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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午夜时分,纵然是大都市,很多街区已然进入一片静谧的暗­色­中,但丝毫不影响江州市最为繁华的夜场聚集地灯火通明,几十家各种娱乐场所荟萃灯红酒绿,热闹非凡。

而且哪怕略微有点雨丝,这夜­色­依旧跟没啥月光的天地一起衬托出菲妃酒吧这样一座地面上只露出璀璨光芒的玻璃建筑,那种浑身都散发着金­色­的卓尔不凡富贵之气里,透光石材板和火辣穿着女迎宾环绕的豪华电动扶梯上,白浩南升起来那模样相当引人注意。

除了这个身材高大的年轻男人臂弯里理所当然的挎着个醉得几乎不省人事的妹子,这个点儿了还戴着墨镜,真是不想被人瞩目都难,太特么装了!

以至于在酒吧门口齐刷刷的女迎宾躬身送行中,闻声涌上来一群酒后代驾司机都有点不敢随便靠近:“老板,要不要……”

满身带着酒气的白浩南置若罔闻,在大堂经理殷勤协助下,把包臀短裙女伴塞进大门外的一部蓝­色­保时捷跑车副驾驶里,潇洒的拍拍大堂经理肩膀,在对方的点头哈腰中,用巨大的轰鸣声和摇滚乐节奏把跑车推送上路,留下身后一片垂涎欲滴。

虽然看不清脸蛋,那躺在车上的女子还是用一头乌黑卷发白皙长腿跟凹凸有致的身材和跑车一起让人印象深刻。

香车、美人,这得是多少男人的梦想。

离开灯火辉煌的娱乐中心,白浩南就关了音乐摘下墨镜丢在翻毛皮的中控台上,几小时前的兴奋在酒­精­洗礼后,现在眼神变得有些呆滞,他甚至都没有看一眼旁边那已经烂醉如泥的女伴长得究竟如何,目光散漫的引领下意识驾驶……还是回酒店吧,这时候的大脑几乎都没什么运转的电力了,也许在这几个小时中已经把所有流量耗尽。

几小时前?

白浩南脸上刚挂起点无意识的傻笑,就听见上车扔在仪表盘上崭新手机铃声响起,好像被惊醒似的左手拿起来刚接通,立刻听见那边传来怒不可遏的骂声:“卧槽!终于出来了,你让老子赔了七百万!等着收尸吧王八……”

熟悉又陌生的声音爆发在耳边,脚下有点呆滞的轰油门,脑袋里一片空白,却听到右手边仰躺的女人发出呃呃的喉间翻滚并且整个身体都绷起来,典型要呕吐的前兆!

这个内存不够用要死机的瞬间,白浩南一边听着手机里接连不断宣泄的怒骂,一边下意识的猛刹车,准备推这女人滚下去吐个够,同时耳朵里仿佛还听见什么轰鸣声由远及近!

反正就是一刹那,转头对着副驾驶的白浩南只是余光感觉好像整个挡风玻璃前面突然变暗,然后嘭的一声巨响,低矮的跑车前方赫然多了个什么巨大的物体,接着轻巧的车身已经剧烈翻腾起来!

手机瞬间离手,眼前只有模糊!翻滚!伴随难以抑制的惨叫!

按照铺天盖地网络小说的重生套路,睁开眼就应该在另一个世界,不是王爷就是废柴魔法师了。

去你玛的蛋!

哪有那么多穿越重生不劳而获!

1、十个小时前

整整十个小时前……

中午13:47

白浩南才半梦半醒的睁开眼,仰面朝天的视线在线条硬朗­精­细的天花板吊顶线上聚焦清晰以后,起码两三秒钟,他才根据身上那熟悉的酒店浆洗被单触感毫无惊喜的反应过来,又特么在酒店过夜了。

空气中弥漫的脂粉味和男女ji情之后的那种特有气息,哪怕­精­品酒店的通风系统都不能驱散。

所以随手懒洋洋的把手臂拍到旁边被单里,空的,但似乎还有点温度,没准儿就是那娘们关门时候的动静把自己吵醒了,头痛欲裂的白浩南简直都回想不起那个女人长什么样,他也不在乎什么样,夜店酒吧里能勾搭上的女人,不特么都长得千篇一律么,但是昨天晚上喝的这洋酒是不是假的,怎么有点断片了!

大脑一片空白的白浩南用肘撑在松软的床垫上,慵懒的伸手去床头柜上抓自己的手机看时间,对于从来都不爱戴表的他,这已经是睁开眼的下意识动作了,手指在木面的床头柜上点了好几下,都没有想象的触感!

有点瞠目的白浩南终于清醒过来撑起上半身,不着片缕的健硕身体全都露到被单外,可左顾右盼依旧没看见自己的手机!

只有床头柜上搁着张酒店便签,潦草而随手:“帅哥!活儿不错,谢谢你送我的手机!”末了印个­唇­印上还压着从手机里抠出来的手机卡!

白浩南忍不住破口大骂:“我mlgb……”恍惚中好像昨晚正在那啥的时候手机滴了一声,自己神魂颠倒的顺口答应把刚买的新款手机给那娇喘的女人了……可!这不只是部手机的事儿啊!

男人那时候特么天上的月亮都能说摘下来!

mlgb!

不是三儿说他约袍约到富婆身上,活儿好还给了钱么,怎么自己尽遇见这些穷逼!

特么哪本网络小说说的随随便便就能从夜店泡到女总裁?!

彻底清醒过来的白浩南,一个探身跳起来,随手抓了散落在地上的卫衣运动裤罩在身上,果然发现裤兜里的车钥匙都在,可这个时候白浩南宁愿那个臭­婊­子拿走的是车!

随眼瞥过的酒店闹钟上时间已经是中午快两点,白浩南只想给自己脸上狠狠的一耳光,昨天晚上真的是鬼使神差的喝了什么酒,居然睡到这个时候!

快步冲出房间,等电梯的十几秒时间里都忍不住使劲捅按键,右脚更是着急得不停抖,要不是现在二十几楼,他都想一口气跑下去了。

经过大堂的时候,面熟的大堂经理满脸堆笑凑上来:“南哥……”

白浩南没好气:“南锤子!你特么不做清洁?怎么就没人叫我,忘了今天什么日子么!”

大堂经理还没来得及委屈的回应您不是长期包间么,怒气冲冲的白浩南已经冲出大门,心急火燎的抬眼看左右,确认了右边大街好像有手机店,才匆匆按动车钥匙,跳上自己那辆二手蓝­色­卡曼发动,出停车场时候明显感觉到因为着急,后轮驱动的轻巧车身在路牙子上挂了下,这时候也顾不得车损,带着响亮的刹车轮胎摩擦地面声音,在好多路人羡慕的眼神中,就在街对面的商业区戴上墨镜跳下车买手机!

真不是为了装逼才开上这跑车过马路,实在是久走夜路必闯鬼,夜店约袍被顺过两回钱包钞票以后,白浩南开着这辆装逼利器出来泡妞基本上都会把钱包随手丢在驾驶座下,只带点零钱和手机,谁特么想得到现在连手机都会被顺走了。

几分钟以后,迫不及待的手带着颤抖开机,口中已经停止了咒骂的白浩南点开短信,当然看到的就是一片空白!

崭新的手机哪里会有什么过往记录?

立刻拨打那个很不该拨打的电话号码,占线!等白浩南一边从手机店走出来,一边继续重复拨打电话号码的时候,另一个电话号码打过来,就算新手机上看不到通讯录不能显示对方的姓名,白浩南还是连忙接通,然后果不其然的听见话筒里传来一连串中气十足的怒骂:“我mlgb!你个b养的是要给老子摆样么,你特么死到哪里去了……”

白浩南深吸一口气才能Сhā话:“老大!手机被偷了,一早被偷了,刚买了手机正在回去,我就在旁边的商场,马上就到,马上……”

又在路人一片艳羡的眼神中,打开跑车车门绝尘而去。

只不过挂了电话再拨打之前的号码,依旧占线,一直占线。

确实是短短的几分钟时间,­骚­包的蓝­色­小跑车就开进保安值守的大门,开门的大爷也一脸的同情:“老南!你惨了……”

白浩南吊儿郎当回应一个中指!

果然,澎湃的尾气声浪这时候显得格外刺耳,他刚把车戳进一排各­色­各样­骚­包的跑车越野车中熄火摘墨镜开门,一条粗壮的身影已经跳到车门边,然后劈头盖脸的就抓过白浩南动手抽!

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的白浩南只能抱头躲避,结果手里的手机直接被抓了砸出去,刚抬头看见才买不过十分钟的新手机狠狠砸在五六米外粗糙的楼体外墙上四分五裂,又一巴掌抽他脸上,很重,指尖还顺便扫过眼睛。

来不及也不用心疼手机,白浩南只能连忙抱着眼睛惨叫着蹲下去。

结果身材粗壮的这位中年汉子毫不留情,继续抬脚踹,白浩南很快就滚地上去了,最后更是被一把拖住了胳膊拽死狗一样拉到空地上踹:“装!给老子装,一天到晚就知道泡妞!买你玛的个破车就知道到处骗妹儿……”

白浩南一身腱子­肉­却毫不反抗,只在地上抱紧头翻滚躲避叫得比杀猪还惨,很快旁边三四层楼上就探出不少的头来嬉笑,两个年纪大点的跑出来拉拽劝架:“好了好了,老陈,好了,差不多就行了,这货就是个滚刀­肉­!”

被拖开的老陈还余怒未消的踹一脚,哪怕只是脚尖捅到:“你特么的要是哪怕再用心半点!看看你这样儿……”

白浩南真是一副开水淋不死的惫懒模样,蜷在地上偷偷从捂脸的指缝间观察几个人进楼了,才嘿嘿嘿的笑着坐起来,满不在乎的对着那些窗户上探头的人挨个儿用中指回应!

然后才突然想起什么的跳起来过去看自己那命运悲惨的手机,刚刚花了接近五千块买的新手机屏幕都碎了,他还是锲而不舍的希望把几大块碎片凑起来开机,可无论怎么捣鼓都没法点亮,他也明显不擅长。

就是耽搁的这么几分钟,那些楼上的面孔已经嘻嘻哈哈的下来不问三七二十一就拉了白浩南嘲讽:“浩南哥!铜锣湾的保护费收完没!听说你昨天晚上又找了个学生妹!”

白浩南已经绝望了:“手机!谁有手机借我一个,卖我都行!”

一群人更是嬉皮笑脸的没正经:“哎哟,浩南哥,学生妹的电话么?爽不爽?我可是看见好像背影杀手……”

白浩南没好气:“杀你老母……拿了老子的手机,这才买的又被老陈……”

周围人笑闹得更厉害了,十多二十个都跟白浩南差不多年纪的年轻健壮小伙儿,闹腾起来纵是白浩南提高音量想要手机,可都没人接他的茬儿,纷纷在意他昨晚的战绩,白浩南自然是满口吹嘘:“我的规矩你们晓得!要不是看今天,一夜七次郎!”

众人更起哄:“每次七秒钟吧!”

“不……一秒!”

然后刚刚进去的几个中年人出来,还是那个老陈惊雷般的吼声:“闹锤子啊!还不赶紧进来了!白浩南,你个瘟丧给老子滚过来!看老子今天怎么收拾你!”

一群人连忙像被班主任吼住的学生一样,你推我攘的跑进去。

白浩南看看手里的几大块,使劲睁闭一下眼睛,无奈的承认了这个现实,抽出那张卡随手扔了其他东西到墙角花台里,再绕着弯儿躲开老陈跟进去。

老陈追上来一个大鹏展翅的飞踹!

白浩南灵活的一闪身,还得伸手扶住中年人免得摔了,结果老陈就看见他眼:“我草!你黄花大闺女啊,挠两下就肿成这样?!”

白浩南懵懂的一摸,刚才被抽的眼皮上真肿得火辣辣的!

老陈双手捧着他头的关切表情,怎么看都像是要一口亲下去的模样!

2、六个小时前

下午18:35

如果把中午这一幕用电视剧镜头的画面来捕捉的话,现在可以把镜头慢慢拉起来扩大视野,就能发现这三四层楼不过是一片巨大建筑的墙脚,如果镜头足够高的俯拍,才能看见这是座宏伟的体育场,三四万人的那种正规体育场,这里不过是个被围墙封闭起来角落。

而体育场另一边广场上已经锣鼓喧天,哪怕旁边的崭新喷绘画面上注明今天的主场球赛是晚上七点,现在才三点左右就人潮汹涌,到处都是一片蓝­色­的球衣海洋,有呼朋唤友的,有拖家带口的,无一例外都穿上胸口印着“蓝风地产”的球衣,有些年轻人还到人来人往的广场边小摊位上抹了蓝­色­油彩的横条在脸上,就这么两三条就要五块钱,真是抢钱!

但生意还是好得不得了!

没错,今天就是国内顶级足球联赛比赛日,作为全国西南地区现在仅有的一支中超球队,江州蓝风队的江州球迷们老自豪了,哪怕球队年年都是以保级为最大目标,还是风里来雨里去的跟着一起从升级到降级又升级十多年了。

每到这样的主场比赛日,三万人起步的上座率在全国都是让所有队伍羡慕的场面。

如果顺着体育场建筑外围那些几层楼高的球员喷绘画面挨个儿看过去,就会发现有张挂得已经被风雨洗刷偏白的半身像,正是白浩南,照片上的他,那会儿不到二十岁还染着无比杀马特风格的­鸡­冠黄头发!

而现在二十八岁的他发型依旧新潮得跟夜店牛郎差不多,只是更符合现在的二流子审美一些,没那么城乡结合部的土气而已。

距离比赛开始还有一个多小时,还是穿着那身灰­色­运动长裤,黑­色­套头衫的白浩南顶着现在已经肿得跟鸽子蛋一样的右眼,吊儿郎当的靠在更衣室门框上,旁边穿着白大褂的队医老秦正在帮他涂抹药膏,小声:“戴套没?你特么成天在外面泡妹耍帅,不要给老子染一身病回来!”

运动队的人说话都这样,一个个脏话粗口随处不在,仿佛这才符合这种荷尔蒙满溢的环境。

白浩南满不在乎:“草!我在外面漂了好多年还不知道这些?不就是约个炮喝点酒嘛,我既不抽烟,又不嗑药,不乱吃东西,当然会注意计划生育了……”

队医也没个正形:“嘿嘿,小芬也计划生育?”

白浩南嗤之以鼻:“草!关她屁事……”

话还没说完,更衣室里面正在对着个小白板写写画画强调今天战术阵型的教练老陈直接把板刷给砸过来:“白浩南!你给老子闭嘴!滚!”

结果蓝­色­小板刷直接砸在了队医那有点半秃的后脑勺上,老秦哎哟一声哀怨的转头看教练,正散坐在更衣室墙边椅子上换球衣穿鞋的球员们哄笑一片,老陈更觉得严谨的赛前气氛被破坏了,气得蹦跳着就朝大门这边冲过来,白浩南见势不妙,赶紧没义气的丢了队医就跑了!

只听见后面哐的一声巨响,更衣室门关上了,里面还有老陈气急败坏的声音。

外面的工作人员、助理教练、梯队球员看来都习惯了白浩南的不着调,笑着到处一片南哥南哥的叫。

白浩南得意洋洋的回应,还能跟小球员球童聊几句,相互踢两脚球,看起来除了教练对他有些恨铁不成钢,几乎所有人都喜欢跟这个高大帅气又没什么架子的职业老球员聊几句。

二十八岁,其实是足球运动员最黄金的年龄。

白浩南随手接过别人递上来的矿泉水,还是习惯­性­的捏了一把瓶底,确认没有开封漏气,才拧开喝两口,已经靠在通道这边的出场口遮挡篷下,偷偷顺着缝隙看外面已经有热情的球迷开始成片的进入,一些鼓乐队更是早早的开始吹奏渲染气氛,他脸上露出些呆呆的笑。

看着旁边别人手里拿的手机,刚寻思要不要借过来打个电话,客队球员就陆续从更衣室出来,那种球鞋钢钉在水泥室内地面上走动的可可声让白浩南转头让路,结果不少客队球员都认得他:“老南!好久不见!眼睛看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

“老南,不是看你在大名单上嘛?怎么这么悠闲?”

“老南,又要使坏啊!”

虽然不至于握手拥抱,但白浩南也笑嘻嘻的挨个点头:“大张,晚上吃火锅不?我请客!”

“孙子!你还欠我顿饭啊……”

“去去去,我什么时候使过坏?年年的­精­神文明标兵!你什么时候看我吃过红牌?”

也就是一笑而过,十多个客队球员蹦跳着走上外面的赛场,后面出来的客队教练组显然也认得白浩南,好几个都有跟他点点头,只不过不像球员那么开口打招呼。

白浩南就笑眯眯的靠在出口处抱着手臂远眺,不但看球员热身,也看教练。

这时候蓝风队的球员们也出来了,热情好多:“南哥!你把老陈气得有点狠了!”

白浩南无辜:“我哪里气他了,不过是他自己心里有火拿我出气,去去去,13号啊,今天13号有点兴奋,注意点啊。”一边说还一边顺手拍队友的ρi股,小伙子们一个个惊呼跳开,嫌他昨天不知道摸了哪里,别传染了什么病。

所以后面出来的老陈看见这嬉皮笑脸的场面又是脸上一冷要发飙,白浩南已经从耗子般散开跑掉的队友反应过来,转身谄媚的弓腰到教练面前遮了嘴说话:“老大,13号有点兴奋,­精­神状态好,4号有点瘸,左腿走路的时候有点揉,估计还是大腿肌­肉­拉伤没怎么好全,还有6号心不在焉的……”

老陈无奈的听着,目光随白浩南那­奸­臣式的凑上来汇报内容,在场上那些对方球员身上挨个扫过去:“7号呢?那个外援是他们刚刚招来的。”

白浩南摇头:“不知道,那就得上场看了。”

老陈的目光在客队球员身上走了一圈最后落到白浩南身上,已经没那么暴躁:“白浩南,你说,你如果够刻苦够努力,凭借你这种天赋,你完全可以当红当打,到国家队去都有可能,结果呢?你看看冯金明,张存勇,跟你一批的……”

白浩南居然敢双手痛苦的捂头:“师父!徒儿错了……您,不要再念紧箍咒了!错了……”还伴随表演单腿提起来做孙悟空状,最后­干­脆东摇西荡的用打醉拳的姿态跑了!

留下老陈只能长长的叹一口气,和旁边哭笑不得的助理教练走到外面赛场边的教练席,看队员们开始做赛前热身准备。

职业球员……

胆敢在比赛日还浪荡外宿,直到比赛前几个小时才归队报到,这在很多管理严格的职业队几乎就是不可能的!

除非是红到顶天的腕儿可能才有这种特权。

更不用说面对在球队一言九鼎,具有一切生杀大权的主教练,还敢嬉皮笑脸东躲xc?

最后还得加上明明已经在赛前两天公布的上场大名单替补位中,却敢不参加赛前热身训练,其他任何队,这种时候替补队员起码都得给主力上场队员做陪练或者给助理教练当助手的。

他竟然偷偷的去找人借手机玩去了!

把手机借给他的那位保安叹为观止:“南哥!你真牛!”

笑眯眯的白浩南低头变成轻蔑的无声冷笑。

你个hmp懂个锤子!

3、五个小时前

(本来没想解释,但还是说几句,没错,这本书的主线是足球,也许有些读者就弃书了,足球我不看,运动我不看……呃,我得说,动不动什么都打上个简单的标签真不是好习惯,《舵爷》是写­棒­球的么,《叛徒》是写军事么,《草根石布衣》是写后宫么,一个故事总得有个主线,《老衲还年轻》没主线……嗯,总之建议这是本以足球为平台的小说,但不是说的足球,谢谢。)

傍晚19:15

平心而论,江州说是直辖市,其实在国内省会级城市里面就是个二三线,蓝风地产也不是江州本地最大的地产企业,赞助冠名球队的投入根本就不能和京沪浙等地相比,更不可能跟那些有国资背景的大牌球队比了,所以年年­精­打细算,全靠老陈这个本地主教练和俱乐部总经理苦心小本经营,才能每年都在惊涛骇浪中生存,前两年还降过一回级,但掉下去两年就回来了,和其他降级队很可能就散掉有很大的区别。

所以这种颇有点平民草根气的球队很得本地球迷喜欢,哪怕降级那两年依旧有上万人的上座率。

现在回到国内顶级联赛连续两年都保级徘徊在中下游,其实本地球迷已经很开心了,有时候没多大追求反而很容易得到满足,每年能保级,再偶尔赢场球大家开心下,那就很好了,冠军什么的从来都没奢望过。

这就是江州蓝风队的气质定位,其实也有点类似白浩南给自己的定位。

特么哪有那么多人生赢家,他对自己现在的一切都很满足了。

今天的比赛依旧还是跟以往一样。

在三外援政策的赛场上,各队都会把外援名额尽量用到最容易见成效的中前场,进球才是硬道理,而蓝风队买不起什么成名的外援,从来都是从东欧或者南美淘些从来都没听说过的便宜中后场,尽量把篱笆扎紧了,前面能蒙一个算一个,起码保证防守还比较稳。

所以看蓝风队的比赛,球迷确实跟坐过山车似的很刺激,因为大多数联赛球队遇见蓝风队,都会波涛汹涌的一浪接一浪进攻,联赛排名前半截的球队经常都是在上演半场攻防,反正围着蓝风队的禁区攻啊攻,蓝风队就像个皮厚­肉­糙的胖子,**得欲死欲仙的受啊受,哦,是守啊守。

如果站在球场外听声音,就能听出来那种球迷心惊­肉­跳的跌宕起伏节奏,突然安静,然后惊呼,接着数万人一起吁口气感叹,再惊喜的鼓掌表扬,可没一会儿,又紧张的数万人寂静一片看对方­射­门,然后惊呼,再鼓掌表扬……

今天是排名一贯都在前五的一支球队,攻防演练打得更加热火朝天,所以安静、惊呼、鼓掌的频次就很高。

身处大名单的白浩南依旧那身运动裤加卫衣,却没坐在替补席上,而是从二层主席台的一个出口处,站在那抱着手臂靠在门框上看,旁边的工作人员肯定都熟悉他经常在这了,还问他吃点西瓜之类水果不,招待主席台领导的,今天剩了不少,最后白浩南要了支香蕉,却没有吃,只是横着凑在鼻子下面闻。

但如果有人站在他正面端详他的眼神,会发现他今天有点心不在焉,就像他平时一贯展现出来的那种吊儿郎当一样。

本来这是他可能唯一比较专注的时候。

因为那个电话还是没有打通,而且用别人的手机拨打会留下痕迹,他很小心的尝试了两次就放弃了,然后再悄悄删除了记录,但据说电信局那边依旧会有记录。

鬼使神差的白浩南居然因为一个臭­婊­子错过了只能单向接收的讯息!

他真的有点无奈。

该怎么办?

这是上半场一直萦绕在白浩南脑海里面的一个问号,直到瞥见下面教练席频频回头的老陈,他才让自己专注些看场上情况。

因为在三十二分钟时候,客队狂攻之下,终于由那个新外援打进一球,全场轰然沮丧,但接着涌起更强烈的加油声。

江州蓝风队落后已经是家常便饭了,得鼓励!

裁判吹响中场休息哨声之前三五分钟,老陈就起身朝着更衣室里走过去,也许只有熟悉他的人才会注意到他又看了眼主席台,以为他是在看领导或者赞助商。

白浩南已经悄悄的从出口处消失了。

在所有队员回到更衣室的时候,看见的一如既往是老陈老僧坐定般靠在更衣室唯一的大班椅上闭目沉思,白浩南远远的坐在更衣室角落,在他那个仿佛永远都不被人注意的角落里换上球衣,今天温度不算很冷,但有点风,所以他在短袖球衣外面罩了件训练衫,然后斯条慢理的整理球鞋,标准的sg钢钉,和时髦的发型不同,白浩南选择的球鞋永远都是最普通的的款式,不算很便宜,但也绝对不是那些层出不穷的潮流新款,标标准准阿迪达斯的黑­色­世界杯款,八十年代风格的古板样式,看起来更像现在裁判穿的球鞋,而且别人差不多几场比赛加训练换一双的频率,在白浩南这里得几个月,反正包括训练,他一共就那么三四双一模一样的鞋慢慢消耗,工作成本倒是相当低。

汗流浃背的主力队员们很习惯这种局面,大声嚷嚷讨论抱怨或者骂裁判跟对手,另外两三名除了替补守门员之外的替补队员过来悄悄的靠近白浩南旁边:“南哥要上了?”

白浩南露出一脸茫然:“啊?还不是等老陈吩咐……”

如果有谁去翻过国内联赛最近几年的出场表,就会发现,哪怕是降级到次一级联赛,白浩南这位从体校入行超过二十年的职业球员,自从进入老陈麾下的职业联赛队伍以后,就从来没有打过主力先发,而且就算是换人,也永远都是下半场,所以在绝大多数职业球员或者教练的印象中,他都是个边缘球员,体力不好不足以支撑全场的那种替补。

而且替补登场以后,也很少有人能想起几场跟他有关的惊艳比赛,几乎没有过进球,也没出现过多少让人印象深刻的失误,感觉就是平庸到普通,但又比落选职业队的那些球员好那么一丢丢的样子。

也许在其他成绩稍好的职业队估计都不太可能留队拿到合同,但听说老陈是从小把他培养带出来的教练,所以作为老陈的嫡系一直死皮赖脸的留在队里蹭点替补上场时间,所以可能连蓝风队的队员,很多都对白浩南没多少特别印象,除了他喜欢出去花天酒地泡妞,人缘特别不错之外,别的就很少为外人了解了。

老陈的打坐到球员们收汗几分钟时候结束,和往常一样,老陈开始很有针对­性­的分配任务,通常就是几号对几号,对方今天的特点是什么,状态兴奋与否,最好是怎么对付,很细致的那种,详细到突破或者防守时候靠左还是靠右的选择几率更大一些。

因为基本上都是针对球员要对位的人,每个人需要记的东西很少也很­精­准,所以听的人都能专心几秒记住点头,这剩下十来分钟休息时间,老陈基本上不会说整体要怎么样,都是这种细节化的东西,说完就拍拍手差不多该上场了。

白浩南依旧裹着训练服,出来才开始在球场边的跑道和别的替补一起热身。

江州本地球迷很熟悉他了,靠近的看台一片片喊老南和浩南哥的,因为高大帅气,时不时还有女球迷冷不丁喊一句老南我爱你!引来一片哄笑。

白浩南这个时候就很酷了,从来不抬头看台上,一边拉伸自己的大腿后侧肌­肉­,一边眯着眼专注的看场上,印证本方球员在做出相应针对调整以后,对方球员是不是感到不适应了。

没错,老陈能说出来的那番话,全都是他提前回到更衣室给教练汇报的。

没有两把刷子,能每年拿着几十万的工资跟比赛奖金?

当然,白浩南从来没想过跟几百万年薪的那些大牌比,有些东西是命。

他觉得自己的命已经够好了。

4、四个小时前

晚上20:30

八岁以前,白浩南跟他老子练乒乓球,中国的国球,他老子白连军是江州市区一个少年体校的乒乓球教练,带儿子上路简直是理所当然的,特别是他一个人又当爹又当妈的状况,其实白浩南两三岁从记事起就在体校乒乓球训练室满地拣乒乓球了。

但是走专业路子规矩很简单,天赋是绝对的先决条件,没有天赋什么都不是,哪怕白连军年轻的时候还拿过全国第几名,白浩南在小学三年级的时候就被同年龄段的其他几个孩子打得找不到北,人家已经开始打江州市市级比赛,白浩南依旧看不到什么希望,他对­精­细到手腕抖动和旋转分寸的掌控缺乏让白连军死了心,乒乓球专业有再多关系都做不得假,所以迅速把儿子转到朋友带的足球队,白浩南从那时就跟着区体校的老陈了。

所以只有老陈才知道白浩南的天赋在哪里。

甚至都不能完全说是足球,白浩南的运动机能继承自都是运动员的父母,真的比绝大多数同龄人要好,又一直在体校系统长大,各方面营养、训练都是专业成长没走过弯路的。

但在十二三岁开始参加各种省级全国青少年足球比赛的时候,和来自全国的几百个少年体校尖子聚会,白浩南再次见识过什么叫有足球天赋,他再一次知道纯粹比足球天赋,他还差点。

不过那时候他已经知道自己的特别之处在哪里了。

白连军甚至一度想把儿子送去体校围棋或者国际象棋运动队的!

因为白浩南还在打乒乓球的时候,就发现自己能复盘!

复盘,这是个围棋术语,专业围棋手训练的时候大多数时间并不是和别人下棋,而是独自复盘,有按照著名棋谱重新走的,有按照自己下过的棋来一遍的,大多是靠谱子记录的顺序走,但有些高手就能凭空复盘,当然主要是指刚下过的棋,他能从第一步开始一步步几百粒黑白子恢复到最后见胜负,然后在这个过程中探讨得失找寻经验教训,这是种非常好的提升办法。

白浩南就是打乒乓球没什么成绩的时候,气急败坏的父亲会骂他怎么怎么回事,对方这么打你怎么都不会,有没有猪脑子的时候,他能委屈的从第一个球开始复盘,喏,他这么,我这么,我是这么想的,结果他那么打的,我够不到啊,第二分是……絮絮叨叨的能挨个儿说完整场球。

可能当乒乓球教练的白连军开始真没注意到儿子这个特点,后来反应过来的时候,白浩南已经迷上了足球,从此就跟着老陈了。

而且是从小开始他就一直为老陈复盘,在摄像机还是个昂贵玩意儿的时候,他这种复盘能力可以说给了老陈神奇的帮助,让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区级少年体校教练带队接连在全国拿了两次十几岁年龄组的冠军!

作为毫不出名的江州少年足球培训,从来都是远不如东北地区和南粤地区的,结果接连爆冷,又加上正好职业联赛开始运行,才让老陈正式走上职业教练的康庄大道。

哪怕是现代教练已经大量引入了录像机技术,重视业务的教练基本上都会把看比赛录像带作为收集信息的重要途径时候,白浩南的这种复盘能力依旧拥有不可比拟的优势。

因为他是现场即时的。

没读过多少书的白浩南,过去二十年基本上都浸­淫­在足球世界里,他已经习惯于看对方的十一个人举动,复盘的时候快速剥丝抽茧的总结出来些东西,然后悄悄汇报给老陈,再做出相应调整。

没有摄像机反复看,有几个人能说清对方某位前锋半场突破了多少次?其中突破选择左右分别是多少次,对方整个队伍谁才是触球次数最多的,看起来差不多的触球次数中,谁的有效传球是最高的,看似三四个人的中场,谁才是核心所在,而这个人拿球以后的习惯动作是什么,抬头先看左边还是右边,对应的人是谁……

白浩南的脑海里面就是能井井有条的表述出来,这其中超强记忆力是一方面,另外的恐怕就是某种独特的逻辑思维能力了。

白浩南在简单复盘叙述的天赋上已经训练了二十年的增强版,就是把自己能复盘的内容快速整理出来得出结论,汇报给老陈。

这才是他为什么永远上半场都在场下看戏的原因。

这才是他为什么永远都不担心上不了场拿不到工资的原因。

没有他就没有老陈。

对他来说,人生就是这样轻而易举!

把一个看似­鸡­肋的天赋用到极致的逍遥自在!

但老陈对他是真的像儿子一样恨铁不成钢,明明这样的白浩南还可以走得更高啊!

下半场开始十五分钟了,老陈从教练席上站起来,对这边热身的替补做了个握拳加牛耳的动作,另外两三名热身替补已经很熟悉:“南哥!老陈叫你上了!”

因为白浩南就是十六号,从八岁开始就穿这个号码,和其他孩子当年最喜欢选择十号,到后来争抢九号,十一号,甚至七号都能红,白浩南打一开始就穿着替补号。

白浩南叹口气,每年自己必须要起码替补上场十五次,才能拿全工资,外加跟主力队员一起平摊奖金,不然就要被扣掉不少,所以到他上场的时候,不是垃圾时间凑场数,就是今天这样,老陈希望自己去改变些什么。

可今天他是真的不想上啊!

虽然从来没有过这种临战怯阵的事情,白浩南还是过去借着脱外面训练衫低声:“感觉不舒服,能不能不上?”

老陈是真没想到他敢这么说,猛提气,看那脸­色­在教练席上,在几万人的众目睽睽之下就要发飙了:“我草你m……”

白浩南连忙扔了训练衫跑:“好好好!我知道你跟白连军是连襟,没准儿我还是你儿子呢!”

助理教练已经扑上来抱住了要踢打白浩南的暴怒教练,正好另一个教练已经把替补表给了第四官员,也正好场上有死球,白浩南赶紧上场躲避老陈的追杀。

而且就跟以前的比赛一样,白浩南从进场开始就给经过的每个队友低语:“老陈说你要……”

不一定能每个都说到,反正遇见谁就先给谁说,最后站到自己那个打了二十年的位置上。

如果说白浩南的天赋能结合到球员本身,老陈煞费苦心的琢磨了好久,才在自己的队伍里给白浩南留下一个拦截型后腰的位置。

无论哪种阵型比赛,只要白浩南上场,他必然就是打拦截型后腰,其他中场人员跟随他做相应的调整,具体怎么调,开始老陈还给不大丁点的少年白浩南解释,让他上去带话,等过了十四五岁,白浩南基本上都是自己上去发挥了,反正上场前跟老陈假装聚首叮嘱两句就好。

裁判一声哨响,万年替补白浩南站在了自己雷打不动的位置上,可今天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踢!

脑海里只是在盘旋,这场球的盘口水位到底在什么地方?

5、三个小时前

晚上20:45

白浩南很不喜欢站在球场上的感觉,哪怕从第一眼接触到这黑白相间的玩意儿他就爱到了骨子里。

这种感觉就好像疯狂喜欢上同桌冰清玉洁的纯情女孩儿,哪怕手都不给摸一下还是神魂颠倒,结果回头发现她在小巷子发廊里,连隔壁杀猪的给钱排队就能上,简直特么恶心得想吐!

现在是个人就知道中国足球臭成什么样儿了,而九岁入行的白浩南就更清楚里面的肮脏龌龊。

看看那些看台上群情激昂的煞Ъ观众,再看看裁判贪婪的嘴脸,还有那些神秘庄家的电话,白浩南觉得自己是约袍约了个肥婆娘,含着泪也要打完,这就叫职业球员的职业道德。

可不是你只想好好的踢个球啊。

反正这时候他看裁判的任何一个小动作都是意味深长的。

玛德,那条该死的短信究竟是要自己­干­嘛?!

踩在过道水泥地面上可可作响的sg钢钉,现在踩在草坪场地上很容易获得抓地力,白浩南却很少需要这样急停急转的抓地力,就是慢悠悠的游荡在后卫线的前方,脑子里终究还是想的,该放还是该堵?

假若有人更加细心的把白浩南十多年职业球员生涯全部拉出来分析一遍,可能才会发现这个毫不起眼的万年替补,上场以后多半都会给场面带来变化,不一定是比分,更多是任何数据上都无法体现的场面感,有时候是彻底让对方最拉风的球员碌碌无为,有时候是突然解放了前场活力,更有时候是突然变成大漏勺!

白浩南自己肯定记不住多少次为球队抽丝剥茧的带来胜利,但最近两年,自从那个神秘的电话找到他以后,偶尔漏个球,踢空脚,拦截失误送对方大礼,根本就不会有人注意到,相比花大价钱买通前场球员获得进球改变比分,庄家更热衷于寻找这种不起眼的弱队中后场来做局,特别是一切皆有可能的后腰。

满足一次庄家,就有二十万进账,白浩南觉得自己跟夜总会那些摆着卖的小姐没什么两样,十几岁就明白这社会有多黑暗现实,自己不卖,自有人卖,老子青春能卖的就这么几年,还不抓紧时间卖个好价钱天经地义?

也不是每场都有要求,固定的神秘短信只会在比赛前夜给出消息,多数时候是空白,但有时候就会指名道姓要求争取什么样的比分,以蓝风队的中下游水准,输了是正常,赢了是爆冷,所以除了特殊情况会争取要赢爆冷通杀全盘,大多数时候都是指定输几个,输得出人意料,让参与赌球的散户们输的血本无归。

所以这倒也不让白浩南为难,能争胜那就尽量争,重点在于庄家是不是买通了对手放水,如果是输了,索­性­输两三个和四五个也没什么区别。

这种弱队中后场也是赌博庄家最喜欢买通的人手,当然是越隐秘越好,庄家也不希望比赛假得谁都能看出来背后­操­纵的痕迹,让那些傻了吧唧的球迷还以为球场上的一切都是真刀真枪的拼呢!

真刀真枪的黑人新外援,已经带着球扑过来了……

白浩南深吸一口气,既然无从知晓那条短信的内容,又来不及查看赌博网站上开出来的赔率水位,现在只能当做尽量赢,应该赢了也基本上能保证满足庄家,带着这瞬间的决定,白浩南提起右脚来做个大跨步的横移拦截动作。

就是眨眼的事儿,从没把这个国产替补放在眼里的巴西外援,根本没有半点思索,直接按照自己最熟悉的身体反应,嘲弄般的针对这冒失拦截动作,面对面右脚外脚背轻轻一拨,就灵巧的能越过这个愚蠢的后腰拦截,突入面对后卫线了……

嘭的一下,看起来好像顺理成章的动作,外援却结结实实的撞到了白浩南的肩头,二十八岁的老油子还顺势轻轻抬了下手肘,非常隐蔽的小动作,可谓身体最坚硬的肘尖稳打稳扎的仿佛等在那,等着黑人外援的胸口之下、小腹之上的软肋主动迎来个亲密接触,高速有氧运动中的全身机能好像被点了­茓­,外援一口气没上来,踉跄着就弹开了!

心中明了这位右脚外援最擅长的就是外脚背轻撩过人,上半场已经五六次得逞,所以白浩南才故意卖个空位,其实虚晃一枪,像逗小孩子似的把整个身体摇摆回到路线上,毫无意外的拦截下来这个球,再挑剔收了钱的裁判都挑不出刺来,顿时引起全场上万观众山呼海啸的齐声回荡!

一场势均力敌的比赛,所有球员间能出现三五次这样­干­净利落的正面拦截就不错了,刚上场的替补有这样的表现,所有观众都跟打了­鸡­血似的兴奋!

白浩南感受着脚钉在球体上的压揉,这就是所谓脚感,视野全都抬头在场上,看着场上所有在运动奔跑的双方球员,用脚底搓动球体往前一滚,然后才甩开腿来了个三十米开外的长传……

快二十年前白浩南迷上足球,就是从一份介绍巴西国家队队长的宣传画上听说,那位世界顶尖高手的神技之一就是在五十米开外能一脚传球打中一枚硬币,那时的懵懂少年简直把这惊为天人!

所以在这上面没少下功夫,三十米左右的­精­准度不说一个硬币,起码一个西瓜是没问题的。

其实整个照面从新外援冲上来,到白浩南长传,就在眨眼间,动作舒展连贯,一气呵成,比赛用球稳稳的落在本队前锋狂奔的线路前方,全场观众忍不住起立,瞬间屏息凝神之后齐声狂喊进一个!

中午还跟白浩南嬉戏打闹的年轻前锋蹬地的那几步还是不错的,甩开了后卫,但最后扑上去­射­门的角度不算很好,带着全场数万人的失望声勉强来了一脚浪­射­!

白浩南不失望,瞟了一眼几十米外懊恼不已的前锋,看都不看喋喋不休正在大骂同伴­射­不如传的边锋,回头拉起那捂着胸口痛苦起身的外援,面带微笑却语气恶毒的开口:“谢特!法克尤!法克尤!谢特!”

老外楞了一下不敢相信这种待遇。

白浩南还凑在对方耳边更恶狠狠:“谢特!谢特!谢特!法克尤你个王八蛋!”谁叫他只会这俩词,都还是在酒吧、夜总会学来的呢,如果对位是国内球员,他就能施展各地方言了。

但效果还是达到了,这个黑人新外援几分钟以后,再次拿到球突破的时候,本来有传球的机会,看着白浩南七八米外皮笑­肉­不笑的表情,选择了斗气!

越是对自己脚下功夫自信的球员,就越喜欢选择用擅长的方式过掉对手,这才能洗刷刚才受到的羞辱,这在足球场上是个屡见不鲜的事情,就跟篮球单挑斗牛差不多,老子要从身体和­精­神都彻底击垮你!

没这种气势都算不上优秀运动员,所以只要不昏头,教练也是鼓励这种行为的。

黑人新外援迅速把两人之间的距离拉近到两米内,这在职业球员已经是个很微妙的范围了,爆发力出众的球员随时能通过瞬间爆发改变两人关系,脚下细腻花哨的球员则能用晃动改变对手的重心,而这名黑人选手则是通过忽快忽慢的速度变化,非洲血统特有的弹跳力跟柔韧­性­强过!

急停,突然起步,很多防守球员可能不小心就跌坐到地上了,白浩南却只是稳稳的提前大跨步压住了对方右侧,挡住对方习惯突破的右侧!

他非常清楚这名黑人新外援的右脚远比左边出­色­,十有七八的带球腿都是右脚,左脚只做支撑,也许对方的左脚比自己都还好,但右脚太出­色­,身体在瞬间做出下意识反应的时候,就是右脚主动就去了,所以后腰的这种拦截让黑人球员很不舒服,只能用左脚拨了下,准备调整到右脚,白浩南再抢一步压住右侧,右脚将只能再往左,连续两三下,两人就从球场中路,靠到左侧去了,其他双方球员不停交叉换位,想给这两人做协助,但已经发了­性­的黑人球员根本不抬头,狂躁的叫了一声,仗着身体素质好像弹力惊人的黑橡胶,猛的用右脚一捅,倚着白浩南冲过去了,这种技术跟身体素质上的差异,不是脑子能弥补的,一下就拉开半米距离。

白浩南毫不犹豫的直接下脚铲过去,口中还不停的咒骂:“谢特!法克尤你个……***!”

原本已经心中一喜,感觉杀出升天的黑人球员只感觉腿肚子上一疼,就给勾翻在地,耳中还听得一连串倒懂不懂的辱骂,难以置信的低头看,发现对方的钢钉鞋底居然是奔着自己腿肚子来的,狠狠的戳开点口子!

在江州球迷的眼中,老南这种拼命三郎的作风多么凶悍啊,上半场简直如鱼得水的对方头号杀器连着被他弄翻两回,兴奋得血脉膨胀,狂呼吼叫不已,有些看台上已经开始整齐的喊加油,弄死他!

整个球场仿佛被火上浇油似的热度高了好多分!

这种气氛的变化,是任何数据统计里面看不到的,老陈嘴角拉起点心满意足的骄傲笑意,靠回教练席椅背上,再不像上半场那样经常站在场面大喊大叫了。

6、一球成名记?

晚上21:28

所谓老油子,就是可能没什么出类拔萃的地方,但把规则吃得很透。

白浩南下脚铲球的动作在正侧面,脸上还带着勤勉的艰难扭曲,脚尖绷直尽量压低滑过去,看起来一点没有恶狠狠的杀伤力,只是对手动作太快才被绊倒而已,从二十多米外吹犯规哨的裁判根本就不觉得这是个什么大动作,普通技术­性­拦截犯规而已,而且不在可以给牌的区域,还在跑到事发地的路上就举手示意是个间接任意球。

一直被喋喋不休臭骂的黑人球员彻底愤怒了,跳起来指着自己的腿就朝裁判投诉!

白浩南也起来,脸上依旧带着无辜的表情,可嘴角还是法克尤和谢特不断,还敢站在黑人前面指对方伤口一个劲摇头,表示跟自己无关。

在数万人狂喊躁动的声浪下,他那点江州腔英语骂人几米外就听不到,已经在七八米外的裁判刚伸长脖子要注意到那伤口,感觉自己被挡住了投诉的黑人球员暴躁的一把推开身前的对手!

这种情绪其实是综合的,周围喧哗的环境,一而再再而三被挑衅的情绪,还有擅长过人的自信却被个牛皮糖暗算的懊恼,最后可能伤口的火辣辣疼痛,混合起来就热血上头,头脑简单、四肢发达通常就是对运动员的评价,这跟聪明与否无关,优秀运动员通常都很聪明,但心思简单确实是很常见的,很容易被撩拨上火!

然后全场数万人就见证了这一幕,白浩南就好像被人狠狠的兜头打了一棍,天晓得他怎么弹起来的,重重摔到两米开外,痛苦得被开了瓢似的艰难翻滚!脸上比正在生娃的女人还扭曲可怕!

应该说绝大多数观众都认为自己的球员被伤害了,疯狂的怒骂声迅速连接成声浪,靠近客队球迷区的狂热球迷甚至都在对客队球迷投掷矿泉水瓶之类攻击了!

双方其他球员立刻火上浇油的冲过来要群殴一般!

特别是蓝风队的好几个队员简直跪到白浩南身边准备要哭丧么?

再老练的裁判,在这种混乱局面下,必须要快刀斩乱麻免得影响比赛秩序,看看白浩南的演技,招手让队医进场,然后已经不需要看黑人球员腿上那指头大的流血伤口,毫不犹豫的对他出示了一张红牌,立刻下场!

比赛中发生任何纠纷是一回事,裁判吹停了比赛以后再动手,那就是另一回事,后者很容易引来吃牌,红牌还是黄牌往往取决于倒地翻滚的那位演技,一般攻击头部就是主动申请死刑了。

看起来白浩南成天被老陈摁住在各种场合揍,积累了丰富的肢体语言,裁判都选择相信他被暗算了,队医老秦自然是偷偷给白浩南竖拇指,代表教练组点赞。

几十秒以后一瘸一拐重新投入比赛的白浩南,已经跟全队十一打十了,然后在五秒钟内恢复成正常人,引来客队观众的狂嘘。

不过数万对几百的主客队球迷比例,反而激发了主队观众轻而易举的用齐声呼喊牙买跌给压下去了,而且之后这种不停变化内容的齐声狂喊直到比赛结束都没停过。

因为少了新外援的这个生力军,整个客队的进攻势头立刻不见了,国内球队喜欢用一两个超强外援打天下的弊端暴露无遗,哪怕客队教练立刻调整阵型,场上队员相互之间的队形跟势头还是乱了。

足球的魅力在什么?

很多妹子都很纳闷儿,为什么臭烘烘的男人也许别的爱好都各有不同,但对于足球却很容易喜欢上,有人研究过,最大的可能­性­就在于,足球是和平世界最像战争的运动。

很容易撩拨起男人心底那点战争**的运动。

因为人数众多,这项运动很难凭借一己之力解决问题,这是个士气、技术、心态同样重要的集体运动,用人类最不擅长的脚尖来完成复杂的球类控制,比较长的高能耗比赛时间,这些都如同战争一样在考验球员的全面承受力。

教练好比指挥员,哪怕摇旗呐喊的改变战术,但战场上的士兵有些人觉得已经一比零,少个人,那就索­性­防守到最后,还有些人忿忿不平的要收拾这个耍­阴­谋诡计的家伙,客队本来就比主队强很多,这种时候怎么可能认怂,自然是要疯狂反扑,一比零不保险,那更要狂攻!

教练在赛前布置好的要求,这下被彻底打乱,任凭他在场边使劲大喊挥手,都比不上白浩南在场内不停的重复灌输:“搞!使劲往上冲,搞,搞他们……”

一直被压着打半场攻防的蓝风队立刻扭转了风向,把队员意见不统一的客队硬生生给压回去,变成主队反复冲击­射­门!

也许这就是足球最受赌博公司青睐的原因,这项运动掺杂了太多纯技术之外的因素,什么都可能导致不可能发生。

也许赛前什么都叮嘱准备过,就是没想过居然会被蓝风队压着打,客队球员更加慌乱,心态上混乱体现到比赛中就是忙中出错频繁发生,客队教练急得连换两人,都感觉杯水车薪似的改变不了状况。

因为整个蓝风队的队员都跟打了兴奋剂一样疯狂轮番冲击,能抢不能抢的都要抢,能­射­不能­射­的都要­射­,从医学上来说,就是肾上腺素大量分泌,堪比兴奋剂,不出意外的就在八十分钟左右,由边锋趁乱打进一粒进球扳平!

赛场里的锣鼓喧天都要冲破天际了,观众们已经觉得心满意足的惊喜,硬是拉高八度叫喊声加油,彻底把主队球员的­精­神状态推到最高,势头完全压过客队成了顺风球。

而客队球员内部更加混乱,有些人已经觉得风向不对,保平全身而退算了,有些人自然是不接受这样的结局,从教练传递的信息也是一定要打赢,表现到动作上,就有些人拿球拖延时间,有些人却狂躁的要再往前冲。

这样就更没有威胁,连白浩南回头看看只剩下一个中后卫在自己身后,其他人都助攻到对方半场,所以他也比较少见的往前挪了十来米。

应该说到这时候,很少有人意识到这个替补真正改变了整支球队的走向,因为进球的不是他,传球数据、带球时间、­射­门次数什么都不起眼,除了跟人发生纠纷让对方被红牌罚下去,什么都跟他无关,依旧还是那个有点懒散只是游弋在后卫前面护驾的平庸后腰。

但不知不觉,随着时间靠近结束的九十分钟,客队已经变成龟缩在禁区内打不还手了,白浩南都没发现自己踱过了中场弧圈,有些出神的看着两队人马在对方禁区内外打得人仰马翻,球迷们更加激动得心脏病都要发作一样山呼海啸的助威加油,体育中心主看台上的顶棚都要被掀翻似的。

对方后卫有点慌乱的一脚不问方向的直接把球打出来,时钟已经停留在九十分钟,只有一两分钟的补时了,马上就能看见退而求其次的客场一分到手,也算是勉强完成目标了。

然后一名蓝风队球员奋不顾身的扑上去拦截,蹭到了球,白红相间的皮球改变轨迹,高高的飞上天,见高不见远的落下来,白浩南看有五六个双方球员都冲上去,他纯粹是下意识的往前也靠近几步,然后又本能的嘲讽自己费这劲­干­嘛啊,根本不可能从人堆里抢到,所以往边上让了点,七八米外就在对方禁区角外,噗的一下,两名球员高高跃起争顶,白浩南牙疼的听见两人头部撞在一起,痛苦倒地的瞬间,那皮球坠落到他这边来……

完全就是下意识的动作,大腿停球,让皮球的冲劲彻底被控制住轻弹起来,再落下……

一名附近的防守球员惊慌失措的猛扑!

白浩南后来记得那一刻他的脑海里其实也是空白的,可能就是说的心无杂念,眼睛死死盯着那颗球,整个身心仿佛都和球连在一起,他知道那颗球在想什么,落下来在什么高度时,二十来年的专业球员,轻轻伸脚用脚背一踮,还没落地的皮球就从防守球员的眼前慢动作一般滑过,用力过猛的防守球员连手球犯规拉住白浩南的机会都没有,滑过去了。

在所有观众都聚­精­会神看见这个替补十六号颠了这第二下球以后,皮球完美的落在白浩南的右侧,高度、距离都刚刚好,颠球时候的脚步也正好换过来,没有半点拖泥带水,充满力量的韵律感,用脚背外侧直接抽在球体上,用高清慢镜头应该能看见球体瞬间剧烈变形,证明打正的腿部力量全部传递到了球体上。

然后这粒足球就好像出膛的炮弹,带着笔直的线路,连球体都没有转动似的,迅猛得所有人都按了暂停键,只能回头看结果。

唰的一声带着在球门框下沿内侧角上的摩擦,猛的把整个白­色­球网都拉动,对方守门员跃得再高,都没想到距离大门外三十米这样突然发炮,而且还是连着颠球停球过人一气呵成的不落地,太突然了!

白浩南感觉自己全身都飞起来似的,儿时踢球最向往的那种飞翔,有几年没进过球了?

数万人的球场似乎都整体安静刹那,然后狂喜嘶吼!

用山呼海啸似乎都不能形容这种压哨球一般的绝杀喜悦,而且还是用这样一颗世界波……

白浩南没有做任何庆祝动作,呆呆的落地,然后立刻就被冲上来的队友一把抱住冲撞到地上,压得严严实实,耳中只有远处观众的嘶吼,还有队友们的狂喊!

无论多少年以后,白浩南都对这个进球不感到后悔,哪怕用生命去交换,他也愿意付出。

那怕只有瞬间!

7、刹那的英雄,如烟花

任何一项体育运动都有专业跟业余之分,没有身高、弹跳和技巧,就绝无可能玩出篮球最美妙的扣篮,至于乒乓球人人都能玩,但提拉弧旋抽这些专业门槛很清晰的摆在那,常人很难逾越,百米跑12秒的分水岭放在那,不行就是不行,换什么顶级跑鞋名牌运动衣拼了命也跑不进12秒里面,绝大多数人一辈子都不可能。

只有足球,可以说任何一个喜欢踢球的人,都可能打出过世界波,只要运气时机恰好,抽个远­射­或者­精­妙绝伦的倒挂金钩都可能,这是个标准的易学难­精­项目,哪怕是一群臭脚选手,只要水平相当,依旧能玩得非常快乐,不像网球这些,不到一定水平,就只能不停的捡球,烦都烦死了。

职业球员在训练中打出世界波的几率就更高了,譬如练定位球,踢十个二十个多半就能出现世界波,水平高的这个比例会更高,但是场下踢得好,在场上毫无灵气表现的球员比比皆是,足球太讲究状态和运气了。

玄妙得就好像人生一样不可预知。

不然为什么篮球、排球很少被赌博公司选中当素材呢。

足球在全世界都是各大博彩公司青睐的第一项目。

这一行早就成了个江湖,出来混,迟早都要还!

所以这刹那白浩南笃定自己真的死定了!

他的右手本来就在那女人的脸侧,本能的一把抓住跑车的桶状赛车座椅靠背,左手完全是掉了手机以后被甩到方向盘上的,然后全身就那么绷紧固定住了似的跟随车身翻滚!

这真的只是本能反应,他根本就不可能做什么!

两具都没有系安全带的身体撞到一起,强大的离心力甚至把那女人紧紧的压在白浩南身上,然后一起挤在车厢某个角儿!

白浩南简直无从体会鼻尖感到的那种充满弹­性­的松软,只有一个念头:“老子死定了!”接着整辆跑车重重的砸在了地面,底儿朝天!

金属在地面划过刺耳的摩擦声,最后归于寂静!

白浩南难以置信!

感谢跑车的防范滚椅背骨架设计,感谢是两个人紧紧挤在一起,更感谢白浩南那异于普通人的强健身体素质和本能的身体保护动作,除了觉得巨大的撞击震动,他甚至没有感到昏厥!

剧烈的翻滚加碰撞到猛然静止,可能就是一两秒的事情,翻天覆地!

如果那位不知名的女士开始呕吐不算的话,白浩南感觉自己毫发无损,所以哪怕头脚颠倒,白浩南还是一把推开女子,猛的一脚踹开轻量化车门,艰难的把自己从车厢里面爬出来,似乎头上还是有什么地方在疼痛并湿漉漉的感觉,但酒­精­仿佛麻药止住了神经感受,更重要的是白浩南这个时候涌起一种难以言表的求生渴望!

强烈的渴望,就好像重生一般的死里逃生,他想活!

从没有现在这样想活下去!

这种内心冲动促使他不顾一切的往外面挤,哪怕双腿还在不由自主的战栗,还是勉强把自己仰卧着爬出车厢,但刚躺在地面借着不算太明亮的路灯,一眼看见蓝­色­­精­致的小跑车头部发动机舱已经彻底没有了!

整个车头就好像被掰断的玉米­棒­子,齐刷刷的脱离了车身,再稍微看远点,一辆巨大的四轮工程车,前面带着冷厉反光的铲斗头上,仿佛血淋淋的挂着些车头发动机的残骸!

那血淋淋的感觉当然就是到处四溢流淌的汽油、机油,浓烈刺鼻的味道让白浩南木讷的浑身开始发抖!

这辆十几吨重的重型工程车分明就是直接奔着杀死小跑车里所有生命的狠毒而来!

如果不是副驾驶的女人呕吐,白浩南鬼使神差猛刹车的话,那工程车头的金属铲斗一排钢齿必然撕开车身侧面,直接穿过白浩南的身体,送他上西天!

真是出来混就得讲信用,说要小命就用最惨烈的方式置人于死地!

丝毫活下来的缓冲都没有留!

来不及细看感慨,两条黑影早已经从一两米高的工程车驾驶室跳下扑过来,可能是没有想到这辆跑车居然躲过了十拿九稳的谋杀,口中骂骂咧咧的挥舞着什么东西……

白浩南连起身的机会都没有,只能是地面就地翻滚,接着撕裂风声般的一根粗壮的钢钎擦着肩膀脖子砸到地面!

地上的水泥渣子还是火星溅到脸上来生疼!

这分明还是直接奔着杀人要命的路数来!

看见活人,白浩南反而好像从地狱回到人间,只能用背支撑一脚猛踹车身门窗,把自己弹起来些扑向最近的黑影,用尽全身力气一般撞击抱住对方!

身高体壮的白浩南几乎是瞬间把这个手持钢钎的男人扑翻在地,猝不及防的攻击者手里拿着一米多长的钢钎,反而对贴身­肉­搏的白浩南没了杀伤力,还没等他把钢钎头掉转乱砸,白浩南已经不顾一切的猛然用前额砸在对方脸上,巨大求生本能下的摆动用力极为专业,前额撞击头球的训练多少年了,立刻把人撞得头晕目眩,白浩南却趁着这一下跳起身,然后甩开大腿就是一脚猛抽踢在对方头上!

脚背接触面感觉都能把那头像个足球似的踢飞了!

多专业的动作!

刚才还挥舞钢钎的杀人者一声没哼就像个沉重麻袋似的失去知觉瘫软倒地。

白浩南完全咬牙切齿的顺势捡起地上的钢钎,虽然没有杀过人,职业运动员打架斗殴从来都是一把好手,现在看着那后面惊呆的黑影,完全能感觉到自己的浑身的心跳都在加速,没做准备活动的剧烈运动甚至有些晕眩!

他知道这是肾上腺素在剧烈冲击脑神经,要控制,不然会导致耐力下降,队医老秦没少叨叨这些东西。

后面的黑影可能觉得自己的同伙面对一个从撞毁翻覆车辆里面爬出来的伤员十拿九稳,所以叼着烟在好几米外根本没有帮忙的意思,现在简直是手忙脚乱的从后腰居然拔出来一支枪!

哪怕有听说过这些人心狠手辣,白浩南还是第一次真正面对一把枪,起码从黑影轮廓看是手枪之类玩意儿,他觉得自己整个血液刹那凝固,手里的钢钎不由自主的掉地上,发出哐的清脆声音。

这根本就没得打!

死定了!

对方立刻觉得稳­操­胜券,潇洒的一口啐掉嘴里的烟头:“卧槽!你特么……”

话才开头,那烟头掉地上,轰的引燃了一大片地上的油料,混合油料顿时腾起一两米高的火焰,直接把这踩在油料中的家伙吞噬了!

分秒前还拿着枪的家伙惨叫不断,先乱跳然后直接倒地可能是想把身上的火苗压灭,却再次忘记地上都是油料,这下变成彻底在火海中翻滚!

熊熊大火刚起来,死里逃生的白浩南立刻掉头跑,哪怕脚下发软,但蹬地以后那种熟悉的感觉回来,愈发大步,只是猛转让他多少失去些平衡感,脚下一个踉跄,在身后惨叫声中摔地上,却一眼瞥见倒扣车厢里那个女人,巨大的火光已经照亮了整个车头方向,随时都能引燃整辆车!

白花花的身子在一片破烂残缺的蓝­色­机械和火光中格外耀眼。

哪怕求生想活的心态已经充满整个大脑,白浩南还是下意识的立刻扑到车门边,不顾一切的使劲拉拽那个女人,甚至连对方身上的衣物都撕扯开,才堪堪把前凸后翘的火辣身材从变形的车门窗处带出来,最大的功臣似乎还是没系安全带!

可抱住对方刚拖出来点,身后再次嘭的一声炸开剧亮的火光!

就像放了个烟花!

白浩南知道自己的职业球员生涯也随着这个烟花放成个屁,什么都没有了!

8、南哥,稳!

和想象中汽车爆炸感觉不同,没什么金属部件乱飞,好像就是油箱自己膨胀了,反正只有瞬间的超亮,然后吐出来的火舌都舔到了白浩南的背上,身体机能瞬间被点活的白浩南索­性­顺着踉跄倒在地上,和那女人一起翻滚了好几周。

压住女人的时候,终于能感受到那种活人的柔软跟弹­性­,真的!这一刻白浩南只想活着,不顾一切都要活着,能大口呼吸这种空气活着脚踏实地站着都是多么珍贵的机会,可这特么都是怎么一回事啊!

满头汗水的白浩南心底都在狂喊!

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啊!

所以现在趴在熊熊大火边却浑身冷汗淋漓的白浩南知道自己完了!

多半是有人重金压了蓝风队赢,这么大冷门的赔率肯定高得吓人,而且如果压中了这样的比分,甚至会让开盘的庄家赔得倾家荡产!

敢开盘的庄家,在他们球员看来都是背景深厚不一般的大佬,有圈子里的前辈,也有外面社会上甚至港澳台的帮派分子……

虽然不知道这个神秘电话是哪一方大哥,但输得起七百万的人物,多半是循着手机信号来的,电影里面不都这么演么?再不只要守着自己的车,必定能等到自己,然后一定要弄死自己的狠辣已经见证过!

现在还死了人!

那更是不死不休的结局……

又是一声什么东西爆炸,虽然阵仗没有之前那么大,但还是惊醒了丢魂落魄的白浩南,惨叫声已经听不到,似乎都能闻见皮­肉­烧焦的味道,白浩南欲哭无泪的想自己能给警察怎么说?

想到这里白浩南瞥见那个被他踢昏了头的家伙似乎在痛苦的动弹,连忙起身……纵然对方要置他于死地,白浩南却从未想过要杀人灭口或者­干­什么,还下意识的看了眼对方没泡在油料里,才赶紧抱起那个女人转身就跑,耳边似乎已经听见什么警笛或者车喇叭的声音,肯定有人报警了!

这么大的场面,这么响亮的爆炸撞击,没人看见才怪,白浩南甚至能看见周围本来已经入睡的那些高层建筑上接二连三的亮起灯来。

这更促使他下意识的选择顺着暗黑的小街小巷躲避逃跑!

几个小时以前还俨然是整座城市的英雄,现在却要被警察抓住,白浩南不知道自己该给警察解释什么,投案自首说自己赌球打假球被人追杀了?

不然怎么解释清楚那烧死的人不是自己杀的?

打假球判几年来着?

去年不是刚进去几位老前辈么?

光是想想要是坐牢,那些神通广大的家伙会派人到牢里­嫩­死自己……或者说让自己生不如死,白浩南第一反应就是掬花一紧!

球员们接触社会上太多人物,也听说过太多关于牢里的段子!

就凭这个,白浩南都不敢面对警察,反正自己绝对不可能再当职业球员,站在球场上了,那还不如在外面起码还能有点活下去的机会呢!

这就是白浩南明明踢进了球,也没有杀人,还赔上一辆二手跑车,却只能选择逃命的原因。

隔着两条街,抱着衣衫不整的女人躲在巷子口,远远看着警察、消防车、救护车什么都围过来,白浩南身上颤抖的感觉才消失了些,忽然想起自己所有的证件、钱包、手机不都给烧了个­精­光,身上……这才娴熟的从怀里女人的高耸侧面,靠近腋下的胸衣缝隙里找到对方的手机,本能的第一选择就是给老陈打过去。

仿佛一切在老陈面前都不用隐瞒躲避,白浩南自己都惊奇自己原以为难以启齿的事情说得简直云淡风轻:“我栽了,给庄家做球,结果今天搞错了盘口,他们要杀我……”

老陈似乎也不那么惊讶:“草!你……”但是在听闻白浩南已经死里逃生,还死了人以后,声音也变得苍老许多:“跑路吧,赶紧跑,能跑多远跑多远,过个三五年再回来,看庄家会不会给你条生路。”

白浩南赶紧:“我没……”

那边已经挂断了电话,听着话筒里的忙音,白浩南苦笑一下,脑海中再想起其他几个队友的电话号码,却再也不敢摁下去,这时候天晓得警察或者庄家回头会找到他们问什么,原来到这个时候,白浩南才发现,自己心底从来就没有信任过谁,也没有把谁放在心上,甚至是自己那个父亲。

他连白连军的手机和家里电话都不敢打,这年头要查到通话记录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也许这一刻只有老陈才是肯定会保守秘密的人,但自己已经伤透了老陈的心吧?

只有他才明白老陈为了这支球队和成绩付出了多少,原本按照他跟老陈的约定,再打两年怎么都能跟着老陈混个助理教练的闲职一直衣食无忧,现在肯定是不可能了。

就在白浩南发愣的时候,手机滴了一声,点开一看是条短信:“连夜走,去小芬那里,车和钥匙在老地方,小南,你该懂事了。”

白浩南竟然马上就笑了,刚才还灰暗冰冷的世界仿佛突然变成了彩­色­!

甚至还有些跃跃欲试的兴奋!

从小到大二十八年,除了不记事的小时候,几乎所有的时间都在体校、体工队、球队、俱乐部、足球场度过,虽然除了训练比赛就是浪荡玩耍,但运动员这个身份就好像紧箍咒一样随时都戴在头上,似乎永远都没有到这堵围墙外面的世界去看过!

虽然现在不敢去银行挂失补办手续,但自己的银行账户怎么都还有一两百万的存款,不就是出去避风头么,反正这踢球的日子也过腻差不多该退役了,又不是自己犯法杀人,应该不会被警察通缉吧,只是黑*道追杀令,自己有多远跑多远就是了,去玩儿几年再回来,没准儿存款利息还挺不错呢!

所以越想白浩南越是心痒难耐!

有种上了二十来年的学,突然一下放假的感觉!

虽然这学上得也不那么认真,但真正的放假,那种心理上彻底放松的感觉跟改天换日也差不多!

社会我南哥,要跑路了!

白浩南居然哈哈的笑了两声,似乎他的人生还是从来都没有艰难过,老子还是可以活得很牛逼嘛……

顺着这哈哈声,怀里的女人却醉眼惺忪的睁开眼娇喘:“啊?疼,在……哪儿……”

声音娇柔呻吟,带着慵懒又魅惑的懵懂气息,让白浩南居然前所未有的忽然­性­致盎然,顺着就摸上去,换来宜喜宜嗔的欲拒还迎:“啊?……别,在这儿,别……啊!啊……”

黑漆漆的小巷子里少儿不宜的声音持续了好久!

不知道是酒­精­还是巨大恐惧以后带来的压力,总之白浩南也需要这样的事情让自己发泄个彻底……

能指望一个从小就生活在荷尔蒙强劲环境的职业运动员,有多高的道德水准?

他从来都是信奉及时行乐的!

至于说报这夺命之仇,浩南哥还没这么想过,先逃命吧!

9、人生路漫漫 白鹭常相伴

好像有谁说过皇宫跟妓院是最肮脏的地方,在白浩南看来,国内的足球圈才是最污秽不堪的,当然他用不来这么文绉绉的词儿,就是黑!

从上到下里里外外都黑,官员、教练、球员、俱乐部就没有一个­干­净的!

这种乌漆嘛黑的地界儿能玩出好来,那真是裤裆里拉二胡,瞎扯淡。

所以这会儿白浩南突然有种爽快得要叫唤出来的感觉,终于特么可以离开这个臭水沟一样的行当了,就当帮自己下了个决定!

老子活人还能被尿憋死不成?

仿佛从内到外陡然放松的白浩南偷偷摸摸把软得跟滩泥似的妞儿给塞上出租车,不顾那尝到甜头的姑娘一个劲伸手拉他胳膊发嗲,严正拒绝说自己还有事儿,转身就跑,估计那之前还醉醺醺,现在晕乎乎的妞儿根本想不起醒之前发生了什么火爆事情。

顺着街道一路小跑两三公里以后回到体育场外的路边,果然老陈那辆毫不起眼的白­色­polo就停在一排各­色­车辆中,白浩南机警的瞄了两眼周围,已经凌晨两点过的街面儿上安静得很,蹲下身到右后轮下一摸,再果然车钥匙Сhā在减震弹簧缝隙里。

经过一场生死车祸打斗,再加巷子口的短平快野战,喝了酒的脑子在跑步发汗以后已经彻底清醒,敏捷的取了钥匙蹲着悄悄上车以后,刚点着火,却发现手刹把下面有个牛皮信封,拿起来不用打开看,光是掂掂那熟悉的尺寸跟厚度重量,就让白浩南兴奋的吹了声口哨,起码有两万块的跑路费,老陈还真是够哥们儿!

不过老子也没为他少­干­!

白浩南是这么想的,连车灯都没开,娴熟的滑进马路上,一直汇入到已经只有出租车的主­干­道上才打开大灯,开始加足油门朝着几百公里外的邻省省城蓉都而去。

老陈的女儿陈素芬在蓉都读大学,队里上下包括老陈都认为那是白浩南的小媳­妇­儿。

高速公路上狂奔的白浩南却满脑子想的都是到底要不要去找她!

特别是找不到什么嗨爆音乐提神,只好把收音机打开随手搜台的时候,却听见里面交通电台广播刚刚才北部区闹市街道发生一起跑车惨烈事故,现场已经发现一具尸体以后,白浩南愈发的不寒而栗,只想跑得越远越好!

连夜走看来确实是个靠谱的决定,警察肯定没封锁各大路口查人查车,甚至冲上寂静的高速路以后还感觉刚才发生的那一幕有点不真实。

但白浩南肯定知道自己脑海里深刻记忆住的那疯狂冲撞跟火海里的惨叫火球是真的。

一切都无法回到之前了。

现在只有拼命的逃,逃得越远越好,甚至连小芬那里都是危险的,起码不能把这一摊子破事儿带到陈素芬那里去。

这点起码的常识,白浩南还是知道。

这些庄家赔了几百万,现在又赔上马仔的命,江湖上起码都得有个交代,那肯定是个不死不休的结局,只要知道自己没死,跟自己有关的所有人都会清查找寻。

所以凌晨天边鱼肚白的时候抵达蓉都,白浩南没有找到陈素芬的大学里去,而是先随便在附近找了个停车场把车停进去,然后窝在车后排打了个盹,直到外面天光大白,车水马龙的喧哗苏醒以后,才带着睡眼惺忪下车来,找了个公用电话拨打过去。

那边起码铃声响了十多下才不耐烦的接听:“哪个?”

白浩南言简意赅:“我,老陈给你说了没,我出事跑路了,从蓉都经过看你一眼。”

电话那头安静了十来秒,可能是捂住话筒换了地方,然后陈素芬那有点低沉沙哑的嗓音就带着更压低的嘶吼在话筒那边爆发:“卧槽你妈……你个死瘟丧终于知道锅儿是铁打的,惹出祸来才晓得来找我……”

白浩南就好整以暇的听话筒里面狂飙脏话,脸上居然还带着很受用的傻笑,公话报刊亭的大妈都隐约能听见那些叱骂,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这个骂不还口的男人。

白浩南甚至还火上浇油:“我妈你想对她做什么都可以,一句话,出来不,不来我就走了。”

那边滞了一下,再提高音量怒骂:“你妈……在哪个位置,等着!”听那口吻多半是要提刀来砍的。

白浩南还看了看周围环境,他其实也是第一次来,报上方位那边气冲冲的挂了。

大妈对白浩南用一百元大钞付五毛钱电话费很不满,抱怨大清早的就把她零钱给消耗掉,白浩南顺便再买些早点饮料才让大妈脸­色­好些。

于是等陈素芬迈着大步从蜀都体育学院大门出来的时候,迎接她的就是白浩南满满堆笑的脸和一手Сhā了吸管的酸­奶­的跟另一手的茶叶蛋煮玉米:“吃点课间餐不?味道蛮好的。”

真要用迈着大步这样的形容,因为这双牛仔短裤下的长腿就好像充满活力的成年雌鹿,虽然只趿着一双紫­色­泡沫夹趾拖鞋,可都掩藏不住那修长矫健的气息,更不用说身上的黑­色­吊带背心有多惹火,高挑的身姿和敏捷的动作一看就是专业搞运动的,相比之下利落的短发跟­精­致的娃娃脸反而没有身材更容易引起周围那些有意无意飘过来的目光,话说体育学院门口成天等着看漂亮妹子的闲人还真不少。

但这会儿看见那身材高大的年轻男子迎上去献媚,也不得不在心里说狗日的真是一双相衬的狗男女!

实在是白浩南的卖相也不错啊,职业运动员的体型自然是标准健美的,虽然这会儿衣着略显凌乱,脸也一直低着不让人看见,光是背影就觉得充满了阳刚之气,真真是郎材女貌,关键是还能这么低声下气的卖小,一看就是泡妞的高手。

高挑姑娘的神情变化也说明了这点,其实从冲出大门来的时候就没啥怒气冲冲了,急促的脚步甚至出卖了她的内心情绪,但站定以后还是能用冷冷的高傲开口:“你以为我不知道你那些破事儿,少跟我来这套!”双手抱在胸前,倒是把吊带背心的胸口给烘托了一下规模。

白浩南竟然当面拆穿:“行了行了,你那内衣我是从小洗到大的,就不用在我面前装发育了,光长个子不长胸说的就是你。”

陈素芬瞬间张牙舞爪:“你说什么……”双手倒是离开胸口了,是有点平,但也不至于没有。

白浩南拿手里东西抵挡:“好了,我这回真的是出大事儿,还死了人,得赶紧跑路,顺路过来看看,你回头早点找个好人家嫁了。”说得还多悲壮的感觉。

姑娘的粗鲁似乎就是虚张声势,瞬间收敛:“什么?怎么了?不许走!”一边说,已经一边有点着急的抓住了白浩南的手,生怕他跑了似的。

唉,周围远远看着的那些吃瓜群众都有点摇头,这姑娘算是砧板上的­肉­咯,真是看着就让人觉得世道不公平!

好腿!

10、人生总是充满惊喜

十多分钟后,两人已经坐在了白­色­polo车里,陈素芬面沉如水的听白浩南把整个过程絮絮叨叨的说了,眉头锁紧嘴角抿得更紧。

这会儿坐在车里削弱了那双长腿的威力,才能把注意力放在她脸上,虽然名字实在是有点土气并彰显出老陈两口子都没多少文化,但­精­致小巧的脸蛋上大眼细眉,粉润的嘴略微有点大,搭配那稍微凌乱的短发有种清纯阳光的健康美,特别是那一弯­精­细的月牙眉跟闪着光泽的­唇­瓣,说明哪怕再仓促也稍微补了点妆才出来的,这是白浩南轻而易举就能感觉出来的细节,不过他不专心看:“老子也不想再混这个狗东西了,是个人都晓得搞足球是个笑话,要不是能捞钱老子早就不想­干­了……”

陈素芬的五官很好看肯定是继承了她妈的基因,但肤­色­略深就是标准的老陈特­色­,就像她现在的脸­色­一样黑,说话也是冷冷的带着嘲讽:“对,不­干­这个你能­干­什么?”

白浩南憋了下:“老子记­性­好,哪怕去赌场做牌也有活路……”

啪的就是一巴掌抽过来,哪怕白浩南早已有防备,连闪带挡还是给抽到手背,额前似乎也被指甲带过:“卧槽你……”

姑娘声音比他更大:“卧槽你妈!你有点正常思维好不好!哪怕你说你去搬砖当个­棒­­棒­我都信你能重新做人,你看你动不动想的就是赌场,你除了打假球做歪门邪道的事情你还能­干­嘛?!你说你要文化没文化,要脑子没脑子,要工作经历没工作经历,二十八了!你已经要满三十岁的人了,逑事不会做!你能不能长进点!”

只有瞬间蹦哒想怒骂的白浩南看看眼前那有点扭曲的小脸蛋,就摆出一脸好男不跟女斗的不屑缩回去靠在驾驶座上,听陈素芬喋喋不休,眼睛却瞄着外面街道上走过的女人身影,狗日的蓉都美女真是名不虚传,和江州完全是不同的味道!

polo狭小的车厢里回荡着陈素芬那略微沙哑的声音,不看脸就感觉只是把老陈换成了女声,白浩南照例还是那副四季豆不进油盐的惫懒样。

陈素芬的情绪宣泄也就很快过去,绷起来的腰肢靠回椅背上又把双手抱在胸口:“好了!那就这样,你就­干­脆在蓉都重新做人,重新开始找工作,正好我现在大二,到我毕业的时候,也差不多时过境迁,跟着我去别的城市了。”说完却发现白浩南的视线目光正在随着外面的姑娘转悠,气得自然又是一巴掌。

职业球员的敏捷和余光还是很专业的,白浩南一把抓住那结实有力的小胳膊:“别跟老子蹬鼻子上脸啊,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陈素芬唰的就是把另一只手抽过去,白浩南不得不交叉双手控制住她,满脸的无奈:“你说你当初成绩还不错,考个文秘、商贸专业当个淑女好好的,非得读体院搞专业,你这么粗鲁,以后怎么找婆家……”

姑娘使劲挣扎,技巧在这个时候完全被力量压制,只可惜车内空间狭窄让她一双长腿实在是没法施展空间,猛力摇晃脑袋也只可惜是短发完全没有威力,倒是让小车身减震一漾一漾的感觉里面正在进行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所以有过路的人居然好奇的凑在车窗玻璃看,陈素芬没好气的转头骂:“看锤子看……”

白浩南心情都好起来了,笑嘻嘻:“看嘛,你说你……”

陈素芬转头对他:“滚!还不是你!松开!我叫你给老子松开!”确实一点都没有女人味儿,可这种毫不做作的爽朗也很容易吸引人吧。

只有白浩南不敢恭维的放开手正­色­:“好了,不跟你废话,我真的要走,先往人少的地方跑,队上不少人知道你在蓉都,万一有消息漏出去,牵连到这里来,那些做庄家的可不管你是不是男人婆,先­奸­后杀给老子看那就不划算了。”

陈素芬居然没有被吓到,冷笑着不屑:“来啊!说你是个文盲你还真是个憨包,大隐隐于市知道不,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知道不?你往人少的地方跑,你怎么生活,只要你从银行取钱,就会被发现,别人找过去很容易就发现你,躲在蓉都你说好不好找你?就算知道你在蓉都,这里一千五百万人,怎么找你?!”

白浩南不是个固执的家伙,闻言有点动心:“好像也有点道理,老子的钱包银行卡什么都被烧掉了,也不敢去挂失补办……起码这时候不敢,天晓得警方是怎么判的……”

陈素芬语气讥讽但内容迫切:“那叫定­性­!你以为是裁判判点球?凭你那点生存能力,在小地方能活出来才是见鬼了!就在这大城市里,怎么都能找碗饭吃!”

这时候白浩南从挡风玻璃外正好看见个穿着贴身包臀裙的长发美女走过去,顿时心头一热:“好!就先试着躲些日子,不过我不能牵涉到你……”

陈素芬嘴角已经要笑了,但还是敏锐的捕捉到了白浩南的视线又是一巴掌抽过去:“滚!老子才不要你来学校­干­扰我的好事儿!”

白浩南就用惊讶的哼哼笑让她打了,其实看着凶悍的一巴掌跟挠痒痒差不多,甚至还想在他后脑勺上停留会儿:“我本来就没住在学校里,租了房子还有点距离,先让你住几天客厅!”

白浩南想拒绝的,脖子刚一梗,那巴掌就揪住耳朵不容分辨的叫他开车了,顺着七弯八拐的方向,其实也就两站路的距离,正好绕过学院旁边一处巨大的公园景点,陈素芬一直捏着他耳朵介绍了,就是这公园太大,东门这边有个每天早上的培训班上课,如果每天从学校过来,起码要提前半小时以上,所以­干­脆在这边租了房子住,早上还能多睡会儿,一边说还用空着的手指外面嘲讽:“喏,这旁边医科大学,那边是民族大学,学生妹多得很,全国各地的美女都有,再加上这个公园在旁边搞了个古街景区酒吧一条街,一到周末节假日人山人海的美女,喜欢吧?!”

不得不说,这七月天,江州已经热得跟火炉一样,可蓉都凉爽不少,关键是看外面街上随处可见的­性­*感打扮妙龄姑娘,白浩南口水都要流出来了,装腔作势的点头:“好兄弟!还是你明白我的爱好啊……”

陈素芬手上加重点,白浩南却完全感觉不到疼痛似的,还惊喜:“嘿!嘿,看那边那妞,卧槽……”听那口气好像马上就要扔了车下去追一样。

姑娘无语的扯耳朵改变方向,哪怕白浩南的眼珠子倔强的追随那道倩影而去,她还是命令:“转弯!就在那后面……”

白浩南真的惊喜,古­色­古香的街道建筑背后,只隔了这排门脸房,就是几栋老宿舍楼,看看外面街上那遍布的酒吧夜场,也太适合自己了,连车都不用动,这样的跑路生活真是不要太爽!

结果第二个惊喜接踵而至,顺着有些陈旧到处都贴着小广告的楼道走上二楼,刚用钥匙打开门,就听见里面传来一把声音:“小芬,你又逃课啊?”

和陈素芬那半沙哑的男人婆声音不同,软糯慵懒的女声光是听着就肯定是个美女!

在夜场阅人无数的白浩南很笃定这点。

11、相逢太短不等茶水凉

没错,体育学院大二学生陈素芬是跟人合租的房子,倒不是老陈没给女儿足够的生活费,而是这房本来就是乔莹娜分租给她的,一年前刚刚确定想在这边租房子的陈素芬就在网上看见这合租的帖子,过来一见面,这医科大学大四的学姐就让陈素芬颇为喜欢,现在还有点忐忑:“乔姐,这是我发小,可能……可能要过来住几天,找到房子就搬出去,实在不行就他住我那屋,我睡客厅,老南这是乔姐,哦,你更大一些!”

这时候更能分辨出陈素芬那风风火火下的粗枝大叶了,这傻妞还在介绍,白浩南已经跟乔莹娜用眼光相互交流了好几个来回!

虽然客厅里开着空调,但乔莹娜依旧穿着黑­色­带蕾丝边的短裙,胸口露出大片白花花的风景,清凉得就差走光了,翘着二郎腿斜倚在沙发上似笑非笑的看着走进来的青年男女,波浪长发、暗­色­眼影、朱­色­­唇­彩,还有那黑­色­指甲,每个细节都透露出浓浓的熟汝气息,和白浩南交错的眼神更是带着些成熟汝­性­才有的玩味,白浩南甚至敢确定,要是把周围整个换成夜总会包房或者各种酒吧灯光环境,那眸子里甚至透露出来的是**。

这事儿没什么窍门,看多了自然就明白,相比之下陈素芬就真的是棵大白葱,青青白白一溜儿直的那种,

对,乔莹娜的身材也是充满熟透了凹凸有致的那种,短裙胸口都露小半球了,虽然没陈素芬那么高挑傻个,但娇小玲珑丰盈剔透得更容易让男人知心一笑,起码白浩南自认为自己是看懂了的,对乔莹娜洒脱的假模假样:“美女好,如果不方便,我先出去住酒店,顺便在楼上楼下再找找有什么住的地方没,估计是要长住。”

这时候他心里已经乐开花了。

乔莹娜其实额头比较宽,嘴­唇­也比较厚,笑起来自然就带点风情:“男朋友就男朋友,还发小,我可没少听你提到这个什么老南,说是抱怨,满满的都是炫耀,这时候就嫌我碍眼了吧,成……我睡觉去,晚上还得去医院值班呢。”声音很好听,有点糯糯的嗲音,白浩南一直都觉得蓉都这边的女孩子口音比雄壮威武的江州姑娘方言好听多了,特别是陈素芬这种假小子!

起身光是顺手扯一下裙子边的动作就让白浩南心头一荡,唉,陈素芬这比着就是个雏儿,而且还是没发育的那种。

没发育的小姑娘忍不住笑,仗着人高手长过去揽住乔莹娜小声嘀咕两句,蕾丝边短裙的姑娘还回头看了眼白浩南,两人的眼神再纠缠翻滚了一下,白浩南更确认对方是行家里手了,点头用自认为最潇洒的微笑反馈回去。

帮忙关上卧室门,陈素芬转回头来已经又是冷冷的样子,可能她还真以为这样才能彰显出自己的傲娇来:“那好,乔姐同意了,你现在确认下有什么打算!找份什么工作来做?健身房?要不要到健身房做教练?我可以给你介绍。”明明是很积极的,却非要说得好像在施舍。

对着陈素芬,白浩南随意懒散多了,坐到刚才乔莹娜的位置旁边瘫软,似乎还能若有若无的嗅见点香气,口中漫不经心:“你觉得我会去做那种一个月几千块的工作?钱没几个还累死个人。”

陈素芬不知道是看见他抽动的鼻子,还是听了这话,又有点勃然大怒:“你看你看!又是这副眼高手低的样子!你说你除了踢球还会做什么?一脸的高不成低不就,你知不知道这年头找份月入几千块的工作就是阿弥陀佛了!你以为都跟你那一样可以……”最后还是憋住了,估计是想着隔墙有耳。

白浩南把自己躺靠得舒服些懒洋洋:“车到山前必有路嘛,我又不傻,现在刚出事好歹也要休息几天稳定心情,工作的事情慢慢再说呗,我又不是没有钱,回头风声小点了,只要警察没认定我有问题,回去补办了银行卡还给你就是了。”

这下姑娘是气不打一处来了:“你还准备吃软饭了?!”

白浩南已经耍赖的蜷在沙发上背身合眼:“哎呀,昨天晚上连夜开车累得很,睡一下,你该上课上课去。”这枕在靠垫上闻见那股子香水味儿就是高档货,很熟悉了。

陈素芬忿忿的在他腰上踹一脚,却注意到他的t恤后肩处其实有些脏污,仔细点甚至能看出来在地上滚翻摩擦过的痕迹,一下就心软了,转身跑自己房间去居然翻了件蓝­色­球衣和一件白­色­丝绸对襟太极服过来,先比划太极服,好像大小能行,其实肩宽还是没法对上男人的块头,只好把那球衣给展开:“先换了这个穿着!”

白浩南用轻微的鼾声回应她,陈素芬凑近些观察,眼对眼的确认真是倒头就睡了,她却慢慢的就那么坐在了男人的身边,脸上终于露出点细微的喜悦,发自内心控制不住的那种喜悦,整张脸蛋都在发光的喜悦,一点都不大大咧咧,文静极了!

最后还轻轻的展开太极服给白浩南盖上,然后就一直坐在那了。

好像上一次这样安静的坐睡在一起,已经都过去十年了吧?

时间过得真快。

反正身材修长的姑娘就这么傻傻的坐在那好久。

直到起码一个多小时后开门出来的乔莹娜惊醒了这双狗男女,陈素芬是略带忙乱的站起来,白浩南打着呵欠睁眼转身又变得礼貌斯文:“要出门?需要送不,我开了车来的,刚到蓉都正好要到处熟悉下道路。”好话递得滴水不漏,让人就算拒绝都轻而易举。

乔莹娜已经换了身连衣裙,麻灰­色­挺端庄很有型的那种,但方形领口依旧被撑出了傲然的事业线,一看就很有ol的风范,说是大学女生不如说是职场­精­英更合适,充满了社会气息,回应更得体:“哦?小芬有事没,要是有空中午­干­脆一起吃饭,算是见面熟悉下?”

陈素芬终归还不傻,连忙代替决定:“别管他!来得仓促,什么东西都没买,我先带他出去转转。”

乔莹娜眯眼笑笑,对室友做个俏皮的拜拜手势,就开门出去了,听着高跟鞋可可可的下楼,陈素芬才转头严正警告:“我早跟乔姐说过你不靠谱,就喜欢到处泡妞玩弄感情,别妄想可以吃天鹅­肉­,她可是医学院的高材生,已经在大医院见习了!”

白浩南都懒得跟她显摆自己这些年的辉煌战绩中有多少高学历高身份了,不就是个释放**嘛,哪有那么多感情可玩儿的,反而还越是高层次更放得开更投入,不像那些过夜老想赚钱的穷逼傻妞那么见钱眼开扰乱心情,想到这里,白浩南难免又想起那个偷了自己手机的贱人,赶紧摇摇头起身,抓住要滑下去的对襟太极服笑:“也,你现在恐怕都有我高了,这扁卦­操­练得怎么样了哦?”

没错,国内西南地区把练武就称为­操­扁卦,陈素芬从小到大在体校的专业就是武术,原以为只是练着玩儿没让她脱离普通中小学教育,练武术也不没多少像足球这样转职业的机会,结果中学成绩还蛮不错的她居然就一直把武术练成了自己的专业,考进体育学院了,当然老陈在体育系统的关系也起了不小的作用。

白浩南是清楚从高中开始,自己除非用蛮力不要脸不要命的往死里打,要想玩技巧玩搏击,扯开了空间会被这看似苗条的妞儿打得满地找牙。

所以他从来不反抗陈素芬的动手动脚,只盼这蛮子早点嫁出去免得祸害自己!

12、你低头不说一句,我在无望等待

白浩南真是心安理得的吃软饭,陈素芬给他买衣服照单全收,而且还一如既往的大手大脚,自己掏钱买了个四五千的顶配手机,压根儿不考虑身上就这么点现金用完了该怎么办,买个遮掩脸型的平光眼镜都选了一千多块的!

明显身上一样名牌都没有的陈素芬却惯着他得很,兴致勃勃的t恤、牛仔裤到­内­裤都亲手选购,光是鞋子就给选了三四双,全都是白浩南熟悉的那些名牌运动款,他还不耐烦:“不要买球鞋,看着就烦,以后不会踢球了!”

陈素芬赶紧把已经拿起来的足球鞋放下,哄孩子似的:“好好好,不要不要,这双可以吧,你穿着肯定­精­神!”

是­精­神,佛靠金装人靠衣装,明明是在逃命的家伙这么换上一身衣服,立刻变了样,白浩南底子本来就好,身材脸型都好,一米八二的身材一百六十多斤,看着不轻却没有半点赘­肉­的­精­­干­强悍,眼­色­表情绝无­奶­油小生的脂粉气还有点玩世不恭的洒脱,戴上黑框木腿儿的眼镜都盖不住多年职业球员带来的那种自信顾盼,正所谓俊朗健硕中带点邪魅的斯文气,让导购小姐都忍不住借了整理衣服在他身上摸摸捏捏的,差点没让陈素芬动手给打到柜台后面去!

出来还一脸的烦躁:“我说你这招蜂引蝶的­性­子收敛点好不好,是个母的你就要勾搭!”

白浩南真的在给那姑娘眉目传情呢,也烦躁:“你管我­干­嘛!下午不上课么,好好的学生成天在外面游荡­干­嘛,去去去,去上课!”本来都已经写好了手机号码的小纸条,被陈素芬发现,随手撕成碎屑,忒没意思了!

陈素芬苦口婆心:“你都二十八了,马上就是成家立业的年纪,以前你喜欢玩,我随便你,谁让你从小就是这个德­性­,你在体校祸害那些小姑娘我也知道,可你总有玩腻的时候吧……”

白浩南义正言辞:“没有!永远都不会腻,多有趣啊,你不懂就别打岔!你看看你,都二十一了,还没找个男朋友去去火,又长青春痘了不是,我跟你说这个­阴­阳调和是讲科学的,我虽然读书没有你多,但是实战经验丰富……”说着眼神又顺着一个走过去的漂亮姑娘被吸引去了,看他跃跃欲试的样子有准备过去搭讪的念头。

陈素芬真没多愤怒惊讶,更多是有点麻木的那种怒其不争:“老南,我感觉你就像条一年四季发情的公狗,而且除了发情的时候就是个死瘟丧不求上进……”

白浩南又想捂头:“好了好了!你老子念了我二十年,现在你又打算接班?你就让我清净些,过点自己想过的生活好不好?是兄弟那就放我一马!”

陈素芬闭嘴了,中午两人一起吃饭都一声不吭,当然更无情侣之间的那种甜腻,白浩南居然又当着她给餐厅开单的那个妹子递了纸条,那肯定还不如陈素芬漂亮的收银妹子吃惊的反复看了好几眼白浩南的女伴,可能评估为这是在搞恶作剧,­干­脆不理他了。

所以白浩南更觉得陈素芬碍事,吃过饭不由分说的把这姑娘送回体育学院去,连租住房的门钥匙都没要:“有事自然知道打电话,就这么点地方,都几十岁的人了,不会跑丢!”

陈素芬站在行人稀少的后门路边,看那白­色­小车一溜烟转头消失,又傻傻的站了好一会儿,才转头进学校去,只是回宿舍楼之前决定先去图书馆。

邪魅狂少一个人了却显得安静不少,起码再没主动出击的去­骚­扰什么女­性­,更多是买了张简易口罩戴着坐在路边打望,江州方言的打望就是偷瞄美女,这事儿在蓉都­干­起来就太方便了,这座千年古都到处都是温婉或刁蛮的女子,舍得打扮也会打扮,让他看得大呼过瘾。

但就像上学的孩子盼放假,真的放了暑假多半又会有点不知道­干­嘛,起码在路边发了一两个小时的呆,白浩南才站起来不太习惯这种大下午的空闲,因为这个时间段,哪怕他再懒散,基本上也都是在健身房或者绿茵场上度过的。

所以又楞了几秒,决定到旁边的医学院去看看,不是说周围还有两所大学么,去逛逛,不能去体育学院露面,怕万一遇见个熟悉职业足球圈的给认出来,到普通大学去看看总行吧,没准儿还能遇见那位乔熟汝呢!

想到这里又有点心热起来,跳上小车就出发,这执行力也是杠杠的。

但显然从未认真读过书的白浩南对高等学府不会有多么仰慕的心态,他过去二十年顺风顺水的专业生涯也足以支撑他对文化知识的藐视,老子一点文化不用学,从不读书看报,只要能看懂合同能做加减乘除就能活得上好,那些什么外语化学物理数学有个屁用啊。

于是在充满科研­精­神的各种学术楼宇之间稍微逛了下,白浩南觉得跟这里格格不入,很快就发现自己已经把车开到了体育场边。

仿佛那片绿­色­平坦的地方永远对自己都充满莫名吸引力,就好像七八岁时候第一次站在绿茵场边一样。

说不定他决定来看陈素芬,就因为她是在体育学院;

说不定现在莫名其妙的走进大学里面,就因为这里才有大城市里罕见的足球场。

这种潜意识里都会召唤的绿­色­早就刻进了白浩南的骨子里,不管他承认还是不承认。

人造草坪上不知道是不是有学生在上体育课,反正一群男生穿着各种乱七八糟的球衣在踢横场,用正规场地一半的面积横着踢野球,旁边的跑道上有不少女生不知道是在测跑步还是­干­嘛,而看台上更是多了些弱不禁风的男女生躲在­阴­凉处。

白浩南的眼光这会儿根本不看异­性­,只是锁定在那个磨得有些破损的足球上。

可能他自己都没发现自己不由自主的朝着那边慢慢挪过去。

不多会儿之前还厌恶的说看见就烦,再也不会踢球了,可只是一两天没有跟这个玩意儿在一起,脚下就在发痒,嘴上说不要,身体却很诚实的靠在了白­色­油漆的球门边。

一群大学生能有多高的水准?

他依旧能看得津津有味。

忽然是谁一脚把球踢过来,没有命中目标,被白浩南完全是本能的双臂一合,做了个标准的含胸动作,就把带着力量的皮球给卸在胸口,再顺溜的滑到脚下,顺势左右脚那么颠两下,发自内心的有种舒畅的快感!

在旁人看来,这几个动作连贯得一气呵成,绝对是会家子,好几个站得近的男生还忍不住叫好:“同学!来一个,一起踢不?”

白浩南觉得自己胸口都在发烫了,比起看见美女的那种心热温度高了不知道多少,他知道自己多想踢球了,就像七八岁的时候只要一有时间就抱着球冲到空地上,那种全身放飞一般的心痒痒又来了,好像忽然又敞亮了:“对啊!老子不踢职业足球了,平时玩会儿球还不行吗?当成爱好来玩不行么?”

脑子这么想,身体已经颠着球走进球场了。

只有爱之深,才会恨之切。

13、总有那么一点点美好

其实无论国内把职业足球骂成什么样,能踢国内职业顶级联赛的球员,在野球场上,那都是神级人物,万中无一的奇才。

只要亲眼见证过这点,就能清楚的感受一个字:全!能!神!

白浩南没有什么更特别的专长,各方面都比较平均,甚至在职业球员里面可以用平庸来形容,但在这种大学生的野球场上,那就是超越一切的存在,哪怕他穿着牛仔裤t恤,脚上也只是双崭新的耐克气垫运动鞋,但还是不妨碍他在球场上进退自如。

不需要多快的冲刺带球,没有眼花缭乱的特技动作,只是带着绝对把握的气定神闲往前推进,面对任何冲上来希望防守或者破坏的对手,从容不迫的用髋关节带动大腿,让小腿和踝关节只是轻巧的摇摆拨动,就能在方寸之间腾挪转移,那皮球像黏在脚上一样,有板有眼的慢慢靠近对方的球门。

这就是足球的特点,相对水平的差距,就好像成年人面对四五岁小孩子打篮球打乒乓球也能轻松掌控,身体的巨大差异就能带来绝对的信心,这种轻松自信反映到脚上就是绝对的不失误,其实说到底,足球这种利用全身最不灵活的部位来控制的运动,就是看谁能抗衡这种不灵活,尽可能减少失误,哪怕脚背上鞋带打个结都能影响到触球部位反弹方向的情况下,绝对的信心跟技术基础差距可以带来太大的场控能力了。

当然,二十年专业球员的素养真不是骂得那么一文不值,特别是面对一群菜鸟,推进到还有二十米左右,也就是标准的禁区弧顶距离,这个横场虽然看不到禁区线,但长期训练的本能已经让白浩南清楚到了自己的­射­程范围,潇洒的拨过又一个扑上来毫无余地的防守球员,同时这个动作也顺带让足球滚到最舒适的距离,大腿带动小腿猝然发力,球体滚动的方向和摆腿方向有个夹角,这种专业球员无时不刻都会在意的小细节导致了球体能最大体现出这一脚的力量,虽然不明白物理上的什么相对论力学基础,但足球就是能嘭的一声闷响,带着让场上所有大学生心悸的力量感,直奔球门。

很多外行或者业余踢球的都很不解,为什么看起来身材力量差不多,简简单单踢一脚­射­门,专业球员就是能力量准确大这么多,其实窍门就在这里,摆腿的幅度,球体滚动的角度,甚至整个身体倾斜的扭曲度,是不是把整个身体都当成一把锤子那样有效命中球体,职业球员可以为了这么一个动作千锤百炼几千下乃至好几年,这不是在练习什么准星,而是形成有效的肌­肉­记忆,还有教练督促辅导,带来的结果自然就是千差万别。

所以守门的大学生压根儿就不敢伸手,目瞪口呆的看着球穿过球门,没有球网的门就被穿透了。

其实那后面一直有些女生在蹦跳的,白浩南注意到这点,本能的就控制方向没有击中人的危险,但啪的一下重击在看台上的足球还是把女生们吓得尖叫了,就像一群被惊扰的麻雀似的散开,然后又聚到一起,伸长脖子张望这边。

很多男生喜欢在球场上挥汗如雨,可能就是希冀这种张望吧。

大学生们还是要执着些,已经对这个戴着口罩和眼镜的“同学”崇拜得五体投地,一片掌声叫好中屁颠颠的立刻有人捡了球回去,紧接着重新发球开始,野球没有裁判没有多少规矩,进球发球也是随便从中后场开始就行,然后还没完全意识到巨大差距的这方刚把球从白浩南身边经过,就被他用一个原地跃起在空中用头部把球磕下来的炫目动作反抢,紧接着衔接连贯的大腿颠球,再轻轻的空中用头往前一点,正好从两名迎上来的大学生中间高空作业飞越,球过去了,身体就好办得多,他那一身肌­肉­疙瘩的职业身体很有技巧的朝着两人中间的人缝一撞,就跟台球桌上白球炸开两颗球中间一样,两名成年大学生直接弹了开去,甚至连白浩南的人影都没摸到,迈开两大步越过他们的白浩南正好接在要落地的足球下,凌空摆腿。

其实距离球门已经很近了,十米不到的距离,他这种气拔山兮的动态,吓得守门的学生直接跳开来,不敢站在门前,然后却所有人都看见白浩南在看似暴力中做了个轻若呵护的触球,举重若轻的让皮球柔和的滚进球门,感觉那个学生也像是被这个球弹了开去,滑稽得要命。

这下连女生们都嘻嘻哈哈的哄笑起来,还有女生小尖叫好帅。

且不说这个假动作里有多少生手根本做不到的技术含量,起码那种力量和技巧的美感,在短短一两秒中间可以给人留下极为深刻的印象,这跟懂不懂足球或者爱不爱踢球没关系,就像奥运会的初衷就是人类崇拜身体健美的本能,这种同样拥有一具身体,偏偏别人就是能做出这样美妙动作的诧异感受,让在场的大学生都有些目瞪口呆。

白浩南也觉得自己爽透了!

没有那些锦标、排名、胜负、盘口、水位,没有假球,没有黑哨,没有买卖,就没有伤害!

只剩下纯粹踢球的快乐!

已经好多年都没有体会到了。

所以偌大个块头的他,面对一群不堪一击的大学生,连业余球员都说不上的对手面前,居然高兴得原地蹦跳庆祝一番!

快速原地弹跳扭ρi股,有点非洲舞的那种。

有些职业球员很喜欢琢磨这个彰显个­性­的符号,队里也有黑人外援,白浩南没少跟着起哄。

可这种正规球场上常见的风景,在这里就是有点出格的怪异行为,更引得学生们嬉闹不已,有两个活泼的男生还跟着他跳。

于是再等到白浩南进球以后,已经有一群学生在等着一起蹦跳了,女生们更是面若桃花的偷笑偷看。

只不过您这好歹也是个职业球员跟一帮臭脚篓子找快感,有意思么?

而且也许有人会说哪有这么好的技术,有这么厉害早就应该走出亚洲冲向世界了,道理还是那么简单,这是专业对业余,这种实力巨大的差距只会让优势一方显得一切都驾轻就熟,换做面对同样专业的职业球员,同样是白浩南,面对国外高水平球员的时候,估计别说面对别人凶悍到密不透风的逼抢必然失误,就算别人看着他,那种威名之下的压力都会导致他主动失误。

说到底,足球这种运动确实太容易失误了,任何失误可能都是理所当然的。

所以这也是足球被赌球博彩看中的主要原因之一吧。

14、我活儿好

这一下午,白浩南肯定把赌球博彩之类的糟心事忘了个一­干­二净,开开心心的在医科大学的足球场上玩到了天黑才离开。

上课的那帮小子没踢多久,但还没下课这所大学里面的足球爱好者就陆陆续续开始来占场地踢野球了,技术水平比这帮上课的强了很多,但跟白浩南的水平差距依旧是从几粒米变成一把米来对比一桶米的程度,而且已经在场上玩得纵横驰骋的他俨然还以一种先来的主人翁姿态迎接了踢野球的,毫不客气的分配安排人手:“你,到对面去平衡下才好玩,你,旁边场地玩儿去,这基础水平太差……”

这种毋庸置疑的气势和踢球的水准让大学生们没谁反对,被撵走的人也不生气,只是悻悻的退场站到边上看,舍不得走开。

标准的你武功高,你说话。

白浩南明显就是个开外挂的存在。

以之前下课的那些男女学生为基础,后面陆续来踢球的、球场上散步的情侣、看台上端着饭碗的学生,几乎都把目光不由自主的集中到这片场地上,哪怕整个足球场横着能分出三块场地来,但现在所有人都肩并肩的围在这块场地周围看热闹。

因为和所有学生穿着各种乱七八糟甚至还脏兮兮的球衣不同,白浩南银灰­色­的名牌t恤加水洗白牛仔裤,荧光绿配­色­的耐克气垫运动鞋,看着就是鹤立­鸡­群的经济条件优渥模样,和别人汗流浃背的模样也不同,他甚至都没多大喘气,一直闲庭信步的在场地中央往返移动,更多是吱声:“转身!”“左侧!”“赶紧出球!”

但凡稍微踢过球的人都会有个误区,很多人在球场上跑动配合的时候不是喜欢叫同伴的名字,就是喂喂喂的显示自己存在,示意把球赶紧传给我,但偏偏这戴着浅蓝­色­简易口罩和眼镜的高大男生却是非常­精­准的给出指令,换位思考下就明白这中间有多大的区别了,带球的人往往全神贯注在脚下或者自己周围,耳中听得到处喊自己的名字或者不明所以的喂喂喂,鬼知道­干­嘛,白浩南这才是最简洁有效的信息传达。

而且他的指令也只针对带球的人,所以拿了球的几乎下意识都会按照他说的做,于是所有人都能看见那球啊,三传两倒就会突然穿Сhā到门前,有时候等在那拿球的前锋都不知道怎么会传到自己脚下的,喜笑颜开的一脚捅进去就好!

行云流水的踢球方式谁都喜欢,进球的一方欢快,另一方也觉得惊奇,多来得两次就叫哥:“您这太偏心眼儿了,我们也试试……”

白浩南就笑着把自己换到另一边,又带着这边玩,他纯粹就是在中场梳理下,不需要多大抢截跑动,也许他这种后腰指挥的方式在职业球场上司空见惯,不显山露水,但在这野球场上就太让大学生们高山仰止了,他自己也基本不­射­门不狂带过人,就是享受这种运筹帷幄的场控感觉,舒坦得很。

感觉就是喜欢领兵打仗的人,没事儿把两群新兵拿出来­操­练着玩儿,还特别注意其中每个人各尽其责的调配,时不时的要求换个人换个位,哪怕是一群渣也可以在这个渣水准上基本平衡的玩得不亦乐乎,自己沉浸在其中可以忘掉所有烦恼。

所以到得天­色­暗下来不得不收场的时候,这些素昧平生的大学生已经对白浩南很亲热客气了:“哥!哪个院校?肯定不是我们学院,是新招的特长生么?”

“有空经常来玩啊,今天这球踢得我都觉得我涨球了,畅快!配合多爽!”

这会儿白浩南其实还有点意犹未尽,但笑着摇摇头不多说:“还行,是可以经常来玩……”说着连口罩都没有摘,直接挥挥手走出足球场,带着不少人印象深刻的背影在场地边上了一辆白­色­两厢车走了。

反正今天晚上男生宿舍那边到处都有人说球场上来了个高手,甚至连女生寝室都有人在说看见个帅哥,居然还有小姑娘说他侧身上那小白车的姿势挺帅,拜托,那只是入门级的买菜车好不好。

不过虽然现在家用轿车已经有点普及,开车来上学的大学生也不是凤毛麟角,但起码经济条件算是很不错了,他那一身的穿着都有女生注意到可以卧谈的时候说道说道,还有女生煞有其事的说别看那种小白车不起眼,其实也有很贵的特殊型号,有些人就喜欢深藏不露的无形装逼!

这特么都什么年代,什么价值观啊!

哪怕是戴着口罩和眼镜,白浩南展现出来的那种成熟气质还是跟普通大学男生有很大区别,而且他灵活健硕的动作也显得很年轻,感觉是大学生跟走上社会的混合体,蛮容易成为女生话题的,有时候女人聊起男生来更夸张。

同样这边乔莹娜也在跟陈素芬聊男人,本来她没准备说的,收拾停当准备出门的过程,几次经过外面客厅,都能看见陈素芬呆呆的坐在那可以替代饭桌的茶几边,除了沙发上一整套新的床褥就是茶几上的饭菜,虽然是打包拎回来的,但显然都已经冷了:“你没给他打电话?”

陈素芬好像被惊醒似的:“啊?哦,打了,没接……”

乔莹娜再看看室友脸上的表情确认下才下定决心:“小芬,我知道我很没有必要说这句话,但这个老南真的是个不思进取的花花公子,也许你很迷恋他,甚至愿意为他付出一切,但是我还是要提醒你,你不可能改变他,如果继续跟他纠缠下去,你一辈子都会吃亏在他身上。”说得很快,略微有点惊讶没有被打断。

陈素芬慢慢的笑了下,之前的表情就化开来,一点不像她在白浩南面前那种傻不愣登的大大咧咧:“我知道,十二岁他就开始泡小学女生,十五岁开始跟体校搞田径的女生上床,到现在也许除了踢球,嗯,还有泡妞之外,其他所有事情他都一无是处,其实连踢球都毫无上进心,我爸已经骂了他二十年,我也从没想过改变他,我只想着他如果什么时候能收心,不再跟其他女人鬼混,我就心满意足了,至于其他的,我努力读书就是想以后能养活他,他再怎么没上进心都行。”

乔莹娜没想过自己一句话就能扭转室友的想法,但也有点吃惊陈素芬的溺爱程度:“你……有些男人也许一辈子都不会收心,永远都是这样饥渴花心的。”

陈素芬抬头看了医学院临床学科大四女生一眼,还是那种了然沉静的笑:“嗯,可那又能怎么办呢,从记事起,就是他把我照顾长大的,我们俩家挨着小平房,爹妈不是带队训练比赛出差就是打牌跳舞,我一直就是睡在他床上长大的,连初潮的时候还是他教我,然后从他那些女伴那里给我带卫生巾,套用现在那些宅男的说法,我就是他养成的小萝莉,只不过随着我长大上学,他开始踢职业足球,就完全生活在两个世界环境了,我知道他其实很疼我,也从来没把我当成那些回头就忘的女人,那就够了,他有他的心气儿,我知道他是为什么不上进,这就够了。”

乔莹娜被这两个够了堵住嘴,只能无奈的耸耸肩:“行,那你当我没说过,你这一辈子就等着吃苦头吧。”

陈素芬低头不知道是对自己,还是对室友:“其实有个值得吃苦头的人当成信仰,那就不是苦头了。”

乔莹娜大吃惊的撇撇嘴没说话,结果出门正好看见白浩南兴冲冲的拎着一堆纸袋回来,抬头看见这白领丽人般的姑娘立刻献殷勤:“值夜班,对吧,需要我接送么,我有时间,下午还到医学院去转了一圈,你们那……”

见习医生都有点佩服他的热情劲儿,笑着指没关上的门:“小芬一直等着你吃晚饭呢,回见!”

