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原始社会,男人和女人的婚事很黄很暴力,男人看上某个女人,只需抓着她的头发把她拽回山洞(这就是“发妻”的由来),再来个霸王硬上弓,事情就解决了。无需钻戒、盖着大红公章的结婚证、或是进行婚前财产公证,一切简单直接。呵,好怀念那年头的青山绿水,无化工污染的空气,无金钱污染的人心啊!
进入封建时代,儿女婚姻全凭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合得来的,琴瑟和鸣,如胶似漆;合不来的,也只能打落门牙和血吞,人前装欢,人后咽泪,终其一生不知“爱情”为何物。当然,也有极个别不安分的女人,不甘束缚,跃跃欲试,剑走偏锋,留下千古佳话或丑闻。前者如崔莺莺(“我的婚姻我做主”之代表人物),寺庙里结识张君瑞,红鸾星动,芳心暗喜,差遣红娘从中传信儿,后花园里私定终身,好事多磨后终成佳偶。后者如潘金莲(“我的身体我做主”之代表人物),在三寸丁谷树皮武大郎的身上得不到雨露滋润,不愿自己的肉体和心田就此荒芜,越轨勾引小叔子,叵耐这武二空有一身打虎的力气,却半点不识美色风情,硬梆梆地拒绝了她(美人不多情乃木美人,英雄不风流乃石英雄)。及至遇见花心大少西门庆,两人干柴烈火,露水偷欢,为求长相厮守,金莲不惜毒杀亲夫,怎知西门庆纵欲短命,她最终失去靠山,被武松剜心剖肺不算,还被那沙猪派(男性沙文主义猪)的男作家用如椽大笔刻薄了一番,稳坐史上第一淫妇的宝座,迄今无人敢篡位。女人们说起潘金莲来,个个咬牙切齿,鄙夷唾弃,可心底里未尝不羡慕她的泼辣骄纵,爽烈干脆;男人们提起潘金莲,都说这种女人玩得娶不得,谁要娶了她,可以开一个绿帽子专卖店了,保证货源不绝,生意兴隆。荡妇的存在就是为了满足男人们的性幻想,潘金莲让中国男人集体意淫了八百多年,至今仍不能脱胎换骨重新做人,只因为一旦她转型成功,后继无人,那么,谁来安抚性苦闷的男人们呢?“守身还是守心,这是个不能回避的问题。”潘金莲如是说。
来到文明社会,自由恋爱堪称人类最伟大的发明(比诺贝尔发明火药的威力还大),它引爆了人们情yu的小宇宙,人类的感情世界变得丰富多彩,既可灵肉合一,也可身心分离,端看实际需要而定。男人们用金钱和权势打造自己,女人们用美貌和胴体当作诱饵,布下陷阱,支开罗网,等待着狩猎与被狩猎,追逐与被追逐。而战场通常是烛光摇曳的星级餐厅,宝马或宾利车的后座,或是铺满玫瑰花瓣的温床上。
谁打响第一枪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谁才是这场没有硝烟的战役中最后的赢家。
二十岁以前,舒娅对“相亲”这种古老的交友方式嗤之以鼻,认为它应该和煤球炉、老式家用木马桶、BP机一起被扫进历史的垃圾堆。那时她憧憬的浪漫相遇是在道路的转角处匆匆撞到一个英俊潇洒、多情又多金的年轻男子,接下来的发展就像三流言情小说的情节,高级的约会,低级的误会,大团圆的结局,俗不可耐却温馨动人。
那么,她因何走上了“相亲”这条不归路,并且成为蝉联二十五次相亲失败的冠军呢?唉,三伏天里冻死羊——说来话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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