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你的药。”
雷音乐不觉莞尔的看著忙安抚险些气得脑中风的老太爷的大夥。不知道有几个是真心的?
“我没事。”雷老太爷拍抚著胸口,咆哮,“音乐,我要你嫁给他!”
她体内终究流著他最钟爱的小儿子的血液,随便就有好对象,还是个家世显赫的法国公爵,这种光耀门楣的机会,怎么可以放过。
她头也不回的往门走去,“我不是雷家人,很抱歉。”
“音乐,你真的那么讨厌我?”桑迪揽起眉。
她回头瞪著自视非凡的他,“哈,不是那么,是非常讨厌,请你别再来纠缠
我,我跟你是不可能的。”
雷老太爷震怒的挥动拐杖,“雷音乐,你敢走出这个家门,我就跟你断绝祖孙关系。”
“哼,断就断,没有你们我还不是活得好好的,你们都不承认我母亲了,我为什么要承认你们。”她哼了一声,“至於你们雷氏祖祠容不下我妈,我老爸也有交代,如果如此,那他宁可跟我妈在一起。後会无期。”
“音乐,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你祖父。”不知内情的桑迪攫住她的手,认定她在无理取闹。
“我只说我该说的,放手!”灵机一动,她勾起步惊玉的胳臂,“还有我告诉你,我喜欢的人是他,他是我的男朋友。”
众人倒抽一口气。
“果然是野女人生的种,谁不喜欢居然喜欢个残废。”一个黑影咕的打在正在说话的二伯母脸上,“蔼—这什么东西?”定睛一瞧居然是只蜥蜴,舌头舔过她
脸颊,她发出凄厉的惨叫,眼一翻倒下。
“哎呀,好恶心,那是什么?”
“快拿走。”
“天哪,是蛇,她养蛇是想毒死我们。”
看著众人惊惶失措,雷音乐露出进入雷家之後第一个微笑,“墨墨,干得好。”随手将肩头上的墨墨收入口袋,“我们走吧。”
被动的被她拉著走的步惊玉,脑海充塞著她说他是她男朋友的那句话。
他脑中超乎常人的“理智”和发烧的“情感”正在拔河。理智告诉他这是她情急下才脱口而出的话,他内心的情感却认为她一定是对他有意思,否则她干么对他毛手毛脚,而不对桑迪出手?
“音乐,我不会放弃。”身後传来桑迪撂下的战帖。
“那是你家的事。”雷音乐身子僵了下,头也不回的走出大门。
※※※
直到两人上了车,雷音乐才开口打破沉默。
“抱歉让你看笑话了,还让你受到……”她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那个男的是谁?”
“什么?”她呆了下。她还以为步惊玉一路上闷不吭声是因为对雷家人给他的羞辱无法释怀。
“就是那个红头发的。”他的语气充满酸涩。
“红头发?你说的是桑迪&;#8226;史提吧,他是个法国公爵,我跟他也不是很熟,会认识他是因为有一回我爸带我去参加埃及举办的第三世界爱滋病防治医学学术研讨,而他刚好受邀出席。”
“他喜欢你。”
“嗯。”他的热烈追求有目共睹。
“你该不会是为了躲避他才逃回台湾吧?”他深邃的眸子眯成一道细缝,两道护火簇起。
“那只是一部份原因。”雷音乐耸肩,轻描淡写的道:“最主要还是为了送我父母的骨灰回祖祠。”可惜失败了。
“那他说你是为了他才剪短头发,还染了头发,是真的吗?”他好嫉妒那个红头发的家伙能看到她长发飘逸的模样。
“没办法,他一直纠缠,我到哪就追到哪,骂他他当是情,躲他他认为我是害羞,後来琳达说可能是他对东方女性有某种程度的迷恋,她就建议我不如改变一下造型,看能不能让他打退堂鼓……琳达是个护士,是我在非洲最要好的朋友。”说著,她不由得长叹了口气,“唉,是不是所有的法国人都属蝴蝶种?”