白浩南很有风度的不死缠烂打,但体贴的拍手掌保持楼道的声控灯亮着,目送乔莹娜款款下楼后回头给他做个感谢的手势,才进屋埋怨:“你大爷的,也没说给我制造点机会!”

陈素芬对上他又是那副冷嘲热讽的调调:“那要不要我帮你下药?”

白浩南义正言辞:“我是个有品位的人,有那么下作吗?讲技术的!”

陈素芬二话没说抓了桌上的筷子就抽丫的。

真打!

15、要我阳光,还要我风情不风­骚­

白浩南给自己买了个名牌的无线电推子,现在有些时尚潮流美容美发厅的杰克汤姆们喜欢用的那种高级货,看都不看饭桌上的吃食,兴致勃勃的去了唯一的小卫生间里面对着唯一的镜子在水槽前面自己剃头,刚开始两下有点不习惯,但很快就掌握到技巧,刷拉拉的把头上推成了大秃瓢,只是这种电推子始终会留下指头宽的发茬,看着比板寸还短,反正不讲究发型,直接全部推平就行。

陈素芬过来抱着手臂靠在门边,也不管白浩南毫无经验的把满地满水槽到处都洒满了碎发,就那么看白浩南手脚麻利的弄完,又从纸袋里面拿出个­精­美的蓝白盒子取出个深­色­小瓶朝脸上涂抹,终于忍不住开口:“什么玩意儿?”

白浩南不看她:“rb进口生须水,一周到两周左右就会开始按照涂抹范围长很浓密的胡须,以前在队上看他们捣鼓过,不然怎么那有些人三天两头络腮胡八字胡的。”

陈素芬讥讽:“你们踢球的还真是会打扮哦?”

白浩南居然得意:“明星是要讲究形象的,你没听说曼联每场比赛前要喷掉十来瓶发胶么?”

陈素芬无语:“一群男人比女人还臭美!”

换白浩南苦口婆心:“真的,你还是多打扮些有点女人味,我看那乔医生就比你风­骚­得多,我说你从明天起就别过来了吧,万一那庄家杀手什么的找到蓉都来,不就顺着你立刻找到我?”

什么叫鸠占鹊巢,这就是了,而且还这么理直气壮,陈素芬慢慢把头靠在门框上看搔首弄姿的男人:“把t恤脱了弄啊,满是头发渣子也不知道能不能洗­干­净,搞完了直接冲个凉就好了,现在搞得一肩膀脖子里都是头发,你不觉得不舒服?”

白浩南恍然大悟的兜头把t恤脱下来,镜子里面就露出一个身材健硕的男人,搭配刚刚变成寸头的面部造型,和以前那个杀马特时髦发型的嚣张球员是有很大区别了,假若能再把满脸胡须给蓄起来估计确实会和原来的模样判若两人。

只是从陈素芬这后面看过去,除了因为腰部肌­肉­过于结实发达形成的脊柱沟,一直延展到牛仔裤里很有点翘的臀部上,就是道颇为骇人的刀疤,起码有四十厘米长,整齐的跟脊柱沟平行,两头收尾的地方还有指头宽的疙瘩,所以陈素芬的眼神又变得柔和下来,嘲讽都变成了揶揄:“你说你这些年除了打球就是泡妞,会不会就是小时候这一刀伤了腰子,让你内分泌失调才格外发情得厉害,我今天去图书馆运动医学那边查了下,你这有可能是­性­瘾症……”

白文盲茫然从镜子里回看:“啥玩意儿?”

陈素芬忍不住又讥讽了:“亏你还是职业球员,世界排名第一的高尔夫职业球手因为­性­瘾症出事儿你不知道?”

白浩南一脸鄙夷:“打高尔夫球的跟足球有半毛钱关系?好了好了,我要洗澡了,你不会还要站在这里看吧。”

陈素芬对他作势放在腰上解裤子的动作没反应:“又不是没见过,你那吃百家饭长大的玩意儿有什么怕被我看的。”

白浩南呸呸呸的转头拉浴帘:“老子觉得问题就出在你妈从小带我去女澡堂洗澡……”

陈素芬依稀想起来好像是有这种事情,哈哈哈大笑,之前的情绪全都变得明媚光亮,可惜浴帘后的白浩南没看见她这张生动颦笑的­精­致脸蛋,然后她就开始蹲在卫生间地板上收拾白浩南撒一地的头发,顺便把那满是头发渣子的衣服先掸一下,声音都是带着笑的:“好吧,外表改变了也算是隐居下来,你有本事把乔姐弄上床也不关我的事,不过你总得找点事情做吧?你这消费观也是大手大脚的,如果不收敛点,我那点兼职的钱根本不够你塞牙缝。”

白浩南思路奇葩:“不是还有点钱么,先玩儿,车到山前必有……我说你能不能出去,我要穿衣服了,赶着出门呢!”

多高挑漂亮个姑娘蹲在地上跟老妈子一样拿抹布擦洗地板,光是那折起来依旧让人炫目的长腿就够爱好者把玩几年了:“出门?­干­嘛?”

可白浩南探出**的头来还是视而不见的驱赶:“我说你有点起码的羞耻心好不好,成年大姑娘了就想占我便宜,出去出去!天黑了自然是要去逛夜场咯!”

陈素芬终于抬头:“我什么心思你知道,你成天是个母的就能发情,为什么独独对上我就这么不顺眼?”

白浩南不留情:“我怎么知道,看着你就是没反应!你看你那男不男女不女的假小子样,我要是对你都有反应,那不是成同­性­恋了!”

气得陈素芬直接把手里的抹布给砸过去然后转身冲出去,真的重重关上门走了,白浩南嘻嘻哈哈的在浴帘后面继续洗刷刷,顺便把衣服随便搓揉几把挂在帘子上,他还真不太会洗衣服。

十分钟后,一身黑­色­紧身t恤加细腿裤运动鞋的白浩南已经出没在外面街上灯红酒绿之中了。

说起来他这穿着审美观真有点杀马特,如果脖子上再多根金链子活脱脱的就是黑道中人模样,可那副欲盖弥彰的黑框眼镜又多了些强装斯文气的虚伪,要说一身黑的紧身打扮凸显出身材肌­肉­颇有些强悍,可雪白的新运动鞋又显得像个卖­肉­的夜店牛郎。

不过也不能指望一个连初中正常课程都没上过的文盲能有多少眼光,白浩南几乎所有穿着观念都来自于夜场,因为自从成年以后白天基本上都在训练基地或者酒店、网吧之类地方,哪怕是赛季间歇期也都是晃荡在这些地方,从没想过给自己提升半点别的社会技能。

但是对夜店这种场面,白浩南绝对是门儿清。

江州的夜店比较集中于两三处,分处各个区,牛逼的也就那么几家,但是在蓉都这个全国闻名的消闲娱乐之都,全城遍地到处都有各种酒吧、咖啡厅之类充满暧昧情调的招牌,毫不起眼的宿舍楼边一拐角也许就能看见家,当然,这外面的古风酒吧街就更不用说了,整排整排的霓虹灯闪烁招牌下简直­色­彩斑斓到神鬼乱舞,几乎每家店都有歌手驻唱,连揽客的阵势都比江州的特么夸张不少,连尾随带嚷嚷的拉扯,不同家酒保迎宾之间看着就跟要打群架似的!

如果说下午在球场上是找回了久违的绿茵ji情,这种昨天晚上都还在歌舞升平的熟悉节奏,让白浩南完全忘记了自己是个还在逃亡的家伙,迫不及待的冲进去了,那一个个晃悠在吧台酒桌边的妖娆身影让他确实心里跟猫抓一样,跃跃欲试的白浩南根本不会约束自己心里勃发的这些冲动跟**,随心所欲的释放才是人生啊,千万别指望一个荷尔蒙超标的职业球员能有什么心灵自控力。

不过兴致勃勃的白浩南刚迈进去,旁边一只手就抓住了他!

有那么零点几秒白浩南是给吓了大跳,以为被庄家发现找到了,转头却是张浓妆艳抹的脸:“小哥,这么早就来上班了,有钱姐姐都还没来呢!”

深谙市场环境的白浩南一激灵,伸长脖子看看指里面:“这里……是鸭店?”这种针对女客户服务的地方江州也有,但那时走到哪里都是前呼后拥、气派非常的自己哪里接触过这部分哦,而且明显江州的娱乐场所没有蓉都来得丰盛。

中年女人脸上粉有点多,眼神都狡黠又直白的:“不然你以为呢……”说着手指已经娴熟的从白浩南的手肘处转移到了他的胸口,很有技巧的隔着t恤布料挑逗抚摸。

从来都是挑逗别人的浩南哥简直落荒而逃,不顾后面一大串放肆的笑声。

其实说到底社会浩南哥并不是个多胆大妄为的家伙,在江州仗着职业球员的身份也只是在几个熟悉的夜场长期厮混,那些出没的地方大多都有了解他们身份的老板接待,时不时还有仰慕职业球员的土豪过来捧场敬酒主动买单免单,也就仅此而已,随便喝瓶水都会小心谨慎防备别人是不是给他下料的习惯,都说明他对道上是敬而远之的,身体是球员唯一的本钱,从进入职业行当第一天他就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从来不­干­抽烟、溜冰之类的傻事。

球场上叱咤风云的人物,放到社会中其实屁都不是,更何况白浩南连在球场上都不那么意气风发,所以他的本­性­用­鸡­贼两个字来形容可能更恰当一些。

就是爱耍小聪明。

所以这一晚他决定还是先小心的把整个环境熟悉下,也就是所有酒吧夜场都远观近坐的走走看看,最多买一瓶啤酒感觉感觉,搞清楚这一带的水深水浅再说。

结果这挨着扫听一遍,让他发现了一个吃惊的结果!

16、千金散尽就能睡

那就是大概十一点多的时候,白浩南都不记得是走进第十几家酒吧了,还没坐下就被台上的驻唱歌手给吸引住,不是那乔莹娜还有谁?

不是医学院学生嘛,不是什么医院的见习医生嘛,怎么成了酒吧唱歌的了!

已经喝了七八支啤酒的白浩南顿时兴奋起来,原来你丫的也是假冒身份,哈哈哈,所以这次决定不走了,直接找了个比较靠近台上的吧台边坐下,还特别选了个旋转灯光能照到的角度,笑眯眯的坐在高脚凳上面对乔莹娜。

想来这酒吧街上不下三四十家各种酒吧、清吧、音乐吧甚至小型夜总会,如果不是自己这样挨着扫一遍,怎么都不可能发现这个秘密!

正如大白天时候白浩南感知的那样,乔莹娜确实是个在夜场灯光下熠熠生辉的女子。

一件极为简单的白­色­连衣裙,纯白的没有任何装饰,无袖的方形领口比较大,露出上半个胸,圆润白皙的一对儿弧形不停在灯光下被染成各种­色­彩,白浩南那特殊记忆中白天乔莹娜也穿过一件灰­色­的类似连衣裙,加上她那件蕾丝家居裙,看来她还是很清楚自己的特­色­卖点在什么地方。

被老陈当做宝贝的特殊记忆力,白浩南这时候都用来糟蹋在这破事儿上了。

但哪怕只是这么简单的白裙,还是掩盖不住光芒,整个酒吧里几乎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乔莹娜身上,就像白浩南走进来第一眼就看见她一样。

前面走过一些酒吧,不是嗨歌就是摇滚,音响开得不要电费似的,找服务员点个酒都非得扯着嗓子嚷嚷,但唯独就是这家,一开门儿就能被这显得特别­干­净的嗓音吸引,极具穿透力的歌声甚至能让她身后的伴奏乐队好像成了透明的,所有注意力都会在这歌声里。

乔莹娜的台风也如同她的裙子打扮一样,没什么花哨的装饰,就是静静的站在那有些眯着眼略微仰头沉浸在自己的演唱中,唱的都是很普通很常见的流行情歌,也没有什么别出心裁的编曲变化,可就是让整个酒吧里气氛都变得悠远,连白浩南这种家伙都觉得自己高雅了许多。

一曲唱罢,乔莹娜才稍微睁眼,然后看见特别直起腰悄悄用手指打招呼的白浩南,眼神没什么慌乱的,非常老道的似有似无点点,继续开始下一首歌了。

白浩南多懂行,转身对吧台里面先送花,几百块一束嘛,他知道歌手有提成的,今时不同往日,十束一堆还有皇冠、权杖之类送不太起了,表个心意还是没问题的,另外很体贴的点一杯水让润嗓子,而不是来一杯酒去刁难歌手。

乔莹娜也只是对他这边微笑点点头。

本来白浩南打算跟着一直坐到打烊的,结果乔莹娜只唱了三首歌就退场了。

白浩南还是门儿清,这姑­奶­­奶­唱得好,多半还得趁着黄金时间赶场子啊,所以他也一口清了杯子里的酒跑门口儿等着,果然不到五分钟,乔莹娜就罩了件薄衫出来,看见白浩南也不吃惊:“哟,行家啊。”

白浩南彬彬有礼:“从来没在这里玩儿过,第一家就走错了,所以决定挨个儿扫一遍,熟悉了场地以后才能玩得开心,能陪着给你拎个包什么的吧?”

其实乔莹娜已经快步前走了,嗤笑:“你还真是个老手,我不吃这套啊。”

白浩南不气馁:“没,一见面儿就觉得你是个有故事的姑娘,相逢是缘分,这晚上能再遇见更是大缘分,如果你认为我在打你的歪脑筋,那还真是埋汰你自己了,这晚上我好歹还是能给你做点保护工作吧。”

乔莹娜笑得有些夜­色­中的妖娆:“哟,我们这可是法治社会,普通不开眼不上道的酒吧老板都能收拾,再说我就是个小唱歌的,没那么多事儿……”一件普普通通的中长绒衫,除了在这深夜中防止温差,最主要还是遮住那夜­色­中撩人的表演装,因为那衫角飘动的样子,白浩南不会形容,只觉得心动。

不过说着就到了大概五六十米外的另一家酒吧,乔莹娜还是给门口站着的高大侍应,也就是俗称的看场子经理指了指白浩南:“我朋友。”

于是白浩南也就走进这家规模更为豪华高档些的酒吧里,不过他还是懂行,不蹭酒,进来娴熟的要了个四­色­果味酒算是铺垫下,因为其中有种酒­精­比较淡带­奶­味,可以给歌手喝,结果经理也报之以李的打了个折,大家都带着很舒适的态度会心点头笑。

结果乔莹娜这次一唱就是快俩小时,差不多有十首歌,白浩南都续酒了,哪怕有打折,小一千也出去了,所以乔莹娜出来都有点皱眉:“你这么­干­,让我觉得我像是酒托!”

已经深夜两点过,白浩南很若无其事的帮乔莹娜把薄衫展开披上才并肩走:“没遇见你,我还不是要喝,说不定遇见个美女一起喝,那不还更多?”

乔莹娜确实只喝了点润嗓子的矿泉水,笑着跟路边可能认识的那些看场子点点头:“我看见有几个美女来找你搭讪的,怎么没去?”

白浩南确实有技术:“我可是在专心听你唱歌,唱得好!”

乔莹娜已经转进旁边的巷子,好像那光怪陆离的浮华只在身后几米,瞬间就沉入到平凡又有些破败的琐碎生活中来:“相比学医,我更喜欢唱歌,从大一我就开始在这里跑场子了,现在见习医生还没值夜班的权利,也就小芬那老实姑娘才信,你可真有点对不起她。”

白浩南笑笑:“我觉得这样才是最对得起她。”

乔莹娜在夜­色­中又小小的撇个嘴:“你俩还真有趣!”

白浩南居然说:“我就是个瞎混,快活一天是一天,今朝有酒今朝醉,只求曾经拥有不求……”

乔莹娜已经翻着小白眼摆手了:“好好好,打住,我唱了一晚上已经够了,不用你来给我念歌词,虽然我不介意***什么的,但总不能伤害小芬,你该­干­嘛­干­嘛去,别跟我对台词。”

白浩南拍手让楼道声控灯亮起来:“其实这黑灯瞎火的,你还是需要有个人照顾下,反正这些天我住在这边也没事,晚上接送下你行不行?”

乔莹娜没好气:“你就没想过耽误我的艳遇?你这么傻大个跟着,万一有欣赏我的伯乐,准备潜规则我的大人物,你不是断了我的前途?”

白浩南有种棋逢对手的流畅感:“没!我还算有眼力吧,没让你难堪或者尴尬吧?”

乔莹娜叹口气才开门:“你就是太贼了……”开门发现是黑的,就闭嘴,可开灯转了一圈才发现陈素芬真的不在,有点吃惊:“她就这么放心你?”

白浩南没良心:“她傻嘛……”

乔莹娜大大的翻个白眼:“你简直就是头白眼狼!你不会对我这么个弱女子用强吧?我会报警的。”

白浩南赶紧念听了一晚的歌词:“我用真心换真情!”

乔莹娜哈哈哈的笑骂着就找了衣服去卫生间洗澡了,但出来以后睡衣裹得比较严实:“我不开玩笑,真的不可能,晚安啊。”

白浩南做沮丧的模样去铺沙发上的被褥,又把乔莹娜逗笑了,但进了卧室还是锁了门的。

其实都是明白人儿。

17、毫无廉耻那又如何

喝了一晚上酒的好处就是,哪怕处在逃亡的压力之下,白浩南还是倒下去沾了枕头就睡,估计下午彻底放开运动的那几小时也有益处,当然他也很少有心事。

大清早,陈素芬无声无息的打开了房门,轻手轻脚的样子跟在拆炸弹也差不多,看见睡在客厅沙发上的白浩南,还是有点惊喜的,接着飞快的看一眼乔莹娜的卧室门锁紧闭,然后才蹑手蹑脚的学贼子偷偷到自己房间去,这会儿她穿着一条黑­色­紧身弹力运动裤,上身在运动小背心的外面罩了件松垮垮的露肩t恤,有点汗湿的痕迹,包括脸颊的发丝都湿透了贴在耳边,配合这有点天真的动作别提多可爱了,充分展现出她的内心喜悦。

然后从自己房间拿了换洗内衣出来又贴着墙小心翼翼的踮着脚尖尽量无声的走,经过沙发边的时候还嘟嘴做飞吻的动作。

锁紧了卫生间的门不是为了防备白浩南,恐怕更多是怕惊扰了他睡觉。

结果倒是把卫生间隔壁的乔莹娜惊醒了,这姑娘睡眼惺忪的出来,摇晃着敲敲门迷糊:“锁门……­干­嘛,我要嘘嘘……”

里面陈素芬肯定贴了门悄悄:“我洗澡……小声点!”

乔莹娜这才想起沙发上多了个男人,连带回忆起昨晚的情形,然后回头发现白浩南笑眯眯的睁眼看着她了,带着那种……嗯,邪魅的笑容。

狗日没文化的前职业球员觉得自己这个笑容还帅得一逼!

乔莹娜穿的还是昨天那条黑­色­蕾丝边的家常裙子,但不知道是睡觉姿势不好,还是起床根本就没注意,吊带耷拉了半边,裙子也歪歪扭扭的扯着,胸口就算是半露着了,所以白浩南的眼睛颇有些贪婪的盯着那。

姑娘低头一看,啐一口捂了胸口就转身,结果没想到裙子边后面展现得更让白浩南­性­致盎然,一个跃身就起来从后面抱住了乔莹娜,二话不说就伸到裙子里面上下其手!

乔莹娜可能瞬间有点难以置信或者脑子宕机,起码上下感受了好几秒才猛转头瞪白浩南但是没发声。

白浩南竟然手上继续,眼睛还敢对视!

这臭不要脸的!

这种对视又是不知道好一会儿,但强烈的身体刺激和目光交流是很真实存在的。

乔莹娜终于从嗓子眼里挤出来一句低声:“不可以……”都有点颤音了。

白浩南直接吻上去!

他多驾轻就熟,正如第一眼判断对方是个什么样,现在手上触觉更有证实,心头笃定得很,果然乔莹娜的嘴­唇­只抗拒半秒就变舌头回应了,不过刚回应一会儿,这货突然又放开手了,在猛然睁眼的乔莹娜注视下嘿嘿嘿笑着弯腰缩回被单里,留下忽然一个人曲膝半蹲差点摔倒的乔莹娜觉得自己居然有怅然失所的失重感,紧接着就是巨大的羞辱!

不过马上下一秒就听见卫生间里面有开门锁的声音,她就知道白浩南是躲这个了,于是羞辱感奇迹般的潮水褪去,紧接着耳根子猛的发红发烫,冲击得脑子都有些发晕,同样脸蛋红扑扑的陈素芬探头出来贼兮兮的招手:“好了!”

乔莹娜跳进卫生间的时候完全不敢看长腿妞的眼睛,她知道肯定会露馅,因为这时候她胸口里面心跳得剧烈到要用手捧着,但就算是这样也比不上之前那短短几个回合的强烈刺激,那种头皮都要炸开的强劲战栗感觉使劲在冲刷脑细胞。

好在陈素芬眼里只看见继续酣睡的白浩南,悄悄关上门一边开点水龙头帮乔莹娜掩饰声音,一边自己快速做面部护理:“他住在这里还是不方便,今天我就帮他去找房子。”

乔莹娜尝试着嗯一声,发现居然有点呻吟的味道,连忙咳两下说话:“也……没什么吧。”说出来自己都不敢相信,估计所有注意力都放在尽量保持平静的语气上面了,不小心说出了最心底的话。

陈素芬猛转头:“啊?你……不是吧?就一个晚上,你跟他就发生什么了?”没多愤怒,最多是薄怒,主要还是吃惊。

乔莹娜已经调整好了:“能发生什么,你觉得可能么?不过他确实是像你说的,泡妞是一绝!”

陈素芬下意识的看一眼门外,虽然关着门,仿佛她还是能看见外面的压低声音:“他泡你了?”

坐在马桶上的姑娘捂着自己露出来的腿想想还是坦言相告:“有个事情我一直瞒着你,最早是觉得没必要说,后来是懒得说……”

陈素芬就惊讶的半张嘴听乔莹娜用嘘嘘的姿势讲解了她的音乐梦想,然后昨天怎么遇见白浩南,对话是如何,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涉及到陈素芬的那一两句她却没复述:“喏,就是这样,可能都是过来人,说清楚反而比较简单。”当然刚才那几下也没说。

身上还穿着内衣的陈素芬快速眨巴眼,就像闪动的硬盘指示灯说明她在处理刚接收的这一堆信息,好一会儿才梗出话来:“唱歌……嗯,也对,我都听说这酒吧街出了好几个选秀明星了。”

乔莹娜已经起身了,小心检查没痕迹才起身:“医大过去几条街就是音乐学院,大一我在那边也上了些培训班,但主要还是跑场子,一来可以赚点钱,二来是个锻炼机会,况且这里每年都有一堆入选选秀节目的歌手,已经形成了招牌,只是能成名的就要看运气了,我可没骗你,刚开始有前男友陪,现在人面儿都熟了,也没什么危险,所以相比之下你家老南更没啥危险了,他还是不会乱来。”

最后几个字昨天晚上睡的时候估计说出来底气很足,现在么,就有点牵强了。

陈素芬还想说什么,外面急促的敲门:“悉悉索索的开什么黑会议,出来说好不好,大清早人有三急!”

俩姑娘居然都加快动作找点什么把自己包裹上,换白浩南弓着腰进去。

吃早饭的时候,就是三个人一起坐在路边了。

蜀地这边可以说是中国美食之都,光是早餐都能有丰富的花样,白浩南抬头看一直虎视眈眈的陈素芬:“­干­嘛!没看过帅哥啊?”

陈素芬其实观察的是胡子:“真的有长出来胡子,而且有点形状的感觉,晚上我再帮你修一下!”

白浩南低声撵人:“不是真的叫你这段时间别来找我嘛!不然我只好搬远点住,害人又害己!”

陈素芬艰难抉择:“道理我懂,可是你……你的生活谁来照顾,你又没个正形的,钱够不够?今天你­干­嘛,找工作还是再休息?”

白浩南没好气:“没钱我会要,去去去,上你的学去,早知道不来蓉都了!”

陈素芬真的像是在溺爱孩子,看白浩南吃完了又跳起来去端东西,乔莹娜本来一直默默的喝粥但明显在听对话的,却听见白浩南偏头低声:“蛮刺激吧?你都有反应了。”

乔莹娜看着面前的白粥忽然有种吃不下去的感觉,重重的把碗一顿,跳起来就跑了,引得周围好些偷瞄美女的目光正大光明跟随,不过她还是过去给陈素芬说自己是想起来要赶紧回寝室拿东西上课,先走一步。

陈素芬又不是真傻,过来把吃的给白浩南扔下:“真的管不了你,这些天你就好自为之吧!”然后也转身跑了。

肯定还是有情绪。

白浩南没情绪,笑眯眯的低头把早餐吃完才出去转悠,把周围这一片的几所大学都转悠了一遍,中午还混在学生中间去吃了个食堂,那叫一个逍遥自在。

他有主意了。

18、滔滔不绝的穿过你

别以为前职业球员白浩南有什么创业大计或者人生规划,他只是决定继续在医科大学足球场踢球!

每天早晚陈素芬都在体育学院旁边的大型公园东门给一家培训机构教太极拳和瑜伽,她是拿了证的正经八百有资格,未来毕业以后也是高级健身中心之类的抢手教练,这是体育学院普通学生毕业以后最好的出路,也正是这座三国时期保留下来的大型山水园林阻隔了体育学院在另一边,所以这边几所大学更扎堆一些,而且其中省大据说是做大做强的把医科大学都兼并了,所以从几年前开始医科大实际上也属于省大,这边很大一片都属于省大的一个校区而已,只有民族大学和音乐学院是独立的。

白浩南是知道这所省大有不错的校队,曾经在全国大学生联赛也拿过名次的,但大学生体系和职业足球体系基本是两个互不关联的绝缘体,几乎百分之九十九的职业球员首先都应该是隶属于某个体协的运动员,而不是这些大学生联赛里面的大学生身份,所以自己在这边玩儿几乎不可能被联系到职业足球圈去,重点就是要避开体育学院。

相比之下,民族大学和音乐学院踢球的氛围差很多,少了些乐趣,而医科大在省大里面又是个比较偏僻的校区,没多少人注意。

对,白浩南真打算继续玩儿,也许在他的思维里压根儿就没想过打工赚钱,或者做足球之外的什么正经工作,唯有赌博确实好像想过,因为白浩南实在是不知道自己那种可以复盘的独特记忆能力,除了在足球场以外还能有什么用处,貌似只能到赌场里面去记记牌?

这就是生活环境造成的思路狭窄,还能指望一个没什么文化的职业球员能多会运用自己的天赋?哪怕他已经比绝大多数人幸运的发现了自己的天赋。

反正在队上玩各种扑克、麻将之类,白浩南鲜有对手,譬如时下流行的斗地主,基本上一拿牌叫牌,对方的牌就清楚了,走得几张后还可以具体到两个对手手里还剩些什么,张张都能说出来,具体是心算还是口算,白浩南自己都说不清楚,他做个加减乘除都跌跌撞撞的。

只能说除了独特的记忆方式,还是来自于泡妞一样打得多,职业运动员除了训练最多的就是打牌,各种训练之余,教练封闭基地不许出门以后,­精­力旺盛的运动员们只能打牌。

不过白浩南也清楚,那基本上是最后走投无路的出路,因为一旦想靠打牌为生,不是跟队友、朋友、熟人之间玩牌娱乐,而是真正的赌博圈,好比踢野球踢得再好的人,到职业圈混,找死的多,这方面的传说,白浩南没少听说,十赌九输的惨痛教训,在三教九流都要打交道的运动员周围太多了。

所以­鸡­贼的白浩南只玩球,毕竟在他的内心深处,一来自己户头上还有一两百万存款,二来有老陈挡住,这事儿也就是­鸡­公窝屎头截硬,风头只要过了就慢慢能回去,球员当不成了还是能混口饭吃的,重点是现在对方气头上的时候千万别被抓住就行。

于是从这天起,白浩南学着学生们的穿着打扮,买了双自己以前从来没穿过的橡胶钉帆布足球鞋十几块钱,随便买两身球衣和一个标准足球,几百块的那种高级货,每天开车混到医科大的几个学生中,白天网吧宿舍鬼混下,下午四点步行到球场,先顺着球场慢跑半小时,接着简单的带球练习,差不多等到大学生们来踢野球,他就主要是以带头大哥的身份前呼后拥了,他也很享受这种感觉,但玩完后很少跟学生们交流,最多吃过饭就离开,然后晚上去酒吧坐坐喝几瓶啤酒,隔三岔五勾搭个酒吧的妹子在后巷甚至卫生间来个短平快就是了,还真没­色­眯眯的去泡妞,也不跟陈素芬联系见面,然后每天凌晨两点多倒是按时去那家叫做妲己的高档酒吧接乔莹娜下班。

其实也就是步行七八百米回家,白浩南在这里还闹了个笑话,一开始他是给乔莹娜说那家酒吧叫旦以,医科大女生确认了好几天才发现白浩南是真的不认识第一个字,而且也不知道历史上这个著名的妖­精­,笑得差点发出猪叫!

本来自从那天早上的行为之后,乔莹娜根本不理白浩南的,两人并肩回家都是隔着一个人的距离不说话的,要知道白浩南那种行为已经可以算得上是畏亵或者更流氓的说法了,可接下来又不再继续招惹,这不上不下的叫什么?

女人最恨就是这种了!

直到确认这货就是个文盲而不是耍宝以后,乔莹娜笑出声来就收不回去了:“滚蛋!你说你除了调戏­妇­女,还会什么?”

白浩南得意:“踢球啊……”说到这里还是有点黯淡:“其实也不算多会踢球,混口饭吃。”

女人总能感受到这种情绪上的丁点变化,特别是熟汝:“我听小芬说你出了些事跑路过来避风头?”

白浩南这会儿反而不炫耀了:“赌球死了人,虽然我没犯多大的罪,但道上要我的命,只好跑。”又不是被警方通缉,白浩南不觉得这有什么不能说的,而且这种事儿往往对傻女人有巨大的吸引力,实乃泡妞绝杀之一。

说这话的时候,两人已经走回了楼下,作为千年老城,蓉都很多旧城改造还远得很,所以这种五六层的旧住宅楼随处可见,没有电梯的台阶上乔莹娜回头看了眼,昏黄路灯下白浩南就像个犯了错的孩子,有点委屈有点丧气,所以可能是出于母­性­的天然,乔莹娜自然而然的转身抱住了他的头柔声:“好了,会过去的,汲取教训,总会过去的……”

有时候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就有这么微妙,仿佛有过那几分钟的刺激,现在这个动作乔莹娜自己做出来都觉得理所当然一般,结果白浩南的头埋在她胸口的酥软中,二话不说就撩她的裙子推到墙上去了!

谁叫一米六不到的姑娘站在两三级台阶上,这个相互高度刚刚好呢。

这对于乔莹娜还是太刺激了点,有挣扎抵抗被褪去裙下最后点布料,但口中含含糊糊的原因是:“滚!不行!我看见你在酒吧跟谁……谁知道你有没有病!”

白浩南居然从牛仔裤兜里摸出来一串那扁平的包装袋娴熟用牙齿分拆:“出来混,我从来都要计划生育的……”

结果乔莹娜又反对:“我才不是那种不知廉耻的女人……”

白浩南才不会傻乎乎的问到底是要不要戴呢,既然标榜是良家,那就直接开始,从楼道一直欢喜到卧室床上去!

他确实有技术又有体力,耐力也不差,乔莹娜很是控制不住自己高亢的嗓音,最后不得不用枕头捂住脸,差点没出人命去。

ji情过后的卧室里一片黑暗中只听两个人的喘息,好一会儿才从燃烧余烬中恢复理智,乔莹娜带着自己苦练都达不到的稳定颤音强调:“这……只是偶尔的生理调剂,绝对不是什么男女朋友关系,嗯?”

前运动员已经用平稳的熟睡呼吸声回应她了,半边身体还压在女人身上呢。

有时候想得少点,睡眠真的很好。

特别是保持了足够的运动以后。

19、人至贱则无敌

有个词儿叫拔那什么无情来着,白浩南就是真实写照。

乔莹娜发现自己真是想多了。

大清早白浩南上了个厕所,就趴回自己沙发上继续酣睡不跟她纠缠了,早上既没得手以后的得意洋洋,也没泡妞的殷勤如潮,就是平淡无奇的点点头,甚至连乔莹娜到卫生间洗漱,他都没进来­骚­扰,就那么枕在沙发扶手上呆呆的看着天花板。

乔莹娜都是忍了忍才憋住叫他一块儿吃早饭的话,出门往学校去的时候都怀疑昨天晚上是不是做了个春梦。

然后一整天照例是没音讯的,到得晚上跑场子的时候,乔莹娜非常怀疑这货还会不会来接自己下班,她是告诉自己不在意这个事情的,但那么清晰的身体感受,今天时不时的还能回味起一点,怎么可能不在意。

好在半夜两点一过,那个熟悉的身影轮廓又出现在酒吧临街窗户外。

不过女人的心思总是有点莫名其妙的,明明已经唱完了可以走人,今天乔莹娜磨蹭着再赠送几首,就是想看看外面那男人到底会不会等下去。

换句话说,就是有点作。

结果白浩南走倒是没走,却分明看见有个醉醺醺的苗条身子靠过去,那家伙毫不客气的跟个诡笑的保安一起扶着进了卫生间,过了一阵等乔莹娜气急败坏的收拾停当,这货也心满意足的抹着嘴提着皮带完事出来了。

这就是俗称的捡尸,夜场里面半夜以后经常有这种神志不清的嘴边­肉­,无论是喝多了还是磕了药,又或者失恋伤心自暴自弃,不但不反抗有些还很主动,夜场密集的地方几乎每晚都有这种事情发生,白浩南只看脸和身材,只要过得去他还是不挑食的。

居然被这种人渣得了手!

乔莹娜这心情就可想而知,肯定是一种哔了狗的感觉。

埋着头一言不发的走,白浩南居然也不废话,还一步三摇呢,典型纨绔子弟提笼架鸟的那种步伐,有几个已经有点脸熟的保安看场子的还跟他露出那种你懂的猥琐表情。

回到家里,乔莹娜用重重的关上卧室门表达自己的情绪,结果她在里面坐到噗嗤一笑,外面那家伙都没什么反应,对啊,不是自己要求他绝不是男女朋友关系么,跟这种没心没肺的家伙在意个屁啊!

不过叫她再跟那家伙有身体接触,肯定有点疙瘩了,出去洗澡的时候看都不看白浩南,可等乔莹娜敷着面膜出来,客厅沙发上的男人已经带着不要脸的心满意足表情睡着了!

给自己还做了多少心理建设的医科大女生终于有点想不过了,凭什么你可以这么爽,什么好处都占了还让老娘生气影响皱纹?气不打一处来的穿着拖鞋踢到白浩南的腰上:“去洗澡!也不怕得病,随便什么女人都敢上!”

白浩南其实是个好脾气,睁开眼打呵欠起身:“我混了这么二十年,一鼻两眼三手指的技术还是有的,有没有问题不比你们医学院搞化验的差到哪里去。”

乔莹娜哭笑不得:“你是我见过最不要脸的人渣!那洗手台边上有瓶消毒液,记得用用……全身都用。”

白浩南照办,而且是毫无顾忌的走进去就面对面全脱光,一点没有在陈素芬面前的遮挡:“你这是提醒我想­干­点什么?”

乔莹娜翻白眼转身呸:“我说我昨天晚上也是猪油蒙了心!睡了,明天还有课。”

关了门但没反锁,结果白浩南也没来摸门,又给乔莹娜一种老子今天打了野食不饿的感觉,姑娘睡了都有点牙痒痒。

所以第二天一早用脚踢让白浩南送她去上学:“别跟我装!我知道你每天都在医学院周围鬼混,顺便送我!”

白浩南嘟嘟哝哝的起身但还是照办了,全程还是没有半点得手以后肢体动作变得亲近些的感觉,和以前没什么两样,在狭窄卫生间里面交错而过的时候不但没了揩油的小动作,还很礼貌的避让。

也许就是这种太没有两样的态度最招人恨。

下楼吃早饭的时候乔莹娜忍不住刺激他:“最近怎么没看见你喝酒泡妞了,宁愿捡尸都不进酒吧泡妞,是不是没钱了?”

白浩南只犹豫了一下点头:“嗯,花完了。”

乔莹娜吃惊他的不遮掩:“你打算怎么办?”

白浩南不发愁:“还能吃几天学生食堂,这两天有学生经常请吃饭。”堂堂七尺男儿,落到这种地步,他居然还不觉得羞耻,况且那可是两万多块,不需要发愁住宿费用,仅仅就是个吃饭,他可以在十天半个月不到挥霍掉,家境差点的穷学生估计读两年书都花不了这么多生活费!

乔莹娜看着面前这脸上已经有了些络腮胡茬的帅气高大男人,慢慢的摇头:“这下我终于明白什么叫金玉其表,败絮其中了。”

白浩南还鄙视:“别整这些酸不拉几的古诗来吓唬人,听不懂!”

医科大女生凝视前职业球员好一阵,终于还是有点露水夫妻的觉悟:“我……拿一千块钱生活费给你,但没有别的意思……”

没想到白浩南拒绝了:“没上床之前你给我,我说不定还要,就算是每天接送你的劳务费,这上了床还是算了,我约袍都从来是不给过夜费的,你这价码也忒低了点,我堂堂南哥一晚上才一千块?说出去丢不起这人,收你的钱,我还不如去当鸭子……咦?”

乔莹娜从白浩南跃跃欲试的眼神里就知道他在想什么,真是忍不住捂头:“你一点起码的道德价值观都没有?”

白浩南嘿嘿笑:“道德?是什么东西,能吃么?这年头有钱有地位才是大爷,再有能力也是给有权有势的人做牛做马,别跟我谈什么理想道德,全特么假的。”

乔莹娜无语,因为她也找不到什么理由来反驳,或者说她的内心深处觉得这话没错,只不过没有白浩南这么极端罢了,而且这位明显还是从幼少年时代就这么极端。

所以直到坐在小白车上,她都没有说话,默默的看白浩南把车堵在车水马龙中,白浩南自己是很少这个点儿开车上路的,不太清楚这种省城上班高峰堵车的盛况,乔莹娜一般是步行这两站路,现在却也没什么着急的情绪,就那么看。

早上**点钟的太阳,正好从挡风玻璃副驾驶一侧­射­进来,完美的照耀在白浩南脸上,哪怕现在已经有了络腮胡须,单手把着方向盘的前职业球员依旧面部轮廓分明,胸部肌­肉­发达,手臂结实有力,平光眼镜都压不住这种雄­性­魅力,感知到目光还转头又露出不要脸的邪魅笑容,也就是翘起一边嘴角露出点阳光般的灿烂那种:“帅不帅?想不想现在来一发?”

一边说一边还示意自己的两腿之间。

草!

乔莹娜刚觉得浑身涌起来的那种燥热和悸动潮水般褪去,现在她明白这男人简直像个毒品:“你无敌了,我认输,人不要脸真的天下无敌!”

白浩南还得意!

20、我要逆世而行

白浩南确实是没钱了,找陈素芬开口那当然是最简单的,但再没底线,白浩南却不是个卑鄙坑人的家伙,可以说他再­鸡­贼,那也从来没害过谁,起码上过床的异­性­都是你情我愿,况且他多少还是有那么一丁点骄傲的,特别是在陈素芬面前。

说着急他也不是很着急,有钱海了花,没钱吃油渣,对于白浩南这种从来没理财观念的人来说,这种窘迫已经是家常便饭了。

算算专业生涯二十年,少年球员时候就有补贴,绝对比同龄人更早赚钱,当上职业球员起码十年,正好赶上中国职业足球的黄金期,在刚开始的时候踏入梯队,在盛极而衰,又重新洗牌的时候进入职业行列,各种年薪、奖金乱七八糟的福利,少说也拿了有几百万甚至近千万,可以说是顺风顺水找了后半辈子的养老钱,其实这十年却基本上都乱花掉了,没买过房产,没搞过投资,甚至也没谁能骗了他的钱,可白浩南就是大手大脚的胡乱花掉了。

所以白浩南选择赌球卖球,多半还是跟他这种胡乱海花的消费观念有关系,不然俱乐部的正常收入真的满足不了他这种有多少花多少的消费,现在账上存的那点基本都是非法所得,他小心翼翼的不让人发现自己花得超出收入水准才存下来点钱。

别人没钱了想的多半是怎么找工作,多努力提升学习,白浩南脑子里转悠的都是捞偏门,本来他打算的还是赌钱,但不是给陈素芬夸海口的到赌场去赌,而是赚学生的钱。

赌场肯定是职业选手,但大学生嘛,多半还是比较单纯的,在白浩南眼里都是肥羊。

乔莹娜是直接给送到教学楼下的,看得出来她的同学们穿着打扮都很时尚成熟,也没有大多数女学生那种青涩的遮遮掩掩,白浩南也是娴熟的把车开进校园以后,才听乔莹娜说她们这专业和其他大学生不一样,临床医学都是要学五年起步的,所以她大三后就时不时的开始见习到现在,明年大五估计就要开始正式实习,现在正处于整个院校最高年级也最跟社会接轨的状态,她这样打扮的并不多鹤立­鸡­群。

下车的时候她本来在好多同学的众目睽睽下还想翩然回头给白浩南做个再见的,结果那货一点不停留,仗着自己对这所院校道路的熟悉,哧溜一下就跑了,像个赶着去接客的……嗯,出租车。

所以那种风驰电掣的消失差点让转身的乔莹娜闪了腰,还是保持住表情,面对一大群围上来问八卦的女同学:“找了个男朋友?看起来有点斯文哦……”

“这……莫不是那个低年级传说的开着小白车的球神大帅哥?”

“大清早的送你来上学,有­奸­情啊,怪不得最近看起来内分泌匀称,各项指标都很滋润的样子,到底是谁啊?”

“怎么是个外地牌照的车,不是蓉都本地人?”

乔莹娜很不屑的笑笑,只问那个说球神大帅哥的是怎么回事,然后决定下午去看看。

白浩南说的没钱也是相对没钱,没几千上万到酒吧夜场里面去潇洒的票子,几十块加油吃盒饭的钱还是有,相当熟悉地形的把车一拐弯停在医科大后门外一条巷子路边,下车就是一家最近经常来厮混的网吧,不过他不是来上网的,只是琢磨着该收网了。

这也是白浩南不怎么把大学生放在眼里的原因,以前很少接触大学生还有点觉得是知识分子,最近搞熟了发现这些拿着爹妈生活费的天之骄子居然成天成天的旷课上午睡懒觉,中午下午网吧打游戏,除了傍晚前踢踢球算是健康,其他没比他这瞎混强到哪里去,起码现在他是这么觉得的。

走进这家规模颇大的网吧,一两百台电脑前面现在上午九点过已经坐了大半,甚至有不少­干­脆就是熬通宵以后,现在跟个青面鬼似的气若游丝坐在电脑前面还继续­操­作鼠标,白浩南看见的感觉就是跟嗑药吃粉的那些瘾君子也差不多了,瞧不起!

他现在已经是熟客了,好几个围在电脑群旁边玻璃桌边玩牌的年轻人看见他都纷纷起身:“豪哥,今天这么早!”

没错,白浩南还给自己取了个假名字,以他的文化水平,刘豪这名字普通又豪气:“嗯,正好吃了早饭没事儿,他们还没来?”

但凡比较大的网吧都会有个休息公共区,从来都很少上网玩电脑的白浩南这些天在这里消耗的时间比较多,也是某次踢了球以后被拉着一起在外面吃了顿学生消费的饭馆,喝了几瓶酒以后给带到这里来玩熟的,年轻人中间还有这家网吧的年轻老板,都笑着说没来,大家先玩着。

不过不是斗地主,而是炸金花,这种风行全国的赌博玩牌,白浩南当然也是熟极而流的,起码从第一天之后,每天不声不响的赢大学生们一点饭钱油钱是绝对没问题的。

不是在牌上作弊什么的,而是强记,第一天借口不熟,他大多数时间都笑眯眯的坐在外围看别人玩,实际上把所有人拿到什么牌是什么反应,会怎么选择给记住了。

这种三张牌比大小的游戏,唯一的技术含量也就是耍诈心理博弈,拿了好牌装很艰难,吸引别人投入更多,拿了差牌一副财大气粗的样子吓退别人的普通好牌,仅此而已。

以白浩南的记­性­,专心看看,谁爱耍诈,谁胆子小,谁拿了大牌是什么兴奋模样,谁偷­鸡­耍诈的时候是什么表情,反正来来去去就这么十来个人,很快就把各人­性­格表情了然于胸,剩下就算没什么出神入化的赌术,起码追涨杀跌的技术­性­­操­作是很简单的,针对每个人不一样的特点,灵活机动的反应,这已经是白浩南在球队时候经常跟队友玩这个的小把戏。

都不用专业赌术耍诈的情况下,赌博总归是个博弈论的概率问题,白浩南不懂这种科学,但他的­鸡­贼记­性­保证不会掉进大坑里,再见好就收的时不时赢点小钱,几个小时的积累下来,他肯定是赢的,只不过不一定是赢得最多的那个,所以从来都不显山露水,学生玩得也不大,每把最多也就两三百块钱飘来飘去,所以白浩南要是真的以此为生,当个蓉都医科大后门小赌神,不声不响的混个两三年,也不是没可能。

喏,他就是这么个一天一万块能过得风流潇洒,十块钱也能玩得开心的惫懒­性­子,乔莹娜还真是一语中的,就是没上进心。

白浩南还给自己了心理支撑,不知道以前在什么酒局上听过的一个段子,什么农民躺在树下偷懒,被地主抓住了,问他为什么不努力,农民振振有词,再勤奋再努力,最后不就是想这样舒坦的躺在树下么,我现在不就是嘛,何必费那么大力气呢。

他觉得这就是哲理了,辛苦一辈子不就是为了能这样逍遥自在么,为什么要苦哈哈的去努力呢?

但天天靠打牌过日子,还没个变化那也很无趣不是?

今天被提醒到仿佛可以把自己的爱好跟赚钱凑一起,白浩南觉得可以一试,当然还是该收的网得收了,比钱还重要。

坐下来轻笑着玩了一两个小时,玻璃大门的地弹簧发出咯吱的声音,一群东倒西歪的年轻人走进来,也是一看见白浩南就纷纷打招呼的模样。

来了。

谁都没注意到白浩南提前来了坐在桌边一直把脚踩在那黑­色­烤漆的玻璃桌金属脚横档上,用力得很。

21、我要化为灰烬

作为一个职业足球运动员,特别是中国的足球运动员,白浩南离开原来的世界以后,缺乏的只是基本生活技能,譬如洗衣服做饭,并不缺乏社会交往能力,甚至比普通人都擅长,这点从他泡妞屡屡得手就可以看出来。

既然他是从足球场上征服了这帮大学生的,那么就有种高高在上的气势,而且一直都带着种笑而不语只是跟着玩玩消磨时间的高深莫测,所以大学生们看他都是心悦诚服的喊哥,反正看起来也比他们社会多了,加上不知道什么时候逐渐摘了口罩一脸络腮胡的样子比他们也大,现在大学生也蛮油嘴滑舌的,这么叫着不亏。

嘻嘻哈哈一群人坐下,还有人带了新伙伴,照例又是白浩南拒绝别人递上的香烟,道理也还是那么简单:“如果你们想四十岁以后还有强健的肺活量,那就别抽烟,适量的喝酒可以舒筋活血,抽烟没有半点好处,我是从来不抽的。”

也许白浩南从小就明白,自己这逍遥自在的生活唯一能倚仗的就是身体,所以实际上他还是有点底线的,就像他作为职业球员的时候从来不吃喝来历不明的东西,拿不的确的短平快活塞运动一定会戴套,都就能说明他这个谨慎小心的­鸡­贼习惯。

大学生们又是一阵景仰之后乱糟糟的坐下来开始玩牌,白浩南当然又是不声不响的混在其中算一个,闷声发小财,只不过今天偶尔开口会参与点话题,譬如听说那边酒吧街有什么鸭店,大学生们听说过消息没有啊?

这个话题居然让大学生们稍微寂静了一下,然后爆发出难以抑制的狂笑,有几个还笑得很夸张的眼泪鼻涕都出来了,白浩南有点莫名其妙,但拍着他肩膀的大学生们很快给他解释了下,原来就坐在这中间的有个家伙就是曾经梦想当个鸭子,既能那啥,还能赚钱,对于青春期的年轻人来说,这不是天上掉下来的美差么,所以这家伙在大二的时候,还真的去尝试过。

这家伙也不脸红主要是带着阶级仇恨抱怨:“幼稚!天真!受了某些网络文学的误导,以为真什么女明星,女强人会空虚寂寞找鸭子,我要是钓上一个也少奋斗十年二十年呀,结果等我真的去出台时候,我的天那叫一个丑……”

其他学生明显听过他的段子,还没讲,就已经热场一般哈哈哈的所有人大笑,引得电脑区那边不少人探头探脑,白浩南只能做出点天真的表情追问:“然后呢?”

那家伙也明显演过很多次,熟练的欲哭无泪:“豪哥肯定没少去夜总会潇洒,男人怎么逛窑子,怎么嫖小姐,那些女人就怎么对待鸭子,而且更变本加厉,玩得那叫一个疯狂,我的腰就是那时候废掉的!”

这也是白浩南这些天的一个感受,现在的大学生去嫖过的比例非常之高,起码他接触的这一群几乎人人都有这方面的经验,无论是歌厅、ktv的那种,还是夜总会又或者大保健的水准,这些大学生说起这个来都头头是道,其中很多都有水灵灵的大学生女友,却对这种事情有心照不宣的热衷。

怪不得现在夜场这么发达,老油条心里有点哂笑:“狗日的还没老子有道德,起码老子从来不嫖……”

但这时候还没打消他的做鸭念头,你那腰不好,不代表社会我南哥的腰不好啊,而且老子可是职业运动员,啥场面没见过?

至于丑,老子是去赚钱的,关了灯都一样!

所以听了些玄龙门阵之后,还是把注意力放在自己的事情上面。

在某一次小赢百八十块钱以后,照规矩是白浩南洗牌发牌时候,他不经意的站起来换座位:“错个手气……”

结果在大学生们的嬉笑声中憋屈的拿了把臭牌,有点嘲笑都是很善意的那种开玩笑,这也是司空见惯的心理小伎俩小花招,没谁在意,但白浩南铺垫了三五天才决定今天提前坐到这个叫王建国的男生身边来,嘻嘻哈哈的继续打了半小时后,看看牌很随意的摸了张桌上的十元钞票给旁边男生:“去帮哥开台电脑,查个今年有些什么选秀节目,我有个朋友想去报名。”

那男生已经连续输了好几把,都有点保不住­内­裤的模样还不好意思说不玩了,求之不得的跳起来:“多大回事儿,哪能要豪哥的钱……三儿,开台机器!”说着就把自己的身份证摸出来,那名早就混迹赌客中的管理员拿着牌跳过去飞快的在设备上读了身份证,王建国接过来一边伸头看牌一边随手打开最近的机器……

然后就在这时候,白浩南忽然哈哈一声神秘兮兮的拿着自己的三张牌低声:“不好意思……”叠起来的纸牌表面第一张是个a,下面两张分别只冒个尖头,现在看上去两红一黑,很像是三张a,这在炸金花里面就是天大的牌,这一把能赢别人的钱倒也罢了,反正所有参与者不管是不是提前退出本次争斗的,都得按规矩上贡,西南地区叫这个为吃喜钱,多少以事先说的为准,这里的规矩是每人五十块,有种无妄之灾谁都跑不掉的倒霉感觉,所以立刻有人开始夸张的叫喊不要啊,然后全都把头凑上来了,连已经到了柜台内外的两个家伙也根本不管不顾正在做什么,着急的跑过来凑一起,所有人都很带劲的一起喊:“搓!搓……搓个霉坨坨!”

全世界玩这种梭哈类型的纸牌好像都有这种习惯,仿佛这样小心翼翼的一点点搓出来牌就会很好一样,估计也是十多年前赌神电影流行时候留下的风俗,总之所有人都很用力喊,白浩南用力搓。

白浩南还把手往桌子下面让,急不可耐的十多个大学生又挤又骂,伸长脖子越过了桌面,这时候更没谁注意到白浩南桌子下的两腿使劲朝着两边一分!

国内玩健身房的人很多,但没几个爱练深蹲这个足球运动员在健身房都会狂练的动作。

国外的健身房在深蹲器械前也经常是排队,但国内不知道是因为这个锻炼动作会导致大腿很粗,还是因为大家来健身都是为了有漂亮的胸肌、手臂肌­肉­和八块腹肌,很少有人关注深蹲才是被誉为最基础的燃烧运动,而且也是很能有效提高啪啪能力的动作,白浩南受益不浅。

专业有力的一分,加上几天来一直在悄悄对这张可怜桌子各个角度发力施压的结果就是,这种透明玻璃桌面的黑­色­烤漆金属骨架焊接点早就有点变形了,只是被脏兮兮的桌布盖着看不到而已,现在被最终一弄,感觉好像是哪几个人压在桌面上不堪重负,哐一下,能挤下十来个人的玻璃桌子直接散架砸在地面,玻璃一片粉碎,有几个倾身在上面的直接摔下去,突然摔倒的人必然会惊慌失措乱扯乱拉,总之闹作一团!

白浩南也仿佛被惊吓得跳起来,眼睛却沮丧的把手里三张牌一砸:“卧槽!两个4!”

就连摔在地上的人都不顾有人手上流血了,嘻嘻哈哈的一起看见那下面两张牌果然是4,只不过被遮住了下面露一丁点像个a而已,说起来只有几十块喜钱,但在赌桌上就是所有人大松一口气的事情,然后才乱七八糟的惊闻有人手划伤了,还有桌子怎么了,谁谁谁压了桌子,一片笑骂声。

这乱作一团的时刻,站在外围的白浩南才反手轻轻一抹,就把那张顺手放在电脑前的身份证给揣ρi股兜里,他一直瞄着王建国的手才发动的。

所有的做作,甚至这几天耐着­性­子跟这帮大学生踢球熟悉之后跟着打牌,最大的原因都在这张身份证。

恐怕只有白浩南自己才明白,如果摘了眼镜,刮­干­净胡须,再把头发蓄到正常状态,这个王建国跟他很有几分相似,二十四岁的大学生。

这就是白浩南给自己寻觅的新身份,必要的时候用来顶替的身份。

当然,这时候他也没想到未来会给这个王建国带来些什么。

社会我南哥从来不想这么远。

22、灵魂榨取,浪漫和极端都带去

这就是白浩南的­鸡­贼,他喜欢把小聪明用在这种小事情上面,还做得津津有味。

要的就是不留痕迹,让人根本联想不到他这里的带走这张身份证,那才叫技术。

果然,大学生们没发现这是个谋划了好几天的事情,相互乐不可支的嘲讽好友,幸灾乐祸受伤的家伙,痛骂开网吧的朋友,义正言辞的要求他中午请所有人吃某个特­色­菜食堂。

其实算是富二代的网吧老板也是大学生,大包大揽的答应下来,一群人都走到食堂了,王建国才想起自己的身份证好像忘在哪里了。

富二代打电话叫顶班的管理员找了找没看见,王建国也就懒得多问了,对于普通人来说,身份证根本不是什么重要东西,遗失了补办一张就行,还值不得让他放弃蹭顿饭的机会去找找。

不过和白浩南的深谋远虑略有点偏差,一群大呼小叫的年轻人在这个相对比较贵的食堂里刚坐下,乔莹娜就拿着饭盒跟几个女生走进来。

就像男生们会悄悄相互戳腰努嘴示意那边来了个美女一样,女生其实也会用碰肘斜眼的方式示意那边有个帅哥,特别是这几个女生都是早上看见了白浩南的,乔莹娜就不得不正眼看这边,当然,这群男生的咋呼只要走进小食堂来就能注意到。

白浩南是没体会过这种校园青春的,只是觉得有点新奇,感觉在学校食堂吃饭是个看美女的好机会,但试过几回后仿佛他的审美还是倾向社会化的那种重口味,对于清纯清淡的学生妹、邻家女孩没什么感觉,现在看见一身灰­色­连衣裙的乔莹娜走进来就似笑非笑,主要是谋划了好几天的身份证拿到手,晚上又准备去探索新职业,心情好得很。

就听见周围的大学生们挤眉弄眼示意给他看:“大四的师姐,院里表演节目的台柱子,傲得很!漂亮吧?主要是气质好,身材也好,声音好!”最后三个字带着别样的意思。

白浩南还是有点暗爽的:“哦……还行。”

乔莹娜有台风,稍微停顿下就把发丝给拨到耳后,大大方方的走过来:“这就是你的新朋友?”

一群男生立刻如莲花蓬开把白浩南放在中央,还齐刷刷的拖长声音:“哦……豪哥,藏得深哦……”

男人和女人对于这个问题永远都是有区别的,女伴一定会叽叽喳喳的八卦细节,现在跟着挤到乔莹娜的旁边,满脸都是记者采访的表情,而男­性­朋友只关心两件事,漂亮不?日了没?其他都是祝福!

王建国甚至还有超水平发挥:“师姐!怪不得他叫我查选秀节目的时间表,原来是帮你在安排!”

乔莹娜的脸上真是闪过一丝好看的惊喜,说话却不好听:“莫信他,一天到晚就晓得鬼头鬼脑的哄人!”

听着嫌弃的口吻,其实充满了熟悉的所有权彰显。

而且中国文字多博大­精­深啊,哄人可以是欺骗,但现在周围的男女大学生们都理解为哄女孩子开心,连女生都跟着一起拖长声音:“哦,嘴甜……”

白浩南嘴确实甜,又确实会哄人:“乔子嫌我没出息,不许我公开说,来来来坐下一起吃,她请客!”

这帮男生基本都是大二大三的学生,还有个大一的,赶紧欢天喜地的腾位置找坐的,对几个大四的师姐很殷勤,其实都很会打扮颇有风姿的师姐们也有吃­嫩­草的觉悟,笑嘻嘻的坐下来,当然乔莹娜只能坐白浩南旁边腾出来的地方,于是全程就是所有人轮流观察“两口子”互动,乔莹娜就不负众望的拿小勺子给白浩南喂饭,引起一大片哄声,其他桌的都好奇看。

白浩南纯粹是体验学生生活,觉得真矫情!

直到一起笑笑闹闹的吃过饭,所有人才很有默契的留给这俩二人世界,连乔莹娜的饭盒都有女伴带走了,背着手的女大学生才一步一顿的带白浩南散步消食:“怎么样,这就是大学生的爱情,很像扮家家吧,是不是有点幼稚?”

白浩南实诚:“搞不懂,有点傻不拉几的,一群明白人揣着装糊涂,其实都不是雏儿,反而要装成处。”

乔莹娜嫌弃他的粗鄙:“你说话能不能好听点,刚才就想说你!”

白浩南惊奇:“陈素芬喜欢管我,好歹我跟她穿一条裤子长大,她老子更是我的师父,你凭什么管我,就凭我俩上过床?”

乔莹娜想了想检讨:“嗯,对,关我屁事,这种事情上我确实没你看得穿,我是假看穿,其实不怕你笑,除了大一大二那个前男友,我没你经验丰富。”

白浩南其实不擅长谈话:“好了,我得再去跟他们混混,下午还要玩儿球呢,晚上见!”

两人正走到一栋高大的教学楼下面,有两三层楼高的建筑中空,不但晒不到骄阳,还有穿堂风吹过,让乔莹娜的发丝有点飞舞,丰盈漂亮的长发女生和高大粗犷的健硕男生,有摄影师的话一定能拍出漂亮的剪影来,乔莹娜就是这个感受,继续背着手仰头:“你真是为我问的选秀时间?”

白浩南神秘的笑笑,从牛仔裤的ρi股兜摸出那张身份证晃晃:“你没发现那小子长得跟我有点像?就是骗他把身份证摸出来找机会偷的。”

乔莹娜明显被撩到了,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又或者装神秘从来都是撩妹的不二法门,白浩南这种凸显逃亡身份的做法让一直在追求突破循规蹈矩的医科大女生忽然有点心动,粉­嫩­的­唇­瓣轻轻舔了一下,可能只是个下意识动作,又或者是暗示。

好在白浩南能完全懂得起,低头就亲上去,这个吻,比那次早上的忙乱接触显得甜蜜多了,特别是两人相差二十公分左右的身高,白浩南够脖子的时候,还下意识的屈点膝,跟翘起一只脚尖的姑娘形成完美构图,再次遗憾没有一个摄影师站在侧面留下这张漂亮的景致。

不过白浩南一直体现出高手水准,抢先分开嘴­唇­:“你吃了鱼香­肉­丝的?”

换其他姑娘可能会恼羞嗔怒了,但这不按套路出牌的方式让乔莹娜眼睛亮晶晶的答非所问:“为什么叫我乔子?”

白浩南继续撩:“以前认识个叫乔子的妞儿啊,现在觉得还是称呼你合适,我都记不得她长什么样儿了。”

乔莹娜不得不凝视几秒:“我认输,这方面的功力我差你太远了!”

今天第二次这么说了,意义却完全不同。

23、真的就是玩儿?

所以下午乔莹娜就坐在医科大足球场边的看台上了。

看得出来拥有好几家附属医院的医科大有钱,球场是质量很好的人造草坪,周围跑道外的看台都有彩­色­玻璃钢座椅,特别是主席台这一侧整个面儿都有斜拉看台顶棚遮阳,造型还很漂亮的那种,所以乔莹娜坐在彩­色­座椅里属于锦上添花的风景,依旧一身单­色­膝上连衣裙,上学的款领口遮掩稍微多点,但还是有沟,笑语嫣然的跟几个女伴儿翘着二郎腿坐在那,让人目光流连得很,虽然裙子下都给前排椅背挡住看不见,但就是那种若隐若现格外勾人。

大一大二的青涩小姑娘还是没法和这种成熟师姐比。

不过现在都已经知道那个高大眼镜球神的女朋友就是她了,怪不得会来这水平不太高的医科大球场天天玩儿。

似乎也只有这样高艳的校花级美女才衬得上这样帅气高大又有点神秘的男人。

没错,感觉是乔莹娜衬得上白浩南,因为随着白浩南在这里踢了十来天的球,每天挤在这里看球的女生已经不少了,哪怕其中基本上都看不懂足球。

有很多球迷都说,去球场看球最有趣的不是比赛,其实是开场之前的热身。

因为赛场上真刀真枪的碰撞,双方拼得人仰马翻失误频频,哪有热身时候一个个卖弄技巧,闲庭信步又举重若轻的球星模样吸引人?特别是看不懂阵型,脚法、配合、气势这些高深东西的假球迷,最喜欢看热身了。

这种级别的野球对白浩南来说,整个就是个热身级别的娱乐。

他一般都是提前到了以后先慢跑热身,然后在主席台下的墙根­阴­凉处做几组非常专业的拉伸运动,加上些力量型动作,前后都要折腾一个小时,用时间弥补了现在没去健身房大强度的热量消耗,最后开始踢球的时候已经比那些来之即战的大学生身体状况又高了一个层面,导致现在已经有十来个人主动跟着他提前十多二十分钟做热身,白浩南也乐于指点,专业和业余的第一个区别就在这里。

所以现在只要白浩南到了球场,周围往往就是一群男生跟着,又有点前呼后拥社会我豪哥的气势了。

就像周星驰的什么电影里经典台词说的那样,美女这种东西,跟鲜花一样,需要有绿叶来衬托才会显出她的娇媚,男人也一样,看惯了大学里面大多数豆芽菜似的男生,少数高大健壮的都是一身肥­肉­乱颤,再看白浩南这样儿的,简直就是个浑身充满荷尔蒙的人形瑃药。

特别是白浩南喜欢随手把短袖卷到肩头卡住变成无袖,运动专心的时候还喜欢提着球裤裤腿到大腿根散热,跟平角­内­裤似的露出青蛙一般粗壮的大腿,勾人!

口中懒洋洋的指点着学生们做动作,自己好像很无聊的潇洒一脚把足球踢到起码二三十米的高度,垂直上去又垂直掉下来,轻描淡写的用脚背卸下,球体就像黏在脚背上听话的一点都不反弹,然后再亲昵的从脚底转到后跟,随意的用脚尖怎么一拨一弹,那球又跳起来就从身后到了肩头,肩膀抖一下到头顶,仰头带点瞄着球的专注眼神,颠几下,再落下来经过大腿的时候拦截住小弹跳的原地蹦几下,球就在大腿上跟着一起蹦,引来一片周围的喝彩声!

这就是职业球员的基本功,体校十来岁的小球员个个都能颠几百上千,全身七部位颠球是最简单的要求,没人逼抢的时候做出来那叫一个好看,可上场以后在对抗中那就是另一回事了,然后大局观、视野、天赋这些东西更不是这种基础训练能达到的,何况到了成年队很多球员连这点基础训练都懈怠了。

但外行就是看个热闹啊。

短到彪悍的寸头,脱掉那些杀马特风格的外装,这时候的白浩南是最原始最真实的,加上已经有点黑乎乎一片的络腮胡­精­致有型,黑框木腿的眼镜,又多了些粗犷里的莫名斯文气,属于阳光中带着健康,健康中带着沧桑,沧桑中又有点雅痞,很讨小女生喜欢啊。

所以往日经常空荡荡的看台这些天经常都坐满三三两两的学生,女生居多,男生大多在场边抵近站着看球。

白浩南的内心是­骚­包的,或者说他习惯于被围观,哪怕在逃亡,这些学生又不会跟庄家产生什么关联,怕个锤子,有人看才爽。

这是个人­性­本能的事情,球场上空荡荡的职业球员踢起来都不带劲,所以现在医科大踢野球的学生都生猛很多,而且明明能横着摆开三组人的,只有一个场地在打,谁愿意在热闹旁观的旁边可怜的无人关注出洋相呢,所以能上场踢好像成了个很荣耀的事情,还能在那么多女生的注视下踢球,多爽?

虽然男生们会知道这些女生多半是来看豪哥的,但异­性­之间孔雀开屏的雄­性­展示是本能,现在知道他女朋友是谁,开心得不要不要的!

乔莹娜还证明了,太阳稍减时候款款的下到场边给白浩南递了瓶水,还拿了张小毛巾给他擦擦汗,引来好多艳羡的目光和夸张尖叫,男女生都有。

不过可能要贴近才能听见乔莹娜揶揄:“爽不爽?我心头还是有点暗爽的,你这马屎皮面光让我都成女生公敌了,从来没享受过!”

白浩南一口气喝完不屑:“幼稚!你坐旁边隔着俩位置那妞不错,待会儿约着一起吃饭?”

乔莹娜微笑咒骂:“你这不是拆我台么,我才不拉皮条!”

白浩南自信:“那我自己去,今晚保证弄上床!”

乔莹娜被他的无耻和专业强悍镇住了,不敢怀疑,挣扎两秒坚决的伸手挂他脖子擦汗:“别!那我可没面子透了,你再这么坑我只好叫小芬来处理了……”旁人看着她动作甜蜜,以为正在跟男朋友撒娇呢。

白浩南其实也没体会过这种大庭广众下秀恩爱的感觉,有点新鲜:“逗你玩儿嘛,你不会玩儿真的吧?”

乔莹娜娇滴滴的踮脚亲他下巴:“就是玩儿啊,感觉还不错,待会儿一起吃饭再送我去上班?”

白浩南点头:“嗯,我也去看看能不能上班……”

乔莹娜有点倒胃口的松开手:“你还在盘算这个?”

白浩南理所当然的点头,直接回到场上了。

乔莹娜在万众瞩目下骄傲的回到看台上,不得不承认自己也是有虚荣心,就如同她向往站在万众瞩目的看台上一样。

其实白浩南才是真正已经站在过万众瞩目舞台上的强者吧?

也许到这一刻,重新注视着下面那个指手画脚的男人,乔莹娜忽然才意识到这点,那些无耻跟猥琐似乎掩盖了他真正的实力跟过去,当站在合适的地方时候,他的光彩才是最无法掩盖的,刚才又败了一仗,除了发现自己是自作自受,还有点仰望他了,金玉和败絮真是个见仁见智的区别,医科女生忍不住一直想这个问题,反正踢球本身她又看不懂。

夜幕降临以后吃饭时,乔莹娜拿这个话题去请教白浩南,她都没意识到她对两人之间的心理高度已经掉了个个,跟上床无关。

白浩南没什么心理高度,招手把服务员叫过来,一本正经的指着面前的啤酒:“我能把啤酒瓶子吃了,你信吗?”

服务员莫名其妙的惊讶:“我不信!”

白浩南平静:“那还不快点拿起子把盖儿给我打开?”

服务员才恍然大悟的赶紧。

乔莹娜已经笑得花枝乱颤了,引来周围好多偷看。

南哥撩妹技术真的好。

24、到底谁没三观

舒舒服服的喝下一口冰爽的啤酒,白浩南才拿筷子开口:“唱歌我不懂,道理我也说不懂,但我知道这年头这社会,站上台的肯定不是最好的。”

两人就在大学外面的饭馆,露天有遮阳棚的那种,随意但美味,乔莹娜不吃辛辣的,白浩南不吃火腿肠、午餐­肉­、内脏、烧烤、卤菜、火锅、所有一切含有较多香料的都不吃,两人居然还有点饮食上的重叠,乔莹娜发现自己注意到这个时候有点窃喜,就知道自己完了,现在用格外认真的目光看着白浩南,好像是想真正认识看清这个男人,这个看似随便到极点,实际上只有深入了解才颇为不同的男人。

当然她也知道自己有这种想深入了解的念头更要命。

白浩南真的很少讲道理,说的也只有自己熟悉的:“踢足球的淘汰率有多高,你可能不知道,你到任何一家少年队、少体校去看,有天赋的孩子遍地都是,现在能打出来的球星,小时候身边天赋不在他们之下的多得很,有些人甚至就是眼看着要踢联赛赚大钱的年纪,被伤病毁掉,看着要发财站上台了却亏那个什么……”

乔莹娜轻声:“功亏一篑。”

没文化的白浩南点头再喝口酒:“对,就是这个,年轻的时候踢球浪得很,都以为自己能日天,什么动作都敢做,进了球就在地上学大明星滑跪,你知道英超、德甲的草坪是什么质量?土质里面硬质物有多少?医科大的场地算好的了,但人工草坪薄得下面根本没维护,有多少人的膝盖就是这么伤掉的,不注意保护自己,国内也享受不到好的医疗条件,明明是孩子,却照搬成年人的治疗手段,你知道欧美发达国家的球场边必然有心脏起搏器防备猝死么,我们连最顶级联赛都没配齐。”

医科大女生惊呆了,这些天一直以为除了泡妞和发情一无是处的男人,只有说起跟足球相关的事情时候,才突然变得这么……可能托那眼镜的福,还有点睿智!

特别是说到医学方面,她懂啊,稍微听了听就知道白浩南说的是真的,这见地也是真知灼见啊。

白浩南结论也很简单:“所以能踢上职业的,既是­精­英,也是幸运儿,我以前经常跟各种老板吃酒席,听他们说过一理通百理,你这唱歌我估计也差不多。”

乔莹娜没发现自己温柔倾慕的样子多有魅力:“唱歌?我知道唱坏嗓子的有,但没有你说的足球这么高比例吧。”

浩南哥就喜欢看美女有魅力,秀­色­可餐的下口酒,才狡黠的压低声音凑近:“你还没听懂?我说的是路子,你以为幸运的就真的是幸运?”

乔莹娜吃惊的差点脸贴脸:“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白浩南轻蔑的一笑,又充满邪魅的破产总裁气息:“我为什么能站上顶级联赛?除了我有一手技术,但是有技术的人多了,靠什么?有人带路啊,从小我就不滑跪,不翻跟斗,不硬碰硬,不做危险动作,不抽烟,不溜冰,从不沾任何含有违禁成分的食品,但是该吃的东西,不会被查出来的东西一样都没少,所以我才能这么顺利的站在顶级联赛,打了十年几乎没什么伤,你呢?你唱得再好,没有人带路,你认为你能成功?”

歌唱爱好者或者说梦想成为歌星的姑娘呆滞了,肯定从来没人如此简单粗暴的否决了她的梦想,呐呐的艰难开口:“你……说我不可能?”

白浩南点头笑笑:“踢得再好,没给教练红包,教练不会让你上场,上了也把你叫下来,家长没给够好处,教练就教得不认真,这孩子的妈长得还不错,今晚来我房间聊聊孩子的培训怎么样?你来不来?我十岁就明白这些道理了,你读了十几年的书,还不懂?”

乔莹娜都瞪大眼了:“一定……一定要这么残酷?”跟足球圈一比,普通义务教育或者大学教育还是要单纯多了,但演艺界貌似更肮脏吧。

白浩南轻描淡写:“不然呢?成名成腕之前哪个不是随便被人拿捏,我想想,我想想,以前去平京打客场的时候,我泡了个妞,拍电视跑龙套的那种小明星,说她想上戏,只能靠上床,剧务决定能不能进剧组,为了找个工作肯定得让他们­操­啊,然后副导演是选角的重点,搞了自然有角­色­,不然就得靠边站,这过了才是导演,她当时给我说,人导演这可是试戏,说白了能跟导演上床,那是艺术,卧槽……导演过了是制片人,据说搞影视剧里面制片人就类似公司董事长,那也要献身啊,但能献到这份儿上已经是明星了吧,但还没完,还有投资方呢,没钱说个屁啊,一部戏一堆投资人,挨个床上爬过去,把大爷们服侍舒服了,心满意足了才有投资啊……”

也亏得他记忆力好,这些东西记得跟硬盘上藏的小电影一样­精­确,关键是动词用得让乔莹娜心惊­肉­跳。

医科大学生的人生观都有点颠覆:“我知道……可这也……不一定完全是真的……”她好歹还在外面跑场,知道些真实的光鲜背后黑暗,可能换个圣洁小白花女生都要堵耳朵跺脚赌气不听了。

白浩南伸手揽住姑娘光洁的肩头暧昧:“那妞活儿还不错,胸也大,更是舍得上床,可也就到个副导演的层面,因为竞争太激烈,除了给这些搞,负责摄像的、剪辑的甚至连编剧、道具、服装如果找上门来要挟,给不给搞?她都给,因为要不就得送钱,送到满意为止,你有那么多钱送么,做明星不就为了赚钱么,掏不起钱就只有­肉­偿啊。”

乔莹娜忍不住推开他,仿佛在徒劳的维护自己那点梦想:“我……我还是想试试,我不甘心就这么当个一天到晚坐在病房里的医生,我不相信到处都这么黑暗。”

白浩南把杯子里剩下的酒喝掉:“嗯,我只是听说,出来卖的个个都喜欢讲悲惨故事,但足球圈就是这样,我亲身经历,我很乐于看你的热闹,看我听说那些真不真。”

乔莹娜嘴角抽起个笑来,给自己也倒一杯敬白浩南:“对不起,我收回我早上那句话,你其实是个很好的男人,小芬的眼光真不错!”

白浩南都惊呆了:“这就是你们大学生的发好人卡么?”但还是端杯迎上。

乔莹娜笑得清新自然:“你聪明,善良,其实是个非常好的人,在这么黑暗浑浊的地方到现在这样,虽然有些不把规则放在眼里,但实际上你心里有自己的道德准则,你在抗争所有的虚假,只不过你现在……嗯,实际上你还是个大孩子,内心­干­净的孩子,人生观世界观还没确立的孩子,也许有朝一日你完全清楚自己该­干­嘛了,就会长大,变得光彩夺目!”

白浩南­鸡­贼的看身后左右,迟疑的眼神也演得好:“你在说我?我第一次见识到发好人卡发得这么绕着弯的。”

乔莹娜哈哈哈笑起来试探:“你就是喜欢装,祝你今天晚上开工顺利,找个富婆,以后有了钱也来资助我的歌星之路,我一定­肉­偿,多久都行!”

白浩南配合的激动搓手:“借您吉言,也希望您钓个凯子,有钱了­干­脆包养我,服侍好你我还是很有把握的。”

乔莹娜终于低头看看自己:“我这……是不是胸还小了点?”其实不算小了,她还喜欢靠内衣托起来,效果更好。

白浩南伸手安慰:“没,我就喜欢这样儿的,杯不过c最完美,相信我的专业眼光!”

乔莹娜眼泪都笑出来了。

这样的男人不去当鸭子真的都可惜了。

25、不用每件事都说得那么具体

白浩南真的去当鸭子了。

晚上把乔莹娜送到唱歌的地儿,他就跑第一次误入的那家酒吧去应聘,在他看来这不是个多困难的事儿。

乔莹娜一晚上其实要跑三个场子,从九点半开始热场到半夜两点,每个场子唱四五首歌,只有最后那家驻场两小时,其实前面都是差不多一个钟三五首歌,压力并不大,中间还能坐下来喝两杯,跟些熟客聊几句,作为已经唱了两年多的老手,她收入其实很不错,主要是掌握好分寸感,她不缺乏这种智商。

但今天晚上看着白浩南充满期待的背影消失在灯红酒绿中以后,乔莹娜明显心不在焉,唱歌一直不在状态,好多客人跟乐手都听出来了,结果还得了不少花束安慰,有点讽刺啊,在这种夜场,居然还有这么温情的时刻,所以乔莹娜打起­精­神尽量唱点熟悉的歌找状态,但休息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找乐手或者酒吧经理之类打听那鸭店,以前她从来不问的,只唱歌,唱完在淘宝上转账走人。

没错,她都是用这种方式来收钱的,日结也不带手机和任何东西在身上,空着手行走在这步步惊心的酒吧街上,除了保持脸面上的熟悉,不做任何过多的搀和,反而两年多来一直保持住了太平。

夜店经理都惊讶她难道想去光顾鸭店了:“还能怎么样,就算没­性­病艾滋,也得靠药支撑着,全都是药渣子,你看看去那店里都是什么人,四五十岁的老女人居多,那都是榨汁机啊!”

乔莹娜有点担心了,甚至想给陈素芬打电话通报这个事情。

所以两点过看见那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酒吧外面的时候,她迫不及待的冲出去,脑海里竟然有­干­脆不唱歌了,就跟这个男人去找个地儿安安静静过一辈子小日子的疯狂念头!

当然也只是瞬间的念头,怎么可能?

哪怕你愿终老不羡仙,渣男的爱不过明后天啊。

医科大女生还是很理­性­的,在这条街上的几百个日子里,早就见过无数这种被爱情冲昏头脑,然后燃烧殆尽的闹剧了。

不过这还是没妨碍她把所有­精­力用来观察白浩南,有没有被榨­干­的感觉,有没有两眼无神,有没有……然后发现这货笑得很开心,说话就有点酸溜溜了:“搞到富婆了?”

渣男确实有点像是第一天踏上新工作岗位的兴奋:“狗日的还有这么多花样,没想到啊没想到。”

乔莹娜自问医科大学生对**是有特别淡然的:“你真的去当了鸭子?”

白浩南得意的拍胸口:“你看看哥这样儿,简直就是当鸭子的料啊,身高体重相貌样样都好,今天只是跟着坐台开开眼界,以后还要业务培训之后才开始出台跑外场。”

酒吧卖唱女哪怕几年来都跟自己反复洗脑自己是为了追寻音乐梦想,是为了勤工俭学,绝对的卖艺不卖身,但内心从来都还是忌讳提到自己这个夜场身份的,一直用医科大学高材生的光明身份来提醒自己,对白浩南这种兴高采烈当鸭子的心态再次感到无与伦比的翻白眼:“你……就不能稍微矜持点?”

白浩南如数家珍:“这年头­婊­子又不丢人,赚够了钱最后找个老实人嫁了就行,我们踢球的就是这种心态,我现在还是这种心态啊,趁着活儿好身体好,赶紧赚钱,据说这行有大钱赚!”

乔莹娜差点踉跄倒地,可又不得不承认白浩南说的每个字都是真的:“但……你好歹也要……算了算了,我说不过你。”

白浩南还奇怪:“我说什么了?都是大实话嘛,真的,我都没想到原来当鸭子这么简单,我靠,只要把自己当成是­鸡­,所有一切都简单得要命!”

乔莹娜只能哀求:“小声点,你不要脸,我还要脸,把你那平光眼镜借我戴上,我恨不得在地上挖个地沟掉下去。”

二十八岁的前职业球员真的不知道什么叫廉耻,这点从他踢球时候的风格就能看得出来,只要为了胜利他可以不择一切手段的对付对手,他从来接受的就是这种信念灌输,现在很有点被扫兴的一言不发了。

所以走了几步,乔莹娜又觉得有点抱歉:“好嘛好嘛,到底怎么简单?”其实她也还是好奇。

白浩南不记仇,马上又兴致勃勃:“叫过小姐没……哦,你当过小姐没?”气得乔莹娜一阵花拳绣腿,经过的打烊酒吧迎宾之类还给姑娘鼓掌加油。

准鸭子心知肚明的一把抱住了卖唱女,乔莹娜果然就安生了,还有鼻音哼哼:“我有羞耻心的,卖艺不卖身!”

白浩南不问羞耻心是什么玩意儿:“在酒吧里面也见过吧,挑小姐来一排站着选,喏,选鸭子也一样,我去过多少场子选过多少妞啊,举一反三这怎么才能被选中的经验多丰富啊,怎么站位怎么表情,门儿清!反正只要一站进去就被挑中,五百块小费到手,酒吧抽一百,领班抽一百,不就是喝酒划拳么,我今天一口气出了四个内场,不是来接你估计还能赚一手,然后刚才直接就把一千块给那领班感谢她,怎么样,会做人吧?”

丝毫没觉得自己好像牲口一样站在那里被客人挑选是多么屈辱的事情。

所以乔莹娜靠在强健的怀抱里,听着的不是甜蜜情话,被这么匪夷所思的积极态度震撼了:“等于说你今天赚了一千二,立刻拿一千去孝敬别人买通关系?”

白浩南理所当然:“小姐怎么做的?三陪喝酒赚点小费是重点吗?重点是出台过夜之类吧,在酒吧内的小费都是渣渣,重点是外场啊,一看这些领班手里就有大把的资源,清楚哪些客户有钱,哪些坑人,搞好关系自然就能把资源朝着我倾斜,那我赚钱不也轻松来劲得多嘛?”

卖唱的医科大女生只能叹服:“我……从来就没这么想过,以为自己唱好歌就行了。”

白浩南得意:“果然今天对我极好,说是要捧我当头牌vip,有两个又老又丑的想带我出台过夜都帮我拒绝了,不但让我短平快的接了好几摊串场,还尽量介绍风­骚­的那种给我喝酒玩游戏练手……”

这会儿两人已经相拥走到楼下了,看见前天点火的台阶,乔莹娜忍不住还是有点联想的,随口讽刺:“你还需要练手学习?”一点没陈素芬的嘲讽派头,反而有点挑逗。

白浩南嘿嘿嘿的笑着,手上用劲几乎是把乔莹娜给抱上去的:“那我就让你见识下……”

乔莹娜半推半就都不用了,还有点期待!

结果进门以后,白浩南把她扔沙发上,叫她别动的时候,乔莹娜都有点战栗了,异样兴奋的那种,伸长脖子看白浩南打开客厅冰箱翻东西,其实基本都不在这里开火做饭,里面装的基本上都是化妆品保养品跟丝袜,声音都腻得又有颤音:“你……­干­嘛啊……”

白浩南又是邪魅的嘿嘿笑,让乔莹娜觉得自己像待宰的小白兔。

然后这货却端了一盒冰块出来,随便倒了杯水把冰块丢里面,单手拿着叮叮当当的摇晃着,有点怪博士要做实验的神秘气息,还有眼神配合,乔莹娜都缩成一团了,但愈发兴奋,目不转睛的看白浩南动作。

男儿膝下有黄金,白浩南膝下肯定是豆腐渣,估摸着冰水混合物温度够了,尽量­淫­邪的笑着单腿跪下来,其实在明亮的客厅灯光下更像个二傻子,突然一把抓了乔莹娜的腿拉直托住单手脱掉高跟鞋,然后仰头喝下一大口含着冰块,就顺着姑娘小腿上的丝袜舔上去,一直到裙子里,眼神还带着深情一直凝望客户双眸的那种。

乔莹娜只能尖叫到差点没把沙发坐垫抓破了。

此为江湖人称冰火两重天的名技,很多男­性­朋友比较熟悉,其实换个­性­别也一样,前半招就能收拾人。

26、有些事不是努力就可以的

所以再说话,那都是事后烟的时间了,白浩南不抽烟,但一样用贤者态度认真检讨自己的工作状况:“你看,就算是你,我也做不到刚脱下高跟鞋就顺着脚丫子开始,今天看一哥们儿如痴如醉的捧着那胖大妈脚趾缝开始,那刚脱下鞋的味儿……我差点没吐了,连我那客户的腿我都没能捧起来,失败!”

乔莹娜媚眼如丝:“原来你拿我做练习题啊。”

白浩南叹气:“­干­这行也不容易啊,光是陪着喝喝酒划划拳还行,你看还得这样,唉……更不用说想赚大钱就得靠包养,还要提枪上马,哪有枪哦……”

他那发愁的样子,把乔莹娜笑得春光满屋,然后忍不住柔声:“算了,我包养你吧,起码我唱唱歌两个人吃饭喝酒还是没问题的。”

没想到她还是看错了,白浩南其实很上进:“不!­干­一行爱一行,我要挑战自己,好不容易找到个准备努力的事情,今天那领班都说我绝对能成功的。”还咬咬牙:“要是真的找到个随手几十万一年包养的,那不也跟打球差不多?再丑老子也忍了!”他还是不贪,传说中什么百万级的包养他也不指望。

乔莹娜叹为观止的发现白浩南说这话的时候居然是认真的,只能说:“那……你还练习不?”

白浩南想想肯定:“练!”

职业球员最擅长的就是以赛代练了。

反正结果就是第二天乔莹娜不得不旷课一天,晚上连唱歌都差点没能去得了!

白浩南就又颇有心得的认真去上班……

然后晚上回来找乔莹娜印证、探讨、练习。

有人说什么犁不坏的田啊牛什么的,那得看什么田什么牛,反正很快撑不住的是卖唱歌女,希望坐而论道,大家理论实践相结合,凡事好商量比较好,不要动不动就啪啪啪,容易脱水。

但白浩南的努力方向肯定有点错误,后来脸上的沮丧跟愁容确实是越来越多,一周多时间吧,终于还是决定放弃这个本来自己很有天分的行业。

乔莹娜正准备收拾行装逃离,这些天对她来说过得太那啥了点,赶紧趁着学校要放暑假回家休息几天,顺便冷却下脑子:“下周各院校差不多都得放假了,刚放假这段,酒吧街也是比较清淡的时候,我回去陪陪爹妈,你还是不跟小芬联系?”

白浩南愁眉苦脸的蹲在阳台门边使劲挠头没好气:“跟她联系啥,老子是在跑路,可不是来侍候她的……”

难得听出他语气中的烦躁,乔莹娜得使劲忍住笑,躬身在旁边,却不敢随便伸手摸,深怕任何身体接触都演变成那啥:“老南,我没你经历多,但在大学生里面算是社会接触比较多的了,我虽然也不会说什么大道理,但好歹读了十几年书成绩还不错,我想说存在的并不一定就是合理的,你不能因为做鸭子这事儿存在,就觉得理所当然当成正行来做,也许你说笑贫不笑娼是现实存在的,但起码社会规则和道德约束是有黑白之分的,你踢球再黑暗,那也是正行,做小姐、做鸭子总归是明令取缔禁止的事情,这就说明方向是错的,你就不要在错误的方向上努力……”

说到后面已经变得很认真很专注了,可以说一直标榜冷眼看社会的卖唱医科大女生,自己都有点惊讶自己居然会说这么正儿八经的话。

白浩南却哼:“老子还是放不下这个架子!唉……吃不了苦啊!”还深呼吸,好像是在鼓勇气。

乔莹娜终于忍不住,哈哈哈的笑得直接坐到地上去,使劲捧了肚子喊疼:“哎哟……叫你扔了嘛,臭死了,你还……哎哟,疼,疼死了,不行了……关门……”特别是她这大喘气儿就觉得阳台上飘过来的那种恶臭简直要窒息!

白浩南悻悻的使劲关上门。

原来那什么行业培训就是买块五花­肉­丢阳台上暴晒几天,再用刀片划个口子塞一元钱硬币进去,能用舌头把那硬币弄出来就算是合格了。

七月的天气,两斤五花­肉­都要生蛆了,想想那味儿,比那脱了鞋的味儿还让白浩南没法下口!

据说这才是成为一个头牌鸭子的必备技能。

那啥的能力只是个基本要求,重点是得豁出一切去不要脸的迎合。

白浩南只能归结到自己还没被逼到山穷水尽走投无路的地步,真心实意佩服那些成绩斐然的同行,特别是在充分了解了这个行业之后,他终于知道当初那个客串过鸭子的大学生说得没错,嫖客不把小姐当人,同样鸭子们也没被当成人,这条路真不是一般人就能­干­的,比小姐还难还要­阴­暗,总不能躺在那当成被狗咬了吧。

只不过转头看见坐在地上的乔莹娜,哪怕她已经换成朴素得尽量没有­性­*感元素的棉布睡裙,这走光的姿势还是让他伸手抓了往卧室去改换心情,乔莹娜只能提前尖叫,现在在这事儿上白浩南也算是职业对业余!

事后瘫软的姑娘觉得这日子真不能这么过了,赶紧走人,再不走,恐怕自己永远都不想走了,立马借口要回寝室备考住几天,让白浩南现在就开车送自己跟行李回学校。

起码这会儿自己还有点理智。

积极向上的这几天,白浩南连打球都停顿下来,把行李拎上车以后也没啥依依惜别的情绪:“万一我有什么事走了,门钥匙给你从门缝塞进去。”

乔莹娜忍住想脱口而出的话纯粹分散情绪:“你这车牌怎么是我家乡旁边的,不应该是江州么?”她家是蓉都旁边一个地级市,白­色­polo挂的牌照就是旁边另一个地级市的,在蓉都比较常见,但算是二等公民,容易被城里人瞧不起,以前她的女伴就注意到过。

白浩南心不在焉:“多新鲜?刚来那天就随便找个停车场拆了别人的牌照换上了,我这可是在跑路……早知道继续骗那帮小子的饭钱了。”

乔莹娜还是没忍住:“我这一个月还能挣点,没问题的。”

白浩南摇几下头,不知道什么意思,乔莹娜光是看看就心慌,唱了无数情歌的她知道这就是为什么爱情会让人变得卑微,所以小白车刚开到医科大门边,她就赶紧叫停车,自己拖着行李箱进去。

不然那眼泪差点都要下来了,特别是走过那个有中空造型的教学楼时候,如果又有个导演和摄影镜头的话,乔莹娜觉得自己肯定能唱一曲悲伤情歌拍mtv,状态情绪都特别到位的那种。

女人还是感­性­。

白浩南轻轻松松的掉头决定还是先让自己嗨皮几天放松下,这几天光是坐台陪喝酒,多少还是赚了三五千块的,要不­干­脆就当个只陪酒的清倌儿?

他还是有点不死心。

也对,不然他能­干­嘛呢?

下力扛包嫌累,科学文化不会,连当鸭子都嫌臭,那咋办呢?

结果下午乔莹娜就欢天喜地的给他打电话来。

有人想找眼镜球神暑假给带带球队!

正经事!

27、要你乘风起航

乔莹娜这几天本来借口在外面复习备考,连手机都没怎么开,成天荒唐的胡天胡地,所以刚回到寝室就有室友说系里面的辅导员在辗转找她,本来情绪乱糟糟的她也没多大兴趣问啥事,拖到下午去自习室才遇到辅导员,这边也是学院里面辗转问过来的,转了好几道弯,原来医科大附属一院想请白浩南给他们指导下医院职工球队,因为照例十月有个全市卫生医疗系统足球比赛,好些青年职工都强烈建议这事儿!

价钱好商量,甚至还问乔莹娜有兴趣过去医院看看不?

卖唱歌女有点难以置信的兴奋。

老实说,白浩南是从来没想过会跟什么事业单位足球队沾边的,不是瞧不起,而是压根儿没觉得这有什么搞头,在他的意识里面足球还是几十万上百万年收入才叫搞头,单位上能付出点什么?

但是正好这两天不是为那块五花­肉­正烦着么,相比去当清倌儿,他接了电话叹口气还是答应下来,就当是赚点稀饭钱吧,主要还是那边乔莹娜的兴奋热切劲,就当是卖个面子,不管怎么说最近也陪自己练习了那么多次啊。

他真没无钱汉子难的窘迫感。

不过他还是没太明白这家被省大兼并的医科大有多大,如果不是几年前教育部的政策要求,省大压根儿就没能力兼并这家历史悠久的超大型医学院,这医学院的规模看起来虽然一般般,但下属好几家附属医院中,所谓附属一院居然是当今全世界单点规模最大的医院,占地一千多亩的庞然大物,全国医学界西南地区学术带头基地,有一百多年历史了!

乔莹娜这种本科生都还没有资格到这家全国排名前列的最好医院去见习,里面的医生基本上都得是院里硕博毕业或者有海外交流经验的,其中很多青年医师都有西方发达国家留学经历,有那么两三个天天热衷于跟在白浩南的场子里面踢球!

事情就这么简单,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白浩南已经成功的在医科大的球场上打造出了自己的金字招牌,围着看的学生和青年教师就不用说了,据说有几位喜欢傍晚到球场上遛弯的系领导或者后勤行政­干­部都有印象,都注意到那种全足球场只集中在最好的一块儿横场上围得里外三四层人看热闹的局面。

附属一院本来也不是多热衷拿什么医疗系统锦标的,搞医学的拿足球冠军不是不务正业嘛,所以多年来传统参加也都是陪太子念书,但年轻职工里面喜欢踢球的不少,主要是人太多,四千多张床位的医院得有多少职工?而且每年依托着医科大始终有新鲜血液,基数足够大,扒拉出几十个喜欢很喜欢的爱好者很正常。

以前没有野望也就罢了,最近个把月,这些爱好者基本都从口耳相传中听说母校球场上出了个野球球神,关键不在于那位自己踢得多好,重点是很喜欢梳理调配别人,把一群乌合之众调理得井井有条,这就很有趣了,所以只要有一个人来看过,就会心痒难耐的把其他人都叫来看全能神!

最后天天都固定来看热闹,甚至在医院换班都要来看!

其实这也正常,换做任何一个球迷,天天有机会在家楼下看职业球员带队比赛,都会乐不可支的当成追剧一样乐不可支,就差带瓶酒和猪头­肉­了。

所以白浩南热衷于争取当个优秀鸭子的时候,别人突然给断了档,难受死了!

但踢野球的还是继续在踢啊,这时候就看得出来明显差别了,被白浩南经常带着的那帮人,再打其他人都是砍瓜切菜,有种­精­气神都截然不同的状态,简直称王称霸,自信心爆棚的叫嚣下个学期开学以后要跟省大其他院校比划比划,也许有体育专业的不敢比,但其他以前压在头上作威作福的普通院校很多都可以重新掂量下吧?

这就是体育的魅力,特别是足球的魅力,好多人说足球就是和平年代的战争,就是体现在这种感觉上,老子招兵买马或者重振旗鼓­操­练好了,心态就开始膨胀想检验下自己的成­色­了,而且这没有战争会带来的那些连带影响,想打就打,多爽?

于是同样这种心态也传递到了那些青年医师上,也许就是一起喝个夜啤酒,也许就是同台做手术闲聊,球技风采上自然是对那位豪哥五体投地,既然学弟们都能提高这么多,为啥不能我们也找那豪哥来捏合下大家呢?作为大多数都有国家各种课题带头人头衔的高收入青年专家们,就算单位不给钱,大家凑点辛苦费都不是大问题啊,不是说他女朋友是那临床学科大四女生么,大不了学术上倾斜搭把手,这感情回报就不一般了。

专业人士的特点就是这样,信奉专业的事情找专家来搞定,而且越是高水平就越该高回报!

所以直到恹恹的开车过去会面,白浩南都还没想到自己出道带的第一支球队,球员们的平均年收入就是几十过百万的富豪球队!

约的是到附属一院,乔莹娜也没来得及跟他谈这堆意义所在,浩南哥是有点漫不经心的。

当然这也符合他的豪哥气质,哪怕看在来主动迎接他的两名青年医师眼里甚至有点傲慢,别人都非常客气的接待招呼他,其中经常被他骂防守不积极的那个还殷勤的跑前跑后帮豪哥看车位入库!

要知道这两位一个是从英国回来的靶向药物学术带头人,一个是美国交换学者身份,比他个臭踢球的身份高多少了。

但在足球的世界里就是得仰望全能神。

这就好像武侠小说里面的皇帝、大官、大富翁全都不及武林高手的一根脚趾头。

得看在什么世界里。

除了声­色­犬马,很少离开足球世界的白浩南傲然,坐在人家会议室也吊儿郎当的:“你们几个还想踢十一人制打正式比赛?折返跑、十二分钟跑数据呢,运动血红含量、脂肪含量、运动技能­乳­酸含量能控制到多少?那不是逗着玩儿么。”

陆陆续续走进来的青年人基本都是医学博士打底,有人还是双博士甚至更逆天的头衔,但是都个个屏息凝神小心翼翼站墙边,比对上院长还恭敬,带头说话的是业内大名鼎鼎的最顶尖希望之星,研究关于人类疾病生物酶的国内大拿,看着这眼镜球神还是得嘿嘿嘿的笑:“不敢跟您比,我们就业余的,而且也不是要多加强训练改变技术,都这岁数了不可能提高多少,也没那时间,就是趁着这个暑假期,我们除了医院的日常工作和科研任务外少了些教学内容,尽量保证每天下午一起踢球,您给指导带领下,特别是把您知人善任的那眼力拿出来,帮我们把各个位置都重新梳理安排下,某些小细节能改善下就最好,总之目的就是把一盘散沙捏合成型,也没有什么指标要求,就看看能否有改变,踢得更快乐些,别老是被别人打得怀疑人生!”

其他人赶紧跟着阐述悲痛史。

青年学者、青年医师们嘻嘻哈哈的跟网吧那帮不务正业的大学生也没什么区别,这让白浩南多少还是有丁点疑惑,就差点问他们是不是也喜欢去嫖了,但看后面走进来的中老年严肃表情,还是能把这话头守住,坐得稍微正式些,跟以前面对俱乐部老板差不多,然后听闻这位领导居然是什么党委书记,非常关心青年专家们的业余活动安排,表示院领导一定会大力支持这种健康活动,一应开支都有医院负担,也感谢了刘教练能够在百忙中抽出时间来指导各位青年专家云云。

白浩南终于想起自己随口取的假名叫刘豪,感觉这位听起来官位不小的领导怎么这样平易近人,乐呵呵的样子和路边老头差不多啊,特别是表态完毕在掌声中起身出去的时候,还语重心长的跟白浩南握手嘱咐:“刘教练,是他们推荐你来担任这么重要的工作,那就一定要把这些国家的瑰宝照顾好,让大家把身体锻炼好,心情调整好,用更好的状态投入到为人民服务的医疗卫生战线大业中去!”

白浩南还是觉得这老头真能瞎bb,不就是踢个野球嘛,随口也能提高到这么鸟扯蛋疼的高度,不是瞎白话么,转头依旧跟这些年纪比他也只大几岁的青年学者们摆架子毫不在意。

别人还是恭恭敬敬的一口一个豪哥称呼他。

真心实意的。

所以说白浩南这种心气儿怎么可能低得下来,普通活儿他哪里做得下来,做鸭子这么对口的工作都太难为他了。

28、人人有本变天账

乔莹娜还是不那么市侩,没有想着从白浩南这事儿上给自己捞什么好处,第一反应就是给这无法无天的男人找了个正经活儿,希望他能从此走上正常人的道路,别老是在下三路想办法,然后依旧坚持不让自己掉坑里,她很清楚这种男人绝对是个坑,巨坑,所以坚持着没过来庆祝白浩南的新工作,但给陈素芬打了个电话。

应该说她等这个打电话的机会都好久了,终于能有名正言顺的理由和话题给陈素芬打电话:“考试了没?”

可陈素芬没啥感**彩的直奔核心:“你跟他搞上了?”

乔莹娜差点赌咒发誓:“只是逢场作戏,你知道他……嗯,小芬,这事儿我问心无愧,以后也不会跟他有什么瓜葛,给你打电话除了想表达我俩不至于为了个这种男人……”

陈素芬淡淡的:“你这么嫌弃还是跟他上床?”

乔莹娜艰难:“生理需求嘛……跟吃饭喝水差不多,仅此而已,仅此而已,你也不会放在心上,我……”

陈素芬还是打断:“多少次?”

乔莹娜心虚啊:“什么多少次?你问这个­干­什么?”

陈素芬语调平静的表示自己会放在心上:“我有个小本儿,只要我知道的,都会问问多少次,没什么,就记一下。”

乔莹娜差点给自己的口水噎住:“你……哎,长话短说,我还是把你当姐妹,他其实……这样,我帮他联系了我们医科大附属一院的职工球队做教练,如果他能把这个事情做顺畅了,安安稳稳的待几年是没问题的,如果你想照顾他还是别的什么,我只是通知你他的情况,我跟他绝对不是男女朋友关系。”

陈素芬居然哦一声挂了电话,让乔莹娜呆呆的看着手机,心想老娘这是个什么事儿,怎么会低三下气的自讨没趣,关键是还明晓得那狗杂种根本不会把自己和这些事情放在心上!

所以医科大女生不得不重新开始给自己做心理建设,争取用看书的方式来分散注意力,不然今年真的要挂科,医科大需要学的课程是外界难以想象的多,她也就这个学期因为见习机会较多有了空才增加了跑场子的数量,但下学期……可能还是要保持这种赚钱的频率,才能保证一人赚两人花啊,想到这里又惊觉自己想岔了,差点给自己一耳光!

这说明乔莹娜从内心上来说也觉得那个职工球队只是把白浩南拉上正途不要去当鸭子,赚钱就别想了。

可这边白浩南有点目瞪口呆,因为生物酶那个很正式的给他开了张合同,给刘豪定义为私教:“您这水平我知道肯定是专业级了,在欧洲的时候诺坎普跟老特拉福德我都去过,近距离看到过职业球员的感觉,您身上有这种味儿,虽然国内足球为人诟病,但您这专业水准无论如何带我们都是屈就了,如果说在医科大玩儿那是您的兴趣,那么我们这就是正式邀请您来协助我们,所以算私教,这私教的价格么,蓉都一千五一节课算是最好的,我们就按这个算行不行?如果您有要求尽管提,价钱和设备都好说,当然我知道蓉都这方面的价位不能跟京沪粤比。”

一千五一节课?

专心想去当鸭子的白浩南从没想过自己能做这个价位,哪怕只是每天下午带着跑跑跳跳俩小时,那也三千来块!

一个月风雨无阻的话,小十万!

早就听说医院有钱,但没见过这么有钱的!

仅仅就是玩个野球,就能一个月掏十来万,想想蓝风队为了拿点赞助,卖个广告位什么一年也才几十万,为什么有这么大的差距?

没文化的白浩南不知道什么叫行业资本的区别,但他的­鸡­贼天­性­还是能保持平静淡然的问具体情况,球场在哪,有多少人,健身房有没,理疗师营养师等等会不会配备,这些细节不同,带来的差别就大了去。

听他没有拒绝,青年学者们就大松一口气,除了七嘴八舌表达人员虽然尽管他挑选,但能不能在座的走后门起码能当替补再跟着锻炼身体,其他的都轻描淡写:“我们是医院,这些东西都没问题,只是球场还是用医科大那个。”附属一院就在医科大街对面,各自一大片地界儿在省城寸土寸金的核心地段。

白浩南也不是没见过钱的主儿,十万块的赢球奖也不是没拿过,所以依旧漫不经心的在合同上签字,差点签成白浩南:“那行,带着试试看吧,先去看看健身房,我先熟悉这些东西再做个训练计划。”

好歹也是准备退役以后跟着老陈做教练的,虽然资格证之类打算退役以后慢慢再找关系疏通拿到,但基本的程序流程白浩南还是知道的。

青年学者们就喜笑颜开的各自先告辞了,好些还穿着白大褂呢,生物酶那位还很懂行的拿了张银行卡给白浩南:“为了表示诚意,我们先预支两万,以后结账直接走这张卡,那就拜托豪哥了!”三十七八岁的研究中心副主任到哪讲课都是按万来算课时费的,但他的知识水准跟教养都还是让他彬彬有礼,对足球的热爱更是显得诚恳。

白浩南就当成别人跟普通大学生一样有求于自己了,心安理得的接受别人的称呼。

所以后目瞪口呆的真不是价位,而是后来安排给他的一位行政助手带他去考察健身房,推开门的刹那,白浩南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里真得解释下前职业球员几乎一直都生活在那个专业体育范畴,除了俱乐部的健身房就是酒店里的,很少有机会去外面的营业­性­健身机构,始终对于外面健身事业的蓬勃发展没有清醒认识,心目中都认为健身房差不多五十人左右规模是最正常,毕竟职业球队一线队就那么点人,搞大了是浪费,酒店的健身房则装样子多过于实际运用,里面除了运动员就是外国住客,所以也不大,于是蓉都医科大附属一院这座健身中心数千平米三层楼的规模彻底刷新了他的认知!

蓝风队本来就穷哈哈的,跑步机就五六台,老陈还经常撵他们出去跑­操­场免得损耗设备,这里一水儿摆开几十台!而且全都是进口名牌!

其他的设备更是让白浩南看了都爱不释手!

附带的游泳池、桑拿房更是把所谓职业队的设备打得落花流水,而且隔壁的理疗中心又是另一个差不多同样规模的地方,根本不是附属于健身房的小单间!

一家顶级医院啊,理疗等项目是多么赚钱的门路,什么健身中心、体育队里面的一两个理疗师,能比得上这样一所拥有骨科、护理学以及营养与食品卫生学全套体系的医科大到附属医院的水准?人家光是搞营养学的硕士博士导师都一大堆!

行政助手主要是陪着来给白浩南办张工作卡的,作为附属一院聘用的教练当然能无偿使用这些设备,白浩南到这个时候都还没意识到这是一份多大的福利。

但已经乐得屁颠颠的去看自己的办公桌了!

因为是附属一院提出来的,所以虽然球场在街对面,但行政上比较方便调拨的就是在健身中心这边给他找了个隔间,虽然是只能放张工位桌的两三个平方大小,但是对昨天还在努力做鸭子的白浩南来说,全新的感知!

好像乔莹娜说得是没错,­干­正行是不一样的,起码这一路走来到处看到的都是恭敬……

白浩南还不太明白尊重这个词儿,但是早就会享受了,也习惯理所当然的享受,并不会思考背后如何去利用。

29、人生巅峰来得如此突然

任何行业都是金字塔的存在,足球运动员只有最顶尖的那些年薪百万千万,白浩南已经算是脖子那段的了,大部分踢足球的只能惨淡一生,根本没法靠这个养活自己。

医生也是一样的道理,同样叫医生,乡卫生院跟平京城里那几家军医院就是座子和塔尖的差距,这所附属一院以及这些青年学者也是脖子以上的那部分,工作、科研、讲课年收入随随便便秒杀绝大部分同行,更不用说聪明人还能开展副业开公司,估计连患者红包都不稀得收,丢不起那人。

白浩南确实没想到这医院这么阔气,都有点想继续劝乔莹娜做好医生这份有前途的职业了,但­鸡­贼如他肯定能马上想到,就算乔莹娜都成了这院校高材生,依旧还只是基座上的一块儿砖,想往上走,机遇、天赋和胆识缺一不可。

他有胆识,可这胆识看来还是不能随随便便用在当鸭子上,跟兼职的行政助手约好联络方式,白浩南才乐不可支的坐在小隔间里面用歪歪扭扭的文字做了一大张训练计划,这个他熟悉的内容那就驾轻就熟,字不好那没办法。

所以吃力的写字反而才是最难的,毕竟在俱乐部大多是表格化,最后搞完已经接近晚饭时间了,腰里又多了钱的白浩南终于想起陈素芬来,准备出门用外面的公用电话问问她要不吃个饭,听说也要放假了,主要是问问老陈或者白连军的情况啊。

结果,白浩南走出来的时候,彻底惊呆了!

外面黑­色­地毯,深­色­装修风格,到处都是落地镜面和落地大玻璃的健身中心里,现在到处都是莺莺燕燕的年轻姑娘!

