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我的内心是快乐的,安在飞到我家不在事先打电话,很晚了也会敲开我家的门,吃一碗面或跟我们聊一会儿,爸爸也不在把自己关在书房,总喜欢坐在客厅里,慈爱地看着我们。
那晚小妹如冰回家,安在飞笑着说:“冰冰,我和你姐要到美国度假了,你有没有考虑到美国留学?”
“在飞哥,真的可以吗?我的外语可没有姐姐好?”小妹欣喜地看着安在飞。
“有了语言环境,你才会有.一口流利美语!想不想去?跟我们一起走?我让那边的朋友给你联系学校?”安在飞脸上依然挂着那种淡定的微笑,仿佛出国就像老太太去趟菜市场一样简单。
“在飞哥,爱死你了,我都想嫁给你了!”冰冰跑过去,给安在飞一个大大的拥抱。
我没想到安在飞考虑得这么周到,心里暖暖的,还是客观地说:“你别高兴得太早,我明天上班问问,这种签证不好签的!”。
“不麻烦老婆大人了,我在办了,放心吧!”我的手在他的手心里被用力地握了握,然后给如冰一个胜利的手势。我越来越适应了他的霸道,甚至有点喜欢。父亲坐在沙发上,只是微笑着看着我们,脸色潮红,眼神有些呆滞,我以为父亲有些累,也就没在意。
第二天早上,父亲艰难地准时来到办公室,九点钟,最后一次纪检会议要给自己定性了。他微笑着,八点半,他拿起电话,给纪检组长打电话道:“老袁,到我屋里来一趟吧?”
很快,房门推开,矮胖的纪检组长,白胖的脸上堆着笑,说道:“老如,知道你会主动交代的,说吧!”
父亲艰难地支撑着身体站起来,微笑着说:“老袁,我是想交代,我想了好几天,还是觉得问心无愧呀!”
纪检组长怒不可遏,脸上的肉扭曲着,指着父亲说:“咱们会上见!”说着拉开门走了。
父亲追出去,大声说:“老袁,等等我,一起走!”楼道里过来过去的人,看着他们俩,公式似的点头问好。
纪检组长不得不放慢脚步,和父亲一起向楼下的会议室走去。到楼梯口,转弯处,父亲突然叫道:“老袁”!纪检组长头也没回,随着一声闷响,山似的身躯从他身边倒了下去,父亲跌倒在血泊中。会议室里边的、外边的骚动了,奔跑过来,把父亲送往医院。每个人都不忘厌恶地看一眼,伫立一旁,惊愕的纪检组长,仿佛他是凶手。
突发性“脑溢血”,让我失掉了父亲。天塌了,我和妹妹仿佛成了只会抽泣的“木乃伊”,被“善良的人们”关怀着、安慰着,安在飞给我们姐妹来支起了一片不大的天,同时正式以我丈夫的角色出现在众人面前。纪检组小无声息地撤了,追悼会开得很隆重,悼词对父亲评价很高:优秀的共产党员、一生廉洁、劳累过度、因公殉职。我并不知道父亲在接受纪检调查,当时我觉得对父亲的评价就该这样,根本没有觉察到安在飞父子的如释重负。
安在飞帮我们姐妹俩料理完父亲的后世,就带着满脸泪痕的我和妹妹,飞到了大洋彼岸。我也把自己交给了这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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