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的穹苍比平日多了一点危险诡异的气息,皎洁的弯月勾如刃,在幽白的映照下,屋檐上的那抹挺拔的身影散发着丝丝阴邪之色。
黑潭幽深的眼眸闪烁着凛然的光芒,迎风而立,抬手吹出一个响指,如闪电般穿透空气,随即,一只展翅飞翔的黑鸟一支箭的直朝她飞来,火红的眼睛在黑夜犹如两束火焰紧紧盯着前方的手臂,利爪一抓,稳稳落在元容手上。
一尺染有微量血迹的帕子凑到黑鸟面前,嗅了嗅,黑鸟眼睛一亮扑腾着双翅,蠢蠢欲动。
黑鸟是元容半年前在山上所救,见它受了伤暂且收留家中养伤,不料好了之后竟不愿离开,终日在元容的茅屋上盘旋,引来一群好奇的孩童朝它扔掷石子,怕它再受伤,元容唯有把它带在身边,平日黑鸟都自个猎食,这倒省下元容不少功夫。
而且元容还发现,黑鸟对味道很敏感,尤其是血液,它能凭着气味在空中寻找目标,这让元容时常想到这黑鸟很像狗儿。
伸展的黑膀,锐利的焰目,划破了黑夜的宁静,刺破了苍穹。
夜宵无人的黑巷子,飞奔逃命的脚步,急促的喘息声在这深窄的巷子中飘荡,苍白的月色就像一盏黄泉路的明灯幽幽照亮了看似无尽的深巷。
精疲力尽之际,双脚就像生了根的老树,寸步难移,最终跌瘫在地上,粗重的呼吸声在耳边不停回响,同时伴随着一阵轻细的脚步声。
朱婶双手撑着墙壁站起,奈何体力透支,迈出的步伐迟缓,听着脚步声,她犹如惊弓之鸟,蹭的站了起来,脚步刚迈,就听到身后那把圆浑的嗓音。
“朱婶”,这一道声音于她而言犹如天籁之音,被恐惧占据的眼睛也渐渐冷静下来,重重的吁了一口气,朱婶双脚一软,跌坐在地上,扫抚着胸口,“元容,原来是你呀,差点没把我吓死,我还以为是——”忽然闭语,朱婶目光闪烁,不敢抬头对视。
元容跨前一步,俯瞰着地上的人,“以为是!?”声音很轻很轻,带着一丝冷风吹进她耳边,不由得打了寒颤。
朱婶揉了揉双臂,攀着墙壁缓缓站起,“没、没啥,我自言自语罢了”话音未落,身后的巷口却传来声声厉喝,“应该没走多远,快到哪边搜搜!”。
元容眼角余光瞧到面前人影一滞,故问:“朱婶,潜入皇子府的人可是你”,平平的音调,仿佛在常话家谈。
“额、”迟疑半会儿,朱婶重重的点着头,疾步走到元容跟前含泪求情,“元容,你会帮我的吧!?”。
见元容不语,朱婶硬是挤出眼眶的泪水,一副后悔莫及的模样,“我只是一时鬼迷心窍才干了这蠢事,你要帮帮我呀,家里还有夫儿等着我养的,他们不能没有我呀”。
元容沉默不语,须臾,问道:“你真的后悔了!?”,刹那间,朱婶低垂的头闪过一抹得逞的笑意,再抬头时又换上一副可怜相,“嗯!我肠子都悔青了”为表逼真,朱婶还边说边往自己脸上招巴子,“啪啪啪”的声音在这寂夜格外响亮。
听到元容轻微的叹息声,朱婶就知道有戏了,赶追问:“元容,你知不知道这附近哪藏身最佳,我打算风声没那么紧再出城”早就盘算好的她一开口就要元容做她后盾,元容也不含糊,随即答应。
“我知道西山的森林有一处荒废的木屋”。
朱婶双目乍出一束亮光,“赶紧带我去”。
路上,蜿蜒的羊肠小路,踩着树影,一前一后的身影缓缓步上这渗透着恐怖虚寂的山林,耳朵就像被蒙蔽似的,听不见外界的一点声音,只有两人的脚步声在提醒着她。
元容的身影隐隐被黑暗吞噬,确切来说,是跟黑暗融为了一体,“对了,朱婶,皇子府守卫森严,你是如何进入的!?”。
得救的朱婶开始放松了神经,回答起来,“呵呵,我前些天摸清了皇子府侍卫换岗的时辰,换岗期间有两刻钟的空隙,还有——”朱婶得意得掀了掀自己一身男装打扮,“这身衣裳呀”,元容回头眸光轻扫,步履继续,半响才道了一句,“原来如此”。
朱婶身材瘦小,穿上男装后不认真看谁也不会注意到这人原来是女儿身,所以才会让人大意漏眼。
走着走着,朱婶瞧了眼前方的背影,蠕了蠕嘴巴,“元容呀,既然你帮了我,那我也就好心提醒你一下”气氛忽然沉了下来,路继续走着,带着后怕的声调在山间幽幽回响,“那个五皇子是魑(chi)狩”。
“魑狩!?”元容不明。
朱婶快步追上,在这小路上跟元容擦肩并行,嗓门压得低低,“你来这儿不过一年多,定是不知”。
“魑狩是会带来灾难的妖物,只要它出现了那个国家就必定会招来天灾、战火,所以我劝你,还想留命的话就尽早离开皇子府”。
听着这段奇闻异话,元容出奇的平静,对于五皇子是否妖物一丁点在意都没,她只问道:“你是怎么知道五皇子是那什么魑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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