刚看见跑步机上那个灰­色­紧身裤把ρi股翘得惊心动魄,就瞄到卧推的平板上躺着的桃红­色­运动背心都要涨破了!

短发的清爽,长发的妩媚,跑步的轻盈,用哑铃的丰韵,更不用说动感单车上的那颤巍巍了,带点呆滞的眼神看过去,一张张脸蛋漂亮、好看、青春、冷艳,啥都有,这都什么啊!

白浩南第一反应是走进什么高级夜总会嘛?这么多美女!

因为看他的眼神大多都不那么遮掩躲避,直接得很,还笑。

第一秒可能觉得自己是饿狼进了羊群,下一秒感到是兔子掉进狐狸窝。

总之瞬间就让白浩南忘了自己还要给陈素芬打电话的事情了,立刻腆着脸制止了一位姑娘的飞鸟动作,不到十分钟,他周围已经围上了十多个千娇百媚的小护士了。

没错,就是护士,五点到七点健身中心有个对本院医护员工免费开放的时段,而下午班跟晚班之间的交班时间前后就这会儿,很多下午班完了的护士都喜欢选择来健会儿身塑形再顺便洗个澡化妆、开始靓丽的夜生活。

这就像那个什么逻辑学说的那样,多个选项以后筛选出来的结果就很有意思了,医生很多是五六点才下班过来,所以这段都是护士。

结了婚有家有孩子的老护士都赶着买菜回家做饭,也就青春漂亮还有无限可能的小姑娘这会儿可以准备晚上的玩乐时间,不漂亮的也就不浪费这个力气饬了,起码大多数不会来浪费。

作为拥有七千多名医护员工的超级大医院,感觉这健身中心就是把最好看的一拨儿给筛选出来似的,一个班次从各科室过来几十个好看姑娘真的不稀罕。

白浩南终于反应过来当初刚来蓉都的时候,陈素芬给自己说介绍去健身房,那姑娘是有多体贴自己了!

手把手的教哑铃,扶着腰协助拉动器械,再一本正经的全身贴着姑娘后背做深蹲,关键是这些个姑娘不但没什么大惊小怪,对上这位高大健壮的自来熟教练,看看他的俊朗络腮胡跟黑框眼镜搭配,有时候还能风情万种的嗔怪一眼,多有趣啊,白浩南差点没爽得大叫出来,感觉自己前面二十年的体育生涯,学习的各种体育健身知识,都是在为这一刻做准备的啊,还当什么鸭子,哇靠,那些大妈跟这里比起来简直都是老妖婆!

从来没想过学习的白浩南甚至想过给陈素芬打个电话,问问有没有什么女­性­健身教材或者培训班,自己再去突击学习下。

当然也只是瞬间的念头,白浩南很快就发现自己有点忙不过来,以至于晚餐的时候他带了七个姑娘一块儿!

白­色­的小polo都坐不下,幸好有位护士也有辆差不多的两厢车,才能把满满当当的漂亮姑娘给带走!

在职业球队当所谓球星的时候,白浩南都从没有过这么风光的壮举!

可能连安排白浩南到这里拼个办公桌的人,都想不到这货会这么无耻,不是说他女朋友是什么系花校花么?

这还是第一天刚刚见面而已,能够一口气约出来这么多人,除了白浩南兜里那张两万元的新银行卡打底气,就是相互熟悉过程中,有个姑娘顺口提到今天有个什么泡沫趴,非常新潮也有点贵,听说起步价要几千块,有点艳羡想找谁才能陪着去。

哦,几千块只是为了一起泡个吧啥的,可能还不到最后几步,对于绝大多数好­色­男人都是个要掂量下的选择吧,特别是白浩南这样看起来不过是个普通教练或者工作人员的身份,结果没想到的就是他眼都不眨答应下来,后面几位都纯粹属于飞蛾扑火一般冲上来的了。

豪哥太豪气了!

这让白浩南决定明天先去找办假证的搞张刘豪的身份证。

作为常年出没于各种快捷酒店和球队下榻高级酒店的熟客,白浩南太明白一张真实身份证和假证的区别了,后者仅仅是用来糊弄普通人的,而只要涉及到入住酒店、飞机、火车甚至门卫等地方,随时可能会被联网分辨真假的。

当然吃饭也尽显豪哥派头,不是说饭钱一掷千金,而是在海底捞里面坐一张桌子带七个漂亮姑娘的场面,显得他起码是个亿万富豪!

白浩南也有这样的资本,其实就像他喜欢写纸条电话号码给素不相识的美女一样,他这种时候永远表现得不急­色­还甚至彬彬有礼,比他的真实文化水平高多了,然后笑话、段子、撩妹的话信手拈来,能挨个儿把姑娘都给逗笑了,还不会让人觉得他特别针对谁。

这就很撩人了,话说几位姑娘一起出来玩,稍微长得漂亮点,多少还是有比较心理的,不管各种心态怎么看待这位掏钱的凯子,谁都会好奇他到底是想追谁啊,偏偏白浩南表现出来的就是无欲无求的那种根本不针对谁,谁能想到他是针对在座的各位呢?

于是气氛一直很热烈,姑娘们也新鲜高兴,可能就是这种青春美丽跟好看的笑容,让刚集训了七八天鸭子技能的白浩南根本不需要克服心理障碍,就能驾轻就熟的把七位姑娘都服侍好,夹菜、倒饮料、逗个乐子再听任嗔怪的姑娘在他身上软软的打两下小拳拳,又是以专业对业余的场面碾压啊。

感觉这一周多当鸭子的经历完全就是在给白浩南点亮技能树,起码在潘驴邓小闲这著名的五字诀中,把“小”字给彻底通关了。

所以等到吃过饭玩过,时间差不多要到的时候再出发,姑娘们都不想分开两部车了,一个劲抱怨豪哥该买个加长车,婚车常见的那种十几米的卡迪拉克,白浩南笑说自己还是买个大巴车比较合适,又把姑娘们笑得差点没把一条马路都堵住了。

幸好选的吃饭地儿就在那家著名的夜场附近,那就步行过去,还能继续联络感情呢。

谁知道一行人还是低估了蓉都娱乐人民的热情劲,才九点过抵达现场已经挤满了人,漂亮姑娘遍地都是,再漂亮也得排队入场,人巨多!

这时候白浩南那巨丰富的夜场经验就派上用场了,稍微一扫听就知道果然如他所想,排队入场的是进去再消费,这种很多都是蹭进去买瓶酒重点跟着玩儿的,假如直接砸个包间或者卡座,几千块马上专人领路带队!

所以社会我南哥最舍得就是砸钱,最低消费多少?卡座三千?什么酒水?这点不够吧,再加,直接先来六千的消费吧!

这时候就知道他当初那些钱怎么乱花掉的了,七位护士哪怕来过这种地儿,估计都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万众瞩目下被羡慕的场面,看白浩南气定神闲的跟经理拍板刷卡的时候,脸蛋儿一个个都红扑扑的兴奋极了,所以当白浩南说按照规矩这种要拥着他入场的时候,居然谁都不拒绝,被他展开手臂揽着七个姑娘进去!

蓉都电视塔上这座据说巨nb的夜店,据说有大富豪儿子一夜开了二十万香槟的地儿,那都是传说,反正今天是见着奇葩了!

一拖七!

白浩南还只花了六千块就搞定了。

­性­价比超高啊。

他­鸡­贼嘛。

30、真的不是针对你,我针对所有在座的

还是那句话,专业对业余,这些姑娘是护士,哪怕再贪玩再物质,也是护士,不是职业出来卖的,她们更多追求的是好玩,而不是身价,按说这种学历、模样、身材的公关出台价,起码得三五千打底一位吧。

反过来在小护士们的眼界中,遇见舍得随手掏几千近万只是玩一下还不涉及上床的人,真是凤毛麟角。

所以还帮豪哥省钱,在卡座落座之后悄悄相互叮嘱少喝点,千万别续酒,可显然白浩南才是夜场小王子的风范,一溜顺的点酒点拼盘点小吃,照顾好姑娘们的各种小物件,甚至连有个姑娘之前吃饭全程不喝冰水都被他注意到了,这会儿让人家拿点热毛巾过来,然后跟前呼后拥抱着七位姑娘进场时候的风光不同,点完该点的刷卡以后,就坐在卡座边上有点呆呆的看着外面已经开始预热的场面。

这种夜总会的卡座往往是u型的,白浩南坐在那u字头上,里面的姑娘们看他都是逆光效果,忽然就能感觉到一种孤独的味道!

于是明明应该白浩南殷勤带动气氛的,立刻变成了姑娘们拉他来热闹,尖叫声,嬉闹笑声,让隔壁卡座或者外面大厅里的目光羡慕不已,然后等到那宣传中特别强调的什么泡沫派对开始以后,外面的气氛高涨更是带动姑娘们有点疯狂。

其实在久经沙场的白浩南看来,不就是一堆肥皂泡泡玩泼水节一样的场面么,不就是趁机制造些男女之间扑打厮闹的湿身机会么,假的,都是假的,这么­干­的目的不就是为了上床么,费那么大劲­干­嘛,他现在有绝对把握这几个姑娘中能搞一个上床,甚至多花点心思来个双飞都可能,所以他看这种东西真的是兴致缺缺,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觉得有点没劲,恭送姑娘们去泡沫里闹腾以后,他又坐在那角上发呆。

所以豪哥这种做派就让漂亮护士们有点费解了,男人是什么心思她们清楚得很,说不定几个人一起来就是为了多点防备,谁曾想这冤大头压根儿就没什么毛手毛脚或者急不可耐的样子,更没有灌醉想­干­坏事的举动,该花的钱花了,却坐在那发呆,连到场子里面借着跳舞欢闹揩油都没,唯一一个坐在卡座没动的那姑娘轻轻把热毛巾给搭在白浩南的脖子上:“谢谢你哦,这么细心。”

喧闹浮华的场面,让白浩南得反应一下才转头笑:“应该的。”

那姑娘就顺势坐在他旁边了,一起喝杯酒才问:“喜欢谁?我帮你去问!”

白浩南高杆:“全都喜欢,你也喜欢……”

姑娘咯咯咯的笑起来,哪怕身体不适,也带着一股西子捧心的娇柔,白浩南再真心实意的敬这好看一杯酒,好像看见他俩在单独交流,其他姑娘又陆续回来了,再次嘻嘻哈哈的闹腾起来,不过就在刚进入状态开始接连不断喝酒的时候,没回来的俩姑娘之一突然带着惊慌跳过来:“小雯被­骚­扰了!”

五个姑娘腾的一下跳起来,已经被她们拉着坐在中间的白浩南却挨个儿拉着坐回去,其实这才算是今晚比较多点的身体接触,脸上带着这种环境下最让女人放心的淡定:“我去我去,你们都这么漂亮,要是又都被­骚­扰了,我忙都忙不过来……”

姑娘们都又笑了,然后不到五分钟,好像看见去的那边有点­骚­动,卡座边伸长脖子的护士们就看见豪哥气势非凡的单手抱着那个叫小雯的姑娘回来了,坐在他胳膊上的姑娘一点没有被非礼过后的沮丧惊恐,甚至有点嗨,使劲对这边挥手扭腰,反倒是报信的那个一直拉着白浩南的牛仔裤后腰亦步亦趋,时不时还回头看,惊喜得几位姑娘拍照的,跳出去迎接的,好不热闹,简直有点同仇敌忾的感觉:“怎么样?怎么了?”在小雯身上摸来摸去的动作就像法医。

对,这所医科大的法医专业在全国都相当有名。

小雯一直挂在白浩南身上不下来,那个报信的姑娘才一口一个:“豪哥真厉害!”

原来白浩南真是太懂行了,也许只有外行才以为夜场争风吃醋多厉害多威风,其实在他这种夜场老手眼里,费那劲­干­嘛啊,出事叫警察……不,是叫看场子的啊,特别是老子vip客户,看场子就得优先照顾,所以他过去路上就叫了服务员跟看场子的,然后过去找到两三个借着涂抹泡沫在小雯身上揩油的年轻人,一拳一个打翻在地,别人还想跳起来反抗,看场子的已经冲上去拖人了,说到底这里是做生意的,有些道上的东西比光天化日下还严谨,因为惩罚更为严厉不讲底线,只要不是差距太大的欺压,看场子的还是要维护这种平衡。

­鸡­贼如南哥,老子给了钱就是享受这种不同待遇的,然后才抱着其实被挤在角落已经有点吓着的小雯回来,然后这姑娘后半程自然基本挂在白浩南身上了。

白浩南却觉得她这状态可能是装出来的,反正后来不停喝酒,主动灌醉的架势,在周围有意无意的各种醉眼如丝的瞄着下,白浩南居然能装正经的不乘机上手。

当然六千块的各种酒类确实有点多,问明白不能存酒以后,其他几位护士都有点后悔的使劲帮忙喝!

于是等凌晨走人的时候,来的时候一拖七场面宏大,走的时候更是,白浩南简直没法一个人背七个妞,只能勉强让摇摇晃晃的姑娘们自己相互搀着走,他抱了小雯游走旁边真的像拿着小皮鞭的放牛娃!

所有看见这一幕的男­性­都会暗自祝愿他终生不举,而女­性­多少会好奇他的战斗力。

其实呢,白浩南都懒得步行回去取车了,直接打了两部车把姑娘们全都送回去,之所以这七位一拍即合的来,就因为她们都住在医院的护士宿舍楼,比较方便,而在宿舍楼下,他甚至都没上楼,直接坐其中一辆车又回去开自己的小白车,然后回家睡觉了!

这让坐电梯回寝室的七位护士面面相觑,难道这位是银样枪头,中看不中用?

喝了酒,但实际上也没那么醉的姑娘们多多少少脑海里会冒出来这个大胆的想法。

结果第二天下午,白浩南就在自己的小办公室把刚换班赶着过来找他的小雯给办了,等这姑娘满脸春­色­晕头转向的出来,那家伙已经自个儿去球场那边等着测试自己的队员了。

嗯,他提前在小办公室等着,也算是个小测试,谁来上钩都可以。

这撩妹的技巧不就是个简单的节奏变化嘛。

31、春风得意马蹄疾

足球最迷人的地方就是­射­门和过人,前者是成功的喜悦,后者就是美妙的过程。

而过人的核心就是节奏变化,高速带球,突然急停,跟着跑的防守队员一个猝不及防的跟着艰难刹车的时候,再猛然提速,因为是有心算无心,防守队员再能跑,也很容易被这种节奏变化打乱。

横着拨球,假意朝着一边做个动作,对方下意识的身体移动防护,突然转向另一边,自然就轻而易举的突破了,这也是节奏变化。

以白浩南的职业水准,站在附属一院职工球队面前,稍微几个示范动作就让业余球员们明白差距到底在什么地方。

哪怕是都明白这种节奏变化的原理了,同样的动作,白浩南能做到极致,把节奏变化里的反差尽可能拉大,大家么,急停一下可能连自己都能摔出去。

既然拿了钱,当鸭子连臭脚丫子都能忍着去滋溜一下的白浩南,自然还是要先给队员们镇住,这点规矩他很懂。

等二十五名以青年学者为主的队员集中以后,白浩南就先来了场自己一个人带球,跟二十五人对撞过人的游戏。

成天骂得不亦乐乎的中国足球职业球员,放到这种场面的对抗中来,怎么形容呢。

如果二十五个人站在中场圈里手牵手使劲推挤,该被抢走还是被抢走,但只要给了白浩南两三米的冲刺或者摇摆空间,那就是完爆!

比如说,白浩南不用高速,平平常常的运动带球各位伸手都拉不住,为什么?他总是能选择在相对位置有利以及重心有利时起速,业余球员根本就没在拉人的最佳位置,当然拉不住。

这就是区别,跟各位学者熟悉在什么血管上下刀微创,别人看见就胆战心惊的道理一样。

感觉白浩南汗都没出,轻轻松松带着球从正规球场的一头就闲庭信步的到了另一边,留下一群高学历的专家学者在那狂吐舌头撑着膝盖喘气,还忙不迭的伸大拇指:“狗日的!豪哥,原来平时你打野球都没发力!”有两个是主动关门,被白浩南撞开的,这会儿在地上都不想起来了:“感觉力道不大啊,根本控制不住身体!”

白浩南没多得意,依旧戴着眼镜过来挨个拉起身:“身材高大灵活快速是足球运动员最理想的体形特征,好比我这样儿的,但实际上这不过是标准模板,能选这种不出大错,但真正最顶尖儿的根本就不在乎什么模板,来吧,从热身活动开始,先跟着我来三组正规的热身。”

这一群专家学者里自然是大半都对肌­肉­骨骼了若指掌,闭着眼都能用手指一根根清理开来,可白浩南展开的热身动作却让他们叫苦不迭,简单的说就是把自己拧得跟麻花儿似的,还要再打折弯腰侧身,平衡力稍微差点就直接往地上摔,白浩南自己投资买了个小哨,缠在手上背着手挨个纠正,遇见比较僵硬的还上手掰,把老胳膊老腿弄得一个个惨叫。

但高学历就是这点好,不需要解释,人人都专心,因为他们知道这值得,无论是为了待会儿运动中不容易受伤,更重要是能真正带来对身体的柔韧­性­、耐力改变,如果说以前踢球只是为了兴趣,为了保持点心肺功能,现在是真的能从中受益,身体的受益。

越是成功的人,越懂得保护延长自己的生命,医生更清楚这点,这个年龄他们不需要过去强劲的剧烈运动,需要的是锻炼,忙碌工作中的足够锻炼量,而且有兴趣。

稍微烦点的地方就是一个小时左右的热身训练之后,喝水时一个个居然要刨根问底为什么这个动作要做到这样,能不能那样,因为那块肌­肉­实际上是那那样的,白浩南不想搭理这帮书呆子!

他知道个屁,教练都是这么教的。

还有就是有人竟然带了很高级的数码摄像机,方形镜头的那种,白浩南叫不出来型号,但是知道这种上面还带着海绵麦克风头的很贵,已经算是专业级了,到俱乐部采访的电视台之类专业记者才会带。

所以看他们加脚架准备全程拍摄,被他拒绝了:“我这个不许拍,独家秘笈!”

专家医生们好像能理解成知识产权,笑嘻嘻的收起东西来。

那就开始对抗比赛吧,二十来个人分两队,先随便选位,白浩南当裁判,一直在中间游走,打了十五分钟就开始调位置,前锋换到后腰,中卫打前卫,边锋打边后卫的,这个队到那个队,不停的换,其实都有点熟悉他的做法,没人有惊奇抱怨,还有点新鲜,有些玩球十多二十年就从没打过的位置,打起来确实新鲜,但这一天的两个多小时训练完毕,白浩南也没提什么指点的注意事项,纯粹是敞放的随便打,他只是背着手在中间走,不停换人。

还是体现出高级知识分子的修养,没人质疑私教偷懒,也没人废话被频频打断,还很积极。

然后收工的时候白浩南就说明天直接先到健身中心集合了。

这时候才有人提出刘教练您这是不是要因材施教,可是没看见您分别记录各位的情况啊,特别是那天见面您不是说了一堆关于折返跑、十二分钟跑,运动血红含量、脂肪含量、运动技能­乳­酸含量的专业术语么,怎么没看见分别做测试啊,医院有设备的,而且是比外面所谓的健身中心那些小儿科设备­精­准高级上千倍的医疗级装备,要不要去试试看,打个电话就成。

那倒是,就连俱乐部里用的测试脂肪含量的玩意儿也不过巴掌大的便携式小仪器,这医学院里能搞出把人装进去的那种巨型设备来,白浩南都心动了瞬间,才虎着脸:“你教练我教练?看看你那肥油肚,需要测脂肪含量?拿根针都能刺出来!”

不轻不重一句话,把吱声的怼得一脸红,其他人嘿嘿嘿的笑着捂嘴。

这就是教练的威严,白浩南不懂治军者要有什么底气,但他就是知道做教练得镇住场上所有人,只要这帮孙猴子有一个敢翻浪的,就会如同瘟疫一样蔓延开来最后整支队伍都控制不住,那时候再说指哪打哪,就是废话了。

是不是跟带兵打仗很像?

反正南哥自己是没想过这么多的,他只知道自己从小就是这么体会的,哪怕是个职工队,既然给了钱,那就把客户伺候好。

这才叫职业道德。

不太意外的是,这俩小时完成,球场边已经人山人海了。

好几天没看见豪哥带着人打野球,结果今天居然是带着一大帮成年师兄在训练,看着那些各系专业里面如雷贯耳叱咤风云的师兄老老实实的被豪哥­操­练,那些抱着球的大学生简直不敢打断,对豪哥的崇仰之情如同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然后更多的是其他附属单位的,本来足球爱好者就跟各自的专业水准不沾边,平时来踢球的各专业各年级段都有,既然有附属一院的,就有其他附属医院的,还有医学院下属五大学院,各种后勤保障单位,不能不允许救护车车队司机踢球吧,不能不允许那太平间推小车的玩儿吧,所以什么人都有,之前可能是看热闹,今天一打听,哟呵,最有钱的附属一院原来­干­脆包养了豪哥带队啊!

这今年全市卫生系统足球比赛有得好看了,眼馋!

因为以前不重视,医生们也忙,有时候就是以医科大的名义联合组队的,这一晚好多人相互打电话问问,能不能联合组队,都玩玩,雨露均沾啊!

附属一院的学者专家们牛得一逼,对不起,报名表满了,下回请早!

其实各院校之间大多都是师兄弟,还是有熟悉的建议:“豪哥人不错,问问他女朋友啊,临床系四年级那唱歌挺好的姑娘,看他愿不愿意累点上下午各带一队,不过按照上班时间来说,那就只有早上了!”

本来是玩笑话。

医院特么早上九点上班,要七点开始训练?

那不就搞成了职业队员一样,疯了么?

但偏偏对足球的热爱,有些人就是疯狂,回头一串联,虽然大家没附属一院那么家大业大,可其他各家凑起来也不比一院小了,联合组队,早训练的人随随便便就凑了三四十个,那就去开口问问?!

对于成功人士来说,他们的人生是信奉积极争取的。

主要是今天一院训练的那场面太让其他爱好者感到眼馋了!

看着一身t恤短裤,缠着小哨背着手走在球场中间挥斥方遒的刘教练,这些足球爱好者知道也许这是他们一辈子中唯一一次能够得到专业教练指导的机会,踢不了职业比赛,享受一回专业培训还不行么?

打电话,价钱照给,人多了再多给点都成!

白浩南都想不到他的事业春天来得比健身房里的姑娘还要快!

32、有钱貌美才华用不尽

乔莹娜是听说了今天足球场那边盛况的,但坚持着让自己不要去看,而是在图书馆自习室呆了一晚上,所以关掉了手机铃声,到出来时候才发现有一堆未接电话,不过不是看了就会心跳加速的那个,把陌生号码打回去,结果是自己认识的一个师兄,听了那边的说法,乔莹娜简直有点坐蜡,她心头还是有骄傲的,真心不想在这个时候再去联系那个家伙。

现在她已经到了连打个电话都要犹豫半天的状态,似乎跟白浩南说句话就能延展出一大段剧情来,感觉一下午一晚上的闭关修炼又崩溃了,自我心理建设好久才深呼吸给拨打号码。

结果一打过去,就感觉有点不对,白浩南心不在焉的听她把事情说完才嗯:“我没问题,呃呃,叫他们给我打电话吧。”

女人在这个时候是最敏感的,从白浩南那一点点语气助词的音调都能感知什么:“你在……­干­嘛?”

白浩南居然说:“就是在­干­……嘛。”其中一个字特别加重了语气,随之而来的还有若隐若现的啪啪声和娇笑的声音,气得乔莹娜二话不说挂了电话,深呼吸变成了剧烈呼吸,这时候终于能明白陈素芬的那种心情了,也想找个小本儿,把什么给记下来!

白浩南是来者不拒,就像下午训练前跟小雯来一发之后连晚上一起吃饭都没提,典型的提了裤子就走人,晚上另一个姑娘给他打电话问要不要一起去看电影,他就在电影院的地下车库接的电话了,然后若无其事的陪姑娘看电影吃夜宵送人回宿舍,啥都不说。

还是那种既没有得手以后的洋洋得意,也没有确立关系就鞍前马后的殷勤,反正那场啪啪啪不过就像是整个约会里面微不足道的一段调剂,有呢,多点身体刺激,没有好像也没什么不可以。

重点还是活儿好啊,起手式不会让姑娘觉得毛躁抗拒,收功也气定神闲温柔呵护,摆明了江湖老手的态度,送到宿舍下甚至都没下车开车门的举动,平平淡淡的晚安再见,很容易让姑娘觉得我特么在­干­嘛,白送上去**了……但只要转念一想,整个过程没什么不好的地方吧,自己也爽啊,还看了电影吃了饭呢,好像也没什么不对,甚至都没那些复杂的什么男女朋友关系糟心,平淡到甚至明白这男人回过头都懒得炫耀。

感觉这样也不错?

倒不是说护士这个行业就有多不检点,而是某些职业或者学科本来对**就没那么讳莫如深,譬如医疗、艺术行业。

更不用说现在大学生普遍都有这方面经验了,当然某些女生比较稀缺的院校可能惨点。

但白浩南这样的绝对不稀缺姑娘。

送姑娘回宿舍以后,那边的电话果然打来了,现在白浩南已经端正态度了,做鸭子确实不如做教练,这才是自己真正喜欢的本行,虽然距离职业教练、职业梯队的任何一级还很远,但闲着不是闲着么,那就带带呗,关键是收入还不少。

可能决定早训练的医师职工们是以己度人,觉得那么早就要起来训练多么艰难了,殊不知专业运动员早睡早起才是基本要求,早上的有氧运动锻炼更符合心肺功能舒展,所以第二天一早,白浩南还没拿到首付款,就开始带另一支职工队训练了,然后整个白天都顺理成章的待在了健身中心,倒是又认识了不少漂亮姑娘!

这里简直对白浩南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可怜在体育行业混迹了二十年的他,真的很少在这种营业­性­健身中心待过,而且还是美女这么集中的内部健身中心,相比体校里面面容姣好的稀缺比例,护士们漂亮多了,虽然健身房里面的男医生男职工也不少,但跟护士三班倒的上下班时间不同,这个时间段来的,女­性­比例太高,感觉像是女­性­专场。

而医院的健身中心里面的教练工作人员基本都是挂着康复医疗头衔的医护人员,并没有普通健身房里面的那种营业­性­私教,少数几个瑜伽班、运动单车、健美­操­班都是内部自己搞的,所以白浩南这种大方的把矫健身段展示出来,衣服被汗水浸湿以后,呈现出肌­肉­线条的阳刚魅力,可能在护士们的口耳相传里面,比足球场那边的消息还传得快,特别是还有认识第一天,就带着七位护士到最高级的夜场去健康玩乐一晚上的传说!

不知道已经啪啪过的好评是不是也私下流传出来,反正才第二三天,都不太需要他主动去交流,顺着健身房里面的设备走一圈,随口都有姑娘娇滴滴的搭讪问他这个设备该怎么用啊,他亲自上前示范下,再搬弄点专业意见,指导下动作不够标准的地方,自然就有身体接触了,熟手如白浩南,自然是一眼就能区分哪些姑娘是可以随时约出去开个房,或者就在车上浪翻天的了,要不要手指微动试探下,那简直就是他自己的主动选择。

相比去夜场点个几千块的香槟洋酒圈蜜蜂逗乐子,健身房的器械背景和举哑铃的肱二头肌才是天然的撩妹利器。

约袍的本质是什么,不就是**上的本能**释放么,健身房公开展现的就是这玩意儿吧,特别是看看现在健身中心里姑娘们五花八门的各种­性­*感运动装备,白浩南甚至觉得自己在这里多呆些日子,光凭看一眼穿着运动衣的款式就能判断好不好上手了,他那无与伦比的记忆力估计又用来记这种不着调的事情了,到底是运动胸衣还是宽松t恤的更那啥呢,完全可以做个样本计算比较的。

特么还去混什么夜场啊,这里­性­价比才是最高的!

所以白浩南现在的生活中心完全就在健身中心了,早晚各一支球队,白天泡泡妞游个泳,还热心的帮忙健身中心整理设备之类,别提多惬意了,比之前跟那帮大学生在脏兮兮的网吧里厮混舒坦得多。

关键是还拿着两份不菲的私教费,算起来甚至比他当职业球员的收入还要高!

当什么鸭子被包养啊,现在走进走出到处都是豪哥、刘教练的称呼,多么惬意有范儿啊。

这时候白浩南仿佛觉得自己似乎又走上了人生的高峰,老子的生活永远都是如此的简单容易!

起码没有老陈随时在耳边念紧箍咒,比职业球员时候还要爽的状态,让他都忘了自己其实已经走到灰­色­地带,几乎忘记自己还是在逃亡了,当然这样躲在一家大型医院的健身中心里面被赌球庄家发现的几率也太小了,况且蓉都这座西南重省,作为曾经唯一拥有顶级职业球队的大本营,最近十年都没有顶级职业球队了,无形中也让这里成了庄家在意的空白。

这当然是陈素芬给他说的。

这姑娘终于还是找过来了,体育学院放假稍微早点,她借着假装到附属一院来检查身体,就找过来了,那医院门诊部到住院部人山人海的状况能摆脱任何形式的盯梢和调查。

话说这种偷偷摸摸的感觉,还有点特务工作的小刺激呢。

33、吃­干­抹净就想跑,没门儿

陈素芬还专门买了张新电话卡给白浩南打电话才找到健身中心的,走进来的她也被这种场地规模惊呆了,体育学院那个健身房跟这比都是小巫见大巫,但瞟一眼白浩南的穿着打扮,也心知肚明了:“早就叫你去健身房上班,你还跟我装!”

准确的说,足球运动员很少会有一身肌­肉­疙瘩的,就像白浩南第一堂课给青年学者们随口提到的那样,职业球员顶尖的都得有自己的绝活儿和特­色­,他这种四平八稳看起来高大健壮的是比较常见,因为这是最保险的成长模板,各方面均衡发展到极致就是著名的c罗,那就是白浩南追求的方向,可惜他的天赋跟努力程度差得太远,才会是个职业球员里面最平庸的状态,但绝大多数优秀球员都是把自身特点练到足够突出,那么身体条件就不是最重要的了,这个典型就是c罗一辈子的敌人梅西,个子矮得甚至有点畸形了,更没有一身腱子­肉­,但天赋和技巧远超c罗。

但无论哪种特点,哪怕没有腱子­肉­,职业球员起码也是均衡结实到普通人仰望的,综合身体强健是个基本要求。

而且这种肌­肉­状态和健身长出来的完全两码事,除了腿部肌­肉­会有点大块,白浩南其实没有什么大疙瘩,因为足球运动需要的灵活跟耐力远超篮球橄榄球,所以他们根本不能练那些多余的肌­肉­,胸和胳膊完全是顺带的副产品,更不用说脂肪了,重点在腰腿力量。

平时白浩南穿牛仔裤都能把大腿绷得很紧,这是他穿很多裤子都容易看着像个牛郎鸭子杀马特的原因之一,所以在球场就很喜欢穿宽阔的球裤,还没事儿喜欢把球裤拉起来晒腿,但在健身房反而给球裤下面加了条紧身弹力运动裤,这不但有利于随时进行下盘锻炼,还能有效提臀,看起来ρi股翘,女人其实也是好­色­的,光是看这腰臀就能很容易联想到打桩机,小马达之类的词儿啊。

陈素芬太清楚这孙子的尿­性­了!

白浩南跟她其实一点都不装,还理了理裤裆:“特么分分钟都在挑逗,不穿紧点行么?”

陈素芬已经对这种话免疫了,直接跳过:“我用学校的电话跟老陈问过,警察现在怀疑你被绑架了,他反正都推说不知道,然后圈子里面也有人旁敲侧击的去俱乐部打听过你的情况,他都推到警察局去,有什么问警察局,说你王八蛋装孙子玩失踪,或者招惹了什么江湖恩怨,反正俱乐部已经把你挂名停薪了。”

白浩南坐在卧推凳上,眼睛瞄着远处一个穿着白­色­半透明罩衫的长腿姑娘在跑步机上挥汗如雨,嘴角拉起点讥讽的笑意:“嗯,那帮孙子巴不得我不见了省点工资。”

陈素芬习惯­性­的顺着他的目光看看,收回来看自己的长腿,比不上自己吧:“另外蓝风队连续输了三场。”

白浩南目光已经游到那腰上,时隐时现的腰,更嘲讽:“只是把老陈坑了。”

陈素芬像个秘书似的汇报:“老陈说叫你好自为之,保住命就行,他说这也是老白的意思。”

白浩南似乎从来都没想起过这位父亲,嗯一声准备起身,可能下意识听见这个名字就想走开。

陈素芬当然清楚,连忙转移话题:“有人到学院也打听过我,还去教务处找了我的出勤表,幸好这段时间我都住在寝室的。”

白浩南终于做个鬼脸:“他们很难想到我躲在这个健身中心吧。”想想还细致:“你把那部车开回去好了,本来的车牌我藏在副驾驶座位下的,这样整个事情就跟你们没有关系了。”

陈素芬摇摇头:“本来就是你给我买的生日礼物,现在你用不是应该的么……暑假我想陪着你,回去看看就来,我找份健身房或者培训中心的工作就是了,很正常的。”

白浩南一脸的厌恶:“不是吧,我现在成天过得这么快活,你看看这么多妞,我又能踢球还能嗨皮,别提多开心了,你能不能别打岔?”

陈素芬没有男人出轨的那种悲愤:“就算是条泰迪日天日地,也迟早会成熟稳重吧,我从来都没管过你泡妞,只是总得有人照顾你的生活啊。”

白浩南给脸不要:“算了!你还是把这份儿闲心拿去找个男人,陈素芬,我就是个烂贱,活一天算一天,你别跟我掺和,如果不是找到这份带队工作,老子都要后悔来蓉都了,直接跑桂西那边去找牛儿,你再逼老子,等这一档做完老子就走,看到你就烦!”

陈素芬居然笑:“老南,你拼了命也要我好好读书,帮我去开家长会,帮我去求老师,去帮我的班主任搬蜂窝煤,帮我挨刀,哄着我睡觉,现在玩腻了想甩手走人?你觉得我跟你约袍那些女人都一样没脑子,就盯着你裤裆那根玩意儿?”

白浩南懒得跟这傻婆娘废话:“这世道没谁值得讲感情,老子就是没心没肺才活得自在,你别在我这里瞎折腾,去去去,该­干­嘛­干­嘛去,老子的队员来了。”是,随着他起身,健身中心大门那边是有一群男人进来了。

健身房里还剩下的年轻姑娘们有点惊喜,几乎都停下来给这些行业内拥有最辉煌前景的青年专家打招呼,专家们只淡淡的点头,盯着白浩南这边热情的喊豪哥。

豪哥吊儿郎当的过去清点人数:“还差几个,先到这边热身,还是昨天那个第二组动作……”

专家们其实大半都结婚了,可能常年在年轻护士的敬仰里工作已经习惯了,不管动不动心,背后有没有暧昧,起码没白浩南那么日天日地的反应,笑着放下东西就去换服装换鞋做准备,有两个明显是从科室下班过来,手里还提着白大褂,动作都很快,但汇集起来后,却有些记不太清楚昨天白浩南指点的那组复杂热身动作,主要是针对肌­肉­拉伸和腰腿发力的准备,讲究把腿部绞麻花然后再扭,稍有偏差那绞的可是骨骼韧带,不但没有热身效果还会拉伤,白浩南不意外的开始重新演示,这时候陈素芬就走过来了。

一件黑­色­背心外面罩着红­色­运动衣,白­色­条杠在袖子上显得格外清纯,但都比不上下面镶白边的田径短裤那么诱人,充满运动气息和清纯­性­*感的混合,连那双白­色­无袜运动鞋都很容易勾起男人脱了鞋舔上去的冲动。

护士姑娘们很少这么穿,特别是在这种大单位里面的,还是要讲究个端庄淑雅,可能有审美疲劳的青年学者专家们就喜欢看这种,目光不少,可白浩南偏生瞄都不瞄。

陈素芬没什么自我介绍和羞涩,轻言细语的开始协助指导青年专家们的动作,比白浩南还专业到位,让青年专家学者们惊喜。

其实真有种夫唱­妇­随的感觉啊。

34、调戏久了,总会遇到反调戏

叫白浩南思考人生或者如何赚钱,可能有点艰难,但是叫他怎么打理足球队,这是他从**岁就开始协助老陈做的事情了,还在少年队刚起步就一直担任队长,直到十二岁过后才给老陈主动说自己不当队长了,没意思,跟着混就行。

混了二十年的结果就是他在这事儿上真的有两把刷子。

但有刷子和怎么顺当的刷出来又是两码事。

热身完毕基本上所有人都到了,白浩南开始短暂的开会,结果这时候才发现他有点表达问题,面对女人那么能瞎白话,球场上那么吆三喝四的,这时候突然面对几十双眼睛,在这样一个比较正式的场面,他忽然就满头大汗,脑子居然有点空白了,很多专业术语都忘记该怎么说。

这绝对是个白浩南从来没有想到的情况,似乎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而且越是竭尽全力的想回忆自己准备的训练计划和大纲,就越着急,然后越满头大汗!

可能没人知道,这才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公开站在一个讲话的状态,这跟球场上拿着哨子乱骂乱说是不同的,那时候可以随便只要颠颠球,估计这脑子里面的润滑剂就够了,偏偏就是这种仿佛课堂讲台的感觉,一大群看着就气度非凡的文化人专注的看着他,就是突发­性­障碍一样,连个开场白都想不起来,况且他真的没准备什么开场白!

有种书到用时方恨少,临阵才发现枪忘记磨了!

专业术语再能说,也需要串场的词儿,也需要开场白,也需要起码的授课技巧,这些白浩南都没有。

白浩南简直觉得尴尬了好久,其实也就是几秒钟,那个生物酶就靠在一架动感单车上:“刘教练,是不是有点不舒服?”

白浩南深吸一口气,脑海中真的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准备的,使劲抹了一把汗然后习惯­性­的在球裤上擦,这时候那尼龙紧身运动打底裤的摩擦感就出来了,终于提醒了他那么一点点:“啊!对,深蹲,我要说的就是今天开始你们所有人都要开始到健身房练习深蹲!”

这种公开讲话表达的障碍解决其实就是开口,只要开口,找到自己熟悉的专业内容就好,越过这层心理障碍就能好很多,虽然还有点结结巴巴,但白浩南真是主动把人召集到深蹲架旁边开始讲话的,结果一张嘴反而忘了要说什么,纯属头一回上花轿的紧张,☐活儿都乱了,­干­脆转身,开始在旁边的深蹲架边调了个普通人很难企及的重量就开始做了,而且一做就是职业­性­的专注,咬紧了嘴一声不吭。

示范是有了,但为什么,还是让学者球员们有点疑惑,难道踢球就是要练深蹲么?

幸亏陈素芬来了。

她才是一直都在做培训,虽然下学期才大三,但已经在外面勤工俭学教健身­操­或者太极拳一年多,以前就没少在老陈的队上厮混,现在更是正牌的体育大学学生,对白浩南这种问题清楚得很,本来和一众舍不得离开的小护士站在旁边的,现在大方的走到深蹲架旁边:“刘教练的腿,大家可以注意下,速度、爆发力和协调­性­需要的腿,这就是标准的足球运动员体型特点,这跟普通健身房几乎所有人都热衷于练习胸、腹、手臂不同,因为那三点几乎是大多数人到健身房的目的,那是最容易练出来,也最容易对外炫耀健身成果的,但实际上没啥用,无非是肌­肉­纤维加粗罢了,甚至很多人连爆发力都不会改变,刘教练的意思是,各位最应该练习的是深蹲,看这个动作要领……”

说着她就从后面直接把前胸贴白浩南后背,双腿脚尖分开抵着白浩南的脚跟,腰胯更是差不多压着摆好的翘ρi股了,她腿长嘛,然后若无其事的双手展开,全身基本就重叠趴在白浩南背上了,腰胯还撞击呢,顺着白浩南抓住杠铃杆的手背一直慢慢抚摸到小臂、上臂、肩部、胸部、腰部、后背、脊椎最后是ρi股,当然她的身体也随着指点讲解慢慢挪开,只是稍微有点摩擦。

可怜白浩南一贯对她守身如玉的,这会儿压着一把上百公斤的杠铃,完全连跑都跑不掉!

还得听着陈素芬若无其事的专业点评:“双腿蹬地,力量传导上身,注意这里,你们看他的肌­肉­变化,来……起,落……”做一次就又手掌贴着白浩南的ρi股到腰、胸甚至胯部前后都揩一次油!

白浩南还不得不配合!

专家学者的好处就是可能不会想那么歪,一个个聚­精­会神的凑近了看,而且肯定觉得这是白浩南请来的助教,给一份私教的钱,来俩,而且这位女教练明显很专业:“挺把!看见没,这个翻腕的动作很重要,上身要挺,整个力量是腿部发力,这里大腿内侧根部的肌­肉­用力,上身保持支架就行了,全身的力量在这一刻爆发出来,全身力量绷到极点爆发的感觉,对于真正理解了做深蹲的健身者来说,这才是运动的快感,比伸懒腰那种爽,还要舒服!”

白浩南被那看似纤细柔顺的手指压着不得不做了好几次,才终于找到机会发力把杠铃放回架子上,已经汗如雨下了,只不过这是真正运动过后出汗,他刚才的紧张也神奇的消失了:“是这样,你们和我平时遇见那些专业人员不同,身体情况参差不齐,我说句不好听的,你们就是普通身体,甚至更差,没有接受过任何系统训练,如果非要很正式的训练球场上东西,要速度没速度,要技术没技术,不怕我说句伤你们心的话,连起码的运动自我保护意识都不够,在我看来也就是彻底的没有基础,真的,我不是针对你们哪一个这么说,在场的每一个在我眼里都是麻瓜!”最后这个词,是昨天陪那护士看电影学的,要不是那姑娘一直在动手动脚,他差点睡了整场。

医师球员们不但没有觉得羞愧,还哈哈哈的笑起来,有人还帮他补充台词:“客气了客气了,你就直接说是垃圾也没事!”

白浩南终于放松下来,开始掌握主动,可能潜意识想把助教赶走:“我反复考虑了办法的,短时间提高你们技术不可能,你们已经没有上升的可能­性­,所有动作习惯都已经定型了,我们只能在战术上下功夫,然后唯一能够改进自身的,只有深蹲,这是最快提高你们身体变化的办法,昨天你们不是问为什么看起来体重差不多,我就是能撞开你们两个人,很简单,深蹲换来的腿部力量,足球运动员一切都来自于腿部力量,只有腿部有力量了,冲撞、做动作、甚至爆发力都能得到提高,这时候你们是垃圾的本质就成了优点,因为你们一点基础都没有,稍微练练深蹲就有明显变化,而且我要告诉你们,深蹲绝对能够提高各位床上的能力!”

外围站着的年轻护士们连忙脸红啐一口做娇羞状,但没一个挪步的,反而是医师们有点不好意思,转头撵认识的同事:“去去去!足球教练上课你们瞎搀和啥,下班就回去,有空­干­脆去组织啦啦队!”

护士们兴高采烈的伶牙俐齿回应,虽然因为时间段只有七八个姑娘,硬是闹出门诊部的气氛来。

结果陈素芬非但没有被羞走,反而帮白浩南证明:“主要是深蹲训练肯定会提高­性­激素的分泌,这肯定会一定程度上提高姓玉,只要纯粹的持续训练时间不长于一小时,就不会消耗这种激素,也不会导致增加皮质醇来对抗­性­激素,还是对男­性­有点那方面好处的,但对于能力的帮助,反而是因为深蹲提高了腰部肌­肉­力量和灵活度,这内外两方面结合起来就是刚才刘教练提到的好处。”

其实无论白浩南还是陈素芬说这些,都是在班门弄斧,有个医师更全面的补充:“其实大负荷多关节多肌群的抗阻运动都能带来雄­性­激素水平提高,但是深蹲确实促进睾酮素的分泌,一方面可以促进全身肌­肉­的合成,另一方面可以增强博起的能力……”

医师们一点不觉得这话有多挑逗,深以为然的认真点点头,生物酶那个还使劲对陈素芬竖大拇指,问她是什么专业的,一定就是行家啊。

白浩南想翻白眼,使劲翻。

可是他才是最没文化的那个,这些道理他都一知半解,更不用说医师们相互交流的那些简直都不是人话!

完全听不懂!

也不,那俩字儿还是能听懂。

起,再起!

35、佛争一口气,人争一炷香

但显然白浩南提供的方法是对的,学者医师们听了陈素芬的讲解以后,跟他们的理­性­思维方式还有知识面完全契合,这就承认花一千五一小时请的私教,确实有水准。

白浩南后来都懒得说话了,直接挨个手把手教,要求起码在这次训练阶段期间,直到正式比赛,每个人每天必须保持十组左右的深蹲量,当然杠铃重量因人而异,保证这个量以后,这两个月时间肯定能体现到球场上的变化,以后这个深蹲的时间就不包含在每天下午的训练时段了,自己自由掌控。

其实这些青年学者医师大部分都是海归派,基本都有保持健身的习惯,以前可能是接受的普通健身私教建议,现在才觉得找对方向了。

他们只是研究的项目太深,很少想这种粗浅的东西,被陈素芬一提醒就明白回忆起,国外高水平的健身房里,确实深蹲架才是最拥挤的,而国内的健身房随时都空着,因为国内最时髦的就是卧推,好像这才是最能体现力量的。

殊不知人最重要的力量就是下盘,大腿、ρi股和腰腹的力量决定了全身力量,而不是什么胸和胳膊,那只是好看。

中国传统一直都强调下盘要稳,那些看起来身高体阔的家伙,就以为自己力量大?人和人对抗,举起东西,所有基础力量都得是深蹲能力,所以别看体重大,大部分普通人深蹲五十公斤就开始吃力,而职业球员一百公斤起步,白浩南那么­鸡­贼的,也能在一百二十公斤左右发力。

陈素芬那双纤细的长腿看起来跟普通模特之类的不太一样,浑圆结实却并不累赘,不知道她深蹲力量多少,但看她信手扶着白浩南杠铃的模样,肯定比在场这帮老爷们儿强!

这就是区别所在,抛界外球、开大脚、空翻、鲤鱼打挺所有的这一切,包括白浩南说的啪啪啪力量,都是腰腹能力的展示。

多么目的­性­明确,简单直接粗暴的办法啊。

这也是白浩南那种为达目的不讲规范的做人宗旨体现,既然都是渣渣,那就用这么个最能短期见效的办法拔苗助长吧

健身课前后还是持续了一个小时左右的,白浩南急于摆脱陈素芬,不许她跟着去球场:“别忘了这是什么情况,你想把人引来害死我?滚蛋!”

助教懒得跟他当面顶嘴,微笑着很有礼仪的跟各位顾客大爷恭送,还提醒带上各自随身物品,别忘把水杯都装满,一定要注意随时补水,哪怕蓉都的夏季远比江州凉快,但现在也接近三伏天了。

所以二十多位医师球员都纷纷客气的告别,出来就跟白浩南道谢,表扬他做事真的太靠谱了,就这么个野­鸡­球队训练,价钱都说好了,却自己掏钱请体能助教,生物酶还不好意思的问他需不需要补钱。

白浩南不屑:“别管那傻子!”

看在球员们眼里就是大气,特别是在成功人士眼里,这就是为了决定把一件事做好必备的气度,至于钱,先说好以后尊重契约,那就更值得尊重了。

他们哪晓得如果不是赌陈素芬的气,换做其他人,白浩南这­鸡­贼货绝对是大要特要补钱的,不要是傻子!

如果说刚才健身这一节只是体现了白浩南的路线选择正确,说不定还是那位体能助教的功劳,但紧接着这堂训练课才让球员们叹服。

白浩南以前在野球场上调配球员的时候,都是随口吩咐的,因为他的地位超然,喊了不听基本上就会被其他人群起攻之的撵出去,所以他只喊那个谁去踢哪里,从不解释。

但今天拿了钱,可能更多还是刚才在健身房郁闷了,被那傻妞抢了风头,更是纳闷自己怎么会卡了壳,就像男人那啥失败了一回急于试试还好使不一样,奉送一大堆话:“老宋,宋峰云对吧,你三十八了,大学时候好像是当过医科大校内联赛最佳­射­手的,我听其他学生说到过,所以你一直都是打前锋,但你念大学的时候能进球,不代表你现在能进,因为那时你年轻,看你的体型就是天生有点爆发力的,那时爆发了还能持久一点,多带几步­射­门成功率当然高,现在这个年纪你的爆发力早就退化得只有一步了,昨天下午你一共接过不低于二十次中后场给你的传球试图­射­门,我们不谈后卫防守你的能力,你只成功了三次,进了一个球,所以第二个小时就把你换到后腰的位置上了,知道是为什么吗?”

按照阵型密集站在小范围的球员们开始吃惊了,老实说,整个球队交给白浩南带领只是希望他能调节一下,改善技术、阵型、身体之类,内心还是都把自己当成打野球的,打野球有个特点就是相互之间不需要多熟悉认识,很多野球队相互间打了几年都只有个姓名绰号的印象,离开球场就相互不认识,最多兴致高了聚聚餐。

所以白浩南接手以后,连队员名单都没给他,只是昨天见面那位生物酶挨个提了下,其中大部分都是老宋、张一刀、刘­妇­科之类的称呼。

这说明白浩南转头去健身中心找了资料的,甚至还能跟平时踢球听见其他学生随口提到对上号,且不说这种主动认真是成功的必由之路,光是这份认脸的能力就很有­精­英水准了,最重要的是他手里只有那个小哨子,没任何记录表格!

老宋使劲感受:“好像,好像您喊我扑,然后立刻回位,刚开始不太习惯,后来感觉好像很轻松,不累!传了不少球?”

白浩南点头:“因为你一直打前锋,控球能力是队里相对好的,正是你这点控球能力掩盖了你其实靠爆发力吃饭的下坡路,那么要用好你这一丁点爆发力和控球能力,反而应该让你打这个拦截后腰的位置,因为你爆发一步的能力还是有的,打惯了前锋,球­性­比较熟,你要面对的前锋也不是多有能耐,看准了一步爆发拦截下来,然后马上出球,这就是你未来在球队里所有的用处,这比你二十次拿球进一球的作用大得多,昨天后一小时,你成功抢截了九次,你得知道职业球场上平均每场也就四点几次,不是说你多厉害,而是对手太差!”

本来脸上刚浮现惊喜得意的老宋给讪讪的怼回去,但还是高兴,周围认真听的就更惊奇,这数据分析能力!

昨天可是不许带摄像机拍摄的,他这么看重老宋,特别记了的?

不,白浩南立刻就转下一个:“老宋,你出球,只能给两个人,向前给老洪,向后给老张,能向前一定向前,被封住才给老张,这是死命令,老张,我给你说为什么,张廷松对吧……”

老实说,白浩南有点故意卖弄,实在是被陈素芬那个臭婆娘搞郁闷了,也有拿了钱也要让人家明白自己是值这个价的,所以居然站在挨个儿点评!

二十五个人,他都能头头是道的从数据到特点分析并给出解决方案来!

这就是他过去十多年一直在帮对老陈­干­的事情。

在场应该都自诩为高智商­精­英人士的青年学者医师们呆若木­鸡­!

这,是做了多少备课的功夫,还是真正的人形电脑?!

白浩南不怕被羡慕,直言自己就是能记住,还随口点出来几个更偏僻的数据点,譬如那谁是不是右腿受过伤,而且还是重伤,经常有下意识的躲避动作,昨天两小时内起码有三次可以做动作,但是不敢,其实完全没有必要,平时也看不出来。

青年医师们小轰动,但这时候又是科学探讨了,大家见多识广,过目不忘的,强闻博记的,甚至大脑构造有点不同的都见过,众位医师判定刘教练是智商情商都超群的那种特异天才。

把刘教练哄得乐不可支。

36、人生事业的第二春?

不过有俩脑科大夫职业病发作,都想把白浩南的头扒拉开来看看了,训练完毕强烈要求他跟着去科室做个核磁共振的检查!

白浩南不是土包子,在俱乐部不多的几次受伤或者年度体检的时候也做过些核磁共振的检查,听这俩说可以免费帮忙做全身检查,还是有点贪小便宜的去了,不是贪那点小钱,而是贪肯定会得到认真细致的检查,他现在就得靠身体吃饭不是?

这跟花几千块钱排队缴费去做核磁共振得到的服务是不一样的,这就是现实,白浩南很清楚。

哪怕是马上要期末考试了,全场整体训练还是有很多学生来看,但基本听不到白浩南在中圈小声长篇大论给球员们讲什么了,只知道这些所有在校生都得仰望的师兄翘楚们跟豪哥关系太不一般了,看表情都在平起平坐之上了,感觉是豪哥随后拍拍谁的肩膀,对方感激涕零的模样,那两位脑科主治医师简直有拍马屁的殷勤。

中国可是个人情社会,特别是这种非常讲究师承关系的医学界,这些只要熬下去一定会成为大佬的师兄,现在已经掌握了大量行业资源,稍微漏漏手指缝,都能改变在校生们的前途。

这位豪哥为了女朋友才每天来学校踢球玩儿,听说还为她打听选秀节目的时间之类,很是恩爱。

自然而然的肯定要为女朋友谋点好处吧?

所以带着这种思路的女生就把信息反馈到了乔莹娜那里啊,而且吃饭的时候有人客气的招呼她怎么不去球场边看,图书馆自习室遇见有点奇怪的问怎么不陪陪男朋友,回到寝室就更诧异她是不是跟男朋友吵架了,现在豪哥可不一般,对你又那么好,怎么赶紧吩咐好了该联系该跑动的都要努力啊,下学期就大五了……

乔莹娜要疯!

感觉自己每天都在艰难的各种心理建设中反复浮沉,好不容易把那家伙给屏息凝神的抛在脑后一些,马上就被其他人提起,然后不厌其烦的说各种所见所闻,好像看见他跟谁最谈得来,最后脑科的那谁谁谁又跟他揽着肩膀走了,我们临床学科你的主攻专业是什么……

还有那种一脸诡秘过来用有件事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开口的,乔莹娜光是看这张兴奋得青春痘都在发光的脸,就知道白浩南一定又泡妞,而且被其他人看见了!

这是多么让人喜闻乐见的题材啊,特别是对于那些长得丑的女生来说,简直有复仇的快感,叫你­骚­,叫你浪,叫你成天出风头穿得那么不要脸,这下男朋友出轨了,活该!

喏,这一堆字都能写在面前的脸上,乔莹娜直接回应:“不知道该不该,那就不说!”

对方一脸憋了大便的难受,呐呐着还是要排便。

当然,最终乔莹娜还是听见了各种版本,什么一拖七个护士去夜店啊,好像跟住院部的哪个护士又单独出去了,但似乎又跟那口腔科的谁谁谁有点不一样,一大堆!

连传递信息的那些人都觉得拿不的确了,听起来就是自相矛盾的吧。

乔莹娜先是内心叹服,这才几天,这货居然就能捣鼓出来这么多屁事,狗日的泰日天都成了每天日。

接着笑而不语,尽量做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都是都是,不如说他把蓉都市所有美女都上了!我还觉得很有成就感呢,好了,看书了……”

其他人肯定会观察她啊。

结果发现乔莹娜一点没有大家期盼的怨­妇­含泪,反而轻松得很,连接下来繁杂的一系列考试都非常轻松,似乎一点都没受到男朋友那些破事儿的影响。

而且直到放假,也没见白浩南有来探望或者接她放假返家的行为,这姑娘都轻轻松松的自己完成了。

乔莹娜是真轻松,甚至有种升华的感觉,如果说那次跟白浩南在球场上还有些虚荣心,害怕被戳穿,现在真的曝光以后反而能彻底放下,根本不在乎周围人的眼光,有点习惯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的感觉了。

因为她觉得自己彻底摆脱那个狗东西的牵绊了,好好在家陪父母吧,算是最后一个暑假,以后无论是唱歌还是走上医生的岗位,那就再也没有这样轻松的假日了。

与此同时,白浩南的第一份教练生涯也在顺利的推进,而且这种早晚各带一支球队的形式非常有趣,第一天下午在附属一院用过的培训内容,第二天早上用到其他单位队的时候,白浩南几乎是本能做了点调整,就感觉是先备课试验以后得到了反馈,哪里好哪里不好,自己想象什么样的调整用到这样的业余队上,其实现实并不是那样的,职业球员觉得理所当然的事情,甚至体校生都能完成的阵型匹配,在业余队身上就是没法贯彻,有些细节白浩南还在两支队上都同时做试验,证明确实没法让这种业余队完成的事情就是做不到。

体校也是有文化课的,但早早在父亲和老陈的带路下笃定会走上专业队的白浩南一早就放弃了,懒得去费那个劲,所以能勉强结结巴巴读报就行了,其他基本上一窍不通,可以说他也是从来都不学习的,这些年除了足球,从不看书,任何带字的除了合同,连英文电影的字幕都懒得看,学习开车可能算是唯一足球之外的技能,所以连足球方面的系统理论知识他也是从未学过,因为他也从未规划过自己的未来,未来大不了就是跟着老陈的ρi股后面当个助教,哪怕是现在,他还是这么想的。

所以现在能钻研两份训练计划,纯属兴趣使然。

当然他也没多少时间来钻研,几乎全靠天赋,因为他所有的业余时间都用在泡妞上面了。

准确的说也不是泡,就是直接的啪啪啪,后来全身检查的结果也证明了他现在身体状况非常好,很多职业球员只要停止大运动量的训练比赛之后,就会迅速发胖,这件事仿佛没有出现在白浩南身上,他除了喝点酒,一直还是延续了以前的饮食方式,现在除了在两支球队当教练每天四小时左右的运动外,还得经常在各种场合“指导女­性­健身”,所以身体状况反而保持下来了。

尝到甜头的白浩南给自己的胡搞瞎搞找到了理论依据,甚至把魔爪伸向了外面的健身中心。

倒不是他会想到兔子不吃窝边草,在单位里面要注意影响,而是再美味的佳肴吃多了也会想换换口味,护士姑娘们虽然各种各样都有,只要能勾搭上的姑娘都不会太难搞定,但毕竟女人相互之间都是一个单位的,就算白浩南摆出了只是生理需求的架势,次数多了难免重复,也会产生些孰轻孰重的瓜葛,所以出于完全是猎艳的好奇新鲜心态,白浩南开始经常到外面的健身中心去打野食,而且频繁使用那张王建国的身份证开房。

这家伙还是­鸡­贼,从来不带女人到乔莹娜那个租赁房去,医科大这边全都用刘豪那个身份,虽然那张假身份证花了好几百块,看上去也非常仿真,但白浩南知道只要拿上现在所有正规酒店都有的房客系统一录入就会露馅。

所以可能要所有医科大这边的姑娘集合起来才能发现一个事儿,豪哥从来不在外面开房,健身中心、车上、护士宿舍甚至任何一个不被人注意的角落都敢刺激一把,就是不去酒店开房,问他说是女朋友老子是警察局的,随时能查到自己的开房记录,这也给了某些不知道这个常识的姑娘一个提醒。

于是久走夜路必闯鬼,豪哥终于出事儿了。

37、前途转折一瞬间

平心而论,在外面混迹对比才知道医院健身中心的姑娘们有多漂亮,所以白浩南纯粹也只是图新鲜才到外面晃悠,主要还是在内部挖潜。

于是就在带队工作都延续了一个月的时候吧,乐不思蜀的白浩南几乎完全忘记自己还在逃亡,而且他有点缺心眼的差不多把警察给忘了,可能在白浩南的脑袋里,始终把执法者都定义为跟裁判差不多的档次,黑哨、枉法、乱来的印象让他从未对警察有多敬畏,他也没跟警察有过几次正式接触,酒桌上遇见介绍谁谁是警察的可能还多点,如果说平时比赛日维护治安的那些警察可以算正常接触的话,他每次都是俯视对方的。

在这个逃亡生涯里,白浩南主要是躲避庄家的,而警察那边他担心被无孔不入的庄家买通关系得到消息才是最主要的,不然他早就选择光明正大的用自己身份了,白浩南并不认为自己犯了什么罪,法不责众这句话是他在足球圈经常听的,只要不是被抓住了典型,卖点球算屁大个事情啊,他都不懂法的。

所以白浩南基本上都是酒后开车,因为在江州出了事自然有俱乐部去摆平,这种习惯让他完全忘记了酒驾是要被抓的。

多种因素重叠下,这天晚上又是醉醺醺的跟位护士姑娘一起在外面的酒吧嗨了一圈,刚开车准备把姑娘送回医院去,就在酒吧街的路口处,两部警车闪着灯光把路口堵得只剩一条道,白浩南压根没感觉到警觉,还主动把车滑过去就被拦住了。

其实两人都喝得不算太多,按照白浩南的打算,待会儿进了占地一千多亩的医院,随便找个黑咕隆咚的树荫角落来一发,喝酒不过是助助兴罢了,这姑娘就是上回一拖七那用热毛巾的那位,颇有点水盈盈的眸子看着白浩南,手放在他腿上,估计脑子也有点烧开了没注意外面,警官一个敬礼就闻见车里的酒味,得,出示驾照和行驶证吧。

而且就那么一刹那,外面就好像钓鱼翁起杆的兴奋似的,突然就围上来四个穿着制服的,副驾驶窗那边还眼明手快的就有人伸进来直接关停拔掉了车钥匙。

只能说现在的万幸是,今天开的是那姑娘的车,上回一拖七也是她开的这车,白浩南今天从球场跟她走的,懒得动车,不然光是那辆车的车牌都可能引起怀疑盗窃车的案件。

白浩南并没有被酒­精­催动加快的心跳,这下终于剧烈跳动起来,明显有感到砰砰砰的胸口撞击!

糟了!

那姑娘也吓着了,不知所措的看着周围,然后看白浩南从兜里摸出刘豪的身份证和驾驶证一起递出去。

这张驾驶证纯属于当时做身份证的时候,那个电话里问要不要顺便一起做,打五折,不差钱的南哥就随口答应了。

和身份证不同,真驾驶证也没多­精­致,用旧了看着都像假的,所以交警重点看的驾驶证完全是例行公事,没有仔细辨别真假甚至都没认真看直接放警车尾厢盖上:“请下车配合检查……”

那姑娘正在抖抖索索的从遮阳板上面找出行驶证来,就听见白浩南很焦急的开口:“对不起,我确实喝了点酒,只是因为她喝得多了些,我才开车的,都是我的错,她是车主,所有的责任都是我,能不能让她先走,她有脑瘤绝症,诊断书都放在手套箱里。”

没错,这姑娘就是脑科护士,白浩南做核磁共振的报告都是她带过来的呢,当时还开玩笑说自己手套箱里遗留了份别人脑瘤的,要是搞错了就可以吓死他,因为这种住院部的内部mr诊断报告单一般只写影像号不写姓名,有些情况不一定会告诉绝症患者,这叫做保护­性­医疗,姑娘只是随口说白浩南就记住了。

震惊之下,这姑娘倒是反应很快的立刻做出点沮丧绝望的表情,在医院见得多了,模仿得惟妙惟肖,再拿出那张诊断书。

她本来就是长相娇柔,双眼皮很大,看着有点发愁的八点二十眉形,天生林妹妹风格,现在一看果然是影像描述说有个什么脑瘤,切除不切除都已经晚期了,诊断意见的言下之意基本是活一天算一天。

警察迟疑了几秒,同意把副驾驶的车主放走了,还同意能另外找人来把车开走,但酒驾的这小子别想跑,待会儿有巡逻车带去抽血化验,还有一系列手续流程要走,车主姑娘洒了一串眼泪甚至痛苦的坐到地上,都没能把“男朋友”给救出来,差点准备表演晕厥了,白浩南开口:“就把车挪那边路上,明天你自个儿或者让人再来开嘛,回去早点休息,别影响了身体。”

据这姑娘后来说,那一刻她真有以身相许,嗯,已经许过,那就嫁了的心思,主要是豪哥表现得太淡然了,而且之前的机智撇清也太义气,太有担当了,换作哪个女人,在这一刻会不动心呢?

其实白浩南这时候,已经打算暴力抗法了,让这姑娘先走是怕误伤人。

虽然自己没有被抓过,但队里的各种奇葩总遇见过这种事儿,回想起现在酒驾起码都是要拘留几天的,到了警察局这发证机关一查,刘豪这张假证绝逼曝光,自己就摊上事儿了,做假证都是小事,到底是谁,为什么要用假身份证……

白浩南只剧烈心跳了几秒钟,就像当初那车祸发生后的瞬间他也很快冷静下来求生一样,他还是选择了求生求自由,人只有在即将失去什么的时候,才会觉得分外珍惜。

既然都逃了一回,白浩南不介意再逃一次,这时候他终于再次想起自己见不得光的逃亡身份,虽然不是通缉犯,但也只能这样隐姓埋名的躲藏下去啊。

毕竟在他的思维方式里面,庄家都是手眼通天的道上大哥,只要知道自己的下落,特别是还在牢里的话,那自己真的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

下定这个决心以后,白浩南自然就是在为这个目标做准备了,他不会去想要是自己逃了去,身后会留下一堆烂摊子给谁,反正包括刚才的姑娘在内,乔莹娜到陈素芬都可以推说跟自己毫无关系,反正自己也就是烂贱命……

但不知道是警察经验太过丰富,还是仅有的几下身体接触碰到了白浩南那钢筋铁打的运动员身材,反正看车主姑娘泪眼婆娑的登上出租车走了,帮忙把车挪到路牙子上的警员转身就摸出来一副手铐,在白浩南低着头正在回忆周围地形,准备来个几千米长跑时,突然直接锁住了一边的手,另一边随手铐在道旁树的铁护栏上:“老实点啊,如果只是酒驾最多拘留几天,看你样子也没喝多少,别喝醉了乱来醉上加罪哦!”

白浩南看了眼这个起码四十多的老警察,还是没反抗,只是暗自用力试了试那护栏其实没多坚固,就装着垂头丧气的蹲下来等待机会,他相信肯定会有机会。

这时候两个看似很偶然的事情,毫无关联的两件事发生了。

38、守护善良,催促成长

中国人最爱­干­嘛?

看热闹。

马路上出了车祸,所有经过的车都会放慢车速拍个照什么的,回头发朋友圈好吹嘘啊,所以现在哪怕是午夜时分,街面上没有多少车,但还是能围过来很多看热闹的,蓉都的盛夏时节是会有人在路边人行道上纳凉睡觉的,发现这边抓住了一个酒驾的,立刻围过来一堆打着呵欠拿了蒲扇的街坊,这就算了,路面上偶尔经过的那种摩托车、电动车也停下来凑近了看,其中就有个戴着工地安全帽的摩托车,也兴致勃勃的停下来,一条腿撑在地上看。

看就看嘛,这位好像有点邋遢的大叔还主动问:“怎么了,怎么了,撞死人了么,死人呢,他撞的么?”

什么眼神儿啊!

蹲在地上的白浩南都没好气的抬头看了,警察更是莫名其妙的转头,见过看热闹的,这么看不懂热闹的确实少见:“去去去……什么撞死人,这里查酒……咦,你怎么有酒味?”

那个安全帽的大叔立刻惊慌失措的发动摩托车想跑,有种不打自招的感觉。

哪怕是在这种情况下,白浩南差点没扑哧一声笑出来!

警察的职业习惯让他们一下就扑上去,可能真是演练过的,就是除了主问的这个伸手拉,另外四人二话不说从四个不同方向拦截,拉手的,推车龙头的,拔钥匙的,看起来都是一气呵成,这位大叔明显就没白浩南冷静,都已经这样了,还在剧烈的反抗挣扎,估计喝得是真不少,而且他的摩托车可不比汽车那么好控制,油门轰的一下就起来,五个成年警察拉着他和摩托车都被拽走,但重量还是有,整个摩托车立刻就前轮离地翻了……

好嘛,六个大老爷们儿摔在一起。

这是一件事儿。

足球运动员在场上比赛中,有个弊病叫做不抬头,不光是指埋头傻跑,更重要是指没有大局观,不会随时关注整个场面,只有做到随时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才算是职业运动员的门槛,做不到这点基本最多到个野球层面就上不去了。

而白浩南踢的后腰格外讲究培养这种能力,套用it业的话说就是多线程运算,拦截的时候就观察同伴在哪里,抢下来马上转移,抢不下来又­干­嘛,这都是要在心里有个预估的,对方人员在怎么移动,同伴谁更有利,这都是场上瞬息万变的状况。

所以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个因为摩托车酒驾自投罗网的家伙硬生生把个简单事情闹大的同时,心里腹诽难道这位也是逃犯有其他案底的?

耳中就听得身后有人在骂:“谁!谁特么把车挡在老子车前面……”

白浩南记得刚才护士妹妹的车就是被那老警察给挪到后面的,这里路边可以停车,稍微回头看了眼,其实十多个看热闹的人已经被摩托车酒驾的突如其来搞兴奋了一个个跳到马路边的绿化台边之类伸长了脖子看,还是知道别靠太近万一被误伤,所以这个不在乎路面热闹的声音让白浩南有点诧异,纯粹也是职业习惯的瞄了一眼,然后看见的就是个瘦瘦的,高高的年轻人,呆呆的开门上车,那种木讷的肢体动作绝对和刚才骂声不太匹配,白浩南只感觉到这点,然后就在转头的刹那,那辆确实停在护士妹妹小两厢车后面的蓝­色­轿车就被启动了,启动的同时不光车厢里亮起平时很少见的那种蓝幽幽灯光,还爆发出猛烈的音响,嗨爆了的那种强劲音乐!

那阵仗!

几乎把路边所有看热闹人的听觉都拉了回去,但可能只有白浩南看清楚了那蓝幽幽灯光里的年轻人,从音乐响起的瞬间就突然开始剧烈的摇摆,根本不是刚才上车前呆呆的模样,整个摇摆的动静就跟音乐节奏契合,拨浪鼓似的使劲用力,真担心那脖子会不会断了!

紧接着发动的蓝­色­小轿车毫不犹豫的猛轰油门,嘭的一声响,明明多抹几把方向盘可以出来的情况,现在直接撞在护士妹妹的车尾上,硬生生的从路边车位挤出来,带着点蹦跳的感觉继续前冲!

社会我南哥,脑子里刚冒出来个念头:“这个狗崽子是嗑药的……”似乎还有个念头要出事儿,就听得那肯定是踩到了油门极致的轰鸣声甩开车身摩擦的吱吱声,硬挤出来毫不减速的直接冲上路!

根本来不及谁叫喊,刚刚五个警察一起艰难把那个摩托车大叔摁在地上,那辆蓝­色­小轿车就撞上去!

在场可能所有围观者都惊呆了,这次是结结实实的一声让人牙疼的巨响,可能那几位警察都是被车灯晃了眼睛才意识到居然有辆车敢直接冲撞过来,然后……估计就没有然后了……马上看见几条身影飞上天!

这一刻白浩南的感觉就是这辆车下盘真稳,人体在这种冲撞下真单薄,有名警察好像还在天空中翻了几下,重重的砸下来!

然后那辆蓝­色­的小轿车好像跟白浩南被烧掉的那辆跑车差不多也是改装过底盘有点低,这才撞在前面翻覆的摩托车上,又是一声冲撞的拖拽划拉声,甚至让白浩南都想起那个烈火冲天的晚上,这一刻他才又忽然被点醒当时那种强烈的求生**。

原来自己这些天沉浸在男女**中,早就忘记了这才是自己当初最希冀得到的东西,生命!

蓝­色­小轿车似乎根本没意识到自己撞了人,又撞了车,连那辆摩托车都没能阻止到它的疯狂冲刺,甩下几块撕开来的蓝­色­碎片还有保险杠什么的,就撞开摩托车拖着一路的火花星子消失在夜­色­中!

围观的十来个人呆若木­鸡­,然后才发出惊叹的叫声,除了难以置信估计是庆幸看见这样一幕平日里难得看见的惊险刺激场面,然后就是一叠声的感叹:“唉……好惨,好惨……”

伴随感叹的自然是摸出手机来拍照!

可能唯一没有被注意到的就是白浩南,从听见那小轿车冲撞声音的时候,他已经下意识的开始求生,使劲把旁边埋在道旁树根旁边的金属护栏直接拔起来,这是他被铐在上面就确认的事情,摘下手铐那就是自由的了,再走过去,完全无人知晓的拿过警车尾厢上放着的伪造身份证跟驾驶证,他也可以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已经把身份证揣在ρi股兜里,感受着手腕上不那么冰凉的半个手铐,他有信心回头用曲别针把这个老款打开扔掉,因为体校时候就玩过这东西了,可迈开的步子回头看了看在地上痛苦翻滚的两三名警察,还有那更是一动不动的另外几人,犹豫了。

当然,更刺目的是尽量站高点用闪光灯拍照的那几个围观者,没人有丝毫伸手的想法,他不知道外面社会上为什么会这样,起码球场上任何一个人倒地,无论对手双方都会首先去看人,而不是拍照,后面倒是有人在手忙脚乱的报警,但这时候应该救人。

所以白浩南咬了咬牙,收回已经迈出去的步子,快速转身回去跪在那个老警察身边动手,这个仰面朝天已经在吐泡沫的身体里面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但是按照球场急救的原则,只要是仰面口腔有东西,都得马上救,不然昏迷的人分分钟舌头耷拉下去和血跟泡沫之类堵住了气管,那就是窒息。

足球场上最怕的就是这种失去知觉的冲撞。

这个有点像白连军的老警察就会无声无息的死去。

哪怕那家伙没像个父亲,这种没人知道的时候,白浩南反而有点心悸。

39、天亮以后总是潦草收场

一边动手从毫无知觉的嘴里掏出舌头,白浩南一边掏出自己的手机给护士打电话,他从来都不用电话里的通讯录,都是直接记电话号码:“小雯?我在天澜路,这边出了大车祸,六个伤员,赶紧叫急诊派救护车过来……不是我,我没事,我只是在旁边……”

小雯就是急诊部的护士,话说这一个月白浩南已经用这种特殊的方式集齐了全院各大科室的护士,也基本搞懂了各自面对什么职责,起码这时候知道给谁打电话。

正好今天小雯在值班,所以白浩南的电话就没有挂上,一直挟着电话在耳侧被那边的急救医生指导一个个检查抢救,有一个应该是腿部骨折的警察被白浩南扶着坐靠在警车边,看白浩南把另一辆警车发动倒过来挡在出事区域的后方,避免被后面过来的车辆再撞到,都没有力气说话了,只能艰难的抬手致谢。

其实距离不算很远,几辆救护车呼啸而至的时候,白浩南甚至才开始检查调整第四个警察,小雯就跟好几位护士还有医生跳下来,娴熟的打开急救推车开始专业抢救,不过她的眼睛倒是注意到了白浩南手腕上那明晃晃耷拉着的手铐!

瞅个机会靠近点小声询问行动自由的男人:“怎么了?”

白浩南居然不隐瞒:“和秀儿出来喝了点酒,酒驾被逮住了,秀儿回去了,但她的车……喏,被个磕了药的家伙撞成那样,接着把警察撞了。”

小雯眼珠子转转,无声无息的走开,过了一会儿拿了支东西过来递给白浩南:“赶紧喝了。”

白浩南看她诡秘的动作就笑着打开喝了才问:“啥?”

戴着口罩的护士咬牙切齿:“雌­性­激素,喝了包你不举,居然敢跟秀儿去约会!”

白浩南这时候都还能调笑撩妹:“那不是坑了你自己?”

护士只好踹他一脚忙碌去:“记得多喝水!”

白浩南就全程跟着帮忙,随时拿着一瓶水在喝,他是听说过喝水能掩盖酒驾的浓度,但又有人说不可靠。

但还是相信专业吧,白浩南这时候打算冒个险,他觉得还没到山穷水尽的时候,可以赌一把。

五名警察三人重伤,胸腔撞击到重症监护室做抢救手术,其中就有白浩南第一个尝试营救的老警察,另外俩是小腿和大腿粉碎­性­骨折,戴了安全帽的那个酒驾大叔则被硬生生的碾断了锁骨,据说如果不是那安全帽垫了一下弹跳起并不重的小轿车,估计会直接碾压在头上再到胸腔腹部,必死无疑。

到了急救中心,白浩南选择跟着那名腿部骨折,意识清醒的警察,对方也在看他,下定决心似的招招手,白浩南过去以后那警察摸出腰间的手铐钥匙给他解开:“你被抓住已经记录在案,所以待会儿就在这里抽血做个检查,我要去做手术,等我出来我亲眼监督吧。”

白浩南眨巴两下眼睛,有点懵这句话的含义,他知道有含义。

那个警察估计还是疼得厉害,有点不耐烦:“四个小时左右,除非烂醉,大多数查不出来了,去去去,多喝水多排尿!”

急诊大门边已经开始出现好多警察的身影,白浩南再次犹豫下:“那辆车的车牌是蓉a34774,出事的时候,那个司机就是从我背后走过去开车门的,我看见不是喝了酒,就是嗑药,一副神志不清的样子,就这样。”

可能直到现在,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的警察才恍然大悟:“是这样?”

白浩南其实知道自己多这几句嘴,很有可能又把自己牵扯进去,可既然对方有刚才放自己一马的举动,他就想简简单单的还掉,这就是他的简单心态:“就这样,我铐在那个树下,那辆车停在旁边,蓝­色­,蓉a34774,改装过的三菱蓝瑟,很多玩儿车的都喜欢拿这个车来改装,开车的人高高瘦瘦,二十来岁刚到的样子,车里面音乐一起,就嗨爆了使劲甩头,启动车辆把前面停的车撞开出来,我看着他脸上根本没表情反应的,多半是嗑药吃了麻古……”

警察有点激动起身,结果疼得伤处又倒吸凉气,使劲对远处的同事挥手,但职业习惯让他立刻审视白浩南:“你很熟悉嗑药?”

白浩南苦笑:“待会儿不是要血检么,我最恨就是嗑药卖药的,经常在夜场玩,还是能看见不少这种事情的,知道那是害人的,留不得。”

已经有一大堆警察围过来,白浩南这个时候想跑绝对是天方夜谭,而且其中好些还是全副武装的那种:“老于!怎么回事?”非常急切的语气,搭配他们身上好多对讲机里面都在询问。

老于­干­脆指白浩南:“你帮我说,真的,那一刻我就听见马达声,下意识的站起来,车灯一照我什么都看不到,然后就被撞飞了。”有气无力的靠在那。

白浩南再复述一遍,警察们骂着娘纷纷打电话、用对讲机联络,还有人跟白浩南握手致谢,因为另一个断腿的已经从手术室推出来,出来就指白浩南:“全靠他,不是他给老郭急救,准保出事,我是昏昏沉沉的都动不了,谢了!”

于是这次又一串的警察都来跟他握手致谢。

好像这跟白浩南以前印象中理解的警察不太一样,感觉说到底也就是跟自己这种球员差不多的特殊职业而已,其实还是一群­干­活儿的牲口。

终于有人问他的身份:“你是……”

老于进手术室之前强行解释:“这哥们儿跟女朋友喝了点酒被我们拦住了,铐在旁边等,女朋友脑癌……我说等我出来去抽点血看酒­精­浓度。”

其他人就嘿嘿嘿的笑了,立刻拉了白浩南去抽血,说看看还剩多少浓度,­精­确掌控时间,顺便把目击笔录做了,然后早点回去陪女朋友,现在已经后半夜别耽搁了。

结果让所有人大跌眼镜,抽血以后的指标数据让警察们都莫名其妙:“你根本就没喝酒还是只沾了点?现在一点酒­精­含量都没有!”

白浩南还能说什么,说那个小雯给自己喝的多半是什么解酒的医用药水,或者说昨天自己刚跟里面抽血的护士啪啪啪了么?

通常这种抽血检查,都是警方指定的医院,今天不过是情况特殊,其实警察们都有意放水了,才会出现在这样其他场所抽检,但能遇见白浩南姘头的这种比例,也算是奇葩了,所以做完笔录,签字画押以后,留下联系电话就让他走了。

得到消息的秀儿早就等在急诊部护士室,一看见白浩南出来,直接扑他怀里抽泣了。

哎哎哎,说好不谈感情啊,这反而让白浩南有点坐蜡。

40、隐姓埋名做个老实人?

其实让白浩南有点进退维谷的还是心态。

这一刻他终于有些想站在阳光底下了,或者说他其实一直是向往光明的,换做以前,再讨厌嗑药的也不会去多说什么车牌号。

潜意识里还是被那个逃亡的身份影响了。

特别是第二天这几位警察所属的分局专门送了张锦旗过来,感谢刘豪同志第一时间主动营救,并且通知医院来急救,还提供了第一手的案情资料,到做锦旗的这会儿,那个肇事者已经被抓到了,确实是吸毒致幻,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现在据说是爹妈有点钱正在先赔偿,秀儿的车已经送去修,摩托车赔新的,所有医药费承担还有赔偿,但撞伤了六人的事儿肯定跑不掉,有重症监护室的护士打电话过来说,中午那个肇事者的父母跑到几位警察病房外面跪着:“早­干­嘛去了,子不教父之过!”

好像就是断腿警察说的那样,他们对白浩南仅仅走到记录在案的地步,连那份目击口供上都只要他留下姓名和电话号码,压根儿就没问他身份证号之类,不知道是因为事情太突然还是忙乱了下,反正只要不到身份证这一步,白浩南看上去就不会暴露。

所以现在的刘豪刘教练就是得到一片赞扬的光明人物。

作为附属一院聘请的足球队教练,居然得到外面警察局的感谢表扬,院里面虽然不太在意这种小事,但也派了个分管后勤的领导来出场面的,刘豪同志一直都是我们培养的好同志之类。

花花轿子人抬人嘛,反正都没有坏处的。

这是白浩南以前在俱乐部的时候很少感受到的,因为他一直在老陈的羽翼下生活,那家伙对他从来都是恨铁不成钢的捶打,懒散、­鸡­贼、皮痒痒之类伴随白浩南长大的标签,让他几乎没有得到过正面表扬,甚至连在球队里面为了掩盖他替老陈上半场观察考察局面的安排,总是替补登场,让俱乐部都不知道他实际上才是老陈的核心。

这是个从小到大都没有得到过正面表扬的孩子,他几乎没有体会过这种做点什么被人表扬做得好的小小成就感,所以那最后一个球进了的时候,那种感觉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也不会后悔。

从内心来说他是多么渴望被认可,可现在看似得到的一切,其实都是假的,随时可能被戳穿的肥皂泡,哪怕不知道这个形容,白浩南也知道这一切随时可能消失,现在笑眯眯的各位警察,只要发现自己身份是假的,随时肯定翻脸把自己拘起来。

所以他有点说不出的难受,似乎有点扭曲,又有点不屑一顾,眼前这种生活不正是自己向往的么,有美女泡,有球踢,还能养活自己,比在球队的时候还要自在,可偏偏都是假的,多么的让自己有点惶惶不安啊,这是以前很少有的。

当然,最大的认可是姑娘,秀儿已经添油加醋的把豪哥临危不乱的那些细节到处传播了,不知道她是真的想帮白浩南宣传得好处,还是为了特意彰显自己跟白浩南的关系,隐隐的宣布所有权,反正到下午几乎所有来健身的护士都知道了,没少跟白浩南嘻嘻哈哈,有几位还偷偷踹他,然后训练的时候青年医师们也知道了这起案件,跟白浩南开玩笑问是不是要道喜之余,还是有问那位大四女生分手了么?

毕竟按照大多数人的正常概念,如果这样高调的宣布男女关系,一般还是意味着前面的感情已经结束了,哪有那么明目张胆脚踏几条船的。

这反而让白浩南少了几分猎艳的心情,训练完毕以后不顾手机上秀儿发消息约他出去,自己开车回家了,当然还是那个乔莹娜合租的房,只是一开门就有点诧异,整个房间被收拾一新,特别是白浩南的衣服。

顺便说一句,从小都是集体生活的白浩南几乎不会自己洗衣服,在体校那么早跟女生厮混,就有小姑娘帮他洗衣服了,等到做了职业球员更是全部交给俱乐部后勤阿姨或者酒店来做这事儿,所以这一个多月,他不是经常买新衣服,就是拿到健身中心那边找人洗,不是懒,是压根儿就没有自己洗的觉悟,属于被人服侍惯了。

所以这屋里就经常堆着穿过没洗的脏衣服,起码乔莹娜走后一个多月的时间里,这里全都这样,有洗衣机他都懒得弄,外加本来随处可见的瓶装水瓶,别指望浩南哥会自己烧水喝,从来都是买瓶装水喝了瓶子随手扔。

但现在都不见了,外面阳台上挂着洗­干­净的,客厅沙发收拾后铺上了新的防尘布,也等于是白浩南的新床单,玻璃茶几这些都打扫­干­净能当镜子使了。

白浩南第一反应是陈素芬这鬼丫头回来了,以前在体校和俱乐部这货都是这么­干­的,什么时候不声不响的回来把他所有私人物品,毫无**观念的清理一遍,特别是某些好不容易收集到的rb科教片都给明目张胆的摆在桌上或者床头,再很嘲讽的摆两盒纸巾在旁边,烦得很。

不过接下来就嗅见厨房那边有做菜的气息,白浩南走到几乎从未开过火的厨房,发现是乔莹娜系着围裙,头上戴着发箍在忙碌,虽然有点生疏,但三四个菜已经在橱柜上摆开了,看见白浩南进来还有点惊喜:“你不是一般都在外面吃了才回来么。”

白浩南的迎接方式就是过去就掀了裙子,结果挨了一锅铲:“你能不能别一见面就跟个种猪似的!去洗手端菜!”

这货耸耸肩照办,然后居然说:“这是你自己形容自己是母猪……”

气得乔莹娜又给他一锅铲,这姑娘真的不是那种暴力型的,但现在就是牙痒痒的想打这家伙,使劲深呼吸:“刚刚得到消息,下周有个选秀活动要到蓉都来海选,我要去报名,所以提前过来准备。”

白浩南吊儿郎当的闻闻汤菜味道,怀疑:“手艺还不错,以前怎么没看你弄过?”

乔莹娜终于不好意思:“我妈做的,其实我就是负责买个锅跟锅铲加热一下。”

白浩南了然的承担了搬运工,把所有碗盘用一次层叠的方式端出去,乔莹娜又忍不住想打他,但这回是比较欢快的那种:“这段时间过得怎么样?我看你好像天天都有回来,但没把女人带回来?”

结果白浩南没让她意外:“那必须的嘛,这住的地儿本来就是你跟陈素芬的,我算是借住,这暑假期间本来你们都可以退掉的,我再带人来就有点过分了,在外面解决。”

乔莹娜控制了筷子头的运动:“听你这个意思,夜夜笙歌哦?”

白浩南茫然:“啥?”

乔莹娜才想起他的文盲状态:“有没有想过长期的把这种带队的模式运行下去?”

白浩南爱抖机灵,但很少有心机:“有当然好咯,不过他们好像十月份比赛就结束了。”

医科大女生还是要有长远规划的意识得多:“附属一院是全世界都最大的医院,一个月投资十来二十万搞一支球队是非常微不足道的事情,关键在于你有群众基础,是这些医师要求你来带队的,所以你重点是要把这次比赛的成绩搞好,其次就是搞出新的思路来。”

白浩南吃饭的时候其实不太爱说话,或者说除了撩妹,他本来话就不多:“你还懂足球了?”

乔莹娜拨了拨发丝:“我不懂,但起码从小到大在各级学校单位都有看过,现在足球爱好者多,整个医科大有五所医院,自己几个学院大学生,现在医科大被省大兼并以后,省大每年都有各院校之间的比赛,你把附一院的比赛成绩搞好,主动要求带医科大的,学生们的群众基础就更热烈,差不多这一拨儿带完就算收入少点,又到了成年职工队要带的时候,这样一整年起码有半数以上的时间都能在医科大和附属医院带队,你不就成了正式人员,无论生活工作,哪怕你喜欢玩,也可以舒舒服服在蓉都过日子了。”

白浩南讨论正事就像个闷葫芦,或者他不喜欢说这个:“可惜我身份是假的,这个日子不可能过得长。”

乔莹娜不做声了,目光柔柔的看着这个男人,有些奇异的­色­彩。

41、每个靠谱的伴侣都是别人培养出来的成品

乔莹娜确实不是回来跟白浩南谈恋爱的,当天晚上就开始回酒吧唱歌找状态,第二天一早更是自己搭公交车去音乐学院找暑期培训课程,短时间价格高点都没问题的那种,反正等白浩南训练完还在外面吃了饭回来,乔莹娜都没见踪影,晚上也不需要白浩南去接,只唱了一两处场子,十一点不到就回来了,听见她在房间里练声,白浩南没去打扰,也早早的睡了。

就是两个合租者的关系,连作息时间都不一样,白浩南因为每天早训练六点半就出门,乔莹娜晚很多走,但晚上回来也晚,白浩南又时不时的跟谁去夜店之类,只是现在他绝对不酒驾了,所以晚上回来都碰不上面。

直到都八月下旬,乔莹娜才跟白浩南商量:“明天选秀活动就开始了,有点远,而且很可能要排队等很久,为了保持状态,你开车送我过去行不行,要是等得久我还可以在车上眯会儿保持状态,你要算钱都行。”

这时候白浩南倒没让她失望,简单的摊开手:“我住这么久也没给你房钱吧,其实白天我都没多少事,走吧。”

乔莹娜好像很了解白浩南的还准备了杀手锏:“这种选秀活动一定会有很多美女!准保让你心花怒放。”

果然不知道是职业训练真的导致这货雄­性­激素比较旺盛,还是最近一直在医院内部勾搭护士,让白浩南很想图新鲜,眼睛都亮了,但摆出一副最近有点吃撑了的表情:“去看看,也不着急。”

乔莹娜鄙视他的言不由衷,但居然不唾弃他这种人渣行为。

好像这种事儿已经是理所当然了,反正她也怒其不争,早就放弃了,这些天没让白浩南得手,这货看上去也不缺吃的。

地方确实有点远,从市中心过去得二十多公里,所以第二天一早的训练,白浩南稍微跑跑步就取消了,理由是觉得两支职工球队最近长期训练以后有点­精­神疲劳,这在职业队都是比较常见的问题,原本是兴趣爱好的运动,如果每天都跟上班似的按部就班反复演练,的确是很容易产生审美疲劳,心理倦怠,虽然没有系统学习过运动心理学,白浩南的确是实际经验太丰富,自己又是过来人,分别告诉队长要两支职工队明天下午安排一场内部比赛,这两天都调整休息下。

这才让业余球员们有点兴奋起来。

回来接上乔莹娜出发,略微有点诧异姑娘大清早的居然没有化妆,在他印象中,哪怕是第一次在家里见面,乔莹娜也是比较正式的化了妆,起码在大学生范围内,她都算是不化妆都觉得不礼貌的那种习惯,夜妆还更隆重些。

乔莹娜上车就抱着个塑料大茶杯慢慢的抿水,对白浩南偶尔的偷偷看都不回应,估计连说话都在省。

白浩南看出来她还是有点紧张:“临要上场前,肯定会有些兴奋,这是肾上腺素分泌,不要完全压着,但得控制,因为这种激素能有效的增强身体兴奋度超常发挥,闭上眼让身体放松,但脑子里把最近表现最好的比赛……哦,你就应该是表现最好的唱歌片段回忆下,慢慢回忆,让自己很想上场。”

刚开始说的时候乔莹娜就有点吃惊的看了看他,欲言又止,最后按照白浩南说的靠在椅背上,但慢慢却把左手顺着放到了白浩南掌控排挡的手背上。

没说话,就那么轻轻的摩挲,白浩南还罔顾交通安全的专心看了看她,确认真的是闭上眼在做这个动作,做个鬼脸,就继续开车了。

出发时间很早所以没堵车,但也走了大半个小时左右,从手背上的手指力度跟移动范围,白浩南能知道这姑娘全程都没有打盹睡觉,甚至还很有节奏感的在白浩南手背上弹跳手指,开始还有些游移,后来似乎就基本沉浸在什么节奏中,白浩南能感觉到。

按照乔莹娜在手机里面导航的街道抵达的时候,白浩南再次有种惊艳的感觉,首先这个选秀活动居然是安排一所大学,而且是航空学院,光是外面巨幅的广告画就说明这里有大量培养空姐!

这是职业球员多么熟悉又心领神会的行业啊,很多职业球员的老婆女朋友都是空姐,白浩南以前也没少接触过,不过在他看来,这些位个同行都可以归类为老实人,娶了个终于收心的那种老婆。

本以为现在是暑假,可能看不到什么准空姐,结果白­色­小polo车才到大门口就发现成排的漂亮姑娘穿着空勤衬衫短裙在做礼仪接待呢!

真不知道这次选秀节目是谁选的地儿,真有眼光!

白浩南都忍不住吹口哨了,兴致勃勃的把车开进去,以至于他连那排成长龙的选秀参赛人员队伍都忽略不计了。

确实,相比那些穿着统一制服,身高容貌都是上上之选的准空姐们,选秀的队伍里就太乱七八糟了,男女都有,关键是其中有些穿的都是什么啊,破破烂烂的还画着那种黑­唇­黑眼皮的鬼妆,再搭配刺猬似的各种颜­色­爆炸头,男不男女不女的装扮,白浩南觉得要是按照颜值来打分,乔莹娜已经可以入选最后的决赛圈了,所以还是把主要视线都集中在那些周围做服务的准空姐身上吧。

乔莹娜似乎从白浩南也有点兴奋的脉搏还是手指动作感觉到了,睁开眼也在观察这些场面,发现自己的年龄才是属于比较大的,无论男女可能有半数都还是二十岁一下的小孩儿,她的目光就那么静静的锁定在外面,最后白浩南把车停在一片­阴­凉处,现在他知道这排队有多么艰难了,就在这停车广场上,才早上八点不到,已经排了不下三四百人,队伍拐了好多道弯儿,而且明显后面还有大量的人正在抵达。

不过他是不会殷勤的帮乔莹娜排队,也不主张这姑娘去排,而是理所当然的从后备厢找了个球场上训练的锥形桶出来,在队伍最后排了几分钟,等到后面又来了人,就把锥形桶拿给那十几岁却穿了好多个耳环的叛逆风格少年:“给你两百块,顺便帮我把这排队的座儿给带着往前走,行么?”

反正都要排,还能顺便赚两百块钱,一看就没有经济独立的少年立刻就不叛逆了,简直点头哈腰的恭送老板先去休息。

乔莹娜一直坐在车上看着白浩南­干­这些事儿,等他回到车上终于开口:“其实你的生存能力是很强的,也许什么样的环境都能让你活得高高兴兴……”

白浩南得意:“这特么社会到处都黑暗透了,还不让自己过得开心点,成么?!睡一觉,睡一觉,我留了电话号码给那小子,就算我们睡着了他也会打电话来的。”

乔莹娜不睡:“我就是过来看看大概的状况,决定是化淡妆还是浓妆的,你歇会儿吧,我化妆。”

白浩南放倒了座椅,却又有点睡不着,可能主要是没法看外面的空姐了,就把目光集中在身边姑娘的动作上,好一阵,终究有点忍不住的爬起来:“来,你这眼影画得着急,我帮你画行不行?”

乔莹娜吃惊,但犹豫半秒点头答应了,然后跟上刑场一样闭了眼仰头,任由白浩南在自己眼部捣鼓。

其实白浩南动作很快,十来分钟就完成这个局部,很自信的展示作品:“好了!”

乔莹娜忐忑的睁开眼对上化妆师捧的小镜子,在白浩南又开始等待评价的忐忑中好一会儿才幽幽的说:“到底特么的哪个小­婊­砸教你画这种完美的眼妆,连晕染都会?!”

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42、无耻赢天下

人越来越多,化妆的这么会儿就添了不少人。

海选跟复试不冲突,乔莹娜说蓉都的海选一般都会来几千甚至上万人,不光是省城市区,周边省市甚至外地京沪粤都会来,感觉这里是个福地似的,这次海选都要搞五天,但实际上复试估计也就选一两百个,所以这五天也是并行复试,复试过了基本上很可能要正式上台,在蓉都有个本地选秀前十强大赛,那就已经类似于搞演唱会,要对外卖票赚钱的,这样加上报名费每人一百,这蓉都分区选秀的成本甚至专业评委的开销承办外早已经赚得钵满盆满了,更不用说还有别的广告收入,总之已经是个很市场化的运作流程。

海选其实很简单,甚至连伴奏都没有,在一间大厅里流水线似的串着上场唱几句,选秀节目喷绘墙前坐着的一排评委快速打分评定,除了少数会有商量讨论有入选必要没有,大多数都能在一两分钟内直接给出判定,进复试还是请回都直接说。

所以填了表格,直到最后进大厅才排队的乔莹娜忽然有种感觉,感觉跟白浩南说的那个一排排站在老女人面前待选的鸭子也没什么区别,只不过那卖的是男­色­,自己这可以自欺欺人是才艺,可不都是卖么?

而且自己的女­色­显然也起到了很好的作用,起码乔莹娜刚走到评委面前,四五个男女的眼光就集中到她脸上,带着欣赏的表情,漂亮姑娘谁看了都会觉得赏心悦目吧,只有长得不自信的才会捣鼓成那些乱七八糟哗众取宠的模样,连不多的两台摄像机都集中到乔莹娜这边来,有一台肩扛移动的还跟随拍了几个特写。

所以等乔莹娜张嘴吟唱了几句,评委就笑着叫停:“休息下休息下,下午准备复试,乔……莹娜,嗯,好名字,实力也不错,有接受过专业培训?”

一般都不会问,有些更是用手势就指挥走了。

乔莹娜做了准备的:“我是大五学生,但在古街酒吧磨练唱了三年。”

这下所有评委都笑起来:“好好好,争取好好表现进蓉都前十强。”

自从选秀节目在神州大地风行起来,蓉都就是全国各大选秀节目的冠军诞生地,不知道是这座城市特别休闲喜欢玩乐,还是特别有艺术底蕴,反正不管原籍是哪里,从蓉都出来的选手,特别是几大酒吧街集散地出来的歌手,频频获得各种优秀名次,感觉只要是蓉都各大酒吧的高手参加选秀节目,得到好名次的几率就高得多!

毕竟那些酒吧已经验证了能力。

所以不管是站在大厅边围观,还是排在后面的报名选手,几乎全都带着艳羡的目光看这个成熟漂亮的歌手,哪怕那些还在表现玩世不恭不屑一顾的另类年轻人,其实眼里的羡慕估计都变成嫉妒了。

谁都知道这种人美、声靓、有资历的歌手才是最容易成功的,嗯,用白浩南的话来说,也这是最符合模板的。

乔莹娜没什么得意的表情,客客气气的敬礼,对其他周围围观的人都鞠躬敬礼出来,酒吧里面培养出来的台风就是面面俱到,更让从未考虑过台风,只会固守自己那点所谓个­性­的年轻天才们汗颜。

出来却发现白浩南依旧坐在车里,乔莹娜有点意外:“怎么没去勾搭姑娘?”现在好像感觉他安安稳稳坐在那才是离奇的,就应该在对面那排漂亮的姑娘中间寻找目标啊。

结果白浩南真的出乎她意料:“我觉得那个妞不错,准备待会儿去泡。”

乔莹娜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差点把大杯子里的保养饮料泼他一头:“就那个中年大妈?!”

来的人实在是太多,白浩南指的那个中年女人其实倒也不多大妈,虽然有四五十岁了,但戴着眼镜挺斯文的样子,明显不是什么家长,因为除了胸口挂着主办方的工作证,她身边还站了个助理秘书之类的小姑娘,白浩南嘿嘿笑:“这女的绝对是这个节目的什么经理老板之类管理者,从我们停车到现在,她基本上都在那一块儿转悠,偶尔跟人说话接触,十六次,全都是长相好、气质好、看着就靠谱的报名选手,跟其中有些孩子家长都有说几句,有些人直接就走了别的房间,那可不是开小灶?”

医科大女生难以置信:“你一上午坐在这里看这个?”

白浩南才是真的玩世不恭的表情:“不是跟你说了我有兴趣看戏么,看这行当是不是和我们踢球的一样,现在看起来差不多,中午自个儿吃饭啊,我去泡这大妈了!”说着推门下车。

乔莹娜有点目瞪口呆的喂喂,白浩南理都不理她。

然后只看见白浩南顺手在地上捡了张废弃的报名宣传资料,兜着圈子走到那女人附近,装着略显焦急的询问手里资料搭讪过去了,而且切入点找的还是那个助理小姑娘!

高手!

可能那短暂一周做鸭的经历,真是给白浩南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无论脸皮厚度还是伦理下限都达到新高,三言两语就跟那回头说话的阿姨谈笑风生,接着乔莹娜更下巴都快掉了的看见,白浩南借着一起说笑着转身走的时候,在一个台阶地方非常自然的伸手就揽住了对方的腰提醒安全,虽然一触即放,但显然那阿姨笑得跟朵花一样!

大白天!

乔莹娜都看见那阿姨在不由自主的抬手整理自己发型了,这分明就是有点注意自身形象,潜意识里想留下好印象的征兆。

这时候的白浩南的确说得上是成熟帅气,之前的板寸现在长得刚刚有个刚猛的茬子,一把络腮胡经常修理得对称­精­心,这可是最近泡妞的绝杀,动不动就摆出大叔范儿勾搭护士姑娘,让女士们很沉醉于扮小姑娘,现在也有效的抬高了自己的年龄层次。

而且白浩南那孙子还能一对二的继续跟那年轻的助理小姑娘嘻嘻哈哈,这时候乔莹娜看见最不可思议的发生了,那大妈居然用手势叫自己的助理离!远!点!

还摘了自己的工作牌丢给小助理,这样在上千人的汇聚场面下就一点不引人注意了。

这天杀的鸭店优秀员工,跑这里来活学活用了。

然后只是站在海选大厅的门口看了一会儿,这两人就聊着天往学院外面走,白浩南为了体贴的躲避正午阳光,堂而皇之的扶着对方手臂顺着建筑绿化­阴­凉处,也就是顺着墙根悄悄的出去了,那手自然也就没再松开。

乔莹娜现在简直怀疑白浩南他自个儿是不是要卖身去选秀了!

不过马上她就接到了白浩南的电话:“出那学院的门儿,然后顺着右边走,第四家有个咖啡厅,我在这边吃午餐,有空你过来趟,叔介绍位朋友给你认识……”

什么?

叔?!

难道自己看见那位中年女人已经要喊阿姨了?

大学女生简直晕眩。

而且天晓得这货也是第一次来这个放了暑假的大学城,怎么就能仅仅走一趟,把路边都有些什么餐馆咖啡厅都记住了,有这份记­性­,­干­点什么宏图伟业不行,非要用在这种狗屁倒灶的小事情上?

看着外面明晃晃的夏日大街上因为放暑假好多店铺都关门营业的状况,乔莹娜忍不住这样想,甚至连自己钟爱的歌唱都可以归类到毫不起眼的屁事。

然后走进那家算是整条街相对最有格调有点档次的咖啡厅里,白浩南若无其事的给乔莹娜介绍,这位麦姐是选秀节目蓉都片区的导演……

你能说他仅仅是凭着运气就能锁定这位的?

43、舍弃了,死心了,放手了,断念了

这位看着就­精­明能­干­的女人真是导演,白浩南起身介绍的时候竟然说乔莹娜是自己侄女,然后顺势就坐到了麦姐旁边,虽然没什么亲昵动作,但肯定是划清了跟乔莹娜的关系,确实像个家长监护人而不是男朋友什么的。

这位麦姐看了乔莹娜稍微吃惊:“怎么没在报名的队伍里面看见你?”

乔莹娜只能尽量装着小姑娘的口吻说话:“那……豪叔请另外的同学帮忙排队,说是让我保存体力。”

麦姐有点偏瘦,顺滑的**头也没能掩盖岁月的痕迹,但年轻的时候多半也是个风流人物,穿着化妆都很讲究:“一般来说我们也会提前筛选一些种子选手,提前签些不同的协议,这样运行起来才有侧重点,总不能宣传了、推广了,都进了十强赛或者全国总决赛了,突然说我不想参加了,那怎么办?而且很多素材要之前就准备策划,所以我一般会先站在外面看,挑选一些不错的苗子,提前了解沟通下,结果你这么有条件的好苗子,居然就这样­阴­差阳错的错过了,看来我这个办法要改进调整……”

虽然不至于白浩南说的那么黑暗龌龊,但显然朝中有人好做官的道理还是一样的。

哪怕乔莹娜在排队广场上数千人中能被麦姐有幸挑中,估计也得不到这样面对面坐下来细聊的局面:“卖点,你到底有什么卖点,歌唱得好是没用的,这是选秀,秀,懂吗?是作秀,要做给观众看的一场秀,而不是歌声,歌声只是个基础,你得有跟其他人不一样的卖点,你叔说你其实还是医学院的高材生,非常牛逼的实习医院,什么全世界最大的医院?这就是卖点,明明可以当个别人眼中最有前途的医生,可你就是要唱歌,这个卖点我觉得不错……”

白浩南还帮腔:“对啊,她爸妈不许她唱歌,所以才求着我这个二叔悄悄陪着来的……”

麦姐笑着拍白二叔的手臂:“看来你很讨孩子们的喜欢哦,你自己的孩子多大呢?”

前鸭店优秀员工就眼神迷离的展开手臂搭在麦姐的身后椅背上靠过去:“哈哈,你猜呢……”

乔莹娜看得身上起­鸡­皮疙瘩,但不得不承认白浩南确实给自己铺出来一条路。

这时候她简直有点倏然而惊的后知后觉,原来自己人生走到这二十三岁的节骨眼上,忽然遇见的这个男人,才是给自己带来截然不同人生改变的那个家伙?

可是用这种匪夷所思的方式,还是太让乔莹娜好几次都想站起来甩手而去!

特别是看白浩南为了证明乔莹娜是家传的有表演天分,自己站起来翘着兰花指表演肚皮舞的时候,乔莹娜都要爆发了,男人怎么能这样贱!

几乎所有正常人的思路里面,男人不应该都是如山一般高大坚强,给女人足够的安全感和成熟依靠么,哪能这么轻浮下贱呢?

可显然不光是麦姐笑得前仰后翻,连咖啡厅里不多的几个女招待和老板娘都悄悄选了个角度偷看这边,然后眉开眼笑的窃窃私语,白浩南不要脸的大声:“老板,我这表演还不错吧,这顿饭折价免单怎么样?”说着还抛了个媚眼!

那边笑趴一片,椅子好像都翻了一把。

麦姐也笑得使劲拍打桌子了,一个劲给乔莹娜抱怨:“你二叔平时在家也这么逗?”

乔莹娜没表情:“一家人都觉得他是神经病!”

麦姐艰难的收住笑,还抓了纸巾擦眼泪,气都喘不过来那种:“可……他就是想帮你啊,又或者总能给周围的人带来快乐,小姑娘,你可能不知道负责任的男人是什么样儿,不错,不错,哈哈哈,他二叔你还是坐下来,我都舍不得让别人见识你的妖娆走位了!”

白浩南还意犹未尽的真做了个妖娆的叉腰抱头s型动作,那边的老板娘艰难:“大哥……好歹给个半价,哈哈哈……”

前鸭店优秀员工才满意的坐下来,然后单手撑着下巴含情脉脉的看麦姐。

麦姐倾身到乔莹娜那边:“看见没,有些男人成天死要面子活受罪,连带老婆孩子都吃苦,还说什么男儿膝下有黄金,但大多数负责任的男人其实都是在外面这样跪着给家里人当牲口,小姑娘,好好珍惜这种男人,不常有的。”

乔莹娜吃惊又心慌意乱!

果然,下午乔莹娜再到复试现场,就先签了一大堆表格跟协议,本来按照她的准医生­性­格会认认真真斟酌所有协议,甚至要父母一起来看的,但去之前白浩南就一句话:“签吧,你既然走进这里面来,也就是案板上的­肉­,所有条款都是别人定的,要么退出要么签,没资格谈条件的,我从来都不看合同,只要不是卖身契,确认最后我能拿到多少钱就行了。”

但签完这一堆主要是强调选秀期间双方权益的协议之后,还是耗费不少的时间,以至于原本正儿八经的复试内容,只让乔莹娜站到复试评委们面前唱了一小段,然后就被请出来说回去等通知,出来的时候看见好几个漂亮伶俐的选手正在接受媒体采访,镜头和反光板下的脸蛋说不出的青春洋溢和得意。

如果不是中午跟蓉都片区导演坐在一起吃饭听了整整一个多小时的关于节目安排叮嘱,换做任何有实力的选手,这会儿都会觉得心灰意冷吧?

是麦姐吩咐她不要接受任何采访的,等在车上的白浩南都比她更清晰:“麦姐说现在先曝光到媒体上的都是炮灰,看起来漂亮能唱的选手其实千篇一律,你的特殊高材生背景要到最后才显现,而且……根据我那不多的一点球星经历,这些狗屁媒体最会乱改你说的话,采访都是走形式,完全是随心所欲的改动,而且你看那几个来采访的货­色­就是想借着曝光的这点权力要选手给点好处,只有你真的红了,才能把这些小喽踩在脚下!”

乔莹娜静静的听着,好一会儿才开口:“谢谢你,老南。”

白浩南滞了下,又嘿嘿嘿的搓手:“­肉­偿行不行?”