“蝴蝶种?”步惊玉不解。
“完全变态。”
闻言,他忍不住放声大笑。
在雷宅里是他第一次看她张牙舞爪的开骂,没想到对人和善的她骂超人来也不可小看,不仅勇敢、机智、活泼,还很大胆,她体内潜藏著丰沛的活力和源源不断的热情,而这些在在令他目眩神迷。
“这是第二次了。”她痴迷的望著他,“你笑起来真的很好看,我喜欢你的笑容,你应该常笑才是,老是板著张臭脸会让想亲近你的人不敢靠近的。”虽然那张脸比大便臭,但还是帅得令人脸红心跳。
“你呢?”
她愣了下。
“你也会怕我吗?”
她摇摇头,“你又没什么可怕的。”
“我是残废。”
“喔,我看过没有双臂的病患靠著自己双腿的力量站起,也见过四肢被炸断的人依旧乐观的活下去,他们从不觉得自己是残废。既然都已经成了定局,何不想办
法面对它,屈服於现实和畏惧别人歧视眼光的人才是真正的残废。”
“你每次说话都这么直接吗?”一针见血。
“实话总是刺耳。”雷音乐狡黠一笑,“你该不会是因为自己腿残才故意表现得冷漠孤僻,以为这样才能保护自己不受到伤害?”跟他相处的这些日子以来,她感觉得出他并不如步叔叔所言那么阴阳怪气得令人难以忍受。
“以前或许是,当医师宣布我这辈子只能靠轮椅生活的时候,我的确像个刺猬,而大家对我都小心翼翼的,我自己也明白自己的坏脾气,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因为内心愤恨的情绪找不到宣泄的出口,渐渐的我变得不爱讲话,也不想出门,那时候的我的确是个性孤僻到让人难以忍受,後来不知不觉就变成现在的我。”
这还是她头一次听到他讲那么多话,他的声音低低哑哑的,听起来性感得要命,就像磁石吸引住她驿动的芳心。
“如果我猜得没错,你没接受杜小姐的感情是因为你的脚。”
“错了。”步惊玉摇摇头。
“那你为什么……”她惊慌的用手捂住嘴。哎呀!她怎么忘了他是多么不高兴别人Сhā手他的私事,还曾经警告她别过问他的感情世界,可是喜欢上一个人的时候,往往行为就无法由理智控制。
歉意浮现她眸底,“对不起,我又犯子多管闲事的老毛玻”
“没关系,只是过去的事我不想再提。”他平静的道。他发现以前的记忆渐渐不再左右他的情绪,他脑海中现在装的都是她的一颦一笑。
没有上次防卫性的剑拔弩张,让雷音乐松了口气,“琳达也告诫我,别老是管不是自己份内的事,可是见到不平的事叫我无动於衷的袖手旁观,我没办法。”声音顿了下,她如履薄冰的觑了他一眼,低声嗫嚅,“如果哪天你想说的时候,我会是个很好的听众。”
“我会第一个告诉你的,当我调适好心情。”她的缺点,也是优点。要不然他也不至於被她吸引了。步惊玉话锋一转,“我们现在往哪?”
见他没生气,她如释重负的重绽欢颜,“这里离海边远吗?”
