵。”
会客室内,律之渊面色不豫,他问管家:“夜少送来的地图派人去寻了吗?怎么样,找到了没有?”
“刚得到消息说是已经找到了,不过因为里面有不少的东西,要怎么搬运过来还需要仔细考虑。”管家看了他一眼说,“还有,不出主子所料,两位皇子的举动大了点,只怕不久就会动武了吧。”
律之渊双目微眯,冷笑道:“之阳受挫,这么好的机会他们怎么能不心动,按捺这么久,对于他们来说实在是不错的了。我们在一旁看着就好,京城早已经是乌云密布,而太渊这里暂时是安静多了,这还要感谢夜少呢
。”
律之渊又问道:“之前大夫为她诊断过,大夫怎么说的?”
“大夫说姑娘身体康健,肚子里的孩子也没有问题,只要好好养着就能顺顺利利地把孩子生下来。”管家有些奇怪,之前大夫是对着主子说的,他怎么会不记得呢?
律之渊勾唇一笑,说:“哦,呣子平安啊。好了,你下去准备晚饭吧,不过你千万要小心饭菜,这万一放进了什么孕妇不宜的东西……”说着他停了下来,目光注视着管家,意思很明显。
管家会意,躬身说:“主子放心,奴才一定办妥当了。”
律之渊点头说好,等所有人都退下之后,他吐出一口气,淡淡地说:“怎么能有孩子呢,要做我的女人至少不能留下任何背叛的证据!”语气很淡,只是脸却说不出的冷,这份阴冷一直传到眼底。
司夜家别院,阿源跟夜少在坐在水亭中,看着池中稀疏的鲤鱼。阿源可惜地说:“已经发现有人去了地图上的地方了,那里的宝藏真是便宜他们了。”
夜少目色如水,只是淡淡地说:“我们已经事先转移了一大部分出来,这剩下的也够他们用的了。独吞宝藏不容易,律之渊第一个不同意,现在还没必要得罪他。”
“可惜现在是最好的机会了啊,京城那边的情况你也是知道的,律之阳出事了,另外两位蠢蠢欲动,老皇帝时日不多了,我们在这里设绊困住律之渊,到时候再进京筹谋大事……”阿源越说越激动,差点控制不住自己。
夜少在他的肩上拍了一下说:“阿源,我知道你急切,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叫花侠、血修罗他们如今下落不明,我怀疑是律之渊做的,大龙现在还在四处查探消息。现在的我们只能等待。”
阿源神色凛然地说:“我们都是在当年的政变中受害的人,我们存在的目的就是助你复位,先皇的江山不能落在别人的手里,只有你才是我们的主人,才是这江山唯一的继承者。如果他们知道自己成为了你出手的牵绊,我想他们都会痛恨自己的。所以我恳请你,不要管别人,抓住时机囚困住律之渊,然后进京。”
夜少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稍稍抬高声音说:“好了,别说了,现在时机还没到,律之渊到底有多少的实力我们还不知道,否则怎么可能这么悄无声息地就带走了叫花侠他们呢。他们个个功力高强,寻常人对付他们中的一个都有困难了,如今好几个都下落不明,律之渊这个对手相当可怕。”
晚饭时分,律之渊亲自来到青帝房间说:“我准备了一桌酒菜,不介意的话就一起去吃吧。”说着,他望向青帝温柔道,“知道你不喜欢油腻的东西,我让厨房准备了一
些清淡的吃食,还有水晶糕,很是爽口的。你总是闷在房里也不好,正好颜夫人在,出去吃吧。”有商有量的语气,实在是难得,颜夫人看在眼里,倒是没什么好说的了。原本以为这个人是皇子,他不可能对青帝有多关心,如今看来他还真有心。
坐在饭桌旁,青帝看着满桌子的菜有些吃惊,而且看得出东西都是精心准备过的,那些青翠素白的颜色让人看着就舒心,在律之渊满含鼓励的神情下,青帝动筷开始吃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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