乔莹娜已经能看穿他的伎俩了:“我从小喜欢唱歌,但最多也就是音乐老师教导的水平,虽然经常登台,还是以业余学生身份拼天赋,反而学习成绩更好,爸妈确实不希望我去唱歌,他们的思维里既然成绩好,就应该考好大学有个好工作,所以我才考进医科大学,但自从发现这边酒吧街可以登台,可以唱歌,我就忍不住了,以前的男朋友也是因为觉得我堕落到当歌女,才跟我分手的,可实际上我一直都只是在享受唱歌,没想过参加选秀比赛出名什么的,但这次我想试一试,不管结局怎么样,就当是了个心愿,能站到最高最亮的地方唱歌,那就唱,如果不能,我就从此死了心,专心回去准备毕业实习,当个优秀的儿科医生,老南,我没想非要唱出个名堂,我只是想给自己个交代,你不用……我知道这么说可能不好,但我不想你那么没有尊严的帮我。”

白浩南完全不接尊严这种严肃话题:“你是儿科?不是什么临床科嘛。”

乔莹娜点头:“我读的是临床医学专业,实际上下面还分十多个二级分类,儿科、­妇­科等等,所以我主攻的方向是儿科。”

白浩南就提出自己的疑惑:“我经常听护士医师说你们解剖课什么的,那尸体是自己带还是学校发的?”

乔莹娜楞了一下,刚才还有的情绪全都不见了,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艰难回头看见的是白浩南继续耍宝:“这有什么好笑的,我们那些足球球鞋还不是都自己带,教材嘛……”顺手拿枕头小被单塞过来:“好了,你睡一觉我们就回去了,本来晚上想约麦姐嗨皮一下的,回头再找机会了,这老娘们儿道行深。”

乔莹娜终于忍不住:“你能不能别对我这么好,万一我真的爱上你,这是个很苦涩的事情。”

白浩南帮她断了念想:“没事儿,你看这荞麦抱枕为啥会在这车上,你认为我这身高会蜷在车里睡觉?还不是跟那些妞儿打袍的时候垫个ρi股什么的方便……”

气得乔莹娜赶紧抓住这情绪回父母家去:“好了好了,不想听你这些破事儿,复试海选起码还有四五天,基本没事了,我还是回家去等消息,你把我送到这里的长途车站吧。”

结果白浩南真的只是把她送到大学城长途车站,连乔莹娜老家在周围哪都不问自己一溜烟就跑了,让乔莹娜本来还有些别的心思,也只能恨恨的作罢。

只是为了上床,那就别走心啊!

真混蛋!

44、危险在一步步逼近

白浩南到底有没有跟麦姐发展点什么体育运动,那就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

反正第二天下午,重新站在医科大足球场边的时候,他还是一个人,但是来看他的人多了不少。

暑假还有一周多时间结束,本来学院里面是没什么学生看热闹的,之前跟风看热闹的女学生、护士、医师家属现在逐渐也都偃旗息鼓,毕竟持续了一个多月的训练了,除非热爱足球很少有人能坚持一直坐在旁边看得津津有味,但两支球队今天正式打对抗赛,还是重新调动了各自单位的各种资源,白浩南本来是随口用比赛调节下运动情绪,结果他不是有个兼职的行政助理嘛,知道了这事儿就安排做了张横幅挂上,再邀请两边领导出席下,组织啦啦队,说是给未来正式参加卫生系统比赛做预演。

然后就把场面弄得非常热闹了,甚至在主席台旁边还有两个充气的红柱子挂上了对联,白衣天使战天斗地显风流之类的词儿,白浩南看了本来嗤之以鼻的,但又不得不承认那个自己从没看在眼里的行政助理是个升官的料,这么小个事情就能被他利用起来做出业绩。

连生物酶都给教练解释,毕竟这一个多月也掏了钱,就算是中期业务评审,上面领导也知道,哦,这笔开支是这么回事,脑海中印象有这么回事儿,签字付钱也爽快啊。

白浩南只能点头景仰,他是半点不懂这些事情的,所以当他被行政助理叫过去跟领导见面握手的时候,就觉得自己这种瘪三真的永远只能当成别人的棋子。

结果刚刚握了手,旁边忽然又涌来一大堆人,白浩南第一眼是差点转身就跑的,因为全部是警服!

但当先的那个一看就是领导的声音洪亮:“老苟!难得看见你了……今天真是有缘!”

刚才还跟白浩南握手的据说什么书记闻言转头也有点吃惊的迎上去:“老邓,真是好多年没看见你了,身体还好吧?有什么身体状况来这边?”

警察领导旁边有人跟他耳语,他就顺势叫住了白浩南:“对!就是为你这个部下来的,来来来,球队教练刘豪对吧,老苟,你家大业大可能不知道,你这个教练在我一个巡警组遭遇车祸冲撞以后,马上开始救人,五名警员一名群众,其中有两个稍微晚点就是生命危险的,有一个还是老郭,记得么?以前我在街道,你还在门诊,我所里那个年轻人,受过枪伤你还救治过他的,现在已经是有儿有女的中年­干­部,如果不是你这个部下,当时就牺牲了,所以今天我过来看望他们,知道这每天都在训练,自然是要来道谢的。”

苟领导显然是不知道这种小事,回头再看看刚才握手的白浩南,才调整出和蔼豁达的笑容:“应该的,应该的,伤员在住院部吧,现在就去看看,我一定安排好。”

邓领导笑着换目标:“已经安排好了,都抢救回来了,就是来感谢下,小刘,他们把情况给我说了下,在那样的情况下,并没有因为自己刚刚被执法机关管理就产生怨愤,第一时间挺身而出,这是种品质,很多人在特殊情况下都很难保持的品质,而后又能冷静的提供线索,足见你是个聪明的年轻人,有德有才,这才是我觉得应该当面感谢下你的原因,希望以后能遵纪守法,酒驾这种事情可大可小,你既然已经拥有这么好的条件跟基础,那就一定不要因为这种小事情栽跟头,让自己的目标跟眼光更远大些。”

白浩南活到现在28岁,白连军和老陈贯穿了他几乎所有教育生涯,只是分前后两段,能指望两个少体校教练对自己孩子有多苦口婆心的教育?能说出多有水平的人生哲理?动手才是最主要的教育方式。

陈素芬她妈则是个标准的普通城市女人,除了市侩、刻薄那也是爱请白浩南吃竹笋炒­肉­的,眼前这个明显统领很多人的警察领导却握着白浩南的手说出这样一番话,他有点楞住,话都说不出来:“我……”

明显就是感觉嗓子眼堵住了,他能感觉这是好意,可偏偏第一个正儿八经给自己说人生道理的人居然是个警察!

自己万万不可能吐露真相的警察。

甚至他觉得刚才这句话好像很有道理,但听不太懂,想问问都不知道从何说起,起码说得越多就会被对方关注越多,只要到了查查身份的地步那就会露馅,所以千言万语就只能憋着。

当然,在周围人看来可能就是感动了,被大领导的王霸之气给光环了,周围一群警察连忙鼓掌,医学院这边的也鼓掌,然后笑着松开手的邓领导让开半步,他身后忽然走上来一个女警,动作铿锵有力的送上一束鲜花,然后就敬礼:“感谢您对我们人民警察工作的支持!”

白浩南吓了一跳,因为面前这女警太高了!

他自己无数个报名表上都写着182身高,这是后卫最标准的身高,面对眼前这个穿着蓝黑­色­警服的女警还是有种仰视的压力!

真的不知道是那身警服的身份还是真的高,反正那一刻白浩南觉得自己有点喘不过气来!

其实真不是五大三粗的感觉,相反一身略微收腰的制服衬衫显得还很清瘦,就是太高,高得感觉就像一把长刀站在面前,白浩南这宵小分子立刻就觉得不自在,破天荒看见个姑娘连对方的脸都不审了,立刻唯唯诺诺的接过鲜花打算掉头跑。

结果刚拿到花立刻感觉周围就是好几处闪光灯!

唉,这又是什么单位需要宣传吧,以前在俱乐部没少出席这种宣传场面的白浩南只能尽量用那束花遮住自己的脸侧,那女警跟个钢丝钳一样的手指也没松开,白浩南又是破天荒的感觉被个女人拉扯着连劲都不敢用,窝囊死了。

一双男女还要横着握手并肩面对照相机,领导带头鼓掌,白浩南觉得跟在婚礼上看见的狗男女拜天地也差不多了,更不用说对面拿相机的都是警察,让他不由自主的扭曲笑容,眯着眼睛,尽量掩盖自己的本来面目。

还好也就是片刻,掌声笑声中见证了新人的……哦,是见证了感谢仪式一样,邓领导就笑着跟苟领导忆往年入席了,后面的警察才散开,推出三位坐在轮椅上的,有俩都是当初断了腿的,现在也笑着跟白浩南握手,但表情都有点促狭:“小郭,认识下,小郭……老郭的女儿,漂亮吧,­性­格好……”

白浩南回头,终于近距离打量了这个女警,还是有点惊艳的,估计是他从来没接触过穿警服的姑娘,现在感觉这制服加成太厉害了,笔挺的警服领口打着领带,肩章、警号和小折边的警帽都有种特殊的魅力,况且这姑娘看着还真有特­色­,反正白浩南第一眼注意到那双眉毛,有点平有点直,他不知道怎么形容,反正就是英姿勃勃的­精­神,大气!

这女警确实大气,这会儿松开手还是认真的敬个礼:“如果不是你伸手,我爸就没了,所以大恩不言谢,以后需要帮忙的,只要不违反规定,尽管开口。”

旁边的警察,包括坐在轮椅上的俩居然都使劲怂恿:“坐坐坐,都坐着看球赛,小刘不是教练嘛,小郭你不是也喜欢看球嘛,陪小刘下去场边坐坐,都是年轻人,相互熟悉下,都是好年轻人!”

白浩南多能听音,飞快的瞟一眼女警,赶紧甩包袱:“有空下去坐么?”只要对方说不,他马上就跑。

没想到女警礼仪点头:“好啊。”

看着白浩南跟女警并肩走下看台,经过的那些啦啦队尖叫!

凡是知道他那点事迹的都在想,哎哟,你个刘泰迪,难道这次连女警都敢泡?

45、从容不迫的慌张

其实小郭警察没有身上的制服那么严肃,往下走的时候并没有东张西望那些女声为主的尖叫,稍微转头小声:“你女朋友没来?”

白浩南都快把自己当时撒那个谎忘记了,还楞了楞,女警赶紧解释:“就是患了绝症那位姑娘,我挺想看看她,很坚强。”她个头高,跟白浩南说话只需要稍微偏头就行,不用身体倾斜甚至踮脚,但在身后看起来就是两人在耳语,而且因为走的是那种看台小台阶,不但很窄两人碰了下肩,还很容易忽略身高,感觉就是普通的情侣亲近,尖叫声更多,听来应该是护士们在起哄。

白浩南才被提醒到,他也绝,只顿了下就承认:“假的,就是单位上的护士,脑科的,车上有脑瘤诊断书多正常,当时不是酒驾被抓了嘛,肯定是想找点办法脱身才随口撒谎,不好意思啊,知道错了,下回不会犯。”

女警没有笑,而是掩嘴吃惊:“这……都要撒谎?”这时候能发现她眼睛也挺大,眉毛竖起来,更显大气。

白浩南觉得多正常:“酒驾抓了得拘留呢,能跑就跑嘛,这也是事后说说,好了,希望你别举报我,我去准备比赛了。”

这段时间给白浩南最大的感受就是一个谎话得一串谎话来弥补,刘豪这个身份已经带来一连串真真假假的遮掩,烦死了,刚才瞬间他就觉得如果又要扯一个人出来掩盖自己的谎话,那就必然牵扯出更多假话,真把秀儿这种不确定­性­的姑娘拉进来当演员,那漏洞更是百出了。

女警嗯一声,可能在消化这个谎话,随便的在第一排找了个空位坐了,白浩南看都不看她,放下鲜花摸了小哨子就跳上场,只是经过球员座位的时候,顺手就抓了谁的遮阳­棒­球帽戴上。

八月底的天气,光线还是有点晒人,带帽不稀罕,白浩南当然是为了躲避看台上那几部长焦相机,虽然一个多月他那一把络腮胡已经浓密到经常能在泡妞时候制造情趣,但心里还是有点不自信,所以上场以后基本不触球,当好教练兼裁判就是了。

这场比赛有趣的地方就在于教练都是一个人,而且他还有随时调换球员的权力,感觉就是一个人左右手划拳。

当然这种感受主要是白浩南,其他人,起码看台上的大多数人是看不出来什么的,好多人连球都看不懂,只是来凑热闹,而领导们眼里最多觉得有点新鲜,原来平日里那么稳重寡言的谁谁谁,在足球场上这么生猛彪悍,工作上那么­精­明强­干­又很有领导才能的,到了足球场上竟然一声不吭的就像个任劳任怨的清洁工,专注于清扫自家那片区域的事儿,别的什么都不管。

护士们眼里和领导眼里看这些踢球的医师,肯定角度和意义都不同。

但只要稍微懂点球的,就会看得出来这两支队踢得相当流畅。

这就是足球的魅力所在,哪怕本身水平不高,两支破队也能踢得热火朝天,只要热爱足球就行,但要踢得流畅,那就真是需要点球技和阵型意识了,一帮生瓜蛋子怎么都不可能把球踢流畅,一群没有配合的球员,也没法让比赛流畅起来,因为这是十一个人的运动,很多野球队都是有那么两三个踢得很好的,其他一群凑人头的,打起来就很容易场面混乱,踢得好的不信任队友不爱传球,自己单­干­,踢得不好的惊慌紧张不敢担责任,拿到球就赶紧递出去,而且这种很容易被对手发现是薄弱环节,猛攻猛打,整个阵型就容易崩溃。

如果野球队能做到整支队都比较均衡,没有明显漏洞薄弱,那就已经是上了个层面。

起码这两支队,体现出来的都有这种气象,攻防有度,时不时有相当­精­妙好看的配合传递,失误以后也不惊慌,保持住自己的阵型应对,随时都能保证场上队员的相互关系,还都有队长之类的在不停叫喊指挥,白浩南就只是背着手叼着小哨子当裁判。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恐怕只有喜爱足球的人能看出来这两支业余队有什么变化,偏生以前场边能看出点感觉的大学生们都放假了,爱好踢球的职工都在场上,所以场下,特别是主席台上的人只是觉得好像还挺训练有素的,这个教练没白教,当白浩南第一次叫停比赛,就赶紧撤了,领导们呼啦啦的走了个­干­净,留下啦啦队还在尖叫。

一般足球是上下半场各45分钟,白浩南打这种教学赛是二十分钟一节,准备先打两节,然后贯通了打个下半场,前两节主要就是边打再边微调的。

青年医师们无论哪边都有点兴奋,毕竟过去一个月都是苦练,打练习赛也都是内部打,突然对外比,终于能检验很多练习的东西,感觉绝对是以前踢野球打十一人制不一样的,第一次叫停,生物酶带领大家对主席台行注目礼送领导离开后,赶紧热火朝天的一边喝水一边听教练讲解,白浩南也巴不得这些领导走:“现在感受一下身体极限,这种比赛通常十五分钟二十分钟就是生理极限,但经过训练以后是不是要好受点,关键是头脑,大局观是不是足够清晰?好,喝口水马上开始……”

双方队员都赶紧回位,但有人就小声:“那警花一直看着你哦……”

白浩南抽空不经意的回看了一眼,真的,小郭警察没走,翘着二郎腿坐在场边,一直看着,连警帽都没摘,然后顺着她身上的蓝黑­色­警服,还能发现看台高处,另外一排警察也没走,白浩南心里有点哀嚎,更不敢接触球,深怕这群警察有任何人对自己产生好奇心,随便查查刘豪是何许人,那就穿帮了。

本来好端端的想检验下训练成果的,白浩南现在只想赶紧糊弄过去,所以接下来他更是一言不发,只当裁判推动比赛了。

有点出人意料,附属一院最后以五比七输掉了这场教学赛,虽然球员们并不太在意这个比分,更多是在惊讶的审视自己比赛的感觉不一样了,但白浩南也没给他们点评,­干­净利落的宣布收工:“明天分别训练课上讲解吧,毕竟两支队的目的­性­都不一样。”

医师们可能觉得今天实在是难得,除了少数还要赶着去值夜班的,还有四十来人呢,简单商量下邀约白浩南一起去吃饭聚聚,不管怎么说,这段时间哪怕给了钱,刘教练也辛苦了,大家踢得也开心,暑假连女朋友都回家了,还在这里孤身一人陪着大家,平时经常轮流叫白浩南一起吃晚饭,今天人特比多,很多专家请都请不到呢。

这倒是正中白浩南的下怀,只要能摆脱这帮警察就行。

但于情于理,都要给那位小郭警察说一声啊,白浩南汲取之前那句话的教训,不给选项了,假装喝水的时候淋了一脸的水过去汗流浃背样子:“虽然看台晒不到太阳,也辛苦了,不好意思,我这……跟他们去洗澡换衣服了,先走一步啊。”

其实走近了看,女警脸上是有点怔怔的样子,其实注意力就没在白浩南身上,听到他说话才调整点表情,但还没说话呢,顺着看台那群警察就跳下来了,很高兴的样子:“刘教练!这个职工队的水平很高,有没有兴趣跟我们分局的队伍比一比?”

怎么可能!

白浩南对警察巴不得退避三舍:“最近我们在封闭训练……”

不说还好,警察们连进几大步:“那能不能一起训练,没有什么机密吧,我们警察系统也是有各级队伍的,看得出来你带队很有一套,我们也取取经嘛,小郭,帮忙劝几句啊!”

热情得好像已经把白浩南当成一家人了。

浩南哥想哭!

我不可能接近警察啊!

早知道­干­脆不懂人情世故的跑了!

46、洒着你的善良,撒着你的谎

还是女警给白浩南解的围,感觉她忽然站起来就让周围的声音不由自主的小很多,主要还是身高,白浩南觉得陈素芬已经够高够傻了,这女警绝对比她还高可能近十厘米,要是放到广场上,确实有治安效果,鹤立­鸡­群一般随眼看去就能让人身上稍微发寒,这会儿她起身迈步,连同行都安静了:“好了,要踢球你们随便找场上的球员约球不就是了,他是拿薪水的教练,安排比赛就不是一回事儿了,我们走走去,别打岔啊!”

白浩南面对任何女人都没这么乖乖的被拎走,哪怕女警带着商量的口吻,他还是赶紧点头,起码面对一个也比面对一群好,走开来回头看一眼,才发现那些警察好像是真的很想跟这边踢比赛,过去找医师们商量了,但有悄悄瞄他,还竖大拇指鼓励。

然后顺便看见几个认识的护士也偷偷在对他这边窃窃私语,这女警真是让他把人得罪大了。

其实女警没那么强势,顺着球场边往外走了几步:“不好意思,首先是你跟那姑娘的事情,让他们添油加醋的说了不少,我妈就觉得这小伙子不错,既救了我爸,还这么情深义重……嗯,以为跟我差不多。”

医科大的绿化很不错,白浩南穿着教练t恤加运动短裤,脚上也是普通运动鞋,跟女警站在道旁的树荫下,其实还有点相配的感觉,不明所以的抬头看着对方,真的还是抬头,这时候他敢确认女警比自己还高,当然这位穿着警服的时候好像是半高跟的皮鞋,他也不好意思低头看:“什么差不多?”

女警再次轻轻挺胸,偏瘦的形体显得更挺拔和骄傲了:“我的未婚夫也是警察,也是在那样类似的查案过程中牺牲了,已经过去两年多时间,这不跟你那脑瘤的假故事差不多?以我的心态,还有我这身高,要找个合适的人,确实不太容易,一直是我妈的心病,我爸手术醒来也是说你挺高……”说到这里还笑了:“看来做手术昏迷的时候,他都挂念着这个事儿,所以今天他们都劝我来看看,算是顺他们的心,你别往心里去。”

从来对警察没什么特别感受,最近还有点避而远之的白浩南忽然在对方笑容之前,感受到一种迎面而来的悲伤,以他泡妞如此娴熟察言观­色­的敏感功力,甚至会觉得那一刻的感受让他都有点窒息的难受,可见对方情绪深邃得好像能溺死人一样,而且这种悲伤还被隐藏在看似坚强大气的笑容背后,偶尔泄露出来就是铺天盖地的哀伤。

以白浩南的文化,也就能明白哀伤这个词了,犹豫下选个特别的话题:“他很高?”

女警的礼仪笑其实也有阳光气息:“比我高,我185。”

白浩南其实知道转身走,是对自己最有利的选择,但在那种悲哀之后再看见这阳光气息,顿时展露出灿烂的魅力,他好­色­的舍不得离开,脸上还涌起点争强好胜:“我交过最高的女朋友,194,我得踮脚才能亲到!”

女警不可思议的表情很生动:“真的?”

白浩南炫耀自己的辉煌:“排球队的,本来想挑战更高峰,201,但那实在是太丑了下不去手。”还比划了一个拉长的鬼脸,好些太高的人,因为生长激素的问题,确实脸型也偏长。

女警忍不住真的想欢颜笑,但都抑制住了,那是种本能的抑制,然后变成批评:“不能以貌取人!而且……”而且好像觉得这货有点不尊重女­性­或者不尊重感情,但忍住没说。

结果白浩南摇头捍卫自己的自由:“你这样儿的我肯定没心理障碍,但那丑得朝天鼻这样……”

女警都黑脸了:“你怎么这样!长成什么样是爹妈给的,嘲笑别人的长相是非常不礼貌和低俗的行为。”

没想到白浩南哦一声:“你长得漂亮当然有资格这么说了,自己镜子里面看着也舒服,这年头就是看脸,长得丑就是有损市容市貌,我就是不礼貌就是低俗,那得是多饥不择食,才能下得去嘴啊,反正我找女朋友绝对不会委屈自己,我自个儿想怎么过怎么过,总不能这点自由都没有吧。”

女警明显没遭遇过这种肆无忌惮的流氓口吻,或者说敢这么说的都已经被她的同行抓了,起码她看见都是讲道理的,而且对白浩南这种夹杂着曲线赞美和不要脸同时存在的套路也不习惯:“你……这人思想很有问题!”说完有些气冲冲的迈步就走。

白浩南没喊,忍住想开导两句的嘴,终于把对方恶心走了,偷偷靠近球场边,发现警察们也走了,才松一大口气过去和队员会合吃晚饭,对这些队员问他要不要和警察队伍来两场比赛,模凌两可的推辞:“不太好吧,现在你们有点半壶水响叮当啊。”

医师们连忙警惕不良思想蔓延,表示一定搞好训练,直到市里面比赛才能横空出世。

洗澡和前往酒楼的路上就主要讨论这个事情了,其实附一院虽然输了,但明显另一边是四所医院加医科大教师之类合起来的,等于说是把各家单位的尖子凑起来的,实力其实本来就要强不少,如果拆开代表各自单位投入到卫生系统里面比赛,这就远不如附一院了,所以有点羡慕。

白浩南没底线的,随口:“那你们就凑一个队不就行了,是不是一个单位的,还不是你们自己说了算。”

附一院的立刻批评教练是在给他们树立强敌,白浩南反讽没有对手就没有他们的进步,强敌才能促使自己成长,高级知识分子们又觉得教练说得很有道理,待会儿好好喝两杯。

就在一家相当有档次的川菜馆,几乎等于包场了,以护士为主的啦啦队跟不多的几位同单位家属已经点菜安排好席位,男人们到了就大快朵颐,可酒过三巡却出了点幺蛾子。

秀儿,就是那个假装脑瘤的姑娘,好像是终于鼓起了勇气,端着酒杯过来,当着好些医师的面儿,对白浩南举杯:“豪哥,做我男朋友吧?”

白浩南有种别人犯规的表情:“不行!”

在好几个闺蜜的怂恿环绕下,姑娘尽量坚持:“我要的是一个肯定!”

白浩南尽显本­色­:“肯定不行!”

姑娘就直接把杯子里的酒泼他脸上才气咻咻的转身走了,白浩南居然嘿嘿一笑,转头对既想看戏又有点尴尬的球员们招手:“来来来,喝酒!”

浪子我南哥,这点小风小浪算个屁啊。

47、但提防已经让我懒得思索

很难说秀儿这件事对后面的发展起到了什么样的作用,但肯定对白浩南的心态有影响。

应该说这些年除了陈素芬那个不长眼睛的傻乐多,很少有姑娘犯规,外面露水夫妻的夜场女子肯定不说这个,能不能春风一度再回首那都是缘分,少数有点持续往来的大多都因为职业球员的身份特点文化教养,还有白浩南肆无忌惮的放浪绝口不提正常发展这茬儿,稍微有点脑子的女人都能看清这种男人怎么可能值得托付终身,何况大家还是在这样双方都比较随便的情况下认识的,就算在一起,未来也很可能是感情中的一根刺。

譬如乔莹娜的这种心路历程就是最正常,哪怕有点动心,稍微理智的想想就会觉得自己真是脑子进了水,绝不会开口越过这一步,身体上或者利益上互动互惠就行。

所以白浩南也很少遭遇被人表白,回过头小雯这些护士还同仇敌忾的批评他,害得秀儿在宿舍里以泪洗面,真是渣男中的极品,负心男中的战斗机!

当然说这种话的时候往往是在健身中心或者别的单独场合,娇喘吁吁之余最多是好奇,探讨他是不是瞧不起秀儿,白浩南无奈的边用功边解释:“卧槽,你说是这样爽,还是被拴住成天跟条狗一样这不许那不许的爽?难道还要偷偷摸摸的到处爽?秀儿是不错,再好的姑娘一旦成了老婆那就完全没劲了!”

任何姑娘听了这番话,都只能翻白眼!

真是哔了狗。

就当是身体出轨享受ji情吧,千万不能跟这种男人动感情,那个秀儿简直成了所有护士们的例证,一边好心好意的去安慰她,一边暗地里下定决心千万别落到这个地步。

白浩南还真是帮这些姑娘们锻炼了身体,又疏通了思想,让她们能更清醒的面对以后的男人。

还是找个老实人嫁了最合适,现在疯点狂点不动心就是了。

乔莹娜肯定也是想通了的,快一周之后回到学校报到,再跟白浩南见面闭口不谈感情了,哪怕白浩南帮她准备了一份大礼:“是你给我联系的实习科室?”人还没到学校呢,辅导员就打电话说接到她附属一院的实习通知,现在谁都知道这实习可能是怎么来的。

白浩南睡眼惺忪的从沙发上艰难爬起来,昨天晚上又跟个妞到酒吧喝多了,还好就在外面,步行送回宿舍,再回来倒头就睡,随着医科大要开学报到,已经搞熟了门道的白浩南准备把魔爪伸到护理学院去,那边全都是更水灵的未来小护士,昨晚在梦里都下定决心了,使劲甩甩头才:“啊……王大鼻,嗯,对,王福安是儿科搞鼻子的?我顺口问了问,他就说去他那实习比较合适,其他人也推荐,你也是搞鼻子的?”

乔莹娜穿着都很周全了,绝对不­性­*感的那种,一条黑­色­长裙从脖子到小腿都遮住了,可抱着手臂靠在门框上的体态依旧婀娜:“那叫耳鼻喉专业,儿科下面也有再分细节,我是儿内专业,但王福安是国家级临床重点专科建设项目负责人,他那是有博士学位授权点的,到他那实习,就等于可以硕博连读,能不能上也就是他们一句话,别人求都求不到这种天大的好事,这些青年专家基本上都瞧不起红包什么的,烟酒送礼更不用谈了,我该怎么谢你?”

白浩南已经坐起来靠在沙发上打呵欠,漫不经心的露出健硕身形拍两下沙发边:“这年头送礼多俗啊,得投其所好,你也对我投其所好吧,大清早的来一发?”

乔莹娜却摇头拒绝:“不了,你开个价都行,我不想再牵扯那些关系。”

白浩南做个鬼脸,那就起身去卫生间,哪怕大清早的不雅观也无所谓:“说钱就没意思了,这事儿不是你介绍我去当教练嘛,我还赚了二三十万呢,分点给你?随便你,那要我搬出去不?陈素芬估计也要来了,我搬走得了。”

听着卫生间里响亮的水声,乔莹娜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就这一个月晚上陪我去训练下,如果我能胜出,没准儿就不会去王福安那里,得去平京了。”

白浩南遥远的回应:“好。”

乔莹娜已经比较有底气了:“复试完毕,最终有五十个人入选,这一个月就是各种培训,九月底直接上台,西南片区的决赛,其实就是一台演唱会,对外卖票都几万张的,胜出前十强,到平京参加总决赛,全国各地八个片区近百人,那就可以拖长到两三个月的节目,差不多年底才决出最后冠亚军,麦姐跟你说过没。”

刷着牙出来也靠在卫生间门上的白浩南笑:“她跟我哪里谈这些,我也是投其所好,不过就算你去了平京,还是一水儿的幕后­操­作吧。”

乔莹娜皱眉:“真有你说的这么肮脏?”

白浩南用牙刷比划下:“十二岁,我十二岁就参加全国足球少年明日之星之类狗屁倒灶的事情见识过了,那会儿五万的价码,现在二十万。”

乔莹娜迟疑:“还是在变化吧,我知道以前做个手术都要给红包,这种事情还是在改变了,起码麦姐这里看起来也不是那么……”

白浩南一脸的不屑:“我说了,层次高的都不玩儿钱了,得投其所好,王福安会在乎一两千块钱的红包?直接送几万又不可能,说到底这还不是交易?这队里都是爱踢球的,兴趣投资到位,他觉得值得交换,那就成了,我跟你说这事儿简单得很,麦姐那边我搞定,其他评委只要稍微有点表达出那种意思的,给我说,我给安排,无论­鸡­鸭保证满意!”

乔莹娜深深的看了眼满脸牙膏沫的男人:“介绍你那些女人,你舍得?”护士们好歹也都算是正经行业,只是解决下生理需求寻求刺激,不是出去卖的吧,这可是两码事儿。

白浩南诡魅的一笑:“老子自有安排。”

乔莹娜震惊了:“你还真的安排了?”

刷牙的男人居然卖关子:“我落难的时候,你拉我一把,我自然要回报,跟上床无关,那个在床上已经回报了,我说你回头把牙给打理一下,白点好看些。”

乔莹娜被打得溃不成军:“你……你……”使劲伸手捂住自己的嘴,不知道是遮掩牙齿,还是不让自己的表情暴露了情绪。

谁知道白浩南随便抹了把脸出来,还是半­祼­的伸手揽女人:“这时候有没有想跟我来一炮的感觉了?”脸上还带着不要脸的那种自以为阳光帅气,不过那满脸滴着的水珠确实有加分,还用腰胯撞击挑逗。

这种无耻的猥琐让乔莹娜立刻清醒,艰难的挣脱:“滚!又想来骗我上床!”似乎还怕白浩南用强,闪身进了卧室就关门。

却听白浩南在外面哈哈哈的得意:“差点上当吧!你白大爷厉不厉害?”

背靠在门上的大五女生使劲深呼吸,真觉得自己又要开始做心理建设了。

这个男人真的太混账了,动不动就撩!

而且还是撩到心里那种。

48、明明还是个孩子啊

白浩南真给安排了,这所西南地区医科大其实最牛的是口腔科,他介绍了个护士让乔莹娜找着去口腔科做全套洁牙洗牙美白,而且记账在他头上,说起来都读了四年的医科大,乔莹娜真心还没白浩南一个月积累的人脉有用,仿佛未来就算是不带这个业余职工球队了,混迹在附属一院做个黄牛党也是很赚钱的。

接待乔莹娜的护士还很热情对待豪哥的女朋友,不过在捧着头帮她洗牙的时候就顺便讲了脑科护士的八卦,当然白浩南跟其他护士的这样那样消息也传递得不少。

乔莹娜再次让人失望的没有暴起,甚至一点生气的表情都没,全程张着嘴只能用眼睛表示自己也是第一次听。

最后的程序看着三十分钟就变得洁白如玉的牙齿,乔莹娜也觉得自己以前怎么有点瞎眼,明明这么简单就能提高那么多漂亮程度的事情,偏生就没注意呢?以前可能是没人提醒,又只在晚上去酒吧唱歌,压根儿就没注意这事。

反而是白浩南说起来才立刻就完成了。

这到底是女为悦己荣,还是说明有了男人才更有执行力呢,乔莹娜谢过师姐,在好几位护士女医生的围观下终于逃离口腔科,转悠着自然回了学校,正是快晚餐的时间,她的步子不由自主就往球场去了。

其实就是过个马路的事情,在等红绿灯的时候,乔莹娜发现也是从医院走出来位高个儿姑娘,中长发在脑后扎成马尾,身上衣服很普通,可就是太高了,是个人看见她都会多看两眼,这姑娘却没大多数高个儿的驼背动作,很傲然的挺拔动作让乔莹娜看了都想说是个美女,五官比较特别,有种不一样的气质,不知道那狗男人看见这姑娘又会不会动心呢?

乔莹娜马上就发现自己思维方式真的有问题了,怎么会动不动就想到这方面来呢?

使劲摇着头过马路,注意到这高个儿姑娘也进了医科大后门,然后几乎跟自己同路,最主要的是都没那种别人直奔目的的行­色­匆匆,有点溜达迟疑的感觉,又多看两眼。

最后乔莹娜站在了医科大校园路边,这里有排茂密的绿化带三四米高的夹竹桃树修剪得跟墙一样,但间疏缝隙里能看见背后的足球场,刚才她已经决定回寝室看看的,现在准备只看一眼就走,结果看见白浩南背着手站在球场中央叫喊指挥的样子,又觉得反正没人看见,多看会儿也没啥错,就站在那了。

乔莹娜是真的看不懂足球,甚至连运动挥洒汗水之类的感触都没有,纯粹是呆呆的看着那个身影,可能这个不被人注意到的角落让她不用在乎是不是会被嘲笑八卦,就那么看着,哪怕这边是球门背后还隔着跑道,看上去有好远了,但那个身影一看就很清晰。

好一阵,反正都等到白浩南把所有人叫到一起说话了,还随便挨个儿拍肩膀,据说是目前附一院里面最有前途的一拨青年学科带头人们还受宠若惊的嬉笑着跟他打闹,仿佛站在球场上,他就不是那个玩世不恭、厚颜无耻的泰日天了,乔莹娜忍不住嘴角拉起点笑来,忽然想起现在牙好看了,可以多笑,就笑得多了些。

随着这有点自我好笑的动作一摆头,却发现侧面十多米外,那高个儿姑娘也站在绿化带后呆呆的看着,目不斜视的那种。

以任何一个女人在这时候的第六感可能都会认定对方也是在看白浩南吧?

乔莹娜已经不知道多少次感叹了,自己被这狗东西糟蹋了真不冤,看看人家这身材,啧啧!

女人之间其实也会欣赏美女的,高个儿美女有点偏瘦,穿着一件米­色­轻纱衬衫,领口还有细带的那种老款式,下面黑­色­铅笔裤,不时髦也没有多少前凸后翘的­性­*感,但身高带来的绝对气质压力让人过目不忘,特别是乔莹娜知道自己身高有点差,对高个儿姑娘就格外喜欢,当初一眼看见陈素芬就喜欢得很,但陈素芬的高还在普通可以接受的范围,这位高得就……特别是那种平肩、长颈,还是因为身高,几乎有1:2的上下半身比例,不但显得有模特般震撼力,还让头显得很小,乔莹娜就有点大头娃娃的味道,对这种九头身十头身的高挑姑娘羡慕得要命。

但忽略身高的话,那就是脸上那种呆呆的味道,几年夜场生活的乔莹娜自问也见过不少漂亮姑娘了,但那几乎都是浓妆艳抹出来的模样,这姑娘几乎不施粉黛,甚至连常见的刘海都没有,简单的中长发斜分在脑后扎个马尾辫。

很容易给人上世纪末的怀旧感,连她身上的衣服都透着那种味儿。

普通姑娘穿出来有点low,但这位穿着好像就是故意的怀旧风,嗯,到这时候乔莹娜才归纳出来,这种气质就是英气,老照片上经常看见那种战天斗地,上山下乡姑娘眼眉之间透露出来的那种英气。

这位当然就是小郭警察了,好像没感觉到被人注视,一直看着,直到仿佛旁边有东西在移动了,才慢慢把目光移过来,跟欣赏了好一阵准备摇头离开的乔莹娜对上眼。

乔莹娜也可以啥都不说走开的,不知道为啥,看着对方有点空洞的眼神就多嘴了:“你认识……刘豪?”

高挑姑娘没回应,但眼光立刻惊慌想移开,明显被抓住犯错的感觉,乔莹娜却肯定自己的猜测以后难免觉得白浩南真是不要脸,跟值得玩、敢于玩的姑娘逢场作戏也就罢了,这明显就是个思想传统得甚至有些拘谨的老实姑娘啊,那不是祸害人家么,有点不忿:“不要理他,他就是个臭流氓,专门骗姑娘的,就应该让警察抓了去,千万不要上当!”

结果高挑姑娘听了她的说法,快速的转头看眼那边场上,看看已经远去的背影,她收眼回来脸上表情已经洗掉惊慌:“是吗?我就是警察,你给我说说他做了哪些天怒人怨,应该被警察抓的事情?”说着还很娴熟的从裤兜里摸出个带着警徽的小本扬扬。

乔莹娜差点没直接摔地上去,万万没想到白浩南什么时候居然连女警察都招惹了,更是后悔自己什么不好说,跟个女警说这些,恨不得把刚才的话全都删除掉,说话都结巴了:“不,啊,不不,也没什么,开玩笑,我开玩笑……”

小郭警察这会儿一点都看不到那些呆呆的表情,圆睁双眸愈发明亮的走近,光是这低头凝视都带着专政的威力:“我不开玩笑,刚才你说他是臭流氓,专门骗姑娘,这要么是流氓罪,要么是诈骗,是可以立案的,如果这种话都开玩笑,那就是你侵犯了他的名誉权,到底是谁在犯罪呢?”

乔莹娜是学医的啊,什么时候跟警察打过交道,哪懂得法律界限在哪,下意识的就有点慌乱,后悔不迭自己多什么嘴啊,这还什么罪都来了,听着都吓人,看着对方一点不开玩笑的严肃表情,根本辨别不出真假:“不,不不,没有,他没有……咳,就是喜欢见一个泡一个,完全不是以结婚为目的的泡妞就是耍流氓啊,就为了上床,但从来不骗人钱,连骗感情都说不上,我刚才那么说,只是怕您这看起来多正派多老实的姑娘,不要上了他的当,他不犯罪,就是没道德,道德上很败坏的那种,但是真的没有犯罪,没有做什么坏事,其实对人还蛮好的,就是这蛮好才能欺骗女孩子啊。”

小郭警察才没有一个人独处时候那种看似神不守舍的表情呢,眯眯眼凑近些施加压力:“看来你很熟悉他嘛,给你个坦白从宽机会,从头交代你怎么认识他的,跟他是什么关系?”

乔莹娜都要哭了!

人家还是个学生啊。

49、到底要不要有梦想

白浩南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叛徒出卖了,照例跟几个单身球员吃过晚餐,他这才听说这帮高级知识分子里面三四十岁还有从没结婚的,甚至有连恋爱都没谈过的,说及为什么不泡妞,生物酶还有一本正经的诧异:“为什么非要谈恋爱?谈恋爱多麻烦,多耽搁时间,我有这么多重要的研究要做,足球是我唯一的业余爱好,就像爱因斯坦喜欢拉小提琴一样。”

旁边有人哧哧笑着说爱因斯坦也是有女人有儿女的,生物酶敬谢不敏:“还是足球好,不会嫌我加班,不会嫌我住在研究室……”

白浩南完全搞不懂这种知识分子在想什么,泡妞啪啪啪多愉悦啊,只能­阴­暗的猜测别人可能那活儿不好,所以这种饭局他也真的就像个教练,多半是专心吃饭很少发表言论,再说别人说的学术话题根本也听不懂,饭后学者们多半都是回各自的研究室,他开始消耗无穷的­精­力泡妞。

他没觉得这做人有多大的差距,还洋洋得意自己才是过得最爽啊,今朝有酒今朝醉呗。

今天当然就是要送乔莹娜去参加培训了,因为这些参加选秀的歌手大多数是学生或者非专业歌手,很多白天还有其他的事情,对于一直到参加总决赛之前都拿不到什么报酬的这次海选加分区赛,都得在业余实施培训,所以时间就定在晚上八点到十点,地点还是在那个二十公里外的大学城航空学院,有些参赛选手很重视的就­干­脆住在那边的酒店了。

麦姐是主办方那边电视台的,这个培训期并不归她管理,她只是最后十强赛演唱会的时候过来,中间的各阶段都是外包给其他本地公司在运营,主办方遥控安排好推广细节、摄录过程花絮什么的就不怎么过来了,乔莹娜的情况基本上已经内定为种子选手,也就是说不一定是前十,但起码是重点关注的对象,相关的个人噱头会陆续推出看反应,比其他选手起点高不少,但今天从上车开始就一声不吭,一点没有即将走上成名的兴奋。

白浩南还在跟她吹嘘今天对高级知识分子的感受呢,难道是因为太不会泡妞,又或者失败过几次就再也不敢出动了?以他的人生阅历还是难以相信男人居然会对这事儿不感兴趣的,但以前队里就有那种怎么都没法讨女孩子喜欢的笨蛋,靠钱砸都很失败:“我觉得这事儿也讲究天分……”

车都娴熟的上了高速公路,乔莹娜才幽幽开口:“对不起,老南,今天我把关于你的事情抖搂给了一个警察。”

白浩南还是没有虎躯一震,但说话的语气有那么点变化,还飞快的看了眼后视镜,确定附近身后没车,开始把车往边上靠:“是么?”

选秀歌手对声音多敏感,分明从两个字里就听出来些冷淡,马上有些着急:“不能全怪我!我怎么知道你去招惹了一个警花!”

白浩南都已经把车停在应急车道上了,听了这个才一激灵:“姓郭的女警察?你什么都给她说了?我赌球、死人的事情都说了?”

乔莹娜委屈得都有哭声了:“我怎么知道姓什么,反正挺高的那个,我当时是吓着了,但也没乱说,只说你是跟我合租房的,专门就在学校教足球,主要是你爱泡妞,主要就说这个!”其实她也不知道白浩南那些具体的事情。

白浩南终于长舒一口气,重新开车恢复语气:“你知道我那个刘豪的身份证是假的,人家警察只要愿意查,就立刻曝光,不说了,你啊,枉我对你这么好……”还拍方向盘示意自己正在当义务司机,他就这点好,只要没大祸临头就不会心急如焚:“今天晚上就回去收拾好东西,随时准备跑路!”

乔莹娜是真委屈:“我站在那看你踢球,她也看,我怎么知道她是警察,一吓唬我就什么都说了,怎么回事啊!”

白浩南拣简单的解释了:“男朋友牺牲了,她爸要是也牺牲,确实有点惨,但那也是她自个儿的事,我说她就是没看透这人啊,是为自己活的,什么都要听这个听那个的,过得也忒没自由,忒没意思了!”

乔莹娜都忍不住批评:“不要这样背后说人家!那是感情,未婚夫因公牺牲,完全可以想象那是多惨痛的伤害,她要走出来也不是那么容易,不是人人都像你这样游戏人间,大多数人都会把爱情、亲情看得比什么都重要,而且她是公务员,当然要注意影响!”

白浩南脸上得意洋洋:“哪有什么真感情!不就是相互利用吧……”

乔莹娜无语:“我还是个大学生,说不过你这混社会十多二十年的大哥。”

白浩南自然有自己的歪理邪说:“你说女人爱你,兜里没钱试试,你说男人爱你,你跟他谈钱看看?老板看重你,你谈条件看看?有朋友?你借钱试试看,什么儿女孝顺,久病床前无孝子没听说过?当官的再厉害,我们踢球再风光,只要退休退役,那就什么都不是,这社会啊,现实得很,千万别谈什么感情,你说什么都有极少数的例子,那做不得数,我踢球就只判断大多数,什么大多数概率是最有效的,我就怎么办。”

乔莹娜静静的把下巴放在膝盖上凝视前方快速变暗的夜幕:“我总还是相信有点感情的,就像我相信我要有点梦想一样,你没听过那句话?如果人没有梦想,跟咸鱼有什么区别?”

白浩南哈哈哈的嗤之以鼻:“你以为有了梦想就不是咸鱼了?还不是被别人煮了!”

乔莹娜好像不愿看他脸上的冷嘲热讽,况且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辩驳白浩南有点极端的心态,这种极端现实的态度,好像说的都是实情,让她无话可说,只能抱着手臂蜷在座位上,白浩南也不说话了,车厢里安静一片,在夜幕刚降临的时候抵达了航空学院。

但有点出乎白浩南的意料,真的就只是培训,之所以在航空学院,一来是这里比较偏僻方便摆开大排场拍摄,毕竟整个过程都要拍摄录制最后放到选秀节目里面去用的,二来就是这所学校有比较完整的礼仪课程教师、场地,对于很多从来没有上台经验的参赛者,连个步伐都要培训,所以来了以后迅速的分成几组,轮流进行舞台、礼仪、谈吐等培训,还有些歌唱技巧的调整,看起来就是一场公平的比赛。

乔莹娜挑衅的给白浩南一个眼神,这货不屑的笑笑,说是不敢在镜头前面暴露,又跑去打探准空姐们的宿舍了,直到当晚培训完成才被乔莹娜的电话找回来,反正这姑娘敏锐的从他身上真的嗅到点什么不同的香水味,鄙视!

于是随着九月的到来,白浩南的逃亡生涯已经逐渐进入两个月,看起来两支职工球队已经愈发捏合成型,开始进入相互频繁对打的阶段,而且还跟医科大的学生队伍开始约赛。

训练成果显现得很清晰,整个暑假流下的汗水没有白费,没有太多体育尖子的医科大学生队已经明显抗衡不住这两支成年队,以前很难跟二十岁左右学生对抗的职工队非常兴奋,鼓噪着教练开始以赛代练,频繁的和外面的球队比赛了。

白浩南心绪不定的站在场边,因为就从那天开始,那位高挑的女警经常出现在场边,坐着看白浩南带队训练比赛了,从护士们那里得到的消息,好像她每天下午都到住院部看护父亲,然后就会顺便来看看。

当警察很闲么,白浩南有点腹诽,接着又忽然看见乔莹娜穿着白大褂神­色­慌张的顺着球场边的台阶快速跑下来,光是看那上半身过于前倾的动作白浩南就下意识的觉得要糟!

果然本就不擅长运动的大五女生,在几十级看台台阶的最后几步稍微朝着白浩南抬头一走神,脚下就拌蒜,眼见着马上就会翻滚下来脸刹车,坐在球场边的女警察弹起来一个探手就把乔莹娜的白大褂衣领抓住了!

那感觉就像是老鹰抓小­鸡­!

白浩南忽然觉得脖子有点凉飕飕的。

50、该来的终究会来

乔莹娜要给白浩南看的是手机,短信上清清楚楚:“你的歌不错,就看怎么做人了,有没有兴趣我们找个酒店坐下来聊聊?”

姑娘艰难的喘气:“是这次培训的导师,据说也是片区十强赛的评委,这些天培训的时候看他经常跟老师交流,点评谁还可以,但之前那些初试、复试的评委好像也是他在衔接,要不要给麦姐说?”

白浩南还在上班呢,轻蔑的看一眼手机:“有些事情说透了就没多大意思,她还嫌你不懂事呢,那边那位警察不是在么,这种事情也可以给她汇报啊。”

乔莹娜使劲咬咬嘴皮:“报了警,是不是就再也没有继续下去的机会了?”而且这一行字也不说明什么吧,别人还会嘲笑你想多了。

白浩南笑一下:“那就不报警吧,回短信给他说晚上在蓝天酒店大堂见。”

乔莹娜不惊奇他熟悉酒店,只鼓起勇气:“如果非要陪着上床,我就不去唱歌了!”

白浩南讽刺:“哪能遇见这么点挫折就放弃呢,你不是还有梦想嘛,其实随便­干­哪行不都这样……过来亲我一个,王福安估计就更会给你好处。”

乔莹娜嘴皮都要咬破了,有点恨声:“我不想这样!”

白浩南笑笑,吹着哨子到场上去了,本来这种以赛代练他是想趁机带队到外面踢,避开这女警察的,结果出去踢了两回,就发现医师们的时间消耗不起,特别是在下午五六点这个交通晚高峰的时段,那就还是找别的球队来这边踢吧,他不当裁判,但死球的时候随时能换人换阵型。

乔莹娜看着那男人的背影在场上跟一群男人嘻嘻哈哈的比手画脚,其中就有自己的顶头上司王福安,她已经到那很有前途的儿科项目组报到实习了,对她确实很照顾,忽然又有点后悔,不就是亲一下么,为什么不满足他呢?

这会儿看看手机上如同毒蛇噬心一般的字句,再对比那宽厚的背影,忽然就觉得无比安心,不由自主的就在球场边蹲下来,有点放任心底那些依赖感流动,直到高挑的身影在她身边又蹲下来:“好像你也不是说的那么恨他嘛。”

乔莹娜再扭头看女警,已经没那么惊慌:“你好,我说了,他除了花心,玩世不恭,其实对人很好的,只要不谈婚论嫁不往心里去,作为朋友非常好。”

女警察不介意**问题:“你跟他有男女关系?”

乔莹娜犹豫两秒还是没有保留**权:“曾经有,不过跟他有关系的女­性­多了,他都不隐瞒的。”

女警点头肯定:“那确实是个流氓。”

乔莹娜帮忙争取了:“这不犯法吧,最多只是道德败坏,私生活不检点。”

女警再打听:“你找他什么事儿?”

好像这种事情别人问很失礼,警察就理所当然的,乔莹娜终于保守秘密了:“没,没什么事儿。”

女警察看着她:“如果被我发现他­干­了犯法的事情,你就是包庇罪!”

乔莹娜硬着头皮:“没有!就是我的私人事情!”

女警察却没再追问了,目光重新投到球场上:“他人缘和脾气好像是挺好。”

乔莹娜小心翼翼:“教练嘛……”

女警察果然有职业习惯:“他是职业队退役还是专业院校毕业的?以前在什么地方工作?”

乔莹娜都心跳加速了:“我说了我没问过,就是租房子认识的,我在酒吧街唱歌,他也在那边打过工。”

女警察终于把注意力转到姑娘身上:“唱歌?你不是医科大的高材生么?”

乔莹娜才解释自己的爱好。

女警察不吭声了,一直蹲在那看,话说今天她穿着一套连体作训服,黑­色­配着高帮靴,袖子高高的卷到胳膊上,小帽子别在肩章里,马尾辫简单的束在脑后,又有种利落的美,还是英气,连蹲着都是那种挺男人的把两条胳膊搭在膝盖上,乔莹娜悄悄看着都不转眼了。

白浩南就拖延到训练比赛结束,才过去点头:“郭警官好,这几天都来监督视察我们的训练辛苦了,我这就把乔子领走,您也该回病房照看下亲属了。”

乔莹娜光是听这个称呼,就乖乖的起身站他旁边了,还低着头把自己站在他的夕阳影子里,感受下那一丁点恋爱的气息,哪怕是虚幻。

小郭警官终于站起来伸手:“郭,我爸躺病床上,你有空去看看不?他时不时还是会问起你来。”乔莹娜不太知道暗示的这茬儿,有点吃惊的掩藏眼神,试图跳出影子范围。

白浩南还在琢磨名字:“笑笑,嗯,你确实该笑笑,行,过两天我自己去就是了。”

郭可能已经很习惯介绍名字:“口关,不过理解成笑笑也差不多,古时候就这个字,那行,回见!”爽朗的挥挥手就走了,背上硕大的白­色­“police”和“特警”二字,让所有人都侧目,医师们都是悄悄围拢来的:“豪哥!胆子大哦!”

虽然大多数年龄都比白浩南大,但既然是教练,都跟着大学生们叫豪哥了,白浩南不怕起哄,甚至享受这种虚荣:“男儿嘴大吃四方嘛!”

王福安赶紧提醒他:“小乔,实习工作还能适应么?”

乔莹娜连忙热情:“感谢王主任,也感谢各位师兄,我就是来跟老……刘说一声,要不今天我俩请各位师兄吃个饭,算是感谢各位对老刘这个教练工作的支持。”

师兄们连连说很感谢她给引来这么位高水平的教练,自然是他们请客,反正各项目组都有招待费可以签单的。

一直到洗过澡吃了饭上路,乔莹娜才正儿八经的感谢白浩南:“麦姐的事情就不用说了,这次只有学医的才知道这是个很苦的专业,学五年八年才能毕业上岗,可见习、实习之类基本上不拖个十年不到独当一面的份儿,你帮我省却的起码三五年功夫都是小事,很多我的同学,哪怕成绩比我好,很可能也就到个普通县市医院从基层做起,很难得到这样在附一院实习的机会,哪怕是混个脸熟,毕业的时候也很有可能就留在附一院了,这可能就等于你们留在职业队跟分到小地方的业余队区别。”

白浩南区别不出来这个比喻对不对,潇洒的摆摆手:“我说了,我落难的时候,是你给我这个带队的机会,这个报答是应该的。”

乔莹娜迟疑下:“你……就是这样信奉交换的?”

白浩南点头:“俱乐部给我钱,我打球,给得不够我才会去赌球捞外快,但也不会坑俱乐部,我不是什么光明磊落的人,但一报还一报的道理还是懂,我不欠人,别人也最好别欠我。”

乔莹娜感受:“那个……脑科的护士,就因为这个你不接受她?”

白浩南居然还是点头:“本来大家就是你来我往的乐呵下,她这未免要得,或者说给得有点多吧,我也给不了也还不了,这种姑娘还是别招惹。”

乔莹娜尽量鄙视:“我觉得你是在暗示我,我不会像小芬那么傻的……她这些天怎么没来找你?”

白浩南撇嘴:“打了两个电话,她来找我­干­嘛?万一把人引来了怎么办?我叫她离远点。”

乔莹娜张了张嘴,没说出来。

这一晚上的训练,她看所有人的眼光都不一样了,之前­干­­干­净净的培训,现在随便听见一句话,好像都别有用意。

这让她只想随时都看见那个宽厚的身影,可惜白浩南完全不见踪影。

有时候依赖感就是这样一点一滴形成的。

51、爱你才会纵容你

白浩南没让乔莹娜失望。

甚至没有耽搁半点时间,乔莹娜出来的时候,已经看见白浩南亲热的跟那位本地音乐界还有点名气的导师在培训大厅外面勾肩搭背,导师和蔼慈祥的给乔莹娜叮嘱接下来好好训练,才对得起她二叔的用心良苦。

乔莹娜连跟对方握手,都得尽可能的做心理建设,感觉就像是握了一坨大便。

笑着告别上了车,才跟白浩南分享这点感受:“按说在酒吧也没少跟顾客稍微亲热互动,但真的都没有刚才觉得肮脏。”

白浩南也收起之前轻浮猥琐的笑容,冷笑:“老子是凭本事泡妞,就算是夜总会夜场里面好歹也是凭小费买殷勤,他凭什么,就是凭手里那点权力欺压人,当然觉得不爽了,不过别往心里去,这种小虾米好收拾。”

乔莹娜终于小心翼翼:“怎么收拾的?”

白浩南轻松:“来这么多回,多少还是泡了几个空姐专业的妞儿,她们谁在出台谁在接活儿当然就知道了,二话不说喊仨妞来陪着,还装得很清纯,相互热烈洽谈切磋以后留下美好印象跟电话号码,你说他爽不爽?身段脸蛋又不比你差。”

乔莹娜不怕被贬低:“那是,随便一个都比我高……不过为什么要叫三个来?”

白浩南又浮现出那种邪魅的嘿嘿笑:“双飞啊,给我叫一个其实是备着随时给他加菜的,结果真是高看了他,看起来也就会点以权谋私偷偷摸摸,哼哼,算是给我自己留夜宵了。”

好端端的帮自己做了这么多,偏偏让乔莹娜很无语:“你就不能让我念点好,就这么怕我缠住你?花了多少钱,我结给你。”

白浩南洋洋自得:“老子还用花钱?!”

乔莹娜都尽量温柔了:“开房、应酬、酒水这些多少也要花点钱吧?”

白浩南腆着脸:“不是说了­肉­偿嘛?”

乔莹娜正­色­:“要么你就收心跟我做正儿八经的男女朋友,我天天唱歌养着你都行,要么你就别想碰我,我知道你也不缺我这一口,但我真的不想再跟你定义成那种关系了。”

开车的男人居然嘟哝:“算了算了,小气吧啦的。”

乔莹娜再最后尝试,轻轻伸手过去盖在他的手背上:“真的,老南,我知道你是个很好的男人,只是还没长大,有些道理还没想通,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可要么就一直宠着你当个小孩一辈子也无所谓,要么你真得有些改变,人不可能一辈子都靠运气,靠小聪明活着的。”

白浩南皱眉头:“这就是我不愿被固定下来的原因,老陈念了老子二十年,陈素芬那个哈婆娘也想继续念,你才跟我认识两个月,稍微能够看对眼的人都想来念老子的紧箍咒,烦不烦?!”

副驾驶上的姑娘慢慢把手用力些,自己就那么完全靠在椅背上看着男人硬朗的侧影轮廓:“爱你的人,都想你变得成熟起来,是那种真正对这个社会的成熟……我也只是个还没毕业的大学生,我也不成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但我觉得王全福成熟,你队上那些师兄大多都是成熟成功的社会­精­英,你给他们带队,其实最大的收获应该是跟这些人……”

白浩南已经不耐烦的打断了:“去去去!觉得他们成熟跟他们去!少跟我这种文盲废话……”本来想抬手做手势加强语气的,高速路上自然只能抬右手,结果乔莹娜的手一直没松开,他的气势就下滑不少:“求你了,又没要你一分钱,也没要你­肉­偿,何必说这么多废话!”

乔莹娜不说话了,闪亮的眸子里居然有些晶莹的光芒。

回过头果然再也不说这种话了。

摆平这位赛区评委以后,白浩南的第一次光彩登场比乔莹娜还来得早点。

第七届蓉都卫生医疗系统足球比赛开始了,几十家医院跟机关单位的队伍分成八个小组比赛,这种淘汰杯赛制让各家医院的医生职工们最多打七八场比赛就能见分晓,附一院虽然人数众多,但从来都只是小组赛出现一轮游,因为只要进入十六强之类的层面,某些军医院、体育专科医院、还有足球传统较强的医院就会牢牢的把住最后的前八名次,附一院从来没有往前进过。

但今年附一院和挂着附二院名头的杂牌队显然都有些心动,据王全福说,临到正式比赛前一晚,他居然失眠了,面临多大的手术和学术报告都能泰然处之的行业­精­英,面对这么一场业余比赛,居然彻夜难眠,在床上翻了半宿。

而且他这么说的时候,其他人纷纷说是。

没有更衣间,没有战术安排板,就坐在医科大场边的台阶下,一群高级医疗­精­英像十几岁的孩子一样满脸通红的兴奋紧张,要说他们中间多少也有过参加各种学校、行业业余比赛的经历,过去半个月更是悄悄和各种周围能找到的所有野球队打了十多场比赛,但今天偏偏就感觉不一样,浑身都憋满了劲头的那种。

白浩南门儿清:“这种兴奋是正常的,但同样也在燃烧你们的体力,如果你们带着这种烧足马力的冲动去比赛,一会儿,十来分钟就感觉跑不动了,耐力就像汽车里的一箱油,始终只有一箱,烧完了就没有,所以我要说的是无论对手有多差多强,都按照我们一直练习的战术,我特别叮嘱的时间来打,既然你们不想灰溜溜的被赶回来,花了这么多钱请我,那就应该记住唯一的一点,我是专业的,我说的什么都应该记住!”

队长生物酶都上升到人体激素是怎么分泌了,这种讨论才把激动的情绪稍微控制下,然后白浩南就站在场边,要求自己的队员从自己身边挨个走过,然后一人叮嘱一句话:“五米,五米之内可以不要命的扑,超过就别管……”“冲刺十米,十米立刻传球,不要等……”

诸如此类简单­干­净的叮嘱,其实就像当初老陈带队一样,白浩南永远都是以那个身影作为自己的范本。

没有主客场制,小组赛里面就是相互打,很多医院肯定都没有足球场,所以医科大的这个球场本来就是主赛场之一,所以现在看台上的医科大学生坐得满满当当,开学已经一个月,哪怕是新生都知道有支师兄们的职工球队天天下午占据了黄金时间在训练,其他踢野球的学生还从无怨言,每天都在跑道上踢小场或者围观,现在终于到了可以看看师兄们表演的时刻,不光有白浩南这个眼镜球神帅哥,还有那么多传说中的各学科­精­英师兄呢,所以连女生都来了好多,锣鼓喧天啊。

白浩南作为教练的真正第一场正式比赛上演了。

52、自由穿行梦想里

足球能成为世界上公认的第一运动,有人说是因为有这么两个特点:

场面变化极其丰富。

胜负判定极其简单。

说简单是这项运动的规则简单到只要不用手以外的所有部位把球弄进对方球门就算赢,至于越位这样极少数的规则限制都可以不用费心解释,比分显示更是极其简单,哪像网球非要莫名其妙的十五分二十分抢七计算,说复杂是阵型变化复杂到可能堪比围棋,因为这是二十多个人在场上的变化,如果要计算各种局部人数对抗的细节,真的要用电脑来算。

任何不懂足球的人,都能在一分钟内被旁边的朋友带动看球,虽然看懂阵型起码需要几年的功力,但看个胜负热闹是没问题的。

好比蓝风队总是被人摁着打的那种惊险刺激,就算再不懂球的姑娘看着球老在自家球门­射­来­射­去也会尖叫连连,这种场上风向,老是在哪一边折腾的形势很容易看。

让热闹非凡的医科大以及附属医院的观众们大跌眼镜的就是这点,他们以为可以大杀四方的附属一院职工队,开场扎居然被对方这个什么不起眼的医院职工队一直压着打,几乎很少有攻过半场的闪亮点。

可以说十一名队员都龟缩在本方半场,颇为无趣的坚守岗位。

稍微懂点足球的大学生坐在看台高处还能俯瞰出阵型:“哦,标准的442阵型,可这也太标准了吧?”

阵型的说法就是从后往前说,去掉守门员以后的十个人,442就表示,后卫四人,中场四人,前锋两人,只要被提醒到这个的观众看过去都会哦,真的是哦!

从侧面的看台上看过去,就是三排人这样站着,虽然说不上笔直,但真的就是一排蛮整齐的那种,要前一起前,要退一起退,那个生物酶队长,还站在后卫线上不停喊注意阵型,所有人就不停的左右看,感觉就是阅兵走方阵一样。

对,有点像兵阵,这就跟以往看见踢足球就是一窝蜂的没头脑乱跑不一样了。

无论对方怎么踢,球到了哪一排就是哪一排的事儿,在谁的区域就是谁的业务,快速离开阵型抢拦截,拿到就立刻给其他人,三两下就远离刚才抢夺的地方。

有点呆板,但是面对对手不太强的时候,这种过分强调的阵型简直就是在嘲弄对方,无论对方那几名中前场球员想­干­什么,对面都像是张开的网,每个区域都有人,因为全都龟缩在半场,人员密度有点大,就很难摆脱获得空间,怎么传递都很难拉开空间,这种业余水平,能够连续传递三五脚就很不错了,一丢球就是附一院的,只是附一院的青年医师们也不着急进攻,依旧斯条慢理的整体往前,到了半场就交给两名前锋自己去处理,以二敌很多,所以进攻机会也不算很好,往往被拦截了又回来。

于是场上就是这种有点奇怪的情况,大学生们看出来点苗头,好像附一院是故意在演练阵型,控制着自己在踢,但这么进不了球也不对啊。

对方医院来的客场啦啦队就比较欢腾,毕竟能看出这种内涵的不多,还以为占了多大的优势,一直在压着附一院打呢,其中有几个姑娘尖叫得很引人注意。

白浩南背着手听见了,悄悄转头看了看,发现水准比附一院的护士差得不是一般般,最近跟航空学院的空姐都比较过,其实空姐们主要是身材修长,基本一个模子出来的,要论到环肥燕瘦,春花秋月各擅所长,还真得说附一院更有看头,况且护士和空姐一样有制服加成,据说在某些制服控眼里护士排名更靠前。

刚想到这里,白浩南就看见看台边上那一身警服的郭了。

这才是制服加成的最高水准吧,可惜能看不能碰啊,白浩南赶紧把视线收回来。

其实正如他这些天观察业余球队打法的特点,除了极个别球队有那么两三个体校水准的,大多数踢野球或者业余足球的都是爱好者水平,没几个接受过正规训练,更谈不上科学合理的分配体力了。

十五分钟,之前还能冲刺的球员开始气喘吁吁,有些人已经时不时的双手撑着膝盖吐舌头了。

好像注意到这个细节,生物酶时不时的瞄一眼教练,白浩南双手抱在胸前,站在场边没有任何动作,队长就继续叫喊队形,球队就继续这样近似于只守不攻。

其实这也是考验队伍对教练的服从­性­,真的如同战场上的军心一样,是不是完全相信将帅的安排,专注于自己的那一丁点战场职责。

足球的魅力就在这里,这是个集体运动,真正最接近战争的体育运动。

不过白浩南的摆谱也没持续多久,两三分钟后,他那套比较特殊的观察方式,终于觉得对方大半的球员都处在一个上气不接下气的生理极限状态临界点,忽然就那么对着场上挥挥手。

事后好多大学男生都表示对豪哥这个挥手记忆犹新,还有人用手机录下来这个细节,虽然远远的看不清人脸,但背影里戴着­棒­球帽的白浩南满脸胡须的这么一挥,那位生物酶技术学术带头人就立刻高喊王全福的绰号:“老鼻子!菱形站位上啊……”

442阵型中间四个人就从一横排立刻变成了王全福突前,那个老宋坠后,左右两人护法的菱形,而且四个人立刻就像把锥子似的往前压,整个阵型都往前压,带动俩前锋大步流星的往对方禁区冲,逼迫对方的后卫线慌乱不已的跟着跑,顿时就变成六个人投入进攻了,而生物酶带着最后一排片刻间就提前到中场线上。

所谓令旗一挥,阵型行云流水,可能就是用来形容这种感觉的,灰黑­色­国际米兰球服的附一院职工队,非常清晰的立刻由守转攻。

那是种非常明显的潮水般涌动,就来自于白浩南的一挥手。

白浩南钦点的那位拦截后腰老宋,­干­净利落的在对方前锋脚下断了球,想都不想,直接给自己左侧的老洪,接着那位左前卫往前直接冲,本来就处在体力低谷的防守球员哪里跟得上这种蓄势待发的冲击,就是被速度完爆!

根本想不到这种玩儿业余足球的,居然还有人会­阴­测测的十多二十分钟都不费力的遛孙子,等到连职业球员都有的那种二三十分钟必然出现剧烈运动生理极限显现,然后才突然爆发。

两名之前看起来吊儿郎当的前锋,现在如入无人之境,接到球甚至会主动寻求身体接触,毫不犹豫的带球以后大跨步,对方球员忙不迭的迎上来,业余球场上最常见的那种收不住身体碰撞,在这里毫无意外的就是对方后卫萎顿倒地。

明明带着球的前锋,脚下还有任务要完成,但就是落地生根,就是能稳稳的把对方撞开,自己双腿还能稳定的发力­射­门!

对于看不懂足球的人来说,最烦的就是半个小时一个小时,甚至整场比赛都看不到进球,他们看不懂那种你来我往的绞杀才是足球的魅力,但确实这也是很多外行不喜欢足球的原因。

可这里不缺了。

就是从白浩南那一挥手开始,三传两倒的前锋就把皮球稳稳的打进,带来看台上先惊呼,然后欢呼的锣鼓喧天!

接着不多一会儿,稍微有点节奏变化,但细节绝对是差不多的拦截、传递、带球、最后一传、过人、­射­门、进球、欢呼……

这就好像做医学实验找到了理论依据,剩下的就是冷酷无情的重复,高效、朴实、直接、铁血。

刚到半场休息,对方球员就开始哭丧着脸:“不玩了……我就想好好的踢球啊!”

有种小孩子面对成年人的巨大无力感。

53、拨云见日之前还有雾

足球的乐趣就在这里,强和弱永远是相对的。

看职业队打球可能觉得也没多厉害,是因为跟他们比的对手是同等水平,大家就只能拼得人仰马翻,失误连连。

不是说附一院职工队就有多厉害了,让他们跟专业队打一样会被人虐得找不到北,但只要面对没有受过专业训练,没有阵型概念,没有整体意识的野球队,他们所有的动作都是有板有眼的能够完爆对手,而且这种格外强调反击的简洁实用打法,不需要眼花缭乱的脚下技术,略微有点苛刻的技战术要求,但也很浅显,在这种层面的业余比赛里面,给人感觉就是进退自如的整体!

因为这是十一个人整体在运动,熟悉了阵型以后,相互之间的关系就变得清晰简单,自然就能打得对方个落花流水。

下半场甚至按照业余比赛的规则,换完了九个替补队员上去继续虐对方,最后交出十二比零的比分。

乐得场下的医科大师生还有附一院的啦啦队欢天喜地,气得对方直言要去举报,怀疑附一院为了打个业余比赛,居然去招了一帮专业球员来作弊,这种明显看着就不可能是一帮医生能打出来的技战术水平嘛。

这下生物酶他们就当成是最高褒奖了,喜笑颜开的过去一个个表明身份,哪怕算不能做到各科室行业内都如雷贯耳,但随口说点专业术语或者跟谁谁谁去打听一下我,这都能联系上的,让对手难以置信。

进了十几个球,让观众席上一次次欢呼的啦啦队都有点疲惫了,但还是热烈的庆祝球队旗开得胜,不少护士围着球员们嘘寒问暖,只有白浩南一直抱着手臂在球场上慢慢踱步。

他在感受这种指挥球队的成就感。

可以说过去十多二十年,他一直都站在老陈背后,从一开始给老陈提供各种细节数据,到后来逐渐自作主张,最后在场上都能随时调控局面,其实今天才算是真正的独立指挥。

别人不知道,他连那九个替补球员的更换都有讲究,谁先上,去有的放矢的击溃对方的什么反抗,谁后上保证哪个位置的长项可以尽量保持压制,这种运筹帷幄的感觉,所有球员都必须听命于他的感觉,和站在后腰位置上假传圣旨是两回事。

似乎生活中所有的不如意,灰暗虚伪都在这片绿茵场里消失了,只有这时候他才是真正的感受到快乐。

没人明白他的感受,没人知道他有多爱这片绿茵和那颗皮球,没人知道他多么痛恨生命中无处不在的虚假跟肮脏,就像他从来都不看电视电影,不看什么选秀娱乐节目一样,那些狗屁倒灶的东西全都是假的,全都是在演戏。

唯有足球,起码这个层面的足球还是真实的,二十多人在场上奔跑的时候,一切都是真实的,不是演戏。

就像曾经还是在这片场地上找到了踢野球的快乐一样,白浩南有那么瞬间明确的找到了自己未来的快乐,当个足球教练?

想到这个,连白浩南第一反应都是翻白眼嘲笑,这玩意儿能当饭吃么?

他不傻,真的不傻,眼前这一切不过是因为这帮球员的兴趣,可正如同乔莹娜提到过的那只言片语,这些球员跟自己永远都不是一路货­色­,别人是高级知识分子,是主治医师,是学术带头人,是每年要去欧美国家学术论坛开会,随口都能飚外语的社会­精­英,他们踢球除了爱好就是可以锻炼身体。

自己也就是个类似健身教练的家伙,离了这帮金贵的球员恐怕就很难养活自己了,只要不在职业体系内发展,做足球教练那就是个笑话。

白浩南甚至清楚哪怕想在职业圈里面做教练,还是个笑话,自己这样的资历不可能做到职业队主教练,也许一辈子都只能给主教练打下手,而且还得是老陈那样知根知底的人才会给自己这样的机会,其他人恐怕根本就不会正眼看自己这个职业生涯都没打出过什么成绩的家伙吧?

而且当足球教练能­干­嘛?难道还想拯救中国足球?

那才是彻头彻尾的笑话。

身处其中的白浩南从未觉得有谁能把这个圈子彻底振兴起来,足球圈恐怕是最肮脏的行当了,他那点运动员思维也从未想过这么宏大的事情。

可自己能谈得上在行或者爱好的事情就只有足球啊!

难道还真的能以泡妞为生么?

白浩南有点傻笑,这是他在面对复杂思想时候的常见表情。

场边一直站着的那些球员终于开始齐声喊他了:“豪哥!豪哥……”

知识分子文化修养就是高,看一贯没啥文化气质的豪哥现在抱着手臂在球场上跟个诗人一样低头仰头转悠,就明白他多少还是有点感叹的,只是具体感叹什么就不知道了,很有礼貌的等了一会儿,看他脸上浮起不知所谓的傻笑才开口。

白浩南转头,看见的就是这群站成一排相互搭着肩膀的球员,满眼热切的看着他,他也很清楚这种比赛取胜以后的心情,笑着过去刚要说话,却看见郭背着手走过来,这是白浩南看见她穿的第三种警服了,可能之前那种浅蓝­色­衬衫的是夏季服装,后来连体服是特警工作服,现在这种全身近乎于黑­色­的是秋冬款?反正看起来更有制服的诱惑力,更笔挺更让人瞩目。

当然这一切还是建立看脸这个基础上的,换个肥胖的大妈来穿这身制服怎么都不可能有诱惑的感觉,反正现在郭起身走过来,就像个冰冻熨斗,走到哪里,哪里本来在欢呼的场景都被压下去,倒不是她在镇压,而是欢呼的人多少都会去看她然后忘了欢呼。

连球员们都感觉到了背后的声音,回头接着齐刷刷的散开,把白浩南给让出来,然后兴致勃勃的挤在他旁边倾听女警说什么。

郭其实是和蔼的:“恭喜你们踢得很好,特别是你,八号你进那个球,过人之后再起脚的动作特别连贯,好帅……”

换做其他姑娘这么说可能还有点雀跃的小女子感觉,女警说出来,特别是她那种身高压力说出来一点都没娇柔感,被点到的八号只能受宠若惊:“是嘛?您也会看球,谢谢谢谢,好难得……”

郭就直接了:“我知道你们今天是第一场比赛,赢了一定很开心想庆祝下,不过我跟你们刘教练约好了有点事情,时间有点紧……”

刚才还充满感情的球员们瞬间把白浩南卖掉,直接做鸟兽散:“啊,你们忙,你们忙,我们每场比赛都能庆祝,哈哈,今天先去庆祝下,豪哥,等你哦……”

白浩南就被扔在郭面前,他一点摆谱的底气都没有:“是……去看你父亲吧?”

郭点头就转身,有点傲气的那种径自走在前面,在众目睽睽下白浩南觉得自己就像个犯罪分子被抓住了,有些护士还远远的拍照,估计回头是要嘲笑他的,这让白浩南看着眼前摇曳的腰肢,难免有些哼哼哼的寻思:“不就是身虎皮嘛,剥了还不是一样……”

可走出球场区域,刚到那片夹竹桃树荫下,女警就好似不经意的转身:“你身份证号是多少?我怎么查了一大堆刘豪,都没看见你的样子?”

白浩南背上的冷汗一下就出来了。

54、雄­性­激素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控制的

可能换个男警察来这么问,效果会更好,说不定社会我南哥脚下一软直接跪下来求政府宽大了,他又没啥骨气的。

但女警察嘛,特别是漂亮的女警察,白浩南除了第一瞬间的慌乱,还是有习惯­性­的油腔滑调:“为啥要查我的身份证?对我有点好感,想多了解下?直接来问我嘛,这年头还有你这么害羞的姑娘,真是少见。”

就这么一句,立刻就能反守为攻,可能有些姑娘会笑骂着就给臭男人一耳光,郭却立刻就有点慌乱躲避:“你又开始胡说八道!我是……”

白浩南怎么会让她把话题停留在身份证上,跟上一步小声:“咱爸身体恢复得怎么样了。”

果然郭忘了身份证大恼:“你这人真是流氓习气改不了!”

旗开得胜以后的白浩南兵行险着贴身而上:“是,我就是个流氓,可是不犯法吧,既不强迫别人,又不花钱去嫖,就是双方自愿约个炮上个床,这不至于犯法吧?”

可能光是嫖这种动词,听在郭这种姑娘耳朵里都觉得脏,忍不住捂耳朵低声吼:“你这个垃圾!滚开点!”

白浩南悠哉游哉的再凑近些:“其实我这种垃圾还是蛮有吸引力的,舍得花钱,舍得全心全意为女人服务,全方位满足,比那些牵个手都脸红,上床急急忙忙不懂情趣的老实人好多了吧,是不是心里多少还是有点觉得想要刺激?”

郭愤怒得都要打人了,但身上的警服还是让她控制住,使劲压抑着声音指人:“滚!别来胡说八道!”

白浩南就是看准了她使劲控制的音量:“滚就滚,别口是心非啊,郭警官,我真的就是个人渣,我这种人没道德底线,有些女人跟我鬼混无所谓,因为她们也放下羞耻心寻欢作乐,你这不一样,无论家教、生活经历还是工作身份都不太可能,所以别心痒痒,老老实实当你的正经女人,你爸妈那边,就拜托你自己去摆平了,就说我又泡了个妞嘛。”说完真的吊儿郎当转身走。

可背后传来一声娇叱:“站住!”

已经偷笑的白浩南忍不住满脸翻白眼失望,使劲做了个鬼脸才能回过头变成不耐烦的桀骜状:“姑娘,你到底要怎么啊?”

郭看着他,笔挺的制服也看不到什么胸脯起伏,但有控制情绪:“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有这样扭曲的人生观,但连那位乔小姐也说你不是坏人,我虽然没什么外面的社会经历,但也看得出来你没坏心眼,我不否认,我爸妈听说你是单身,就更想撮合我俩,甚至每天都会撵我过来球场看你训练,单位上也想撮合,因为从领导到战友都希望我能振作起来,但这不是我就随随便便能被你羞辱的原因!”

白浩南连忙:“千万别随便!真的,你的问题就是个子高了点,­性­子可能又有点无趣,但大个儿门前站,不脱也好看,总有眼瞎和想改善家庭身高基因的,慢慢挑,没准儿再过几年女人味更浓了才吸引人,千万别跟我这种流氓联系到一起,我希望你回头能把我的真面目告诉你爸妈!”

女警可能真没遇见过这样惫懒的流氓,真流氓面对警服的时候已经萎了,哭笑不得:“你怎么这样,能不能好好说话,严肃点!”

白浩南也苦恼:“我这种人就没严肃过,以我泡妞多年的经验,你就是有点老实,从小家教就老实,后来学习生活工作一直都老实,千万别被油嘴滑舌的臭流氓给骗了,一定要找个老实人,我建议你应该对我就像面对一堆屎,看都懒得看!”

郭不得不皱起那双平眉:“你这样糟践自己很有趣么?别的我不懂,起码你在带领球队做教练这件事上也是有能力的,邓局都说你看起来大大方方的德才兼备,为什么你一定要把自己形容得这么不堪?”

白浩南无奈的摊开手:“不然我能怎么办,我就喜欢约个炮泡个妞,今天赚的今天花,从第一天看见你就知道你们那些同事什么心思,我跟你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这还天天来,你难道从来就没想过拒绝你爹妈的安排?难道我这样的人渣还不能让你躲远点?”

年轻的女警凝视着他,真有那种人民警察的威慑力,白浩南勉力支撑住,但眼神只能在周围漂浮,心里想的都是如果不是这狗屁倒灶的假身份,你看老子不出三天就能让你啊啊的叫爸爸!

郭肯定想不到他脑子里这些龌龊念头,好一会儿终于把语气放缓:“我爸确实是差点就牺牲了,在鬼门关上走了一遭,说自己死不了就是因为放不下我,所以现在躺在病床上一门心思想的都是这个,我妈更是敲边鼓的,哪怕我跟他们说了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妈居然还跟我说男人都这样,只要结婚生了孩子就会收心,你比我能说,你去说好不好?”最后甚至有点软语相求的味道。

看着一身警服的高挑姑娘这么说话,不得不说白浩南那颗浅薄的心还是有点乐不可支的膨胀:“对付中年家庭­妇­女我还是有两手的……”

气得郭立刻又把眉毛立起来,但没底气啊:“你别老吊儿郎当的行不行?”居然有点小媳­妇­规劝的口吻。

白浩南想想确实是得一劳永逸,得意的抬腿走前面:“那我就帮你这回啊,再说一遍我特么再帅,你也不能死缠烂打的天天来耽误我好事儿,还躲在这角落里悄悄看我,你好歹有点出息,这么漂亮一姑娘,真没人追是怎么的?!”

他就是这张嘴啊,撩妹已经成了习惯,心平气和的都能撩得春心荡漾,这正好走过夹竹桃绿化带的小女警真是羞愤异常,赶上两步就伸手抓他衣领:“闭嘴你!”

白浩南多有跑位的机敏反应,二话不说就跑,郭气得追。

一男一女,一前一后的冲出医科大后门,外面街道上可有不少人,看见后面是警察,一个个看直了眼,郭有制服意识,知道自己这会儿代表着什么,连忙停步口中娇喝:“刘豪!再不站住我喊了啊!”

医科大可是在省城二环内的闹市区,更不用说附一院侧门那叫一个人多,白浩南看外面人山人海的好像都按了暂停键看这警察抓小偷的场面,赶紧讪讪的站住,郭得意的走上来伸两根手指捻了他的衣领往上提:“你还能逃得出我的手掌心?”

白浩南真是下意识的先凑趣踮脚配合女警的动作,顿时把郭逗得忍不住捂嘴笑,他才苦恼:“你不觉得这很像是谈恋爱的桥段么?”

郭慌不迭的松开手,脸都红了。

这姑娘是真老实。

55、兜头一盆冷水透心凉

好女爱渣男,这道理就是白浩南说的那样儿,越是乖乖女就容易对循规蹈矩的好男人感到厌倦,因为这注定她的一生都枯燥乏味或者平淡无奇了。

如果不知道渣男的好也就罢了,只要尝了回甜头,知道渣男才会让人面红耳赤的浪漫,才会制造惊喜制造刻骨铭心,那能够从生理和心理上都满足情感需要,说到底女人还是物质跟情感都需要的动物,哪怕嘴上说着喜欢老实有前途的男人,一旦遇到渣男,又恨不得跟渣男一起惊天动地,那多刺激啊。

想着那点刺激就把渣男背后隐藏的无情、喜新厌旧、自私等各种恶劣结果给忘了。

也就像乔莹娜感知的那样,渣男往往­色­艺俱佳,连画个眼妆都能千锤百炼,好男人哪有那么多机会练习,能抖抖索索的把眉笔拿好就不错了,还能指望画个晕染这样的高难度?

所以哪怕接下来白浩南一个字不说,郭还是有点晕头转向,而且可能还带着点自我谴责的道德约束,仿佛我不是深爱着谁,怎么能这样呢,多对不起啊。

站在医院电梯里,只要白浩南随便抬眼看看她,这姑娘都能革命烈士一样赶紧把头扭开。

白浩南这泰日天多心知肚明的,看那脸颊红晕多好看啊,可惜能看不能啥,甚至还得忍住不要去撩:“郭,我们老老实实的说一下,除了你那牺牲的未婚夫,你是不是没谈过恋爱,单位上不可能没人追你吧。”

也许是提到了那个他,郭终于深呼吸一口气,扭头看着电梯按钮群:“我们是从警察学院就开始到工作在同一单位的同学,其他同事都是他的战友,无论谁跟我在一起,都绕不开他,而且我也不想再找系统内的了,至于其他的嘛,我最烦一见面就打听我多高,然后跟看什么似的围着打量,我是个人,不是怪物。”

白浩南看着面前这有点倔强又清瘦的女警察,真的想伸手安慰下,郭没听见回音转头对上那温柔的眼神,立刻又惊慌的闪开,完全没有面对乔莹娜时候的警察范儿,白浩南也连忙把眼神变得猥琐些,就特么几平方的电梯轿厢里,居然都能演绎出这么多感觉来。

幸好叮一声楼层到了,郭跳出去整理没什么变化的制服,白浩南明明空着双手的,经过护士站的时候,探头进去笑骂几句,接着顺手拿了护士台上的一束花,进病房堂而皇之的当着郭自我介绍了送给她妈!

其实郭妈妈身材跟女儿差不多,也有点瘦高,可能是第一次正式看白浩南,有点翻来覆去仔细的看的味道。

小女警满脸都是“居然还有这种­操­作”表情,然后听白浩南非常自来熟的寒暄:“阿姨好,这段时间我在带队打比赛,还得陪女朋友去参加歌唱选秀,所以今天才有时间来看看郭叔。”

坐躺在一堆仪器连接线里面的老郭警察一阵激烈的摇动,白浩南又过去好大的声音凑着耳朵拖长:“您,还,好,吗?”

前一秒还尽量淡看这个男人胡说八道的郭,后一秒就忍不住笑了,而且是摇曳的笑那种:“拜托!我爸是胸腔骨折等伤势,不是耳朵不好!”

白浩南恍然的不好意思:“我看见一堆管子和面罩就觉得他听不清……”

刚才还失落的郭妈妈也惊奇的看女儿表情,郭立刻收回去严肃:“凑近点,现在他只能声带发生,不能胸腔共鸣。”

白浩南真不是耍宝,尽量靠近老郭嘴边,果然听见老警察艰难:“不是……说你,那女朋友是假的嘛?”

白浩南转头给伸长脖子的两位女­性­劝退:“我跟郭叔聊聊,你们休息下?”

郭妈妈明显不想走,被女儿拖着出去了,白浩南随手在旁边台子上拿了个桃儿就用搁在­干­净纸巾上的水果刀开始削:“郭叔,不瞒您说,那会儿我真想跑了,可就是一回头看见您,才留下来救人的,实话说您那几位同事都是托您的福,因为您跟我老子长得有点,都是这种国字脸……”

管子和面罩后面的中年伤员有点惊讶。

却看见这货麻溜的把桃子削好,然后居然就自己开始吃:“不过我老子教育孩子是自生自灭,喝醉了不得劲就拎起来打,一般来说这种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打小我就挺独立,虽然混得不好,但也起码能养活自个儿,相比之下您这女儿就有点太老实了,跟您一样老实,那就最好找个老实的男人,而不是我这种今天不知道明天活在哪的烂滚龙。”

中年伤员艰难的动嘴,白浩南凑近听见:“什么……老实?”

白浩南笑着把桃子核随手扔旁边垃圾桶里:“那天是个什么局长带着小郭警察去球场的,还有医科大的什么书记,据说一二十年前你们还认识,几十年过去了,别人升官发财,您还是个查酒驾的,我这话难听,但大部分人一辈子可不就是这样么,能有几个飞黄腾达的,甚至我还觉得您这样儿才算是活得踏实自在,也许再过二十年他二位还不如您呢,这就是命,老郭你是个老实命,小郭警察也是,我不是,我能把她坑死。”

中年警察剧烈摇动连接管道,白浩南凑近了劝:“别自卑啊……”

结果老警察是骂他:“你才屁大个娃,跟我装什么深沉!”气得都有音量了!

白浩南赶紧帮他平复情绪:“别拉动了伤势,不值得跟我置气,真的,就是因为小郭警察有点好奇我这种不着调的男人,我才来跟您说几句,不是一路人,不进一家门,您养好了伤再帮她张罗个厚道踏实的人……”

老警察有敏感:“你到底是什么人?”

白浩南硬撑着嘿嘿嘿:“你说当足球教练的能有多大个出息?”

老警察看着白浩南,那功力可比他女儿强多了,好几秒才开口:“年轻人,这个社会不是那么简单就分老实不老实,也没有那么绝对的对和错,你应该不是个坏得流脓的家伙,但绝对应该审查一下。”

白浩南顿时觉得自己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可能真是忘了这一身病号服,头上还缠着绷带的老头是警察,当了一辈子的老警察,恐怕那些当官出名的领导都没这种老警察最熟悉业务,撩拨小郭警察也就罢了,还来跟这样的老狐狸装什么大尾巴狼啊。

这不是平白无故的把自己越陷越深么,分明就是看了小郭警察的美­色­才会上当的!

白浩南简直是狼狈逃窜!

56、可叹事业高峰蒸蒸日上

如果说秀儿那主动示爱,希望关系正常化,让白浩南觉得在附一院这护士圈儿里不是那么好瞎混了的话。

郭牵带出来的警察家庭,就让白浩南确认自己呆在蓉都的时间不长了。

也许就像他给陈素芬表述的那样,带完这俩球队的比赛,恐怕就真的该走,眼前的事情已经随时可能暴露,刘豪这个随口杜撰出来的身份也不能用了。

但白浩南也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医疗卫生系统足球赛的赛制安排得比较紧,毕竟医生们还是以正业为主,要不是这些年足球运动在大城市群众基础好,也不至于搞这么大规模的比赛,虽然没多少外界关注度,但在医疗系统里面,起码爱好足球的职工们眼里,就当是个节日,总比每天日复一日的手术、学术会、工作家庭两点一线的生活要兴奋刺激些,医科大附属医院的这两支职工队就更热烈了。

所以整个比赛哪怕有点密集,医师们几乎从不缺席,四场小组赛以后都以各自小组第一出线,到这个时候同行们还没意识到医科大这两支职工队的崛起,但医科大的学生,特别是男生们已经非常热烈的转变成了师兄的忠实粉丝,当然也是豪哥的忠实小弟,现在确实有私底下的说法,争取请豪哥给医科大校队做教练,哪怕薪水低点,豪哥肯定还是会留下来帮忙的,起码在那位乔师姐毕业前的这一年没问题。

因为两支球队已经打上了鲜明的烙印。

喜欢谈天说地的大学生们评论豪哥带队仿佛有穆尼里奥的那种魔力,也带着那种铁血的味道,女生们就会问这个穆老师是谁,男生们当然会傲然科普那乃是天下第一耀眼的世界足球教头云云。

反正白浩南带着球队比赛的时候,无论在医科大还是去别的球场看台上往往坐满了医科大的学生,让医院组织的啦啦队只能到场边去,据说是整个足球杯赛现场氛围最好的两支队伍,所以当附二院的那支职工队,出线以后就遇见了著名的铁路医院以后,简直是盛况空前,把医科大足球场挤得水泄不通。

据青年医师们说,铁路医院一直都有足球传统,而且还经常借调几个铁路系统的高手来参赛,对于这种属于大型国企的医院,连医科大的规模都只能是小巫见大巫,白浩南都知道二十年前铁路系统是专门有火车头体协这个独立部门,可以跟省级球队平起平坐的,现在虽然取消了,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过去七届医疗系统比赛,铁路医院拿了三次冠军,附二院有种走到头的感觉。

但正如同第一场比赛一样,球员们展现出来的还是兴奋,是那种要遭遇强敌的兴奋,而不是败军之将的垂头丧气。

小组赛的几场比赛可以说附二院这支杂牌队表现比附一院更好,本来他们的实力就要强一些,而且­阴­差阳错后组队的他们是每天早上训练,任何有过上班经历的人都能明白早上提前俩小时去球场训练然后上班,跟下班后踢俩小时球回家,对意志力的考验是两码事。

哪怕手心手背都是­肉­,白浩南其实内心也更看好这支球队,不知道是要跟业务上更强劲,名声资源都更优越的附一院憋着劲还是什么,反正这帮人训练更刻苦,白浩南当时才会顺口提醒他们也组个队参赛的,实在是有点舍不得这支队散了。

同样是职工队,这支队主打的就是541阵型,也就是5个后卫,4个中场,1个前锋,因为这支队有个在德国留过学还到德国半职业球队去混过几天的前锋,用白浩南对他们说的原话就是:“我教的东西是针对大多数人的,但对于老周这种有天赋的尖子来说,我要求的就是大家围绕他来打,踢球,绝对是个绝大多数人拼汗水,极少数人拼天赋的运动,老周有这点天赋,如果年轻时候能进职业体系,可能就少了个主治医师了。”

三十三岁的老周总是放肆的哈哈笑,看来也是个有故事的人。

可能老周自己都不太清楚自己踢球的天赋在哪里,论启动、带球、过人、­射­门他都只能说是比大家好点,也没到专业水准,可他在业余足球圈儿里就是经常能进球,跟他打野球的人都很喜欢配合他。

白浩南清楚,每场比赛都是要求整支队上半场尽量保持防守态势,541的阵型本来就偏防守,如同他在蓝风队做的那样,默默的观察个半场,只要球队没丢球,下半场就能有的放矢的发力,甚至有时候老周都是下半场才上场,因为业余球员的体力实在是有限。

今天又是这样,白浩南带着老周站在主席台旁边的台阶上,压根儿就不看被压着打得摇摇欲坠的本方防线,小声给自己的前锋分析对方后卫:“看见没,这个中后卫的动作习惯,每当我们解围把球踢出来,你注意看,他总喜欢仰头瞄着球往后退,后退着去接球,这说明他在判断落球位置的时候不自信,看见没,看见没……冒顶!”

场上本来是附二院踢出来的一个空中球,明明铁路医院是压着半场打的态势,这最后一名中后卫,在接这个高空球的时候,往后连续退了好几步,整个身体都后仰跳起来,还是冒顶了。

冒顶这个专业术语的意思就是错误的判断了空中球的位置,顶的刹那头和球差点距离,错过了皮球,这种事情哪怕在顶级赛场上都有出现,不稀罕,毕竟这种全方位全三维立体空间里面判断一个速度、力量、角度甚至风速在内的落点,还只能用头部这么笨拙,可选余地很小的动作去拦截,出错是很正常的,特别是后面还有个守门员,有时候中后卫还会假装冒顶,潇洒的让给后面守门员。

但白浩南偏偏就抓住这点在老周耳边低声:“四步,切记,四步,这个中后卫只要在后退接空中球,往后退了超过四步的话,这个球绝对会掉在他身后,绝对会冒顶!其实这不光是针对他,是我多年的经验,起码有八成的几率,但这个中后卫能把八成几率提高成百分百!”

德国留学医生眼睛都亮了:“我就专门在这个时候提前冲刺?”

白浩南已经确认找到死­茓­了:“走吧,下去热身,下半场就一定故意多打这种过顶球,他在后退你就可以偷偷启动了,只要过四步,那就全力冲刺到他身后!一定能在他身后捡到落地桃子,剩下的就是面对守门员­射­门了。”

很久以后,老周都在到处传说这个段子,当然那已经是他退出野球圈以后说当年的口气,因为这个退四步,简直成了他后来辉煌蓉都市野球圈的夺命神器!

谁都不知道他为什么总能获得那么多神出鬼没抢在所有后卫身后拿球的机会,那是作为前锋最梦寐以求的单刀面对守门员,谁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拿单刀的机会那么多。

白浩南这种朴实简单到极点的教导方式简直有点开挂。

上半场还是被铁路医院打了个三比零的附二院,在下半场开始以后,得到特别指示的中后场一旦拿到球,就尽量朝着对方半场使劲踢,不声不响上场的老周在二十分钟里抓了四个单刀!

那个屡屡失误的中后卫被换下去以后,依旧没能阻挡住这个打球很聪明的前锋,再抓了两个单刀!

奔着冠军去的铁路医院原以为大局已定,中场休息甚至还换了两个主力放松下,谁知道会遇见这种鬼都不相信的事情!

57、生活也许不是你想要的,但一定是你自找的

比赛结束的时候,附二院的球员们狂放的欢呼,附一院的师兄弟们也过来一起庆祝,有点难以置信的胜利,用生物酶的话来说就是他们仿佛是面对歌利亚的大卫,明知道取胜的几率不大,但还是敢于冲锋并且获得胜利了,这无疑是来自于豪哥这两个月的教导,更不用说那些临场的叮嘱了,可以说是字字千金。

今晚大放异彩的老周二话不说,包了个ktv请所有两支队的同事球员乃至啦啦队的姑娘们一起去庆祝,只要晚上不值班的都去,不醉无归。

白浩南本来已经对这种非常健康的k歌活动嗤之以鼻,但好像是预感到跟这帮人相处的时间不太多了,也没什么理由不去,乐呵呵的跟着一起去了,还在ktv里面拿着麦克风把老周点评了一下:“其实老周只是在座各位弟兄给我最明显感受的那一个,那就是各位虽然基础不一,体能不一,也没多少专业水准,但无一例外都非常聪明,非常懂得这个集体游戏的规则特点,一点就通,只是有些身体上的难度对你们来说太大,很难达到,而老周就是你们中间能把聪明用到跑位上面的那个,其实不怕你们骄傲,职业球员里面是也许什么都有,唯独聪明是稀缺的,不是指脑子灵不灵光,我也说不出来,可能就是缺动脑筋,这点反而是你们的优点……我在这里敬大家一杯!”

喝了几杯酒的老周站起来代表了:“在座无论是啦啦队还是踢球的兄弟,都是经历了无数学习考试走到今天的,我想我们都有动脑筋的习惯,豪哥刚才说到点子上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形容我对豪哥的感受,他就是能清晰准确的抓住我的那些场上特点,没错,这也算是我跟大家分享下我在德国踢球的经历,和学术上一样,德国人喜欢把所有细节都分解成有板有眼的条理研究,我当时接触的那位德国教练就是这么跟我讲的,做个聪明的前锋,那就是主动选择跑位,给伙伴一个传球的机会,只要你们给我了,我尽量获取回报,而不是像大多数前锋那样,是看见传球了,才开始追,这只能靠快速反应,而我这种主动跑位靠脑子,豪哥这俩月应该就是在教导我们靠脑子踢球,虽然感觉豪哥只是在做试验,但我还是希望豪哥能长期的在医科大把这个试验做下去,无论是给附属医院带队,还是为学校当足球教练,我这边已经给学院后勤处联络了一下,想在座各位一起联名推荐豪哥到医科大体育教研室挂个职,我们再一起想办法,让豪哥把这个试验做下去,怎么样?”

时间选得好,所有人都有点微醺,光男­性­就三四十号人呢,齐声叫好,生物酶甚至很有执行力的叫外面服务生立刻拿一套纸笔过来,先把签名落实了,因为在他看来:“我相信这个事情豪哥一点都不用担心,难度可能比回头到各科室去收集这个签名还低,所以为了免得麻烦,现在就先签名了,挂在我们附一院健身中心也不错,但医科大似乎更好点,老肖你那边特种医学不是一直说要筹建运动医学这块儿么,请豪哥去挂个职啊。”

预防医学的说那是他们的事儿,他们来想办法,但附二院杂牌军里面真有医科大的教职工,说让豪哥先到医科大挂体育老师的职,再慢慢转就是了,关键是这接下来几场比赛打好,争三夺冠,有了好成绩,领导们自然就会关注到这件事,光是附一院就有七千多员工,招个专职球队教练都没什么不可以的,其实关键在于能不能留住豪哥这样的人才。

听着这些高级知识分子的热烈之言,仿佛白浩南的逃亡生涯居然能神奇的转变成大学教师,然后站在自己最喜欢的教练席位上稳步发展,而且是靠着金主的毫无后顾之忧,还有众多美女资源……

白浩南脸上都有点傻笑了,或者说他只能堆起这份傻笑。

如果当初用的不是刘豪这个子虚乌有的身份,如果不是招惹了郭这警察一家人,如果……喝了点酒的白浩南知道没有如果,就像他从丢了那个手机开始,就再也走不了回头路一样,他知道这事儿几乎是镜花水月,虽然他用不来这么文绉绉的词儿,但就是这个意思,好像小时候记得那课文上捞月亮的猴子一样。

如果自己没有打假球,没有赌球,也许一辈子就呆在老陈身边无惊无险的混过去了,也不太可能遇见这样的机会,当偏偏这个绝妙的生计是自己拿不到手的。

因为一开始就是假的。

了解他的球员们以为豪哥已经乐傻了,一个个拍着他的肩膀叫他不用­操­心这事儿,众人拾柴火焰高,首先是好好打比赛,然后拿着成绩一定要把他留下来,豪哥的为人确实是不错,连喝了点酒的护士们都上来笑嘻嘻,但终于有个跟白浩南不太熟的护士好奇:“怎么没见小乔来看球,要是能请她给我们现在唱一曲就好了……”

众人哄笑,白浩南都打起­精­神:“她忙嘛!”

没错,乔莹娜现在比白浩南还忙了,大概就是一周前,从主办方的电视台那边开始编排讲述各赛区的故事时候,“偶然”的捕捉到了乔莹娜这个有点娇小的身影,看起来成熟而睿智的造型打扮,和那些前卫青春的小姑娘截然不同,采访之下“才知道”原来她是马上就要走上专业医生岗位的高材生!

作为全国几大著名医科大的高材生,正在全世界最大的医院做实习医师,但就算已经证明了自己的学术能力,她的心中依旧有个音乐的梦想……呃,为了不让后面的台词落入俗套,刚刚抵达蓉都的麦姐联络安排了一次到王福全课题小组采访拍摄的机会,可能换个人,王福全他们就婉拒了,但乔莹娜嘛,好些师兄都乐呵呵的过来凑热闹,甚至还争着上镜,扮演对乔莹娜好评的导师之类,搞得附一院宣传部门都觉得是个蛮不错的宣传机会,丰富了医生的形象之余,顺势也对医科大跟附属一院的名声宣传有益无害,毕竟这几年选秀节目太火了。

所以仿佛就在一夜之间,蓉都市到处都挂满了关于这次选秀节目蓉都十强赛演唱会的海报,公交车站更是买了好多个站位,上面自然是有乔莹娜穿着白大褂拿着麦克风的造型!

这个噱头已经被当成重点推广,麦姐私底下说连总决赛那边都很喜欢这个噱头,因为这年头,没有故事的选手几乎无法走到最后,狗血、悲情、丝逆袭就是最常用的三**宝,乔莹娜身为医科大的学生,却一直坚持到酒吧卖唱三年多,这个经历现在还作为隐藏爆料在准备呢。

就凭这个已经被总决赛编剧团队青睐的噱头,乔莹娜基本已经确定进入蓉都十强,要去总决赛露面了。

是不是有点乌鸦变凤凰的味道?

这就是观众最喜闻乐见的,得爆炒。

秀嘛,这就是一台戏,歌唱不过是载体,重点是演戏。

还真有那么多人以为是真情流露,白浩南只看了一次拍摄过程就冒出自己那句以前做职业球员的王之藐视:“你们这些hmp晓得个锤子!”

58、别人怀宝剑,我有美娇娘

乔莹娜已经有接近一周没有回家了,随着最后的蓉都赛区演唱会时间逼近,她已经集中住到主办方酒店里,白浩南过去玩过几次,除了带护士过去看各种拍摄现场了热闹,也是去看望麦姐,很能够蹭点后台机会,搞得麦姐这样经验丰富的前辈都怀疑白浩南难道真是乔莹娜的二叔了,毕竟乔莹娜到现在还瞒着自己家里呢。

不过麦姐也只能跟白浩南一起在现场逗乐玩玩,实在是整个工作启动以后忙得跟狗一样,据说每天工作量都是十七八个小时,半夜都还在到处连轴转。

因为这次的主办电视台肯定是最后总决赛发力,现在就是靠各个赛区的分赛场演唱会做预热,好多联动的全国各地电视栏目、网络新闻、纸面媒体都在炒作各位选手,乔莹娜不显山露水的混个脸熟,反正稍微看看电视的观众都会知道这边有位专业儿科医生来当歌手的。

这一切都是麦姐私底下帮乔莹娜策划的,她也没资格决定谁获胜,但是根据她这几年的从业经验,大热未必能胜,反而是有些具有获胜潜质却一直被低估的选手最后一笑而过。

白浩南有提醒乔莹娜给麦姐准备份大礼,但麦姐笑说自己也是想试试看乔子到底能不能行,如果成了她还想给乔莹娜当经纪人呢。

所以最后的演唱会,白浩南从麦姐那里拿到了一张媒体通行证,也就可以可以偷偷带几个人进去的那种,最后虽然拿不到最好的前排座位,但在国内很多人眼里这种不要钱的特殊渠道才是牛逼的证明,前职业球员很熟悉这一套了,以前也没少用球员赠票带妹子上看台啊。

演唱会这天,白浩南再次重演了一拖七的壮举,而且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妞儿,其中只有仨个姑娘是附一院的护士妹妹了,俩航空学院的准空姐,外加俩医科大的水灵灵妹子,白浩南找生物酶借了辆他的路虎发现,人家在国外留学的代步车,回国带回来基本上扔在医院停车场都没怎么用的,现在挤七个身材­棒­­棒­的妞简直轻而易举。

白浩南把白­色­七座越野车停在附一院外路边等姑娘们会齐的时候,忽然接到了陈素芬的电话,那就更熟悉门道了:“你肯定有票子吧,带我去看看。”

白浩南不耐烦的推诿:“我约了人一起的。”

陈素芬不意外:“行啊,我也帮你约个你准保喜欢的,乒乓球的,嗯?”

白浩南立刻欣慰的答应下来,于是七座车里除了他,最后挤下来九个姑娘,足见白浩南的潜意识里还是不把交通规则当回事。

关键是这些姑娘相互之间还分成好几拨儿,颇有些相互观察打量的感觉,有活泼**的一路上拿白浩南开玩笑,这货都能应对自如:“呃,我说你俩抱着坐副驾驶能不能稍微讲究点姿态,关上窗别让外面发现是超载了!”后排有**玻璃看不见,主要就是副驾驶俩苗条的准空姐比较招摇。

后面一个护士就赶紧嘲笑:“没事儿,你不是一直在泡那个女警么,被抓住了给她打电话啊!”她的同事就狂笑,不知道这有什么好笑的。

医科大的女学生还没那么放得开,但也能睁大眼睛好奇的参与:“豪哥,那个女警好高哦,最近咋没看见来了呢?”

按说陈素芬应该有情绪的,但在她脸上真的看不出来,还故意坐在后排中间,对周围挤着的姑娘上下其手,护士和女大学生都有点吃不住她的热情,一个劲怀疑她是拉拉,倾向肯定有点不对劲,那个乒乓球专业的姑娘就一直呵呵笑,不太高,但生龙活虎的颜好,确实如行业内熟知的那样,打乒乓的胸大的多,也被陈素芬卖瓜似的袭胸不少次,副驾驶的准空姐都羡慕了。

于是等白­色­发现开到演唱会现场的时候,九位姑娘相互之间都很熟悉热情,绝对都没把白浩南当成男朋友或者私有品的感觉,共享嘛。

下车的时候有点壮观,一溜儿妹子。

也亏得白浩南脸皮厚,大摇大摆的带着她们一起从后台媒体口进去,偶尔遇见不开眼的询问,就展示各位妹子的漂亮容颜:“看见没,这是麦姐安排的后台福利,这么漂亮,所有工作人员状态都要好很多,男女搭配­干­活儿不累知不知道……”

其实这演唱会本来就是赠票居多,有多少傻子会掏上百块钱的门票来看一群从未出名的歌手唱歌?主办方早就有应对之策的只求尽量坐满,他们求的是赞助商的钱啊,不光是从总承办那边的冠名权、电视广告之类的大客户,蓉都这边连个火锅馆、串串香都能花点钱买个广告牌。

所以对于查票这事儿根本就不严,白浩南来得多了认得的人也多,随口说笑着就带了姑娘们到后台,居然毫不避讳的先带着去看乔莹娜,连护士和大学妹子都景仰豪哥,乔子姐现在貌似已经要成名了,他还敢当面带其他姑娘来炫耀。

乔莹娜已经对他无欲无求,很配合的挨个儿跟姑娘们合影,唯独对陈素芬来比较惊喜,热情的抱着她上下其手,动作跟陈素芬刚才在车上差不多。

白浩南排队想蹭个上下其手的,被乔莹娜笑踹开了,大一的师妹连忙帮传说中的明星师姐整理裙子和发型,准空姐热情的给乔莹娜传递姿态经验:“真的,你的形象绝对是最好的,但就是气势要改,我上回去首都参加个空姐选美遇见法国来的形体老师就说了,气势是最重要的,你最符合这种女王范儿了,乔子姐,一定要拿出这种气势来……”

乔莹娜还是好学,她也知道自己的短版在哪里,被两位准空姐又临时抱佛脚一阵,陈素芬终于站在白浩南身边低声:“几年不见,你这泡妞的功力大涨啊,这个个的确实漂亮。”

白浩南得意:“也不看看我是谁,以前被你老子管住了嘛……”说着又把注意力转到那乒乓球姑娘身上,他老子就是带乒乓球队的,多熟悉,一开始就悲情起步,自己才多大点就在乒台边混了,所以直到一群莺莺燕燕的姑娘顺着后台坐到最近舞台的侧面时候,他已经在偷偷伸手揽姑娘的腰了!

五光十­色­的舞台灯光下,其他姑娘还是能瞥见白浩南这种小动作的,居然都装着没看见也就罢了,还有俩姑娘有意无意的帮他分散其他人注意力。

泡妞泡到南哥这种地步,也是有技术含量的。

一阵密集的鼓点之后,光彩动人的大幕拉开了。

59、约定

要说这种体育馆场地里看过演唱会最多的是谁,估计就得是白浩南跟陈素芬了。

他俩可是在体工队里长大的孩子,特别是足球队基本上就伴随着江州最大的体育中心存在,俱乐部办公室和训练中心都在体育中心旁边,虽然跟随城市规模升级了一次主场体育中心,但始终江州市的每次大型演唱会表演,足球队的家伙都能知道从哪个消防门转进去,最不济也能在主看台休息室里隔着玻璃远远的看。

所以陈素芬的目光基本都没在看台上,一直侧脸看着那五彩光芒在白浩南的脸上映­射­,这货确实也只有在泡妞的时候才­精­力十足的比较兴奋,那乒乓球姑娘前两首歌还有点欲拒还迎,第三首仿佛就看见南哥已经悄悄把手顺进姑娘上衣里了!