“你想去海边?”他没多问原因,方向盘一转。
“我爸临终的时候大概早料到我祖父依然会不认同我母亲是雷家人,不过他仍抱著一线希望,但他也说如果无法和母亲一同进祖祠,那就将他们的骨灰一同洒向大海,生时同衾,死亦同|茓,正因为他们坚贞的爱情才会有我的存在。”
“我知道了,这个时间去,说不定还可以看到夕阳。”
“真的,在肯亚我只看过沙漠的落日,还没看过海上的夕阳。”也不管冬天的海风多刺骨,她打开车窗兴奋的东张西望。
步惊玉宠溺的望著她满怀期待的眼神,他发现就算她要天上的星星,他也会想办法为她摘下。
车子稳稳的行驶在淡金公路上,不一会儿,映入眼帘的是蓝色的地平线,深蓝色的海与苍蓝的天相连,大块的白云像涂抹在地平线上的立可白,不小心画出了天与地的界线。
“好漂亮。”雷音乐整张俏脸都黏在车窗上。
“就快到了。”因为不是假日,加上现在是冬天,淡金公路旁的海滩几乎没什么人。
他载她到白沙湾,一望无际的白沙在阳光下闪烁著皑皑白光,与一波波涌向沙滩的白浪相互辉映。
车一停,她便迫不及待的拎著包包冲到沙滩上,踢掉鞋子,踩在浪上。
“好冰呀!”她跳开了下,等渐渐适应了海水的温度,她才挽起裙踏浪而行,迎著海风,舒展著四肢,海水的气息包围著她。
这就是大海。
她取出包包里的两坛骨灰,洒向大海,仰天大喊,“爸妈,这里是台湾,音乐带你们回来了。”
坐在轮椅上的步惊玉待在岸边,凝望著赤足走人海水中的她,流露出寂寞的侧脸散发著不可抗拒的性感,海水淹没她的脚踝,狂野海风像是呼应她的呐喊的打乱
她的发丝,放肆的扬起她的裙摆,暴露出她雪白的玉腿,她就像站在海中央的海之女神。
该死的!他阴郁的眼紧锁著她,只想拿条毛毯紧紧裹住她,光看著她,他就血脉债张,渴望她的欲念如雪球越滚越大。
“好啦。”雷音乐转身放下微湿的裙摆,一手拎著鞋,踏过沙滩回到他身边,弯下腰套上鞋子後,她抬起头嫣然一笑,“事情办完了,轻松多了,谢谢你这两天陪我奔波。”
他沙哑的道:“我比较喜欢实质的感谢。”他望著沭浴在夕阳余晖中的她,白里透红的肌肤因为兴奋更显嫣红,眼波流转著灵灿波光,眨呀眨地诱惑著他俯身采撷那染了困脂的玫瑰唇瓣。
“你想要什么?我很穷,买不起太贵重的礼物。”
“你低下头我告诉你。”他想要她的吻。
“噢。”她把耳朵凑近他,却只感觉到他将热气吹入她耳朵里,他的唇如羽毛
轻刷过她的耳垂,她心脏漏跳一拍,只当他是无意碰触到,忍不住再靠近,“你说大声一点,我没听清楚。”
她的话甫落下,转过头的刹那,他的大掌固定住她的後颈,湿熟的唇占领她因错愕微张的小嘴,他再也压抑不住碰触她的欲望,他等待太久,全身细胞因为渴望她而作痛著,她清新甜美的滋味令他沉醉。
她圆睁著眼,大脑一片空白,滚烫的触感从她的嘴冲击她脑袋里的纤细神经,她感觉全身热得快爆炸。
他……他吻了她!
所有的知觉全汇聚到唇瓣,他掠夺的吻入侵她的口,饥渴的抽取她的呼吸,急切的引诱她的舌与之共舞,她感觉下腹紧缩著,一阵战栗的麻酥感通过全身。
“为……为什么吻我?”直到喘下过气来,她伸出双手抵住他结实的胸膛。他的吻让她两腿发软,他灼热的呼吸熨烫著她敏感的肌肤,她甚至可以感受他强而有
“你还感觉不出来吗?”
“感觉?”接触到她氤氲情yu的水眸,他嘴角勾超身为男人的得意,“你喜欢我的吻吗?”
雷音乐诚实的垂下螓首,娇靥一片酡红。
“记得这里以後不能让其他人碰,知道吗?”他手指点在她红润的朱唇上,“好了,我送你回去吧。”
脑袋昏昏然中,她上了车。心中始终盘旋著一个疑问,他好像还没回答她的问题——
他为什么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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