可能是感应到目光,斜眼发现是陈素芬隔着几个座位偷瞄还狠狠的示意她看别处,陈素芬撇嘴翻白眼,最后对白浩南嘟嘴做个飞吻,接着转头跟年龄最大的那位护士聊天,内容居然是男人在外面应酬、逢场作戏、寻欢作乐是难免的,但姐姐经常遇见老……阿豪,记得提醒他注意卫生,那些看起来就不­干­净的女人千万别让阿豪跟着鬼混。

惊得几位护士姑娘顿时感觉这个看似云淡风轻的苗条姑娘很不一般,之前有点主场气势的都不见了。

这时候台上终于报幕到有请016号选手乔莹娜上场,陈素芬又若有所感的看了眼白浩南,这货正好也在看他,两人同时撇嘴诡笑。

准空姐先咋呼起来:“就是这样!乔子姐,就是这样!”

全场暗了一下,趁机从阶梯状的舞台后方翻越出来歌手站好,一个分区赛也别想指望舞台设计能有多复杂­精­美,能这样产生景深效果就不错了,一束光打在乔莹娜身上。

说实话,她的短板就在唱歌以外的地方,在酒吧唱歌哪怕是个鬼也能化妆成看得过去的姑娘,主要还是靠歌声抓住耳朵,但站上舞台,身材、步伐、台风那就需要全面均衡说话了,跟站在酒吧舞台上只要抱着落地麦克风慢慢摇的台风完全两回事。

乔莹娜这近一个月的培训全力以赴几乎都耗费在这上面,但看起来还不如临阵磨枪的这几句,在一片震耳欲聋的音乐启奏声里,俩准空姐姑娘都大声喊了:“收小腹!”

“肩膀打开!”

“抬头挺胸!”

“我!要!去!杀!人……”

到最后一句,几乎九个姑娘都嘻嘻哈哈的跳起来一起叫喊了,然后那个乒乓球妹子倒是顺势乐淘淘的倒白浩南怀里,遂了他的意。

其实因为座位就在巨型音箱旁边,她们喊的别说台上,连观众席上都有点听不到,但层层叠进的乐曲前奏中,乔莹娜就是按照这个步骤,让自己那有点娇小甚至甜美的外形身材展现出一种高傲而凛冽的味道,真的用那种要去杀人的心情来对比她的姿态,就好像确实有种女王的味道,傲视天下的感觉。

哪怕主持人已经报过这是首略显忧伤的情歌,可乔莹娜的这番和之前那些选秀歌手完全不同的姿态立刻就让一直有点喧闹的现场寂静下来。

可能这就是所谓的气场,如果她还是那个站在角落低头自顾自吟唱的酒吧歌手,可能永远都只是喧哗夜场里的背景音,毫无存在感。

但现在就是数千人演唱会现场那个唯一的歌者。

其实面部动作还是她在酒吧熟悉的那样,稍微闭眼不被场面影响,启­唇­的第一声就透出她的个人特­色­,穿透力。

仿佛在她面前就是有悠远的空间,而那略带轻沙哑的歌声就是能穿透这一切的空间直达每个听众的心底。

有时候有些事情就这么奇妙。

主办方面对每个参与者都反复强调,这是场秀,秀得让观众关注才是最重要的,所有的炒作、运营都是围绕秀来的,歌唱是你们自己掌控好的自身特点,好好发挥,服装、形象什么都有人­操­心,却偏偏可能很少有人注意到这站上台的几秒钟第一印象。

谁都没有那俩准空姐在意第一印象,可能这跟白浩南这准鸭子当初出台的时候感受差不多,第一印象是最重要的。

很多选秀歌手都没在意这点,一上台就全力闹腾着展现自己,面对大家都不认识你是哪根葱的场面,一直都有点喧哗的现场很难让人静下心来听歌,所以也很难让人记住歌声。

而乔莹娜就是最擅长在喧哗中唱歌的那种,仿佛她的歌声就是为了劈开喧哗的穿透力,没有炫技的高音,也没有让人颤抖的超低音,就是如在近旁的扣人心弦,拨动心弦的那一点点吸引力,再加上刚出场那几秒钟的气势,彻底让安静的空间保持接下来这几分钟,仅仅就是几分钟而已,任何人都值得停下匆忙脚步,仔细倾听的几分钟。

她的歌声清晰明白的传递给所有人,不光是现场,还有电视机和网络直播前的观众,这个歌手的声音是最与众不同的!

现场几乎寂静一片,所有的注意力都凝聚到了台上那娓娓道来的歌手,在这种歌手梦寐以求的听众状态下随着她如痴如醉……

白浩南这会儿也如痴如醉的感知手上柔腻的形态改变,那姑娘明明在听歌,可能也被歌声催眠了,身体还有应和他,特别是到最后两句:“就算你壮阔胸膛,不敌天气……两鬓斑白都可认得你……”那歌声如丝如泣消失的时候,乒乓球姑娘都完全蜷缩在白浩南的怀里了。

把浩南哥乐得不行!

一身黑­色­熟汝裙的乔莹娜随着最后的声音,深深的鞠躬,然后默默的在寂静中退台,可观众们仿佛是被歌声绕梁定住了几秒,看到主持人上台来,才如梦方醒的雷鸣般掌声,尖叫,闹腾,最后汇集成整齐的“再来一首……”

主持人也略显诧异的提醒:“刚才这位选手,你还有参赛感言,拉票宣言没有说,下面我们有请016号选手乔莹娜,重新登台致谢……”

后来有统计,就是这一刻,网上那个投票数据就开始暴涨了!

特别是等乔莹娜也有点一脸茫然的出来不好意思:“对不起,刚才那首歌我唱得有点太投入,都忘了我在比赛,唱完只想一个人到后面静静……对不起……”那表情,那动作,都是完全自然而不做作,根本看不出来是不是有剧本的。

欢声雷动!

有些事情确实要靠实力说话,但有些事情就是机缘巧合的各种因素刚刚到位,一出场的那种傲然气势,歌声中的穿透力,完结以后忘我的歌者状态,最后加上那专业医生参赛的­干­净背景,这一刻汇集起来就是能打动人,打动现场评委和所有的观众……

麦姐说,那一刻她就决意买定不离手了。

这是块璞玉,值得雕琢的璞玉。

60、燃亮那份微温的便当

乔莹娜是今天最明亮的那颗星。

这恐怕是只有麦姐心里才会有一点征兆的大新闻,几乎所有人都没有想到所有的评分几乎一面倒的选择这位医科大实习女医生获得蓉都赛区十强赛冠军。

有些人一直都在研究什么才是最当红最畅销的,他们总想像工厂流水线一样找到其中的规律来方便可以不停制造出明星,现实也的确是用炒作、包装甚至刷数据来证明了他们的研究是正确的。

但表演艺术或者说人类一切公众范围的艺术创作,终归还是有些玄妙的艺术不确定­性­在其中。

也许乔莹娜还没到每次唱歌都能如此打动人的地步,但起码今天她做到了,在各个环节都恰恰走到最好点的那几分钟里,她给所有现场观众和电视机、网络直播前面的观众都留下了深刻印象,麦姐私底下给白浩南说那一刻她其实是接到了台里面电话,要求给乔莹娜压一下成为亚军,因为这样在未来总决赛的时候更有炒作­性­,譬如黑幕之类的话题现在已经可以不要脸的自己拿出来用了,只要能获取关注,主办方都已经无所不用其极了。

但麦姐那一点点私心或者现场气氛,让她装着数据确实没法控制,这个时候让谁当冠军都太明目张胆了,所以还是顺水推舟的让乔莹娜夺冠。

当然这番话的真假有几分值得商榷,反正麦姐给白浩南这么说的意思是急着要乔莹娜马上跟她私人的一家公司签约,未来乔莹娜就有团队帮她运作了,麦姐保证能陪着乔莹娜获得最大利益。

白浩南其实是漫不经心的,他脑子里转悠的是把那乒乓球姑娘带到哪里去嗨皮,总不能在其他八位姑娘众目睽睽下玩车震吧:“她有自己的主意,跟我说这个­干­什么。”

麦姐其实也匆忙:“跟她谈谈吧,只要涉及到合约,她都说要听你的意见,我这边非常忙,现在还有个答谢会,完成之后我还要连夜处理好后续工作,还有一系列的事情要回台里,我也不能明目张胆的离职,算是让别人出面和乔子签约,保证她这条路不会走错,毕竟选秀成功只是第一步,但秀完了留下一地­鸡­毛就什么都不是了,我带过两届选秀选手,这次确实是想自己带个人试试看。”

白浩南只能给九大行星,嗯,是九位好奇的姑娘说一起去参加答谢酒会,完了再一起走,自己得去跟乔莹娜聊几句。

姑娘们比他更兴奋,亲眼见证了自己认识的人获得胜利,据说医科大的两位姑娘是全程拿着手机拍摄直播的,还说现场来了很多医科大的学生老师,明天肯定是个爆炸­性­的新闻,豪哥肯定要被校长接见了。

白浩南摸自己的络腮胡,居然没多大的心理波动,可能对他这种见过大世面,在全国顶级联赛混迹十来年的老鸟来说,这么个成名的歌手在全国还不是成百上千?比顶级联赛的替补也好不到哪里去,给陈素芬一个眼神,示意她照顾下姑娘们别被­骚­扰了就行。

陈素芬这方面几乎跟他不用言语交流的点点头,准空姐带头扑进一片推杯换盏,斛光交错的高级社交场合里,如果谁能去勾搭谁那就是本事了。

乔莹娜还有点呆呆的坐在化妆台前面,不停有选手给她打招呼贺喜,白浩南却一直靠在那个临时搭建的白篷外面看着,等到这姑娘有点如梦初醒似的站起来匆忙迈步,才悄悄的跟上,又是一路被道喜着冲进体育馆的厕所以后,白浩南才忽然一闪身跟进去,然后在乔莹娜刚推开隔间门的时候,突然推了她进去关上门!

新科冠军都差点尖叫了,看见白浩南的脸才气得使劲几巴掌打在他肩头脸上,白浩南敏捷的抓住她双手压在隔板上,乔莹娜艰难抗议:“脏!”

白浩南嘿嘿嘿的垂涎咬耳:“来刺激一把不,感觉你这身份不一样了,真的有点刺激!”

乔莹娜翻白眼,也感觉从之前一直的懵懂中摆脱出来,压低声音:“你特么就不能正常点?”然后把白浩南正在往表演装里面伸的手拉住使劲掐。

以白浩南的经验,当然能分辨什么是欲拒还迎,什么是坚决抗争,立刻就放弃了入侵,高举双手,正要说话,乔莹娜又指了个左右再指自己耳朵,然后就自己掀了裙子,蹲在马桶上开始嘘嘘,白浩南又翻白眼,对这个女人明明都没防备却不许自己上手的坚决感到郁闷,凑到她耳边:“不愿就算了,我就是来给你说一声,如果你还想唱歌,可以跟麦姐签,这女人坑了你没好处,你自己多注意点合约上的细节别吃亏就好,这个不用我教你。”

水流击打的声音很响亮,显示出冠军憋了好一阵,直到声音渐消才低头开口:“我都这样了,你还是不能定下来跟我去看看那些……嗯,风景?”

白浩南还愣了下:“什么风景?”

乔莹娜扯纸收拾提裤裤起身,站在马桶边上就比白浩南还高,双手搭在他肩头,额头对额头的轻声:“那一刻我是唱给你听的,我很享受那种感觉,我想到更高的舞台去唱歌,去看更美的风景……”

白浩南这没文化的才恍然大悟:“我说特么的只有更多黑暗肮脏,行了行了,所以我觉得麦姐也会想办法照顾你,要不找陈素芬这个婆娘去给你当保镖,你开心就好。”然后确认外面没人,拉开一条缝就跑了。

乔莹娜没再阻止劝说这个三观都不同的男人,就那么站在公共厕所有点脏兮兮的马桶上,像个行为艺术似的呆呆好几分钟,有工作人员找到厕所来,才从丢魂落魄的状态收拾出来答应,其他人再看到她,就是在酒会上了。

鉴于最漂亮的一串姑娘都是自己带来的,白浩南纵观所有参加酒会的女选手都没啥兴趣,甚至连礼仪小姐都比那俩准空姐差了不少水准,他就更兴致缺缺想走了。

但显然这会儿的女人们比他感兴趣,在这座体育馆新闻发布厅改造的小宴会厅里跳舞、喝酒、吃美食,接触平时接触不到的那些老板,摩肩接踵的西式酒会场景也让大多没有参加过这种较高规格的姑娘感到兴奋。

女人就是喜欢这种物质的场面嘛,白浩南脸上露出点不为人察觉的嘲讽表情。

然后就听见旁边有把尖利的声音:“我不管!我就是要进决赛,说好了保证我进十强的!”

什么人口气这么大?

麦姐作为主办电视台派来的导演都不敢这么说。

61、懦夫还是英雄,哪怕只有几秒钟

再美丽的容颜,在面对争夺的时候,都会变得扭曲。

白浩南转头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张脸,哪怕青春美貌和浓妆艳抹都压不住这种扭曲,他当然记得这是参赛选手里面最后排名十二还是多少的选手,之前一直靠着卖萌和服装特­色­出风头,也上了不少的采访宣传,但按照麦姐私底下说的,这种往往就是炮灰。

跟这女选手有点狼狈表情的恰好就是白浩南孝敬过的评委,现在使劲想压住对方的声音,但不知道是送了钱还是献了身的女选手摁不住,反正就是要闹。

白浩南不在乎对方是不是勒索过自己,他的第一反应是怎么落选选手也能进来。

毕竟本来他都没资格进来的,这纯粹是对内开放的庆功答谢会是蓉都本地落地媒体公司搞的,入选十强的选手,外加整个活动中的评委、关联企业、赞助商以及媒体单位的老板主管才能进来,白浩南要不是跟麦姐说着话,根本进不来。

不过瞬间也就释然,这种场面,漂亮姑娘是多多益善,看看陈素芬她们三三两两有挤在前排,更有和老板们搭讪周旋的,周围还有不少其他女选手和之前的迎宾接待等漂亮姑娘就知道这防备的也就是丝,算是变相抬高点档次的夜总会罢了。

麦姐见多识广的装着没看见身后的抱怨,但在白浩南耳边小声:“总有些人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就以为可以超越规则,可以随便收钱随便上床潜规则,没想过最终是谁拍板……”

白浩南笑着给她也倒上酒,策划方用的是高脚桌,也就能放两三瓶酒和围三四个人而已,他也不看那背后撕逼的场面:“未来乔子就拜托您了……”

麦姐也是差不多的反应:“你不跟着一起走?凭你的机灵劲到更高的舞台才有更多发展机会啊。”

白浩南正要说话,背后就是啪的一记耳光,那女孩子已经出离愤怒,或者说­干­脆撒泼:“我不管,要么你赔钱……”

旁边立刻过来好几个工作人员一起把这翻脸不认账的落选选手给挟持拖拽出去,哪怕那乱蹬的裙摆把安全裤都露出来了,不成熟的姑娘还是被使劲拉出去了,那个满脸涨得通红的评委也有点尴尬的整理衣服。

白浩南有点叹为观止:“不怕回头爆料?”

麦姐看都不看:“那也是炒作,只要主办方没收钱要求做什么,有什么可担心的,主办方只要流量和吸引眼球,再说她一个人能爆出多大的料?添柴罢了。”

大多数人都跟麦姐那样装着没看见,只看前面台子上的光鲜亮丽。

其实可能刺激到这个落选选手的就是台上的万千宠爱,十强选手有三个男的,另外有一个是俩姑娘的组合,所以十一个人在台上站着轮流说些答谢之类的词,还有主持人在串场,大多数选手都是激动万分的,只有乔莹娜一脸的平静,偶尔飞快的瞟一眼麦姐这边,麦姐说她刚才已经把代理合作协议签了,这也是麦姐研究了往年合同发现的漏洞,如果签了演艺公司之类的绝对不可能胜出,但签了经纪人的不在此列,也许对于这些都还是草根的选手来说,很少有人有经纪人的概念,极少数签了约的都是各种小演出公司合约,总不能禁止选手请个专业人士给自己打理未来的演艺事业吧,所以她跟乔莹娜签的就是私人经纪约,已经联系在一起了。

不过白浩南没在意那漂浮的眼光,他有些玩味的在听那主持人的互动,不少赞助商和评委们正轮流拿着麦克风跟台上的选手提问:“你谈过男朋友吗?”“­性­格开放吗?能开放到什么程度?”“你希望成名吗?你愿意为成名付出什么代价?”

这已经是**­祼­的试探底线了好不好?

当然有姑娘心知肚明的坦然:“为了成名,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但也有局促得惊慌的小白兔,于是就引来更多挑逗的提问。

可能足球界更多是金钱交易,很少有女老板来对一群足球运动员发春的,所以白浩南对这种类似夜总会的场面还觉得很有趣,麦姐看了他的表情有点好奇:“你能让她接受这个?”

白浩南冷笑:“你能让她不接受这个?”

麦姐深吸一口气:“这个圈子没媒体上宣传的那么光鲜­干­净,但也没你想象的那么黑不透光,总有些理想和美好的东西吧,阿豪,我既然决定逐渐放弃现在的职务转到幕后,就是有把握尽量帮助乔子……”

白浩南笑了,用酒杯指指台上:“这种你也能避免?”

原来有几个赞助商借着敬酒上台开始拥抱选手,喝交杯酒的也就罢了,那副嘴脸跟夜总会的嫖客也差不多,但其中一个一边借着拥抱,一边就开始在女选手身上乱摸,甚至往双腿间和胸口这样敏感部位去用力抠未免也太过不要脸了,这可是大庭广众,几十号各级老板经理,整个选秀活动在蓉都的参与主管,另外还有几十个妙龄姑娘,都大眼瞪小眼的看着,灯光还没有夜总会那么昏暗隐晦,想发泄**完全可以私自勾兑开个房,而不是在这里恬不知耻的当面揩油吧?

麦姐叹口气:“这是个本地家具商,你是没见过这些暴发户,掏个十万二十万买个广告位,就觉得非要潜规则或者搞回来,就是很无耻的那种小农心态,哪怕上不了床,付出几两银子也一定要摸几……”

白浩南看见前面有两个女选手半推半就的忍受了,周围还一片叫好声,那暴发户就更变本加厉的对着乔莹娜去,相比前面那两位刚发芽的少女选手,乔莹娜这样透着熟汝气息的女子简直勾人,而且就连白浩南都觉得她那冠军头衔有瑃药作用,这个都垂涎欲滴的中年男人已经急不可耐的在周围一片哄笑声中伸手……

一群刚刚获得总决赛资格的选手,现在不过是赞助商和资本的玩物一般,乔莹娜早就按捺不住的娇叱:“不许碰我……滚……”

几乎能听见这赞助商的­淫­笑了,还有更多赞助商迫不及待的也往台上挤。

麦姐也似乎意识到有点过头,正起身叫助理上台去引导下。

白浩南却深呼吸一口气,摘了自己那副已经戴了俩月的木纹黑框眼镜放面前小桌上:“记得说不认识我。”

麦姐刚反应过来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白浩南已经快步从伸长脖子看稀奇的人群中挤过去,一把摁住台边刚蹦起来但不知道该不该做什么的陈素芬,把手里那个路虎车钥匙悄悄摁到她掌心里,左手已经随手抓过最近的桌面上一瓶什么酒,跳上台去,在外围几乎所有人都没意识到多了个人上台的刹那,看起来轻描淡写的很具隐蔽­性­拎起那瓶酒,嘭的一下猛砸在赞助商的头上!

引起一大片尖叫和怒骂……

我去你玛的规则!

这才是白浩南,一个被誉为老油子的职业球员内心写照。

在他那一贯­鸡­贼的眼里,规则都是用来玩儿的。

62、在路旁 听见我自由放声唱

麦姐能做什么?

从反应过来白浩南要做什么,她能做的只有立刻叫工作人员把十强选手从台上带下来,在尖叫和混乱中,飞快挤上去的她亲手从后抱住了乔莹娜,这姑娘已经惊呆了,被接触到才差点挣脱扑上去,但中年女人的手劲拉住了她低声:“不认识他!才是最好的保护他……”

混乱中乔莹娜的泪水已经完全模糊住双眼,千言万语仿佛都涌到了嘴边,却什么都不能说,因为看见那个高大的身影已经三拳两瓶的­干­翻了好几个人!

在那些准空姐或者医科大女生、护士姑娘眼里,恐怕能记得的就是白浩南提着瓶子口中怒骂的那句话:“回去摸你妈!赔钱来!”

没错,这货确实浪荡得毫无廉耻,但从未强迫过谁吧,都是你情我愿的身体交换而已,哪怕是在妓院卖得毫无做人底线的女人,恐怕也会厌恶眼前那种嘴脸,那种仗着钱却舍不得每一分钱,仗着权要挟更多所得的丑恶嘴脸,哪怕这世间所有一切都是交换,起码也得别人是不是愿意啊。

让白浩南没想到的是那个看起来三四十岁的暴发户赞助商居然没有被一酒瓶子砸翻,甚至还有两三个同伴一拥而上希望抓住他。

所以打起来就不吭声的白浩南,接二连三的抓了酒瓶砸翻这几个家伙,最后顺手拎了摇摇欲坠的暴发户拖出去,就像刚才那个女孩儿被拖出去一样,所有人匆忙中都听见这黑大汉骂的话语,好像也涉及到了赔钱纠葛?

于是这回没有工作人员敢来拉拽他了。

因为这个高大黑壮的络腮胡面无表情太有震慑力!

可能有些人在打斗的时候会大脑充血,狂躁忘­性­,长年在剧烈运动中冷静判断的前职业球员还是不会被激素冲昏头脑,他只是瞬间的判断下自己和乔莹娜的单独接触并不多,特别是在这个圈子几乎没有正式露个脸,也就麦姐周围不多几个人知道,那就貌似莽撞的爆发了。

但别忘了白浩南是多么的­鸡­贼。

甚至在那桌子上抓酒瓶的时候,都下意识的避开了葡萄酒红酒瓶,因为他那么多混迹酒吧夜场的经验告诉他,香槟酒瓶是最薄的,炸开来也是最有震慑力的。

他要的是吓唬人,而不是伤人。

虽然没想到居然还有几个同伴会冲上来帮忙,但在他面前不过是多砸几瓶酒的事儿,而最后把那个赞助商锁在肘弯中拖出去,却是他一开始就打定的主意。

差点没晕厥过去的赞助商早就没了之前寻花问柳的嚣张,不停的把脚跟在地上乱蹬,徒劳的想挂住什么,但大步流星的白浩南还在他身上乱摸到一把车钥匙,还是不陌生的宝马呢,随手按按就从体育馆外停着的大片车辆中找到那辆五系轿车,扔了赞助商在后备厢,等里面那些人难以置信的冲出来,看见的就是一辆绝尘而去宝马车车尾灯!

这是……绑架还是抢劫了?

没错,白浩南这会儿就是索­性­把事情闹大!

没人会认为仅仅就是酒会上畏亵摸抱几把选手,就会被绑架吧?

如果只砸了一瓶子就走,焦点肯定会着落在乔莹娜身上,但索­性­绑架走了,还叫嚷着要挟赔钱,那其中就肯定更有别的原因了。

不知道这么做对不对,反正­鸡­贼的白浩南那几秒里能想出来的就只有这样。

之前看起来大不了摸几把的事情,现在就必须报警,所有环节都得放在警察面前。

反正白浩南这一刻已经决定放弃身份了,老子怕个逑,不就是逃亡换个地方嘛!

体育馆就在市区内了,白浩南转了两圈才看见前面有街区警局,随手拐弯把车停在路边,熄了火到后面掀开后备厢,以为遭遇什么江湖猛人的赞助商在几分钟的高速甩尾后已经吓得浑身发抖:“大哥,有话好说,有话……”

白浩南把车钥匙丢回去:“不怕明着告诉你,弄你杀你不过是分分钟的事情,今天算是个警告,好好把帐还了,不然下回就直接断手断脚……”啪的一下把后备厢关上,不顾里面的苦苦哀求,转身过了马路招出租车走人。

他只是下意识的觉得这样­干­似乎是个擦边球,看似吓人实际上没造成什么实际犯罪结果,而他要的就是吓人。

至于以后,他从没想过会改变什么,这狗屁社会哪里轮到自己来改变,反正都要走了,就当是临走前给朋友的最后一个帮助而已,至于乔莹娜未来的选择怎么样,那都是她自己的事情了,以后估计再无瓜葛吧。

白浩南是这么想的,随手招到出租车时,才发现自己举起的右手一直在滴血!

短短刹那的打斗还是有点激动了,居然没注意到玻璃瓶破碎的时候划伤了手掌,白浩南只能翻白眼的脱下衬衫裹住手掌钻进车里,反而感觉一阵阵疼痛非常具体,偏偏这时候陈素芬偷偷摸摸的把电话打过来:“咋办?”

白浩南简洁:“不咋办,把车停回去,车钥匙给那个晓琳,她知道还车,我走了啊,自己多注意。”

说完就挂了电话,好像轻描淡写的只是出门买包烟。

静静的看着车窗外别人那平凡的生活状态,知道这种老实人的生活,真不是自己能过的,不管自己想不想。

想到这里,还惊醒似的马上拆开手机后盖取掉里面的手机卡扔掉,再不能被人跟踪锁定手机信号了。

中途还换了一次出租车,不是他多有反侦查经验,而是想起来还是趁着现在没闹大穿帮,赶紧把银行卡里的钱给取了,没准儿一回头查到医院这张卡就给冻结了。

虽然花得厉害,因为是周薪结账,而且两张卡的到账时间还有点前后,所以好歹算下来还是有两三万块钱的,这都俩月了,两边算起来多少也拿了二三十万的现金,他居然就能花得剩这点,还啥都没添置,也算是一绝。

因为半夜自动取款机金额限制,耽搁些时间换了俩银行才把几叠钱搞定,随手塞在裤兜里回到酒吧街上,摘了眼镜低着头的白浩南确认警察还没如临大敌的降临这一片,不然那鸭店门口的公关妈咪早就躲起来了,所以三两步窜上楼打开空无一人的房间,拎起早就收拾好的一包行李,再稍微收拾起自己有关的所有杂物,本来就是防着郭那竹竿儿神出鬼没的查到自己头上来做了准备的,没想到居然现在用上了,现在就算警察找来估计都发现不了什么男人的痕迹了。

最后看一眼这个躲了两个多月的窝,不是留恋,而是确认没落下什么东西,关灯下楼。

这时候就觉得右手手掌疼得火辣辣的了,只好用手臂挽住东西,本来想随手把杂物扔到巷子里的垃圾桶,这可是犯了事儿跑的,没准儿警察会来找线索吧,白浩南只能这么想着把东西都拎到巷子里停车的地儿。

结果刚站到小白车门边,后排门就一下推开,吓得白浩南差点扔了东西掉头就跑!

还好不是警察,陈素芬那傻妞蹦出来一脸的崇拜:“帅!太帅了!”

女人可能就是容易迷醉刹那的感觉。

63、沿途旅程如歌蜕变

半小时后,已经是陈素芬在开车了,白浩南靠坐在副驾驶艰难的扯开衬衫,发现凝血把伤口又扯开了,疼得有些牙抽抽:“你也没说找个医院给我先去弄弄!”

陈素芬专心开车:“我们院里上学期几个男生跟人打架捅了刀子,警察回头第一件事就是通知各大医院急诊部注意伤员,走远点吧,只要离开这里够远就能随便找个小地方去缝针了。”

听到要缝针,白浩南这五大三粗的前职业球员却有点退却:“那算了,就这么包着慢慢长,应该能长好吧,我又不用劲。”

陈素芬柔声:“所以你才不能开车,我陪你过去,几天就回来了。”

白浩南嘟哝两声,还是接受了这个安排:“真特么倒霉……”

陈素芬像个姐姐:“呸三声!别触霉头好不好?”

白浩南就笑了,真的自己在角落里呸呸呸的表示说错话。

陈素芬其实脸上在发光:“我把你那群妞送回去的时候,她们简直崇拜,说从没看见这么有男人味的!”

试着甩甩手的白浩南嗤笑:“一群哈婆娘,混得有头有面的人一个电话就能摆平,也就我这种烂贱才动手,喏,还搞成这样,警察怎么说?”

陈素芬摇头:“我不知道,既然你把钥匙给我,一乱起来我肯定马上就把她们招呼着悄悄跑了,开出来一阵才看见警车过去,认识你的人越少越好,就算能顺着乔莹娜找到医科大去,估计那都是明天的事情了,你把那个王八蛋丢在外面了?”

白浩南点头:“随便找了个警察局外面扔着,希望乔子能不被牵连到。”

陈素芬哪怕在高速路上,还是飞快的侧眼看了看白浩南:“她给我打了个电话,说已经跟那个麦导演主办方见到警察,很安全,但我叫她不要联系我们,就赶紧挂了电话。”

白浩南看外面飞逝过去的偶尔一盏山野中农舍灯光,就像蓉都的一切都在这样消逝:“那就行了。”

陈素芬似乎能读懂他的情绪,俏皮的笑:“那张电话卡本来就是买来悄悄联系你的,刚才在车上等你我就扯出来扔了,没人知道我跟她有关系,我聪明吧?”

白浩南嗤之以鼻:“警察凶得很!安心找怎么都能找到你,但那会儿顾不了那么多,反正我所有身份都是假的,乔子前些日子就跟警察打过交道,只要咬定只是跟我合租不知道我是谁就没事了,就看那个赞助商还敢不敢找她麻烦。”

陈素芬景仰:“我听乔莹娜电话里那个口气,恐怕是非你不嫁的意思,你这下收服人心了!”

白浩南不屑一顾:“我收来做啥子?炒了下酒么,以后又没了往来,别人大把前程,不唱歌都能当大医生,我这些烂贱命,嘿嘿,你累就休息下,再不还是我来开,想起又要去个新地方跑路,老子就兴奋,你还是找个地方下道明天一早回去算了。”

陈素芬不给他刹车的机会:“滚滚滚,老子也难得有个溜出来耍几天的机会,我还有点羡慕你这种无法无天的日子,­干­脆我就跟你跑路算了,自由自在的,就算混不下去了,我好歹也能在路边卖个艺赚点饭钱啊。”

白浩南哈哈哈,一点没有身违法犯罪人员的危机感:“滚滚滚,老子一个人才自在……”说着想起什么的开始翻座位前面的手套箱,如愿找到早就准备好的剃须套装,就在高速行驶的车上吱吱的喷了剃须泡沫涂在脸上,然后慢慢开始单手刮胡须:“你看老子早就做好了准备,只要出事跑路就把胡子刮了,对,前面出了收费站把那副蓉都的车牌换了,就再也没人知道那个大胡子刘豪去哪里了,哈哈哈,这段时间老子还是搞爽了。”

一脸的­淫­笑,仿佛在蓉都丢掉的那么多美好前程,还比不上那些泡妞打袍的经历重要,而且居然敢对着另一个姑娘说,看来真是当成兄弟伙了。

陈素芬翻白眼,可那种溺爱孩子般的纵容,让她脸上也带着跟白浩南差不多的傻笑,直到白浩南都差不多把胡须刮完了,专注于开车的她才惊觉:“哎呀,你去牛儿那里,没这把胡子就容易被认出来啊,他好歹还在圈子里面混的!”

白浩南也下意识的顿了顿,但翻下遮阳板上的镜子看看无奈:“刮都刮了,早晓得用剪刀剪短就是了……”不过这货没什么着急紧张的­性­格,有点自恋的摸着下巴嘿嘿笑:“不过你别说,这个蓄胡子的办法真是有效,我也是看了梅西蓄胡子以后的前后变化,才晓得络腮胡有这么大的外表差别,但刮了胡子,才能对比我那张偷的身份证啊。”

陈素芬还不知道这茬儿,好奇的欣赏了那张身份证也嘿嘿嘿:“王建国……那你也是大学生了?我俩岁数都差不多了?”

白浩南还不知道她的意思:“去去去,少来套近乎,别想啃老竹子,跟你那些小屁孩混去。”

结果陈素芬有主意:“万一警察调查到你这手受伤了,那起码也得打理休息几天,才能不那么明显的过去,再说这胡子你不是说了长得快么,也蓄几天,我们就在这半路上随便找个不起眼的小地方景点什么的住几天,起码等风声过去了再过去牛儿那,怎么样?”

白浩南在夜场之外的社会经验其实都是最近两个月积累起来的,摸着下巴琢磨:“好像还是有点道理,卧槽,这前面有什么地方,我只知道反正顺着这条高速路去桂西。”

陈素芬鄙视:“手机上的地图你不会用?”

白浩南不怕丢脸:“在队上那些年,你觉得我有看地图的必要?要不是到各地打客场泡个吧约个炮,我连导航都不会用。”

陈素芬有种知识分子的优越感了,眼珠子偷偷转几下:“那先顺着开吧,起码先离开这个省,然后我们再找个小地方下道,起码得是资讯消息不发达的小地方,你这点破事应该不会被警察局上网追逃吧……”

白浩南忽然想起那个高挑的制服诱惑来,摇摇头甩掉,跑路呢!

不过别人跑路都是多么丢魂落魄的样子,自己还有个女司机,白浩南不禁把眼光放到驾驶座这边来。

哪怕已经进入秋天了,陈素芬还是喜欢穿着露腿的高开叉运动短裤,现在这侧面看过去,还是很有吸引力的嘛。

不过白浩南立刻就把头扭开了。

外面夜已深,黑得仿佛墨汁染过一样,天边却有点隐约的亮光。

就像未来的前方。

64、她大叔她二叔都是她叔

在大学生中间流传一句话:“你是要当一辈子懦夫,还是要当英雄,哪怕只有几分钟?”

显然白浩南就是喜好抓住那几分钟乃至几秒钟快感的家伙。

哪怕他的动机有点­鸡­贼,但确实不会想那么多深层次的东西,毫不眷恋的砸了就跑了。

可从他跳出来消失后,乔莹娜就哭得跟个泪人一样,哪怕麦姐怎么劝都没能止住她的泪水不掉线的一直流,也许只有她才最清楚白浩南为了跳出来的这一瓶子放弃了什么吧。

作为一个一直在正统职业跟追求梦想中间摇摆的歌手,她比谁都清楚普通意义上的成功或者踏实是什么样的生活,有几个人能放下生活中的柴米油盐去追求自己的梦想?有多少人不是在朝九晚五的打磨中间消耗掉所有的雄心壮志?

也许换做别人求爹爹告­奶­­奶­的抢破脑袋也会去保留的一份高薪职业,人前风光背后风流的职业,多么符合那个成天吊儿郎当的家伙,可是就那么一瞬间,他就毫不犹豫的放弃了,只为了自己……可能想到这里,乔莹娜都哭得差点要昏过去了,直到一个身影在他面前蹲下来,递上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手帕:“他……到底是谁?”

乔莹娜抬头,居然看见的是郭那张格外­干­净又严肃的脸,第一时间里乔莹娜还是像看到亲人一样忍不住展开手臂就抱住了对方的头哇的一声哭得更加厉害,但一身连体作训服的女警不为所动,甚至还用力掰开她的手指,还是那句话:“他,到底是谁?”

语气还有加重:“我只是因为负责这种集会场合才在附近跟队伍执勤,第一时间介入才知道你也在其中,那络腮胡不用说就是他,虽然我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这个时候如果你想帮他,最好是告诉我所有事情!”其实真不用多少智商,看看乔莹娜手里攥着的那副木纹黑框眼镜就知道了,别人不清楚她认得啊。

乔莹娜不熟悉警察内部配备,不知道特勤、特警又或者刑警、片警都有什么区别,但对视着面前的女警察,仿佛从自己那个充满悲情跟想象的空间回到现实,慢慢的收起泣声,然后慢慢的摇头:“不知道,我不知道。”

一直坐在旁边的麦姐想张嘴,被郭用凌厉的眼神挡回去了:“我再说一遍,现在他可能涉嫌故意伤害和绑架勒索,如果你再不帮他,就没人帮得了他了……”

女人也许就是在这样的泪水和哭声中成长起来的,曾经以为在大二那个男友分手时候蜕变成年的乔莹娜,觉得这一刻自己才算是真正的成熟了,甚至连泪水和哭声都奇迹般的消失了,不需要做心理建设就深呼吸开口:“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当我作为一个获奖歌手,被赞助商耍流氓的时候,那么多有头有面的人物都站在旁边看热闹,只有一些素不相识的人才会奋不顾身的解救我,那一刻谁都帮不了我,是不是?警察,父母,甚至社会都帮不了我,反而是那毫无关联的人会见义勇为,除此之外,你说我还知道什么呢?你认为我会知道他为什么要去救一个刚刚抓了他酒驾的警察么,你告诉我为什么?”

也许脸上的舞台妆有点被泪水弄花了,但毫不影响医科大女生的话语清晰冲击,冲击到面前的女警脸­色­接二连三的变化,说完以后两个女人就大眼瞪小眼的看,其实眼睛都有点大,最后是戴着黑­色­战斗小圆帽的女警点点头:“好,我不会为他违法乱纪,但我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我会在我的范畴内做我能做的,尽量帮帮他,你还有什么说的没有?”

说着就起身,那高度,坐着的麦姐都有带着经纪人的浓烈兴趣打量这个女警了。

乔莹娜也起身,不隐藏手里的眼镜:“谢谢你的帮助,他告诉我,进这个圈子就脏得要命,但能站在这里还是他帮我达成的,因为他知道我的梦想就是站到更高的舞台唱给更多人听,如果这个时候我就怕了退了,才是浪费他做出的这一切,所以我会尽量唱下去,起码要把我这种态度唱给他听,警方能保证我的安全吧?”

郭默默的敬个礼转身走了,但能看见她先回去给带队的警队领导说了什么,接下来就是拿着手机到门边开始打电话了。

麦姐表情­精­彩:“这姑娘也是他……?”

乔莹娜终于噗嗤:“对!也是她二叔!”

好像到这一刻,她也彻底放松了,偷偷摸出电话来想联系询问下,当然是再也联系不上了。

其实这会儿在联系刘豪的人多了。

白浩南自己都没意识到,他完全是无意的泡妞之举,带着那么多妞去看演唱会,现在已经各自分散的把消息传递开来了。

两位准空姐和那位大胸的乒乓球姑娘也就罢了,医科大的两位学妹和三位附一院的护士全程第一次看到娱乐圈的内幕,回到自己的地盘,还不大爆特爆?!

特别是陈素芬这个有点神秘的姑娘一言不发的把她们分别送回去,叮嘱说任何人来问都不要认识豪哥,以后再也看不到他了以后,是个人都会觉得愤慨,难道就这样,就为了保护自己的女人,一个本来很有前途的男人就不得不失去一切?

这点是陈素芬和白浩南绝对没想到的,这五位姑娘坐在医科大的足球场边简单的说了半小时,就分头开始行动了。

女人在这个时候是最容易情感泛滥或者变得有些疯狂的。

好像刘泰迪两个月来到处撒播爱的种子,虽然大多数都被杜蕾斯给拦截了,但确实结交了众多女友啊,无论***还是多次往返,起码泰迪哥给姑娘们留下的都是好印象吧,相忘于床尾也没有仇怨啊,豪哥为了乔莹娜在选秀现场不要被恶心的赞助商潜规则,动手砸破别人脑袋之后已经跑路的消息,迅速传遍了医科大跟附一院的各大系别科室。

一直生活在比较正面光明世界的青年学者们得到消息都有点惊呆了,对那个从来都是乐呵呵的教练承受这样的变故,简直感同身受,极为难受,特别是生物酶接过护士妹子递来的车钥匙,听妹子添油加醋的说豪哥最后递了钥匙交代要还给他,然后就消失了。

简直有种侠义的伟光正!

迅速的连夜开始串联所有球员通知这件事,商量对策。

这时候就能看出男女之别,男人还在讨论该怎么做的时候,女人已经不管不顾的开始在网上疯狂发帖,不光是护士们,还有大学生,不光为了白浩南,也有为了乔莹娜这个师姐的,这些日子乔莹娜被宣传得不少,已经成了医科大学弟学妹们的骄傲,一边喜闻网上直播,甚至现场都有看到她获得赛区冠军,另一边校内网和各种渠道却疯狂传播刚刚又被­骚­扰畏亵,过程都形容得绘声绘­色­,巨大的反差让整个女生宿舍楼都有点疯狂。

既然宿舍楼内都炸了,那自然也要炸到网上去。

任何一个能登上去的论坛、社交媒体都要去爆料,甚至有人开始整理出标准的宣传资料,相互传递传播,一定要把事情闹大!

因为稍微有点脑子的大学生们都知道,只有闹大了,乔子姐和豪哥才能安全,只有处在无数的舆论监督下,才能让他们不至于被潜规则销声匿迹了。

所以这一夜的医科大,简直风起云涌。

特别是普通人被这种使命感和正义感驱动以后,会觉得自己成了英雄,哪怕是在网上的键盘侠。

也能做点什么嘛。

65、一切皆有缘

当然,现实分分钟打脸,第二天上午警察到医科大来调查,生物酶他们正在通过官方途径表达自己的态度,试图以医科大职工队教练遭遇不公正待遇来获得组织上支持的时候,警察回应,这个刘豪是子虚乌有的身份,这位满脸络腮胡的眼镜教练是个假冒身份的家伙。

喔考!

又是个意想不到!

如果说之前还带着激愤之类的情绪,现在居然很快对豪哥产生一种神秘的崇拜之情!

太特么刺激了!

身份是假的!

居然真有这种隐姓埋名的高手就在大家身边生活了两个多月的事情!

忽如一夜春风来,跟豪哥踢过球的都觉得巨有面子!我还跟豪哥打过牌!

至于跟豪哥上过床打过炮的……嗯,估计会成为有些姑娘一辈子最值得回忆的传奇浪漫了,因为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真的一辈子都很难再遇见这么离奇的事情,过程还蛮爽的事情啊。

怀念、纪念以及想念吧!

再次掀起新的一波感伤发帖……

当然生物酶他们也不是傻瓜,惊闻豪哥不知来自何方高手之后,那就迅速调整为医科大学生,附一院实习医师遭遇­性­­骚­扰,这个命题就更严重了吧,咱们不谈豪哥,只谈这位选秀赛区冠军的遭遇,有证人,亲眼目击的过程,还有……

有时候真的不得不感叹万事万物没有偶然。

那两位航空学院的准空姐做过海选复试培训接待,认得那位没有获得前十撕破脸的姑娘,也带着要爆料的心态,回去就找到这姑娘的信息资料发出来,于是医科大这边的学生们迅速把这个点抓住,寻找到这个选手作为亲历者协助她爆料!

高智商的医科大学生学者们真聪明!

这种时候都还懂得利用别人来承担一切主攻任务,不让乔莹娜搀和进来,只是把她当做一个忍耐的受害者处理,让那个给点帮助就疯狂的落选少女来发作!

麦姐曾经说过这种爆料的能泛起多大的涟漪来呢,可假若是一大群人在疯狂的推动,那有时候就比企业公司做公关那钱买推广还爆了。

昨晚的爆料就像个铺垫,看似一群观者的情绪宣泄,今天就演变成了真正的内幕大盘点,评委怎么发短信喝咖啡,怎么喝完咖啡,又拉去卡拉ok唱歌,一直唱到凌晨说累了,要不就在旁边酒店住下吧,还一脸正经地的道貌岸然:“佛教说,空即是­色­,­色­即是空嘛,何必那么在意。”

姑娘本来不愿意的,评委就点了谁谁谁的名字,那可都已经献身过了,你不愿意留下睡,没关系,你回去让你家里凑钱吧……

疯狂的女人真是不能惹,这种时候真是什么都敢说!

消息迅速引爆传遍了网络的每个角落,立刻攀升到各大热点头条前几位,按照信息传播学的论点,这时候丑闻、钱­色­交易之类的字眼已经掩盖了那个奋起砸瓶子的莽撞年轻人,所有网民都在抨击那个选秀节目!

可能以麦姐的经验,都没想到仅仅一夜的孵化,就因为白浩南带了一群姑娘来蹭票居然能把事情闹腾到这么大!

她还生怕乔莹娜有什么问题,跟她睡了一个房间,结果第二天一早被电视台的电话紧急叫醒起来才发现变成这样,怎么办?

一直攥着那副眼镜的乔莹娜有点呆呆的可能也在想怎么办。

其实这边白浩南同样在问自己怎么办。

昨天晚上开到大半夜的才算是出了省,随便找了个县级市就下道找酒店开房间,时间都已经是凌晨三四点了,标准间两张床分开迷迷糊糊睡到天亮,也不知道几点醒来的时候摸到身侧的香软身体,大清早的男人不都有点那啥么,以他夜夜笙歌当新郎的惯熟心态,根本不经过脑子就提枪上阵了,现在差不多完事儿哆嗦才醒悟过来,大眼瞪小眼的居然难得有些尴尬!

这可是浩南哥御女无数多年来,极为罕见的场景。

酒店窗帘有点厚,基本遮住了外面的光线,但从缝隙透进来的亮度就知道不是**点钟的太阳。

陈素芬的运动内衣已经给推到脖子上,这会儿似笑非笑的看着白浩南,有种你娃终于掉老娘碗里来的悠然,哪怕光线不佳,她那健美的马甲腰还是显示出惊人的弹­性­活力。

白浩南就跟条泰迪一样凝固在那,所有的瞌睡虫都飞得不知道哪里去了,嗓子眼有点­干­:“这……”

陈素芬可能检讨了一下自己的态度,不能太爷们儿,也照顾下白浩南的男人脸面:“先森,你有女朋友了么?”虽然两人身体还在一起,但也尽量做出女仆雀跃的甜美表情和扭动腰肢来,对她是真不难。

白浩南艰难抵御身体感受:“没,没有!”

陈素芬肯定:“那好,现在你有了!”

白浩南还企图诡辩:“有了,我在外面有女人,有马子了!”

陈素芬还是那肯定的表情:“那好,现在你有两个马子了,不管你说你有多少女人,反正我就是n+”

没学过多少数学的白浩南有点绝望:“陈素芬!不是这样的……”

陈素芬眨巴眼睛:“我觉得还是很满意的,这些年你各方面技术都训练得还不错了,就该我来拣落地桃子,要不要再带带我这个新手?”

白浩南想抗拒,但发现自己终究还是个男人,嘴上说不要,身体却很诚实的表达,完全控制不住自己啊!

陈素芬毕竟是刚出新手村的,多少还是有点害羞,律动中低头看了看先承认不足:“胸是不是小了点。”

白浩南摆老资格:“这种时候不说这个……”

新手转移方向摸摸:“那个是不是有点少……”

白浩南更漫不经心:“没事儿,你妈不是都没有嘛?”

陈素芬终于没能忍住一个虎啸就踹飞了白浩南,简直怒吼:“什么??!!”

翻滚在酒店房间地毯上的白浩南,这才回过神来忙不迭的解释:“澡堂!不是说了小时候你妈老带我去澡堂洗澡么!那时看见的!”

陈素芬实在是对这个男人的伦理底线已经一再放低要求,都不太敢相信到底有没有底线了:“那意思是说体校大院那些阿姨和姐姐你都看过!?”

白浩南略带缅怀的点头,陈素芬还是要验证:“说!你还看见过哪些阿姨,姐姐,都有什么特征?”

一大早,白浩南就得回忆自己­性­启蒙的萌芽状态是什么,也真是够了。

不过他堕落成今天这样,看来真是有原因的。

66、动静两相宜,各朝天边去

胡乱包缠的t恤被扯开,因为用了碘酒擦拭,所以凝结的血痂没有撕扯出更多的鲜血,但伤口在消毒水的刺激下还是让白浩南发出一阵阵猪叫般的呻吟。

陈素芬已经尽量小心翼翼了,满脸的好笑:“我承认是有点疼,但你好歹也是职业运动员,受点伤这点疼都忍不住?”

白浩南理直气壮的惨叫:“老子从来没受过大伤,码的,除了帮你挨那一刀!”职业足球球员确实也很少有这种开放­性­伤口,是有点疼嘛。

初为人­妇­的姑娘眼睛尽量温柔下:“好嘛好嘛,我轻点,待会儿我们找个人少的地方去住好不好,刚才看床头的介绍,这周围有黑颈鹤的栖息地,蛮漂亮的。”

白浩南不耐烦:“啊啊啊,随便你,搞快点饿死了,老子随便找个诊所包扎不行么,非得在这里捣鼓!”

陈素芬快忍不住了:“老子这么辛苦的给你收拾,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正常哪个男人不应该都觉得很浪漫温馨?老子亲手给你包扎伤口呀,亏你还是还是为了另一个女人受的伤!你泡了那么多妞,这点情调都没有?”

白浩南嗤之以鼻:“你能算妞?再给你说一遍,今天早上只是个­操­作失误!”

陈素芬耐住­性­子:“老子不是妞?你今天早上哆嗦的时候在­干­嘛?”

白浩南叹口气:“芬儿,有些东西是强扭不过来的,我给你举个例子,随便换个妞,哪怕还没你漂亮,老子摸摸后颈的头发,伸手搂个腰,心里就快活得很,巴不得翻过来看领口,如果能再蹭着脖子,早就开始发情了,你呢?如果不是早上老子迷迷糊糊,根本就下不得手,我们两个太熟了,熟得老子摸你就跟摸我自己一样,有屁的乐趣!有屁的情调!”

陈素芬前半截听得已经要发飙了,后面半句又让她充满了动力:“老南,从我高二开始专心准备高考,我俩在一起的时间就少了,我有信心慢慢把这点感情慢慢培育起来,我们是有感情的!”

白浩南一脸没好气:“老子真是搞不懂,你现在大学生又有前途了,老子没得钱又没得搞头,你还挂着我做什么!”

陈素芬坚定:“你会有前途的!”还证明:“你看在蓉都,只不过给了你那丁点机会,听医科大那些护士和女生说你已经做到那么有前途!你行的!”

白浩南嗤笑自己:“那是运气!老子现在运气一直都好,但顺风球好打,一旦打逆风球,老子就要命了!”

陈素芬已经帮他把伤口固定包扎好,顺势抱住他的胳膊在胸前,送上女人最崇拜的那种眼神:“我相信你!绝对相信你!”还有挺胸的辅助动作。

白浩南感觉浑身不自在,使劲想把手抽出来,但包成一大坨的纱布绷带肯定不能用力,陈素芬又足够倔强,最后就如同小时候无数次被撒娇的结果,他只能无奈的拽着姑娘起身:“算了算了,懒得跟你说,随便你怎么搞,闷死人了,出去走!”

这是川滇边界一处不起眼的县级市,陈素芬比白浩南有太多旅游经验,借着床头的宣传资料就摸熟了特­色­,更了解这家威斯顿旅游度假连锁酒店自己还有新开发的民宿酒店在黑颈鹤的栖息地附近,下楼来就转到民宿那边去,这边立刻殷勤的安排车辆接送,自己有车那就有车在前面带路。

距离城区二十多公里外的山上!

几栋石头砌成的小别墅,无论周围环境还是建筑特­色­,都绝对是可以跟外国接轨的档次,陈素芬还没下车就喜不自禁:“你看!这种地方躲起来隐居,要是还能被发现,那真是见了鬼!”

白浩南也承认这点,所以也就没有抗拒陈素芬这个安排跟着下车。

是舒服,几乎就在山崖上的别墅,除了石块砌成的基座就是落地玻璃跟防腐木结构的阳台走廊,随便找个方向望出去,都是举目远眺的山脉起伏,一片投身大自然的惬意,只要外面的车熄了火,耳朵里只能听见虫鸣鸟叫的声音,近处崖下有一大片原始湿地,时不时的就能看见几只白鹭飞翔上天,哪怕是白浩南这种没文化的,也点头:“以前队上好多人都说想赚了钱找山清水秀的地方养老,估计就是这种地方了,安逸!”

陈素芬像刚结婚的小媳­妇­一样,欢快的把两人那点东西搬进来,其实全靠白浩南之前从出租屋卷起来那堆准备丢的生活用品,酷爱运动的她鼻尖上很快沁出点小汗珠,但心里美啊,还快速的烧水泡茶把大老爷们儿服侍好。

可惜白浩南真的是粗胚,最多坐在那风景如画的门廊上十分钟,就开始东张西望坐不住了,哪怕手上有伤还是起身到外面去转悠,然后失望的发现这个民宿酒店真的就只有这个院子,两名服务员一个厨师,面对七栋别墅十多个房间,不知道是因为国庆节之后的旅游淡季还是什么原因,反正现在就只有这俩客人!

可能对于很多喜欢游山玩水的达人来说,这简直是梦寐以求的幽静,逃避都市钢铁森林的一段心灵放空之旅,但在白浩南眼里就是神经病啊!

这种空寂无聊的状态他怎么可能过得下去?

他那从未安静下来的躁动心态在这样的环境里面怎么可能适应?

他的心里只有静你麻痹!起来嗨!

陈素芬欢喜的从那些杂物里面翻出来白浩南买的那个名牌电推子,好不容易抓住他,摁在门廊上给他把长了不少的头发试着推成圆头,心满意足于这种二人世界的温馨,白浩南瞅着机会就抓了车钥匙窜出去,说自己开车到周围到处看看。

姑娘有点无奈,但站在气质优雅低调的山村别墅里左右看看,还是忍不住笑,那猴子似的的男人能跑哪里去?能享受到现在的相处状态,已经是无数次梦寐以求的场景吧,看看那每扇门窗望出去的绿­色­景观,连卫生间都能直面森林,跳起来到台子前找寻下电视频道,给自己放一首潺潺流水般的宁静曲子,先做个瑜伽吧。

陈素芬没那么小资,练瑜伽不过是作为未来健身教练最主要的工作技能之一,但显然她也没想到,从自己孜孜以求的决定好好读书,要为这个男人的未来塑造更好的可能时候,她已经开始对自己改造了。

书读得多了,必然就有种书卷气。

瑜伽练得多了,也必然会带着能够思考的冥想和沉静。

这些都是白浩南迄今绝对不会有的东西。

男女之间如果只是约袍只在床上挥洒汗水也就罢了,如果想做夫妻做长时间的爱人,恐怕共同语言才是最重要的吧?

哪怕女大学生已经尽量让自己说话粗鲁些,保持体校的风格,但这条鸿沟哪里那么容易填平的,反而在慢慢的扩大。

67、共同语言可以慢慢找

白浩南这会儿只想在山上起码能找到另外的游客吧,不是传说有很多那种背包客还混帐之类的刺激玩意儿么,总能遇见点什么傻妞吧。

但直到天黑他都没能在这偏僻的不著名景点找到别的猎物,少数几个游客不是男女关系的就是老头老太太,这让他不得不讪讪的回到民宿,然后把注意力拿来挑逗服务员!

没菜,起码也要吃碗白米饭啊!

还好养­精­蓄锐出来吃晚饭的陈素芬把自己的男人给逮了回去,而且还给那女服务员道歉,把面红耳赤真有点动情的山里姑娘搞得蛮忐忑,当然最奇怪的是这位漂亮太太怎么不生气。

陈素芬有什么可生气的,用哀莫大于心死来形容可能过分了点,但她恐怕再清楚不过白浩南是个什么人:“找男人这事儿吧,真是不能四眼齐,想找个有事业心能赚钱的,就不可能要求是个超级顾家,时时刻刻关注家里的人,想找个超级顾家的就别要求能赚太多的钱,想找男­性­荷尔蒙特别足,活儿特别好的,就不能期待能多一心不二,总之不能啥都要,对吧?”

白浩南完全是被打蔫儿了兴致的小朋友,坐在露台上都恹恹的:“你说什么都成,也不知道你去读书都读些什么东西,这就是你研究的?”

陈素芬有点像幼儿园老师,还笑嘻嘻的给白浩南倒上杯啤酒:“行了!那妞都长成那样了,你不嫌弃我都觉得磕碜,既然来都来了,就试着调整下心态,感受这种感觉?”

白浩南很有夜总会气质的找找无奈:“你好歹搞个骰盅来助助兴,这么­干­喝酒有个屁意思!k歌有没有?划拳?”

陈素芬赶紧道歉:“照理说这种环境应该搞点红酒什么的,这山上你将就下!”

白浩南对红酒的看法就是:“那玩意儿加了雪碧喝起来跟啤酒有什么区别,就你花样多,下酒菜也不搞点?”

女大学生跟他碰杯:“夜晚,躺在这样的露台椅子上,有音乐,有凉风,有树影,还有星光,很好了!记得吗,小时候你带我到球场上去看星星抓萤火虫!”

白浩南一饮而尽:“记得,老子被咬了一身的包!”说到这里又开始拍打自己身上。

陈素芬侧脸,确实能听见隐约的乐曲声从房间里面流淌出来,露台角上昏黄的户外灯更是透过树枝洒下一片摇曳的影子,姑娘的眼睛都是水水的了:“老南,只有跟你在一起时,我才觉得我连灵魂都是自由的,你总是自由自在的选择自己的生活方式,我想陪着你活成自己喜欢的样子,行么?”

白浩南咕嘟嘟的直接吹瓶,完了才说:“芬儿!你变了,居然酸不拉几的尽学些这种逑用没有的东西,老子一直叫你好好读书是为什么,是为了有钱能过好日子,你特么越学越回来,居然还瞧得上我这种大老粗,我是瞎玩瞎折腾,你懂不懂,你特么的跟我纠缠,书真是白读了!”

可能陈素芬就是迷恋他这种有点掺杂感觉父爱或者兄长把妹妹推出泥沼的态度吧,嘴角还泛起点妖冶的笑:“那……里面床垫不错,浴缸是双人的哦?”

哦,这才是共同语言嘛,白浩南听了就有点搓手,陈素芬都腻声了:“抱我,进去嘛……”

好吧,星空月夜下,叫白浩南数着星星体会浪漫,不如直接展现那曼妙的身姿,他这会儿才发现陈素芬拿了一袭轻纱披在身上,那腿……白浩南不会形容感受,反正只觉得心头一热,就伸手了。

老话不是说么,既然来都来了,也没别的事儿可­干­不是?

此情此景相信男人忍得住,不如相信母猪都上树。

良久,都有点心满意足还带着浑身舒坦的轻松感躺靠在床上,陈素芬拿电视遥控板换台,之前的音乐确实起到了不错的助燃作用,然后无意中看见娱乐新闻在连篇累牍的爆料选秀黑幕,自然停了手。

白浩南其实是觉得自己状态有点不对劲,眼光正在姑娘那光洁有力极富弹­性­的后背上不怀好意溜达,准备再开发点什么呢,陈素芬就蜷身到他怀里来哼声:“这小乔姑娘怕是没初嫁,也要初红吧?”

可怜白浩南哪懂这句话里的典故和戏谑,嘴上说着没兴趣,可只要肌肤接触就熟练工种似的上下其手,还能一心二用:“红?关我屁事啊,别人唱歌唱得好……”

陈素芬哪经得起这种老手撩拨,立刻就变鼻音:“那……她那时候的声音,好听不?”

这反击不错,让白浩南立刻想起乔莹娜如歌如泣的高亢颤音,顿时来了­精­神,又是一屋皆春,哪还管得外面洪水滔天?

没错,到现在差不多二十四小时,除了警察已经把那个动手伤人的见义勇为者挂上号,已经没人注意那个隐姓埋名的豪哥是谁了,这次选秀节目已经真的全国瞩目,哪怕多花个上千万的推广费,估计都没法达到这样家喻户晓的结果。

当然在中午之前,选秀节目主办电视台所有环节承受的还是巨大窃喜,传媒业早就没有底线了,心甚喜之这种黑幕类炒作到了巅峰状态,事半功倍的获得了关注度,但事情发酵到了中午以后,特别是有落选歌手出来现身说法的控诉自己的遭遇以后,事态急转直下,首先就是几家主要全国赞助商冠名权之类的大金主开始询问情况了,因为现在几乎是一面倒的黑幕,如果彻底搞砸了形象,他们必须考虑自己的品牌形象,那时候是明哲保身还是提起诉讼,就是另一种危机公关的­操­作模式了,彻底把选秀节目推进坑里才能保全他们。

一直态度有点暧昧的主办方这才有点慌了神,想力挽狂澜。

但危机公关这种事情是很需要水准的,起码一时半刻之间,主办电视台突然发现他们根本控制不了局面,爆发黑幕的明显不是一个两个人,声势浩大得让人怀疑是竞争友台在痛下杀手,很多相关媒体不要钱也喜闻乐见的在推波助澜,迄今为止没有任何关于爆料方的准确消息能联系上。

这就像一匹野马一样,风驰电掣的确骑起来很爽,但方向可不由人控制,朝着悬崖去也完全可能,关键是还找不到缰绳在哪里,起码主办方电视台那边是茫然的。

唯一能关怀的就是乔莹娜,希望她能公开发言,澄清事件经过。

这倒是继续把乔莹娜放在了风口浪尖上,万众瞩目的进一步出名,再也没谁敢随意碰这个戴着眼镜的年轻歌手。

该麦姐上场了。

68、总有些人擅长把危机变成机会

危机公关是个技术活儿,可能麦姐真是被导演这个职务耽误了的优秀经纪人。

换做寻常人等,这时候多半都是请乔莹娜­干­巴巴的出来念一段声明,但乔莹娜直接回绝,她不会说任何违心的话,能保持沉默已经算是对主办方最大的善意,当然最后这句话是麦姐教她跟主办方电视台领导说的,电视台也没意识到麦姐的职能转变,她整个下午都在跟台里磋商,直到晚间才获得了对这件事的处置权。

或者说之前她一直不过是个分赛区的导演,算是技术上的主管头头,但其他的都是外包给了各种背景的媒体公司,她还不一定能指挥动,这也是人之常情,越大的企业或者架构,连顶层高管都未见得能指挥动所有人,何况一个导演,终于有点焦头烂额的主办方最后其实是甩锅给麦姐,既然是在你的分赛区出的事情,那就你自己摆平,摆不平你来背锅,卷铺盖走人!

她做得堪称教科书!

四两拨千斤的那种。

晚上七点过,在自己的认证微博上发了几张截图,涂抹了姓名的人在跟她用手机qq对话,毫不客气的对她怒骂:“叫那个什么评委滚蛋!向当地警察机关起诉这个老鼠屎!我们台投入了几千万的资金来筹办这样的全国选秀,就因为这个xx的xx毁于一旦!叫他滚蛋!所有有勒索要挟选手行为的评委、工作人员都给我滚蛋!”

被抹掉的xx明显是这位地位比麦姐还高的领导在骂脏话:“还有你!把所有能开除能起诉的家伙全都给我列出名单,这种赞助商一样起诉,违反了我们在赞助条约里面起码的道德规范,把这些搞定以后,你也滚回来给我收铺盖卷儿走人!”

正气凛然得可以去上联播新闻了。

麦姐有怯怯的回应:“我只负责台上的表演,整体事宜我没有任何责任,选人、选评委、签赞助商,我都没有发言权和管理权,老大,我无辜!”

那边更加暴躁:“蓉都分赛区的落地公司已经被我们起诉了!所有外包公司能停止合同的全都停止了,我们台内部总要有人担责吧,那当然是你先上,平息不了我再上……王八蛋!一群王八蛋……”

“把那个冠军带回来!我要她毫发无损的带回来,如果她再受到半点伤害,老子二十年的姐妹都没得做,起诉你!”

几张截图里面的愤怒溢于言表。

还有带了主办电视台公章的函件,措辞严厉的告诉麦姐她已经被停职,现在唯一的补救就是把所有涉事的评委、赞助商该起诉起诉,该停止合作的停止合作……

还有相关职务的工作群聊天记录,其他赛区抱怨受到的巨大压力,其他岗位已经开始内部清查类似事务……

制作这么几张图片需要多大的劲?

甚至这些东西背后的真假都很难说清楚。

但却用一种崭新的公关手段呈现。

任何人看见这几张图片都会想:“哦,原来那边领导已经发怒了,原来那边也是个跟我们一样有酸甜苦辣的工作单位,也是个有吃力不讨好,一颗老鼠屎坏一锅汤的寻常企业,哪家没有这种王八蛋呢?”

就这么简单,用一个基层管理者的形象姿态展现主办方的委屈,而且还是非正式的,正式的是跟蓉都警方合作起诉了那个评委,因为证据确凿,已经被警方批捕了,然后对那位赞助商也正式提出了终止合同,保留诉讼权力的官方词汇。

公关的目的是在任何突发事件面前,第一时间顺着舆论的方向结合,也就是俗称的顺毛捋。

网上的火气可以说瞬间就泯灭了一大半,起码因为那位落选歌手带来的怒火就已经转到了评委身上,变成他的个人问题,还由警方介入了。

剩下的就是关于乔莹娜,她的回应就是被麦姐带到一个专业录音棚,在镜头和耳麦之间重新唱了那首《约定》。

被立刻由所有公关部门跟主办电视台掏钱送到各大视频热点上的这段演唱,彻底平息了剩下所有的网络声音,因为乔莹娜唱得好。

还是一身普通的黑­色­裙装,还是之前几次露面演唱时候的小波浪长发,唯一的区别就是戴上一副木纹黑框眼镜,可能其他地方的网友都不知道这点形象改变意味着什么,但医科大周边所有知道豪哥的人都清楚,那是豪哥的眼镜。

就如同她无数次站在酒吧演唱时候的状态,半闭着眼戴着那种录音大耳罩,非常平静却又带着明显的感情充沛唱完这首歌,最后那句:“两鬓斑白都可认得你……”反复几次的时候,可以说所有看见视频的女­性­都有点落泪。

那是多么深情的表述,千言万语都凝结在歌声中,希望传递到那个人的心里去,希望那个已经茫然不知所踪的男人能听见。

谁都知道她这样的歌声和表达是什么意思。

最后乔莹娜没有马上前往平京,而是返回医科大请假之类的手续办理,让所有关心她的人,都看见她现在处于什么状态。

乔莹娜倒是很有豪哥大嫂风范的在医科大外面球队经常聚餐的餐厅包了个场,请所有职工球员和关心爱护她跟豪哥的朋友吃饭,换句话说就是邀请白浩南所有的姘头都来聚个餐,她这事儿也做得够气魄了,在席上公开感谢了大家的努力跟支持,表明自己的态度,就为了某个人,也会把这次比赛唱下去,而且以后都只会唱这一首曲目,然后再回来做自己的实习医师,希望大家能够接纳她:“很抱歉,我也确实不知道他的消息,或许他还有自己的难言之隐不得不离开这里,甚至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他也没法呆在这里跟大家继续做好朋友、好队友,但我想在我心里跟他是有个小约定的,未来我会好好生活,好好工作,再好好的唱歌,我想总有一天,会再看见那个有很多缺点,但同样也磨灭不了优点的他。”

高级知识分子们热烈鼓掌,可餐厅里差点没哭了一大片姑娘,让全程陪同的麦姐叹为观止。

白浩南这二叔当得也太多了!

做完嫁衣的白二叔这会儿在­干­嘛呢?

69、一再挑战极限

白浩南能­干­的事儿还不是就是那两样,泡妞,踢球。

别人看起来如同仙风道骨的山野度假酒店,在浩南哥这粗胚看来就是偏僻!

被陈素芬生拉活拽的一大清早弄到露台前廊上看了一回日出,本来应该是金蛇狂舞的美景,他觉得黑黢黢的发神经,十月中下旬才开始陆续降临准备过冬的好几种国家保护飞禽在天­色­微亮的草甸上翻飞,白浩南眼皮子都懒得睁开,特么的人都没张罗好谁有劲儿张罗关心动物啊,还不如,嗯,大清早图个新鲜在露台上搞一发?

唯有这个能调动下他的心情,不然还能­干­嘛。

纵然十多年的武术专业,身体一贯倍儿­棒­的陈素芬同学毕竟还是新手,对这种毫不怜香惜玉的泰迪风有点吃不消,在白浩南的频繁行动之下只住了两天就从保护区栖息地撤出来,回到风景区的集散镇上。

说起来也就是两三条一两百米长的人造古街道而已,看起来古­色­古香其实都是近几年新造的,但白浩南什么时候在乎过这个,街道两边随处可见的音乐酒吧、民宿、咖啡店,本来都是这些年国内千篇一律的景点风情,在他这种从未感受过景区特­色­的家伙来说,只要搭配上那些来感受一米阳光的女游客,他就像放出笼的种猪!

最后这句话是陈素芬的评价。

哪怕一只手还缠满了绷带,这都不妨碍白浩南从街头到街尾扫荡,这种几乎全靠游客支撑起来的景区夜场,确实有不少打着看风景和疗伤散心幌子的姑娘,或者说本来只是好奇的出来当个文艺女青年的,但实质上都是为了让平时道貌岸然、贤淑端庄的自己撒个野,遇见这种颇有技术含量的­骚­扰还觉得自己很有魅力呢。

所以白浩南这种真撒野的泰迪血统简直如鱼得水,两人刚回到镇上,当天晚上这货就在酒吧里泡了个北方姑娘,一夜未归。

如果说陈素芬之前两三个月还能容忍,那是因为眼不见心不烦,而之前几年本来就聚少离多,但现在总归跟以前不一样了吧,昨天晚上还跟自己嘿嘿嘿呢,怎么就能立刻翻身又去勾搭别人?

嘴上说得潇洒漂亮,这种强烈的心理反差落到自己心里,陈素芬还是有点暴走,第二天一早到处找这个王八蛋。

结果屁大点个地方,二三十家客栈,五六十栋旅游高峰的家庭民宿找起来还有点麻烦,特别是这边的原住民还带点少数民族成分,不一定沟通起来那么顺畅客气,陈素芬更加有点上火,开着车在只容两部车交错的狭窄石板路上都有路怒症了,结果一不小心发现就在贯穿小镇的一条蜿蜒小河边的绿化草坪上,一大群当地年轻人正在高声喝彩,本以为只是能歌善舞的当地人在自娱自乐,一片叫好声中瞥见是个足球飞上天,陈素芬就下意识的靠边停了车,怒气冲冲的过去。

果然是那个家伙学着当地人把夹克脱下来扎在腰间,上身就是一件t恤,看着颇有些浪荡不羁的模样,潇洒自如的在跟一帮当地孩子踢球!

自己气得都要内分泌失调了,这货还乐得跟什么一样,陈素芬立刻有点按捺不住,真的,打那么多太极拳,练那么多瑜伽,在面对这种绝世冤家的时候,怨不得那股怒气会油然而生,以前隔得稍远还能泰然处之,不就是一直知道他是个什么人嘛。

现在两个人在一起生活特别是突破了最后那层关系就难以忍受极了,平地起惊雷的怒吼:“白!浩……”到这个时候却又想起哪能随便喊他的名字呢,只要是爱踢足球的,也许就知道国内联赛,也许就知道这个名字吧,只能硬生生的咽下去:“滚出来!”

哪怕是气势打了折,叫喊的作用还是达到了,白浩南闻言嘻嘻一笑,在原地做了个颠球后跳着弹给别人的花哨动作,顿时又引来一片欢呼声,他才乐淘淘的过来,头顶冒着点热气,脸上满是阳光灿烂的笑容:“咋了?”

陈素芬终于能够领会到乔莹娜给她说过的感受了,又或者她终于明白自己之前的潇洒都是装的,怎么可能不在乎自己的男人跟条种猪一样到处去勾搭别的女人,光是想想他趴在别人身上的动作都会发狂了,这种情绪应该在这两天之前都不会这么强烈,毕竟自己才从女孩变成女人,愈发的敏感了:“咋了?!你说咋了?从昨天晚上……”

白浩南就若无其事的看着陈素芬发飙,等陈素芬说完才开口:“我说了叫你别跟我较劲,自己该­干­嘛­干­嘛去,回去读你的书,揍你阳关大道去。”

陈素芬凤目圆睁,死死的盯住白浩南的双眼,盯得那个男人把眼珠子游移开来,忽然又有种明悟的哼哼:“你是不是就想这样把我恶心走?我偏不走!吃饭!”

于是大白天的吃过早饭,白浩南再重新回到当地人玩球的草坪上去,当地人倒不是多热爱,纯粹是有孩子带了足球在玩儿,被他看见带成了关注热点而已,当地人更多的是喜欢玩毽球,一种跟毽子差不多,但飞行更准确却也更有力量­性­的玩意儿。

因为都是用脚的,白浩南很快有点上瘾,全身心的沉浸其中。

好像这种旅游小镇少数民族当地人不事生产,有点懒洋洋的除了晒太阳就是玩耍的风格非常适合他。

而陈素芬似乎在吃过早饭以后,又选择原谅他了,自己捧了瓶当地特产的酸­奶­,坐在小河边栏杆上目不转睛的看着那个玩得不亦乐乎的男人,即将满三十岁,还全身心只顾玩的大男孩。

如果说没点失望,可能也是假的,只是不停的用其他很多情绪跟信念来说服自己。

当然,心理要求也会一点点放低,喜欢玩也不是什么坏事,只要能不再去勾搭女人,踢踢球有什么大碍呢,对吧?

但其实几年来没有伴随白浩南风花雪月,这几个月也没近距离观瞻他刘泰迪泡妞如麻的陈素芬还是失算了,这个狗日的家伙哪怕是玩个球也能搞出花样来,因为临到中午的时候,他已经跟其中几个当地年轻人熟络得称兄道弟,然后很不意外的接受了对方邀请,到对方家里去做客!

陈素芬开始还有点防备是不是当地人有什么歪脑筋,结果跟着嘻嘻哈哈的白浩南走进对方那小院,看见那充满民族风情的小楼里走出来位衣着华丽,长发如云的异族漂亮姑娘笑着迎接,她就立刻明白这货绝对是有的放矢!

狗日的简直对美女有种异乎寻常的嗅觉!

70、白脸的狐狸,黑脸的娃娃

有人说混血基因才是最好看的,而在西方人眼里,东亚人大多面部都缺乏轮廓和立体感。

但国内西部地区就有好些个少数民族有让人羡慕的深邃眼窝和高高鼻梁。

好比眼前这个姑娘,而且显然和大多数生活在艰苦气候条件下的同族不一样,没有常见的高原红跟深­色­肌肤,她那颇有些混血异域风情的脸蛋白皙娇­嫩­,一看就没遭受过多大的风霜,手指纤纤也能看出不是­干­重活儿的,张嘴更是一口字正腔圆的汉话:“欢迎欢迎……”言语间随意的瞟了下陈素芬,让一贯对自己身材很自信的大学生也忍不住低头看看。

陈素芬确实是那种走在街头让人忍不住都会回头看的修长苗条,但还不是容易火辣垂涎的类型,所以跟这位穿着长袍的少数民族姑娘一比,哪怕已经初为人­妇­还是显得有点青涩。

对方那很容易让男人都眼前一亮的脸蛋也就罢了,主要还是这种民族服侍,宝蓝­色­带着丝光镶边的艳丽可能在寻常大城市里谁穿出来都会显得俗气,偏生在这样的旅游小镇,这样漂亮的姑娘穿着就是让人觉得赞叹不已,白浩南已经迫不及待的迎上去握手了:“你刚参加了最新的选秀大赛吧,我在电视上看见你了,真人更漂亮!”

哪怕是有点急不可耐的抓姑娘手,可这姑娘还是被他不要脸的胡说八道逗得咯咯咯直笑:“哪有……”

白浩南当然不会­色­迷迷的抓着不放,很有水准的立刻松开,但赞美的话消防龙头一样直接灌溉:“漂亮就不要怕人看,你就是这点不好,太害羞太不自信,要直面自己这个缺点,努力改正……”

一本正经的模样让姑娘笑得腰都要折了,带点横条纹的民族腰带上挂着串好看的红­色­小珠子,现在笑得一个劲哗啦啦荡漾,就像姑娘的心一样,艰难解释:“我,我是说我,哪有参加选秀,不过我好想去看看……”

邀请白浩南来的小伙子可能觉得极有面子:“我姐姐唱歌最厉害的!最好听的……”

白浩南无耻:“那我能不能当你的经纪人?”

姑娘就好奇了:“你是经纪人?”

白浩南吹牛不打稿子:“我这样优秀的经纪人很难找了,我还认识真正的好导演好培训老师呢,不过你听说没,选秀唱歌比赛什么的有很多黑幕哦。”

少数民族就是剽悍,刚才看着还笑盈盈的姑娘随手把腰带一拉就反握住半尺多长的短刀!

口中更是银铃般的斩钉截铁:“我知道,如果谁敢骗我,我就一刀切了他!”

呃,只要跟美女瞎废话就乐不可支的白浩南瞬间冰冻,立刻顾左右而言他:“今天中午吃什么,有什么特­色­菜?没有那些传说中滋­阴­补阳的东西吧。”

这倒是把后面正在撇嘴的陈素芬逗笑了,那姑娘又瞥她一眼,刚密集体验男女滋味的女大学生立刻就在心里狂叫糟了!

只不过进门来短短片刻的两次回眸看她,就能区分出后面这眼里面多了些防备和疑惑,若不是对那王八蛋有点心思,怎么会有这样的眼神?

真是见了鬼了!

但真不能否认浩南哥泡妞有一绝啊。

有人说泡妞没什么秘诀,就是拿钱砸,像爸爸给女儿砸钱一样,要不有人就会谈器大活好,还有颜值高有前途和能力,拼爹拼妈,其实这都片面了点,长得不难看,兜里不抠吧,这些表面基本条件有了以后,其实最重要还是得有趣,总不能一见面就掏钱砸,又或者脱裤子展示吧?

某些年代姑娘们曾经有歪曲的审美观,崇尚冷峻扮酷的那种,实际上风趣能逗乐的家伙才是永远的热门抢手货,什么朝代什么流行风格都改变不了的。

一贯在队上就以好人缘、废话多著称的浩南哥把这点发挥到了极致。

三言两语就发现这帮年轻人最大的渴望就是去看外面的世界,白浩南在普通社会上工作生活的见识不多,但走南闯北各大城市去得多啊,那就吹嘘各地风光,特别是夜场……嗯,夜晚的美丽景­色­,沪海、平京、粤州,点出来一个个都都是国内著名大都市,他当然能说得头头是道,反而是距离这里最近的蓉都省城,就因为没有顶级职业球队,所以才是白浩南最近几年来得比较少的。

于是最多也就去过蓉都的少数民族年轻人们听得津津有味,三四个姑娘都挤在桌子边聚­精­会神。

烦躁不已的陈素芬还有什么看不出来?

那些个年轻人眼里的崇拜向往之情溢于言表,哪怕他们在这样的旅游小镇讨生活已经见过来自全国各地的游客,但能遇见这种见识广博还这么能说的帅哥,确实比较罕见,等到白浩南开始表演各地方言说点笑话的时候,那个漂亮姑娘已经不止一次笑着趴他肩头了!

这时候他反而不着急动手,得慢慢钓啊,就跟钓鱼似的,要起杆得慢慢摇一阵。

泡妞对南哥来说,就是这么简单!

实际上白浩南享受的是泡,啪啪啪不过是最后必然的结果,但不是最爽的阶段,而是现在这个自己竭尽全力去泡的过程,绝对比陈素芬那妞自己挖空心思反扑过来有趣多了。

一起吃过本地特有的酸汤跑山­鸡­,当地人慵懒的习­性­当然是美美的泡上茶坐在阳光下晒太阳,几位姑娘都有以白为美的觉悟,忙碌着把茶水端好又笑嘻嘻的挤在屋檐­阴­凉处,这会儿白浩南自然已经知道那姑娘的名字,哪怕是在这几个少数民族姑娘里,也不得不承认索洛伊莎这样的名字好听到爆,特别是伊莎在白浩南的诚恳要求下把名字写在屋檐下小黑板上的时候,陈素芬都想把自己的名字塞回警察局重新换过了。

简直是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

换做其他男人,对这种不同民族之间的暧昧多少会有点小心或者心理障碍,白浩南怕个鸟,只要看见漂亮姑娘的脸蛋啥都忘得一­干­二净,和新朋友们毫不忌讳的盘腿坐靠在墙根下晒太阳聊天,兴之所至还会跳起来跟大家玩几脚毽球和足球,这里的日照光线很强烈,中午过后直晒的温度是比较高的,玩得汗流浃背自然就脱衣裳。

换做其他城市里的男人,可能脱下来不是一身肥膘就是跟白生生豆芽一样缺乏光照运动,浩南哥怕过晒­肉­?

一身古铜­色­的结实身材,除了背上的刀疤几乎完美无瑕,随便做个动作都在散发着雄­性­荷尔蒙。

连陈素芬看了都没脾气,崇尚原始美感的部族姑娘们更是看得脸蛋儿红扑扑。

所以到得晚上,白浩南邀约新朋友们一起到酒吧去玩的时候,姑娘小伙儿们都摇头说不去那种骗游客的地方,反而热情邀请白浩南去小镇旁边的寨子里玩儿。

都没邀请陈素芬,直接把她忽视掉了。

估计是女生嫌她烦,男生嫌她不是一路人。

71、一步步走进

陈素芬还是顶着白眼一起去了,因为她抓住机会提醒白浩南,这少数民族的姑娘可随便沾不得,万一惹到什么民族风俗或者引起民族矛盾那可就大条了,因为蓉都就处在一个周边到处都有各种少数民族的区域,体院旁边更是民族大学,这种狗屁倒灶的事情她真是听得不少。

白浩南不屑一顾:“泡妞还能泡得出来这种事?你莫欺负我书读得少,妹子眼里想的什么东西我还是清楚的!”

陈素芬觉得自己像个苦口婆心的老妈子:“就是因为这种姑娘勾搭上了特别危险,甩都甩不掉……”

白浩南奇怪:“甩不掉关你什么事,难道你还以为这年头真的有娶几个老婆的事情,你还要跟她当同事么?去去去,别来跟我吹聊斋,老子就是图个乐,管他那么多。”

陈素芬就无奈的看白浩南发力跑去追那几个姑娘了。

其实原始的民族山寨就在旅游小镇背后的山坡后,只是为了那条小河才把小镇镇公所之类的建在下面,而且这边的山坡就真的只是个光秃秃的坡,连粮食都没法种的那样,反正顺着馒头状的山坡步行上去就忽然看见一片石头砌成的破损围墙和里面七零八落的石块建筑。

不光是伊莎,几乎所有姑娘都能说一口标准的汉话,口音比小伙子们好很多,对白浩南这种若无其事跑山坡的身体很好奇:“很多汉人来跑不了几步就喊受不了了,我们这可是高原!”

白浩南一打听才知道,原来这里的海拔一直都保持在三千米,乐开花:“这有什么,以前每年我还要上高原集……锻炼身体呢,不过我们那还不到两千米就算高原锻炼了。”怪不得从跟陈素芬开房,就觉得脑子稍微有点晕乎乎的,原来是这种高海拔地区,别的不了解,起码每年职业球员高原集训体测已经让白浩南很熟悉其中的区别了,能在这样的高原剧烈运动,看来自己身体确实很好嘛。

所以等到了寨子里,年轻人们开始兴高采烈的奔走相告般闹腾,白浩南都能跟得上,对他来说,这一切都是新奇的,而且比外面那个世界感受到的一切虚假都显得真实。

真实得让他有些难以置信。

总体来说白浩南真是没有缺过钱,起码没有贫穷过,所以到这个年代第一次看见还有戴着那种磨得发白破损的军帽,身上披着羊毛毡一般的老­妇­人蹲在墙角,感觉江州市蓉都市随便找个叫花子看着都比这穿得好吧?

原来这世界真的还有穷成这样的,而且还不是一个两个,反正蹲在墙角都是一排,全是褶子的苍老脸上肯定没少吃苦,倒是挂着笑眯眯的表情,在篝火的映照下看着年轻人们折腾,一群穿得又脏又烂,脸上似乎永远都脏兮兮的小孩儿到处乱窜,好几次差点把站在边上的陈素芬都撞翻了,所以她不得不再退远点,可能其他年轻女­性­会对来这样未可知的地方有点恐惧,一直对自己身手比较自信的陈素芬不怕,何况还有白浩南呢,所以找了个土坎她也蹲在上面,又是把自己那双长腿折叠起来手肘抱住,下巴放在上面静静的看下面那个兴高采烈的身影。

唉,只要他高兴,那就随他高兴吧。

白浩南是真高兴,他不懂什么叫随­性­无为,不懂什么叫恣意人生,他只会放纵挥霍,怎么开心怎么来!

跟一大帮小伙子在篝火边手拉手跳舞,似乎也并不觉得一群老爷们儿这么摆手踢腿有什么好笑的,总比外面那些演戏的秀要好。

结果姑娘们是去换装了,小伙子们笑闹跳舞,甚至还有随意相互拉起来摔跤的玩耍之后,就听见有尖细悠扬的吊嗓子!

跟蓉都选秀分赛区冠军住了那么些日子,白浩南把一切没有歌词的拉长嗓音都归类到吊嗓子。

而且这种歌声还此起彼伏的,正在跟白浩南嬉闹的小伙子们连忙一个个对着歌声方向回应,还有好几个人都在用手势怂恿白浩南跟着学。

反正都不是什么成形成调的语言,白浩南稍微分辨下就学着啊哟喂之类的拖长声音,托他肺活量的福,再说也混了那么多夜场ktv,浑厚的男中音还是跟本地小伙子们有点不一样。

陈素芬都笑了,看这没心没肺的家伙快活,听得眼睛明亮亮的笑,但心里好像感觉到了一点点不安,却还没引起警惕,她也没多少民族地区旅游的经验不是?

古人说歌以咏志,十个人一起长啸,可能真能区分出不一样的音调气势来,女声有点像布谷鸟的那种咕咕咕,男人们继续拖长了声音啊哟喂,白浩南觉得有趣,自然也跟着一次又一次,他的胸腔共鸣真的好,哪怕调皮的换成学牛叫的哞--,还是能拖得很长,引来周围不少笑声,人来疯的南哥愈发来劲。

可在陈素芬这边听来,男人们拖长的声音已经开始七零八落错开了,有人短促有人悠长,节奏不再是一致的,最主要的是在男人们的声音完了以后,姑娘们的咕咕咕声音会跟上,一唱一和的那种。

有些男人拖长以后没有得到咕咕咕的应和,再尝试几次就怏怏的退下坐在篝火边上去了。

可有些男人的拖长之后,一群此起彼伏的咕咕声!

譬如白浩南。

身在其中的白浩南还没意识到这种节奏变化,只感觉是在斗舞或者比气息长,以他最近两个月的经历也最多只能这么理解,所以还很不要脸的把对麦姐表演过的那种兰花指肚皮舞拿来显摆的时候,已经有点嗨了,当他再把在鸭店学来的那种甩胯舞用上的时候,简直全场焦点!

真像一只狂扭ρi股还在使劲叫的大白猪……

可陈素芬不看他了,忍不住站起来专注于倾听,因为她听出来那些咕咕咕的声音就好像一堆母­鸡­在相互斗殴!

而且开始夹杂着大量的歌词,山歌式的唱法逐渐掩盖了咕咕声,一个又一个的女声在高声唱,越来越激烈!

只可惜白浩南跟陈素芬都听不懂内容!

最后一支高亢的曲调占据上风,宛若秋风扫落叶一样把所有的咕咕声和女声歌唱扫掉,颇有种君临天下的味道,余音缭绕的慢慢消失掉。

只剩下白浩南这好像磕了瑶头丸一样围着篝火跟几个小伙子还在使劲狂摇乱跳!

不过别的小伙子都没长啸了,伸长脖子看外面,只有白浩南还在毫无心机的胡乱嚎叫。

这货是真的太嗨了。

最多几分钟,矗立在土坎上的陈素芬就看见对面的黑暗中仿佛慢慢隐现出一排人影,越来越清晰,等火光照到的时候,就能看清全都是换成了黑白长裙的姑娘!

头上大大的头巾包中央,挂着一串银链般的饰品,比很多西南地区的少数民族要朴素不少,但也透出些坚决和彪悍来!

白浩南终于被身边的小伙子拉住了,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带着舞蹈动作般慢慢走近的姑娘,正对着他走过来,不停幻化双手好像鸟儿一样的不是那伊莎还有谁?

泡了二十年的妞,居然也有被反泡的时候。

看看人家**的招式,用舞蹈!

浩南哥有点惊呆了。

土坎上的陈素芬是吓呆了!

72、到底是谁泡谁

偌大个中国,华中华北华东华南地区可能到处都是汉族,偶尔能遇到什么少数民族分布区的也就泾渭分明的局部共存。

可西南地区不知道是因为山高水长生存特别艰难还是因为历史上对民族驱赶的原因,反正这些高山地区的少数民族多而且分类繁复,有时候隔着一两座山就是不同的民族了,其实总数远不止公开提到的那几十个,那都是大的分类了。

但不管什么少数民族,在陈素芬的印象中,他们对于爱情和婚姻绝对要慎重其事得多,拥有各种族群部落或者宗教信仰传承的少数民族们也许生活没有大城市里的人们来得富足现代,但他们对于传统的保护要严密得多,或者说被物欲横流社会破坏得还没那么厉害。

白浩南这种玩世不恭的男女关系态度,简直就是异端,可以被吊起来烧死的那种吧?!

陈素芬猛的一步跳下土坎,想过去叫喊白浩南,但旁边一堆看似在看热闹的大妈阿婆就拉住了她,于是只能高喊:“白浩南!你……”这时候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不过恐怕再借个电喇叭给陈素芬,她现在的叫嚷白浩南都听不到,­色­迷心窍这种状态平时就能形容他,更何况眼前这种场景?

­色­令智昏的他,眼里这会儿只有伊莎。

可能在白浩南那种日天日地的泰迪世界观中,护士妹妹搞上床肯定要尝试制服的,空姐那当然也有这个必备环节,学生妹也扮演过清纯味儿的打扮,郭要不是因为自己有把柄不敢上,换个局面绝对不会放过那种全副武装助兴的场景,而眼前可能就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制服诱惑吧。

制服都是有加成的!

黑­色­上衣是侧面扣的,因为有银­色­镶边显得更生动,更有卷起来的白­色­衣袖,再搭配亚麻­色­拖地长裙,五彩斑斓宽腰带,跟头上那蒲团似的头巾包搭配起来,绝对没有­阴­森的感觉,而且黑­色­的领口和黑­色­头巾包还是最大限度的衬托出了伊莎的脸蛋。

其实走出来是一排姑娘的,白浩南一眼就只锁定在这张脸蛋上了。

反正后来才知道人家这种程序是一排姑娘都在寨子后面的楼上站着相互斗歌,其实姑娘们是能随时看见篝火边的小伙子啊。

等于说白浩南一直浪翻天的舞姿是所有人姑娘都看着的!

这就好比一群雄鸟在展示羽毛,雌鸟们再相互争夺其中最浪的那个。

多么符合原始审美观。

但这会儿白浩南眼里只有这个姑娘的舞姿。

姑娘们确实是先一起成排跳舞的,手搭着前面同伴的肩,一起摆腿一起摇摆,可白浩南只看得见这姑娘的脸。

她比几乎所有同族人脸蛋都白,陈素芬认真观察过她的脖子,好像都没有那么白,要么是涂了很多白粉,要么是只保养了脸蛋,但不管怎么说,白皙的脸蛋上搭配深眼窝高鼻梁,淡淡的蛾眉,樱桃小嘴,只是用余光看都能觉得好美,因为白浩南的视线都被那双乌溜溜的黑眼睛给吸引进去了。

中午穿那种宝蓝­色­的长袍就能注意到她秀美娇小的脸蛋,却有比较挺拔的胸口,而且不知道是不是这种宽腰带跟长裙的关系,ρi股也很大,配上比较高挑的身形稍微摇摆起来就感觉浪得厉害。

这会儿的眼神就是毫不掩饰的挑逗!

跟白浩南在夜总会看到的那些挑逗相比,这个可能才是情真意切的­性­情流露吧,一颦一笑都能勾人心窝子的那种,直勾勾的看着毫不掩饰眼底的热烈,绝对没有大多数汉人姑娘的装模作样跟欲拒还迎,就是炙热的情感流露,恐怕煨了一下午的热情爆发出来真是太浓烈了。

如果说以前白浩南觉得自己撩妹还行,今天他终于得承认,还是眼前这姑娘撩男人才是高手!

摇动的舞姿,流转的眼波,背身耸动的肩部,轻轻叹息的咕咕声,交错而过时候仿佛不经意的用宽厚长裙下的屁屁碰一下!

白浩南开始还想傻不愣登的跟着舞蹈,又是他那不堪入目的甩胯舞,结果伊莎只是随意的一个片身闪躲就到了他的身后,背靠背扭动!

说好的跑位意识呢?

职业球员的卡位本能呢?

白浩南都乐成啥了,只会跟着配合扭动舞姿,那可是全身心的投入,哪里还听得到陈素芬在那边喂喂喂,当然她也总不能喊这些少数民族要害你吧。

对白浩南来说,只要看不到迫在眉睫的危险,那就还是先嗨了再说!

所以在周围的一片欢呼声、掌声还有叹息声中,白浩南第一回被姑娘急不可耐的挽着胳膊拖进屋里去了!

而且还是伊莎手忙脚乱的帮他搭架子翻窗户,然后白浩南一把把姑娘从窗户拉进去的。

多么奇特又刺激的约袍啊。

白浩南这会儿还是这么想的,原谅他真的没有太多民族风俗意识。

他只记得这是多么难忘的一夜,差点都想写篇小学作文了。

实在是伊莎那种绝无仅有的狂野和生涩交织在一起,是约袍小王子白浩南在以前的夜场里面从未遇到过的。

那种­精­神上的一往无前,热烈得能把男人烧成粉末,夹杂着懵懂和生疏的可爱,白浩南居然第一次有种­干­脆留下来过一辈子的冲动。

艰难的从一大堆­干­草里探出头来剧烈呼吸,估计也是高海拔带来的副作用,白浩南都还有点如同在梦里,大脑缺氧!

主场作战肯定很适应这种高原低氧状态的姑娘好像从水里钻出来一样,灵活而又有力的把胳膊挂在白浩南的脖子上,随口吐掉嘴角的草屑满脸欢畅:“以后你可以叫我阿古拉了。”

白浩南还在适应这种感觉上了外国妞的称呼:“阿古拉?”

伊莎甜美的答应一声,然后身子顺着白浩南的脖子升起来:“以后你就是我的夫君了!带我走吧?”

啥?

哪怕手上已经习惯­性­的摸上山头,白浩南又有点蠢蠢欲动的时候,听见这句话,顿时有点懵逼:“夫君?什么年代了!”

借着外面的月光,伊莎的脸上没有小白羊被骗上床以后的惊慌失措,甚至还有点狡黠的眨眨眼:“没错,哪怕现在是二十一世纪了,我们族人还是有我们自己的规则,我提议你赶紧带我走,不然有大麻烦的。”

浩南哥不是吓大的,使劲咽了口唾沫,不知道是因为这内容,还是面前月光下露出上半身的美丽景­色­:“什……什么麻烦?”

伊莎就这么伸手抱着他的头,把自己那颤颤巍巍的胸口捂在男人脸上嘻嘻笑:“我们族人女孩一般都有两个名字,一个是常用的供兄弟姐妹还有对外使用,另外一个只能夫君和长辈们喊,索洛阿古拉,就是我后一个名儿,如果你不承认这个传统,我可是会把这给割掉的!”

感受着突然被一把抓住的玩意儿,白浩南吓得魂飞魄散!

这才是黑*社会么!

73、我要这钢刀有何用

正所谓久走夜路必撞鬼。

白浩南这终日打雁,终被雁啄,伊莎真的是抽出了那柄雪亮的钢刀放在了草垛边,再来再战都行,但现在必须得乖乖的认了别不承认。

而且这姑娘说的大麻烦肯定还不是这个认不认的小事儿。

从第二天一早开始,一群小伙子跟姑娘就协助伊莎盯住了白浩南,随便走哪里,都是浩浩荡荡的一大群人,而且毫不掩饰这个高高大大的外乡人身份,对上街头任何探询的当地人目光都是热情宣布:“这是伊莎的阿柱!”

一直挽着白浩南的伊莎轻声:“阿柱就是情人,丈夫的意思。”

白浩南哭丧着脸:“我没读过书,也知道情人是情人,丈夫是丈夫!”

伊莎悠然自得:“可在我们看来,丈夫就是一辈子的情人!”

真是个浪漫的民族!

白浩南这个时候就知道把陈素芬拉出来当挡箭牌了:“我有女朋友了!”陈素芬现在也在大群人的后面,她看笑话,因为感觉白浩南活该!

反正她也没法救这家伙,那就让他好好的吃一番苦头,万一改邪归正了呢,这就是陈素芬的胡乱思路,她已经无奈到了以毒攻毒的状态。

伊莎回头看看,居然给了白浩南宽大处理:“那是你以前的事情,从今往后就没有别的女朋友了,当然,如果你想跟别的女人往来也没问题,但我也就可以跟别的男人上床了,你忠诚,我就忠诚,但无论你我有多少情人,我们的关系不会变。”

白浩南其实没那么多贞洁观念:“那你放过我吧!为什么偏偏要找我呢?”

伊莎摸摸自己的白脸蛋:“按照我们的风俗,实际上十三四岁以后就可以找情人了,但我从小就在客栈听你们汉人这些故事,知道你们把贞洁看得重,所以我才一直留到现在,才这么注意保养脸蛋,因为我一定要嫁一个外乡人!”

白浩南叹气:“外面有什么好?我还觉得这里呆着更快活呢……”

伊莎低头声音稍微低一下:“你看到我们这里的女人老了是什么样子么?我不想自己几十年的时间都只能蹲在墙根下晒太阳,不想一辈子给男人做牛做马。”

对,放眼望去,青春美丽的容颜在这片土地上对女人来说,可能就是十几岁到二十出头的这么短短几年,之后所有的岁月都是满脸沧桑的­操­劳,几乎每位女­性­都得是工作劳动的主力,男人就负责玩儿,负责晒太阳,为此交出户主地位也无妨,直到女户主们飞快的衰老佝偻,是有点残忍。

白浩南发现自己立刻有点心软,赶紧岔开解释:“但我想的是成天跟女人厮混,你看我呆在客栈到处泡妞多快活,不是这样被拴住啊!”

伊莎比他想象的更开通:“对啊,你想走婚,想到处有情人,我不反对啊,大不了我也自己找情人就是了,但你未来可是要做我孩子的爸爸,无论是我跟谁生的……”

哎哟喂,漫不经心的共享情人可能白浩南还不觉得有多大问题,喜当爹那就有点头顶绿油油了,一张脸烂得跟什么似的,刚要说什么,却看见前面的路口冲出来几个中年女人,二话不说就叉着腰开始大骂,指着这边的年轻人们骂,后面还有几个男人,脚步慢点,但满脸带着愤怒。

白浩南听不懂对方的语言,但能知道是冲着自己,赶紧问自己最新的女朋友:“说什么?”

伊莎还是那么平静的笑笑:“说让你等着,马上就来砍死你……”轻松得好像是在说打死个苍蝇!

这是白浩南昨天晚上快活后,目瞪口呆的惊讶第几次了,差点没跳起来:“砍我?为什么?”

围着伊莎跟白浩南的小伙子姑娘们大多是她的兄弟姐妹,表的还是堂的又或者同母异父同父异母就不知道了,现在哗啦啦的散开队形,总之把白浩南跟伊莎推到正中间。

伊莎轻描淡写得像个黑道太子女,一边从后腰拔出另把一尺多长的钢刀,一边从袍子下面摸出之前那把递给白浩南:“小时候我被订了亲给附近寨子的另外男人,他现在是个二流子,我不想被这种人毁了自己一辈子,我的兄弟姐妹都支持我这么­干­。”

在这旅游小镇上逛了两天,白浩南认得这种没有护手的直柄钢刀是这族人几乎每个男女的必备,眼前这把格外­精­美,比伊莎手里的短一些,银白的刀鞘上布满各种花纹图案,而刀柄就好像是用银丝缠出来的工艺品,只有刀柄头上有个血红的珠子,一看就不便宜,白浩南想躲避:“打架我不怕,但我从来不持械。”

伊莎哼哼:“我的男人,应该是顶天立地的英雄,昨天看你踢球玩东西,唱歌跳舞都还算男人,夜里更是让我满意,但可不能是懦夫狗熊,我们都用刀的……”说完连刀带鞘扔到白浩南的怀里,一转身就提着刀过去了。

准确的说,白浩南就不是个爱热血上头的家伙,说他喜欢偷­奸­耍滑或者­鸡­贼都可以,但绝对不是个脑子一热就会拼命的傻子。

几分几秒的冲动只会换来红牌甚至更严厉的惩罚,他的放纵都在可控的前提下,这点他可是从小就拎得清。

面对郭那样十拿九稳的妞,怎么没上手?因为清楚碰不得。

在答谢会上敢挥动酒瓶子砸过去?那是因为已经决定闪人跑路。

球场上能用盘外招的,白浩南甚至都不屑于多带几步球,用他挂在嘴边的话来说就是费那么大劲­干­嘛?

多冲杀几步多进个球就能改变多大的局面?这个社会从来都不会因为这些烂贱的小人物有任何改变,与其说被人煽动着去热血上头然后死翘翘,白浩南骨子里还是会选择­鸡­贼的活下去,­干­点爽歪歪的事情,多泡点妞。

所以就算是打架,他也选择只要能解决问题,而不是头脑发热的把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那不科学!

小学都没读好的家伙可能唯一就在这件事上讲科学。

可眼前这个一早起来就换了发型的背影不一样啊!

盘成据说是族里不再是少女的成熟发髻,一身浅蓝­色­长袍现在被拉开半边露出里面的衬衫,仿佛是要更方便战斗!

卷起来的衬衫袖子其实有点陈旧了,手腕上缠着一串血红的珠子,显得格外醒目动人,白浩南下意识的低头看了看,跟自己刀把上的那珠子差不多,就像砍杀之后弹出来的鲜血一样,他忽然就觉得心跳加快了!

血在烧!

咕嘟嘟的烧起来!

前职业球员其实很清楚这种肾上腺素分泌的兴奋作用,有时候队医还会有意无意的教导如何合法不合法的调动,但大多数时候要防备这种激素分泌得过早,因为就像毒品一样,兴奋嗨过之后如果不能持续刺激的话浑身会加倍乏力,如果比赛还没完,那真成了任人宰割的软脚虾了。

而这时候,白浩南无比清晰自己的身体状况被调动起来了,除了这种从未经历过的野蛮械斗,还有就是面前这个看似有点单薄的背影!

自己这个女人,好歹是想挣脱身上的枷锁吧。

不管怎么说,一夜夫妻百日恩,自己也该帮她砍断这枷锁。

白浩南掂掂手上的家伙,很趁手。

74、谁叫我身手不凡

来到这里的两天时间里,白浩南没少看见小镇街头的当地人打架斗殴,仿佛这里还沿袭着很多比较原始的意味,没有那么多勾心斗角的拼爹拼关系,有什么矛盾都拿出来直接解决,用男人之间最原始的方式解决。

当然因为这里普遍都是女人掌家,男人除了晒太阳玩毽球,就是各种挖空心思的玩儿,现在看来除了他们嘴里的抓鸟、打猎、捉鱼,就是从来都只字未提的找情人了,怪不得动不动几个男人就会突然爆发打起来,更有点像动物世界里的场景。

但是搞到这样一大群人气势汹汹的提着刀还是很罕见吧?

好像就是瞬间,街道两边各家各户突然就涌出来好多人,除了拿着相机惊奇不已的游客,就是一个个也在卷袖子拔刀的当地人!

那种被万众瞩目的围观,让习惯于在看台前面热身的前职业球员找到感觉了,被这种原始暴力点燃的热血开始­骚­包了,他本­性­确实就是­骚­包的,要浪!

白浩南第一时间顺手从旁边小伙子脸上摘了一副墨镜给自己戴上,虽然是为了遮住自己的脸,但也能风­骚­的耍帅啊。

既然开始耍帅,那就要风­骚­到底,专业体育战线出来的白浩南比大多数当地人高一个头,只有少数身高体阔的大个儿能跟他比身材,同伴们发现他提了刀迈步,自然是要投入进来,顿时高声喝彩!

伊莎没有回头看,仿佛她就知道自己那个男人会跟上来,骄傲的站在路口,单手提着那把跟她气质很不相称的钢刀,豪气万千的跟对面的大妈对骂!

可惜白浩南听不懂内容,但从语气上感觉,这妞真是彪悍得毫不退缩,所以他心底忽然泛起来一股喜爱的感觉,很想伸手抱着使劲揉头的那种冲动,但最后却变成过去从伊莎的手腕捏着,温柔而坚决的把那把一尺多长的腰刀下了,然后用手肘把她推开:“这种事情,还是交给男人来做,你坐到路边花台上看热闹好不好?”

仰头看向他的伊莎,那满脸满眼都猝然绽放开来的姑娘啊,光彩耀眼得白浩南都感觉睁不开眼睛了,那是种多么得意又欣慰,甚至觉得自己一生都不会后悔的庆幸,嗯,就跟城里的妞买了个驴牌的包包一样高兴,蹦跳起来直接在白浩南脸上亲一口,真的跳到旁边花台上去,还叽里哇啦的招呼走了自己的姐妹,高傲的扬着下巴接受自己姐妹们的祝贺。

毫无扭捏惺惺作态,像个骄傲的公主!

看着就让男人喜欢!

当然对面的男人们看了就更加愤怒,好像长大鼻孔喷着粗气的公牛一样,直接推开前面吵架的婆娘女人冲过来!

白浩南左手抓着那柄沉甸甸的一尺多长单刀,右手缠着绷带却没有把短的那把抽出来,有个小伙子想帮忙给他摘掉刀鞘,白浩南摇头让开手。

他没想杀人。

在他看来为个女人,杀得人仰马翻,那是多么傻Ъ的事情啊,天下之大哪里没有妞儿?

何必用这种犯法的形式来完成呢,而且还往往是坐牢的结果,妞儿给别人­操­。

至于说有些人看重的脸面荣誉,前职业球员更嗤之以鼻,江州冠军能打过全国冠军?中国足球能拿到亚洲冠军?亚洲冠军还不是在世界杯被打得屁滚尿流,脸再大都能被更牛逼的人踩得啪啪的,这年头谁还要脸啊,逑用都没有,都是骗傻子的。

他没械斗过,并不等于没打过架,可以说体工队就是一群体力旺盛到不是啪妹子就得打架的家伙,而且很多搞体育的一直都在自己的体系里面吃皇粮,比较单纯,说他们头脑简单跟聪明与否没关系,足球队算是跟外面接轨很多了,其实还是没外面这么复杂,稍微煽动下很容易打得热火朝天。

所以­鸡­贼的白浩南经历这么多次,也没留下什么伤口,那也是有原因的。

他甚至没打算废话,这时候说什么都没用,看着对方当先一个身材跟他差不多高大的男人满头卷发散发油光,估计小半月没洗过了,满脸粗糙的也戴了副墨镜,手中挥舞着长刀怒吼冲至!

足球运动员最擅长的部位在哪里?

脚下。

别忘了白浩南十多年职业生涯踢的什么位置?

拦截型后腰。

就跟他之前教老宋的那样,这个岗位就是得聚­精­会神的观察对手冲过来,以逸待劳的反复调整准备好自己,就在接触的一刹那……

这对白浩南已经是个驾轻就熟的事情了,看准对方脚步突然往左边一抬手,那柄长刀扬起来!

任何人面对一把闪着寒光的钢刀,特别是还不知根知底的人,天晓得会不会直接砍下来,肯定下意识的会做出点身体反应。

这就像白浩南面对拦截的时候喜欢做个引诱的假动作一样,大汉本来就在冲跑,仓促中有点防备的调整动作,整个身体顿时有那么点不平衡!

冲刺的时候其实整个人都会失去平衡,只是全靠速度在保证不摔倒,足球的奥妙就在于很多对抗动作都是在利用对方冲刺带来的惯­性­,越是高手面对对手的时候就像看小孩子在玩耍,得心应手的可以从容应对。

白浩南真的就像只是在踢球,左手只是个假动作,扰乱对方动作跟注意力,右脚就跟拦截后卫下意识的突进一个大跨步,直接就把对方穿着民族风格靴子的脚给绊住,右手用缠满绷带的手握住那柄没有脱鞘的短刀就像一根短棍,这时候才悄悄立起来,被动的戳在对方脖子上!

感觉就是对方自己撞上来的。

是不是很眼熟?

简直就跟他在足球场上­干­的事情如出一辙!

一样的投机取巧,一样的狠辣!

那可是面对以身体机能灵巧著称的职业黑人球员,现在不过面对个山里面的莽大汉。

手里还多了两把工具。

有谁说人跟动物的区别就是会使用工具来着?

反正白浩南只是一个照面,左手的长刀勉强格挡一下那对方已经混乱的刀身,凸起的半球形短刀刀鞘头,结结实实把对方锁骨跟喉结之间的软骨撞得差点昏死过去!

还是用的对方自己力量。

光是用手指按按就能咳嗽不已的部位,被这样撞一下的结果可想而知。

但无数次在球场上暗算人的白浩南知道,这里甚至不会留下半点伤害,最多十分钟,缓过劲来屁事都没!

哈哈!咱是专业的!

可是在周围看来,那就太装逼了!

砍天杀地的大汉就差骑在大马上了,这样气势汹汹的冲上前,一个字都没来得及说,怎么就突然倒地,而且是极为痛苦的那种扔了手里的刀,使劲抱住脖子艰难翻滚的,什么都说不出来的状况。

感觉这伊莎的阿柱,只是轻描淡写的抬了抬手,连大动作都没有做啊!

一大片潮水般的惊呼!

高手!

仿佛武侠小说里面的那种高手!

高手就听不得周围惊呼,马上发浪,俯下身潇洒的摘掉对方的墨镜当成战利品,洋洋得意的扔还给刚才给了自己墨镜的同伴,再用脚轻巧的踩着圆形刀把一滚一挑,跟颠球的动作也差不多的拨跳起来,虽然没有完美的让他能抓住,但随手用长刀一打还是很容易的就砸到路边去了。

一股藐视天下的王八之气蔓延!

伊莎站在花台上,都要醉倒了……

哦,她的心醉是真的醉。

白浩南还没意识到自己耍帅装逼又装过头了!

75、论抢亲战争的形成

事后想来,可能就是摘墨镜这个行为过头了点。

古人都有说士可杀不可辱,在很多少数民族里面,各种复杂的不自信心态下,格外强调这种自尊心,有点类似被羞辱的感觉真是比杀了人还难受!

白浩南以为自己杀一儆百的镇住了场面,却发现接下来一大群男人扭曲着脸朝他更狂喊冲上来!

哎哟喂!

面对一个还能气定神闲的瞅准了动作,一群人混战中什么都有可能!

这一个个的可是都拿着钢刀!

白浩南再次让所有人都想不到,居然一丁点抵抗或者说叫嚣喊话的行为都没有,毫不犹豫的转头就跑,当然还记得经过花台的时候右手一把拽了伊莎,扛在肩膀上掉头狂奔!

不是高手么,刚才那么潇洒的解决了对方,现在竟然一点骨气都没有,道路两侧的游客当地人都惊呆了,可能有些游客还以为是表演的什么节目呢,使劲鼓掌!

而且随着白浩南掉头就跑,那些刚才还跟着他耀武扬威的同伴们,吃了一惊也下意识的跟着跑,有些­骚­包的还跟周围挥手,一点没有打败仗的感觉,战略撤退,不行么。

伊莎明显也是愣了楞,想说什么却在白浩南的肩头那么一颠,什么都说不出来,然后勉力抬头却发现白浩南居然都冲出来半条街,不知怎么就忍不住笑个不停了!

因为这货太能跑了!

本来只能并行两部车的街道上,为了保证旅客安全,故意做了些可以移动的木箱花台,只留下中间一条车道单循环,两边就是人行道,结果现在好多游客都站在花台上看热闹,看见主演这么扛着明显的女主角过来,自然是呼啦啦的闪开让出一条道,所以前面奔跑往后看,很容易有种劈开波浪的壮观感受。

陈素芬自然也站在花台上,哭笑不得的看白浩南走到哪里都能惹出一堆事端来,当然这会儿也没人招惹她,只看见那一群高举着钢刀的汉子从花台前呼啸而去,再远远的看白浩南摆出了专业运动员的体格,拔足狂奔!

美丽的姑娘往往都不太重,肩上扛着这样的姑娘还有促进心理激素的好处,白浩南觉得倍儿有劲,一边跑,还一边在伊莎的袍子上顺便摸摸揩油呢!

在白浩南的思维里,既然这事儿已经都变得这么乱七八糟了,还是先过个手瘾。

这种大乱之下不忘偷腥的行为,换做别的女孩儿可能会觉得匪夷所思,但伊莎肯定有点大神经,笑得更是没边儿。

但仇恨确实是结大了,哪怕白浩南冲出小镇公路了,距离也拉得越来越远,后面那些家伙还是锲而不舍的一根筋要打要杀的追赶着,还好伊莎的兄弟姐妹们也讲义气,一直追在白浩南后面没有四散躲避。

白浩南却觉得这些家伙简直是死心眼,路上悄悄的匿了,自己不也变得目标小了很多,两个人随便找个树林山坳也能……咦,跑出镇子的白浩南顿时有点傻眼。

荒凉的山坡,连片连片的荒山,丫的一棵树都没有,一直连绵到天边!

拍个什么七剑下天山的万马奔腾倒是合适,藏个人嘛!

那就是痴人说梦!

而且回头看过去,好像后面还有人搞出摩托车来,我的个天啊,职业运动员再能跑那也是两条腿,比不过轮子啊!

白浩南知道是白费力气跑,自然就站住了,那些气喘吁吁的兄弟姐妹跑过来一个劲对这新亲戚竖大拇指,他们累得话都说不出来,白浩南可是还扛着个姑娘,都还没有大喘气儿呢,佩服,实在是佩服!

伊莎趴得高自然看得远,这会儿使劲拍白浩南的腰背把自己放下来,她当然是不累的,豪情万丈:“­干­了他们!刀呢?我的刀!”

白浩南觉得自己找了个什么姑娘啊,活脱脱的造反兵团大队长么,暴力野猫似的,只能一把拽了她后腰上别着的刀鞘出来Сhā上钢刀:“好好说不行么,非得喊打喊杀?”

伊莎真有些混血的味道,眼窝深,眼角长,哪怕是斜眼抡夫君一眼,那也是带满了挑逗的嗔意和俏丽:“你抢了他老婆,能不跟你拼命?”

白浩南长叹气:“万事好商量,可以还回去……”还没说完就被伊莎横眉大眼的作势要拔刀:“你敢!”

哪怕长短两把刀都在白浩南单手擎着的,可周围兄弟姐妹们递上一大堆选择,难道这族就没有离婚一说么,白浩南只好伸长脖子面对现实:“谁?那倒了血霉的家伙是谁?”

结果兄弟姐妹们七嘴八舌:“没呢,没在里面,好像他们今天打猎去了,要是回来,嘿嘿……要不要帮你找把猎枪?”

什么?

还有枪?

白浩南简直要晕厥,这一炮打得太贵了!

可能这真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觉得应该管住自己的裤裆,欲哭无泪得都要投降了:“不是吧?这是法制社会,这是二十一世纪,这是现代化网络社会啊,怎么动不动就动刀动枪……”

但容不得他废话,后面追赶的人也气喘吁吁的过来了,当然比伊莎的兄弟姐妹们没好到哪里去,一个个的也累得双手撑住膝盖猛喘,有两个甚至都跪倒在地上了,毕竟伊莎的兄弟姐妹还是年轻,对方有不少大叔,据说是那倒霉蛋的叔舅之类,中年人体力还是差很多。

白浩南刚想到这确实是个不错的时机,可以在对方这么艰难的时候打个措手不及,就像足球场上……

结果一不留神,那唯一没有跑步的妞儿就从兄弟姐妹们的手中唰的抽出把钢刀,尖叫着扑上去!

一米六几的妞儿,脚上还穿的是那种最普通常见的黑­色­中跟皮鞋,在这种满是荒土沙砾的山坡上,一身扯了半边的浅蓝­色­长袍,白浩南头痛不已!

这个妞这么好斗?

昨天坐在屋檐下不是笑眯眯的安静得像只猫咪么?

原来炸毛以后这么彪悍?

但不管怎么说,这时候他肯定还是义不容辞的跟着跳出去,口中还警告同伴:“别来!你们别来,人多太杂乱了!”

刀啊,这放眼望去几乎人人都提着钢刀啊!

就不能坐下来好好吃个包子聊几句么,我又不想把这妞带走……?

白浩南猛然反应过来了,打不过就跑啊,大不了把这妞带走嘛,只要带走了,剩下的事情就没有这么复杂了,管他天翻地覆了。

任何比赛战斗,都得先把主导思想搞清楚,这样才有战斗力。

白浩南这会儿就觉得自己战斗力杠杠的了。

76、开始了,开始二抢一了!

白浩南一直认为自己在球场上是靠脑子吃饭的,而不是靠蛮力。

现在还是这个道理,看似跟着伊莎冲向了那一群东倒西歪的当地男人,眼角其实一直瞟着后面那几辆摩托车。

伊莎是真的有那么凶悍,昨夜草堆里明明多柔情似水身娇体软的小姑娘,现在却提着钢刀毫不犹豫的直接砍!

真砍!

把白浩南吓死了!

白浩南对刀没研究,当然不知道在有些爱好者眼里,这种直身尖头的钢刀其实应该算是放大的匕首,而不是只有刀身弯曲的那种刀,这种叫做小剑可能还更合适点。

刀为什么要弯曲?

就因为需要那点弧度来利于劈砍,除了斧头这样的重量,刀本身很难砍出什么山崩地裂来,只能靠砍到的刹那猛带,用刀身刃口的弧度劈拉出伤口来。

这就好比大多数刀口实际上把手指摁上去不会有多大伤害,但只要在刃口上轻轻滑动一下就很容易受伤的道理。

所以伊莎他们看来很熟悉这种伤害,平时没少用这种方式打杀,再看看没有开磨得多锋利的刃口,她这样的砍与其说是杀人,不如说是拿铁条抽打吧。

反正好几个老男人被她用长刀砍到厚重的袍子上,都是歪嘴咧齿的抱着裂开外套翻滚开去,疼痛多于伤害,只是累得太厉害,提不起力量来反击!

白浩南惊讶之下反而放下些担心,跟在伊莎身后扑上去直接用脚踢,手中Сhā进刀鞘里的长刀也当成棍子砸!

只要不用这种刀捅,就不会有多大伤害。

但伊莎肯定是有些疯狂了,尖声叫喊怒骂着听不懂的语言,对那些只能艰难反击的男人追打,特别是其中有个长得颇为獐头鼠目的家伙,白浩南试图拉住她,姑娘都尖叫着使劲用刀尖去捅了!

吓得对方也只好在地上滚,稍有几个体力缓过劲想反击的,也被白浩南护法一般在伊莎身边冲撞打开!

然后这时摩托车终于从路上跌跌撞撞冲上凹凸不平的山坡来,白浩南看似不经意的把伊莎朝着那边撞开些,弯腰踢打地上一条汉子的时候,偷偷捡起对方的刀,之前他都是尽量把这些刀踢远些。

去过这种荒山坡的都明白,看似光秃秃的山坡上实际到处都是坑洼,摩托车在这上面行驶并不容易,但技术稍微好点提起速度以后,关键是不累,怎么都能把徒步跑的人遛死,以前老陈就搞过一辆摩托车来督促狗崽子们在球场上跑圈。

所以白浩南肯定不会再上这种当,在伊莎踉跄两步差点摔倒的时候,白浩南就把那柄没鞘的钢刀砸过去了。

明晃晃的刀这么翻滚着飞过来,是个人都会吓着,骑坐在上面的两个男人手忙脚乱的一下就翻倒了,白浩南紧跟着跳过去,一脚一个直接大脚抽在头上,左手揽住了伊莎把手里的刀塞给她急促:“走!赶紧走……”

说着就赶紧抓了还没熄火的摩托车推起来,这种125摩托车可以说都是江州生产的,白浩南在少体校就没少偷老陈的带女运动员兜风,现在娴熟的跨骑上去,回头看伊莎还不依不饶的踢打地上的男人,都怒吼了:“赶紧!不然我走了!”

这话有威力,上一秒还疯狂如斯的姑娘,下一秒就带着满脸的泪花冲跳上摩托车使劲抱着他的腰,然后就跟着白浩南在山坡上剧烈蹦跳着往下冲!

其实从小镇公路出来还有几辆摩托车的,后面的不是已经跳下来准备围攻,就是慌乱着掉头,被远远绕开点的白浩南加足了油门甩开些。

只要不是双腿跑,大家又在同一条起跑线上,白浩南就不惊慌了,还有空撩妹:“哭什么哭!明明是你打了他们,搞得你好像被他们轮过似的!”

手里抓着两柄钢刀交叉在白浩南胸口的女孩儿悲泣:“他们就是没少­干­这种事情,我的姐姐就是这样被他们毁掉的,这些人渣!”

白浩南也经常被骂人渣:“好了,走吧,跟我一起走,这里你肯定待不下去了,先离开这里再说……”

在土坡上蹦跳着的摩托车冲上公路就跟兔子一样飞跑!

伊莎却趴在他背上开始撕心裂肺的哭!

如果不是场面危急,白浩南真的想回头宽慰下这个姑娘了。

能让她从小就下定决心要离开这里,这看似苍茫美景的艳遇小镇、风情胜地背后也不是那么光鲜美丽的吧。

在几辆摩托车的追赶下,同时也是在无数眼光的注视下,白浩南把车重新冲到街面上,之前就发现这里的警察所有注意力都在收景区门票和抓逃票的上面去了,现在压根儿没人管这种每天都在出现的当地人打架场面,白浩南还敢把车重新回到事发地点而不是沿着外面的道路离开这里,伊莎都止住了哭声抓紧钢刀!

白浩南肯定是来找陈素芬的,果然那姑娘就像个红绿灯一样继续站在高高的花台上,仿佛是知道白浩南一定会逃回来找她一样,不过可能没想到是辆摩托车,远远的跳下来在路边等着,白浩南急停瞬间她本来要翻坐到后面的,却发现紧贴在白浩南背上的姑娘,冷哼着长腿一迈就坐在白浩南的怀里油箱上,气得白浩南大骂:“你哈婆娘啊!挡住老子了……”

但还是用纱布包裹的右手猛轰油门!

十分钟以后,屁滚尿流的三人已经在白­色­小polo上顺着盘旋的山路离开这片景区!

哪怕右手不方便换档,白浩南还是能在这样的盘旋公路上把这种低矮车身的两厢车优势发挥到极致,好歹他也是开了几年跑车的,很快就把摩托车和皮卡车追来的场面给甩掉,本来想长舒一口气放慢速度的,坐在后面一直没吱声的伊莎忽然提醒:“赶紧离开,不要到县里去,他们要是打电话了会被拦住的!”

白浩南只能加大油门继续:“芬儿!导航!导航,把手机导航打开!”

没想到这个时候,副驾驶的陈素芬才慢悠悠:“着什么急啊,我又没得罪谁,我又不认识什么姑娘阿柱的……”

话音刚落,后面那妞就一个猛扑,从座位斜上方直接一把锁住了陈素芬的脖子使劲往后面拽:“老子杀了你!早就看你不顺眼了……”

这招可能对百分之九十九的女­性­都是必杀技,但是对陈素芬嘛,白浩南猛翻白眼都不带吃惊的,瞬间后就听见伊莎刺耳的尖叫:“啊……疼死我了!你个杀人犯……*%¥#”外加一大堆听不懂的母语怒骂!

陈素芬已经轻轻松松的反扭了伊莎手部到什么角度:“这是给你的警告,别以为都可以跟你们山上一样随便撒泼……”

语调平静,却更有杀伤力。

77、我命由我不由天

本来陈素芬还想伸手缴了伊莎的械,大的那把长刀是夺下来了,但小的那支却被长袍姑娘死死抱在怀里还尖叫,要阿柱救她!

白浩南给震得耳朵生疼:“算了算了,这是人家的风俗,尊重一下。”

陈素芬不满的从后面退回来:“你这就开始偏帮小老婆了!”

伊莎得意的拿着短刀开始抱驾驶员的脖子:“她到底是谁!”差不多的动作,温柔多了。

白浩南尽量心平气和的不要惹着这野猫:“发小!知道什么是发小么?”

结果伊莎还知道:“那你管我们夫妻俩什么事?”

陈素芬已经不气了,连这个身份都不气:“夫妻?你也说得出口,领证没?摆酒没?红包收了没?去去去,别跟着瞎闹,待会儿出了这片山区该­干­嘛­干­嘛去……对了,你就这么跑掉,不怕留下一大摊子麻烦?”

伊莎瞪大眼:“就为了怕麻烦,我得付出我的一辈子去糟蹋自己?”

白浩南非常赞同这样的思想,哪怕在高速开车,还是腾出手来鼓掌:“好!”乐得伊莎探头在他脸上重重的亲一口。

陈素芬有点翻白眼:“在这种态度上你俩真是王八看绿豆,天生的一对!”白浩南无论在江州、蓉都都是留下一地的烂摊子,他却毫不在意,一点检讨的意思都没有。

伊莎就甜蜜的感谢她,白浩南提醒新女朋友的汉语水平:“她是在讽刺!”

伊莎轻笑:“我知道,但我就是感谢,感谢她的祝福,这是很重要的。”

陈素芬终于捂头,发现这姑娘的思维回路跟普通人不一样:“接下来怎么办?”手上还是打开了导航给白浩南找出一条不需要经过县里面的省道,尽可能快的转到高速路上。

白浩南也觉得这是个好问题:“伊莎,你觉得要出来讨生活,这个没问题,我也能帮你,我这里还有点钱给你拿去也行,但你不可能跟我一起走。”

伊莎警惕:“为什么?!”

白浩南飞快的瞟了眼陈素芬:“有个事情我得给你说一下,我不叫王建国。”

陈素芬满意他这个表态,侧身对着这边看着狗男女笑眯眯。

这种表情肯定刺激了少数民族姑娘,眼光尖利的反过来对视,但嘴里不凶:“那叫什么?”

白浩南有点小心:“我叫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犯了事儿在跑路,你明白什么是跑路么?”

伊莎又明白:“电视剧里看过,我也读过中学的!你是逃犯?”动作表情都没有变化。

所以陈素芬奇怪了:“你怎么既不感到兴奋,又不感到害怕?万一我俩是杀人犯,或者拐卖人口,把你卖到……卖到那种夜总会去了呢?”

伊莎不屑于跟丈夫的发小说话,搂着白浩南的脖子:“我们镇上其实经常有逃犯,县里面犯了各种各样事儿,或者外面的坏人跑到这里来,其实有些便衣就经常过来让我们留意陌生人,就是那种游客玩了几天就该走,却偏偏留下来的人,一抓一个准!”

白浩南顿时一身冷汗,他是真有留下来的想法,没想到居然是个陷阱!

陈素芬哈哈笑,幸灾乐祸的那种:“看见没!这就是美人计,你留下来就惨了!”

伊莎又谢谢她的赞美:“其实从小知道那个男人成天在街上当混混还吸毒,一直跟那些祸害姑娘的坏人一起鬼混,我就决定要跑了,我的兄弟姐妹都支持我,阿婆舅舅也支持我,反正寨子里面经常都跟他们打过去打过来,不就是又多个理由,这些日子为了想把我拖过去成亲就没少打架!”

白浩南得佩服自己的运气:“怪不得你一看见我就决定跟我走了?”

伊莎却否定:“没有!就是这样我也等了好久,兄弟们也经常帮我挑人,可我一个都看不上,直到看见你,我就知道你是我的阿柱!”

陈素芬忽然有点嫉妒对方的敢爱敢恨,或者说速战速决:“太随便了!要相互了解认识才能决定是不是值得相伴终身!”

伊莎嗤之以鼻:“我们族人看人是很准的,我的跑山­鸡­养了好久,平时哪有吃这么好,都是卖钱的。”

白浩南想起来:“怪不得昨天你下筷子也有点多!”

伊莎还解释:“我们这里养­鸡­养羊都是给游客吃,从小到大只能吃土豆!”

陈素芬就不理解了:“旅游产业好歹也赚钱,你们为什么还这么穷……”

刚说到这里转过弯,白浩南忽然就有点深呼吸:“坐好了……”陈素芬和伊莎转眼一看,一群舞刀拿­棒­流里流气的家伙正在给路上搬石头,远远地就指着这辆车开始挥舞手中的东西,绝对的脸­色­不善,真的还有枪,那种土制猎枪!

伊莎小尖叫:“就是那个王八蛋!那个穿花t恤的!刀!我的刀!”

应该说对方的穿着打扮跟白浩南曾经的勇气有一拼,都是走非主流的炫酷杀马特风格,而且明明脚上鞋上满是泥巴,却非要穿着不实用的细腿裤,染着乱七八糟颜­色­的头发,身上衣服更是五花八门的小衬衫紧身衣,既没get到时尚潮流,也没保留民族特­色­,甚至连乡土气息都看不到,总之就是四不像。

陈素芬一边抵抗后座的抢刀一边点评:“这种男人其实还是可以勉强嫁了,起码你不会觉得闷嘛,长得都那么逗乐!”

伊莎终于跟她有了点共同语言:“对吧!看了就恶心,还自以为自己帅,成天在街上去勾搭那些女游客!”

陈素芬哈哈哈:“你的阿柱也喜欢勾搭女游客!”

白浩南无瑕澄清自己的欣赏水平:“抓稳了!”

好歹他也是开了几年跑车,队上这么多买跑车装样子的队友,私底下没事儿就在体育场外的停车场玩车啊,现在一个颇有点花哨的手脚配合动作,剧烈轰鸣着的小白车就朝着路边土坎冲过去!

俩姑娘从斗嘴中凝神到眼前的危急来,终于住嘴了!

然后就在外面其实有点仓促的拦路行为还没铺满的时候,看到这辆车居然这么疯狂的想冲路边绕行,一群人全都使劲搬着大石头朝这路边砸!

从力量上来说,可能砸远点砸车不可能,但也能砸到路边形成路障啊!

肯定还是得到了消息,知道这是辆底盘不高的普通小轿车,西瓜大的一块石头就足以颠翻覆来,这些人也够毒辣,一点不考虑后果。

结果白浩南还是他踢球打架的那个­鸡­贼思路,假动作!

眼瞅着要冲出路边了,整部车迅猛的来了个神龙摆尾!

可能这也是当初为啥他会给陈素芬考上大学买这辆车当礼物了,虽然只是入门级的两厢车,却有颗能浪起来的底盘。

两厢车极具­操­控­性­的特点在这个瞬间展露无遗,看似要冲到路边,却在最后瞬间拉动方向盘突然变向!

然后就从人群散开的缺口,甚至还有这些人主动搬起石头露出来的路面上,带着强劲的旋风般冲刺过去!

俩姑娘都吓得有点花容失­色­,毕竟刹那的剧烈离心力和被什么颠了下,还是让整辆车有种差点翻过去的感觉,所以再次齐心协力的尖叫!

白浩南耳膜都快破了,手上一抖车身更是猛的在这不太平整的省道上来了个蛇形扭曲!

是,两边没什么悬崖,都是看似光秃秃的荒坡,但这高速冲刺的小车只要失控在这样的坡面,轻而易举的就能翻了去!

所以白浩南也忍不住惨叫!

78、你这么说我还有点小兴奋呢

最后还是伊莎赢了,拥有丰富唱山歌经验的她可以把声音拉长到跟钢丝一样高低起伏,却依然不断,还具有很强的刺激­性­,陈素芬都不得不伸手捂住了耳朵!

而救了三人命的是三人之间的奇特关系。

不管怎么说,在整个车身都翘起来只有右侧两个轮胎着地的状况下,陈素芬还是选择伸手扑向白浩南。

换个女­性­可能在这种车身倾覆下做不到这样的动作,她行,不管不顾的扑向白浩南似乎是要证明哪怕死也要死在一起!

伊莎本来就抱着白浩南的,所以三个人等于是挤到左侧驾驶座上。

可能硬生生的把整部车的重量都压在了左侧,才把本来翘起很可能翻天的车身压下来了?

腾的一下落地蹦弹之后,白浩南长出一口气的狂轰油门,飞快瞥了眼后面慌乱搬出来的摩托车追击,这样的地形不来些炫目的漂移甩尾他也很有信心摆脱:“那……伊莎你就是吃土豆长大的?”

估计也就是他的大心脏和好记­性­,才能继续之前的聊天,伊莎终于停下尖叫,却又不管不顾的在白浩南脸上乱亲,确实很像一只热情的野猫,陈素芬已经松开手坐回去了,随手扯了张纸巾给司机:“满脸的口水,你还是要讲卫生,你刚才说你们这里有吸毒?”

伊莎手没松开,但头扭到了车窗外,看不到她那张白皙好看的脸蛋,好一会儿才开口:“你不懂。”

白浩南伸手拍拍脖子上的胳膊,和那张娇艳脸蛋不同,这时候他很确认这条胳膊多么有劲了:“说给我听听嘛。”

对他伊莎确实是区别对待:“我们这里也就是这些年有了景区才赚钱,但钱不值钱的,什么都贵,因为什么都要从外面运,一块砖都要外面买,山上土地荒得很种不了粮食,又不准开垦农地不许打猎,所以我们从小只能种洋芋吃洋芋……”

陈素芬恍然:“怪不得满街都是各种烤土豆、炸土豆、土豆泥。”

伊莎的声音其实是很清亮的,但情绪却低落:“听妈妈说以前我们走婚是蛮好的,大家都遵守规矩,但景区来了以后就乱了,那些到县里面鬼混过的人就乱搞,吸毒,艾滋病,很多钱都花在这上面,阿妈就死在这个上,姐姐也……”

陈素芬都震惊了:“这里还有艾滋病?!”

伊莎的声音前所未有冰凉:“我们是走婚,就是只要认了关系,晚上来早上走,合得来就在一起,合不来就分开,女人掌家带孩子,可妈妈那时就开始乱了,所以她一直到临死都告诉我要抓住任何机会走出去,拼死也要走出去!”

陈素芬将心比心:“读书啊,你可以读书读……”

伊莎把搂着白浩南的胳膊更紧些,音调有点冷笑:“义务教育完了以后,你认为我们这里的成绩能考得上什么学校?别跟我说什么知识改变命运的大道理,你这种舒舒服服吹空调吃西瓜的人说这句话,就是那个什么饿了为什么不吃­肉­,你不懂。”

白浩南感兴趣的却是走婚:“那你怎么去订婚了?走婚可以随便上床么?”

伊莎的声音明显温暖带点笑:“你就想!”但还是解释:“以前是这样,我们不讲一夫一妻,也不讲非要住到一起,反正合得来认了阿柱就能一起生孩子,有本事有魅力的阿柱到处都有阿夏,你没听见昨天晚上姐妹们都要跟我争你么!”

陈素芬讽刺:“也是,他这种家伙在原始地区最吃香!”

白浩南简直向往:“现在还有完全按照这种风俗的地方么?”

伊莎哼哼:“乱了,出去打工的多了,到县城鬼混的多了,外面的生意进来开景区,什么都乱了,越来越多二流子乘机乱糟蹋姑娘,有些规矩就不见了,花言巧语,不诚实没本事,游手好闲的家伙可不是阿柱,那是要被赶走的!”

陈素芬热烈鼓掌:“说得好!说得好,你这个阿柱就是这种人!”

伊莎不相信:“才没有!”想想才补充:“阿妈染了病以后,我才七八岁,她就叮嘱我,一定不要吸毒,一定不要把身子给这些二流子,可阿爸在我小时候就乱窜骗钱,把我定亲给别人,我根本就不认识阿爸!”

出乎意料,陈素芬没讽刺也没惊奇,只是飞快的看了几眼白浩南,白浩南扶住脖子上胳膊的手指都温柔了,轻轻再拍几下:“没事,没事,我也是没妈妈的人……”笑笑也看眼陈素芬:“我爸没什么本事,除了上班就是喝酒打牌,逑用没有,我妈生了我没几年就跑了,据说是跟什么有钱的老板走了,所以这男人女人啊,其实都一样,没什么忠贞,就得看兜里有钱没钱。”

伊莎有些怜爱的抱住了夫君的头:“我不会!”

白浩南笑:“刚才你不是说了么,花言巧语,不诚实没本事,游手好闲的就会被赶出门,不就是不能赚钱嘛,换个说法而已,所以伊莎,千万别靠我,我靠不住,我带你出来就当是个缘分,反正我还有点钱全都给你,你自己去想办法。”

还处在新婚状态的姑娘瞪大眼:“为什么?!为什么我不能一直跟你在一起?”都探身到前面来要看着白浩南的脸了。

陈素芬仿佛是洞悉白浩南所有思路的女人,帮他解释:“他真是出了事情不能露面的,连身份……对,你有身份证没?我看你这出来真是一分一厘都没有带,确实有胆子,你都不怕他把你卖了?”

伊莎犹豫下,从袍子里摸出张身份证递过去:“我一直带着的,其实我……”

陈素芬随眼一看,然后就尖叫:“白!浩!南!你个……人渣!”

驾驶员简直莫名其妙:“我怎么了?”

陈素芬要把身份证糊他脸上:“你看!你看!她才十六岁!你犯法了!”

白浩南也难以置信:“十六岁?”

伊莎却习以为常:“这有什么,我们族人十四岁就可以结婚了。”然后聪明的惊讶:“白浩南?你叫白浩南?”

陈素芬都在副驾驶蹦了,无力的把自己摔到座位上叹气:“赌球、死人、假身份、故意伤害,现在你又,又,这可是未成年少女!你能不能消停点!”

白浩南居然不要脸的丝丝吸气:“你这么说我还有点小兴奋呢!”

79、你所忽视的,是别人毕生追求

没错,这看起来摇曳身姿,笑容都多成熟的白脸妞儿只有十六岁!

推崇尽情享受着­性­和爱快乐的这族人,小姑娘们从**岁就开始学着打扮,有些不受管辖的偏远寨子十三岁成人礼以后就开始让少男少女们接触**。

可能母亲的惨痛教训给了伊莎太过强烈的警示,毕竟走婚制需要的是整个体系相互共存,多个支撑缺少一个就会全面崩塌,这也是很多民间习俗被现代化生活打败的实例,其中的优胜劣汰不是简单的好坏二字能评述的。

反正陈素芬回头看,就觉得这十六岁的……小姑娘吧,肯定不是看着白皙漂亮那么单纯的。

起码从看准了男人就全力达成自己逃离计划这一手来说,就不是普通姑娘能做到的。

伊莎也定定的看着她,不知道想什么,眼光绝对的不懵懂。

起码不是她这时应该有的懵懂。

白浩南有点逃亡经验了,甩开后面接近高速路的时候,选择靠边停下又换了之前搞到的那副蓉都周边牌照,然后才快速穿过高速入口边的乡镇,毫不停歇。

果然在排队进入收费站的时候,的确有几辆摩托车远远的在扫视,还有打电话的举动,莫名的紧张感让俩姑娘都蹲下来躲在座位下,这回连陈素芬都忍不住把那柄长刀攥紧了,确实有助于提高心里面的勇气,还好白浩南比较镇定,悠哉游哉的开车撅着ρi股露出车牌在大货车中间Сhā队,气定神闲的过了收费站。

直到车速上了百公里,陈素芬才长舒一口气的坐正,想想转头对后面蹲坐在座位前的少女劝说:“姑娘,这可能有点难以接受,但事实就是这样的,他得继续隐姓埋名的逃亡,如果再带上你,肯定有很多不方便。”

伊莎接过了自己的身份证,拒绝了丈夫发小的建议:“我的生命是跟阿柱连在一起的,除非他抛弃我,我们从来不会被动的只守着一个男人,这是我们的事情,连舅舅和长辈们都不能Сhā手,何况你。”

陈素芬做个鬼脸看白浩南:“没法跟这小姑娘交流了,按照计划,还有五六天才过去,是现在直接过去,还是另外找个地方休整下?”

白浩南不存在抛弃的问题,他压根儿就没有觉得拥有过,甚至抗拒这种拥有的责任感,问明白伊莎最远也就是去过县城,看了很多电视但听说最近的大城市就是蓉都,他的思路其实是把俩姑娘都给塞回去:“你呢?你总得回去吧,要不­干­脆把她带回蓉都去,无论是跟乔子学唱歌,还是到城里面学点手艺讨生活,你们都更适合在蓉都,而不是跟着我一起去屁都不知道的地方折腾!”

陈素芬没想到把自己也牵扯进去,不吭声了,白浩南不依恋别的女人这点她欣慰,可自己仿佛也没什么特殊地位,那就有些气鼓鼓的。

伊莎也听出来了,骨碌碌的深邃眼眸不停观察前排俩人,连坐得都选到中间,这样还能偶尔看见白浩南的侧脸。

那进口生须水确实有效果,两三天时间白浩南刮­干­净的络腮胡又变得青乎乎一片,又有乱糟糟的一层胡茬了,对于他这种高大健壮的男­性­来说平添几分粗犷味道,也正符合山上民族的审美观,她也不说话的慢慢看着了。

三个人是比较特殊的存在,任何两个人接近点都会显得另一个人被孤立。

而陈素芬和伊莎肯定又都认为自己是有特殊意义,有心理优越感的,偶尔继续抬眼对看,所以车厢里的气氛比较诡异。

白浩南再能夜场小王子,也没面对过这样同时两个很想宣布所有权的女人,哦,还都很彪悍,一个能动手,一个敢动手。

于是这种车厢里面的沉默维持到了一百多公里外的另一座地级市,完全属于另一个民族的自治州,应该是绝对脱离了危险,伊莎也证明了这点,她都没听说过这座城市,所以白浩南把车下了道:“不管怎么说,我们先吃饭,慢慢讨论这件事。”

陈素芬瞥了眼后面的姑娘,发现居然没跟她对视了:“要不要换身衣服?叫你阿柱给你买衣服,他阔气得很。”

伊莎还是默默的忽视她,白浩南回头看下觉得应该这样,看似华丽的袍子,其实里面衬衫都挺旧了,昨晚的内衣更配不上这样的姑娘,他确实从来不小气:“先去买衣服?”

没想到伊莎问:“一般这时候吃什么?”

白浩南就回忆起昨天中午的酸汤跑山­鸡­来:“要不我们找个……咳,就这样路边随便找,找家档次高的吃。”

现在国内各级城镇都有最繁华的商业区,白浩南开车兜了十分钟就寻着,挑选看起来最高档的购物中心停车上楼,在这种泡妞常去的地区,他确实是门儿清,在女装楼层最靠近电动扶梯的品牌打个岔,很随意的揽着伊莎问服务员:“这么漂亮的女士应该配什么样的衣服,不用我说吧?”

他说话的派头就不是这县级市常见的,再看伊莎那明显少数民族特征,女导购知道遇见了泡乡下妞的大款,虽然惊讶这乡下妞的白脸,还是立刻殷勤的要引导伊莎过去试衣换衣,没想到这姑娘抱紧了白浩南的手臂脸都不怎么抬:“先吃饭。”

在山野上觉得格外华丽的民族服装,在这灯火通明的购物中心里就显得很土气了,陈素芬叹口气,随手在货架跟摆台上抓了两身儿,还顺便拎了双差不多的运动鞋,看白浩南付账以后上楼,到了有寿司、海鲜、川菜、海底捞、火锅之类的美食广场,白浩南一脸瞧不起的土豪样:“这种小地方能有什么好海鲜,还不都是死货,寿司也都不成样子,海底捞,我们吃海底捞怎么样?”

没感到胳膊上的姑娘有反应,转头一看,伊莎的下巴上已经挂着亮晶晶的口水了!

真的是从那张樱桃小嘴的边角溢出来然后流到下巴的真实场景!

他只好随便找个座儿,然后扯张纸给姑娘擦了去:“没事儿,想吃什么都行,先来个烤鸭吧?这个快。”

看得出来这姑娘已经尽量控制自己的目光了,可光是一张嘴说好,口水又漫下来!

拎着衣服慢两步的陈素芬难以置信:“有这么夸张?”

伊莎艰难的想咽下去,可一张嘴又满是口水,白浩南得忍住笑,帮她倒了杯茶水:“捧着喝,我去催菜!”

在他看来可能是最随意的客套或者避免姑娘难堪,但在刚刚踏入这个花花世界的姑娘感受来肯定是另外一种温暖,单手捧着杯子凑在嘴边使劲喝两口压下去,然后回复陈素芬的还是那三个字:“你不懂。”

陈素芬不说话了,但喉头动了几下,估计是在测试是不是能随随便便就溢出这么多口水来。

烤鸭确实快,白浩南还自己去端,就更快的几大盘端过来,坐下后先温柔的摘下伊莎一直藏在桌下的另一只手,那里紧紧攥着那把短刀:“揣腰里,先吃,我来帮你包一个……”

陈素芬撑着脸蛋,看着对面那个男人,好像十多年前也是这么给自己张罗吃的,现在居然当着自己给另一个女孩儿献殷勤,目光有点复杂。

白浩南没什么不好意思的,看伊莎已经明白­操­作顺序,才抬头:“等着,你爱吃的麻辣香锅要慢点,我去给你端过来。”

面对这种滴水不漏的双线­操­作,陈素芬只好把目光转移到那个腮帮子已经鼓鼓囊囊的姑娘身上,颇有点惊心动魄的看着伊莎那张小脸蛋跟细细的脖子好像蛇吞象一样带着明显的变形咽下去:“慢点!没人跟你抢!”

伊莎懒得理她,一边娴熟的开始盲­操­作包烤鸭,眼睛已经牢牢的盯在白浩南端来的那热气腾腾飘香四溢的铁锅上。

看她那眼神,连锅子都能吃下去!

80、人无我有,人有我­精­

哪怕山里小镇已经开发景区有七八年了,但始终没什么大馆子,也就是几家川菜和特­色­菜,主要还是什么酸汤­鸡­、腊猪脚之类的当地菜为主,一直在镇上跟姐妹们卖土特产的伊莎居然从来都没去吃过:“自己赚的那点舍不得,别人请客的倒是不少,但阿妈说了,白吃的东西肯定就得付出点什么,请我吃饭的图什么还用说吗?”

白浩南乐:“所以你才请我吃跑山­鸡­?”

伊莎摇头:“在我们族里,女人是地,男人是天,持家管家都是女人的事情,我会做菜,会种地,会做很多事情,当然要让你尝尝我的手艺,看你喜欢吃才有后面的事情,其实也都是跟阿妈阿婆学的,逢年过节才兄弟姐妹们一起弄来吃。”

陈素芬看白浩南川流不息的端盘子过来,生煎包、燃面、水煮鱼、手抓­肉­、盐­鸡­、麻辣兔,也幸亏是个类似美食广场的地儿,味道虽然说不上多正宗,但确实琳琅满目,比较壮观,明显经过烤鸭洗礼后伊莎才没有那么瀑布口水,但始终能不紧不慢的一直吃,什么都吃点,而且还能都先给白浩南弄一份,才是自己的,这种发自内心的妻子礼仪,让陈素芬有点吃惊的检讨自己,是不是在配合白浩南粗鲁的这条岔路上走得太远了。

因为白浩南明显有点享受这种服侍,要不是越来越多用餐高峰期的目光注意到这一男二女的组合,特别是两位姑娘的各有特­色­上,他真想再叫两瓶儿啤酒舒坦潇洒下。

伊莎对剩下这么多菜就走很吃惊,甚至忍不住批评白浩南,听闻可以打包以后,立刻拿了一叠塑料袋过来挨个儿装上,连人家生煎包打底的荷叶都不放过,白浩南跟陈素芬不鄙视这种行为,只是对平时的浪费有点习以为常了,于是下楼时候购物中心好多人又注意到这多漂亮个浅蓝­色­民族袍子的姑娘拎了一手的打包袋,关键这傻妞还一路颇为细心的关注有没有滴漏。

所以回到车上,白浩南和陈素芬都劝伊莎还是把民族服装换了,可在哪里换?

民族少女再彪悍,也不愿在光天化日下车厢里穿脱衣裳,白浩南这方面经验比陈素芬还丰富,随便找个路边的内衣店啊,反正刚才那家购物中心里的品牌店只买外衣衬衫的,浩南哥简直一口清的给俩姑娘都选了几套内衣睡裙,陈素芬其实也没什么换洗衣裳呢。

结果伊莎再次刷新陈素芬的观念,这姑娘还是寸步不放白浩南,特别是会离开视线范围的到试衣间换衣服,­干­脆的拉了白浩南一起进去。

伊莎肯定是怕自己被扔了,但想想白浩南是什么狗德­性­,过了一会儿那试衣间里有了动静以后,陈素芬忍着满脸的红晕,还得跟那中年­妇­女店家东拉西扯分散注意力,但明显那老板娘满眼都是我知道那在­干­嘛的表情。

可把体育学院女生尴尬得不行!

只能说还好午后时段的顾客很少,折腾了好久的狗男女出来时,陈素芬已经在暴走的边缘,可看了一脸水­色­滋润的伊莎出来,又不得不感叹自己选衣服有眼光,或者准确的说是白浩南这狗东西有眼光。

从昨天看到伊莎第一眼开始,就看见她一直穿着民族特­色­长袍,也觉得她应该是二十多岁的成熟姑娘,甚至以为比陈素芬还大点,等知晓了真实年龄以后,刚才陈素芬抓衣服就下意识的给俩人拿得有了年龄区别,结果这会儿哪怕只是一条极为普通的水洗紧身牛仔裤衬着没有扎进去的白衬衫,外面一件红白两­色­的圆领­棒­球夹克,很青春少女的简单穿着,被这有着混血面孔的女孩儿穿出来,就是一朵艳丽的鲜花!

陈素芬开始发现自己遇见个强劲的对手了!

白浩南倒是流里流气的一脸舒坦,示意陈素芬要不要也去换内衣,看他的表情好像对这种刺激还很有瘾似的。

怎么可能?!

格外讲究卫生的陈素芬气得给他一脚踹就拖出门了,伊莎倒是赶紧把自己换下来的衣服用塑料袋装好跟出来,所以等再开车的时候,这姑娘完全是在一堆各种塑料袋中间收拾东西,看她­精­心细致的跪在后座上整理各种汤汤水水跟衣服的袋子,仿佛连后座那么小点空间都能搞出朵花来,然后跪着的夹克后摆一定是被那把短刀给顶起来的。

所以陈素芬有点按捺不住自己的情绪了,翻看手机导航迅速找了个就在这座城市旁边几公里的景点:“到这里去住!必须要停留几天,我们把事情说清楚了再决定以后应该怎么样!”

白浩南觉得这个办法也不错,所以循着导航过去,但有伊莎这个深谙景区特点的姑娘在,一连好几处度假酒店不是嫌人太多被关注也多,就是嫌人太少,三个人格外醒目,最后是陈素芬不耐烦了,循着上次跟白浩南的经验,找了个民宿式的小别墅酒店,虽然没那家威斯顿度假酒店高档,但也清幽独立,几十栋小山野别墅罗列在山坡上,车都能直接停在两层小楼门口,蛮方便的,万一有事逃跑也方便。

更主要是这里可能靠近高速路,生意比较好,半数以上都有客人,所以配套超市、餐厅都很齐全,不会有上次那么太过远离尘世的味道。

陈素芬像个女老板,尽量气呼呼的摔门下车,结果这种感应式的门钥匙没用过,十好几秒都没弄开,还是嘻嘻哈哈帮新女朋友拿那么多袋子的白浩南过来娴熟打开,这让陈素芬的怒气值进一步酝酿提高,满意的大踏步进去坐在沙发扶手上,双手抱在胸口横眉冷对:“都坐下好好说吧!”

结果白浩南是过来沙发边坐下了,伊莎根本不听从吩咐,穿花蝴蝶一样里外进出,把那些塑料袋齐齐整整的排列在餐桌上,又把装衣服的袋子跟白浩南那些乱七八糟的行李袋包一个个拎进来摆好,感觉就是那族里的女人们一辈子的立场,男人懒洋洋的打空手在前面溜达,女人忙碌掌管一切。

还有拎过来的拖鞋,泡好的茶水……

最后甚至找了毛巾端了热水过来给白浩南洗手洗脸!

搞得泡妞二十年的浩南哥第一次找到了当地主的飘然感!

看着翘了二郎腿端着茶杯舒坦靠在沙发里的男人,之前也这么尝试过的体育学院女生发现,在为人ℚi这个项目上自己就是业余对专业的差距!

更气!

81、三心二意的你,真不想再忍受

三个人就像是三国嘛。

伊莎是绝对不会远离白浩南的视线范围,反过来说也行。

最后伊莎是拿了一袋儿油炸南瓜饼过来盘腿坐在沙发上,基本把自己倚在白浩南上,没骨头一样细细摸摸的吃点小饼子,偶尔还喂白浩南吃。

这种态度,能谈出个名堂来才是有鬼了。

白浩南明显是个裤腰带比较松的家伙,这方面没原则,如果说在车上还能比较正常的建议伊莎自己去独立生活,别跟着自己瞎搀和,这会儿就觉得似乎先鬼混段日子也不错了,一边漫不经心的对待陈素芬质问,一边就把手从伊莎的夹克下裤头边给伸进去了,巨熟练!

伊莎当然就媚眼如丝的配合,天晓得她才多大,明明实战经验还不如陈素芬呢,偏生就是能展现出勾人的风情来!

可能这就是传说中的天生媚骨?

陈素芬有点气得没谱,都威胁了:“白浩南!你再这样,我可真的走了!”

白浩南算是百忙中抬头:“芬儿,你本来就该回去继续上学读书,回到你应该走的那条路上去,成天管着我,你不烦,我还烦!”

论没良心,白浩南真是极品,可陈素芬又有点幻想:“你该不会是故意做得这么绝情,非要把我逼走吧?”

白浩南啼笑皆非:“我特么有这么多脑子,就不至于落到今天了!”

伊莎绝对像电视剧里的宠妃,为方便男人就手,躺在白浩南的大腿上,一头长发披散开来,衬出那张白皙脸蛋,深邃的大眼睛灵动的看着白浩南,明显在倾听却不开口参与。

她这种姿态让陈素芬觉得自己又像个苦谏的老忠臣,怎么会这样!

自己明明也是个娃娃脸的青春美少女啊!

变成女人也不过就这几天的事情吧?

而且还亲眼看男人当面跟别的女人亲热,怎么就变得这样没有尊严没有廉耻?

白浩南还如此的理直气壮!

陈素芬简直是要检讨自己的为人和智商了,气呼呼的坐在对面沙发上,看着这边的狗男女,确实很难再说出什么来。

白浩南则像是抚摸大腿上慵懒的猫咪一样,他又确实够不要脸:“伊莎,你别看笑话,我跟芬儿就像你的兄弟姐妹一样,但就像你的兄弟姐妹都希望你能有个好前程,我也希望芬儿能有,你有,唯独我不行,一来我已经惹下一连串的祸事,没法做个好端端的人,二来,也就像你的兄弟姐妹,总要有些人是爬不上岸当垫脚石的,我对这社会从来没什么希望,除了会点球场上的事情,我还真是你说的那种花言巧语,不诚实没本事,游手好闲的家伙,而且还喜欢泡妞上别人的床,你甚至都没必要因为我这样儿糟践自己,你漂亮、聪明又有狠劲,找到机会一定能做出事情来,我们这露水夫妻也就跟你说的走婚一样,天亮就散吧。”

猫咪轻轻摇头:“不会的,我的男人,一定是个英雄。”

白浩南忍不住哈了一声:“英雄?你看电视剧看多了吧,这年头哪里还有什么英雄,都是假的,都是包装出来骗人的,就像那选秀节目里面的冠军,你还很想去选秀么?”

伊莎柔声:“阿婆也看了你的,说你一定是个英雄,我有信心,所以我才会决心一定要跟着你走,我要好好的陪着你,协助你!”

白浩南确认听了个笑话:“阿婆一定是得了青光眼!我泡妞败家才是一绝!其他功夫样样稀松,不信走着瞧!”

听着仿佛也在对自己讲的话,陈素芬之前的愤慨或者情绪都不见了,慢悠悠的撑住下巴看白浩南泡妞,对啊,他就是这样个人渣,从一开始,不,准确的说是从小就知道啊,现在跟之前心态为什么会发生这么大的变化,难道就仅仅是因为上了床,那种身体关系变化以后,心态也变了?

就像白浩南造成乔莹娜得不停对自己做心理建设一样,现在陈素芬也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审视这段从孩提时候就觉得坚定不移的感情,难道这就是终点,终于像完成了小时候的梦想一般,走过这一步还是看不到希望,觉得有些失望了?

再也没法往前进了吧?

伊莎还想说什么,白浩南拍她ρi股示意起身:“吃饭!浩南哥我从来不废话,现在先清裤兜给你们看……”翻开他的衣裳跟钱包之类,因为都在县级市转悠,还真没花多少钱,白浩南的所有家当翻出来还不到三万块,放在寻常人家可能也不算少,但在他这里就洒洒碎:“要不给了你们拿去用,要不就在这花完了走人,今天晚上吃烤羊怎么样?刚才在前台我就订了,这钱得刨出来。”

陈素芬好像下定了决心:“好,那就呆在这里花完了走人……”说完站起身来找自己的衣服洗澡,她还是决定要先把新衣服洗了过水才能穿,内衣就更是了。

终于二人世界了,伊莎反而没了之前的腻歪,扭身端坐在白浩南面前:“阿柱,能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什么是赌球,怎么死了人,你为什么要逃亡么?”看起来过了那么多穷苦日子的她,却根本没有看桌上散乱的钞票,只把带着异域风情的眸子锁定在男人身上。

白浩南舒坦的把自己在沙发上坐靠好:“跟你说说也不打紧,只盼以后你不至于害我就行,我落到今天呢,也跟女人有点关系……嗯,对,是从个妞儿偷了我的手机开始……”

伊莎柔顺的趴到他胸口上,深邃的眸子在白皙脸蛋上显得格外妖艳。

等到陈素芬带着湿漉漉的短发下来,看见的就是沙发上已经睡在一起的狗男女,伊莎又是蜷在白浩南的大腿上,这货又是像抱着只猫咪,说起来今天上午也是打斗冲杀逃跑,惊险刺激的折腾了那么久,饭后再运动下,现在也该有点累了。

当然,更像两只野猫野狗挤在一起相互取暖,反而没什么暧昧的味道。

这让陈素芬站在台阶上看了也就七八分钟吧,终于过去一脚一个的踢醒:“你!去洗澡,一看你在寨子里就是不爱洗澡的,还有你,一身脏得要命!”

嘟嘟囔囔的白浩南不抵抗,­干­脆把伊莎扛在肩头走了,那姑娘都懒得睁眼,缠得更紧了些,但哼哼唧唧的脸却红起来。

陈素芬再次怀疑自己到底在­干­嘛,要不要­干­脆抓起桌上的车钥匙回蓉都算了!

可这个男人所说所作的一切,还偏偏好像真是在为自己好。

天下有这么荒唐的事情吗?

总有些不甘心。

82、女人的心思最难懂

一个稍有头脑的老实男人,或者可靠男人,会有点长远的眼光的男人,有一万块最多花两千,剩下三千未雨绸缪,另五千用来开拓奋进赚下一个一万。

无论从什么角度来说,这都是最正常的做法吧,最多只是个比例调整。

但白浩南这种渣男却不。

他往往肯为女人花天酒地的花九千,再花一千把自己饬得人模狗样。

女人到底会青睐哪种男人?

反正白浩南一直都是无往而不胜,甚至人财兼收的。

本来伊莎是想在小别墅里面吃中午剩下的那么多打包袋,但白浩南不由分说的把她拎到烧烤桌边,上好的小羊羔烤得香酥鲜­嫩­,泛着油光一直往下滴,翠绿的葱花佐料挂满了全身,洋芋姑娘又忍不住满嘴的口水了,白浩南好像就是为了欣赏这副壮观景­色­,乐得把纸巾一个劲叠在伊莎面前的桌面上。

陈素芬平静安稳的吃,少少的吃点,然后就坐到旁边喝羊杂汤,伊莎这才知道旁边的桌子也是自己的美食,更何况只面对白浩南,那口水就汪的一下倒出来,换个人可能有点恶心,但这么白皙漂亮个姑娘,粉­嫩­的­唇­瓣泛着水光,再微微翘起使劲咽口水,很容易让白浩南有个大胆的想法。

白浩南主要负责帮忙撕扯架子上的­肉­伺候伊莎,这让一贯信奉男人要伺候的姑娘有些受宠若惊,试着把最肥美的部分奉献给他,可白浩南哪怕偶尔吃点也是只掰下最没味的大腿,剥开外面最美味的皮­肉­脂肪,吃里面的白­肉­,其他部分都拒绝了:“香料我一概不吃,陪我喝点酒不?”

那敢情好,伊莎还能喝白酒呢,而且喝了两杯就兴高采烈的一手­肉­一手酒杯把脚翘在旁边椅子上唱歌!

别的女人做来可能是粗鲁俗气,她就是充满山野气息的爽朗跟不忸怩,关键还是因为颜值高,那颇有点绕梁三尺的高唱低吟也能加分,本来这旁边就是树林的烧烤场坐在吃东西的游客不多,但好多目光都忍不住朝这边看,特别是服务员,悄悄站近点看。

陈素芬其实也讲究,内脏基本都不吃,所以只是喝汤吃青菜,最后端着汤碗慢慢看旁边的男女,尽量把自己抽离出来,就像以前能做到旁观白浩南那些层出不穷的女人一样,看能不能慢慢找回以前的心境。

白浩南看着这可人儿自己也是乐不可支的,但伊莎好像突然想起来什么,放了酒杯找白浩南讨手机看时间,然后忙不迭的跳起来招呼服务员:“打包!打包,这些都打包!”接着拉白浩南回房间:“节目要开始了!”还没忘了抓上酒瓶,看着就像个小酒鬼!

等坐在电视机前面白浩南才发现竟然是麦姐电视台的选秀节目到了总决赛:“你真的在看这个?”

伊莎已经殷勤的在茶几上给摆开吃食倒上酒:“我喜欢唱歌,也喜欢那个蓉都的冠军!”

白浩南之前没有提到蓉都发生的那些事情,更没有提到跟乔莹娜的关系,觉得有点奇妙的笑着靠在沙发上,舒坦的看电视吧,他不是很陌生这种感觉,毕竟在他看来歌手跟职业球员都一样,在电视上作秀演戏而已,退场下来没什么大不了的,绝对不会产生崇拜之类的傻Ъ情绪。

等陈素芬回来洗手擦脸,顺便把烟熏火燎的烧烤味都清除掉,再换上睡衣下楼来,节目前面里嗦的大量广告跟废话已经过去了,参赛歌手正在声嘶力竭的表演,她只拎了瓶纯净水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本以为是白浩南要看,结果听见伊莎对每个选手都如数家珍,终于有点笑:“你俩看来记­性­都好。”

白浩南难得傲气:“她这纯粹是因为喜欢,成天守着看才熟悉的吧,换个傻子都行!”

别的姑娘可能会翻脸,伊莎使劲点头:“对,虽然每周只有一集,但这个台每天都会把之前的节目拿来重播,我很多时候都是呆在屋里看电视,看完这个才会去看别的娱乐节目跟电视剧!”

陈素芬又有点不理解她的生活状态:“景区哪怕是卖点烤土豆也能赚钱吧,你就成天看电视,没想过多赚点钱?”

伊莎飞快的瞟她一眼:“你不懂!”但过了几秒还是耐住­性­子给白浩南解释:“首先我们那只能卖点土特产,我们没手艺开餐馆,没钱修旅馆,更不懂开酒吧,只能卖东西,养点牛羊都是卖给外地人的大餐馆赚大钱,只能种土豆,关键是外乡人经常骗我们,前两年还有人来骗我们种了好多玛卡,结果都砸在手里,隔壁有个阿妈眼睛都哭瞎了,所以我们根本不敢做别的事情,再一个就算我想办法把生意做得红火做大了,那帮混混男人一定会来抢好处的,就这样,他们三天两头都要过来要钱,我能怎么办?”

女大学生嚅嚅了好几下,只能承认:“是有点艰难哦。”

伊莎轻轻的笑一下,继续给白浩南撕扯白­肉­喂到嘴边去,还端酒杯喂,搞得白浩南要是再肥点真像商纣王的形象,而且伊莎叽叽喳喳的又开始讲那些选手的特点,特别是说到乔莹娜现在宣布后面的比赛只唱那一首《约定》,好有个­性­,好有特点哦。

陈素芬没忍住:“你知不知道他跟那个乔莹娜关系很特别?而且那首歌就是唱给他的!”

没想到伊莎先难以置信的惊喜下,回头看看白浩南却没多问,但大眼睛转得很有含义。

反而还是白浩南伸手揽她:“没必要跟你说这个东西,是这以后跟我,跟你都没什么关系,别人是歌星了,除非你也想去唱歌,我倒是可以介绍导演经纪人给你认识,但这娱乐圈可就脏透了。”

伊莎深以为然的点头,对现在爆发的黑幕又了若指掌,那位已经被警察机关刑拘的评委是怎么要挟索贿选手的过程手法,白浩南跟陈素芬还是听她说了才知道!

原来这白脸姑娘还是个网瘾少女,几乎每天晚上都会到隔壁的小网吧泡通宵,不过说起来那镇上确实没有什么娱乐活动,总不能去专门赚外地人钱的酒吧去消费吧,不过她说还是有些本地女孩在里面打工了:“来找过我,我知道那是什么地方,网上一搜就知道了!”

白浩南赶紧提醒:“回头千万别搜我的名儿,也别说认识我,真有人在追杀我。”

伊莎风情万种的对他抛个媚眼:“就要!”终于颇有些翘着嘴角拉白浩南的手:“原来你就是那个砸了一瓶子跑掉的男人,好­棒­!”

白浩南本来想傲娇的,但做出来就是装逼:“小事一桩……”

伊莎蹦起来抱住他亲脸颊:“但以后再也不准为别的女人­干­这种事!”

再淡定,陈素芬也觉得自己被撒狗粮了,赶紧打岔:“来了!乔莹娜要上台了!”

伊莎挽着白浩南的胳膊,还挺胸欢呼,白浩南自然是喜滋滋的享受胳膊上的福利。

而屏幕中,慢慢随着升降台出来的白­色­长裙衬托下,真是那戴着眼镜的乔莹娜。

相比以前那个酒吧歌者,现在确实打上了深刻的个­性­烙印。

83、人狠话不多

眼球经济的社会里,狗咬人不稀奇,人咬狗才是新闻,不怕被人骂被人黑,就无人问津,最怕的就是连掏钱想推广,都找不到什么推广重点。

任何公关跟推广都讲究个定位核心,很多艺人或者公众人物在这个事情上绞尽脑汁,太过伟光正让人觉得乏味,过于妖冶贱格又会流于低俗,连广告商都招不到,所以乔莹娜这样已经自带话题的选手,几乎已经成了本届选秀大赛的重点关注题材,哪怕她自己想退赛,也不是那么容易了。

所以她提出来自己从头至尾只唱同一首歌的时候,主办方非但不反对,还花了大力气来协助她完成这个噱头,哪怕乔莹娜对自己算是个交代,但这确实是个推广的好噱头。

在获取赛区冠军的同时,遭遇到那么多­骚­扰羞辱,甚至为了站上演唱台,实现自己的梦想,还有个男人不声不响的为她犯错逃亡,这首《约定》确实被赋予了太多的含义。

但一直唱同一首歌还是有点乏味吧,观众会不会审美疲劳呢?

又或者这样能一直唱同一首拿手曲目,对于其他歌手又是不是有点不公平呢?

诸如此类的争论和看点自然就把话题吸引在了乔莹娜的身上。

但今天一张嘴,所有人才有点恍然大悟!

可以更改内容啊!

之前乔莹娜唱的都是粤语,因为九声六调的关系,粤语歌本来在内行看来就比国语韵味要多些,但这次主办方请人把这首歌重新谱曲配合国语发音,同样还是那些词,但韵味跟意境都完全不同了,分明就是一首全新的歌,而且还让很多听粤语只闻其音不解其意的听众,这次都能完全领会这个歌手坚持唱这首歌的目的。

就是在唱给远方的那个男人!

应该说这确实乔莹娜本来在酒吧比较娴熟的拿手曲目,在站上蓉都舞台的时候,就肯定有心思的选择了,但绝对没想到现在这么应景。

原来的曲子有些淡淡的忧伤,这次竟然改得比较阳光,节奏也稍微加快了点,非专业人士能听出来的也就这点区别了,重点还是乔莹娜的演绎。

同一首曲子,不同的歌手就能演绎出完全不同的意境,乔莹娜出其不意的做到了,在很多人以为会听到一首熟悉歌曲的时候,用全新的曲风,用带来惊喜的方式让所有观众猝不及防的听到这样一首充满笑容的情歌,一点不像之前各种媒体传播的那么悲情,一点不像个充满抱怨跟愤怒的受害女人,所以这种阳光格外的灿烂!

乔莹娜的歌声本来就是挺悠远的女中音,­干­净而富有穿透力才是她的演唱特­色­。

这就是一首为她量身打造的曲子,简单独立的钢琴伴奏充分发挥出了乔莹娜的音­色­,跟其他选秀歌手的妖艳货­色­全然不同!

主要还是背后有故事。

这是乔莹娜在获得蓉都赛区冠军以后的第一次正式舞台亮相,如果说之前深陷事件旋涡,话题中央的都是那个处在黑白之间灰­色­地带的歌手,现在却展现出一股欣欣向荣的生机,一种绝不向命运低头的抗争!

反正一曲唱罢之后,“热泪盈眶”的导师是这么评述的,伊莎都有点红眼圈了,陈素芬皱紧了眉头,只有白浩南没心没肺的哈哈哈:“看见没!这就是选秀节目,故意让导师带节奏,观众们傻了吧唧的就会想,啊,好像真的是这样,然后就觉得唱得真好!套路,全特么是套路!”

陈素芬烦躁的转头:“白浩南!人一辈子总得追求美好的东西吧,难道你要怎么样?乔子也跟你一样,动不动就逃避,用砸瓶子来粗暴解决问题?以前我听说乔子在外面唱歌的时候,我还觉得她是不务正业,明明有这么好的前途,却非要去唱歌,这次我算是明白了,她是用心在做这件事的,哪怕唱歌的有那么多黑暗,有那么多内幕,但人不能活在黑暗里面!光明!你看看她是唱给你听的,这就是希望你光明点!”

白浩南诧异:“卧槽,又来跟我说这些大道理,去去去,老子还不光明?这么阳光帅气,老子还不追求美好,你看看这刚追求的妞漂亮吧?”

陈素芬气得随手抓了沙发上的抱枕砸了白浩南:“老子说不过你!但你是错的!”说完真有些赌气的噔噔噔冲上楼,然后听见好大声的关门哐!

伊莎全程观察,睁大的眼睛移动状况说明她在尽量领会其中的意思,等整个场面都安静下来,指指楼上:“要不要去劝一下?”

白浩南无动于衷的倒杯酒敬美人儿:“看见没,女人总是想把自己当妈,电视上那位是这样,楼上这位也这样,你是不是也有这种想法?”

满头黑直长发的姑娘想了想,拨浪鼓一样摇头,带动鬓发都乖巧的晃动:“我不会,因为当妈妈很累,我们族的女人要一辈子都照料男人长大,我不想再过这种日子了。”

白浩南简直激赏的打个响指:“好!来来来,陪叔叔喝杯酒!”

伊莎绝对不是她尽量在表演的那个傻白甜:“是阿柱,我是你的阿夏,记得我叫阿古拉。”话语很简单,喝酒的动作更简单,仰头一口就把小杯子里的白酒给­干­掉了。

白浩南想让自己傻点:“不要这样,我们自由自在的生活不好么,就像你们那个走婚。”

伊莎居然给他表演绝技,两人的小酒杯放在茶几上,她就拿着白酒瓶隔着快一米的距离,这么一甩一荡,一口白酒就给甩进杯子里了,虽然有点溅出来,也没恰好把酒杯装满,但亲眼看见还是觉得很神奇,白浩南鼓掌之余竟然说:“你去当小姐的话,绝对小费拿到手软!”

山里姑娘也被他的无耻和没有道德底线惊住了:“我是你的阿夏,你都不觉得我去做小姐有什么不对?”

白浩南拿酒杯敬美女:“我还去做过鸭子呢,都是做买卖,都是出卖自己的劳力,我觉得上班跟踢球、唱歌还有做小姐也没什么区别。”

伊莎再确认:“你要我去做小姐?”

白浩南摇头:“我只是打比方,你的日子是你自己的,随便你怎么选择,但别来帮我选择就好,谢谢。”

伊莎终于认真的看着他:“阿妈告诉我,做妻子的要么选择做母老虎,要么当受气包,只有这两个选择,你觉得我应该选哪个?”

看着跪在沙发上探身凑近自己的姑娘,白浩南终于有点心慌了:“你要­干­嘛?”

伊莎缓缓的从后腰拖出那把­精­美的短刀:“从我告诉你阿古拉这个名字的时候,我说的话都是真话,你可别忘了,既然你已经跟我成为了命运中走到一起的人,那就应该为你我的选择负责。”

白浩南忽然对这小野猫有点不寒而栗!

84、生命的乐趣在于未知

感觉在床笫之事上,陈素芬和乔莹娜走了一条类似的道路,短暂的密集疯狂之后,就是主动的刻意远离,仿佛受过高等教育的她们清楚唯有先摆脱身体之欢,才能更加客观的看待眼前局面。

因为白浩南实在是太没有责任心了。

不是说他对女人不好,在面对女人的时候简直细心到甜腻。

接下来的时间,果然就呆在了这座稍微有点偏离市区的瀑布景点,早上沿着雾气缭绕的步道跑步健身,白天到处游山玩水,吃农家菜逛山野古镇,晚上要么到市里面吃饭,要么在度假酒店里面享受­性­价比略低的美食。

陈素芬基本上把自己当成个旁观者,用终于跟少女时代不一样的心态观察这个男人,重新掂量那么多年来的期待是否正确,所以每个行程都不缺席。

白浩南也乐得当她不存在,别说在外面大庭广众之下跟伊莎接吻,吃饭的时候相互喂食,经过卖花卖纪念品的地方,都毫不吝啬,绝对符合浪漫情人的标准定义,陈素芬知道如果自己给个好脸,这个男人一定敢同时对自己也献殷勤,所以怎么可能接受?

初涉爱河的伊莎有点乐昏头,但一直在几米范围内的陈素芬看着的确有点讨厌,让她很难完全进入角­色­,特别是每次亲昵的时候,都会下意识的对视一下,到后来都有点心理障碍了,哪怕是两人关上门在房间里亲热,也会时不时的查看周围是不是有张娃娃脸带着冷峻的眼神在观看。

但这时候的伊莎也不要求陈素芬消失,女人之间仿佛有种神奇的第六感,她似乎感觉到这个女人即将成为过去式,起码她24小时跟白浩南腻在一起,绝对没有和陈素芬偷吃的机会,多看看可能还更有利于分开?

所以这天在另一个景点逛完以后,伊莎照例还是建议到市里面吃饭逛街,敢于决定自己未来的她,不过五六天时间,就慢慢显现出喜欢拿主意的本­性­来。

白浩南基本是无所谓,反正都是玩儿,他没有任何压力,络腮胡茬已经是黑乎乎的成型了,重新修剪了造型比以前经常泡护士的时候显得乱糟糟一点短一些,毕竟上回两个月下来就算有修剪也是一大把生须水形成的浓密胡须了,不戴眼镜戴茶­色­墨镜成了常态,这点反正以前当球员的时候也耍帅习惯了的,只是现在纯粹就是玩乐,短短几天时间,甚至连腰上都有点赘­肉­了,和之前一直泡在健身中心有很大区别,如果再待几天可能人都要发泡了。

职业运动员只要停下系统锻炼,很容易这样突然增肥,白浩南也不例外。

陈素芬现在观察的重点都有点移到伊莎的身上来,这姑娘绝对不像是个十六岁的少女,更不像是山里面啥都不懂的土鳖,什么事儿都很有主见,哪怕有时候不开口。

所以现在坐在小白车上,都是陈素芬坐后面,阿柱阿夏坐在前面,这几天关系亲密嘛。

但陈素芬感觉伊莎似乎对开车也很有兴趣:“想学车么?”

伊莎不掩饰:“想!以前在镇上就想,但那就非得跟那帮人打交道,他们到处借钱买车,跑黑车拉客,带着游客绕开收费点进去,收入很高的,可惜赚的钱根本买不到几个泡儿。”还回头给陈素芬解释:“就是毒品!”

陈素芬终于问出来那个憋了好久的问题:“你吸过没?”

伊莎看眼白浩南:“小时候跟同学凑着吸过一次,晕乎乎的说不上什么感觉,他们后来告诉我一周内连续几次才会有感觉,飘飘然的上瘾,被阿妈知道以后打断了好几根树枝。”

白浩南伸手摸猫咪的头:“没事儿,我爸那时也经常打我。”

陈素芬难得跟他对话了:“你那时还是打得惨,好多时候都不为什么。”

白浩南笑:“婆娘跟人跑了,自己工作一事无成,除了喝酒打牌,当然就只有拿我出气。”

伊莎探身反过来摸他的头了,动作可爱得陈素芬都逗她:“汉族比较忌讳摸男人的头,因为那是男人最高的地方,女人不能随便摸。”

伊莎瞬间秒懂:“我们没有,我们没有把男人看成多高,男人其实永远都像没长大的孩子,得照顾!”

那不就还是管?!

开车的白浩南做鬼脸,口口声声说不当妈的小姑娘,有些骨子里的思维改不掉。

陈素芬叹气,她想管了二十年都没成功!

小白车停在最繁华的商业区,伊莎也喜欢戴上墨镜了,挽住白浩南开始逛街,这两天都成了惯例,买得很少问得很多,什么店铺都喜欢走走看看,陈素芬也跟着看,有时候伊莎还会拉着问她,譬如说这种衣服首饰在蓉都怎么卖,那种帽子在江州或者蓉都这样的大城市看到多不多,因为这些事情问白浩南实在是得不到答复,他从来不关心这些,陪女人逛街只管掏钱和眼睛瞅别的美女!

而且伊莎每次跟他谈这些他都很没兴趣,现在能不当面去给其他姑娘纸条已经算是很给伊莎面子了,当然有一定的原因也是她后腰那把硬邦邦的短刀。

所以白浩南觉得这乡下妞可能是在那小镇子没什么逛街的机会,那都随着她,最后总是他会主动买这买那,当然两位姑娘都有,譬如说逛街第一天就给伊莎买了个现在最时髦最有范儿的苹果手机几大千,陈素芬也一视同仁,他趁着俩姑娘看橱窗的时候悄悄买的,不讲价,豪气!

结果俩姑娘都把他骂一顿,然后拿去退货说是已经开机注册退不了了。

陈素芬目光复杂的收下了,应该不是因为价位,以前十几万的小车她都收得心安理得的,相反伊莎发现退不了以后,表情还淡定些,娴熟的不一会儿就搞懂了使用方法,说其实在游客那里没少看见,镇上已经有小偷开始瞄上这种东西了,但镇子太小,游客闹起来警察很容易找到人。

所以逛着逛着,白浩南往往成了背着手在后面拎包的,俩个女人相互挽着看似很友好的走前面,陈素芬是短发,背影绝对的修长诱人,特别是可能有目的的练过深蹲,ρi股小翘,走起来很有韵律感,伊莎矮点,但长发披肩,高腰夹克下露出衬衫跟细腿牛仔裤的打扮绝对青春,光是看着这双背影,就很容易让男人有犯罪感,白浩南又有点大胆的想法。

当然也就是想想,一个喜欢用刀,一个擅长折骨,同时侍候的难度有点大。

白浩南下意识的摸摸兜里,终于没剩多少钱了。

换做任何一个男人可能兜里没钱都会觉得慌乱,又或者是想尽量把这种双美同行的幸福指数尽量拉长些,这货却是期待未知的前方,还有无穷尽的美女跟新鲜未来呢。

再美的风景看多了也审美疲劳,特别是他这段集中审美,夜场不是经常能听到那句话么,每个让人心动神摇的美女背后都有个日得想吐的男人,他就图点心动神摇的新鲜就够了。

常换常新才是人生魅力啊!

这是泰迪男的人生座右铭。

至于未雨绸缪,做点资金储备之类的思路,从来都不会出现在白浩南的计划里,活人还能被尿憋死?

他从来都不相信自己会山穷水尽,或者不在乎走到那一步。

85、终于相信有些人你永远不必等

其实陈素芬是在探知伊莎的思路,看看她到底有什么妙招解决自己都不能解决的问题:“你想过以后怎么办没?”

这才是一个正常人的正常思维,起码要给自己找条可以看见未来的路,哪怕是短时间内的小目标。

十六岁的异族少女果然是在打这种主意,回头看一眼后面悠然自得的白浩南,想想承认:“我想开个店。”

陈素芬不算很吃惊:“在哪里?”

伊莎咬咬嘴皮反问:“你觉得呢?”

陈素芬摇头:“我从来没想过这个,我还是大学生,只是一直在兼职做教练。”

伊莎瞟瞟她分享自己的思路:“我从小学就开始在景区卖烤洋芋,烤­鸡­蛋了,一直都梦想能开个自己的临街门面,以前在镇上跟兄弟姐妹们都只能沿街摆摊,但我很熟悉卖东西,也一直在学习别人的店里怎么卖的,我早就想好了,只要跟阿柱逃出来有地方落脚,我就一定要开个店,哪怕就是开个杂货铺也能做好!”

陈素芬为这个很有计划­性­的小姑娘感到遗憾:“可惜他就是没地方落脚!你知道他在蓉都的机会有多好么,一个月十多万的收入,却轻而易举的就扔掉了!就为个女人!”

伊莎居然完美接上:“对,就是为了来跟我相遇的。”

陈素芬啼笑皆非:“才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提醒你,他没地方落脚的,起码这三五年只能在外面东躲xc,连身份证都没有,你打算这样跟他一直提心吊胆的躲着?”

这种思考仿佛就有点考验初中毕业生了,伊莎转头提建议:“去看电影好不好,看完以后再吃晚饭,胃口好些!”

吃饭时候白浩南看伊莎流口水已经成了保留节目,为了看美女哗啦啦流口水,尽量都每次创新菜品,伊莎也不介意对他表演这个自己都控制不住的生理反应,再说白浩南对这种看似建议实则决定的口吻也很熟悉了:“好!”

坐在黑摸摸的电影院,伊莎才拿这个话题去询问白浩南:“随便你去哪里,我们就算是开个杂货铺,也能慢慢把生意做起来,我有这个信心,好不好?”

白浩南就是任何一个团队里面常见的那种消极分子,还没做就一大堆不情愿的:“怎么可能,钱都没有了!”

银幕上还在播放广告片,坐在白浩南另一侧的陈素芬饶有兴致的探身观察,看那光彩在白脸小姑娘脸上闪耀出奇异的光斑来:“这你就不用担心了,既然这几年我早就打定了这个主意,一直省吃俭用肯定就是存了点钱的。”

白浩南跟陈素芬一样惊讶,还情不自禁的在姑娘身上到处看了:“藏哪里的?我怎么没发现?”

伊莎哧哧的笑:“你别管!就说行不行?”

白浩南完全跟当初回绝秀儿没啥区别:“肯定的说,不行!我待不住,大好时光,好不容易滚出来不用再当那个狗屁球员了,老子要浪,到处浪,我怎么可能跟你蹲在什么狗屁杂货铺天天算那些几分几厘的收入,憋死我了都!”

伊莎的笑脸慢慢收起来:“那你吃什么,穿什么?你花钱这么大手大脚的,能怎么过日子?”其实这几天没少为这个皱眉头了,消费观相差很大啊。

白浩南从来就不喜欢看电影,来这里都是揩姑娘油的,所以这会儿终于感觉到是个摊牌谈判的机会,回头看看一脸参与­精­神的陈素芬,靠到椅背上可以同时面对:“我从来就不是个过日子的人,以前在队上,跟了陈哥有吃有喝,现在老子从来不担心这个问题,靠山吃山,能有朋友落地当然好,没有大不了去做个鸭子或者泡个富婆,有钱就花,没钱不花,这就是我的打算。”

伊莎认真的盯着白浩南:“我的钱你要不要?”

白浩南嗤之以鼻金额:“有多少?你还是留着开你的杂货铺去吧,其实想清楚点,你不过是要个出来以后的落脚点,我推荐你跟她去蓉都,那里我待不下去,说不定都走漏消息会联系到我的球员身份了,所以我接下来先去桂西,那里还有个我的发小,不过他自己都混得一般般,最多只是歇歇脚我就会去别的地方,你跟着我走只会越来越失望,我再次提醒你,我就是除了花言巧语骗女孩子,游手好闲没其他本事的典型!这些天你都应该看到了。”

银幕上已经开始闪现金龙标志,伊莎瞟了瞟回头看白浩南脸上,还是把他当做潜龙在渊来挽救:“我们是有感情的,一起过日子,我来养家,我们走婚里面也有这样的定居婚,你继续玩你的,只要不玩女人,随便你玩,总有一天你会决定不玩了,再做大英雄,好不好?”

白浩南摸自己的胡茬:“钱在人情在,钱尽缘分断,算了吧,你是个有主意的姑娘,又能吃苦,跟陈素芬一样,都不用吊死在我这种男人身上,我这种人真的只适合玩玩,你们玩我,好不好?”

电影院人不多,但前排有个姑娘可能隐约听见点对话,在电影正式开演的金光万丈时候还抓紧时间回头看了眼,肯定会觉得这边剧情比电影还好看。

陈素芬已经是习以为常了,甚至有点微笑的看着,伊莎看她,她还点头介绍经验:“看见没这就是极品的渣男,床上活儿很好吧,是不是每个动作都照顾了你各种感受的,除了满足床上床下,还教会了我人生道理,如果为了将来幸福着想,真的要好好选男人,老南,我都真的觉得有点累,怕是等不到你脚踏实地的那天了。”说到后面真有点恨铁不成钢。

白浩南还表扬她:“这才是应该的嘛,你能放下这种错误想法,我也少了点压力。”

陈素芬都冷笑了:“你还会有压力?”电影反光下的娃娃脸也有点扭曲,可能只有她自己才明白这时候心里的感受十多二十年的感情啊!

从记事开始就一直视为珍宝的感情,一再被扔在地上践踏,谁都会受不了吧?

况且她还是受过高等教育的现代女­性­,不是那边那个满脑子只有夫君的傻女子。

白浩南发现前面那姑娘完全在支着耳朵听,就小声点:“我靠,我是个什么人你俩都清楚了,还磨叽什么啊?”

傻女子却慢吞吞的从腰间把刀拔出来了,明明银幕上刚开始狗血对白,三人之间的气氛陡然紧张,白浩南考虑要不要空手夺白刃:“不要犯傻啊!”

山里少女可能也是观察了好几天,确认白浩南真是个言行一致的贱人,把刀尖抵在白浩南腰上:“我要跟你一起走!”

白浩南有骨气:“那个什么抛什么可贵的?自由最可贵!宁死不屈!”

哪怕刀刃在反光,陈素芬还是没忍住笑,苦笑。

这种男人只要不谈婚姻,不谈柴米油盐,不谈对爱情的忠诚,那真是生命中的最佳伴侣。

可这种不讲廉耻不讲道德的花花公子,简直就是女人的噩梦啊。

伊莎的刀尖有点抖!

86、终于明白在灯火阑珊处为什么会哭

伊莎的刀在白浩南的腰上抵了整场电影,给足了机会和考验,白浩南都诠释了一个地下党员的基本原则。

最后居然是她提出来:“你真的要这样鬼混,一点都不珍惜我?”

白浩南视死如归:“珍惜你才不要你跟我去鬼混!我这种人除了鬼混你说还能­干­嘛?”

伊莎很庄重的起身去拉陈素芬:“那我们都离开你了?”

陈素芬觉得这个恐吓很有意思,跟着站起来配合。

白浩南马上也起身:“好!我送你们!”

俩姑娘就绷住了下楼。

从电影院出来,陈素芬又有点心软的:“老南,我知道你这种人生观不是你的错,我这么走……我是真的看不到任何希望啊!”

白浩南却贱兮兮的要求:“那就都再待一晚上?来个分手炮呗,怎么也算是日后好相见嘛。”眼睛却是看着俩姑娘说的,稍有岛国动作片阅历的人都知道他在打什么龌龊主意。

气得陈素芬抓了他的手腕就是一个背摔!

伊莎倒是没有拔刀,而是目光炯炯的看着白浩南的一举一动,最后是陈素芬直接把她拖走的,俩姑娘啥东西都没带,转身就走了,远远地听见好像陈素芬已经忍不住开始哭起来!

反而是年纪小点的伊莎试图安慰她,但陈素芬的逃离动作也就更加坚决,可能她知道自己再有片刻的犹豫,又会舍不得走了,这个时候无论是出租车、公交车还是长途客车,任何能够远离这个男人的交通工具都行。

稍微奇特点的就是伊莎没有半点抵抗,除了回头看看,就跟着陈素芬消失在繁华商业区的街道口了。

白浩南呢?

就那么躺在地上,他都懒得起来了,过路人诧异的眼光对他如同隔靴搔痒,没有一点触动。

仰面朝天的看着五光十­色­的县级市繁华天际,又露出那种傻笑自言自语:“跟老子斗,你们这些哈婆娘还差点!”

十足的­精­神病行为起码持续了半小时,都有人站在旁边围观和用手机拍照发微博了,他才欢天喜地的跳起来:“哈哈,这次是真的自由了……也!”

可能那些一辈子都很难找到女朋友的单身狗很难体会南哥的这种自由渴望吧,他甚至还小跑着回停车场开车,打定主意连那酒店剩下的一点东西都懒得回去拿了,主要都是伊莎到处打包拎回去的袋子,赶紧奔向自由的世界!

浩南哥可能很少在乎酒店柜台那点押金吧。

但一个小细节改变了他的撤离线路,在停车场边,刚准备开车门就注意到后面的垃圾堆上有两三条野狗在欢快的吠叫着扑打什么,县级市嘛,别看到处光鲜,其实很多边角还没跟上这种光鲜,譬如背街处的垃圾堆、到处游荡的流浪狗之类。

本着无所事事的自由心情,白浩南随手捡了半截砖头丢过去,野狗吓得散开,露出里面居然是另一条正在竭力反抗的野狗,不过动作幅度已经很小了,浑身又脏又乱的毛,鼻子上好像是伤口溃烂什么的,反正能撑起来的就是前面的腿,叫都叫不出来,只是徒劳的张嘴,最后还是只能趴在地上。

白浩南嗤笑着摇摇头上车,这年头人跟狗一样命贱,可打着车都开出停车位了,后视镜里看见那些野狗又围过去,他就不知怎么有点烦躁,刹住车拉手刹的力量都有点过大,颇有些气冲冲的下车,顺手抓了副驾驶那把长刀连鞘跳下去,当成棍子挥舞驱赶野狗,只看一眼就捡了阿达上车。

阿达是这条咖啡­色­的什么狗活过来的以后才有的名字了,起码这时候白浩南都以为它死定了,伸手摊着放进副驾驶地板上的时候,明显感觉胸脯上有凹陷,足球运动员知道那多半是肋骨断了的体现,白浩南曾经在球场上给人造成过这种伤害,后腿肯定都是断的,抱起来才能看见耷拉着了,上颚也是断的,牙齿都烂完了,鼻子估计好些天前就被咬破,伤口正在流脓,对白浩南这样的举动,这条狗完全没有任何抗拒的反应,因为已经在要饿死的边缘了吧,轻飘飘的。

这让白浩南最后还是把车开回了小别墅,先找出伊莎保存在冰箱里的打包袋,找了几样食物在微波炉里加热的时候,他就拿自己那高级电推子在浴缸里把狗毛都剃了。

阿达几乎就是一滩烂泥的随便他摆弄,但肮脏和恶臭的程度还是超出白浩南想象,只是偶尔在那些女人身边逗玩过宠物的白浩南低估了收拾的难度,好不容易把所有毛剃掉,用小别墅里面的消毒液给狗全身都洗过,最后到陈素芬的房间找出来她给自己买的疗伤药物之类,涂抹擦拭包扎完都两个多小时了,倒是正好吃冷却到常温的食物。

哪怕两条后腿都用筷子当夹板固定上了,但一盘子食物的味道还是让阿达挣扎着前腿拖过去,然后把头无力的搁在盘子上,只能用舌头伸出来带到嘴里。

白浩南给自己洗了手,坐在旁边打开冰箱里最后两瓶啤酒慢慢喝,偶尔拿厨房仅有的几件炊具把食物拨到狗嘴附近。

连续两个小时的注意力集中,明显冲淡了之前的情绪。

特别是看着这么惨的一条狗,还在拼命的想活着,白浩南忽然什么情绪都没有了,把冰箱里面剩下的食物胡乱弄成一盆加热了自己也吃,看狗子吃完了就把它抱到副驾驶上面去,座位被尽量调到靠后,腾出来的空地上铺了床被单当病床,然后胡乱收拾了能拿走的所有东西扔在后座,白浩南就开车出发了。

高速路上又是漆黑一片,又是喝过点酒的微醺,白浩南清楚自己的酒量,这不算什么,但是相比刚逃出江州时候的夜晚,好像不太一样,起码白浩南扭头能看见副驾驶地板上那双竭力抬头想看着他的眼睛反光。

本来一直趴在地上苟延喘息的生命,似乎只要感应到他扭头,就会艰难抬头对眼的那条狗,让白浩南忽然感觉,自己不再是一个人了,起码有条狗陪着。

而且狗不会要求跟当妈一样管这管那吧。

只要给点吃的,狗不会要求更多,会比女人更忠诚吧?

白浩南忽然傻笑起来,决定尽量把这条狗给救活,对,想到这里他决定在前面找个地方下道,找个宠物诊所什么的再看看有什么治疗的手段没。

虽然没抱太大的希望,但这会儿白浩南就这么点小目标。

87、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

白浩南因为这个意外的小事情,就在附近另一个县城耽搁了五六天时间才重新上路,把这条宠物医院都觉得他养不活的狗救活,基本上把兜里最后的几千块钱都花光了。

他第一次知道宠物医院的收费这么高,那些抗生素、消炎药、皮肤药比特么职业球队的的药品还贵!

当然,白浩南也不亏,顺带把宠物医院一个护士给睡了,他绝对不是为了省医疗费,纯粹是习惯­性­的,一身护士服的小姑娘刚对他有点和颜悦­色­,就带着对附一院护士们的怀念开始撩,随便拿几个当初听到的医护笑话来当话题,晚上就不用在车后排蜷着睡了。

这几天的经历也让白浩南第一次意识到,一个魁梧阳刚的男人,带着一条奄奄一息的杂交可卡犬对女人会产生什么样的吸引力,光是他带着童车上的瘸腿狗,坐在宠物医院附近的街心花园晒太阳,分分钟都有女­性­过来搭讪弯腰看狗的,还有蹲下来对着一身绑带包扎的狗狗流泪呢,那时候他看着衣领上露出来的一道道风景,觉得自己如果开始出言勾搭,成功率绝对比当初在医院的时候还要高。

之所以在阿达的断腿还没痊愈就匆忙上路,就因为那护士开始叮嘱他已经,煮好饭要按时回家吃饭了!

白浩南非常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稍微关系亲近了,就非要开始朝着所有权上面挪动呢,就这么简单的身体交流制造点激素快感,还不涉及各种道德法律的违反,不好么?

所以只能赶紧走。

阿达的名字就是那个叫星星的姑娘给取的,因为她说她在护校时候最喜欢表演周星驰的台词剧,跟她搭档的好朋友就叫阿达,在那个出租小屋没少给白浩南表演她的拿手好戏,有时候还光着身子呢,那时候是多快活啊,为什么非得要相互固定关系导致变味呢?

白浩南一边开车,就一边给阿达说这个事情。

自从有了阿达,白浩南发现自己好像也有点变化了,起码一个人坐在路边或者车里,有双黑溜溜的大眼睛看着他,可以把这家伙当成倾诉的对象。

可卡犬是种猎犬,但星星说三四岁的阿达肯定是杂交犬,这种县级市小地方很少能看见纯种犬,这种买来不贵的杂交犬也就是最容易被抛弃的,因为不值得珍惜,但阿达还是保留了可卡犬的血统特征,一双稍不注意就会拖地的长方形耳朵几乎能在脑后打个结,所以现在治病阶段都是扎成蝴蝶结在后脑勺方便上药,两条后腿应该是淘气孩子砸断了之类,力量不大,有一边是脱臼,现在都上了夹板,未来能走路,但可能有点瘸,其他的都在好吃好喝好药物的照顾下开始恢复元气了,起码现在都能一直趴着一瞬不眨的听白浩南说话,时不时的还好像听懂似的,煞有其事点个头。

这让白浩南剩下的旅途就再也不孤独,甚至连下道休息顺带泡个妞的兴趣都没有了,直接在高速路服务区打盹休息,更主要是给阿达换药,这家伙居然已经能忍住不在车上拉屎拉尿,非得白浩南把它抱到服务区的草丛中才会解决生理问题。

自控力比人形自走炮的主人强多了。

一人一狗抵达桂西省城之前,两位姑娘早回去了蓉都。

陈素芬其实到了长途汽车站就有点后悔了,又想转身去找那男人,是伊莎拉住了她。

十六岁的异族少女比女大学生更加清醒:“然后呢,你又继续看着他鬼混,追其他女人,一次次的伤害你,把你的那点女人尊严彻底打得稀烂?”

高挑的女大学生都蹲在汽车站门口泪眼婆娑了,引起不少人偷看。

比她矮的少女无奈也蹲下来:“男人永远都是幼稚的,这是阿婆和阿妈从我能听懂话就反复告诉我的,他们的脑子里面永远是新鲜女人,只是有些人敢说敢做,有些人闷­骚­,有些人连自己脑子想什么都不知道罢了,我们走婚就是彻底看穿了男人这种东西的德­性­,可他们还是不满足,你满足不了他的,他就是贱人中的战斗机,最新型号的那种。”

蓉都体育学院大三女生猛抬头看旁边十六岁的姑娘,再次确认对方的白脸蛋上带着比自己更成熟的表情,那种看透了男女之间的表情:“那……那你还跟他……”

伊莎嘴角牵牵就算是笑了:“他说得没错,我只是需要一个落脚点,我从来都没有走出过县里市里,而且我还不丑吧,我知道我这样孤身一人到大城市里面会有多危险,我是能一直拿着刀保护自己,但如果真的伤了人,我又只有回去了,那我逃出来就太不划算了,最稳妥的还是找个合适的男人,他带我一起出来,等我站稳脚跟有没有这个男人都无所谓了,我们族里的女人,永远都不会靠着男人,现在你能带着我,效果也一样,起码比跟他一起飘荡好,稍微有点脑子衡量一下就清楚了吧?”

十六岁!

陈素芬回想自己十六岁的时候,还在头顶着蚊帐和毛衣针跳到白浩南床上表演新白娘子传奇,被那货抓来狠狠打了几巴掌ρi股。

而这个自己说自己母亲吸毒患艾滋死亡的姑娘,考虑的居然是这些!

怪不得之前几次都随口说自己不懂!

关键是十六岁啊,多少女孩儿这时只会少女怀春,遇见爱情疯狂得要把自己焚烧掉都在所不惜,这位呢?

要多么残酷的现实,才会磨练出如此头脑清晰的权衡利弊,然后毫不犹豫的做出选择,就像她当初毫不犹豫的端出那锅跑山­鸡­,再用歌声击退所有的姐妹一样!

相比之下,陈素芬觉得自己幼稚爆了:“你……你真的只是利用下他?”

伊莎还是笑笑,甚至嘴角拉起来的弧度比之前还大点:“我说了,所有男人都是幼稚的,他对我已经足够好了,这几天是我觉得最轻松幸福的日子,但如果我以为以后永远都是这样,那就太傻了,就当是完成了这步得到的奖励吧,接下来该我自己努力了。”

陈素芬几乎已经忘记了之前所有的情绪:“不是,我问的是你跟他之间真的就只是利用一下,然后到此为止了?”

伊莎终于笑得如同她在白浩南面前那样娇媚:“我的男人,只有我自己变得强大了他才会乖乖的回家来,现在他还没长大,要玩随他,反正过了这个店……”

陈素芬都以为她会高傲的唾弃那个男人呢,结果伊莎俏皮摸出那个昂贵的手机晃晃:“那我就在下个村子等他好了,等他来求我,女人如果总是赶着特别认真的去对男人,结果通常都很差,反而要爱几吧谁谁谁,结果一般都会不错,不信你试试看。”

女大学生都呆滞了:“我特么读的什么书,怎么感觉差了你好多级!”

伊莎拉她起来:“阿婆、阿妈世世代代传下来的,可不光是在床上怎么取悦男人,这些道理永远都有用,走吧,带我去蓉都看看能做什么吧?我很期待的。”

陈素芬念叨几遍你爱几把谁谁谁,忽然就觉得未来真有了很多期待!

白浩南没妈,她的妈也没起多大的作用。

特别是跟人家这妈相比。

88、没有无缘无故的消极

牛儿是白浩南从少体校开始的死党了,那时陈素芬就是跟在他们一群大男孩后面的跟屁虫,只有亲密的人才会叫他牛儿,其他人都叫他牵牛。

这当然也不是牛海生的原名,只因为就是到刚进入专业梯队那年,出了部很有名的电影里面的男主角牵牛,那几乎就是牛儿的真实写照,长得憨厚老实,永远被女孩儿欺负,最后当然没电影里的主角光环,他也就是白浩南心目中怎么都没法把妞泡到手的笨蛋,还非要孜孜以求的想泡个漂亮贤惠的姑娘当老婆,给明明是新手村级别的自己非要提出终极boss难度的任务,单身一辈子也是活该!

踏上高速路,白浩南就把小县城那张电话卡扯出来扔掉了,踏进省城又换成原本的江州牌照,他不愿在这些细节上再被警察发现漏洞。

从小卖部出来,打开水瓶一边给阿达补水,一边拨通了牵牛的手机,这边的声音有点迷瞪:“卧槽,谁啊……”

白浩南还是如同面对陈素芬那么简单:“我,知道我出事儿了没,你那边方便嘛?”

声音瞬间­精­神:“老南?!真的是你?”

白浩南被感染得多了笑意:“是我,还一个人睡?”

那边就开始欢快的大骂:“wm,你在哪,什么时候来找我,我这里啥都没有,但只要你来,我什么都能给你找来!”

白浩南还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你知道我的爱好,就两样!”

声音不得不再高亢些:“老南!我草你!”

白浩南如同进入这个临海省份感受到的那样,阳光明媚得心里都温暖不少:“来啊!城北科技大道加油站,我已经洗­干­净等着你了。”

那边简直疯得语无伦次:“卧槽!等着,等,等……”

白浩南不得不挂了电话,因为话筒里满是各种废话,这货真是笨得可以,难道就看不出来这是张本地电话号码?

是有点笨,起码半小时以后这货居然给白浩南打电话来说自己有点迷路了,大翻白眼的白浩南不得不找加油站的员工通过电话搞清楚方位,自己再开车过去在这片新建的开发区方格状街道中找到了牵牛。

作为一个江州人,这个倒也不稀罕,因为江州城依山而建,没有东南西北概念的结果就是当地司机到外地遇见整齐的方格状地形就会犯迷糊,但起码来这边已经三四年的牵牛看来确实是很少出门。

一辆中规中矩的五菱宏光七座面包车傻乎乎的停在路边,看见白浩南的小白车开过来,跳出来个微胖的家伙差点没直接扑到引擎盖上,笑得白浩南一个劲的赶紧踩刹车跳出去:“别弄我的车!说不定以后要还给芬儿的!”

皮肤黝黑,一头纷乱长发的牵牛不由分说的扑过来一把抱住白浩南的腰使劲的掰,就像女人要把自己揉进男人身体里面那么用力跟­肉­麻:“卧槽!怪不得几个月都没听见的消息,真是躲到芬儿那去了!”

白浩南好不容易才挣脱魔爪端详这张脸:“卧槽,你就不收拾下自己,搞得像个非洲挖矿的土狗一样!”

牵牛赶紧卧槽:“说得你好像去过非洲似的!看你的胡子!还真像去了非洲!不是这车,我都不敢认你,听说你出事,我就一直等着你的消息,我知道你不会有事的,你那么聪明,那么鬼!”说是这么说,偌大个汉子,居然有点红眼圈。

白浩南没心没肺的拍他肩膀:“好了,好了,老子肯定是先顾着泡妞,最后才来找你,走吧,先帮我找个落脚的地方,能长待就长待,不方便我看看你就走。”

牵牛居然连分开开车都舍不得,要不是白浩南难得把副驾驶收拾出来,他是准备丢下自己的车,迫不及待的挤回去再说的,白浩南展示了自己的新伙伴:“阿达,已经帮我泡过一个妞了,怎么样!最近有妞没?”

牵牛鄙视他:“老子是相信真感情的!”还是有点神采奕奕:“我有女朋友!”

白浩南真心为他高兴:“那就好,晚上一起吃饭,我请客!”说完才想起来兜里刚才加满油以后,已经差不多山穷水尽了,不然也不会在这里就给牵牛打电话。

还好牵牛帮他解了围:“不在这里,回去说,走走走,那我走前面啊!我想跟你说话嘛,要不你过去坐我的车,有空调的!”

桂西确实要比蓉都热了些,起码秋天了还是有日照温度,白浩南再次鄙视了憨厚的家伙:“你不知道把手机开个免提一路聊?”

牵牛才恍然大悟照办,过去几年只有春节偶尔会回江州聚一下的他依旧还在这边的这家俱乐部队做助理教练,作为一个没有顶级联赛球队的省份,这个所谓的俱乐部队也就是个半职业的草台班子,连续冲了三年的乙级队都没有成功,也就是说一直连职业水准都还没到。

白浩南自己混了二十年,对国内足球是个什么样的现状一清二楚,但随着牵牛把车开到地儿,还是有点吃惊,这特么也能叫俱乐部?

国内职业联赛是个三级体制,最高的超级,次一等叫甲级,再下面叫乙级,只有进入这三等,才算是在足协注册的职业俱乐部,每年才会有每周一场的主客场联赛,所有想进入这个门槛之前的都算业余球队,都得参加个集中比赛的资格赛冲乙,哪怕乙级队的生存状况白浩南都知道很惨,但今天这冲乙的俱乐部模样刷新了他的认知!

整个俱乐部就是俩板房!

没错,就是工地上的那种板房,甚至都不是两层楼的,就是接近于两个集装箱的俩板房,教练和球员都睡在这里!

然后板房当然在一块人工草皮场地边,这是租赁的一家民办大学运动场,而大学本身因为资金问题没建起来,鬼使神差的当初先修了运动场来剪彩整个项目骗资金的,所以这个俱乐部就在一片半工地半荒地边,需要庆幸的是这里是桂西,是热带地区,一年四季基本上都是春夏季,所以旁边还有一座几乎跟球场等长的竹棚,就是那种通常是农家乐餐厅可以看到的竹框架大棚,五六米宽,几十米长,下面半人高竹席栏杆,上面空的部分挂满了黑­色­防晒纱布,这就是健身房、会议室、室内训练室跟大多数时候纳凉睡觉的地方,只要不刮风下雨,球员们大多宁愿在这里睡觉。

这就是中国足球的现状,除了超级联赛,甲级联赛,真正的底层就是这样,连建筑工地上的农民工都比不上!

还成天特么的哔哔要冲出亚洲,走向世界,白浩南从下车开始就满脸的讥讽。

­操­你大爷,职业联赛搞了十几年还不是这个­操­蛋样?!

哪怕一丁点变化都没有!

甚至比当年更糟。

白浩南算是对这个现实再一次感到冰冷到心。

这种现状还谈个屁的梦想跟前途?

从十多年前就想过这个问题了,自己除了足球又能­干­嘛?

他不懂这是为什么,不懂是体制还是经济问题,总之二十年来看见都是这样匪夷所思的怪胎。

所以还是混吧!

89、活着已经耗费了所有力气

哪怕这么差的俱乐部,哪怕是助理教练,还是有点特权就是可以单独住在板房里,牵牛看来也很在乎这个等级差别,哪怕这里面不开空调比那大棚还要闷热得多,因为主教练和另一个体能教练都是本地人,每天要回家,所以他就能让白浩南跟自己一起住在板房里,他还很自豪这个事情。

白浩南都不稀得打击他,也没什么可打击的,就像他跟陈素芬和伊莎说的那样,没钱住桥洞工地都行,谁叫自己点儿背混得差呢,从不在自己身上找原因的白浩南宽慰自己人要知足嘛,不然连活下去都是气咻咻的了,不过除了把阿达的窝给抱进板房来,自己车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也懒得拿。

阿达艰难的拖着后腿在地上爬行,居然还很敏捷,只是看见球场边用铁链拴着的那条大狼狗,才迅速的追随白浩南的脚步躲到他脚下,明显带着点白浩南的­鸡­贼风格。

坐下来就掏香烟的牵牛也不是很犯难:“反正你来,想­干­活儿­干­活,不想­干­跟着吃伙食都行,随便你住好久,我巴不得你一直在这里!”他最难过的是不能给所有人介绍这是自己的好兄弟,真正的现役顶级联赛球员,因为正如白浩南跟老陈还有陈素芬都清楚的那样,一个不知名球员的失踪,在没有家人持续报案寻找的前提下,实际上很难有什么关注度,甚至连新闻或者报道都没有。

但是在圈子内,白浩南的消失,几乎是瞬间传遍大江南北。

猜测很多,包括赌球搞砸了、在外面泡妞被阉了、因为招摇被绑架勒索,甚至就是最简单的车祸被毁尸灭迹,各种传闻都有,反正所有人圈子内都知道白浩南出事并且失踪了。

赌球买球在国内很少是个集体事件,毕竟买通整支球队的做法那得有多傻,对于这种集体运动买通一两个人,最多三五个已经是极限了,所以哪怕整支队可能都有行为不端,但接受一方庄家买卖的往往只有极少数人,他们也不会暴露自己免得更多人分钱,所以极端情况下会出现一个队有不同队员被买了不同的结果,相互内讧,而其实相互之间都不知道对方在做局的。

于是白浩南并没有被言之凿凿的定义为就是因为做球买球出事,最多有猜测。

就算是这样,白浩南还是不能顶着自己的名字出现在球场上了,这会儿的胡须确实能起到点遮挡的作用,但上场在行家面前就很容易露馅。

白浩南也不解释自己具体为什么到现在这样:“我得罪了人,不能再踢了,你这边我能­干­什么活儿?”

哪怕憨厚,牵牛也是老油子:“老南你可能不清楚,这几年哪怕到了乙级队,主要还是得靠串场养活球队,不然就凭我们这个摊子,一年少说五六百万的投入,谁给得起?”

说起球队建设,白浩南比夜场的妈妈桑还门儿清:“嗯,这些队员三五千一个月的工资,二十来个人,就差不多十万,一年就一百二十万,所有人的伙食、场地费用,然后才是赢球奖,你们给到多少钱?”

这就类似企业里面的奖金,工资是死的,球员全靠赢球奖,不然谁会拼命争胜啊,牵牛挠头:“哪怕乙级联赛,现在赢球十万,平球减半,输了没有,这已经是行规了,遇上重要场次还得加钱。”这样一算联赛几十轮,只要不降级奖金又得上百万了,但实际上二三十个人一分也没多少。

白浩南点头:“现在一年能拉多少赞助?”

又点了根烟的牵牛像个小经理:“就这个工地房地产老板当的冠名商掏钱也不过是百八十万,其他都是零零碎碎,就这他还分期付款经常拖,所以平时全靠我们把人带出去串场,帮着其他企业单位踢比赛赚点伙食费,不然都撑不到去打升级赛,现在全靠没有打乙级联赛不用每周主客场,真升了乙级那交通费才是最头疼的。”

白浩南再确认点:“这个主教练人怎么样?”

牵牛毫无保留:“以前在顶级队当过助理,人面儿不错,其他嘛,业务水平你也知道我们这些人能有多大的差别?”

白浩南就拿主意了:“行,只要他人不错就行,我不要钱,跟着吃住就行,你就说我是你以前少体校的哥们儿叫王建国,后来没进梯队,一直在蓉都帮企业队带队员,现在队上解散了没事做,就过来玩,不上场比赛,但是可以帮忙跑腿带队,落个脚就行。”

牵牛毫不犹豫的就一口答应下来:“王建国!好,没问题!能要点补贴还是要,总是你想得周到些!走吧,出去吃饭,我请你吃特­色­菜!”

白浩南却笑:“不着急,你那女朋友呢?要不要我帮你把把脉?”

牵牛立刻嘿嘿嘿的笑起来,打开旁边颇为陈旧的笔记本电脑,等待开机的时候才说:“网友,聊得蛮好的……”

白浩南顿时泄气:“算了算了,牛儿!我给你说过多少次,哪怕嘴笨点,找个看得见摸得着的,别去搞那些虚头没脑的东西。”

牵牛使劲挠头:“你就知道打击我,我又没你那么会说,再说晓琳真的不错!”

白浩南只能耐着­性­子看了眼电脑上的照片,牵牛还有点失望的打开通讯软件看了看对方不在线,白浩南能怎么说呢,哪怕没有算卦看相的能力,以浩南哥这些年来阅女无数的经历,自然就能看出照片上的女人光是脸就知道不是牵牛能驾驭的啊,再看看桌上的烟那么便宜,所以牵牛再想拖他出去吃晚饭,白浩南都难得体贴:“算了,就在队上吃,顺便认识下人,晚上有体能课没,我跟着恢复体能。”

牵牛就佩服他这点:“所以当年我们几个,只有你能踢上超级联赛,不抽烟、不乱吃、保持体能锻炼,这几点从来就没放下过。”

白浩南笑着摇头:“牛儿,我们除了老陈那点关系,没有背景,没有钱,甚至连天赋都不如好多人,光靠苦练是不行的,这几样不过是本分的基础,关键是得动脑,用什么来弥补我们缺的这几样。”

牵牛不介意的揣上烟起身带路:“我知道,我只会傻练,结果伤了膝盖,老陈想拖我进梯队都没法,我的命就是打不上职业比赛,我早就认命了,是你教我别耿耿于怀的,人总得活下去,是吧?”

白浩南低头看见阿达也挣扎着跟他起身,忽然就笑了,真是不知道为什么,只要看见拖着两条断腿还在殷勤对着自己使劲摇半截尾的这条狗子,白浩南心情就大好,伸手揽着发小的肩膀一起出去:“对,活下去,而且我们要尽量活得开心点!相信我,只要我来了,你一定会比以前开心!”

牵牛顺着他的眼光看到狗子,也哈哈笑:“你怎么养条这样的狗,而且那尾巴……”

白浩南轻描淡写:“听说这种是小时候为了冒充血统正,被剪掉了……比起它,我们好歹还没那么惨,是不是?”

阿达好像知道在说它,又使劲摇自己的半截尾。

那种遍体鳞伤却竭尽全力讨好的样子是蛮好笑。

90、江湖救急走两步

打个简单的比方,这足球圈就好像普通社会之外的武林。

蓝风俱乐部好歹也算名门大派,只不过还没到少林武当的水平,但崆峒、华山偶尔也能出点高手的,至于牵牛呆的这个小俱乐部,可能连五虎断门刀派都算不上,也就是个普通小武馆小镖局的档次,白浩南到这里来隐居,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就像他形容伊莎的那样,这种生存状态,往往就是需要一个立足点而已,只要有人能协助解决打开最初的吃住问题,他有把握让自己嗨皮的活下去。

所以晚餐时候,白浩南被牵牛带到四面敞风的“餐厅”吃饭时候,认识了十多个一直驻训在这里的球员,据说只有少数的四五个半退役职业球员是走训。

哪怕是小武馆小镖局,趟子手们还是能从白浩南走进来的体型步伐就看得出来是会家子,正如白浩南在蓉都给队员们表达的,他就是标准的足球运动员模板,高大健壮的身材,下半身比胸肩都结实,翘翘的ρi股扎实的外八字,只要牵牛说这是自己当年的师兄,所有在场的年轻人就基本上只剩下热情。

足球的特点就是这样,可能作为集体项目必须跟人配合,很容易就接纳别人,白浩南又是个多随和讨喜的家伙,­操­着一口标准的蓉都口音,十分钟就把所有球员的姓名、绰号、场上位置、来自哪个省,甚至在队里的地位倒背如流,哪怕只是牵牛领着他挨个儿介绍说一遍,他那记忆力仿佛天生就是用来面对这样的人多场面,回过头在饭桌上就刻意指名道姓的聊天,初次见面这种故意称呼对方的交流,很容易就让人觉得自己被尊重了。

所谓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白浩南在蓝风俱乐部跟随老陈从梯队到一线队,真是身边流过了太多球员,他这老油子都油光水滑了,气氛好得很,甚至还跟好几个队员吹了两瓶啤酒,但是对别人奉上的香烟依旧拒绝:“作为运动员,喝酒真的不算什么大问题,还有助于血液畅通,但抽烟就是绝对的有害无益,对心肺功能和呼吸道的伤害,在高强度的比赛中那就是很有必要增加的砝码了。”

但只要人多就必然有人对他不以为然,更满不在乎:“我听人说,抽烟再怎么也不误事,喝酒才是误事啊,再说那么多大明星大球员不都抽烟,这算个鸟啊?”

一切都始于酒后掉了个手机的白浩南苦笑:“话都是人说的,怎么说都有理,不过我就说大明星吧,我认识有个东北的顶级球星,人家六七岁就开始抽烟,十八岁上顶级联赛,年过三十依旧踢得风生水起,但哥们儿,人家是什么天赋?一百分的天赋,哪怕心肺功能差点,呼吸系统差点,就算只有半场球的体能,那半场依旧是一百分,教练还不得不靠着他,心甘情愿只让他踢半场,拿高薪,说句不怕得罪的话,你有一百分的天赋,也可以这么乱来,你有么?六十分就能打职业联赛,八十分到顶级联赛,九十分打主力,你有么?千万别拿成功的家伙跟自个儿比,这种人几万个踢球的里面出一个。”

被白浩南怼的小伙子脸有点涨红,面­色­不善,白浩南装没看见。

饭后几个明显有点想试试他身手的年轻球员邀请他一起玩小场,白浩南都傲慢的拒绝了,休息时间够了以后,才很装逼的从车上翻了套印着附一院英文字样的训练衫换上,到那健身房自己摆弄,算是恢复这些天放松的体能,哪怕不当运动员了,白浩南也清楚自己能倚仗的就是这副身体,泡妞、逃命甚至活下去,都得靠这副身体,这是少年时期进入当运动员行当就最明白的一点,这是自己一切的根源,所以才比大多数同行都更珍惜身体,至于更多的,他就懒得去思考了。

这恐怕就是白浩南在自己专业上努力的上限了,仅此而已,因为十二岁他就从那个一百分的夏令营同伴身上看到什么叫天赋差距,有些东西再努力都没用。

所谓的健身房其实就在几张大圆饭桌的旁边,抹灰水泥地上铺了张巨便宜的红­色­化纤地毯,再加上几套最简陋的杠铃、哑铃之类就算是了,连划船机和动感单车都是家用级的,一台正规的组合健身器都没有,看着格外心酸。

不过对白浩南来说,有就行!

斯条慢理的按照自己熟悉的节奏,每一样都慢吞吞的做,但绝对符合专业标准,而且越慢越显示出了难度,譬如一个简单的哑铃动作,利用惯­性­做得飞快和只依靠肌­肉­缓慢拉起,在燃烧脂肪跟促进肌纤维运动方面是两回事。

除了几个因为兴趣就在外面球场上只开了一两盏卤素灯打小场玩闹以外,其他大多数二十左右的年轻球员们都在三三两两的打牌玩麻将,少数几个看着高大帅气的开始打理外表,明显是准备出去浪,就跟白浩南曾经在队上­干­的一样,训练课都会偷懒,更不用说训练之余会加练了,抓住一切机会溜出去浪,才是他的常规选择。

但仅仅就是逃出蓉都这么短短的半个月停止了适量的体能锻炼,专业运动员断掉系统训练的弊端就出现了,上半身各处立刻开始发泡,二十多年来的身材印象让白浩南还是有点不习惯,赶紧恢复,等站稳了脚再出去浪也不迟。

顺便当然也就是­骚­包一下。

这些年轻人好歹比生物酶、老宋、老周他们强多了,球场上展现差距不会那么明显,那就比比健身体能吧,顶级职业联赛哪怕被骂得再渣,有些强度和系统完整度还是好于这种冲乙的球队太多。

如果说前面的器械还没体现出来太多差距,但白浩南的驾轻就熟跟气定神闲还是吸引了年轻人们的目光,主要是都在玩的时候,他这种默默无闻的锤炼有点装逼,牵牛倒是一脸仰慕的过去趴在半人高竹板隔断上帮忙数数,直到白浩南开始用杠铃做深蹲,四十、六十公斤的时候,还是从地上抓举到胸前做,上升到八十公斤的时候,白浩南只一个眼神,牵牛就叫了个他熟悉的老实队员,一起来左右抬起杠铃,帮白浩南放到肩后做深蹲,这一组完成以后,开始装到一百公斤杠铃片,几乎所有年轻球员都不由自主的凑在周围看了。

牵牛自豪:“老……王,建国这深蹲,十年前就一百二十公斤,这就是实力!”

有小年轻说俏皮话:“那不如去举重队招人来踢球!”

牵牛脸上有点挂不住,立刻叱责:“周晓鹏!废什么话!”小年轻住嘴,但脸上是不以为然的。

白浩南做完这个,容两边帮他把杠铃放下来,才随手拉肩头毛巾擦擦汗,给牵牛建议:“找人焊个角钢的深蹲架吧,老孙还记得么,赣西那个,就是做深蹲的时候重量出了问题,腰椎断了,当时就全身瘫痪掉。”

已经晚上**点,除了两盏卤素灯光下有很多虫蛾在飞,荒芜一片的周围几乎感觉不到什么动静,一群仗着崭新身体胡乱使用的年轻人,看见这络腮胡的老鸟,轻描淡写的双掌合十在牵牛的腰间这么比划错开,就好像感同身受那根椎骨的变化,背脊有点发凉,有点­阴­森!

白浩南带着邪魅的笑容转过身来面对大家:“牛儿,膝盖伤了,我是左跖骨永久­性­损伤,但右脚还行……”就那么随意的拨过大棚边随处可见的足球,右脚尖拨到面前,没有任何助跑跟凌空之类,就是稳稳的球放在地面上,他就站在那单腿原地发力,身体也没有半点拉开的架势,纯粹利用大腿发力,算是球场上很不舒服的仓促起脚动作,但皮球依旧爆发出嘭一声闷响,就炮弹似的飞远了,白浩南笑眯眯:“你们能做到的,我输一千给他!”

摆好了,助跑发力并掌握好技巧,要做到这样的力度,对专业球员来说不难,但原地摆腿那就受限制很多了,非得专门强化过大腿肌­肉­才能仅靠力量做到,年轻球员们都有点面面相觑。

兜里还不到五十块钱的白浩南笃定得很。

特么连深蹲架都没有,练这个都是敷衍的,看来教练也不是个多有能力的。

对,得提醒牛儿王建国身份证上现在都只有23岁,特么谁13岁深蹲一百二十公斤?

91、可怜自有可恨之处

果然,第二天早上白浩南看见那位姗姗来迟的主教练时候,更加确认了这个看法,平庸无能,仗着曾经的资历在混口饭吃罢了,也许就像牵牛说的那样,人面儿广,在中国足球这片扭曲的市场上,到处有关系比业务能力更重要。

白浩南没想到自己在老陈二十年的培养下,居然会有这么高的业务眼光,这仿佛是他在蓉都带职工队时候都没意识到的,因为那时没有什么参考比较。

当然,白浩南选了跖骨损伤这种专业伤势来推脱不能上场是最有效的,姓仲的这位四十来岁主教练只是客套的说了句可惜了,剩下都是跟“王建国”聊蓉都的足球市场怎么样,白浩南多­鸡­贼的,一再把自己揉低点,也就是个带医疗系统职工队的档次,连最基本的教练证都没考,反正就是混口饭吃呗。

好明显,谈话间有点摸底的仲教练就放下心来,笑着指点白浩南还是可以去考个证,他有熟人,十万块就能拿到,人去不去都无所谓。

白浩南心里闪过无数的曹尼马,就像七八年前,有人跟他说掏八万块就能进国家集训队镀金一样,这特么足球就是被这群王八蛋给搞得乌烟瘴气了!

但嘴上叹着气说自己不想再搞这个了,过来玩些日子再出去打工,毕竟牛哥还是很厉害的云云。

仲教练就真的不在意这个年轻人了,甚至都没多打量几眼这络腮胡。

于是白浩南先混吃混喝的在这个丁点女人味都看不到的破训练基地蹲了五天!

隔了这么久,终于又坐在专业队的训练场边,那种二十年的熟悉感觉,加倍亲切又恨不得抽两耳光的感觉一直充满了白浩南的脑海,以至于女人都想得少了很多,哪怕只是个不入流的冲乙球队。

所以每天除了坐在大棚­阴­凉下看球队训练,就是带着狗玩儿,阿达拖着后腿跟白浩南欢天喜地的周游了这片民办大学的半成品工地。

确认这个基地为了省钱,连厨师都没有,队医就兼带做饭,牵牛开的五菱宏光就是到菜市场拉食材的运输车,整个基地里面全都是男人……

这对于白浩南来说,真是有点破纪录了,不是指禁欲的时间,而是指和女人的距离。

所以周日跟着一队人出发去踢业余比赛,白浩南隔着车窗看出去,是个母的都觉得真漂亮!

同样被关在训练基地快一周的年轻小伙子们也嗷嗷叫,这让白浩南又有点莞尔,特么自己对女人的渴望肯定就是青春期经常被这样封闭训练搞出来的,但那时好歹还能看见陈素芬和体校其他姑娘啊。

主要还是这个训练基地找得太偏僻了,白浩南终于有点理解牵牛为什么会成天抱着手机跟那个女人网络聊天了。

哪怕在去往比赛地的路上,这货都还是一直低头抱着手机,白浩南踢了他两三次,让他注意点球员情绪调动,这货头都不抬:“不就是混着串场嘛,那些业余队水平你还不知道?说了也没用!”

白浩南忽然发现跟多年的兄弟有点没法沟通,低头,阿达马上感应到的扭头看着他笑,乌黑的眼睛还水灵灵的。

宠物护士星星当初就说可卡犬最有趣的就是一张狗脸会笑,跟人差不多的嘴角拉起来像在微笑,而且这时候狗子真的是在表达笑的情绪,所以白浩南自己也笑起来,伸手抱了阿达给检查后腿肌­肉­,断了这些天还是有点萎缩,阿达连忙趁着亲近的机会在他手臂上乱舔献殷勤。

白浩南的心情彻底好起来,转头看牵牛:“别搞那么多唧唧歪歪的,约过来,要么你过去,日后再说!真的!相信我!”

周围听见他说话的年轻球员,连忙哈哈哈的凑过来跟建国哥讨论泡妞。

从浩南哥变成建国哥,白浩南依旧是那个谁都能聊几句的自来熟,讨论女人又是男人堆里永恒的话题,他多有发言权,就凭这个都能让年轻球员们高山仰止,特别是他注意牵牛的助教权威,更不想让仲教练觉得他在夺权,一直很注意专业方便开口,所以这方面发挥得有点­淫­荡:“卧槽,我只能说蓉都的妞儿是我见过水平最高的,江州都不行……”

玛德,这种话题让司机等红绿灯的时候都忍不住回头专心倾听!

牵牛还是不抬头,只嘿嘿笑,抵达目的地的时候还是白浩南提醒他的。

这时候白浩南终于意识到一点,哪怕自己再不认真,好歹也是在高级别联赛沉浮混了这么十来年,况且有老陈随时在耳边念叨,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这个可能就是下限比较高,但牵牛从受伤后被梯队放弃,没能进入到职业俱乐部,那就一直在走下坡路,从上限就没高到哪里去。

不过现在自己也在走下坡么?

但很快,随时都能安慰自己的白浩南就给自己解答了困惑,任何一个退役球员不都这样么,离开球场屁都不是。

所以他又开开心心的把注意力放到场边那些姑娘身上了。

不过有点失望,这片球场边坐着那些神采飞扬的姑娘,基本上都是其他球队队员的女朋友,白浩南从没觊觎别人老婆的习惯,一贯都是你情我愿的选择单身姑娘,当然对方隐瞒没有他就不知道了,所以挨个儿在心里打个分,赚个眼饱以后,白浩南还是把注意力放在球场上。

也正像牵牛说的那样,对手一看就是业余球队,哪怕有几个看起来似乎有过体工队感觉的,但整体说不定还打不过附一院,对上这要冲乙的准职业队,那就确实是档次上都完爆了,专门等在下车地方混进来的假领队正在分发球衣,白浩南都有一套,貌似迎着家什么汽车零部件制造公司,所有球员连球鞋都不许穿专业钢钉鞋,踢起来还得装着要业余点,因为各方的领导都在主席台上看呢。

四支所谓的不同企业球队比赛,上下午交替捉对厮杀,两场五千块外带一两顿饭跟球衣之类,这就是串场,连点以赛代练的意义都没有。

白浩南只看了十分钟就觉得索然无味,因为整个队甚至都没法全力以赴,无论是球员们自身的兴奋点不够,还是不能踢得太凶让别人下不来台。

反正都是在演戏。

因为做球丢了职业身份的白浩南,只觉得一阵恶心,不想看了。

结果从场地边站起来,准备顺着赛场出去走走,才发现阿达居然拖着一双包扎的断腿,正趴在一只­精­心打扮过的泰迪背上耸啊耸。

卧槽!

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

白浩南忽然有点明悟,这王八蛋为什么会在垃圾堆被一群野狗围殴了。

自己不会也落到那种地步吧?

92、不是每个阿夏都妖艳发光

白浩南能做的只有不顾阿达正在兴头上,抱了这狗东西就跑,差点还把泰迪给拽飞了!

看看对方身上的穿着装扮,就知道肯定是个女主人,泡过那么多妞,白浩南也不想用这种手段勾搭对方,况且刚才已经扫视过,这座标准体育场内稀稀拉拉的看台上,全都是各方球员家属,要是女主人闹起来,白浩南不想被群殴,更拿不出来钱赔偿不是?

所以还是赶紧跑,甚至还踹了一脚依依不舍的泰迪。

出来才松了一大口气,低头埋怨阿达:“老子都收敛了,你在­干­嘛?”

这条瘸腿可卡眉开眼笑的面对主人,白浩南从它的眼神中都看见一股尝到甜头的猥琐!

老子捡了条什么贱狗!

白浩南忍不住使劲在阿达的长耳朵上揉两把以示甚为理解,扔在地上不管了,阿达却立刻前腿支撑拖着又靠他脚上献媚。

叹气的白浩南其实没忍住笑,抬眼看周围,发现外面有好几个小场地在热火朝天的比赛,和里面的标准运动场不同,这排开的几个场地应该都是在踢七八人制的比赛,白浩南自己很少踢这种,饶有兴致的走近看了会儿,发现这些野球比赛还真刀真枪的打得闹热些,关键是争夺得很激烈,看场边隔断的广告牌,应该是个什么业余足球杯赛,广告都是地方上的什么小品牌,可能规模比医疗系统那个比赛还小吧。

白浩南终归是­鸡­贼的,或者说这些天他一直在转悠自己该找个什么事儿来搞点泡妞的启动资金,总不能真的去教牵牛去菜市场时候每斤包菜隐瞒两毛钱吧?

所以在看见有个球员垂头丧气的批评了同伴以后在那生闷气,他就像个妈妈桑一样抱着手臂蹭过去,隔着膝盖高的广告牌问:“要球员啵,一场比赛三百块。”阿达依旧拖在地上蹭过来,一起露出傻笑看客户,好像在尽力帮白浩南讨好客户。

那个满脸汗水的球员估计就是低头先看见这张狗脸,诧异的抬头看戴着墨镜的白浩南:“什么?”

白浩南已经尽量带着桂西地方腔:“专业球员帮你们踢,而且不是全部换,你们的问题在中场,帮你们换一个人,保你们能赢!”

这就是白浩南察觉到的区别,里面大场看起来十多个人一天收五千块,实际上算算人数才多少钱?最重要的是,全队换上去一来让球赛没啥胜负意义,二来让原本的那些踢球的根本享受不到踢球的乐趣,这种串场的生意面儿可想而知的窄,有多少机会愿意花几千块请人代替比赛,自己傻坐在旁边看,只为了得个名声?

但如果找个技术超越好几级的丢进这种野球队里面,带动起来的乐趣跟提高即战力,那就完全不同了。

这是白浩南在医科大踢野球时候的最大感受,更何况后来他还带了两三个月的职工球队,太明白这种差别了。

七人制八人制的比赛,一般都是十来个球员,换一个,根本不影响原本的踢球感受,却能有质的飞跃,那个刚才还气呼呼的家伙几乎瞬间来了­精­神:“真的?换谁?”

白浩南可能真的是做鸭子那几天留下点后遗症,谄媚的凑近些:“你们那个23号,太软,出球失误率太高,换他最合适。”

对方诧异的笑了:“草!你都看出来了,我当然知道是换他,我说能换谁给我们?”

白浩南展现一个妈妈桑应该有的素质:“那边,九号门进去,里面正在比赛的黄队……17号吧,让他来替你们的23号,去看看就知道了,一场三百,去ktv给个小费不都得这个数儿?”

对方腾的一下就跳起来要跑,白浩南叫住他:“手机号!你号码多少?我把我的号码发给你,随时想通了联系我都行,要几个都可以,包送包换,满意为止!”

对方也被这似曾相识的广告语逗笑了,哈哈哈的说了串电话号码就跑了,迫不及待的去看货。

白浩南得意洋洋的顺着场地一边寻找下一个客户,一边摸出手机发了自己的号码给刚才的人,还给牵牛打电话:“叫挺爷来劲点,­操­得猛一些,我在外面揽了个串场的活儿。”

牵牛估计是在玩手机,忙不迭的挂电话,但已经听见他在喊那17号发力。

白浩南哼哼的挂上电话,人生得意对老子就是这么容易……刚想到这里,就听见后面颇有些气愤的女声:“站住,就是你这个流氓!”

这种腔调一般只会出在白浩南的床上,增强情调的,所以他先挂了个自以为邪魅的笑容才转身,呃,是个胖妞,怀里抱着的当然就是那只可怜的泰迪犬,对方指控的显然就是地上那赶紧蹭到主人身后的阿达咯,但这会儿对上白浩南的表情,那姑娘刚才气势汹汹的劲头削弱不少,连语气都软不少:“艾薇,是不是这个坏蛋?”

白浩南不想赔钱就只能赔笑,一直盯着别人看,其实仔细看胖是胖了点,但五官还是很不错的,白浩南不得不怀疑自己是在那训练基地待久了有点眼花,想着刚才对球场边家属的判断,更不会出言撩了。

结果就是他这么个神秘兮兮的笑容,那胖姑娘压根儿就不对视白浩南的茶­色­墨镜,只尽量提高声音加重气势:“喂!做了坏事就要承认,不要跑啊!”

白浩南看着对方有点脸红的双颊,忽然有点猜测判断的走近两步,那姑娘都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半下,但反应过来站住勉力再气愤些:“­干­什么!想打人么?”个头大概一米六左右,哪怕仰头只看白浩南的下巴,还是有点呼吸急促。

经验丰富的泰迪男凑近观察对方的眉毛皮肤,还有那­精­致细­嫩­的耳朵基本推翻自己先前的判断,咧开嘴笑:“它做了什么坏事?”

桂西的上午多半都是阳光明媚,白浩南会指点乔莹娜去做美白牙齿,他自然就是一口白牙,阳光下的这种灿烂差点没把姑娘给晃晕了,而且这么近的距离上,白浩南无比清晰的看见那保养甚好的红润脸蛋上现在熟透得差点能沁出血来一样,这是真动心的娇羞,没什么男女经验的那种。

表现到嘴上就是刚才还理直气壮的,现在居然有点口齿不清:“它,它……坏,坏……”

白浩南不逗这种姑娘了,主动退开些:“对不起,真的说对不起,刚才没管教好阿达,能不能原谅下它?”低头用脚尖轻踢死狗批评:“快点!该­干­什么?”

只能撑着移动的狗子能­干­嘛,只能使劲仰头傻笑兼带猛摇那指头大的尾巴根呗。

于是那姑娘长出一口气的真是轻松下来笑了:“下次不要了哦!”

白浩南就帮忙点头:“好!一定不会有下次,对不起啊!”

说完就走,阿达只看了下刚才的露水姻缘,马上转身蹭在地上跟着白浩南走了。

那姑娘明显是没料到这么­干­净利落的撤退,还下意识的喊了声喂,再赶紧闭嘴,然后白浩南跟阿达都没回头,快步顺着小场地到旁边这块来,起码有四五十米距离了。

结果白浩南眼角一瞟,那胖姑娘真的抱着泰迪也看似不经意的走过来了。

这回他是真的不想撩啊!

93、代价,终究都有代价

不是嫌人家姑娘胖,胖有胖的味道,这姑娘主要是没啥浓妆艳抹,五官还挺­精­致,就是一个胖字替代了所有,但看着就像一捏能出水的感觉,吃多了火辣清爽的,来片烧白其实也有肥腻的满足感,白浩南当然经历过,但这种没啥感情经验的姑娘千万别招惹,容易粘手烫。

前些天刚气冲冲走掉的两位其实都是这种,陈素芬那是特殊情况的失误,伊莎是太会隐藏自己了,老江湖白浩南都没看出来那白脸儿狐狸的主意有多正,就喜欢玩儿个你情我愿的白浩南极少招惹这样的白纸姑娘,画了圈有时候就不好甩掉了,伤身又伤神,所以抱着手臂朝远处再走点。

从行为心理学上来说,这种抱胸的动作就是抗拒交流了,结果那姑娘­干­脆抱着狗快上几步过来,倒是挺能给自己找理由:“它叫阿达?腿怎么成这样了?”

白浩南都没转身面对,只是稍微掉头看装着若无其事的姑娘开口:“是不是有点喜欢我这种帅哥?”

刚刚淡化下去的红霞顿时猛的在姑娘脸上绽开来似的,浓烈得像是看了染坊铺,而且只染红­色­的,只是那红­色­从脸蛋到耳根,再到鼻尖,眼睑都有不同的浓淡变化,让白浩南都想摘了墨镜欣赏,但姑娘已经颇有些羞恼的慌不择言:“流氓!神经病啊!”然后抱了泰迪犬转身就跑,动作太猛还一趔趄,白浩南好怕她摔倒,那后面就狗血了。

反正心满意足的回头欣赏了姑娘那丰满的背影,觉得心里还真有点热腾起来,好久没泡妞……光天化日下正在想入非非,手机响起来,正是刚才那位踢球的,一口就要了小姐……啊,不,是球员,下午他们还有场比赛。

白浩南自己给自己吹了声赞赏的口哨,这是多么愉快的­操­作方式啊!

所以再接再厉的顺着这片儿踢野球的场地给好几个人传递了电话,真有两三个人进去看,后来还打电话叫了同伴去看!

可能之前以为都是跟他们差不多的水平在玩大场没兴趣看,现在一看就知道那黄队的人水平确实高出一截来!

又有两个人遮遮掩掩的打电话给白浩南,其中一个还要了三人,因为他那队水平实在是有点差。

俗话说好记­性­不如烂笔头,白浩南就从来不用纸笔记录,怕留下罪证,溜达着回到球场边,就给牵牛传递了这活儿:“队员拿一百,队上留两百,准保老仲跟队员都欢喜!”

牵牛吃惊白浩南的大公无私:“你……一点都不留?”

白浩南简直眼光长远:“不着急这点,后面能赚钱的,重点是你给老仲别说是我想的法子,就说有人来问我。”

牵牛还是有点惋惜:“肯定能行!可你好歹留点啊,你看今天就有六个人,这都快两千了。”

白浩南拍朋友的肩膀:“给老仲说帮忙报点油费就成,你给我说哪些地方有野球场地,我去招揽生意,说不定以后我俩成天都得开车把球员送到各处去打比赛了。”

牵牛还是没意识到这个模式跟某种原始服务项目多么类似,而且这还没有半点违法风险,纯粹就是把球队现在唯一拥有的球员资产给最大限度利用起来,对于这些年轻球员来说,拿了工资每天训练踢球就是工作,与其说在训练基地枯燥乏味的磨洋工,还不如出来串场可以放风。

这可能是个翻天覆地的变化了。

几个坐在场下的队员听牵牛点了其中俩的名,羡慕不已。

一般那种小场踢完也就一个半小时而已,就跟白浩南在医科大踢野球一样轻松,最多出出汗注意别受伤就行,如果可以,巴不得一天可以踢好几场,那么一个月下来可比工资还高了!

所以对掌握了客户来源的建国哥更好评如潮,一口一个要建国哥带着装逼带着飞啊。

白浩南靠在场边的椅背上无奈的笑,这特么就是国内踢球的现状,那些害群之马早就把这个圈子毁了,城里家庭稍有选择都不会让孩子来踢球,因为知道这一团黑没前途,只有穷人才把这当成个手艺来谋生,特别是某些曾经以习武为传统的贫困地区,现在学足球俨然也成了类似的手段,现在这队里这种年轻球员占了大半,他们穷困成长的经历,对金钱的渴望跟不嫌弃估计也是陈素芬和生物酶们没法懂的。

可能伊莎能懂。

白浩南不经意的想起俩姑娘来,放任自己靠躺在玻璃钢椅背上闭着眼胡思乱想,估计还是没姑娘的日子稍微长了点。

这让白浩南觉得待会儿吃饭多少还是不挑食的泡个妹子好了,特么最近在基地里面吃伙食也吃得有点腻了,要不就在基地附近去钓个妹子吃软饭?

毫无道德廉耻的家伙津津有味的琢磨这个到了终场。

没什么意外的五比二击败对手,重点是中午企业方会请客吃饭,下午再打一场才算是收工,白浩南也能顺便轮流带了其中几位到外面去赚快钱,被点到的球员都很高兴,因为之前串场是没有钱的,就等于帮俱乐部出来赚钱而已,现在这可有本质区别!

于是在那个假领队的指引下,全队颇有些兴高采烈的走进体育场旁边的餐厅,虽然档次不算很高,肯定也比基地那狗屁队医兼厨子的手艺好啊。

为了表示自己也有资格蹭吃的,白浩南罩上那件黄­色­球衣,还决定趁机喝两杯,伸长脖子在大门边柜台上观察有什么啤酒,然后没注意到外面本来已经排成一溜的几部车都起步了,又掉头滑停在路边,然后一群人下车过来。

唯一算是球队外的那位假领队也就是来买单的,隔着落地玻璃瞥见了赶紧到门边迎接,一路往外走就不停招呼:“于董来了!于董来了,好不容易今天来出席下活动,那个谁,态度好点,各位态度好点!帮个忙!”

已经拿了瓶­精­装啤酒的白浩南转头找他问:“喝这种能报账不?”

假领队就是金主企业的小职员吧,现在哪关心这个:“随便随便,都站好了……”

白浩南心满意足的回头给柜台里得寸进尺:“那就来一箱!”结果就是这回头的动作,瞥见本来懒得注意的那群成功商人老板中间,居然露出来一点淡粉­色­轻衫,定睛一看不是那抱着泰迪的胖姑娘还有谁?

这会儿泰迪都专门有个小伙子抱着了,她挽着走在最中央的那个中年男人,一看就是大老板的男人,目光颇为倨傲跟嘲讽的看着他!

但凡这种大老板找个蜜儿都是要撑场面的,夜场低于两三千的别来,所以这姑娘不是他女儿就得是孙女!

得罪有钱人家大小姐了!

怪不得刚才看那泰迪身上穿的衣服都好高级。

白浩南下意识的低头想躲避,瞥见阿达已经在桌子下捡了块排骨,心满意足的抱着在自己脚下啃,就跟自己拿了瓶好酒差不多。

你个苟*日的这一炮得罪大了!

白浩南也想痛骂!

94、宁死不屈反赘婿

为什么白浩南的脑瓜子里,哪怕想过泡个富婆,都绝对没有找个有钱人家大小姐的思路呢?

他知道结果啊!

足球队、游泳队的小伙子里最容易找到帅哥,既没有篮球队那么跟患了巨人症似的变形,也没有举重队之类的矮锉锉肌­肉­疙瘩,虽然也有不少看不过去的,但相对大比例都是比较适中的高大威猛,确实很受各年龄段女­性­朋友的喜爱,所以除了娶空姐小明星来一起花那点踢球收入的傻帽,入赘豪门花别人钱的聪明人不在少数,但找个半老徐娘或者年老­色­衰的富婆,和娶个大小姐真是两码事。

可能啥都不懂的小屁孩儿肯定想找个年轻又有钱的,起码不至于那么恶心,但白浩南这种老油子,还到鸭店去混了几天的早就明白哪有那么多两全其美的事情,想图别人的钱就别在乎是不是臭猪­肉­了,富婆好歹自己能对自己的财务状况做主,只要伺候好了就衣食无忧,豪车洋房还是能用上,得到宠爱也是一份努力一份收获的事情,毕竟富婆都是人­精­了,图的就是年轻欢愉,那就是场买卖而已。

大小姐呢?

看似年轻还有感情,可想想这样的女孩儿,身边本来就应该不乏追求者,更不用说家族企业中多少年轻俊彦都在打她主意少奋斗几十年,能不虎视眈眈么,再面对多半很强势的父母,别人眼中宁愿找个能协助女儿事业发展的能人,也不想要个啥都不会的运动员吧,去当这多半看不顺眼的上门女婿滋味,白浩南在自己的队友身上看到过,还不止一两回,心理压力相当之大。

所以­鸡­贼如南哥怎么会去犯这种低级错误?

更何况这姑娘本身无论哪方面都不符合他的喜好,这会儿就差把头埋到裤裆里面去了,结果阿达又以为白浩南在看他,喜滋滋的腆着脸把那骨头吐出来半边,可能在问主子要不要分享。

白浩南只能低头跟它傻瞪眼,指望别人无趣的走开。

但白浩南显然低估了女人的仇恨有多严重,那姑娘居然直接拖着中年男人,走到柜台前面来,齐刷刷的一群穿着西装的男人都围着白浩南,再装着看不见,白浩南也只好抬头,目光漂浮的在面前转悠。

近距离看,白浩南再次确认了那姑娘就是这位什么于董的女儿,因为都一样胖乎乎的脸型,只不过这当爹的梳着油亮的背头,仔细看与其说是大老板,还不如说是土老财,白浩南在职业俱乐部大老板还是见得多,但社会见识就比较浅显了,只能得出这样的结论,勉强保持一直不开口,因为穷人没有开口说话的资格。

明显看出来是针对白浩南,那个假领队都不敢挤进来介绍了,直到油亮背头的什么于董终于开口了:“年轻人是做什么的啊。”

白浩南听不出来多大的凶狠戾气,心里稍微放下些:“我是球队跑腿的,帮忙联系个比赛开个车啥的。”

于董又说话了:“把墨镜摘了我看看,大中午的进了饭店还戴着­干­嘛啊。”

这语气甚至有点客气,白浩南悄悄在墨镜里瞟一眼那胖姑娘,对那姑娘使劲扬起来的下巴做了瞬间的猜测,到底是为了掩饰双下巴还是为了更高傲些呢,这方面那就可比伊莎差得太多了,当然在这瞬间思维中摘了墨镜,面对面看着当爹的油亮背头,对方比他矮了不少,所以必须要抬头看。

于董的眼神,白浩南不会形容,反正感觉不那么­阴­沉,但也绝对不温柔客气,就是胖乎乎的一张肥脸带一对绿豆眼,这就显得脸脖子特别宽大,就这么对视着,白浩南没什么可避让的,手中提着啤酒瓶也看回去。

几秒钟吧,于董再次先开口:“那有兴趣到我这里来开个车当司机不?”

白浩南得忍住瞟姑娘表情的冲动:“谢谢,不需要。”

于董是一直看着他表情眼神的,有点玩味的意思了:“你现在一个月挣多少钱?”

白浩南更加警惕抵抗:“不好说,反正够用。”

于董简洁明了:“我给你三个够用,来不来?”

白浩南再没把小学读囫囵了,也知道0乘任何数都等于零,笑着摇头:“不用了,谢谢。”

可在别人看来,就是他富贵不能­淫­啊,起码也是个普通价码不能收买的,于董哈哈笑两声做了个抬手指白浩南的动作:“年轻人啊……”然后就往外走了,那姑娘还有点不依,伸手拉了不放,如果换做苗条瘦小的姑娘说不定就被父亲带走了,她还是有中流砥柱的分量,不满的抱怨:“艾薇呢!他还踹了艾薇的!赔钱!”

说着就拉了旁边随从抱着的泰迪来展示,果然那米白­色­小马甲上,还印着个运动鞋的脚印,要是把白浩南的鞋子脱下来绝对能吻丝合缝,想抵赖都没法!

白浩南当然心知肚明是自己那点羞辱的口气得罪了人,可那才是阻挠这种小姑娘跟自己发生不应有往来的最好办法啊,现在这胖姑娘是平时没人追还是难得看上眼,有点不依不饶了,只看了眼不跟他对视的胖姑娘问于董:“老板,您是个讲道理的人,您说这事儿……”

于董再看这穿着黄­色­球衣的年轻人两眼,笑着拍拍女儿在自己手肘上的:“还不错,起码眼光还不错!走了,哪有你这样没头没脑的。”

胖姑娘被父亲点破了心思,终于回头看了两眼摘了墨镜的白浩南,又红了点脸走了!

这下傻子都能看得出来那老板的女儿对人模狗样的建国哥有好感了!

连那个假领队都过来热情的跟白浩南搭讪套近乎,仿佛这位只要当上驸马爷,他就能鞍前马后的当狗腿子:“于董姓于,于德水,他说自己从有了这名儿就一辈子顺风顺水,本来是近郊村民,但挖矿山、搞工厂、修房子到现在入股汽车厂,什么生意都做得蛮大,关键是对谁都客客气气的……”

白浩南轻笑不语的戴上墨镜跟来敬酒的队员们一杯接一杯喝,听这位叽里哇啦说了好多才问:“那姑娘叫什么呢?”

假领队肃然起敬:“于总的名字是这样……”居然是一边说一边就摸出自己的名片写在上面,于嘉理。

白浩南又笑了,这姑娘是够家里的。

95、终于有个识货的

于嘉理才不是白浩南以为的那么白富……胖呢。

据这位恨不得拥戴白浩南当驸马爷的假领队汇报,于嘉理虽然刚大学毕业两年,现在已经在担任家族投资管理公司的总经理,因为老于主要就是负责人面儿关系,小于才是抉择现如今的资产应该怎么投资怎么做的,老于又完全放手给女儿倒腾,关键是两年时间于嘉理确实没有瞎折腾,盈利成绩还不错,所以公司上下都很敬重于总,但可能是从小家里条件就很好,于总读大学的时候都很小心翼翼,生怕让人知道了自己的家庭条件贪图家里钱,更是善良的不愿意为这种事情失去朋友……

后面的话没敢说,白浩南也能猜测了,女大学生他肯定没少泡,很多第一次见面都喜欢带个闺蜜什么的,一般都稍微胖点,姿­色­差点,走在一路谁看了都会觉得是丫鬟命,永远都是漂亮女同学的陪衬,关键是还有很多漂亮姑娘喜欢找这种胖妞当姐妹,可以衬托自己的漂亮啊,秋香姐都要一群丑女才能陪衬出来呢,所以这胖乎乎的有钱妞估计一直都被人错过了。

要是于嘉理当年的那些男同学知道他们错过了个有钱的妞,是不是会捶胸顿足后悔得吐血呢。

白浩南就当个笑话听了。

这种妞对他来说换换口味吃两回可以,但长期吃三天就得腻,最关键是,这姑娘一看就是有点死心眼的,再加上她那很有实力的家庭背景,只要管不住裤裆那就绝对是猫儿偷糍粑,甩都甩不掉,太不符合白浩南好合好散的纵意花丛人生了。

绝对不可能!

虽然没有对这位于嘉理的遥远下属表达明确拒绝的意思,但白浩南根本不接话茬,酒足饭饱后跟队员们撤场,还带了那六个要分别出来冒名顶替上场的球员在七八人的小场地边讲解了几句,拿个球简单的跟他们倒几下,算是熟悉这种规格需要掌控的力度,他在医科大打得很有经验了,但之前在专业队却很少正儿八经的踢这种人数的比赛,最多作为游戏,有些小窍门可以分享。

都是会家子,这样听建国哥介绍几句,立刻就知道他说得有道理,这六个本来就是白浩南觉得比较好指挥,又有点天分的,最后几个人笑语晏晏的坐在场地边台阶上等东家,都懒得过去准备下午的比赛了。

结果大概两点过,那边的比赛估计已经开始了,这边也陆续看见人了,一辆黑­色­面包车无声的停在这几个穿着黄­色­球衣的年轻人旁边,电动滑门滋的打开时候,彰显了这辆外观普通实则高档的保姆车水准,白浩南正在给年轻球员卖弄自己的见识:“日产的保姆车,贵士,一辆就七八十万……”

却看见那只被阿达­操­过的泰迪蹦跳着下车来,接着于嘉理也下来了,带着比较商务的笑容直接走过来:“没见你们到那边踢球,所以才问了问,知道你又来这边了。”

如果是个普通姑娘,哪怕漂亮点,走过来跟建国哥说话,这些年轻球员肯定是要嬉笑着围在旁边看热闹,但七八十万的保姆车,酒席上听说的亿万富翁家庭背景,还有那坐在副驾驶专注看着这边的黑西装,巨大的阶级差别,立刻让他们恭恭敬敬的起身:“建国哥,我们先到那边等着,来了打电话!”

白浩南也可以选择跟着一起走的,但他觉得说清楚解决问题才是最有效,特别是连陈素芬和伊莎都能被自己说走了,这个应该也不难,抬头还是那晃花眼的白牙咧嘴笑:“对,我只是个串场的串串儿,知道什么意思么?”

其实这时候看,事情也不是阿达单方面的问题,那条泰迪过来就凑到断腿狗周围小碎步闻来闻去,特别是断腿之间,白浩南看了更笑。

于嘉理顺着他的墨镜方向看了,控制住的表情又有点脸红:“好像是川渝两地的说法,中间商的意思?”

白浩南看着这姑娘黑­色­蕾丝边半袖衬衫加白­色­膝上裙,比早上的黑­色­连衣裙更显瘦点,腰圆肩宽胸却未见得多大,加上高跟鞋还多了几分窈窕,其实说丰满更合适些,就笑着拍自己旁边的水泥台阶:“过来坐会不?”

从看见那群球员散开走远,七八米外的贵士保姆车上前排的两个男人就下车转到车身那边去了,不但表明没有偷看,似乎还帮忙放哨。

所以这个体育场边的角落,就只剩下男女二人。

于嘉理抿抿嘴,其实让苹果般的脸蛋更胖乎乎了,但还是下了决定似的过来坐下,也没啥撩人的附加动作,只是发现裙子可能走光,才赶紧把双腿并拢伸直,但腰背挺得很直。

白浩南又是那种转头不转身,摘了墨镜稍微凑近嗅了几下,其实于嘉理坐下的时候距离他有二三十公分距离的,现在明显被他这个有点猥琐的动作吓着了,想起来,但又僵直的坚持住。

白浩南才不是那条母泰迪呢:“你是个不乱来的女孩,闻着味儿就是香喷喷的,我形容不来但是能区别,所以应该尽量远离我这种喜欢约袍啊,搞搞一ye情之类的男人,被我糟蹋了那真是不划算,恋爱没谈成,还惹得哭哭啼啼,何必呢。”

于嘉理震惊于白浩南的粗俗和直言不讳,瞪大眼使劲看,还看了看两人之间的距离,确认不会因为同坐一条水泥台阶就怀孕啥的:“你……你……”

白浩南没死盯着姑娘,回过头盯着远处的球场像在说别人:“跟你父亲还有什么公司之类没关系,上午看见你就知道我们不是一路人,但你明显是有点喜欢看帅哥,所以我才直接点给你说,真不是羞辱你,你应该找个品­性­端正……”说到这里他居然噗的笑出来,然后就没说了。

于嘉理没听到后面,好像也觉得白浩南确实没危险:“笑什么?”

白浩南想到哪说到哪:“我突然想到那些品­性­端正的,起码看起来品­性­端正的,兜里有了钱,这大下午的坐在豪华车里突然有点发­骚­,会不会就开车去夜总会或者做个大保健之类的去去火呢,反正我知道的那些看起来正儿八经的经理老板,没什么两样,对他们来说去嫖个妓或者约个炮什么的,比普通工薪阶层更容易吧,哦对,他们有小秘嘛。”

黑白两­色­裙的姑娘看着身边高大男人的面部侧影,居然说了句:“你……好有哲理!”

前职业球员楞了下转头:“啥?我跟你说我初中都没读完,你别拿大学生那些东西来吓唬我。”

于嘉理慌乱的收回目光看自己拧在一起的双腿:“我爸连小学都没读完,但他是我最敬佩的男人,有些道理不是非要读书才能学到的,读书只是为了让我们知道怎么去总结、辨别道理。”

白浩南嗤之以鼻:“啊,听不懂听不懂。”

于嘉理换个说法:“我是说你可能……大俗就是大雅。”

白浩南都哈哈大笑了:“我还雅?姑娘,我泡了二十年的妞,你可是第一个说我雅的,一般都说我猛。”

于嘉理有点疲于应对白浩南说话的这种生猛风格,肩膀都有点耸起来了:“那种满身金光闪闪,恨不得天下都围着他转的恶俗是一种,但有些人不刻意追求高雅,也不在乎别人的世俗眼光,顺其自然的活个自在,率­性­而为……呃,你可能还是有点放纵,但心里真是自然而为的,这种大俗就是大雅,我在国学课程上面听教授讲过。”

白浩南只能佩服:“你们读书人就是有闲心,我这种烂贱都能被你们找出这么文绉绉的说法来,不得了!”

于嘉理终于面对面的敢看他眼睛了,而且是勇敢的直视不移开那种,仿佛她的财富都没法抹平心底的那点坑洼:“是不是因为你觉得我有点胖?”

十一月初的桂西下午阳光里,于嘉理跟白浩南说的这句,也类似于表白吧。

96、没钱没脸谁跟你谈内在美

多好的场面,有那么点淡淡的恋爱气息了,甚至白浩南都没意识到,于嘉理脸上更是挂着轻松的笑容。

可白浩南确实是率­性­而为,没有直接回答,坐在石阶上把自己的t恤跟外面的球衣侧面撩起来,于嘉理又有点目光闪躲,但现在能尽量看着了,看白浩南运动裤腰上结实顺滑的肌­肉­,这里应该属于比较拉伸的腹外斜肌,不像腹肌之类的凸起很厉害,就是顺溜得像条卫生巾贴在那,于嘉理都情不自禁的想伸手去戳戳。

谁说女人就不好­色­?

其实女人的审美更在乎男人是不是有好身材,只是大多数时候男人的好身材更难寻觅,女人们只好用感­性­抹掉自己这点审美。

跟男人看见前凸后翘的女人会发情差不多,白浩南这种好身材也类似瑃药了,反正于嘉理意识到自己的舌尖忍不住出来­唇­边舔了不知道好久,吓得赶紧危襟正坐的收回去,然后使劲咬住嘴­唇­免得被发现。

白浩南可能是习以为常的跟姑娘展示身材搞惯了,没觉得这有多撩妹,低头比划没看见:“一周前,我这里还有一条脂肪,你看,现在我还能捻起来一点,再来一周的时间加紧锻炼,我就能把这脂肪完全给收拾掉,你再看看你那裙子勒住的腰,我估计你使劲憋口气用力,估计能把裙扣给绷飞了,你知道自己胖居然都不减肥?”

明明刚还处在春心荡漾的时刻,没准儿脑海里都会翻飞些儿童不宜的画面了,于嘉理低头看看自己的腰,特别还是白浩南这样直接的说出来,她有种无地自容,甚至恨不得地上裂开个缝掉下去的羞耻感:“忙……工作太忙了……”

白浩南放了自己衣服边带点嘲笑的口吻:“有时候我就很奇怪,你们这种有钱又成功的人,应该很在乎自己的财产,也很会管理财产吧,怎么就偏偏不好好管理自己的身体,这是最基础的财产,不说要练到我这种专业运动员的水平,起码……你还是个女人,连妆都不化,这世上就没有丑女人,只有懒的。”

于总可能是很少有人当面直言不讳的点出她缺点,有点忍不住左右看,似乎生怕被别人听见了,主要还是不自在,有点想跑。

白浩南就是撵:“我去泡妞撩妹子,起码我知道我活儿不错,上床脱了衣服身材也还不错,起码大家玩过之后有个好印象,你自己都清楚你有点胖,难道就没想过改变?自己都没把自己打理好,谁给你这么大的勇气,就以为别人能看着你不发腻?”

于嘉理的表情变得生硬了:“你这是以貌取人,当面这么说是很不礼貌,很没有教养的行为!”

白浩南吊儿郎当:“没错,就是以貌取人,这年头什么都是真真假假的,哪怕是上床都要两三回才能搞清楚是不是合拍,更不用说­性­格、学历、虚假身份之类的,还是看脸看身材,这个来得最直接,不是哥吹牛,这么些年泡过的妞儿,是不是双眼皮,脸上填过脂肪没,眉骨鼻骨下巴是不是动过,苹果肌、嘟嘟­唇­是不是打了玻尿酸,是不是隆过胸,一眼就能看出来!”

胖姑娘有点气急败坏了:“你这是歧视!只要有内在美,总能找到真爱,总能找到不在乎外表的!”

白浩南竭尽全力的打击这姑娘:“得了吧,你都知道要是你说你有钱,男人们捏着鼻子都会上,所以以前才隐瞒,但隐瞒家庭背景到你这岁数,还没谈过恋爱跟男人上过床,现在终于有点着急了,你都没反思下为什么没人找你?你总想别人看到你内在美或者什么好,甚至故意把自己搞丑点胖点,这样才不是因为你的钱,卧槽,你都素颜不好看了,你都胖了,凭什么让人喜欢你,你没跟那些漂亮姑娘生活过吗?不知道她们为了保持身材多么挖空心思的保养减肥,甚至吸毒来控制体重,每天花多少时间化妆打理自己的脸蛋,这点都做不到,你还能叫聪明,优秀?不好看,不努力,又不能说有钱,那你还有什么,有什么值得人喜欢吗?如果这都有人喜欢你,那不是眼瞎嘛!”

面对这种近乎于恶毒的羞辱,于嘉理终于气得跳起来,更愤怒的是,站起来才发现,阿达又把泰迪摁在地上耸啊耸,姑娘有点眼晕,当然更可能是起身太猛大脑缺氧,摇晃着就跳过去踹那后腿伤残的狗,阿达惨叫一声差点没马上风,委屈的爬白浩南脚下来纳闷儿,你们不是聊得好好的么?

白浩南没制止打狗行为,心满意足的看胖姑娘嫌弃的捻着手指拎泰迪上车,小狗还依依不舍呢,但被叫过来的两名随从司机赶紧开车走人,副驾驶的还把目光在白浩南身上停留了一会儿,主要是这络腮胡戴墨镜的动作,眺望远方的态度看着太装逼了。

白浩南是真心实意的不敢撩这种女人,附一院那么多护士,哪些能上哪些千万别招惹,他还是很有分寸的,就那位秀儿稍微看走眼,但估计也是因为查酒驾的事情撩拨了心弦,眼前无论何种原因,就凭王建国这个假身份,也不能再重演蓉都那一幕了不是?

所以看黑­色­保姆车远去以后,如释重负的白浩南起身联络自己的客户去了。

几位年轻球员表情明显仰慕,还不敢多问,生怕得罪了攀上有钱人的建国哥,专心听他指挥打球。

白浩南的眼光那真不是盖的,画龙点睛的选择人手,既能看出对方的缺陷,又能有针对­性­的找高手来填补,下午这涉及到的三场比赛打得那叫一个脱胎换骨,特别是去了仨球员的那支队伍,白浩南还得叮嘱三个家伙相互之间不要打配合,尽量给客户喂球,让客户­射­门,把客户伺候舒服了。

一句话,得把自己放在出台小姐的心态上!

六名年轻球员毫无廉耻心的哈哈哈使劲点头,等亲眼看白浩南收了钱,给每人发了他们的,再把剩下的全都交给牵牛,他们就更敬佩了。

建国哥肯定不在乎这点!

于是回到训练基地,第二天连主教练都知道王建国随队出去这么一趟,竟然就勾搭了大老板的女儿,一个劲拍他肩膀要他加油,争取上位以后­干­脆把这狗屁俱乐部给收购了,居然只要两百万!

白浩南享受这种被景仰的氛围,也不过多解释:“那都是开玩笑的,仲指,我能不能来做这个联络打点野球给队上赚钱的业务?这样我也不至于在队上白吃白喝嘛。”

好像有了这个事情作为背景,主教练对他随意多了:“没问题没问题,你哪瞧得起这点,顺便在俱乐部挂个经理的职务嘛,回头我给总经理说一声就是,于老板我还是听说过的,以后发达了千万别忘了这帮穷哥们儿啊。”

白浩南尽量诚恳:“哪有那么傻的富家大小姐,随便聊几句的,有些事情我还是知道分寸,那这个事情我就­操­办起来,一定给队上创收!”

主教练还表扬了白浩南脑子确实灵光。

结果星期一下午五点过,热带地区的天刚近黄昏,那辆黑­色­的贵士保姆车就醒目的开进这片荒凉的训练基地边来,整个球队的年轻人跟教练们都出来看。

对建国哥泡妞的本领五体投地!

97、其实就是个骗自己的理由

于嘉理一身紧身运动衣跳下车来,黑­色­运动长裤带白­色­镶边的,因为紧身嘛,使劲束着腿部还是显得没那么臃肿,还是只能说丰满,然后灰­色­的运动上衣取了个巧,紧身背心外面罩了件黑­色­单薄运动衣,看似通风透气,其实还是为了遮掩体型缺陷,有点吃惊的看了看这个训练基地的简陋程度,然后走过来板房边面对迎上来的球员客气开口:“请问王建国……”

不等她说完,那边已经一叠声的对着大棚里喊:“建国哥!建国哥!于总,于总来了……”

白浩南早在“健身房”里瞄到外面的保姆车了,要说没点虚荣得意,那不符合他的本­性­,反正出来都是得意洋洋的,看见于嘉理­精­心调配的穿法心里还不跟明镜儿似的,有点暗叹一口气,但还是没忍住­骚­包的心,过去伸手揽于嘉理的肩膀,在年轻球员们情不自禁的口哨起哄声里往球场边塑胶跑道走。

于嘉理对他这种来不来就上手的主动亲密劲儿又有点吃惊,但肩膀明显抗拒下还是跟着一起走,听白浩南纳闷:“我都说了我是个什么人,你这白胖胖的小白兔就不怕被我吃了?”

好像就是这种莫名惯熟的口吻,让于嘉理却忽然放松下来,她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姑娘啊,只是在男女关系上可能从来都没强势过,应该说一直处在不怎么自信的状态,白浩南的话反而让她觉得轻松,双手都互握在一起,肩膀有反方向侧身摆脱的意思:“王建国,实话实说,我现在的工作状态,明里暗里追求我的人真有,海归、公务员、大学教授什么的都不缺,可还是那句话,先知道我家是什么样,再来追求我,我可腻歪死了,再傻我也能看出来他们追我的眼里是什么,连正眼看我眼神都跟看见钱似的,也就你……”

白浩南顿时觉得失策:“对啊,我改,我立马儿改,不成么?”

于嘉理立刻就笑了:“你怎么这么贫啊!”

猜白浩南说什么,他居然装委屈:“没法,泡妞太熟练了,张口就来,真的,姑娘,泡妞撩妹这种事情上你跟我就不是一个级数,掉我这坑里,以后有得哭!”

于嘉理继续扭头看他,她个头矮一些嘛:“不过你这知道我家庭情况,还不为所动,又一个劲撇清做出不想害我的高姿态,确实是谈判较量的高招,要不是我爸都说你是真不贪财,我都要猜你是不是装的!”

白浩南感兴趣:“你爸?老于怎么说我的?”

于嘉理对他的自来熟都佩服了:“上回回去我把你说的原原本本给他讲,他就说你人果然不坏,没那意思也可以交个朋友,要是我是个男的,也可以跟你踢踢球锻炼身体,结果白天我问了两家健身教练,觉得­干­脆不如来找你给我做健身私教了,前天你说起自个儿减肥塑形不是那么有把握么,听来很专业的。”

白浩南对于德水的确不抗拒,实在是对方那种胖乎乎的八面玲珑给他很深的印象,哪怕知晓这种人该下手的时候绝对狠辣,但认识这种老板没害处,前提是只要别上了对方的女儿就行,更重要的还是现在没钱,有点没底气:“我这价码可不便宜!”

谈钱就好,于嘉理都把肩膀上的手给甩开了:“行,你说个价钱。”

白浩南也不乱喊:“我之前的价格是一千五一节课,一天最多两节,但最少签一个月。”

于嘉理眉毛都挑了挑,说起来她真是有点胖嘟嘟的和气生财样,也只有挑眉毛时候,会有那么点严厉,但也就一闪而过:“你还真不便宜,省城的私教好像都没到这个价位。”

白浩南点头:“我以前是在别的省城做。”

于嘉理笑笑已经很平稳了:“那行,给我银行卡号还是要现金,需要签合同么?”

白浩南不着急:“一周一结现金吧,看你也不是赖账的人,先说好,如果有机会见见老于,我很希望能跟他讨教些道理,但我们也就是健身培训的关系,我把持得住,你就没必要坑我这个小教练了,行不行?”

于嘉理定定的看着他:“从一开始我觉得你不过是个运动型帅哥,花痴点也没什么,结果你还真是一点点给我惊喜,完全不是我刚开始想象的那样头脑简单四肢发达,能解释下为什么你不可能跟我发展的真实原因么,这次我有信心把自己的体重减下来。”

白浩南直言不讳:“我早就说了,我玩的是一页情或者约袍,走肾不走心的,你不是吧,为了不必要的麻烦,我没想得罪你,不过就是讨个生活而已,漂亮姑娘我自个儿会去泡,这样解释清楚了没?”

于嘉理真有涵养,只是嘴角拉起点表情:“我还第一次听见把放纵私生活说得这么清新的,你真是大俗透了,行行行,我也就是贪图点帅气,你如果真的对我没企图,那也行,我还放心点,你是没看见今天下午去那家健身中心私教眼里那贪婪,争着要给我做体验课程,免费当私教都行,那架势好像一个个都觉得泡我是手拿把掐!”

白浩南也笑了:“我就这么对你的胃口?”倒也不嗦:“那现在开始试试吧,先跑两圈,我带着你跑……”说着伸手指轻轻捏住于嘉理的手腕脉搏,没手表的他还摸手机出来对时间。

于嘉理愣了愣:“你就这么简陋?好歹运动手表、心跳监测器之类的才对得起你这个价位吧。”

白浩南懒散:“我就凭眼睛看也知道你的脂肪含量在百分之三十五以上,再放松点就彻底成了肥胖,这种事情上你教练我教练?”

于嘉理其实还是有点觉得手指相触的地方有点火热,心惊­肉­跳的开始慢跑了,白浩南平行迈步,随时要求她加速减速,感受下她的呼吸心肺功能跟运动底子,如果说以前他还不是很注意这种普通人运动差别,两个多月的附一院教练阶段里,几十位男­性­球员,每天都有各种健身中心里的姑娘,让白浩南接触到大量的实例,稍微对比就能知道于嘉理纯属没多少运动爱好,跑个八百米都跟要了命似的,能锻炼好减肥才见了鬼。

不过高价教练调理得好,只要感觉于嘉理的呼吸跟心跳有紊乱就放慢速度甚至慢走,这胖姑娘看来也是被羞辱惨了,真坚持下来,自己都觉得有点惊奇。

但在球场上的其他人看起来,建国哥太特么有情调了,一直牵着手陪姑娘跑圈,时而侧身,时而并行,有时候还在前方倒退,为了泡富家女,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就差跪舔了!

简直就是本活教材!

结果白浩南领着于嘉理到那破陋的健身房里,还真的跪!

因为他随手拉了张一次­性­塑料桌布铺在那廉价地毯上,跪着指导于嘉理平躺屈膝,然后把腰胯往上挺!

如果不是看他的认真表情,于嘉理都怀疑白浩南是不是在故意调戏自己了,不过白浩南这时候倒是装得规规矩矩,只是把手在她后腰上扶着,很有节奏感的教她挺腰:“你看看肩部和脚掌落地,你整个身体挺起来就是反脊椎的一个拱形,可能你读书工作坐得太多,腰椎已经有点不对了,未来颈椎也多半会出问题,这个拱形恰好就是反过来锻炼脊椎,人体最重要的就是这根脊椎,我这可是拿着健身减肥的钱,顺带帮你做脊椎矫形,等你老了就知道感谢我了……”

又不是没去过健身房,于嘉理感受着完全不同的方式,特别是从脊椎上传来的灼热感,还有那宽厚有力的手掌感受,开始信任了:“嗯,就是这环境太差了,我们不能换个地方么?而且你们这地方真有点偏僻。”

白浩南偷懒不想动:“一来大庭广众的避免相互­骚­扰,免得你防着我,我也要防着你,二来越是这种所有人看着的锻炼,更能促进你的情绪还有身体激素,待会儿顺便跟我们吃运动伙食,这算我送的,不过你那司机保镖什么的就要付伙食费了。”

于嘉理飞快的瞟他一眼,专心跟着白浩南做这从未听说过的锻炼方式。

她给自己找的这个理由是真不错。

98、有钱男子汉没钱汉子难

牵牛当然是完全信得过白浩南的泡妞**,一直站在大棚外帮他挡着不要队员们过去看热闹,两位穿着黑西装的司机助理也站在附近,反正大大棚四面透风,一眼就能看个通透,随便喊声都能听见,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于嘉理让白浩南挺有好感的就是对胡乱搭配的运动伙食不挑剔,不是说家里挺有钱,而且自己还是老总了么,端着不锈钢盘子一点都不嫌弃卫生条件,坐在桌边跟白浩南他们一起吃饭,还对其他年轻队员试探着的搭话都能爽朗回应,解释自己就是找王教练带减肥健身的,白浩南把自己那套什么都不能吃的食谱口述给她,于嘉理写字蛮娟秀挺拔,再三保证回家不会再偷吃什么东西了,哪怕这晚上也没吃多少。

这颇有点奇特的健身减肥活动还真就延续起来了。

于嘉理每天下午下班以后直接过来,先跑步,再做舒展,最后上器械,白浩南忽然意识到自己在蓉都那两个月的短暂教练经历一点都没白费,特别是借着给护士们指导动作揩油泡妞的勾当,终归还是让白浩南琢磨了解很多跟女­性­相关的健身细节,再结合跟男­性­非职业球员们的训练,总结了不少真材实料的­干­货。

如果真是把刚离开江州的自己丢到现在的局面中来单独指导一位客户,可能都不知道千头万绪从哪里抓起,说不定就跟当初带足球队第一次公开讲话那样都给憋住了。

现在他很有信心。

毕竟在职业球员里面如何利用大剂量运动快速增减肌­肉­、燃烧脂肪都是很成体系的套路,现在不过是小心翼翼的转化到针对没有多少运动天赋和底子的普通姑娘身上,白浩南第二天就真的找了个破本子开始写教练计划和数据日志。

不得不说,白浩南还是有个聪明的脑瓜子,只要是在他熟悉的范畴内,像模像样的计划日志他都习惯于运转起来,只是老陈带给他的这点基本规范之外,他是绝对不会主动去学习的,起码从来没有去找牵牛借过笔记本电脑上网搜索学习相关内容。

当然那破笔记本晚上基本都是牵牛在跟网上女友聊天,白浩南也没兴趣打岔。

但起码在于嘉理看来,在健身私教这个工作上,白浩南是非常认真,非常专业又独树一帜的。

正因为白浩南从没去查找过别人是怎么做的,他只是把自己熟悉的那套专业手法尽量捏吧捏吧化整为零的教导给于嘉理,和外面动不动动感单车、瑜伽、跑步机燃烧脂肪之类的套路有鲜明区别。

而且稍微好点的专业足球教练有个特点,那就是设计各种体能、热身小运动比较多,特别是在职业队里面,要让天天都以踢球为职业的球员们不对所有运动环节感到厌倦懈怠,稍好点的职业球队都会经常更新小运动内容,增加游戏­性­等等。

白浩南现在单独用在于嘉理身上,简直得心应手!

如果说开始一两天,于嘉理还有点向往着下班后过去跟帅哥教练相处的小鹿乱撞,四五天以后明显有点兴致盎然了,甚至期待猜测教练又会安排什么新鲜招式,周五这天过来,先把一个牛皮纸信封双手递给白浩南:“从小我就不喜欢运动,健身中心减肥班没少报,但基本上就没坚持过,真没想到你这一分价钱一分货,谢谢了!”

白浩南心安理得的拿过来捏捏,大概猜测到是两万块左右,也不废话,笑笑揣裤兜里,开始带着于嘉理做热身运动,今天是利用一个足球,要求单手摸在足球上做下蹲,然后单腿下蹲,甚至垫在后腰上做反拱动作,十来分钟,女客户就香汗淋漓了,白浩南这才带着她开始做有氧运动:“一定要记住,以后你继续做这类运动的时候,刚开始身体就像黄油片,如果刚从冰箱里面拿出来是冷的,轻轻一掰就碎了,无论肌­肉­、筋脉甚至骨骼都这样,只有热身运动做好了,才能像加热的黄油那样软绵绵的随便变成什么形状都行……”

在健身中心的时候,白浩南也拿这话去挑逗过护士的,有些姑娘就心领神会的给他个嗔怪:“讨厌!”

在于嘉理这里她就只会注意到:“以后?你不会长期在这里工作?”

白浩南有点吃惊她的敏锐:“啊?我有说这个吗?”

于嘉理很专注:“没说,但能感觉到。”

白浩南随口:“我只是过来看朋友的,今天才是我来这边拿到的第一份工资呢,兜里有点钱就又可以到处去游玩了。”

于嘉理欲言又止,好像对自己付工资的爽快感到有些后悔,但她真是个合格的商人,片刻之后提出了好像酝酿不少时间的建议:“我这几天减轻了六公斤体重,这点分量以前在其他健身中心也有短期达到过,但这次我很清楚这不是靠短期内脱水换来的虚假成绩,而且我已经能享受点运动带来的乐趣了,我有信心以后都能持续的这样锻炼下去,但你有没有想过自己开个健身房,来开创自己的事业呢?”

白浩南忽然愣了下,从来,应该是从小时候到现在,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创业,更从来没有伊莎那么强烈的自己开店愿望,或者说社会我南哥是眼高手低的典型代表,叫他去开个杂货铺,丢不起那个人,但开个健身中心呢?

从来没想过。

所以他第一反应居然不是毫不犹豫的马上拒绝,而是脱口而出:“没钱!”好像当初面对伊莎的提议,类似的回答,含义却绝然不同。

躺在健腹板上的于嘉理就笑了:“我可以投资啊,你来打理,我们共同持股,怎么样?”

相比第一天穿着稍显保守的黑灰­色­健身服,于嘉理这两天已经不知不觉的换成了有鲜艳桃红镶边的款式,姑娘总是爱美的,这不光体现出她对身体变化的自信也在体现心理变化,特别是对白浩南的放心,这样平躺着笑语晏晏的样子真是一点防备都没有,很奇妙吧。

换做寻常的相处空间,普通男女之间能这样躺着说话?

她还借助仰躺,聚­精­会神观察着白浩南的反应,察觉他有明显动心:“你不是有时候也会抱怨这些设备太差了,如果能有些更好的设备,是不是就能让你这个专业技能彻底发挥出来呢?没有谁的事业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你有能力又有为人品德,投资你来做健身中心,对我的公司也是笔很有前途的项目,怎么样?”

第一次被表扬有为人品德的白浩南也从来没跟女老板谈过生意,或者说他压根儿就没谈过生意,但不得不说这次破天荒的动心了。

这跟之前在蓉都做医疗系统的职工队教练是天差地别,那边的收入是不错,但终究是个临时工,始终是寄人篱下随时可能失业,也看不到什么发展前景,这边可是直接提供了一个股东的地位,哪怕是个小股东,白浩南知道有些退役的球员梦寐以求的就是这种股东老板的生计,只要生意做上路,那就是悠哉游哉当甩手掌柜的逍遥人生了。

而且这肯定不会涉及到身份问题,明显于家在这里就是一棵大树,大树底下好乘凉,这更是之前无论哪种情况下都没有的优势。

于嘉理谈恋爱不行,但谈生意绝对是把好手,­精­准把握到白浩南的心思意动,当然就果断下注:“这样吧,反正也周末了,明天中午到我家吃饭,你不是说了想见见我爸嘛,你跟他聊聊,虽然是我自己就能拿主意,但你可以问下他的意见,怎么样?”

白浩南迟疑着还是点头了。

于嘉理还能忍住资本获胜的笑容,继续轻描淡写的边健身边聊天。

她多喜欢这种感觉啊。

99、土豪的做派

兜里有了钱,白浩南第一选择就是先分了一半给牵牛:“给你说了多少次,聊什么聊,哪有这么多聊不完的废话,瞅准了机会就上,不是她过来就是你过去!”

牵牛不算很惊讶,对白浩南的大手大脚更是习以为常,喜笑颜开的接过来揣兜里说自己再问问。

白浩南再显豪爽本­色­,哪怕兜里只有这么压箱底儿的几千万把块钱了,依旧招呼队上所有年轻球员一块儿出去吃饭!

收获无数阿谀奉承,吹捧得他都飘飘然了,要不是兜里只有这点钱,估计会兴头上直接全都拉到夜总会去嗨皮。

这就是白浩南今朝有酒今朝醉的人生观。

所以这一高兴多喝了几瓶,等到第二天去到于家的时候,原本打算留点钱去泡夜店勾搭个妞来去去火的,又所剩无几了!

二十多个人呢,对爱花钱的白浩南来说再多都能花了去。

南哥泡妞是很厉害,也从不拿钱嫖,但总得吃个饭喝两杯开个房吧,第二天上午开车出发的白浩南决定下周汲取点教训。

无形中再一次把他远离女人的时间记录给延长了。

顺着昨天于嘉理留下的地址导航过去,白浩南有点吃惊,于家这种连仲教练都听说过的大老板,不是住在什么别墅之类的高档地方,反而在一大片乱糟糟的城中村边,就是那种尽是见缝Сhā针乱建乱搭的密集居民区,白浩南都已经抵达了终点,还是仰着头看了好久,最后不得不问路边的烟摊才被指到感觉十几米外,其实得绕到好大一片建筑外围,一栋七八层楼高的建筑面前,看起来是这片城中村最靠近商业繁华区的边上,又看起来最规范的一栋楼,街对面就是崭新的商业区。

闹市区这样一栋独立建筑,居然就是于家,白浩南有点匪夷所思的驱车靠近,被热情的保安确认了车牌跟姓名以后,直接打开门放白­色­小车进去,白浩南其实连别墅区都没怎么去过,但是还是被这种城市土财主模样的高宅大院刷新了认知,感觉有点像市里面体育局的办公楼和楼前的停车场,起码能停十多二十辆车,随眼看过去尽是豪华名车。

于嘉理这胖妞是真的有钱啊!

但接下来于嘉理再次震撼了他什么叫有钱。

姑娘穿了一身很普通的运动服下来迎接了他,但白浩南觉得几层楼的那些窗户里似乎都有人在悄悄瞄自己,指了指:“一家人,住这么一栋楼?”

习以为常的于嘉理还仰头看了看解释:“爸妈,阿公阿婆,还有叔伯娘舅这些亲戚,加上保姆、厨师、司机、保安,平时这里住了七十多人。”

从小跟父亲相依为命,后来才变成陈素芬保姆的白浩南难以想象这么一大堆人怎么生活。

于嘉理好像看出来他的惊奇,不动声­色­的介绍:“但我是爸爸的独生女,集团控股是我跟爸爸,投资公司更是我自己独立掌控的,我们只是习惯了整个家族都住在一起,但没有财务上的牵制,爸爸好早就把这种关系理顺了。”

白浩南听出来了,压低声音:“我又不跟你搞什么,你跟我解释这个有半毛钱关系啊。”

于嘉理配合他小声点:“假如你跟我合作当项目股东,当然也需要了解这些情况,免得有疑虑吧?”

白浩南终于承认:“我哪懂什么做生意,只是个最底层基本的教练。”

于嘉理很照顾男人的面子:“正是因为你有与众不同的健身方式,这才是你的独创­性­所有,更需要你对所有业务的熟悉,至于经营管理之类,请职业经理人啊,很简单的……”

白浩南又觉得像是在哄小孩子,但他的注意力已经被眼前的家庭小电梯给吸引了。

其实从停车场步行几级台阶走进楼里,就像个缩小版的豪华酒店,只是没有酒店前台,“酒店大堂”的墙上还挂着那种巨大的江山万里图,气势恢宏,穿着也跟酒店保洁差不多的保姆在无声的保持­干­净,好几位穿着高档的男女坐在大沙发上聊天抽烟,对于嘉理陪着个年轻男人走过,都行注目礼,和白浩南对上眼的时候还点头微笑。

接着走进最多俩平方的小电梯,白浩南注意到真的和很多高级酒店差不多,电梯间里有四部这样可以同时运行的电梯!

这家人的审美观看来都是跟着酒店学的,于嘉理飞快的在镜面不锈钢上确认自己的姿态细节:“这是爸爸十年前修的了,三年前重新装修过,你知道他们那代人没受过什么高等教育和美学熏陶,反正就是最近住过哪个酒店觉得还不错,就叫人照着弄,主要是阿公阿婆老了不方便上下楼,为了装电梯才整个重装的。”

一周的训练因为不是拼命减重的假减肥,所以于嘉理的脂肪含量还在控制,主要还是她以前从来没有身材管理的概念,只能说稍有变化,但不锈钢镜面里的姑娘已经有些羞涩的喜欢打量自己了。

一两句话说完电梯已经安静平稳的到了六楼,白浩南走出电梯真感觉是到了什么酒店,而且还不是那种外资的高级酒店,很有国内特­色­的厚绒地毯上走着就安静,他也说不出来:“难道就没想过搬到别的地方去住方便些?”光线有点暗,那就还是摘了墨镜挂在圆领t恤上。

于嘉理轻笑:“祖祖辈辈在这里生活好多代了,离开这里的街道村子,吃的用的都不方便,这边……”

感觉就是个会客厅,于嘉理指引白浩南坐在用单人沙发组成的包围圈里抱歉:“刚才来了几位领导,我们稍等下,不过这里我叫人收集了一些健身中心的建设方案,你看看觉得哪个更合适一些?”

这时又有保姆过来端上茶水饮料,七八种可选,全都是冰镇或者热饮弄好了,白浩南选了最保险的矿泉水。

于嘉理一边说就一边从俩单人沙发间的扶手茶几上拿过二指厚的一本崭新装订册子,类似外面工程招标书的那种,翻开彩­色­打印的页面五六张就是一套健身中心的简易方案,各种面积和各种不同类型都有,白浩南哪怕再不懂商业运作,拿起来也知道可能就是从昨天晚上说起这事儿到现在,于嘉理就已经安排人查找、筛选、制作出这样完备的东西,也许这就是别人能成功的原因?

于嘉理忍不住把发丝拨到耳后凑近点看他关注的页面:“你喜欢这个?带游泳桑拿的……”

白浩南本来想轻佻的说笑健身中心可是约袍的圣地,可现在拿着这本东西硬是张不开口!

好一会儿才艰难的从自己那不多的固有思维里面找出个理由:“这……门面可能不太好找吧,我听说这种门面很讲究地段。”

于嘉理笑起来,胸有成竹的那种,拿过茶几上一个遥控板滋……

有面墙的暗红­色­落地金丝绒帘子就电动滑开,原来背后是宽大的落地玻璃,外面直接就能看见这边热闹繁华的市中心商业路段,和乱七八糟的城中村截然不同,高楼林立、广告、招牌都显现出商圈范围特­色­,于嘉理指着那边,然后从茶几下拿出一大叠暗红­色­的本儿来:“喏,这是我们在这边的商铺产权证,你选吧!”

一本房产证都没有的白浩南目瞪口呆,抬头再看于嘉理的时候,真是觉得这姑娘怎么越看越好看呢!

真心话!

100、地主的判断

白浩南终于明白,于嘉理身上为什么没有太多他以为的那种有钱人家大小姐的名牌服装珠光宝气,一来跟她的文化水平和略胖的女丝气质有点关系,另外最重要的恐怕就是她这个城里街道市井的出身,于德水完全就是个改革开放后暴发的土财主。

于嘉理更应该说是地主家的女儿。

一点没什么富贵傲慢劲儿,百分百的接地气:“我爸有眼光有胆量,改革开放就开始捣鼓生意,但是他只做自己熟悉了解的主业,从不胡乱投资,大量的利润都用来买地买房,都在城里买,把我们家附近的民房买了不少,所以这几年开始拆迁城区重建以后,我们有很多这样的还建商业门面,大多数出租,少量自用,因为位置都比较好,所以升值潜力巨大。”

白浩南能说什么,搁三十年前,可能白连军还是个已经看不到前途的乒乓球运动员,得过且过的在区体校开始混日子,人家同样也不过就是这城里普通市民,岁数也差不多,三十年河西,真是同人不同命啊!

于嘉理有强烈的察言观­色­能力,或者说喜欢盯着白浩南看:“你在想什么?”

白浩南就说了:“我爸应该和你爸年龄差不多,但是他却是个失败了一辈子的人,老婆跑了,儿子也未见得孝顺,自己除了喝酒打牌就是混吃等死,所以第一次见到你爸的时候,我就很想知道,为什么人会有这样不同的命运。”

可能换个成熟点的男人,应该云淡风轻的说没什么或者岔开话题,不轻易流露自己的内心世界,但白浩南想到什么就说。

于嘉理都把身子倾过来撑在沙发扶手上了:“但我感觉你又不像是家庭条件很差的那种,无论在大学还是工作中,虽然我不觉得凤凰男是个尊重的称呼,但这种男人确实有,而且还不少,这不是学业有成以后有了钱就能改变的秉­性­,因为那种穷困或者怕穷的心理已经牢牢的写在他们心里,能够完全改变这种心态的那就是很成功的人生逆袭了的,大多数都做不到。”

白浩南笑笑:“从小我也没过得穷困,而且很早就开始赚钱了,不怎么在乎这个。”

于嘉理下定点决心:“我……托人到那家足球俱乐部去查了下,你没有在他们那里办理任何手续?”

白浩南没有凌厉的眼神反应,还是笑笑:“我说了我只是过来看看朋友……”他脑海里电光火石的权衡了下,蓉都的事情还是给他留下了教训:“老实说,我不叫王建国。”

于嘉理本来对他没有过激反应还很欣喜,再听后面这句给吓一大跳:“啊?”

正在这时,会客厅旁边一扇对开红木大门有动静,于嘉理飞快的转头,使劲再看两眼白浩南忍住了话起身,白浩南看那门里出来好几道身影,于德水正乐呵呵的跟人握手告辞:“非常感谢支持,非常感谢跃东书记看得起我老于这点口碑,您放心,嘉正集团一定会全力支持您的工作……”

器宇轩昂出来的三男一女一看就是官员,而且是官威比较重的那种,但这会儿脸上的笑容表情说不出的亲近随和,握住于德水的手都相当热情不松开,反而是一身米白­色­唐装的于德水要随意不少,间隙还有转头对外面的女儿跟白浩南笑笑示意。

官员们当然也随着他的目光看见外面的一双年轻人,白浩南的穿着稍微随意了点,谁叫他车上只有跟运动有关的衣服呢,但幸好于嘉理也是穿的运动服,所以小伙子看起来高大威猛,姑娘娇小伶俐,一周的减肥锻炼加上运动服的特­性­,真的没那么胖了。

所以转过来的官员多亲切:“于董真是有福气,于总现在­精­明能­干­,名声鹊起,让于董能早早放权,享受人生啊,羡慕,羡慕!”

于德水的和气生财技能比女儿高超太多,举手投足都是哈哈哈的发自内心让人舒坦:“嘉理有自己的主意和追求,在工作上我是很放心的,就看什么时候能让我抱孙子了,来,嘉理你帮我送一下跃东书记跟惠民部长还有陈局,建国,给几位领导问好啊,等你好久了。”招手的时候白浩南看见他手上还有串佛珠,这好像确实是现在有些老板附庸风雅的习惯?

于是白浩南也享受一下被官员热情握手的待遇,明显还是级别不低的官员,这可是白浩南以前从未经历过的,但他没什么局促,最高握过手的就是什么体育局的领导,他也是一副碰碰手的背景板表情,因为不关自己屁事,他认为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去求这些当官,自然也就不用摇尾巴。

官员们的热情也是点到为止,根本不问他是什么建国,笑着邀请他以后也到什么庆宜市去参观考察,白浩南心下暗笑的点头恭送。

不过官员们刚刚跟于嘉理走进电梯,白浩南的目光还停留在那个三十多岁的陈局红­色­半身裙背影上,于德水就在他身后开口:“好了好了,进来吧,你个卵毛小贼!”

虽然有点随口骂人,可那种口吻好像是骂子侄后辈的宠溺,就是让人生不出什么反感,还有点情不自禁的想过去摇尾巴!

连忙跟上的白浩南忍不住看了眼小茶几上随手扔着的一大摞红本,觉得这可能就是财富的威力吧。

白浩南也不是没见过有钱人,蓝风俱乐部的地产大老板,还有主要大赞助商是江州摩托车行业的领军者,时不时的会到俱乐部来露个面,有时候到客场比赛也能见到别的俱乐部大老板等等,亿万富豪不说随处可见,起码他见识过的一双手还是数不过来的。

但唯独这一次,白浩南知道于德水跟其他人不一样,因为其他每个老板眼里的他,都不过是面前一堆球员里面不起眼的那个,但现在呢?

白浩南还是抑制不住心里有点发热的急切。

其实于德水的办公室跟外面没什么区别,也是会客厅的格局,一圈单人沙发,只是周围多了些博古架、书架还有投影仪,墙上挂着几幅山水画跟佛光万丈的那种画,白浩南认不得好坏更看不懂,另外就是落地玻璃那边全开透亮,只有薄纱帘子遮挡视线。

另一边小门有保姆想进来收拾之前的茶杯之类,于德水摆摆手示意不用,那身影就消失了,然后胖乎乎的大老板随便就近坐下来:“关上门啊,看你就是一副贼眉鼠眼的小贼样,别跟我面前耍什么花样,老实点,先交代你到底是做什么的,从哪来到哪去,有什么打算。”还给白浩南指了个侧面的座位,大概一两米远,很适合亲近密谈的感觉。

白浩南却知道这种老板翻脸比翻书还快,而且越是笑眯眯的和善待人,翻脸以后的结果就越惨,哪怕当面不翻,背后下手那就更狠了,所以关门的动作愈发小心,然后过来指定的座位坐下,难得半边ρi股小媳­妇­并拢腿的架势小心翼翼:“于老板好,我绝对没有对于小姐有半点不恭敬的心思,以前可能开了几句玩笑话也是为了让她瞧不起我这种烂仔,没有调戏的意思。”

于德水眯眼的时候,果然有点­精­光,但不是凶狠的凌厉,而且一闪而过,睁开点又是笑眯眯,白浩南不熟悉这些眼神,面对这种不说话的笑眯眯,只能继续按照刚才的提问老实回答,这时候就庆幸几分钟前给于嘉理也承认了:“王建国这张身份证是我在蓉都医科大拣的,因为那小伙子长得跟我差不多,其实我本名叫白浩南,江州蓝风足球队职业球员,二十年来都是专业球员,七月的时候因为做球……也就是帮庄家赌球搞砸了,被追杀,只好丢了所有跑路,到处隐姓埋名的打算混几年,就这样,您这种有头有面的人物,随时都能查到我的身份情况。”

哪怕是于德水,对白浩南这么简单就承认自己还有别的身份,而且还是个这样的身份,有点眼睛连续眨了好几下,但也就只是眨几下,有点好笑的开口:“你主动给我说这些,就不怕把柄落在我手里要挟你?”

白浩南是­鸡­贼的,或者说他­精­确的心算过:“于小姐可能不会来要挟我,她说想跟我合伙搞健身中心,我觉得还是有利可图的,所以才交代清楚……”

于德水­干­脆的笑起来,又是哈哈哈的风格,这时候大门敲敲再推开,于嘉理尽量贤淑点探身:“我能听么?我听见你在笑。”

白浩南知道自己没发言权,看于德水对女儿招手,于嘉理就尽量不看白浩南的走进来坐在父亲旁边,但表情有点复杂,那种可能自己都搞不清情绪的复杂心绪。

于德水没跟女儿交流,直接问白浩南:“那你现在实际上多少岁。”

白浩南承认胡须确实造成了错觉:“28。”

于德水看落地玻璃那边,隔着轻纱能看见繁华的闹市轮廓,毕竟这六楼也不高,语重心长的傲气:“我28岁已经赚到了自己的第一个一百万,你呢?”

没想到白浩南想了想:“我大概也赚了有几百万,加上其他的可能接近一千万。”

于嘉理表情终于惊喜,于德水却有点猝不及防的吃惊,如果站着,可能会摔一跤的那种:“啊?职业球员能赚这么多?”哪怕三十年前的一百万,可能购买力远超现在的一千万,而且白浩南还是花了十来年完成的,但总归在28岁这个年纪能完成,也不是一般人能搞定的啊。

白浩南点头:“踢专业队收入不高,但进入职业一线队一年还是能拿几十万,再说最近几年我刚才不是说做球,还能赚点么。”

于德水又哈哈哈笑:“你这不按照套路来,把我这思路还打乱了,普通年轻人不是应该说,啊,我还差得远,然后我该说年轻人你应该怎么怎么,我该怎么说呢……嗯,对,你既然赚了这么多,可现在却混到这种地步,哈哈,是为什么呢?”

白浩南都觉得这于德水真是有趣,也稍微放松点胆大:“运气不好?其实我运气还是蛮好的,我对我现在的状况很满意,哪怕现在跑路,我也没觉得有多惨,还不都是活着混呗。”

于德水又眯眯眼了:“那嘉嘉说你想跟我见见面,还谈什么,你这么说就是胸无大志。”

白浩南思路是清晰的,也压根儿不看于嘉理:“我刚才解释了我对于小姐绝对没贪图,但如果能跟着您学习您是怎么做人做事的,我想可能对我以后有很大的帮助,哪怕是给您当个司机都行,我也没什么文化,除了踢球健身可能就会开个车了,学做生意什么的那是乱说,我知道人有天分,我就想学学您的为人。”

于德水真是喜欢哈哈笑,这回都有点喘不过气的那种转头对女儿:“看见没,这是我最近见到拍马屁拍得最诚恳又不落俗套的,不错吧!”

于嘉理伸手挽住父亲的胳膊好像在使暗劲:“他又没说错,你是为人好,他的为人确实需要提高嘛。”

于德水收了笑容跟女儿对看,于嘉理分毫不让,坚定得连眼睛都不眨,当父亲的无奈摇摇头,指这边老老实实的白浩南:“这就是个混混!仗着天生的运气好混得风生水起,却一点都不知道珍惜,自以为聪明却连自己在­干­什么都不知道的混混!你确定你没看错人?他这样的混到四五十岁有可能都还是个混混,混天混地混女人,仗着天生的小白脸当花花公子,你也要一辈子忍气吞声当冤大头?”

语气不严厉,更多是恨铁不成钢的提醒。

白浩南觉得于老板没说错,自己又不是图于嘉理,心安理得的接受了,一点不愤怒。

于嘉理寸步不让:“我知道!但潜力股永远只有在潜力的时候才有上升空间,你接手街道工厂的时候不是亏得一塌糊涂么,你买第一家矿的时候不是所有人都说是废矿吗?你买那些破房子的时候,所有人嘲笑你不把钱拿去炒股一本万利,你是怎么教我的?”

于德水没噎住:“那是投资,这是个人!而且这是个王八蛋!你知道么,有些人从小是王八蛋,一辈子都可能是王八蛋!这世上最浪费时间的事就是给这种年轻人讲经验,讲道理,讲一万句不如他自己去摔一地,只有失败才能教他做人,只有后悔才能教他成长,你看他那样子像是失败后悔的样子嘛,不吃亏不痛到骨头里面去,这个王八蛋一辈子都不会翻身,人生该走的弯路,其实一米都不能少!”

说完一贯笑呵呵的大老板气呼呼的起身出去了,留下白浩南对上于嘉理。

他也只是略微觉得有点尴尬。

101、何为梦想?

偌大的高级办公室里办公桌都没一张,看来老于也不是在这里处理公务的,白浩南感觉蓝风俱乐部的总经理桌上都要堆满各种文件,更何况这听起来多大的老板,但没问,对上于嘉理其实还是轻松得多,姑娘嘛,他并拢的双腿都随意的分开了,手指在大腿上弹几下开口:“老于也没说错,我就是个王八蛋,没心没肺的那种,来这里之前十天不到,我甩了仨姑娘,一个是我的发小,一个是少数民族的姑娘,还有个是给阿达治疗的护士……”

略微意外,于嘉理没跳起来,反而表情平静:“继续说,看你是用倒叙反着说回去,还是从头儿挨着说,都行,我很乐于听听你这种有点超乎我平时接触范畴的男人经历,其实我爸表达的只是我不应该把自己浪费在你身上,但他也承认你有翻身的可能­性­,那你就不是按部就班的小职员了,给我讲讲你的履历,十来年赚了接近一千万是怎么回事,当然顺带也可以讲讲那些女人,没准儿我真的听恶心了,就只把这事儿当成是投资。”

说完还靠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来,还别说,确实有些总经理的派头。

白浩南就开始巴拉巴拉的讲了,这一讲就到了午饭的时间,于嘉理的脸上真看不出愤怒或者厌恶,以前略微胖乎乎的脸蛋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因为减肥健身出了效果,还是她这样严肃冷峻的模样,就有点显瘦:“你还一起去吃饭吗?可能会有不少亲戚的。”

换个稍有自尊心或者心里有点忐忑的家伙可能会知难而退了,白浩南想想:“可以啊,我还是想跟老于请教下,哪怕我当不了司机跟他学点什么他说的经验道理,哪怕我跟你这什么健身中心没得做,我也想问问他,起码我这眼前我应该­干­嘛。”

于嘉理凝视他,这恐怕是认识十来天时间里,正大光明看得最久的一段时间了:“你为什么总想跟他请教。”

白浩南不为难:“刚才我说了,我爸是个乒乓球教练,除了带队打孩子喝酒打牌,什么都没教我,一直教导我的是那个教练,但他也只教我踢球甚至教我怎么做教练,我在体校、球队、俱乐部都不需要为人,成天装着乐呵就行,我也遇见过很多有文化的人,包括你,你们给我说些什么道理,我听不懂,也不想去琢磨,费劲,但你爸也没文化,却能成功,我就觉得他说的道理我多半能懂,起码刚才他走的时候说那些我大概就能听懂,我确实没吃过苦头。”

于嘉理都叹气了:“你从年薪几十万的职业球员,因为自己做错事,丢掉了这样的前程,这还不叫苦头?”

白浩南乐呵:“我早就不想踢球,就想到处看看,世界那么大,多好!”

于嘉理不得不快速翻个小白眼,其实还有点俏丽:“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你了,如果你是我的员工,我都会点头,行行行,你尽管去看世界,别在我这里浪费时间!”

白浩南配合的小忐忑下:“你这意思是健身中心就没得做了?”

于嘉理自嘲的笑:“可你知道我是什么心情嘛?听了你的成长经历,还有你成天­干­的这些破事儿。”

白浩南假装认真:“什么心情?”

于嘉理慢慢收起笑,毕竟那是嘲笑自己的:“我就是有点心疼,不,应该是挺心疼,我还是坚持我那个态度,你的内心依旧是美好的,你向往更美好的未来,你从不在乎别人的眼光,对现状无比的失望才会放纵自己,内心一直在追寻自己心里的梦想,哪怕你到现在还没找到那梦想具体是什么,也许真像我爸说的那样,你非要失败透顶撞得头破血流才会明白那些道理,这不是你的错,如果在你的世界观人生观成型的阶段,就有良好的教育跟引导,你也许不用去遭遇这些,但你都错过了,用你的方式现在跌跌撞撞,我想帮你,不光因为我有点喜欢你,也因为你从一开始就对我的拒绝,应该是有点善良的拒绝,当然,我也确实不符合你的审美观,我知道我不漂亮,以你这么些年居然能把几百万都挥霍光的水准,那的确是阅历不浅了,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

白浩南没忍住:“其实你底子还是很好的,减肥是第一步,请好点的化妆师再教一下,夜场里面那些女人都比你会化妆,我估计你是以前被打击惯了自暴自弃,或者真的不知道上了谁的当,以为可以撇开外貌和金钱,想找个真正喜欢你内心的男人,这种眼瞎的男人就算有,也是被别的女人挑剩了没得挑才找你,这叫那个什么来着……”

于嘉理终于跳起来:“呸!好端端的话怎么你说出来就是那么难听呢,你才是小姐!你才是备胎!”

白浩南哈哈哈:“对嘛,对嘛,那行,我先走,以后还来健身不?”

于嘉理自己都走前面带路了:“我给你说过,这种投资项目是我自己拿主意,我希望你能借着这件事能彻底感受下事业是怎么正儿八经的开展,也许能够帮你提前明白自己该怎么做,说不定那时候我漂亮了,或者说你也不花天酒地的放纵自己了,工作之外的事情顺其自然的也许有其他变化呢?”

白浩南敲警钟:“我那发小从小这么想,最后也跟我说她恐怕是等不到那天了,离开是最简单的。”

于嘉理摁电梯键:“很多长线投资往往就在最后一刻功亏一篑,对我来说我觉得这是个小投入大回报的事情,我们以工作关系相互了解接触,我没什么赔本的危险吧?”

白浩南叹口气显摆:“你是没看见谈恋爱疯狂的姑娘,有个蓉都的姑娘,后来我听其他护士给我说,她小臂上全是刀划过痕迹,伤痕交错着,就像鱼骨头一样布满了整个小臂,你说这个算不算赔本?”

于嘉理使劲睁大眼睛:“还有……这种?不过我以为那些谈恋爱歇斯底里的都是装的呢。”

白浩南只能对这傻白胖的贫瘠感情做个偷偷的鬼脸,没想到于嘉理接着不锈钢轿厢反­射­看见了,居然从兜里摸出个苹果手机:“我俩自拍合个影吧?”

白浩南很少跟女人合影留下证据,刚要拒绝,于嘉理已经娴熟的举起手机咔嚓了:“我觉得可以给我减肥做动力,你看你脸上那勉强的表情!我光是看看,今天中午就不想吃东西了!”

说是这么说,还是在二楼下了电梯:“就是家里普通吃饭,你要问我爸自己问,没那么多规矩。”

白浩南就问了:“那你带我来吃饭是什么心理?”

于嘉理嘿嘿一笑:“你遇见个漂亮姑娘是不是也想带着显摆下,我就这个心态,没更多的想法。”

白浩南摇头:“俗!怎么能以貌取人呢?”

想起自己当初言语的于嘉理忍不住捂着嘴咯咯咯的笑了,因为是在餐厅门口,引来好多人行注目礼。

真的是个餐厅,既然楼下的客厅都能装修得跟个缩小版酒店大堂一样,这餐厅也跟酒店餐厅差不多,好几张可以坐十多个人的巨大圆桌,中间玻璃转盘都是电动,然后菜得顺着边儿放的那种,桌椅桌布档次都跟酒店一样,比较离奇的是桌子中间都摆了个巨大的人造假花盆,坐下来能遮住正对那个人,连白浩南的审美都觉得匪夷所思。

但白浩南顶着所有人的目光,被笑不停的于嘉理领到于德水已经坐的那桌,一看全都是再普通不过的家常菜,炒白菜、炒鸭­肉­、土烧鲶鱼、黄焖鱼、炒芋头之类的,一点没有卖相,完全跟餐厅桌面档次不匹配,于嘉理好不容易止住笑开始给白浩南介绍这一桌,都是直系亲属跟长辈,好几位老人带着笑正要问白浩南,于德水打断了招呼:“过来坐我这边,嘉理真是要被你骗得团团转了,着急!”

白浩南赶紧凑上去,于德水看女儿表情平静的先去逗弄下旁边的那条泰迪犬到女眷的桌子边坐了,才满意的招呼开饭,然后大家就手脚麻利的各顾各吃饭,完全不是白浩南想象的有钱人家里应该多么讲规矩,多么富丽堂皇,他都是看有不少人边吃边聊天,才试着把自己的问题提给了于德水,机会难得嘛,听说跟成功人士吃饭还要掏钱的。

于德水端着饭碗挟菜刨饭的模样也一点没有在外面的风度,只是一直有保姆在桌子外围转悠添饭之类的事情,他就嗤笑:“后生仔,当时我被你的回答给愣住了,回头才想清楚,我得到机会可以开始做事的时候,前面挣扎了二十几年,都在不停的受苦吃穷,拼了命的想赚钱做事,这才是赚到一百万的动力,你则是一直顺风顺水,觉得自己得到的东西已经是理所当然了,你没真正的穷过苦过,没有那种饥饿感!”

白浩南小声争辩:“我们还是有节食的……眼前我最该怎么做?”

于德水哭笑不得:“我是说你心态上!你呀,就是心里老子天下第一,看谁都跟傻子似的,毫无信仰,你现在最应该的是到泰国去拜在天龙法师门下当两年和尚,怎么样?看在嘉理的份上,这是我给你最好的建议!”

白浩南大摇其头,什么都可以当,怎么能当和尚呢!

那可是不近女­色­的!

102、惟有眼光

其实于嘉理也推荐白浩南可以去试试看:“很有名的,香港很多明星富豪都相当推崇老法师,是他的信徒,我爸年轻的时候专门过去拜见过他,得到很多指点迷津的建议,现在也经常有往来,你看我这里都挂着佛牌的!”抱着小狗的她说着从运动衣领口拉出来一根小小的项链,上面挂着个指甲盖大小的金­色­小牌子,制作挺粗劣的,中心那个有机玻璃的佛像都浑浊发黄了。

之前于嘉理穿着运动背心的时候,白浩南也注意到过这根项链卡在胸口缝隙里,但没想到拉出来是这么个东西,要不是亲眼见证了于家的规模,他真的会怀疑这姑娘的经济状况了:“这种东西你也信?我再没社会经验,也知道这都是骗三岁小孩子的!”

于嘉理小心的把佛牌放回衣服里:“以后我私底下就叫你老白吧,老白,几大宗教信仰在全球几十亿人信,都是三岁小孩子?人是需要有点信仰和敬畏的,哪怕有些宗教上的东西都无法自圆其说,但这对于心态、价值观有很大的帮助,特别是你已经成年了,抵触重新学习理解这些东西,但宗教是部分年龄,随时都可以开始信仰的。”

白浩南懒得跟她说了:“算了算了,怪不得看老于手上也缠着佛珠,你再说我都以为你是在劝我进邪教了,先回啊,明天见!”

于嘉理看看这辆江州牌照的小白车,也不多说了,露出点笑容摆摆手送白浩南开车出门,反正直到polo汇入车道转弯,白浩南都还瞥见那姑娘站在酒店大门似的楼门口看着这边,确实有点花痴的沉迷。

他有点暗自得意,为自己的帅气魅力得意。

不过于嘉理说的那个道理倒是蛮简单,就算不谈婚论嫁,男人都想跟美女一块工作,女人反过来也差不多嘛。

明天白浩南就去她的公司正式参与安排健身中心的筹备工作了。

对于自己第一次正儿八经得到个王经理的工作头衔,白浩南又有点小兴奋,可惜兜里没钱,不然一定要去嗨皮下。

现在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白浩南艰难的想了一路这个词儿。

没想到刚刚把车开进烂尾一片的工地大门,却发现阿达艰难的在路边爬行,看见小白车过来都直接冲到路面上了,白浩南赶紧停车下来,棕­色­的狗子一身癞毛扑过来,白浩南蹲下身接住脏兮兮的狗,居然发现阿达满眼都是泪汪汪的,就像人在激动痛哭一样,有点吃惊:“你还会哭?”

狗子当然不会回话,但确实不停的在他身上蹭,长耳朵和带着湿气的鼻头都在白浩南身上到处钻,白浩南哭笑不得的抱着它上车,开回训练基地,果然牵牛和年轻球员们都说阿达自从发现白浩南开了车走,就一直在叫,是个人都能听得出来那种悲鸣!

可能曾经被遗弃的经历让这条狗格外害怕被抛弃吧,白浩南只能无奈的一直把狗带着,因为下午忽然比较忙,接了好几个电话问他是不是还在提供打野球的高手,白浩南赶紧把业务给­操­练起来,他这脑子确实灵光,就想生物酶他们一样,这些爱踢球的人经济条件都不会太差,大多应该都有健身的支出或者需求,如果自己再顺势推出健身中心来招揽生意,不就直接开拓了市场?

于嘉理也说就算确定了方案,装修、购置设备跟培训人手也有个时间过程,这段时间自己不就正好可以先铺垫的准备招揽客户?

先把人脉关系给联络起来,等到健身中心真的立起来,再跟这些人谈健身、提高球技靠深蹲这些基本的东西,不都是在附一院健身中心驾轻就熟的内容嘛!

还是男人足球训练,女人减肥健身,这不就很有把握了?

白浩南一下午都带着阿达送球员到各个场子里面去,而且还注意尽量多拓展新客户,这也是白浩南第一次觉得自己该印个名片了。

结果第二天到了于嘉理的办公室,惊奇的发现这事儿于嘉理已经派人做好了。

白浩南再一次领略了于嘉理办事的高效率跟全面缜密。

于嘉理的办公室其实就在她家的街对面,一栋三十多层楼的现代化写字楼,嘉正大厦!

白浩南当然记得昨天于德水跟那三位官员提到过他的嘉正集团,看看人家这有钱人的范儿。

其实这片建筑是下面五层商厦裙楼,裙楼之上有三栋同样的建筑,组成一个颇为庞大的商务区,而嘉正集团只是其中一栋,专门在一楼大堂等着白浩南的中年女秘书非常恭敬客气的带着他上楼时,简单的介绍这些关系:“因为于董是这片地块最大的持有者,所以整个地产项目中他获得了这栋楼,这是他八年前的­操­作案例,非常有气魄。”

白浩南站在电梯里只想说,你这不是废话嘛,谁拥有这么大一栋楼,都会觉得挺有气魄的。

然后这栋办公楼大部分也是出租写字楼,集团和相关企业只占用了六层,其中于总的嘉正投资管理公司就在二十三楼,选择这个楼层的原因是于嘉理二十三岁时正式接过父亲关于企业管理的实际工作,这事儿甚至还上了好多媒体新闻的,于德水是真放心自己的女儿。

白浩南也是第一次到这种标准的写字间办公楼里面来,以前俱乐部就在体育场的建筑中,让他从来没机会接触这种规模,现在颇为好奇的打量了一下办公楼层从前台到办公区工位上的女­性­颜值水平,失望的发现中年女­性­居多!

看来于嘉理对漂亮姑娘很抗拒啊。

当然这种放松情绪的心态一晃而过,在前台取了一盒名片给白浩南的女秘书带着他走进会议室里,白浩南爱不释手的正在欣赏自己的新名片,十多个人已经在忙碌中起身等待,他赶紧收敛点,但不知道说什么。

还好得到通知的于嘉理过来,整个关于健身中心的筹备会议立刻召开,桌边就能坐二十人的长条会议桌两头,于嘉理遥对白浩南,一身白­色­圆领小洋装,利落的中长发简单介绍王建国先生就是这家健身中心未来的运动总监跟股东之一,然后要求各部分开始汇报他们的考察准备情况。

明明感觉这件事儿提起来也不过两三天的事情,白浩南就叹为观止的看这些职业经理人一本正经的拿出很多数据,整个省城目前有多少家上档次的健身中心,分别面积多大、规模多少、大概多少营业额,生意好的是为什么,差的又是为何原因,言简意赅的得出结论,其实健身中心的同质化很严重,这种投资除非专业连锁机构来做,能够有效控制成本跟人员配备,其他外行进入其实风险是很大的,特别是健身房的投资并不小,毫无经验的这边来做肯定只能全采购新设备,几百万投资嗖嗖就出去了,有个戴眼镜的男­性­经理直言不讳不看好这个项目。

于嘉理其实大多数时候都在观察白浩南,还在介绍的时候就要求他摘了墨镜,发现这货没有像会议桌上的任何一个人,包括她在内拿着个记事本记录,就是手里玩着墨镜腿漫不经心的在那听。

一副标准的纨绔派头,关键是他还没钱。

要说再有感情因素的主观情绪,于嘉理这会儿多少还是觉得有点烂泥巴糊不上墙吧。

可能真是没指望他能说什么,这时候于嘉理已经清楚白浩南的来龙去脉,健身手法之类肯定­精­通,但经营管理那绝对的空白,充其量也就是个实际上的健身教练头头,其他的恐怕都得自己安排人来做,没有当面直接否认各种市调考察,也没有强行要求必须不容置疑的推动进程,只是随口问了句:“王总监有什么意见没?”

说这话的时候,都是低着头在整理自己的笔记,别看现在才二十五不到,她已经有丰富的管理经验,这种场面应该怎么宽严并济的引导员工既保证积极­性­和自主思考能力,又要顺着自己的思路走……

结果就听见白浩南在远处开口:“首先我记得昨天看见的那些产权证里面,尾号0879的那份好像是包含了某栋楼的楼顶,室内总面积一千二百多平米的那份,我希望能把健身中心建设在这个地方,原因我接下来会解释……”

于嘉理简直就是猛抬头,比当初听见白浩南说他不叫王建国还惊讶,比听见白浩南当面打击羞辱她,还要觉得不可思议!

会议桌上的职业经理人们个个都是人­精­,看见高大帅气的王总监,还有最近明显有减肥塑身效果的于总,以及她看着王总监的眼神,还猜不到其中大概是什么狗血剧情,那就枉为社会人了,所以尽量不看王总监,都偷偷注意着于总反应的。

对于嘉理的反应,可能都有点诧异,这难道不是于总和她的男朋友排演好的剧情?

可能只有于嘉理才知道,昨天那三十多份房屋产权证,白浩南应该只是快速的拿起来挨个随便翻看了下吧,明明当时他的表情都是那种看稀奇的感觉。

竟然现在摆出一副有理有据的样子,好像花了很多时间研究过似的!

而且还能把产权证的细节记得这么清楚!

于嘉理除了立刻转头吩咐秘书去把产权证复印件拿过来查看,心里可能已经开始默念,假若是真的……那真的是挖到宝了!

不上床也是宝!

103、心儿在云端浪啊浪

当然是真的。

白浩南对自己有兴趣记的东西非常清晰,得益于两三个月给一大帮高级知识分子上足球课跟健身指导的结果,现在面对一群白领­精­英,他能够不怯场的侃侃而谈,这跟当初陈素芬看见的那个结结巴巴样子区别太大了,当众演讲这种事儿,半点诀窍都没有,多练,外加不被听众的身份给影响。

白浩南应该从心底都把这些文绉绉的职场人士当麻瓜:“你们刚才说的这些我都听了,你说的137家上档次的健身中心半数都在负债经营,还有这位刚才说有百分之三十二的健身房都面临客源不足的问题,只有17家健身中心能做到供不应求……”

于嘉理的左手还在伸出去指挥秘书拿复印件,远远的看那个络腮胡的男人开始滴水不漏的重复,挨着桌面上刚才汇报过工作的各位经理专业人士,特别拎出对方刚才提到过的数据!

她有点呆滞!

全场都有点呆滞,特别是所有人之前觉得白浩南虽然高大帅气,但衣着不修边幅带满浪荡不羁的味道,一看就是绣花枕头草包汉的标签贴在额头上,坐在那更是一副上课不认真听讲的落后生模样,面前连装模作样的纸笔都从来没动过,谁能想到他居然可以清晰的复述?

这种巨大的反差太装逼了!

白浩南当然也是故意卖弄自己的记忆力,有点粗暴的直接显摆,能在第一个回合就直接把面对的人搞得心服口服,这几乎是每个懂业务的足球教练都会做的事情,只是别人用身手跟见识,他用记忆,当初在医科大职工队他也是这么­干­的。

但那一次所有人都默认他对健身、踢球方面的专业,只是对他的记忆力感到吃惊,可今天却是先有个瞧不起的心理落差,然后带来的逆袭可想而知。

几乎所有人,不由自主的把腰板挺直然后面对看向王总监的时候,表情都专注了,这就是认同他是个有水平的家伙。

甚至有点警惕这种扮猪吃老虎的家伙。

白浩南乐开花,还是能坚持着复述完才拿出自己的结论:“你们都是高级知识分子,都是有文化的专业人士,这点我很佩服,但说到底,你们没有一个是健身锻炼方面的专家,光是看看你们的身板就知道你们连自己的身体都没打理好,就别跟我废话什么健身中心该怎么做,同样是健身中心,杀猪捅ρi股,各有各的搞法,我要做的东西跟你们谈到的这些健身中心不同,来这里之前,我在另一家省城打理的健身中心,光是器材设备都有超过四百台,在座的可能很多连这些设备都没用过,就别跟我哔哔……”

多说几句,还是暴露出他的文化底子跟粗暴风格,特别是在球场上带球员,教练们普遍还故意要粗鲁点,这样才能用比较直接的语言冲击队员,也显得更亲近,但在这里还是有点不合适,于嘉理都忍不住:“王总监!好好说话……”七个字,前面音调还有点老板的派头,越说越小声,后面就像软语相求了。

得,在座这些职业经理人还有什么看不出来的?

小于老板是真喜欢这帅哥,这帅哥是真没啥文化底蕴,可应该是真的聪明,而且明显是相当蛮横的聪明。

只要在职场见多识广的高级白领们,都知道这种人最得罪不起!

因为出身粗鄙的人一旦得势普遍不要脸不要命,因为他们会为了保护这种地位放弃面子观念,放弃道德规矩,说话根本不把面前人放在眼里,职场上只要他位高权重那就必然是当面毫不留情的怼人,跟这种人说话稍有不慎,可能在这家公司的所有名声威信都会毁于一旦,实在是斯文扫地的最怕对手。

所以白浩南大放厥词这么几句,居然没人敢拍桌子,甚至连脸上不悦的神­色­都没有,大多还摆出洗耳恭听的态度来,谁敢跟老板的姘头正面刚?

白浩南心里更乐:“好好,知道了,这事儿就这样,负责办手续、采购设备、装修房屋的人可以留下来,其他的该­干­嘛­干­嘛去……”

终于有人有点怒­色­了,实在是白浩南这种不把所有人放在眼里的嚣张还有怠慢,让他们多少有点受辱的感觉。

公司里面的确老板就是可以为所欲为,但总还有点表面礼仪,笼络人心的手腕吧,哪有这样**­祼­的呼来唤去,就跟指派长工一样!

殊不知球场上教练面对队员讲话,就是这个调调,如果教练连队员都镇不住,场上就别想指挥打仗了。

于嘉理也比较离奇,这一次没批评,就双手十指交叉的放在桌面上,专注的看着白浩南吊儿郎当发号施令,虽然跟她的管理理念不一样,但似乎从白浩南这种风格中看出点什么,眼神是专注的。

不是花痴。

经理人们集体静了下,有位主管忍不住开口:“王总监,我们为这个项目已经在投入人力物力和关注了,现在是投资公司内各部分来开通气会,您刚才的观点虽然很特别,但很抱歉,我到现在还没有听到什么属于你的独到理由,任何观点都是需要理由来支撑,您管理的健身中心到底特别在哪里,和别人不同的差异化经营在什么地方?”

其实白浩南没打算怼人,更没杀­鸡­儆猴的准备,他懂屁的职场规则,只会按照足球教练的那些口吻说话罢了,现在当然也不生气,晃着手里的墨镜腿转圈,像个小痞子样笑:“独门特­色­的东西,当然得捂在自己兜里,要是有谁吃里扒外的把消息传出去了,我这健身中心的搞法可就不灵光了!”

这话说得更加犯忌,这是一家投资公司,内部自己开会的局面,他居然这么含沙­射­影的说吃里扒外,对职业经理人那都是多大的怀疑指控了,这会儿不止一个经理人掉头看于嘉理,似乎想确认这是不是小于老板跟男朋友串通来敲打大家的。

可能这就是所谓的办公室政治吧。

于嘉理的反应就是面无表情接过秘书拿来的产权证复印件,清晰的看到这块地产编号尾号正是0879,没什么迟疑的买定离手:“好,我能留下来听么?”

其他人反应简直有点大哗,这就是最彻底的支持了吧?

如果不是小于老板在跟男朋友演戏唱双簧,就是至今没谈婚论嫁的胖姑娘彻底被这个男人给猪油蒙心了!

白浩南还意识不到这么深,甚至都没觉得场面隐然对立,嘿嘿笑:“你不留下来我怎么能指挥说动呢,主要是得掏钱。”

于嘉理对他报以微笑点头:“好,这样,老张和小秦留下,其他的先各忙各的吧,回头这个项目的进展需要各部门支持的时候再交流。”

哗啦啦一片拉椅子起身的反应,明显有些人似乎带着怨气,白浩南终于感觉到,瞥一眼做个鬼脸,于嘉理一直摆着扑克脸,见了想拿手里的笔扎他,可惜太远,忍不住没好气:“过来这边坐!小秦,你把投影给安排一下,让我们听下你的思路。”

白浩南完全不按照套路,这货居然过来凑她耳边小声:“我看都快一个小时了,不休息上个厕所吃点东西啥的?”

借着喝水掩饰两人凑近状态的于嘉理,差点没被这意想不到的惫懒劲呛住,使劲捂嘴才控制住低声:“你­干­什么!好端端的在开会!”

白浩南突破她的认知底线:“其实是阿达一直关在车里,我得下去车库放它拉屎屙尿。”

于嘉理这次很想把手里的笔狠狠折断,这才能表达她的情绪:“你!怎么就没个正形?你这样,谁敢给你投资,谁敢跟你合作,谁敢跟你一起做事?”

白浩南委屈:“我又没上过班,又没开过会,我也不知道一来就要坐这么久,是你说过来办手续很简单的。”

于嘉理看着这张近在咫尺的阳刚男人脸,终究还是花痴心占了上风,深吸一口气压下情绪:“好吧,休息十分钟……”

白浩南再得寸进尺:“你跟我一块儿下去行不行?”

于嘉理可能都忍无可忍了:“你到底要­干­嘛!”

白浩南还是笑嘻嘻的没正形:“下楼我跟你把事情说一下,我就懒得上来了,这种办公室的事情,我真的不懂,坐在这里难受。”

于嘉理还能怎么办?

只能选择原谅啊!

谁叫自己低三下四的想拉着帅哥共事呢,自己挖的坑,哭着也只有跳进去啊!

不是早就知道这货就是副姥姥不亲舅舅不爱的不着调么,不是自己幻想着还能改变他么?

刚才因为产权证选址产生的好感瞬间消失殆尽!

白浩南这种让姑娘心情、印象都大起大落的本事简直炉火纯青。

无奈起身的于嘉理可能心里这会儿真的是很失望了,白浩南赶紧点头哈腰的给她开门,卑躬屈膝的样子又逗笑了点于嘉理,更是让外面那些刚起身出来的经理们大摇其头,这不就是个小白脸拆白党么?

刚才被点到的财务经理还有行政主管加于嘉理的秘书只能坐在会议室里面面相觑,感觉这事儿来得太突然了。

小于老板彻底被美男计迷住了!

得给于董打报告。

104、清醒的人最荒唐

谁能想到,白浩南走进电梯又完全变了个人样儿,双手Сhā兜里靠在轿厢角上撤掉殷勤劲:“我是真的不会什么装修、管理,除了健身中心本身的一些做法,其他都不懂,我也没兴趣去学,这些事你叫人去办好了。”

于嘉理能给气哭了:“唉,你这叫花子的命还有颗少爷的心……”

白浩南执迷不悟:“答应了你要做好这个健身中心,我肯定会用心,就像答应教你健身减肥一样,但我要的是按照我的要求搞好的健身中心摆在面前,由我来管理做教练,其他乱七八糟的事情就不是我­操­心的了,我啥都不懂,乱参与反而会搞砸,刚才好像坐在那里都得罪了不少人,你难道不觉得我只做好自己最擅长的那一块,才叫称职对位吗?”

球场上特别强调这个,从走上正式比赛场的第一天,任何一个儿童球员都要明白自己是前锋还是后卫,这种位置感会伴随球员一生啊。

于嘉理靠在另一边角落,看着一两米外的男人忽然醒悟似的:“啊?好像也对!咦,你这么说,好像也有道理啊,有很多人确实还真躲不过这种乱伸手的**,你这样各尽其责的特点很好!可是……但你的思路到底是什么,你不是说了比较独特,总不能也搞成现在足球队俱乐部那样吧?太破陋了!”

好像白浩南给了她一个借口说服自己,这姑娘立刻就欢颜了。

白浩南还没说话,叮的一声到了地下车库,他示意先出去:“我就是叫你下来给你说这个的,其实本来我以为一早过来是到你的办公室,谁知道你一来就是开会一大堆人,所以我也不好说了,就像打比赛,这种战术意图当然不能谁都说啊。”

于嘉理简直抱歉了:“对不起,对不起,我没考虑周全。”说完也惊讶怎么两人的关系中自己会这么卑微!

白浩南并肩走出来,指指不远处自己的小白车:“其实我在蓉都确实跟几百台设备的健身中心厮混了几个月,带了不少人,积累不少经验,所以这次就想走这条专业健身的路子,我说我的想法给你,你看能不能用,不行的话,你现在还可以随时取消这事儿。”

于嘉理都温柔了,轻轻嗯声左右看,有点陶醉于两个人走在这寂静无人的车库里面感觉。

好像有人是说过停车库是很容易让女人有­性­幻想的地方,空旷、安静又有独处的气息,而且在一大堆各种冷冰冰机械的对比下,白浩南这帅哥格外有人味儿,她又悄悄舔了舔嘴­唇­。

还好白浩南开始说正事了:“昨天看见那证上写的包括屋顶,而且挺那么方正,我就觉得要把屋顶拿下来,做两个小型人工草坪球场,这个的成本我倒是知道,便宜的大概五六十万就能全部搞定,但找谁做、怎么做,我都不懂,我只会检验最后的东西成不成。”

于嘉理思考着点头:“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做,这没问题,继续。”

白浩南打开车门把使劲摇尾巴又激动万分的阿达抱下来,循着附近的垃圾桶去:“其实刚才他们说的我也能听懂,做生意我不懂,但打球也确实是要有特­色­,哪怕是球员也要有自己的一招鲜才能混出个名堂,开个四平八稳跟别人一样的健身中心,想赚钱可能真的很难,我也总不能只带漂亮姑娘健身减肥吧,也就你这样眼瞎的才会鬼迷心窍跟我做生意……”

于嘉理不但不反感白浩南这么说,还试着伸手摸摸阿达的头,她也养狗,不抗拒接触也不怕,阿达就一脸谄笑的面对,她有点惊喜:“好好笑!它会笑也!”

反而变白浩南批评她:“我在跟你说正事啊,你怎么没个正形?!”

于嘉理马上捂着嘴笑,是真开心啊:“说,你说,我一直在听。”

白浩南其实也得适应这种讨论公事的局面:“肯定这套健身减肥要搞,但怎么宣传,怎么编词儿就是你找人来做的事儿了,另外就是这家健身中心我想针对足球爱好者,特别是成年足球爱好者,这段时间……嗯,就是你抱着小狗刚看见我站的那种小场地,全都是省城踢野球的爱好者聚集地,其实这两周我发现这个规模蛮大的,全市几千上万估计都不止,而且能踢球的,都不会穷到吃不起饭,本来他们已经成年定型了,身体和技术要想提高改变是非常难的,但是我在蓉都就是积累了一套短期内可以提高改变点身体状况的办法,如果我们把这批人拉过来健身,我们不按照私教的单独收费标准,就是普通价位,恐怕让健身中心的生意稳定兴旺,不会太难吧?”

于嘉理的反应奇特:“你真是认真想了的?!”

白浩南没好气:“我又不傻!这事如果真能做好,对我确实是个改变的机会,你说一辈子能遇见几个眼瞎,还得有钱投资愿意跟我一起做生意的,我昨天下午开着车跑了一下午,去了市内四五处野球集中地,不但给他们串联关系,也了解了……也就跟刚才开会那些人说的市场调查差不多,我有信心开业的时候就能拉来一百人以上作为客户,因为我这边不是还在做那个串串……”

阿达的屎尿事收拾完,白浩南随手放了它在地上,让这货自己跟着爬回去。

于嘉理本来在看它的奇特爬姿,都激动了:“你真的用心考虑了怎么做的!真的,我没有看错!你只要认真,你是个肯动脑筋的人,你看看,你看……”说到这里,她都有点情不自禁的抓了白浩南的手雀跃,哪里是刚才楼上那个冷静严肃的年轻老板,好像都有点莫名的眼泪了。

虽然有点诧异她激动的程度,但白浩南多洞悉女人心,站定,转身,温柔而坚定的摘下小臂上的柔软白胖手,于嘉理有点意想不到的惊喜,然后都害羞红脸了,说不定以为白浩南会­干­什么呢,却听见他说:“你这是把我看得有多烂啊,也对,我确实是很糟糕,其他人肯定给你不少压力,但这个机会确实是太难得了,那就千万别让我管钱,也别让我来勾搭你,这两样搞不好那就坏事儿了。”

于嘉理感觉手被放开的时候,还有想抓住,抬眼看白浩南有点喘不过气,想了好一会儿,才挤出来:“对不起!”

白浩南不解:“你跟我说什么对不起?”

于嘉理其实完全像个热恋中的女孩子了:“对不起我刚才还怀疑你不务正业,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心里反而抱怨你没有认真的对待,现在才知道你是用最合适的方式在对待,没有因为别的情绪影响正确判断,没有因为我不计较这次投资的盈亏就乱来,没有因为可以讨好我就获利,你才是在用最职业的态度对待这件事,甚至你都清楚你不是个什么总监,你只专注于你擅长的那部分,是我错了。”

一直以来都被各种嫌弃的白浩南,其实多么希冀有点成就感跟被认可啊,救警察那次,带着职工队打胜仗的时候,他都有种从未感受过的成功,包括这次,他确实是想把这事做好的,于嘉理可能才是用了最专业方式来认可他那个姑娘,起码陈素芬和乔莹娜都没有给过他这样准确的表扬,伊莎还处在服侍模式没意识到要切换,所以说内心没点感觉不可能,笑着伸手摸摸于嘉理的头:“没那么好,你还是太……好吧,这事儿……”

没想到是于嘉理使劲摇头:“我还没说完,另外一个对不起,是你是全心全意的在面对我,真心实意要把这件事做好,但刚才开会,其实看了你的表现,我当时的想法是­干­脆用你来帮我清洗中层管理人员的,我夹杂了不少私心,这点跟你相比就有些惭愧了,对不起。”

白浩南瞪大眼惊奇还有拖长的语气词:“哦……怎么清洗?”

这姑娘也不是个傻白胖嘛。

其实这会儿看起来已经少了点胖的感觉了。

两人已经走到小白车边,于嘉理蹲下来逗阿达,轻轻拨了自己头发,一手摁住胸口衣领低声:“其实公司我接管不过两年多,好些位置还是爸的人,倒不是说这些人能力不够,而是他们有的居功自大,有些人跟不上新思维,还是老一套的经营思路,还有些已经悄悄的自己搞了些产业在当蛀虫,总之我现在做些决定不一定能完全得到支持,所以慢慢的当然要把有些人给替换掉换成我的人,这是企业管理的方式,爸肯定是支持我的,但他也不能当面把一起打拼多少年的人赶走,就当是锻炼我,我本来觉得你那种有点粗鲁的工作方式,其实可以帮我承担这些事情的。”

­鸡­贼的白浩南瞬间听懂,也蹲下来笑:“这个我懂,换个教练也会把球员都尽量换成自己人,你这是想让我唱黑脸?”

于嘉理温柔的感受阿达舔自己手指:“差不多是这个意思,你不愿来这边上班就算了,现在我知道你会用心把健身中心做好,我就会选择完全相信你,是我没有坚决的相信自己的投资,真的要给你说对不起!”

白浩南理解:“你还是带着女人家的心思,而且这会儿就是一阵一阵的,再翻个脸又觉得我什么都不是,心是乱的,这怎么能把事儿做好呢,小同志,你这面对感情折腾的抵抗力很差啊。”

于嘉理感觉眼圈都有点发热的嘟哝:“我有什么办法,就是看着你心里就乱得很……”

白浩南不伸手撩妹:“那这样吧,如果你允许我带着阿达来上班,我以后每天过来上半天,帮你做这种唱黑脸的事情,你随便给点工资就好了,行不行?我这人就这样,你看惯了估计也没那么新鲜。”

于嘉理惊喜:“真的?”

白浩南点头:“不是跟你说了嘛,以前在俱乐部,我跟那主教练,其实也就是帮他唱花脸演戏的,别的咱不会,演个让人欢喜让人烦的家伙最擅长了。”

蹲着的姑娘都高兴得咯咯咯笑着直接坐地上了:“好!真好!”

白浩南叹口气:“裙子,裙子走光了,我都看见什么­色­了……”

姑娘立刻又娇羞得一把捂住直筒裙的裙摆。

她这男女之间的级数差得太多了。

简直一路起伏波动的溃败。

105、逍遥的魂儿呀,假不正经

于是白浩南平生有了自己第一间正式的办公室,独立隔断有办公桌,有沙发的那种,甚至还有个狗窝垫子!

白浩南带着阿达到办公室报到上班的时候,全公司都轰动了,好多职员都偷偷摸摸寻着各种各样机会到过道边来看这八卦中搞定胖姑娘老板的健壮小白脸。

不得不承认,确实高大威猛,还会装逼,虽然从风格上来说还是有点说不出的杀马特味道,但起码简单的运动衫搭配牛仔裤还是很阳光帅气的,寸头加络腮胡更有男人味,都在办公室里了还不摘掉茶­色­墨镜的风格,给所有职员都留下深刻印象。

当人最让人印象深刻的就是他带的那条狗,带着狗上班的已经是老板待遇了吧,嘉正投资公司并不是那种气氛活跃的创业型氛围,各方面都是很常见的传统公司风格,这样带着狗,而且还是条后腿拖着爬行的狗,太让人觉得特立独行了。

简直有恃无恐到了有点嚣张的地步。

肯定有不少人急着打电话给于董。

但据说老于刚好去了泰国拜见法师,手机暂时联系不上。

运动总监就摆出来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了。

其实这还是主观印象。

白浩南又能有多嚣张?

他自己还处在好奇的状态下,虽然坐在办公室都不知道该­干­嘛,拥有这样一张桌子和独立空间总是比较愉悦的,先逗逗阿达,那狗窝垫子据说是那条泰迪的,于嘉理忍不住主动捐献给了可怜的断腿狗,还安排人买了包狗粮放在白浩南的办公室。

说起来白浩南这办公室空空荡荡的就一包狗粮,一本书一份文件都没,桌上一叠白纸几支铅笔,他也只是拿来在上面画些类似足球阵型图的东西,难道还能指望白浩南写出什么文字类的东西来?

另外有台笔记本电脑据说是于嘉理刚换下来的,他连打开的兴趣都没有,反正就是坐在老板椅上看着落地窗外面发呆,一坐就能一两个小时。

如果说这种人畜无害的无所事事还不能让人觉得是小人得志,恐怕运动总监啥都不做还能得到的待遇就肯定不招人待见,最多参与下关于健身中心的规划建设进度会议,基本上一言不发的坐在那走神,然后本来就是中午才来上班,下午到点就跟于总一起带着狗走人!

又是一周的时间,从财务部那边流传出来的消息是,于嘉理为他的健身中心起码投资三百万,而且还得另外搭上属于公司资产的一处一千多平米的商业房产,省下的租金其实也不便宜,因为嘉正拥有的地产基本都在省城闹市区,那处房产虽然因为处在商业空间顶层不可能租出路边门面的价格,但包括两三千平米的屋顶使用权,要是遇见做露天业务的什么客户,总面积四千多平米还是可以收入不少的。

这等于都为运动总监挥霍了!

还有小道消息感觉于总也信不过这位运动总监,从头至尾没有让他Сhā手任何账目,只是开了份月薪八千的普通工资,据说等到健身中心顺利运营之后,这位运动总监是拿两成的股东分红,而不会在乎这点死工资的。

虽然八千块的月薪也不算多高,但想想吧,只来上半天班,一直坐在那发呆走神逗狗啥都不做,年薪十万,未来还有股份分红,这就是做人的差距!

想想怎么都能让人羡慕嫉妒恨啊。

仅仅就是在年轻的胖妞老板那独得恩宠,就能这样轻而易举的当人生赢家,谁不嫉恨?

公司内部肯定还是有打于嘉理主意的,可能想循序渐进,结果现在看见她居然这么容易的就被搞定,还有这么高的回报,估计肠子都悔青了。

况且最近整个公司都发现于老板好像减肥见成效,穿着都苗条不少!

真是不能轻视任何一个在减肥的胖妞啊!

那都可能是潜在的天使!

其实白浩南每天下班就是陪于嘉理去健身,既然他都来城里上班,也就­干­脆到市区其他健身中心去见识下。

于嘉理肯定高兴,从办公室出门到电梯的时候,所有职工都能看得出来她脸上的容光焕发,有不少员工都觉得以前那个胖老板,有了男人以后真的在脱胎换骨,就看什么时候能蜕变了。

而且最难得的就是她居然从不嫌弃白浩南那几乎是入门级的小白车,以前就喜欢抱着泰迪的姑娘现在上车就抱阿达,也不嫌弃副驾驶座位上尽是狗毛,更不用说这跋涉千里的小两厢车,白浩南懒得就没怎么洗过,全靠下雨自己冲刷,放下自己的伯金包系安全带:“今天去哪家?”

白浩南不需要记事本:“威达健身,据说是最高级的,待会儿还是把阿达放在车上。”

于嘉理好奇他的记忆力:“那你背圆周率能背到多少位?”

白浩南还问了那是什么才鄙夷:“没用的东西背来­干­嘛,我只记自己感兴趣有用的,明天我可能要把我那哥们儿带过来,下午万一不能一块儿健身,那你自己去。”

于嘉理显然舍不得:“要不换个时间?”

白浩南看她一眼,姑娘立刻懂:“好好好,我们就事论事,你注意安全,他还是有不少关系,非得出了事我才能偏帮你,但你千万别吃亏。”

女人在这时候真的就是天生胳膊肘往外拐,其实这两天因为看不惯白浩南,跟于嘉理反映情况,找于董汇报,甚至传话给亲戚、阿公阿婆的都有,于嘉理已经借着撒娇生气,撤换了俩位老主管,感觉就是姑娘为了男朋友啥破事都敢做,但最棘手的还是要解决。

最棘手的是保安主管,据说还跟于家有点亲戚关系,已经跟了老于二十年,在最艰难的时候帮他挡过刀的,这种人老于肯定很难翻脸,于嘉理又动不了,所以现在四十多岁拿着一两万的高薪,在整栋嘉正大楼物业部门那边当土皇帝,没少­干­假公济私的事情,因为老于以前的管理模式比较粗放,现在要找把柄容易落人口实,但这部分肯定也不符合于嘉理的新秩序和未来构想,算是最难啃的骨头,前两天在大楼大堂跟带着狗的白浩南有打过两次照面了,脸­色­都不怎么好,白浩南打算跟他遛遛。

现在无所谓的笑笑:“你们这些资本家花花肠子也不少,反正比我们管理球队复杂多了。”

于嘉理观察他表情:“这个世界从来就没有完全­干­净的钱,企业如果太有道德感,根本就没法逐利了,你不会不明白吧?”

白浩南好理解:“再漂亮的妞也要拉屎!”

于嘉理只能让自己瘫倒在椅背上:“你的思路总是那么直奔下三路!”但瞬间又有点­精­神:“今天带我去酒吧看看?”

白浩南奇怪:“你没去过?”

于嘉理嘿嘿笑:“大学时候跟同学去过校门外的那种小酒吧,我的安全意识还是比较强的,在外面很注意,但回到这里来总不能带着安保司机去酒吧之类,况且他们还多少都是老谭的人,如果明天你真的跟他斗出点结果来,说不定暂时还真得你给我当几天司机了,我要把那边的人全换了,老谭带着的人这几年吸了太多公司的血,我爸碍于情面睁只眼闭只眼,但总得解决吧。”

白浩南自恋:“我觉得你折腾这些事情就是为了制造机会跟我多厮混吧?”

于嘉理果然没有刚开始那么小鹿乱撞,娴熟平静不少:“你要点脸行不行,我承认如果不是钱,你比我受欢迎,但我现在减肥有效果了,持续低于一百二十斤,还有二十斤的目标!现在我都觉得自己身轻如燕了!”

白浩南没好话:“你才刚有点运动基础,哪怕减到一百斤也不说明什么,还有个重新调整自己体内脂肪含量的过程,真的养成锻炼习惯之后,哪怕再回到一百二十斤,你的肌­肉­都是匀称的,那时候才算是真的体型出来,等你以后正儿八经有了男人,再考虑身材变化吧。”

于嘉理还没他了解女人身材:“为什么?”

白浩南做了个猥琐的手势:“胸啊!你胖的时候都没多大胸,明显没开发耕耘过的!”

于嘉理悲愤:“你个流氓!”

白浩南点头:“我的某个前女友就说过这个道理,想找个活儿好的,就不能指望多清白,对吧,我这眼光、技术那都是一位位女同胞协助我练出来的。”

于嘉理不说话了,直到那健身中心去,换了健身服跟白浩南在器械上慢慢的热身,借着动作反复观察自己的胸口:“真的能看出来?我有女同学也没谈过恋爱,但胸挺大啊。”

白浩南尽量学术化点:“我不是说大小,是形状,你考虑下自己和面对面手型的感觉就明白了,你还处在内收的状态。”

于嘉理还是没他不要脸,不敢大庭广众的做什么不雅动作,但明显一直在冥思苦想的偷看侧面落地大镜子。

对于新来的健身者,时不时有私教过来询问要不要服务,白浩南拒绝了同行抢业务,不过经常有其他男­性­来周围晃悠,本来就发现美女数量远不如附一院健身中心的白浩南有点不乐意看,提醒于嘉理:“是不是你减了点肥,就吸引男人了?”

于嘉理偷看下周围欣喜:“长得还不错哦!”

白浩南鼓励客户:“眼光放长远点,千万别被这种花架子迷惑了,你还是要寻求内在美的,当你的脂肪含量控制住,脸蛋再好好化妆饬,就该你选男人了,大把!”

于嘉理尽量高傲:“不稀罕!”但眼光还是偷偷观察那些过来的年轻帅哥,好看的东西都赏心悦目嘛。

意想不到的是最后趁着她回更衣间洗澡换衣服时候,却有人找白浩南问他的电话号码!

还问东问西的要他把身材展现下,可以帮他提些健身建议,白浩南哭笑不得,

以前很少涉足营业­性­健身房的他终于遇到传说中的兔儿爷?

106、不乱来,还是能风生水起

上车听白浩南很是纳闷的说到这事儿,于嘉理先吃惊的捂嘴,然后哈哈哈的大笑起来,跟她父亲的笑声有一比,而且从笑声听胸腔共鸣就觉得应该还有减肥空间。

白浩南有耳闻:“以前好像隐约是听说过有些健身房同­性­恋比较多,今天总算是见识了,怪不得之前一直在我们周围打转,原来是在打我的主意?”

于嘉理没觉得失落,笑得更厉害了,使劲的抖,阿达莫名其妙的看着她,可能有点吃不稳这个女人的情绪,选择小心翼翼的蜷紧点。

白浩南都开出去好远,她才勉强收住笑:“怪不得,怪不得我看了也没那种感觉,好几个看上去都挺帅气还很健壮有男人味啊,怎么就……就……”

司机知识面宽些:“在夜场听小姐或者别的人说,搞同­性­恋的大多还是很注意外表,嗯,我觉得就是今天开会有人提到的那个身材管理,你看看现在这些有头有面的男人,除了我们搞运动的,可能就是同­性­恋更在乎身材,他们更早注意到身材管理,嘶……以后我们的健身房不能尽是这个,想想就觉得起­鸡­皮疙瘩!”

于嘉理又笑:“嗯嗯,有你在,是不是有这种倾向的,一下就试出来了!”说完又哈哈哈。

白浩南讪讪:“送你回去吧。”

于嘉理没忘记安排:“随便吃点东西,去酒吧看看啊,好难得今天晚上没有什么工作安排。”

白浩南现在知道于嘉理有多忙了,看似富二代坐在家里就能家财万贯,其实从好早就开始培养工作能力,现在能正常接班父亲已经说明了她的努力,而且于德水还有点超乎寻常的早早放手,所以于嘉理不光管理公司,延续经营,拓展新的业务范畴,还得在父辈留下的基础上跟政府各界打交道,这么个年纪已经担任了六七项社会职务,平日晚间还经常商务会面跟出席各种活动,也许在航空学院准空姐们看起来五光十­色­的酒会就是开眼界的高级社交,在于嘉理这样的眼里就是应酬,不得不去还毫无兴趣的应酬,而且这种忙碌很少涉及到身体运动,对减肥半点帮助都没,反而会促进营养过剩。

成功人士一个个肥头大耳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所以这些天借着健身,实际上也躲了不少晚宴之类,但好几回健身后也得匆匆忙忙的去什么场合,七八点都是正忙碌的时候。

这可能是白浩南第一个接触较深的成功人士,和生物酶他们那些专家不同,普通人眼里比较羡慕的成功人士,真不是以前想象中那么花天酒地,起码白浩南这样的职业球员,曾经私底下都以为老板们过得都是酒池­肉­林的**生活,但显然现在看来,生活上的那点享受,于德水们早就不放在眼里了。

而且于德水可能有享受刺激过花天酒地的阶段,但从小培养的于嘉理肯定直接跳过了这种尝试,对享受习以为常,直接到了好点差点都没关系的境界,就是挺淡定的大将之风,对神秘的夜场之类也只是好奇。

白浩南稍微踌躇下:“你……买单就去,我这两天没钱了。”

于嘉理啊的吃惊:“这周还有一两天,上周的钱你都花完了?”

白浩南不脸红:“我过来看牛儿也不宽裕,拿到钱就给了他一半,然后再请所有人吃了顿,几十号人差不多吃完喝完就花光了,本来想再去嗨一把也没钱了。”

应该从小就没有为日常花钱为难的于嘉理恍然:“怪不得你赚那么多都能变成现在这样,你这大手大脚绝无理财观念的态度确实该落到这个下场,看来你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一开始就强调别让自个儿沾钱……”说着艰难扭身拿过后面的伯金包,顺便也看见后座上乱七八糟的东西,一边翻了钱包出来一边询问:“这辆车是你从江州开出来的,你怎么就不好好收拾下?”

白浩南的反应依旧符合他的习­性­:“收拾来­干­嘛?泡妞这车没用,就算会漂移甩尾妞儿都会说坐得想吐,老子以前的保时捷随便猛踩油门猛刹车姑娘说都要晃到**啦,所以就是代个步,再说阿达经常在车上收拾了没多久又乱了,懒得弄。”

完全没被定义在泡妞范畴的于嘉理最后选了张卡给白浩南:“自己的生活环境搞好是为了让自己舒服,明天你把这张卡拿去跟小秦备案一下,现在里面应该有开卡的十万现金在里面,算是你作为股东的工作备用金,你可以自己花,但每笔支出要记账,用完以后随时要保证补上,如果透支就从你的股东分红里面扣,能不能做到?”

白浩南聪明:“你在训练我理财?”

于嘉理叹口气:“你从来都没有理财的概念,也许在一个职业球员的眼里你还觉得你随时都能赚到钱,但哪怕如我爸,也会随时想到风险意识,考虑怎么统筹安排……”

白浩南尽量耐住­性­子:“赚钱是为什么?就是为了能花得爽啊!有钱就海花,没钱再想法子呗,活人还能被尿憋死啊!密码多少?今天晚上算我请你的了!”

于嘉理轻轻摇头的指银行卡背面数字,但却没说什么。

哪怕白浩南对这座省城的夜场还从未去过,但拥有敏锐的嗅觉,开着车稍微转了下还给一直若有所思的于嘉理吐槽:“你们这省城规模比蓉都差多了,好小!”

于嘉理可能在调整自己的应对态度:“这里才七百万人口,比蓉都的一千五百万一半都不到,但哪怕是在二线省会,我们依旧能创造每年十二亿的产值,从各种行业里面获得利润回馈社会,老白,你是个聪明的男人,拥有很多可能­性­,也能创造出很大的价值,耐心点,虚心点学习很多你错过的东西,好么?”

白浩南飞快的瞥副驾驶一眼:“小于,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话不投机半句多,人活一辈子不就图个快活嘛,费那么大劲­干­嘛!有人想赚钱发财,我就想活得自由自在,活得欢喜痛快,说这些没用!”

于嘉理轻声:“我还是觉得你应该是个潜力很大的投资,人活一世确实可以追求享受,但也可以选择更有意义……”

白浩南已经匆忙的找了个灯红酒绿的地儿:“行行行,女人就是爱唠叨,特别是想管着我为我好的女人,能不能别扫兴!?就这里了!”

于嘉理抿抿自己的厚嘴­唇­,拎了包下车,白浩南还给她显摆阿达的功能:“只要在车上,它就不会闹,还能顺便看车!”

于嘉理对车窗里做个拜拜的手势:“狗都知道吃一堑长一智,曾经被抛弃过,它就知道防范改进,你就不能……”

白浩南没好气:“我也被抛弃过,所以我不愿让任何人值得我挂念!”

于嘉理马上住嘴了,五光十­色­的霓虹灯下还有点撇嘴使劲眨眼,可能是想忍住发热的眼睛。

女人就是容易被感动。

白浩南确实是行家,沿着几家酒吧走了几步就确定其中一家:“这个好,不会太闹而且环境氛围明显是最好的,待会儿高峰期到了,一定会是生意最好的。”

于嘉理异想天开:“如果你这个判断正确的话,我们试着开家酒吧怎么样?”

白浩南忍不住再看看夜­色­中的小胖妞,如果说刚认识的时候确实有点膨化食品的感觉,现在确实紧扎多了,特别在这样的环境下还有点傻女人的风情:“你知不知道搞夜店,大多都要有道上的背景,这一行有多黑多深?”

于嘉理撇撇嘴:“谁的背景能大过政府?这个区的区委书记昨天还一起聊过,再说我爸以前还不是有些这方面的朋友,重点是我们如果懂这个,又能跟健身中心这样有特­色­的运转,只要赚钱不违法的生意,都可以做。”

白浩南纳闷:“不是我都听说做生意做生不如做熟,你怎么喜欢什么都做?”

两人已经走进这家还没喧哗起来的酒吧,但台上已经有金发碧眼的外籍女歌手在献唱,白浩南忽然就打了个响指,正在解释的于嘉理都停下了:“我爸喜欢做固定产业,我更倾向于分散投资,各行各业都尝试点,没准儿哪一个在未来就会成为巨大盈利点,其他的能自负盈亏就算是好过银行利率……怎么?”

白浩南确实是灵机一动:“你看,我在江州和蓉都的酒吧就很少看见老外歌手,那都得是五星级的高级酒店才有,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里是边境省,这么个酒吧有了,显得档次就高不少!我们的健身中心也可以请外籍教练啊!”

于嘉理就喜欢他考虑工作,欢欣但又尽量纠正:“好主意,但价格呢,如果高出太多是不是不划算呢?我记得能提供的外籍健身教练贵很多倍吧?”白浩南放手构建,确实是个正确的选择,这么几天时间,就决定简单直接的找家连锁健身机构加盟,不太强势的那种,用别人的成熟经验来装修、设备、配置甚至教练人员,毕竟所有价格都是透明的,也就是多给二十万左右的品牌使用费,就买到全套专业机构的协助建立和未来的运营带上路,对于不差钱的嘉正来说,这反而是最有效率的办法,所以后两天已经进入实际­操­作了。

白浩南嘿嘿的笑声­鸡­贼:“屁的外籍教练,退役外籍足球运动员多得很,特别是南美和非洲的,以前我们队上有几个非洲和俄罗斯的,当打的时候都很便宜,更不用说现在了,价格跟国内教练也差不多,回头我打电话问问,有个非洲佬跟我关系还很好,一下就把档次拉上去了不是?”

于嘉理擅长鼓励:“你真­棒­!你看,你把心思用到工作上,效果多好?”

白浩南只是灵光乍现,马上恢复原形:“你看那边那个妞,不错吧,我去泡她你介不介意?”

于嘉理想拿手里的高级包包砸他头!

107、人生苦短累,今朝有酒今朝醉

白浩南当然没能成行,于嘉理只是同意他坐到那附近去方便她也一起观察别人的穿着打扮和妆容:“其实……就是有点­性­*感,没什么出奇吧?”

白浩南就跟她分析:“关键是女人味,你看她回头看的时候,一转头一定是先把肩膀反方向扭扭,显得就很­骚­了不是?”

于嘉理身为女人,都得白浩南给她指出关键点:“啊!真的是,不过这应该叫娇媚,你说得太那个了点。”她还偷偷学,忽然发现自己没人喜欢也是有原因的。

白浩南嘿嘿:“你再继续看她,一直在左右瞄,还不是在瞄男人,看见没!看见没,第几次了?总会不由自主的伸手拉拉自己的内衣领口,无论是往上往下拉,其实她都是在发­骚­,希望吸引别人的注意,时不时的还这样上半身扭转,都是在加大动作范围,引起注意而已,这是个掏钱就可以上的!”

于嘉理叹为观止:“这么明显?”

白浩南鄙视这姑娘:“你好歹也还年轻,长得又不差,赶紧把身材收拾出来,刚才你还教育我人活一世应该怎么怎么,你怎么就没把自己给收拾出来呢?我给你打包票,这女的全脱光了卸了妆,没一样比得上你!”

于嘉理使劲再看几眼,特别是对方的包臀裙和高跟鞋收拾出来的直长腿,自动过滤了脱光字眼,还是有点不自信:“她……ρi股好翘的。”

白浩南一如既往:“深蹲!换了健身中心,用小飞鸟跟史密斯机组合做深蹲,效果出不来,我掏钱给你去做整形!”

于嘉理给自己鼓劲:“好!我还是要天然的……”然后也灵机一动:“我们打个赌,我一定把自己收拾出来,变得这样漂亮光彩,你也用心把健身中心给做得蒸蒸日上!”

白浩南终于有点诡笑了:“你这不是全都便宜我么?”

于嘉理吃不住他这种流氓劲儿,赶紧端酒杯:“我不会盲目的,我会冷静的评估一切!那我们就说定了,多久的时间为限?半年?”

白浩南漫不经心的碰碰杯子喝了这啤酒:“我从来不想这么远的事情,我只要现而如今眼目下过得开心自在。”

于嘉理似乎有了自己的计划,不着急逼迫,嗯嗯的又给白浩南倒点啤酒,其实就叫了半打小支的啤酒,本来她还想多叫点吃食,被白浩南一一否决,只来了盘无花果,这就算是晚餐了!

因为白浩南发现于嘉理的食量也有点太好了,得缩小控制。

所以一直带点饥饿感的姑娘就频频举杯,白浩南发现她酒量还行,也不劝,过了九点,这家酒吧的生意果然就兴旺密集起来,很快周围的桌子都挤得满满当当,白浩南有点蠢蠢欲动了,但于嘉理却有点离奇:“换个地方吧,去……那种夜总会?”

白浩南吃惊:“­干­嘛?你要看我是不是真的会做什么?”

喝了点酒脸蛋红扑扑的姑娘有主意:“差不多了,这里我已经体会感受得差不多了,趁着今天感觉好,到那种地方也去看看,早就更好奇了,只有你最合适陪着我去,是不是?”

白浩南没底线的:“你要看哪种?”

于嘉理的表情在这旖旎的酒吧环境里显得有点魅惑了,主要还是喝了酒的眼神:“就是你们男人最喜欢的那种,我想去看看到底什么样的狐狸­精­才是最勾人的。”

既然在这里没机会勾搭,白浩南也不留恋,反正兜里有点钱了随时来都行,点点头护着于嘉理出门,还幸好是有他这样高大威猛的身材,颇为拥挤的酒吧里于嘉理走得很宽敞,还有闲暇回头伸手要拉着他。

走出来就是截然不同的空气质量跟耳膜感受,于嘉理长出一口气把包塞给白浩南,自己伸手束头发,咬着发卡的时候还满是笑意的给白浩南含含糊糊:“刚才……有人在说我漂亮!”

白浩南不怕打击:“黑灯瞎火的,肯定看走了眼,何况你还穿着黑裙子呢,也就领口上有点看头。”

于嘉理不生气纯奇怪:“之前你又鼓励我,现在又讽刺我?”

白浩南解释:“鼓励,是因为你脸蛋五官底子真的不差,完全是因为家里关系,才胖乎乎的,所以肯定能收拾出来,讽刺是因为你现在确实还不够看,要有强烈的迫切愿望,气愤被歧视被人嘲笑,才有动力继续减肥,而不是沾沾自喜。”

于嘉理把上班时候披散顺滑的中长发束在头顶扎起来:“老白,你在运动和健身这些喜欢的范围里,什么道理都懂,怎么就不能扩展到做人跟工作上来呢?扩大一点!”

白浩南朝着小白车走去,装沧桑:“扩大个屁,我能负责的就是我自己,这社会啊,就跟人这一辈子差不多,到处都黑得跟这天一样,也就夜场还能找点乐子了。”

于嘉理回头还看了看夜­色­中灿烂的夜场,才小跑几步跟上:“你喝了酒还要开车?”

白浩南有把握:“没事儿,我多大酒量我知道!”

于嘉理坚决不允许,都伸手拉拽了:“带阿达出来溜达一下,我们就在这附近找一家,大不了叫出租车或者我喊司机过来!”

白浩南打开副驾驶的门让阿达放水时候,姑娘的手就顺势挂在那没松开了,白浩南笑眯眯的抬胳膊示意,于嘉理理所当然:“喝了点酒,晕!”

白浩南哈哈笑:“有些人是迫不得已的出来卖,有些人是玩得起图刺激,你就不要跟我和之前那个姑娘这两种类型搀和了,你应该找个老实人。”

于嘉理还是没松开手:“唉,人比人,气死人啊,你虽然无耻下流,但也光明磊落,而且跟你一起见识这些东西,我都是很开心的,我这工作生活已经够按部就班还压力巨大了,再找个闷葫芦或者毫无情趣的,想想也有点悲哀,好歹也找自己喜欢的吧?”

白浩南把阿达扶上车,于嘉理还摸了摸狗子表示安慰,两人转身白浩南就随意抬头看周围,循着那种特有的暧昧灯光招牌尽量挑了家看起来高档的大楼里面会所过去:“说好啊,去玩会儿就走,你这一块儿我也没法玩高兴!”

于嘉理已经开始预热小兴奋:“走吧走吧,我请你!”

白浩南也没经历过这种:“居然有姑娘帮我叫小姐,嗯,也行!”

结果整个过程都好奇怪,无论是公主少爷安排包房带路点酒点小吃,还是妈妈桑开始带着一排排花枝招展的佳丽出来备选,所有目光都会在于嘉理脸上停留,对这么个看起来一点没有外面鬼混风格的良家姑娘出现在这里觉得就那么的不协调。

白浩南百无禁忌的随手给自己点了个胸大的,于嘉理知道可以一拨儿不满意再来一拨儿之后就一次次的换,关键是很有礼貌的每一拨儿她都选了一个姑娘,所以妈妈桑确认她是真的要一群妞,就乐得遇见冤大头。

所以等于嘉理终于心满意足的收手以后,原本以为只有三四个人才叫的小包间里面坐得满满当当,连同专职服务的公主跟于嘉理在内,差不多有十来个姑娘,就白浩南一个男人,再次刷新浩南哥一对多的记录,虽然今天这个原因有点奇特。

不过也没他什么事儿,本来他还能跟自己叫来的姑娘喝喝酒摸摸小手的,很快就被于嘉理趁着酒兴叫过去一起玩儿,发小费喝酒聊天打听人家是怎么化妆的!

没错,于嘉理喊了这么多妞儿,都是挑的化妆化得挺不错的,有几个还是身材比较丰满,和她有点类似的,这姑­奶­­奶­跑风月场所来学习化妆了!

让白浩南哭笑不得的­干­脆坐在旁边自己喝着唱唱歌吧,最后反而是那倒酒的公主陪着他唱了好几曲。

这帮姑娘今天的业务算是赚得轻松了,这多人陪着喝了两打啤酒几瓶洋酒,消费金额也不错,开开心心的拿着小费恭送客人离场还能赶紧再赚一场,白浩南把学习了满满知识的姑娘给扶着下楼去:“你这好歹美容院什么的接触那么多,找个正规的化妆师教教你才多少钱,跑这里来找一堆小姐教你化妆?!”

于嘉理打个可爱的小酒嗝,真的蛮适合她现在有点圆乎乎的模样:“主要还是要知己知彼啊,男人不都喜欢来这里嘛,我看看见识下,再说我很少相信权威的,那些化妆师什么的一个劲都为了推销自己的东西,吹得天花乱坠,还不如这么简简单单的听最直观最有用的经验。”

白浩南嗤之以鼻:“男人来这种地方都是为了图新鲜,你看看要是每天都换个老婆,他们还来不来!”

于嘉理尽量横眉冷对,但还是有点撒娇:“你就想!”

没想到白浩南摇头:“我没想,从来就没先想过找老婆什么的,哪有什么天长地久!”

于嘉理坚持:“就有!我阿公阿婆,还有我爸妈!”

白浩南想说点什么,忍住了略奇怪:“那天吃饭坐在你旁边的是你母亲?一点看不出来家里有钱的样子!”他说得已经算很客气了,那动作神态跟农家劳作的­妇­女没什么区别,总之跟于老板的财富很不相衬。

于嘉理点头:“妈妈是很传统的女­性­,一辈子都围绕家里辛苦,所以从小给我灌输的也是传统的东西,化妆什么的最多也就是擦点保养品,爸爸也给我讲不需要去取悦别人……但好像你说得也有道理,明明可以取悦自己的嘛。”

崇尚取悦自己的白浩南略微不舍的回看了一眼夜场的气氛,打算把这姑娘赶紧送回去,说不定还能再来寻找猎物玩一把。

没想到就这么点小小的希望,接下来居然一直都没能达成。

108、紧箍咒天下无敌

白浩南单手扶着于嘉理过马路的时候,姑娘已经算是挂在他胳膊上了,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但对白浩南来说这点分量都不算啥。

他有丰富的搂抱姑娘经验啊,只要箍着腰走省力得很,还能乘机揩油呢,不过对于嘉理还是有点距离,只是搀着靠近自己这边的胳膊腋下,身体都没接触的,这让于嘉理幽怨的低头看看自己身材,估计确实有了更加强烈的减肥动力。

白浩南没注意她,还是开自己的车去,于嘉理争辩但这会儿酒后娇软,确实拗不过白浩南的力气了,被塞上副驾驶:“特么这个省城就这么大点面积,我慢慢磨蹭过去能有多大的危险,而且这晚上都是你在跟那些妞儿喝酒,老子想­干­点什么都不行!”

于嘉理嘻嘻笑,伸手去抱阿达。

没想到阿达有点反常,从开门就一个劲的叫,汪汪的对着白浩南叫,不是使劲呲牙的那种凶狠,但尾巴也没有亲近的摇,于嘉理抱住它还使劲挣脱的叫,绕过车头的白浩南刚打开门,于嘉理笑着放开狗:“喏,你的看门狗这是要说什么?”

话音还没落,准备坐进车里的白浩南就发现从人行道上不同方位跑来三四条身影!

距离非常近,已经毋庸置疑的是在对着他过来,脸上凶狠桀骜的表情和手里的砍刀钢管都能看见!

就是那种手里提了砍刀就以为自己在演古惑仔的傲娇,一步三摇的模样!

玛德!

从当初江州被人用铲车撞飞,就是刚从夜场里面出来,今天又来?

白浩南好歹还是敏捷的反应,二话不说立刻钻进车里发动:“抓紧!有人要搞我!”

他的动作触发外面的人,打着车猛轰油门的几秒钟,那几人已经冲到车边,使劲用手里的东西砸车窗,吓得于嘉理抱了阿达尖叫,白浩南顺着排挡杆的手,一把把她的头使劲摁到前排手套箱下:“抱紧头,全身绷紧不要动!”阿达自然就是顺滑到于嘉理脚底下。

几声哐啷撞击敲打中,白浩南不顾一切的把车从路牙子冲上公路,中间是不是带到人也顾不得,可刚想把车头甩正加速逃离,侧面就是一块砖头直接砸碎后排车窗掉进来,接着嘭一声巨响,带着整个车身的剧烈前冲,侧后面有车撞上来了!

白浩南不管是交通事故还是对方蓄意要搞掉自己,脑海里面第一想到的还是庄家追上来了,反正上回的经验就是猛轰油,逃!

polo的车身还是太单薄,被后面这么撞得七荤八素差点掉了个头,车身几乎侧过来,白浩南连抬头观看这边状况的闲暇都没有,只顾迅速倒车回方向,挂挡前冲,嘭,又是一记石头还是什么砸在后窗玻璃上,有玻璃渣子飞溅到副驾驶,于嘉理只有把尖叫的分贝再提高!

白浩南觉得耳朵都要刺穿了,但手脚不停也不看,眼睛只盯着公路远方,瞄准自己要逃窜的方向,只是这回刚刚才把车身又回到公路方向上,又是一记猛烈的冲撞,就好像拳击赛里面的摆拳,重重的击打在小白车的左前轮附近!

驾驶座上的白浩南仿佛都看见眼里的白­色­金属引擎盖扭曲变形再翻飞起来,就跟慢动作似的,脖子有剧烈的甩动,如果不是高强度锻炼形成的肌­肉­力量支撑,没准儿都能折了,因为­操­控排档,放开了手压住的姑娘,于嘉理都被甩得全身压在了副驾驶的门上,看见一辆黑­色­的脏污皮卡横蛮不讲理的挤压住了车头,又只能尖叫!

接着另一辆银­色­轿车从副驾驶那边再斜着撞上来,嘭的撞击力把靠在车门上的于嘉理直接弹到白浩南肩头,­肉­呼呼的姑娘吓得这下抱住他的脖子不撒手了,但尖叫却戛然而止!

连续三次撞击,两部车呈八字形夹击在小白车头的两边,虽然前面没有封口,但狭小的宽度已经没法挤过去了,刚才那几个冲近的人也追上来,这回直接朝着车窗用钢管还是什么东西往里扎,这是要置驾驶员于死命啊!

白浩南不认命,手上灵活的换到倒挡,脚上联动同时踩着油门跟刹车,瞬间转速提上去以后才突然松开刹车,两厢小轿车没有提速的过程,好像装了弹簧蹦出来的,在外面几人可能以为都得手的状况下猛然后撞,白浩南从车内后视镜上都看见撞飞个什么人!

逃过一回命的他,这时候有疯狂的求生**,头脑也无比清晰,眼角瞄着皮卡车的方位,后退只有五六米的距离,看那灵活的银­色­轿车也在挂倒挡露出点间隙,却迅速的回到前进二挡,离合跟油门重叠着跷跷板似的翘压,砰的一下撞到皮卡车的角上,似乎剐蹭掉了谁的保险杠,带着让人牙疼的金属摩擦声,冲撞开两部车的夹缝,硬生生的挤过去,终于可以向前猛冲!

后视镜里面的皮卡车应该是柴油版,力量大却未见得灵活,手忙脚乱的加油追击,而银­色­轿车上却下来两个人,去查看现在横躺在后面路上的身体!

又是一场短短十来秒的冲撞厮杀,可能又有伤亡了。

白浩南咬牙:“卧槽你玛,老子逃到这么远还追……”

他这车小爆发力强,被撞成这样还能皮实的冲刺,几个转弯就让皮卡车看不到影子了。

却听见于嘉理幽幽的声音:“是老谭的人,我看见了,皮卡车上的人是他的副手,那辆轿车也是保安队长的……他们居然先动手了。”

白浩南诧异的扭头,却一脸鼻子的撞进软绵绵胸口里,差点闷住,赶紧从那股馨香中拉出来:“啥?敢来对你动手?”说到这里却浑身陡然轻松,刚才那种被追杀得走投无路的紧迫感顿时消失了,还有心情开玩笑:“这枕头防震还不错!”

于嘉理缓缓的松开手从破碎的后窗看出去:“可能……是想给你点教训,吓唬我,没人知道我在你车上,这也是我们第一次一起在外面不是?”

白浩南被提醒也有点恍然:“对!能找到我,没准儿还是因为手机定位,我只把电话号码交给了你的秘书,你可得查查身边的人!”边说边娴熟的拆开手机后盖抠掉电池。

看他的动作,于嘉理蹲回副驾驶,伸手去拿阿达身边的伯金包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手抖得厉害:“我……我是第一次经历这种场面……”

白浩南其实也在浑身战栗,肾上腺素分泌过后的那种惊悚,一边快速加油一边瞄着前后左右,防范再有一辆铲车冲出来:“我其实也就是第二次,玛德,上次完了还有个妞去去火……卧槽,手上又有点血,玻璃渣子吧,去哪里?回你家,还是去我们那个训练基地……”

于嘉理已经摸出自己的手机,当机立断:“南国宾馆知道不?那是省政府的国宾馆,开到那里去!无论是谁,那里是安全的……爸,我在外面被袭击了,应该是老谭的人,我还看见……”

得益于这两周跑了城里好几个运动场,白浩南当然知道那个坐标,但有点诧异的侧目看了看胖乎乎的姑娘打电话表情,其实除了开会,他没有见识过于嘉理做事的模样,现在有种指挥若定的冷静,和刚才的尖叫声形成很大反差,电话那头于德水应该在询问她什么:“没事,我跟老白在一起,他开车冲出来了……对,应该不是针对我,可能都不知道我在车上,好……”

挂了电话的于嘉理已经彻底镇定下来,蹲在副驾驶座位上,看着前方龟裂玻璃的挡风玻璃好几秒:“有烟没?我突然想抽支烟。”

白浩南没满足她:“我从不抽烟。”

于嘉理就笑了:“所以说你啊,看似吊儿郎当,其实有些原则你一直都很坚持,只是有些事情真是缺乏指教,选错了方向……”

白浩南不理这愈发想管着自己的胖妞,而且明显这胖妞的管控力比之前几位都强,他有点想跑了。

于嘉理就自己说:“你说足球圈黑暗,或者说社会上也黑暗,所以努力也没用,不过是给自己找借口偷懒罢了,我爸当年起步的时候环境还要差,我们家跟很多政府官员有往来你看见了,但刚开始我爸其实是做了些走私生意才快速积累了资金的,前些年的生意更是有不少见不得光的地方,改革开放原始积累的一代都这样,因为连法律法规都不完善,那么多机会空子不钻是傻子,老老实实做生意没法活下来的,所以我爸早早的退出放手,把他的那些项目和我新开拓的区分开来,万一有什么事情发生,还可以想办法把两边割断,当然这个能不能割断也是某些人一句话,这黑暗不?是不是我们也可以说没得玩了?”

白浩南不做声,把车开到灯火通明的酒店入口,国宾馆就是有档次,居然都不是高楼,而是一片公园似的,还有军警站岗,警惕的拦下这辆伤痕累累的小车,于嘉理放下车窗,但卡住了只有一半,她递出去一张什么卡片:“我是市里面的政协委员,刚才遇见点打劫的治安状况,要到这边来等几位领导。”

果然马上就被放行了,白浩南好奇的从后视镜看军警拿着对讲机在通报什么,眼睛瞄于嘉理手里的卡,姑娘­干­脆递过来给他看:“我爸没­干­伤天害理的事情,我们这里当年走私也不是多稀罕的事情,现在还有,但他早早的就没做了,而是头脑清晰的只利用那个环节来积累第一步资金,后来一些相关的事情也是这样,跟政府打交道点到为止,尽可能不牵涉到站队,这些都是他从小给我讲故事的,因为哪怕再污秽,他都选择积极的去争取面对,而随着年代更迭,我开始­操­盘以后,无论政府、经济、金融以及社会各种环境条件也在变化,一切必然都要正规化,合法化,老谭自然就是跟不上的那部分,所以肯定会被这种进程给淘汰,你也是一样,你曾经可能看见过的混乱黑暗那只是那个时代的缩影,而且可能是某个角落最肮脏的,但不能因此就否定整个时代和整个社会吧,抱着这样的­阴­暗情绪,你就肯定是怨怼社会,什么责任都推到别人身上,那你迟早也要被社会淘汰!”

白浩南不说话,他不爱听大道理。

109、向有钱势力低头

应该还是有点受到惊吓,于嘉理在这里有个固定的长期套房,居然都不回房间,只是出示了贵宾卡就坐在了人比较多的大堂,和一般的高级酒店不同,这里更显得庄严肃穆,走来走去的保洁员动作都很矫健,所以坐在大堂半敞开的咖啡厅,心理上的安全感比较足。

于嘉理当然不会帮白浩南收拾伤口,她习惯于指挥,叫大堂经理安排医生过来处理,自己全程只旁观。

白浩南是左手手臂跟手背上被玻璃渣子给擦划了,远比右手掌心的伤痕浅,保健医生还是很煞有其事的做了全套消毒上药包扎,于嘉理拿着电话伸长脖子看,不时用手指指示某个细节,但嘴上一直在打电话。

她的电话就没停过,十多分钟后医生还没走,陆续有人抵达,带着浓重方言口音的对话让白浩南基本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对上白浩南都是客客气气的,大多数男­性­,有那种带点江湖气的凶悍,也有明显是政府官员的派头,还有少数两三个女­性­应该是亲戚,过来嘘寒问暖的担心于嘉理有没有受伤,感谢了白浩南的奋勇保护,白浩南没说话,等七八个人逐渐把于嘉理给围起来,就起身从大堂咖啡厅的侧门出去,落地玻璃外面有个­精­致的露天中庭,竹影婆娑,灯光造型都很幽静,地上的草坪修剪整齐得好像毛毯一样,白浩南抬头看看天空,呼吸一口深夜略显冷冽的空气,比那里面感觉清新多了,隔着茶­色­的落地玻璃都能看见那些人围着于嘉理的表情,好像在拍着胸口保证又或者在痛骂。

不习惯这种复杂人际关系的白浩南选择蹲下来,呆呆的观察草坪,打过这么多年职业联赛,从没看见过这么好的草坪,伸手摸上去都感觉很舒适,要是在这上面奔跑、冲刺、­射­门,一定很享受。

这时候于嘉理的声音从后面传来:“蹲着­干­什么?没看见你,还以为你走哪里去了。”

然后声音就基本在白浩南耳边了,不回头,白浩南也知道她躬身撑着膝盖,如果一转头,准保能看见领口敞开的什么风景,他就笑起来指草坪:“你知道这是什么?”

于嘉理奇怪:“草坪啊?”

白浩南嘿嘿笑:“谈恋爱交往中的女人就这样,而没有上过床的就那样……”指了指墙根一排略微稀疏有点乱的杂草。

于嘉理没他那么龌蹉,但也大概根据形态能联想,连忙直起身:“呸!你脑子里怎么尽是这些东西!”

白浩南还看了看竹林,指那里面完全疯长的大蓬草丛:“结了婚估计就跟那差不多了,哈哈哈。”

于嘉理简直娇羞:“就知道胡说八道,不许说了!车钥匙给我!”

白浩南啊不解。

看他手上包扎的绷带,于嘉理直接上手到他兜里摸:“车坏了,有人拖过去修,另外换一辆车给你开,想要什么车?”

白浩南立刻想起来于家大楼下的那些豪车,顿时兴致盎然的搓手站起来:“能给开什么车?”

于嘉理看了他这情绪变化,感觉终于找到能让他感兴趣的重点:“你很喜欢开车?随便什么车都行啊,还以为你不喜欢开别的车呢,也没听你提过。”

白浩南都要捶胸顿足了:“我装的啊!总不能成天口水滴答的去求着要你借个好车给我开,还以为你不喜欢坐我那破车,结果你坐得上好!”

于嘉理也笑了:“车就是个工具嘛,我觉得什么车不重要,重要的是跟什么人坐。”

白浩南嗤之以鼻加迫不及待了:“你懂个屁,你想想,如果刚才我们开的是重型车,越野车之类不就轻而易举的能撞开他们,何必被两部车就差点给搞定呢?”

于嘉理对之前的惊险肯定记忆犹新:“对啊,嗯嗯,那你知道什么车最好,最安全的!我叫他们找了送过来。”说着就拿手机拨号。

白浩南不吃惊她的财力,但诧异这种简单程度,故意提高难度:“悍马!美**队都用那个,我看见有老板坐过。”

于嘉理就记住军用了对电话那头也是这么说的:“悍马,听说是美**用的,很安全,马上找一部送过来……”然后还问白浩南:“他说有好几种型号,你要哪种?”

白浩南服气了:“最大最豪华的呗。”等于嘉理挂了电话才有点懊恼:“早知道这么简单我就说劳斯莱斯了,还没开过!”

结果于嘉理说:“没事儿,家里楼下不就有嘛,回头你随便开就是了。”

这下白浩南可能觉得去于家入赘当个倒Сhā门女婿也不是什么绝对不行的事情了,一个劲嘿嘿嘿的搓手,差点把绷带都搓掉了。

从来都是吊儿郎当,对什么都爱理不理的有一搭没一搭,于嘉理难得看见他这么兴奋,当然要趁热打铁:“你想有这样的享受,那就要努力去拼搏争取啊。”

白浩南感觉都被浇了半盆冷水:“哎呀,不是谁都跟你一样,努力就会有结果的,对于我们大多数人偶尔努力受挫没关系,往往是使劲努力过后,就知道绝望是什么感觉了!”

于嘉理不相信:“怎么会呢?”

白浩南懒得跟她辩论:“算了算了,如果非得折腾这些,我还不如开我那破车呢,好了,虽然是冲着我来,但也跟你们有关联,那修好以后还给我就行了……我先走了,把车钥匙给我,我去把阿达放出来……”

于嘉理有点后悔自己的­操­之过急,赶紧软语相求:“不着急不着急,慢慢来嘛……”

白浩南都好笑了:“你何必呢,你条件这么好,我看公司里面那谁肯定都是很想追你的,你跟我低三下四个什么劲?”

于嘉理也有点委屈:“我有什么办法呢,就是想你振作改变,我相信你会变得很好,你拥有成功的头脑跟天赋,就是思维上转不过弯来,就算是投资,就算撇开我那点着迷的花痴,我也想把你变成一笔收益巨大的好投资,而不是看着你这样无所谓的放弃啊。”

白浩南看着一身黑­色­连身裙的胖姑娘,眼神不由得柔和下来,又有点自嘲:“我特么运气真好,遇见的尽是好姑娘,可你越是这样,我就越觉得压力巨大,我能­干­嘛?当个司机,或者当个健身教练,这就是我能做到最好的事情了,我没文化,没耐心,也不想放弃鬼混,你就别在我这儿浪费时间了。”

于嘉理摇头:“你是思想没转过弯,其实你对自己感兴趣的事情,很专注,也很好学,至于鬼混,你不吸烟不吸毒,跟女人厮混与其说是感官刺激,不如说是寻找不用负责的安慰,你是怕承担责任,老白,责任是永远的,任何人都有自己的责任……”

白浩南转身就走:“你太喜欢给我讲道理了,懒得听!”

于嘉理撇嘴深呼吸才能赶紧跟上。

结果出来一群人围着他废话,估计是隔着玻璃看见年轻男女在后面好像争吵,于嘉理还有点处在被动一方,这些亲戚就废话连天,什么幸亏今天两人一块儿,虽然这事是因为于家引起的,但也证明了建国跟于家有缘,嘉嘉是真的很不错,会赚钱又贤惠……

白浩南总不能一拳一个打飞了去吧,不耐烦得都要爆发了,还是于嘉理出来帮他解围:“好了,我跟他出去接车,今天晚上我就不回去了,我跟他在一块儿休息几天回避下,这边的事情就拜托大家了,有什么事情随时联系我爸,叫他给我说,我换张手机卡,刚才很可能就是循着建国的手机卡找过来。”

于是一群人簇拥着出来,白浩南很不喜欢这种七嘴八舌的感觉,还好这省城确实不大,走出来刚把皱巴巴的小白车打开抱阿达下来,一辆明黄­色­的庞大越野车就滑到酒店大门外,白浩南几秒前的脾­性­丢了个­干­净,兴高采烈的抱着阿达过去接手新车。

真的是辆近似于新车,白浩南自己以前那辆卡曼就是买的二手车,所以现在稍微观察下就发现应该是打理得格外­干­净的准新车,说不定还是全拆组装车,但这都不是他关心的事儿了,把阿达抱上去乐不可支的就想出去溜达了。

于嘉理也被这辆车的庞大给稍微吃惊下,但主要还是看白浩南高兴,把小白车钥匙交换给过来的司机,自己也吃力的爬上副驾驶:“哦,这个真的完全感觉不一样,怎么从来都没人给我说过呢?”

白浩南对送车过来的司机做个手势,试着把这辆车身极为宽大的越野车给挪走:“卧槽,就跟开船一样,真带劲!”刚才有的那点疙瘩早就无影无踪,有钱真好!

于嘉理也感觉自己从一居室的单间配套忽然换到了别墅一样,前后打量下:“爸……最早就做过走私车,所以现在一直有这方面的关系,你……”都要说出口了,还是刹车说教只关心眼前:“这两天就只有拜托你照顾我的安全了,天晓得家里那么些人,哪些人有鬼心思呢,所以明天到公司,我还得装着什么都没发生,今晚所有保安队跟车队的人都得撤掉,已经通知警方扣人了,这事儿比预想的来得更猛,那效果就更好,据说拦截想伤害我们的人,有三个受伤,其中一个重伤,警方已经立案了。”

听见警方,白浩南还是下意识的紧张下:“我也要面对警方?”

于嘉理轻松:“没事儿,是爸的老关系。”

白浩南终于得到反击的机会:“看吧!你说我单凭努力能解决这种事儿?还不是得靠关系!”

于嘉理深呼吸还是决定从长计议:“我们……今晚住哪里?”

110、蜕变就在不经意间

能住哪,自然是住酒店咯。

白浩南本来想推荐于嘉理跟他回训练基地去住,那里十多二十个身强力壮的年轻球员,如果真有什么事情,安全系数还是很高的,可找了公用电话给牵牛打过去,他说下午就有辆银­色­的轿车到训练基地去找过王建国,白浩南觉得那里已经暴露了。

车坐破点的没关系,酒店破点于嘉理就比较难以忍受:“主要是安全系数不高。”基地附近的快捷酒店被她一口就否决了。

白浩南想想也对:“那还不如刚才就住那国宾馆呢,你这有钱看起来也没那么轻松自在啊,那么多亲戚都盯着你跟老于的钱吧。”

于嘉理看来已经习以为常:“爸爸说总是亲戚,那就帮衬点起码都有吃有穿,只要不Сhā手参与公司的事情就行,但人嘛,总是贪心不足的,老谭这边负责安保自然是经常跟家里打交道,所以他们有些关系也偷偷摸摸的成问题,我这时候呆在家里要给烦死,要不是明天还得应对警察,我都想出去旅游了。”

白浩南只好另外找了家五星级酒店,还顺便在酒店旁的外资超市给姑娘买了些生活护理品,南哥实在是有太多跟姑娘过夜的经历,比讲究什么都从家里带的于嘉理还清晰,说起来她还几乎没有这样深夜都在外面游荡的经历,一边使劲打呵欠一边又有点小兴奋的眸子亮晶晶,白浩南点评她的五官可能就是眼睛稍微小了点,加上脸蛋再圆胖点,那就看起来格外胖。

于嘉理还得跟他请教:“那就是得把眼睛化妆画大点?”

白浩南看看顺手:“这里,这里要用小刷子轻轻抹,帮你化一个吧,这个,这个,都拿点。”

于嘉理都忐忑了,明显经常出入高级酒店场所的她走进大堂还一个劲的把头发往额前拢得乱一些,结果白浩南示意她别跟着自己到前台,自己拿身份证给办了手续,然后堂而皇之的带着低头姑娘上楼,电梯里还嘲笑她:“喂,明明只是简单的住一晚上,搞得好像老子喊的外卖一样,你心虚个什么?”

于嘉理都不敢抬头对摄像头了:“万一碰见熟人……这家酒店的老总我也认识。”

白浩南笑:“你也不看看几点钟了,大老板们这个点儿不是搂着美女睡觉就是在忙业务,哪来工作一线。”

虽然有心理准备,但是在白浩南开房间门锁的时候,于嘉理还是不由自主的觉得有点晕眩,脑门子都在突突的发胀,跟着他推门进去看见是个只有一张床的豪华套房时候,尽量镇定的口吃:“怎,怎么,起码标间更合适点吧。”说出来自己都想给自己一嘴巴子。

白浩南鄙夷她:“你想多了,我睡外间的沙发好不好,就算是约袍我也是说好了才上床,现在你是老板,我就当是白拿你八千块一个月的工资,给你临时当个保安,阿达,这边来……”

狗子看来是没到过这么高档的房间,有点撒欢的到处跑,于嘉理赶紧趁着招呼阿达从容些:“你不是说了要帮我化妆么,在哪里?”

白浩南看着这面对生命危险和周遭各种工作冲突都还算镇定的姑娘,现在这种场面却有心无力的慌乱,有点天真的慌乱,比他熟悉的那些在酒店上床习以为常的美女们,仿佛有些不一样的魅力,估计还是自己憋久了点!

再不就是这姑娘真的减脂到了百分之三十以下,那就算是很有手感的阶段了。

白浩南发现自己也有点­性­幻想的时候,赶紧拉开情绪讽刺:“深更半夜的化妆给谁看,明天早上起来弄!”

于嘉理有点生硬的尽量嗲一下:“不嘛!”

白浩南顿时觉得起­鸡­皮疙瘩:“卧槽!美女这叫发嗲,你是作怪,来来来,就坐在这洗手台前面我给你弄……”哗啦啦的伸手拆开刚买的那些包装,还很专业的介绍:“这只是给你示范下眼影之类的怎么捣鼓,这些东西也都是入门级的,其实我建议你到高级点的商场请那里的大牌化妆品导购帮你配这些东西,教你这些细节,你看这个刷子才二十块,我见过个妞居然拿了把六百多的,不就是个刷粉底的小刷子么,女人的钱赚起来太吓人了。”

连乔莹娜这不化妆不礼貌的姑娘,都佩服白浩南的晕染手法新颖、效果独到,于嘉理这种菜鸟就只能景仰,看着镜子里那个除了保养几乎不施粉黛的自己,忽然就变得陌生而美丽起来!

本来是打算只画一只眼得瑟下,结果白浩南卖弄起来停不住手,再说他也乐意看姑娘漂亮啊,于嘉理的脸蛋除了眼睛稍小,就是脸颊有点圆胖,可就算白浩南不懂那一套深奥的化妆原理,只是按照见惯了的程序把眼影、粉底、遮瑕、­唇­彩、高光到眼窝、鼻梁各部分按照套路给修饰出来,整张脸蛋一旦变得立体,圆胖的感觉就消退不少,于嘉理比较­精­致端庄的五官就熠熠生辉了,连他都有点得意的哼哼小曲,退得稍远打量这感觉换了个人的姑娘。

于嘉理没看他,而是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从小到大,要说没化过妆那是假话,但因为一直以来的不自信,她很少允许别人给她化,也不愿跟别人讨论这个话题,最多偷偷的自己捣鼓点,但烈焰红­唇­可能就是她对化妆的理解了,每尝试一回可能才是绝望一回,就索­性­素面朝天了。

白浩南熟悉的都有点夜店浓妆,比较重但绝对能让姑娘快速变成美女的那种妆,现在让于嘉理完全变了个样儿。

但不得不承认化妆术是现时代美女们最赖以生存的核心存在,大部分看得过去的美女去掉这层打扮可能还不如减了肥的于嘉理呢。

可能还是跟最近半个月来的健身有一定关系,起码于嘉理有点不敢相信的伸手摸摸肩膀,以前很容易被人觉得腰圆膀阔的肩颈部体型都不见了,白浩南还帮她把头发稍微捋起来点建议:“明天找个美发厅把这烫得有点卷,然后再拉到头顶这样束起来,有次约过个胖妞,打扮出来就是气质好。”

于嘉理愣了愣,想起什么的拿开敞式卫生间的挂墙电话要总台,询问酒店里的美发厅提供服务,结果人家过了十点早就没技师了,这会儿的于嘉理等不及过夜,都找出手机来想给自己秘书打电话,连夜必须要找个能做美发的地儿了。

白浩南对这姑娘忽然爆发出来的爱美之心只有调笑:“你说这会儿做按摩推油的技师还大把,谁给你剪头发啊,得得得,我帮你简单弄一下看效果,明天再去吧……”

他的办法还是从无数次约袍中耳濡目染的,脑海中记忆的范本比较多,找张小毛巾弄湿了裹成棍,然后把打湿的头发缠在上面,再用电吹风慢慢吹­干­,果然松开就有点小弹簧似的卷曲,最后按照他说的扎成丸子头,还用抽屉里的长头梳子搭配剪刀帮于嘉理做了个交叉斜纹的空气刘海儿!

明显都不是美发厅里面的标准做法,肯定是跟某个手巧的姑娘过夜后看人家临时救急的做法,而且还肯定还不止一次两次,天晓得这样的男人,是要多少女人的经历才能拼凑出来,反正于嘉理是彻底惊讶白浩南的捣鼓:“你……我到美发厅去,那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发型师尽是推荐些莫名其妙的打理方式,你­干­脆去做个美发师好了,只给我一个人做。”

白浩南有自知之明:“明天早上起来估计就散了,你这说到底还是以前受打击太多不自信,又因为家里条件刻意隐瞒,现在没隐瞒的必要又错过青春期学习这些技能了,哈哈,你还说我小时候错过了教养,你不也是!呃,最后画个眉毛,这个我也擅长,哈哈!”

这画眉毛就得面对面了,白浩南还得用小手指挑了于嘉理的下巴方便自己­操­作,姑娘目不转睛看着忙碌的高大男人,眼光水水的:“你知道画眉毛有什么含义嘛?”

白浩南这偷心不偷文化的小贼知道个屁:“能有啥含义?这可不是一般般就能画好的,老子祖传绝技!”

于嘉理坦言:“古时候只有夫妻之间,才把画眉作为感情深的举动……”

白浩南本来很有点陶醉在自己的艺术创作中,闻言赶紧三两下收拾了结束:“那我动手帮忙画过眉毛的姑娘多了!”

于嘉理看镜子里的自己,有点惊艳,当然也看那镜子里站着的男人:“偷香、窃玉、画眉、细腰,这是古代文人的四大风流,其实偷香窃玉都是有钱人家的小姐暗自跟那落魄的浪荡子有了私情,特别是卓文君毅然决然的跟着司马相如去私奔一起生活,赚钱帮助丈夫改邪归正的成就事业,这才是窃玉的意义,你懂我的意思么?”

这么明确的暗示,甚至可以叫明示了,白浩南怎么会听不懂:“嗯,细腰,起码你现在距离细腰还早得很,等你腰细下来再说吧,满意不?承蒙光临消费,一千块,不过分吧?”

于嘉理忍不住嗔他一眼:“细腰才不是这个意思!”又换个恼怒的表情:“玉啊!你要是偷了玉,还在乎什么一千块!”

白浩南还没说话呢,就听于嘉理跳起来欢呼:“也!”然后瞠目结舌的看这姑娘在这豪华卫生间的大镜子前面扭来扭去的乱跳舞:“你吃错药呢?”

于嘉理转头正正的对着他:“现在我充分体会到那句话,长得丑做什么都是作怪,只要漂亮了,随便做什么动作表情都让人觉得舒服,是不是?”说着就是个媚眼。

真的是,化妆前哪怕姑娘自己撒个娇都显得格外生硬,现在完全带着效果加成,水灵灵的大眼睛什么小动作都好看!

换做白浩南得抵御自己的洪荒冲动了:“行行行!你漂亮了,现在就可以洗了这妆,明天按照这个再去化妆品店之类的请专业人手用高级货给你收拾下,以后就可以走上这条白富美的光明之路了,记得减肥啊,那时候再搞些发浪的裙子之类,包你随便打个响指,就有一群男人扑上来了。”

于嘉理就对着他,略微紧张但坚决的打了个响指!

因为手抖有点失败,不是很响。

白浩南得意:“老子稳得住!”

111、行家啊

是稳得住,这点又比阿达强了很多。

起码面对陈素芬,白浩南十多年来从来没越雷池半步,要不是那一晚中了计,白浩南一直都能把持得住,当然一旦食髓知味那就是另一回事情,泰迪哥就只凭本能行事了。

于嘉理兴奋得显然睡不着,一直坐在沙发边跟白浩南聊天,还拿手机要白浩南给自己拍照,这次白浩南抵抗住了合影的要求,最后实在是熬不住,跳卫生间洗了澡随便拿张浴巾裹了腰出来,才把脸蛋红扑扑的于嘉理给吓回卧室去,但显然这一晚,这姑娘肯定舍不得卸妆。

第二天一早,白浩南还在迷迷糊糊呢,就听见放哨的阿达汪汪汪,睁开眼于嘉理正裹着浴袍蹑手蹑脚的想偷偷过境,白浩南甩甩头看清晰些:“眼影啊,还有脸上的粉底,有些妆都花了!”

于嘉理颇有点手足无措的站在那苦恼:“我洗了澡就碰到了,想去拿点东西补补!”

白浩南叹气坐起身:“这都是超市买的便宜货,给你试着看看的,你这么高级的人应该去高级的地儿用高级货……”

于嘉理光是看他光着的上半身就不知道看哪了,既没有健美运动那种过于低脂含量的纯肌­肉­块,又有流线型最自然的健美体型,腰腹肌­肉­更是好像每块都能让她刺眼,越是腹部往下还越面红耳赤,再看松散浴巾很可能滑下来就啥都没有,眼睛都得使劲看天花板,可又忍不住用余光瞟:“我要你给我画!”

白浩南低头也觉得自己在勾引姑娘,伸手拉了去卫生间,关上门让遥远的声音隐约传来:“得了,你既然已经尝到专业健身减肥的甜头,现在又尝到化妆的甜头,就应该去见识下专业的是什么样。”

外面的于嘉理觉得自己是不是错过了什么,还偷偷拉开看了眼自己浴袍胸口里的景致,觉得还要再积累些自信:“那你要陪着我去!”

这个没啥问题,吃过白浩南示范的健身早餐后,再把那辆悍马从酒店地下车库开到街面上,昨晚就觉得异乎寻常的明黄­色­大越野车,现在肯定是街面上万众瞩目的中心了,旁边公交车上还有人平行的拿手机拍照,于嘉理再体会下这种跟公交车差不多的视角,确认真的安全多了,她倒是没有对豪华之类的感受:“先陪我去化妆,然后一起去公司,早上我爸通知我警方还是要来做个笔录。”

白浩南有背靠大树好乘凉的觉悟:“光化妆?不买点衣服鞋子搭配自己的新形象?不做个发型来尽善尽美?”

于嘉理顿时有点心动,但还是跟普通女孩儿不一样:“一步步来,待会儿先随便买身衣服就行,头发我觉得现在还行。”主要是发型太有特点了,想多保留些时间。

白浩南想鄙视的,早上才开机的电话响起来,是找他约球员的事儿,哪怕开着一百多万的豪华越野车,白浩南还是不怠慢顾客,问清楚地方跟对方是哪支队,多聊几句就知道安排什么样的人过去,约好时间再通知牵牛,那边问今天还带弟兄们去什么公司不,白浩南说事情已经解决了,牵牛还有点失望少了赚钱的机会,白浩南就笑说机会还多得很。

接下来于嘉理再坐在高档购物中心的化妆品店被服侍的时候,两人的电话就此起彼伏了,这是白浩南搞这事儿的第三周,打出去的知名度让约人的电话很热烈,有人还埋怨昨晚就联系不上,最后牵牛都有点忙不过来,白浩南说下午自己过去支援。

于嘉理自然都是公事,戴着耳麦轻声用方言聊,但眼睛都盯着化妆镜的,每当别人问她有什么选择,这姑娘第一反应都是看白浩南,最后白浩南看她差不多了,才顺便就在这化妆品店隔壁服装店帮于嘉理选了身高腰裙搭配衬衫的时装,等于嘉理忐忑的过来问白浩南妆容还好看不,这货已经推荐她进试衣间了。

和别的丈夫男朋友大多讨厌陪女人逛街不同,白浩南对这事儿有乐趣,坐在外面等于嘉理出来的时候简直有种养成游戏的成就感。

当然,这里就没法玩儿跟伊莎那么激烈的游戏了,有那么一丢丢想念,白浩南赶紧强行让自己把这些东西抛掉,浪荡子如果老怀念过去那就没法活了。

等待是值得的,二十分钟后出来的于嘉理把忐忑变成了惊喜,但目光和注意力全都在白浩南这里,探询他的反应。

她以前穿衣没自信,那当然就说不上­精­雕细琢,也捣鼓不出来名堂,一般都是比较宽大的衣服,比实际身材还宽大,似乎以为这样就可以显得身形比较娇小,殊不知年轻姑娘穿着平庸以后就等于慢­性­自杀,越不好看越没自信,最后只能自暴自弃的不修边幅,进入越来越胖的恶­性­循环。

但现在显然是健身见效了,不同于其他健身减肥都是短期内朝着体重数字减少去,白浩南在乎的是体脂率,只有把脂肪消耗掉才能重建身体管理,也许现在腿上还有赘­肉­,小肚肚也不那么完美,臂膀更是有点俗称的蝴蝶臂,但白浩南阅人无数,现在又不在乎钱,选的衣裙就是奔着这几个缺点去的,深蓝高腰的a字裙一直到膝盖,少了几分­性­*感也顺便遮住了大腿,但无形中拉高了腰线,显得腿很长,那件露肩衬衫有蓬蓬袖,恰好掩盖了手臂,加上略微复杂的宽腰带盖住小肚肚,走出来的于嘉理都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变化,导购不顾一切的迎上来吹捧:“您先生真是会选,这条轻微a字裙能增加不少少女气,而且这衬衫也有对胸围的照顾作用,您这穿出来就跟模特一样了,妆也搭配!”

是,专业化妆品店的导购技师,手法肯定比白浩南更熟练,睫毛、­唇­彩、眉笔等各种专业配备更齐全,只需要看看手机上拍出来的那种略重的化妆风格,就能结合于嘉理的实际情况全面打理,以前很少涉足这些部分的于嘉理,开始还有点探索,随着镜子里的变化,那张原来平淡无奇的脸蛋愈发明艳动人,就试着放下电话练习高傲、双目含情、眼波流动了,满意,对未来更期待。

白浩南没导购那么不要脸,给有点雀跃的姑娘挑了双白­色­高跟凉鞋,请于嘉理自己刷卡,姑娘想享受全套:“你给我买!”

没想到白浩南真不计较,随手刷卡的动作别提多熟练。

再从服装店走出来的时候,连隔壁化妆品店的导购都忍不住来恭维:“漂亮!真的漂亮,真是您先生帮您选的么,太有眼光了!”

白浩南觉得这高挑姑娘还不错,摘了墨镜习惯­性­口花花:“我也可以帮你选……”

于嘉理跟白浩南以前遇见的任何一位姑娘都不同,她没有对白浩南的撒娇或者动手,更无娇叱,就那么站在男人斜后方,冷冷的深吸口气看一眼这眼睛放光的年轻导购,那种瞬间释放出来的霸道女总裁气质,硬是让对方注意到她的态度,特别是再看到于嘉理手里拎着那个起码二十万的伯金包,知道这是真正的非富即贵,起码比油嘴滑舌的丈夫更像有钱人,所以勉强收回差点脱口而出的电话号码,职业­性­的恭送客人离开。

白浩南略微纳闷的跟于嘉理离开,姑娘脸上又带着欣喜和……一点还不太熟练的自信,高跟鞋的姿态都要调整,和以前穿类似的鞋子感觉都不同了,还要适应整个露肩的衬衫造型,这对她来说还是太­性­*感了。

进电梯的时候就伸手挽着白浩南的手臂:“你当男朋友或者先生,确实是满分,没有那点花心的话。”

白浩南却嘿嘿笑了:“你认为这两位导购都称呼先生太太是为什么?还不是觉得你那点小肥­肉­是已婚­妇­女的状态,你难道不觉得脸红嘛?这才刚开始呢!”

于嘉理深呼吸:“现在这样我就很满意了,但我知道你是在敦促我做得更好,我有信心的……扶我上车!”

白浩南趁着这下再提个建议:“丝袜,你这应该配双漂亮的丝袜,就能让腿型更美了,特别你现在这腿型。”

于嘉理终于有点开窍,飞快的赏了个千娇百媚的白眼给白浩南:“你就想!”然后重重的关上门。

因为车身够宽大,阿达现在都能趴在前排座位间的扶手箱上了,但看见开门上车来的姑娘也有点怀疑是不是换了个女主人。

白眼归白眼,回公司的路上于嘉理还是让白浩南下车帮自己买了双丝袜,自己躲在司机座后面穿上了,实在是她太想以一个完美的形象出现在经历破事的公司了,不过她连10d、20d都不懂,还得白浩南给她普及丝袜知识。

今天是周六,上班的人不算很多,已经有警察呆在大堂替代保安执勤了,当然说法是因为有突发案件,过来方便调查的,于嘉理跟白浩南就在办公室一起做了案情笔录,警方的态度好得连白浩南的身份证都没有查看,但还是记录了王建国的身份。

有位年轻的办案警察忍不住多看了于嘉理好几眼,估计是被这位美女老总的颜值给惊讶了。

于嘉理看来也体会到了做美女的感受,试着把下巴扬得高傲些,进一步提高了容貌以外的气质加分。

等到警察礼貌的离开以后,特别被临时召集起来开会的主管们争先恐后表达惊艳,白浩南反而摆出有点无赖的男主人劲,大喇喇的坐在总经理办公室的沙发角上翘着二郎腿玩墨镜和手机,于是也得到了主管们的恭维。

今天之内先必须请别的安保公司和物业公司来暂代老谭那帮人的工作,接着立刻请外面的审计公司协助警方梳理老谭他们留下的账务,整个投资公司不能因为这点内部事务就产生波动,特别是于董还在国外的情况下,必须要尽可能低调稳定的把整个事情解决了。

坐在自己的大班桌边,于嘉理又回到自己的角­色­,但显然这时候的她,仿佛在原来那个指挥若定的领导气质上,多了些凌厉,是她这种身材、妆容跟穿着变化带来的锋利感。

直到接近中午,于嘉理的事情才处理完,风姿卓卓的挎着包包跟白浩南并肩离开,一路上收获员工无数的赞美,白浩南感觉其中有好些都是临时得到消息到公司来看稀奇的。

上到车上,于嘉理才长出口气悄悄给自己一个使劲握拳庆祝的动作:“好­棒­!这种感觉好­棒­!”

白浩南不纠缠在这事儿上面:“老于,是故意躲到国外去回避这个事情的?”

于嘉理想想承认:“嗯,老谭手里多少还是有些原来的老底子,如果一个没处理好,万一爆发出来坏事了,有些东西还是要防备的。”说完又轻松:“但刚才打电话给我,事情基本达成协议了,爸说幸亏有你这么个外来因素引发事件,因为拖得越久我们越被动,关键是还伤了几个人,警方处理就可大可小了。”

白浩南笑:“我就说嘛,没有大好处,你爸怎么会允许你跟我单独在一起。”

于嘉理细声细气得根本不像办公室那个总经理:“是我要求的。”

白浩南不傻:“以你爸的背景能力,还找不到人保护你?不就是等着那什么老谭动手这个借口收拾他么,而且老于这么金贵你,同意让我来陪着你两天,估计不是你的意思就是对局面太放心了,我这种小虾米实际上都是做给别人看的。”

于嘉理也不喜欢跟他讨论这些事情:“现在去哪?这两天我终于可以放松一下了,我们去旅游吧?到海边去玩玩?”作为滨海省份,到海边不过一两百公里而已。

白浩南摇头:“我得去球场……”

也对,这么漂亮的豪车,还带着这么漂亮的妞儿,不开到球场边去显摆,那简直是让白浩南锦衣夜行!

112、就在眼前的,是梦想么

白浩南先把车开回训练基地去,周末是串场踢野球的高峰期,在别人看起来没多大收益的小业务,现在却是个可以衍伸出大市场的行为,也算是利用这支半职业队的球员们帮未来的健身中心做推广,白浩南不懂商务策划,但本能的会利用这种专业球员的价值。

其实这会儿坐在车上,于嘉理也是不停的接打电话,三部手机估计都有点发烫了,感觉这宽大的车厢完全可以当成她的办公场地。

当然,明黄­色­的悍马越野车开到训练基地的时候,引起了年轻球员们的强烈轰动,几乎都无心训练了,全都围在豪华越野车的周围到处摸,仲教练站得略远,估计是感觉到和白浩南之间的等级差距,表情有点­精­彩,既想保持自己主教练的架子,又想来跟这于老板套近乎,却又无从下手啊。

直到白浩南下车首先就给他主动招呼,才笑着走近来:“建国,可以啊,这才几天,你……”然后声音就戛然而止,实在是副驾驶推开,露出一张­精­致娇艳的容颜,再随着那身露肩白­色­衬衫跟高腰蓝­色­长裙露出来,强行组成大长腿视觉,居然让这尽是男­性­的训练基地鸦雀无声了下,年轻球员们估计没谁把这姑娘认出来,有点难以置信的看白浩南居然又去泡了个美女。

还好于嘉理对众目睽睽并不怯场,远远的给白浩南招手:“来扶我!”

哎哟喂,大多数球员终于从声音辨认出来这是之前跟着吃了好些天简单运动晚餐的那位有钱于总啊!

真是佛靠金装,人靠衣装,平时看着胖乎乎不起眼的于总,衣服也总是运动外套,最多到健身后半段才脱了外套露出那紧身运动衣,已经够让年轻球员们遐想了,结果没想到居然饬出来这么漂亮。

而且平时多亲近随和的,现在还这样娇滴滴……

真怪不得于嘉理装嗲,这越野车轮胎、减震都太高,也没看见有个踏板什么的,她这裙子稍不注意上下就会走光,再加上容易崴脚的高跟鞋也容不得往下跳,所以都得白浩南殷勤。

好像穿上这些时装,画了美美的妆,就理所当然的有了那些美女的娇柔作态。

其实主要就是放阿达下来走走,白浩南跟仲教练交流几句,点了五个年轻球员一起上车走,牵牛带着几个球员还在外面串场,人手不够啊。

仲教练有点好像埋怨:“你这生意确实做得火热,俱乐部也能赚点伙食费,但既然于老板家有钱,那就应该拉赞助啊!”

白浩南开了一周的会,多少还是听了些生意场的套路,就一句:“拉赞助没问题,球队能付出什么给人家?就在我们这个外人都没有的训练场地做一圈广告?估计倒贴钱都没人愿意打广告吧,我这边跟于总在合作准备搞个健身中心,回头赞助点市内的足球比赛,咱们当仁不让的就在里面做主角,那才是搞钱的好机会吧?”

仲教练眼热:“说说!说说怎么搞?”

白浩南意气风发:“大概就是这么回事儿,具体怎么搞还没想,您有主意就拿吧,健身中心肯定要做广告到处宣传的,俱乐部也能跟着红火一把啊,我先走,我觉得现阶段搞什么冲乙级冲甲级,都不如这样养一堆球员赚钱,十个人是两千,百个是两万,要是每天都有几十百把个球员在外面串场,我们不就赚翻了?”

仲教练对他的异想天开质疑:“我们这省城能需要每天几十百把个球员?”

白浩南完全是胡说八道最近听得挺多的那些词儿:“全国省会直辖市都去搞连锁啊,要不就在我们这相邻的两三个省搞啊,生意要做大做强嘛!”

仲教练完全领会不到怎么把足球场变成生意,只能目送这家伙神采飞扬的在其他球员羡慕的眼光围绕中离开,总有些不爽的郁闷,吹哨子叫剩下的球员加大训练量。

搞了两三周,白浩南已经基本上把省城这几处足球爱好者集中的场地都熟悉了,到了约定的地方,自然又是一大片瞩目的眼光,他阔气的把豪华越野车扔给喜不自禁的牵牛,让他自己开着再接送球员到其他场地,这个周末已经能有十五六人次到外面帮人串场了,很明显这种借兵借将的模式会在这个圈子里面迅速铺开,谁都喜欢这种短时间内就能大幅度提升战斗力的方式,只不过现在看来七座的悍马越野车居然用来搞这事儿,感觉那点收费连油钱都不够,这家专门搞球员租用的团队,逼格倒是非常高啊。

看着高大威猛的越野车远去,白浩南给球员们分别叮嘱安排下,闲逸的顺着球场开始转悠了解别人的状况,于嘉理和阿达陪着他一起走,看上去挺像一家人的。

有点奇妙。

短短半个多月的时间,白浩南跟于嘉理再一起走在足球场边,相互之间关系,特别是于嘉理这姑娘的外表跟心态已经大相径庭了。

感受着到处都在偷偷瞄自己的异­性­目光,于嘉理相当感慨:“还是那个我,仅仅就是健身减肥,再懂得打扮自己,就能脱胎换骨的好像换了个人生待遇!”

白浩南语重心长:“现在明白我们这种颜值比较高的人有多么为难了吧,那么多人喜欢,仅仅满足一个人就结婚收心,那是对大多数异­性­的不负责,既然这是个看脸的社会,那就担起这个责任来造福大众才是我们的社会责任。”

于嘉理被他的不要脸惊呆了,好一会儿才笑起来,只是这会儿手势也能自然而然的变成用手背去遮挡大笑露齿的嘴,娇柔可人。

阿达时不时的抬头瞄她,可能对她的变化感到难以适应。

好一会儿,摇曳的姑娘才收住笑:“你啊!能把追求刺激放纵生活说得这么理直气壮,我差点都相信你了!”

白浩南背着手慢悠悠走,像个老教练老­干­部,可能不知不觉间他所有的行为都在模仿老陈:“我就想追求刺激,随心所欲的过日子!”

于嘉理看着周围铺展延伸,用绿­色­铁丝笼隔开的一溜儿七八块大小不同的人工草坪:“但现在你已经拥有了自己的事业吧,而且我都看得出来你心里是有打算的,假如手里能够掌握一大批年轻球员,实际上就是掌握了生产工具,健身中心只是个起点,你完全能够顺着这条线把体育产业做起来,只要能看到回报,我就能尽量给你资金支持,这么好的条件都不能让你定下心来全心全意的努力?”

白浩南挑选人数最多,场面最激烈的一处场地,坐在旁边的长条凳上,若有所思的看着场地上飞奔搏杀的那些足球爱好者:“那么你给我的要求就是只能跟你做夫妻,不能沾花惹草?”

于嘉理开通:“我还没到哭着喊着非得嫁给你吧,只是很欣赏你,如果你能爱上我那当最好,你全心全意对我,那我也必定会全心回报给你,我有事业心,但更珍惜你这个让我变得自信的男人,我爸跟你都不是读书才能成功的那种人,他未来也能毫无保留的指导你,这不是皆大欢喜的么?”

白浩南岔开腿把双肘放在膝盖上,转头看旁边的丽人,桂西的阳光哪怕在年底依旧比较热烈,这时候的确是要用丽人来形容于嘉理了,虽然这里的紫外线比较强,看上去没有伊莎那么白皙,但现在已经展现出魅力的那一面,特别是现在好像刚刚得到表扬的三好学生,满脸都带着昂扬的心气,他就笑:“不错,起码换到昨天,你还不会这么自信的说这几句话,变漂亮就是有道理啊,嗯,听起来确实是各方面都无可挑剔,可是要我放弃那么多漂亮姑娘,只能跟你过一辈子,是不是有点残忍?”

于嘉理双膝并拢斜侧靠着,很端庄正式的礼仪:“你总是能把歪理说得理直气壮,夫妻对等的义务跟权利,总该相互尊重吧?”

白浩南没正形的嗤笑:“你搞得好像结婚前的谈判!”

于嘉理点头:“如果我俩结婚,那也得谈判,婚前财产公证,假如以后离婚的财产分割是怎么样,这些都要签协议的。”

白浩南好奇:“那这时候我能不能问下你跟你爸大概有多少钱?”

于嘉理真不是傻白甜:“在目前这个阶段,我只能给你说投资公司只是我们用来处理流动资金的蓄水池,主要还是不动产和部分大型企业的股东份额,后者其实还是我爸掌握着的,未来肯定是要交给我或者我的丈夫。”

白浩南深呼吸:“嗯,听着就很诱人,好像分分钟都能走上迎娶白富美的人生巅峰道路了,其实哪怕一个小健身中心就已经能收买我了,我这人又没什么骨气的……可就是舍不得那多姿多彩的生活啊,你昨天也去考察过了,一群妞围着喊大爷,啊,想想都觉得浑身骨头软!”这货还做出了不要脸的仰天流口水表情来。

于嘉理却像是看调皮的孩子一样,宠溺的看着白浩南:“这世上的事情都这样,还是你跟我说的呢,要找个活儿好的,就别介意之前有多少过往,我看好你未来,就不在意你的过去,你要改邪归正,自然也要放弃那种浪荡的生活方式,这都是辩证的吧。”

白浩南忽然转头露出个谄媚的笑容:“我跟你辩论个啥……从明天开始能不能让我开劳斯莱斯?我想把你家楼下停的那些车都试试看。”

于嘉理都漂亮的翻了个小白眼没好气:“你就是淘气!”

113、你的好玩就是别人的所有

经常呆在办公室跟各种工作场合,这样宽阔开敞的运动场所,让于嘉理也能够放松身心的伸个懒腰,好像有人都偷偷用手机拍这球场边难得的美女了。

看着白浩南一言不发的好像在观察那些踢球者,又好像在思考刚才聊的东西,她思忖下决定加码:“如果你确实很喜欢足球,你说我们把那足球俱乐部收购了怎么样,上次你不是说只要两百万么?然后再持续投资打造成本省最好的职业球队,以前在那训练基地吃饭我听说整个省现在一支职业球队都没有,那我们来搞这个是不是很有潜力?也算是政府形象支持,持续投入运营都行。”

一直专心观察野球队员的白浩南应该快速抵御了下这巨大的诱惑,摇头:“两百万只是买个壳,你不知道这行当后期投入起来简直巨大,现在一年三五百万的投资都不保证能进乙级联赛,而乙级队一年的花费那就得过千万了,更不用说还想冲甲级队,最高级别的超级联赛,一年几千万甚至上亿的投入,这玩意儿就是个无底洞,投资少了连泡都冒一个,可投资多了根本收不回来,更不用说并不是你砸了那么多钱,这就肯定能升级能够赢,里面的龌龊交易太多了,我如果推荐你来搞这个,那就是在害你,千万别沾这个,哪怕我们利用这支球队的年轻球员来给健身中心做点什么,都千万别搞职业足球,恶心透了。”

这口吻说起来就好像是劝朋友不要吸毒一样,于嘉理喜欢白浩南这种正儿八经说话的模样,翘起二郎腿来倒是让丝袜的光泽吸引了白浩南的狗眼:“昨天我跟你说过,当初跟我爸他们一起做走私车的,有些人到现在还在做,永远都把自己定位成用违法手段投机的犯罪分子,从来没想过改变自己,那车就是找他们拿的,最多算是照顾老朋友玩玩这种东西,但我爸的账目早就远离这些不合法的东西,十年前开始正儿八经的投资汽车制造业,现在更是和一些国有大型企业合作合股搞汽车厂,这就是同一件事,可以有完全不同的处理方式跟发展轨迹,我认为足球也可以这么看。”

白浩南学伊莎的口吻:“你不懂,这事儿没救,也许就跟我们现在看见的这野球,毫无功利心的踢球,还说得上是快乐享受,一旦进入职业体系,那里面的利益纠葛,不比老谭之类的家伙轻松,这个行当已经臭大街了,你没看见所有人提到国内的职业足球都是讽刺么。”

于嘉理摇头:“别的我不清楚,汽车行业在一二十年前普通人家就是凤毛麟角,连国家都不相信私家车会发展起来,我作为政协和人大代表,是能够看见相关文件资料的,仅仅在七八年前甚至还不鼓励私家车发展,包括那时修建的住宅楼根本就没有考虑车库之类的配备指标,国内品牌更是少得可怜。”

这点白浩南也承认:“老百姓现在是有钱了,上一辈除了专业司机基本上都没开过车,但现在买车的越来越多了,不过你跟我那这个做比较有什么意思?”

于嘉理思路清晰:“我要表达的是眼光放开阔和长远些,整个国家经济形势需要新的增长点,选择了汽车工业来发展,短短几年就繁荣起来了,我爸因为眼光独到,布局比较早,现在优势就很大了,不过私底下,他都有点不相信这个繁荣会来得这么快,要说汽车工业的问题,恐怕比你说的足球更糟糕,市场上几乎都是国外品牌硬生生的每年从国内拿走品牌授权费用,生产工艺糟糕、生产技术落后、设计能力近乎于空白,但这种情况不可能一直这样,只要国家大力发展这个,只要有人在努力,迟早会打翻身仗的,我第一次遇见你,就是陪我爸去参观他们几个汽车企业的职工球队活动,我相信足球跟汽车工业一样,都会迎来大力发展的,这就叫做顺势而为。”

白浩南不相信:“生产汽车什么时候还跟踢足球比较上了,你说汽车厂赞助球队我还听说过一两个,不过都没什么搞头,我是不会看那么玄的东西,也不懂,我就是个只懂点足球教练的活计,却又不愿意在这个肮脏环境里面继续昧良心的家伙,离开这场地,我就找不到自己能做什么,可留在这职业圈里,那真是啥都­干­不了!”

于嘉理肯定是个极好的贤内助,耐心而宽容:“那你到底有没有什么梦想呢,我很想陪着你一起去实现你的梦想。”

白浩南定定的看着远方那些绿茵场上跳跃的人影,有点傻笑:“梦想?我这种吃了上顿儿不想下顿儿的家伙,哪有什么资格谈梦想……”说到这里,转头面向那眼神认真的姑娘,露出个不那么邪魅的笑容,但也没那么傻:“小于,你比我幸运,从小就生长在有教导有指引的家庭,可能你觉得实现自己梦想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但对大多数人来,还是先得活着,我那个山里面的妞儿,从小到大只能吃烤洋芋,她的梦想就是逃出来,不要一辈子都烂在那里面吸毒得艾滋,可能换做你会说为什么不改变自己,不改变那山里面的条件环境,其实我们大多数人连屁都不是,哪有动不动就改变什么的力量,活着就已经够费力,我的梦想早就烂到裤裆里头了。”

于嘉理看着白浩南的表情,有点着迷:“喜欢你叫我小于,再叫得温柔点,带点尾音?”

白浩南笑了:“呸,才没这么胖的小鱼儿,好了,现如今就让我先试着做健身中心好不好,你说了也不谈这些事情的,当然你想反悔随时踢我出来也无所谓。”

于嘉理轻轻摇头:“老白,你确实是个对女孩子很温柔很善良的男人,更有清醒的头脑,要是改掉花心的毛病和认清自己就真的十全十美了,我有耐心,就像你有耐心把我塑造成漂亮姑娘一样,我也有耐心把你打造成最优秀的男人。”

白浩南用惊骇的鬼脸回应。

不过第二天他确实如愿以偿的开上了劳斯莱斯,升排量的超级豪华房车,被白浩南开到训练基地去显摆,还说要带年轻球员们去串场的时候,居然没有一个年轻球员敢上车!

之前的悍马h2虽然也要百来万,但明显那看起来就是个­性­格肌­肉­的大块头越野车,牛逼的感觉其实主要来自于罕见,而今天白浩南得意洋洋开过来的这部古斯特四五百万吧,整个俱乐部卖掉还值不了这么一辆车的一半,想着就有点讽刺对不对,可真的亲眼看着这辆号称所有汽车品牌王冠上最顶尖的钻石打开特别的对开车门,劳斯莱斯的品牌分量和手工工艺还是压得年轻球员们只敢蹲在车门边看,都不敢踩上去,连触摸那用棕­色­真皮和大面积胡桃木做成的装饰板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留下指纹。

于嘉理确实给男人长脸,笑眯眯的站在旁边看,昨天晚上终于跟白浩南去正儿八经的享受一番血拼,哪怕白浩南提醒她这身材还能再提高,现在不过是过程,她还是有点释放情绪一般,买了一堆时装化妆品,各式手提袋把悍马车的后备箱都给排满了,想想那能折起来俩座位的巨大后备箱,一个追求美丽的女人多有消费力就可想而知了,所以今天又换了身黑­色­长袖加紧身半裙的时装打扮,要不是白浩南嘲笑她那腿还有些日子才能见成效,这姑娘是打算不管不顾也要穿包臀裙的,都特么口水好多年了!

所以现在心情好,表情就好,对牵牛也态度很好的推荐:“建国说你正在谈恋爱,约出来一起吃个饭啊,我们也好帮你把个关。”

搞得牵牛局促得很:“知道了,知道了,老……王很好,对我好得很,我们从小就是很好的兄弟。”

于嘉理摆大嫂的模样:“他就是有点不着调,但以后一定有前途的,所以现在先搞个健身中心练练手,以后再做大项目,你是他的好兄弟,那当然就要一直支持他,给他多出主意,也盯着他别贪玩。”

牵牛还是貌似憨厚的使劲点头,一叠声的好,转头悄悄给白浩南撇嘴:“这婆娘狠!啥都想管,我给你说,芬儿知道了,绝对把她打到球门上面挂着晒腊­肉­!”

白浩南装大:“我还不知道分寸?我这边先做着,只要上路顺了,你就过来做事,你还是先找个婆娘帮你收拾好点,一天都灰头土脸的,这周又才分了钱,你好歹买点衣服把自己收拾下有点卖相,不要什么钱都存起来,婆娘又不是存出来的。”

牵牛欲言又止,白浩南转头看偷偷摸那飞翼立标的家伙朗声:“要摸就正大光明的摸,摸摸又不坏的。”

结果那年轻球员真的伸手摸车头著名的劳斯莱斯欢庆女神雕塑,瞬间听见发出清脆的咔嚓声,车头立标好像怕被掰了,自动翻藏进盖子里,伸手的年轻球员有刹那肯定以为自己把立标掰掉了,吓得魂飞魄散,直接坐到地上去,把围观的其他人笑得前仰后翻。

于嘉理还惊讶:“有这个设置?挺好玩嘛,再来一次……”

对她来说,也就是好玩这个特点了。

不过白浩南这样拉拢带领这些年轻球员,仲教练确实感觉是没面子透了,所有的兵都被带走了似的。

114、有些人,好像永远都没法束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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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着劳斯莱斯接送一身汗津津的年轻球员去踢野球,那也太离奇了,就算于嘉理不在意,阿达也示范了在后排地毯上打滚,仍然没谁敢上车,最后还是都挤了牵牛的破面包车过去,但把牵牛给怂恿上了后排。

这货一直小心翼翼的用ρi股墩儿沾了个边侧身坐着,手还尽量拉着扶手减少接触面,于嘉理注意到就一直跟他聊天,试图帮他放松些,直到下车后,牵牛才憋了好久一样:“我决定明天就过去找她!”

白浩南嘿嘿笑:“明天个屁,既然决定去了,那就连夜去,多远?坐飞机还是大炮?就是要连夜过去,一大早给她个惊喜!”

牵牛本来鼓起所有勇气的表情忽然就纠结了,白浩南在于嘉理好笑的揶揄表情里搂着好兄弟的肩膀传经送道:“女人就是要个浪漫,既然要做就别在乎成本,别讲究道理,把筹码全都推上去,直接一把打昏了搞定!”

于嘉理还以为牵牛是看起来那么憨厚,赶紧出言解释:“他说的是一鼓作气的对姑娘好,不是说真的拿根棍子把姑娘打昏了!”

俩男人像看傻子一样看这妞。

牵牛没说那姑娘在哪里,但明显意动的转身就跑了,留下白浩南还得跟年轻球员们再挨个儿叮嘱下,能开车的那个再负责把所有队友最后接回去,钱得交给老仲。

年轻球员已经向着建国哥了,小声通风报信:“老仲有点不得劲,说我们耽误了训练,卧槽,他那点训练翻来覆去的都没有新意,还不如出来多跟外面打打增加实战经验,跟着建国哥你多有前途!”

白浩南不在意:“没事儿,先踢着,哥这边的健身中心搞起来,需要教练,需要各种人手,弟兄们都能过来帮忙,带带这些踢野球的,不比打乙级联赛赚得多?”

年轻球员们现在没有职业比赛可打就没有赢球奖金,一个月三五千块还得看老板眼­色­,国内拖欠球员工资那是家常便饭,只能说天天有饭吃而已,白浩南赚钱门路和攀附有钱人的功力现在所有人都看见了,远了不说,就凭球场边那辆熠熠生辉的黑­色­劳斯莱斯就说明了他的实力,一个个使劲的点头要围绕在建国哥身边一起发财。

所以成功的老板们喜欢买车装门面也是有道理的。

于嘉理还是笑眯眯的拎着新买的香奈儿菱格包站在旁边看,好像身材轻盈下来,连手里拿的包都要变小才配合,反正以前伯金包里乱七八糟的东西,现在都有白浩南帮忙拿,这种感觉确实不错。

等白浩南把年轻球员们拍着肩膀分送上几个球场,还跟好几个故意过来跟他聊几句的显摆客户握手寒暄下,然后才在好多偷看的眼光中,转身和姑娘上劳斯莱斯扬长而去。

是,五星级酒店或者国际会议中心这样的地方出现这种车叫做有范儿,对主办方和酒店都有提升逼格的作用,野球场边么,就像烂泥沟旁边来了位镶金戴银的王爷,太醒目了。

于嘉理回头看看那些偷看的目光,若有所思:“你想通过这种方式把健身中心的品牌口碑传递出去?好办法!”在人人都懒得运动的大都市里,野球场边几乎全都聚集着各­色­运动人士,而且还大多都是有点经济能力,看看外面停着的私家车就知道这分明就是健身中心未来的­精­准客户群体啊。

白浩南吃惊:“我就是­骚­包!显摆……”

于嘉理好气又好笑的表情有点韵味了:“你就是明明能把事情做好,可偏要撇清!”不过她不多说了,打量白浩南的穿着:“今天去给你买几身衣服怎么样,我有点上瘾了!”

白浩南让她意外又满意的摇头:“算了,我都这么帅,再穿得帅气又有钱的样子,忙不过来!”

于嘉理也想拿手包砸他了,但又觉得这么想也没错,有点定定的看着那个开车的男人,话说就是穿一身破烂,开着号称最顶级汽车的劳斯莱斯,那看上去也还是很有气质的:“可能就是你在顶级联赛里面呆了那些年,其实你还是跟这些初出茅庐的年轻球员在心态气质上不一样哦?”

司机诧异:“怎么忽然说这个?”

于嘉理懒懒的:“就是看到你面对豪车时候的态度,跟他们比较。”

白浩南哼哼:“老子也是见过世面的好不好!”

于嘉理笑。

其实白浩南跟于嘉理去健身中心现场看看,也就是逛街,健身中心场地就在嘉正大厦隔着一条街口的商业中心裙楼顶上,停车上楼就等于逛商场。

看来于嘉理之前对自己身材和容貌的不自信,导致她真没多少时尚概念:“大学在沪海读的,那会儿就想着我没脸蛋没身材,就只能靠能力,总不能靠钱砸吧,所以几乎没跟女同学们去逛商场,等回来这边就天天工作,也不敢随便结交闺蜜,各种商业聚会中认识的女­性­都四十岁朝上,低于三十岁的基本来路都不正,再说我妈一直讨厌那些涂脂抹粉的小妖­精­,你说我能有什么机会接触这个?”

白浩南都比她经验丰富了:“你这会儿最适合穿丝袜了,各种­色­号都能试试看……”

最多能分清裤袜跟丝袜的于嘉理娇羞:“你是不是很喜欢看这个?”

白浩南装正人君子:“我是教你体会美感,你那大腿还有点­肉­,绷紧点好看,以后瘦了反而没有。”

于嘉理试探:“那我这么打扮好了,过两天一起见我爸妈。”感觉有点太明显,赶紧欲盖弥彰:“就是处理完这档子事,我爸回来了,也让爸妈看看我现在的新形象!”为了避免回到于家被包围,今天连车都是打电话叫人送到酒店来的,但公司里显然已经把消息传播开来,要不是电话号码暂时换了,估计来问这事儿的也不少。

白浩南真是可以号称­妇­女之友,这么顺便上楼都能帮忙瞄着几件衣裳:“见见就见见,我又不怕,那件不错,你还是给你妈买几件衣服吧,就算是一辈子没享受过的,你这自己变漂亮了,也得帮你妈饬下啊。”

心下暗喜的于嘉理都异想天开了:“我们开家女装店怎么样?”

白浩南嗤之以鼻:“我就这么点泡妞的乐趣,你还想把我给红牌罚出场,省省吧。”

说着已经到了购物中心的顶楼,这商场生意人气一般,最上面两层都没啥店铺开张,所以这大白天的也能装修施工,只要声音不太大就行,结果白浩南压根儿看不懂设计图纸,装修现场更是乱糟糟看不出头绪,反而是于嘉理还什么都能问问现场监理的主管,这刚开始两三天,还得搞些日子,但没什么难度,健身房嘛,其实就前台接待和更衣洗澡间稍微麻烦点,大多数地方都是空旷摆设备的,白浩南只能扶着一身崭新时装的于嘉理小心翼翼从各种杂乱材料中走上屋顶,不差钱的好处就是这里搞专业人工草坪的公司也在同步施工,周围的十几米高围栏网、球门、休息区都能看到雏形了,未来这接近标准球场一半的屋顶面积上,会有两个可分可合的小场地,完全可以进行一些技战术的培训教导,而且周围还有配套的小水吧之类的让同伴不至于无聊等待。

白浩南在距离江州千里之外的人生新起点,已然就在眼前了。

他却没什么欣喜激动,随便看看,其实也看不出什么所以然,又扶着于嘉理下去逛商场,果然对姑娘要给他买点行头不屑一顾,瞧不起那些动不动就几千过万的正装,说自己从来没穿过也没必要,其他名牌运动衣裤又说没自己喜欢的型号,以后就跟着健身中心蹭工作服穿算了,于嘉理说既然要见自己爸妈,还是要穿好点:“你不喜欢穿正装,那就休闲点?”一脸跃跃欲试一定要花点钱的样子。

白浩南大摇其头:“给你爸看着我使劲花于家的钱很带劲么?都不是傻子,何必做那些事情给人看笑话呢。”

其实心下甚是满意的于嘉理,才依依不舍的放下那些名牌男士皮带、钱包之类的,她属于购物欲有点一发不可收拾。

最后白浩南拎着满满的纸袋都是女士的,因为于嘉理阻挠了两次他勾搭漂亮导购的企图,有点恹恹的,直到回了停车库才有诧异的发现:“咦,这轮毂上的车标,怎么恰好前后轮都是正的呢?”

于嘉理简直难以理解男人的注意点怎么在这种匪夷所思的地方,然后看白浩南把袋子都扔到后座,围着车转了一圈,确认真的是四个轮胎中心的劳斯莱斯标志正好是正的,还好奇的打着车稍微移动下,再下来看,果然还是正的,一直站在旁边的于嘉理都观察到了:“嗯!你一启动,那标志就轻微晃动了一下,然后就一直是正的,无论车轮怎么动,标志保持了自己的模样。”

白浩南想亲眼目睹,可惜于嘉理却从来都没开过车,也许从小她接受的就是坐在后排当老板吧,所以白浩南只能笑称自己待会儿到了酒店,请大堂泊车的经理来帮自己解决这个问题。

于嘉理注意到了:“你确实对这种事情更有兴致些,男人就这么喜欢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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